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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史前直播 第14节

作者:君访 字数:20555 更新:2021-12-31 13:15:36

    宫玺停下动作,有瞬间迷茫。“你说, 他爱我吗他真的喜欢男人”王程楠在他所认识的人中, 情商是最高的, 这些被温格归类为“非科学”的东西只能问他了。

    王程楠忍不住想翻白眼,他和温格那呆货真不愧是好朋友啊, 傻到一个境界。“你会对不喜欢的人来感觉天天克制生理冲动, 忍得自己难受”

    宫玺惊诧地看着出口劲爆的人, 脸颊变红。他和香子真是够“纯”够天真。

    王程楠郁闷地停下动作,懊恼自己把追直播追得如此细节如此猥琐的事儿秃噜了出来。他对温格表白了,非但没得到任何确切的回应,那货竟然当着大家的面跑去刷牙漱口擦嘴是把自己当什么菌病携带者流行疾病传染源吗

    活该他单身到现在可他要一直单身下去, 自己不也单着了

    王程楠对播主宫玺有好感,也对穿越项目感兴趣,于是就找来了。到了之后就被温格“牵制”实际上温格耍嘴皮子最后总是输的下场意外和他擦出了异样火花

    宫玺大致旁观出了两人状况,觉得他们如果发展顺利,也是好事一桩。从事相同的工作,研究共同的领域;即使争吵,最后也跟没事一样;食性类似,生活习惯互不打扰加上外貌长相、家庭情况,都挺配的。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不可捉摸。他和香子在一起一个月,仿若度过半生。而今时光嗖嗖飞掠,他曾度日如年,现在无力徒劳地打发一天又一天总在想,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温格和王程楠光认识的时间都比他们久了,却还没有彼此看对眼呢

    “对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王程楠甩了甩酸疼的手掌,说道“昨天看了各方面的资料,我想到你这个试验人员的数据是一方面,机器的状态也很关键。不见得使用更好的材料,提高参数就能增加成功概率。我认为你穿越到那个地方不是巧合,而是一些列恒定数据互相作用导致的结果。也就是说,换个人、换了设备、状态不同,哪怕穿越成功,都不会穿到原来的地方”

    提出这些,王程楠有多兴奋于这个新论断,温格就有多郁闷。他梦寐以求建造的是一个可以让每个有志于穿越的人体验不同世界精彩的完美机器。现在来看,他连定人定向都难做到。

    他仍然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但那是一个相当漫长的过程。目前做到的,也只是和曾经的那些前辈一样,“偶然”送人穿到了其他时空。

    他和王程楠其实是秉持着相悖的观点做着同一个研究,在常人难以理解的目光中,“和睦”地分担数据解析任务,在一次次相互争执和说服中,取得数倍于之前的效率和进展。

    春节期间,宫玺回到父母住处,陪他们一起过年。

    常年不在家开伙的父母竟然在儿子带动下打了下手。久违的亲近和熟悉让三个习惯了独自工作和生活的人都有些唏嘘。宫玺感受到了父母对他细微的关怀和在意,他在感动之余,也后悔曾经的自己没能理解他们,主动接近关心他们。

    两老切菜前要想好角度、大小、形状,却连刀都不会拿什么的实在“感人”

    他好像没有遗传父母的高智商,在学术方面没有天赋和兴趣,却在他们无暇顾及的方面很是擅长。

    最后放弃厨艺探索的母亲斟酌再三,对包着饺子的宫玺说道“孩子,真棒啊什么时候都会包饺子了”

    宫玺手一抖,飞快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娘,回答“妈,这么说话不像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母亲把身子靠到椅背上,有点泄气,坦白地说“我学生里有几个看着不错的,我确定他们不是异性恋”

    父亲从余光里看了老婆的表情,又打量儿子的反应,维持缄默。

    “妈,我没有找其他人的想法。”宫玺的眼神一黯,没有回应母亲的视线。“谢谢为我着想。”

    饭桌上,食而不语。这是他们家的优良传统,现下,三个人都在琢磨着如何打破沉寂。父亲憋了半天,也只夸赞出一句“手艺不错”。

    他们真是最尴尬的一家人。

    宫玺走进父亲书房,静静等他完成手上的工作。这个房间四周都是古籍,在纸张被取缔的今天,书本都变得珍稀,更何况有点年头的书籍了

    “宫玺”父亲招手,和他坐在沙发上。“最近项目有进展了吗我虽然不是时空方面的行家,也能帮你打听打听那边的动向。”

    宫玺挤出一个微笑,面对父亲仍然拘束。“温格前几天告诉我,他们已经还原了当初的试验状态。等我过去,就可以开启穿越试验。”

    “小温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很有前途”父亲措辞一番,继续道“可能和我跟你妈一样,不太会说话,不会关心人,但是踏实认真你可以考虑一下的。”

    “爸,他身边有关心喜欢他的人了。那个人很好,他们很合适。”宫玺知道父母是关心他,心却还是不安地颤抖。他对香子,日益想念,那香子呢他还好吗

    父亲叹了口气,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他们这些人,向来论起学问研究比谁都能争能辩,但“情情爱爱”是个太过复杂的科学之外的课题,无从谈起。

    “爸,我想带走家里的字典,可以吗”宫玺说出了进屋的目的。

    “可以。希望你能早日带着它,见到他。”父亲望过来的眼神,让宫玺回忆起小时候的画面。那些因香子而复苏的记忆再度鲜活,让他明白自己不是一个没人关心的“小孩”。

    良久的对视后,宫玺有些脸红,嗫嚅道“我以为您肯定不会答应,它那么珍贵。”

    父亲笑了两声,语重心长“你曾祖爷爷上小学时,他的父亲,也就是你太祖爷爷买给他开蒙用的。那时候的人学汉字,可不都得用字典吗”父亲从正中央的书柜里取出保存良好的现代汉语字典,端详一番,递给宫玺。“现在都在电脑上学了,谁还用它再珍贵,也比不得用着的时候。你认准了那个人,这就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了。”

    父亲没有想到,儿子如今那么大了。他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拥抱的力度让自己踉跄。曾经亲密无间的父子俩,从何时变得隔膜疏远

    抚着宫玺的后脑,父亲觉得自己真是上了年纪,眼眶有些湿润了。他想提醒儿子,和一个差异如此巨大的人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他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老婆悄悄备份的“那个人”的影像,让他看到宫玺在那里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一整个春天,世界变得万紫千红生机勃勃,宫玺的期待和紧张越来越高涨又一天比一天烦躁。除了日常打卡报到,他还配合温格他们采集身体数据,每天吃饭喝水运动都只为了和香子相见。

    然而坐在机器上,却没有任何回应。他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越来越无法从容应对失败的阴翳。

    “体重还差08公斤,数据溢出5。宫玺,别灰心回去好好吃好好睡,明天再来,应该就差不多了”王程楠扶着宫玺的肩,给他打气。

    人耷拉着脑袋走了,温格抱胸泼冷水“你确定问题出在所谓的一斤肉上”

    王程楠怒视说风凉话的家伙,冷笑“问题出在你非要留着那颗螺丝钉”

    温格理亏,摆摆手“我多一颗钉子,他少一斤肉,不就正好中和其实都是没准的事儿,你别老揪着不放”

    王程楠懒得理他,自顾提着扳手去薅钉子了。温格灰溜溜去核对资料,他明白,王程楠的分析看似无理,背后却有数据支撑,只是大家通常没办法把它们联系到一起去,故此认为他的假设都是无稽之谈。

    这一天,温格向宫玺保证,机器的状态完全和他穿越成功那天一模一样。而宫玺终于增重一斤六两,又怀着复杂心情坐上了马样的机器。

    太过紧张,没注意温格和王程楠因为什么又争吵起来,他好像听到,又好像没听到特别的响声。第一次穿越,他不期然的就成功了,被拉回时,才真切听到了“滴”的一声

    恍恍惚惚,看到王程楠扭脸望了过来,拍打温格,也转了过来,嘴巴都张得很大我成功了吗能见到香子了吗

    视线模糊一秒,世界翻天地覆。

    理智的人兴奋不会太久,两个研究员熊抱了一会儿,分开,冷静地看着空空的机器平复激情。

    “你注意到了吗小宫玺带走的东西。”王程楠开了口。

    温格好像想到了之前扫描到的古怪东西,随口问“什么”

    “安全套嘿嘿嘿”王程楠乐呵着。他注意到宫玺这几次都随身带着呢,想必是久别重逢要干票大的

    唤回遥远青春期卫生教育内容的温格露出一个猥琐笑容。好兄弟,祝好运他也忘了是何时起,放弃了“友达以上”的攻略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  剩了很多字数,凌晨还有一更,要很晚了。先说声晚安哟づ ̄ 3 ̄づ3

    第44章 重相逢,话不多说

    他出现在一片密林之中, 完全认不出周遭是否就是当时离开的地方。阳光完全被绿荫遮盖,所在之处有些阴森森的。即便是和香子他们来过的那座山,他也没一个人进多深过。那个时候的山林, 可比现代人休闲历险寻去的“深山老林”还要可怕各种未经驯化野性天然的野兽猛禽实实在在生活在里面。香子的父母,那样优秀的猎人, 都不幸遇难。

    “我屏蔽词汇我看到了什么”

    “妈呀太感动了我还以为那是俩假研究员”

    “香子呢这是哪不是白天吗怎么黑漆漆的”

    “是真穿越啊现在直播不带穿插电视剧吧”

    “播主好像没有搭理我们的意思”

    “撒花投币祝贺小宫玺回到等下,是回到香子那儿没错吧”

    温格读取坐标, 和之前的进行对比, 末了留言宫玺坐标只有最后四位数有些出入,应该无碍。

    和一长串数字相比,四位数应该是个很小的误差,这里应该是香子所在的世界。

    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飞鸟啼叫的声音瘆人而凄凉。五月该入夏的天儿,宫玺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沙沙的树叶作响, 宫玺有些慌神, 定睛一看, 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包围了

    “他被一群汪星人围住了”

    “那么有宠物缘表示羡慕我是狗不理”

    “同情楼上顺顺毛”

    “这是什么品种啊好拉风好酷”

    “这不一群狼吗我记得播主之前遇到过”

    “这是一个刚穿越就被狼群分尸的恐怖故事吗现在直播那么重口味了”

    “啊小宫玺没危险吗难不成这些家伙都是家养的”

    宫玺的胆子都快吓破了,他才不敢寄希望于这些家伙都跟香子身边的那只一样。事实上, 有几匹高大些的已经盯着自己越发靠近了, 其余的几只似乎也都在刨地, 磨尖了爪子好下手吗

    也许一个爪子下来,他就要和两个世界的父老乡亲sayobye了。遗憾的是,香子他们人都没见着呢

    这时,有只靠后的狼发出了短促有力的吼声, 它的伙伴们纷纷停下逼近的脚步,不甘心地垂着脑袋舔舐自己的腿。

    它迈着优雅危险的步伐,凑近努力自我暗示鼓舞自己才没有大小便失禁的宫玺,嗅了嗅,吠叫几声,狼群散去,它望着宫玺看了看,跑开了。

    “放着我来闻闻好不好吃不好吃大家都撤了吧是这个意思吗”

    “楼上能不闹吗没听说野兽还挑食的呢”

    “就是我们宫玺哪里不好吃啦”

    “哎呀,你们不要对着一个男人说吃不吃的,我老想歪”

    “小宫玺是香子的,谁也别想夺走”

    宫玺脚一软,崴倒在了地上。大家纷纷关心,表示理解,受到惊吓了嘛

    这地方氛围有些恐怖,宫玺不愿在原地多呆,摸着有些暗的空隙,寻找出去的方向。

    地面上草厚湿滑,深一脚浅一脚,并不好走。摸索了一会儿,听到了狼啸,吓得腿脚不当家,不知道绊到哪儿,摔了一跤。这一下子,却是滑了老远,掉在个坑里了。

    “好可怜”

    “心疼播主”

    “什么情况啊这是什么鬼地方”

    “播主这是意外去体验山林生存吗”

    “这里应该是之前的山林没错吧”

    “香子会突然出现英雄救美吗”

    宫玺觉得自己果然没用,明明会给香子带来麻烦,还一直惦记着他。自己要是挂在这,应该会很可笑吧

    脚扭得不轻,身上好几处摔得生疼。他试着站起身,深入骨头的痛楚让他的眼泪飙了出来。

    如果这是见到你的必经之路,我一定可以坚持下去。

    拄着一根树枝做拐杖,他一前一后挪动着双脚,不敢抬起太高,生怕会痛。好像远处有光,希望是出口。

    正费力赶路,看到有什么东西远远跑了过来,速度很快,颜色很暗。待看清正面这不是方才那匹狼吗

    它对着来时的方向吠叫,宫玺自然抬起头望过去,看到一个人影接近。

    这狼和这人会是吗

    “哦哟见到人类了不容易啊我们成天只见到人呢”

    “是我的香子吗”

    “是宫玺的香子真的是他吗”

    “香子,我也想你了”

    隔着约两米长的距离,那人停下了脚步,站定。狼在宫玺身边晃着尾巴,也看着来人。

    宫玺确实没认出已经长大一圈、长相更酷的小狼,但香子,即便看不清脸,他还是辨了出来。

    那熟悉的身形,那熟悉的穿着,那熟悉的感觉

    他踩在了抽痛的脚筋上,带着想飞奔过去的急切,一步一步朝他趔趄而去。他不明白香子为什么站定不动,但香子接住了自己的拥抱,用铁臂箍紧了自己。

    “撒花”

    “是认识的人之前就穿越过厉害了我的播主”

    “喜相逢为什么我哭了”

    “手动变红”

    “变紫,那么基情怎能不紫”

    “你们这次要在一起”

    “太不容易了,我的西皮”

    王程楠终于打开宫玺提前准备的饭盒,遗憾地告诉温格“他见到了情郎,关了直播。”

    温格看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那不是应该的么私密之事还公开直播的,是变态”

    温格不甘心地怼他一句“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

    宫玺去吻香子,却被他一把放倒。受伤的脚磕绊到,龇牙咧嘴,却被男人封住了唇。无论是疼痛还是憋闷,都被堵在口中。

    那不是倾诉思念的吻,也不是发泄热情的吻。猛烈的攫取豪夺就好像是在惩罚宫玺的不告而别。

    被撬开的两瓣嘴唇,被压制的麻痹舌头,不受控制的口中津液。他觉得快要窒息,也许死在香子怀里是个不错归宿

    那人横行无忌的手钳制过宫玺的下颚,撩拨过宫玺的胸前,很快来到裤缝因为陌生没能顺利解开,滑向了所有男人致命的关键。

    “香子,你在怨我吗”喘着粗气,宫玺开口。他想和香子做这一切,但是,香子那陌生狂躁的态度让他感到害怕。

    没有回应,他撕裂了宫玺的衣衫,在裸露的肌肤上耕耘。香子噬咬般的亲吻沿着高低匍匐的身体蔓延。

    香子,你爱我吗你恨我吗宫玺的眼泪默默流淌,顺着两颊滑下。曾经的香子一早便会发现他的喜悲,而今,却还在埋头制作属于自己的烙印。

    他剥去了自己的衣裳,更加结实丰硕的肌肉在昏暗中像能闪光,性感完美的身体贴紧了让他日日夜夜想念的人。像是两块热铁黏在一起,呲啦啦散着热气。

    宫玺觉得自己像是困在浅滩的海鱼,自由和生命悬于一线危在旦夕。他想抓住求生的稻草,搂紧了男人结实的脊背。这个给过他倚靠和希望的男人,会摧毁自己还是拯救自己

    香子的炽热刚硬抵在宫玺唯一完整的布料上。宫玺看着他爬起,两手一伸,便褪了裤子。他咬咬牙,解开了扣子和拉链

    他看到了香子的大小,他看到了香子的表情。他挣扎着阻止了香子的疯狂,给他戴上自己准备的东西。躺尸,认命地等他侵占。

    宫玺想象了很多两人再次相见的画面,绝没想到会是这般心碎时刻。这个男人经历了什么,眼里没有柔情,脸上没有笑容,行径没有怜爱

    他想念了香子那么久,仅值得一场粗暴对待吗

    咸涩的眼泪,令他的眼眶发痒。那个人吻在了他的眼睛上,动作好像轻柔了许多。

    他终于可以思考,自己遭遇了什么,以后该怎么办。他想,自己可能是要废了,也许需要尽快回去,不然以后恐怕只能借助仿生器材过活了

    他意识到,这个男人无止无休地耕耘了数次,根本不打算停歇。

    他晕过去了,感觉身心都一样的寒冷。夏天,到底还没来呢

    醒来时,宫玺看到了星星。他还是在做梦梦里香子温柔地搂着自己,过往的每个夜晚都甜蜜到忧伤。

    身子很重很沉很酸很痛披着不知谁的衣服,他被男人还紧紧箍着。不冷了,但是很不得劲。

    这是糟的哪门子罪宫玺忍不住想大骂香子大骂温格大骂自己但是,他太难受了,谁也不骂了。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呢

    香子神经质地睁眼,胳膊收得更紧,几乎快把宫玺的身子勒断。看到宫玺吃痛又惊吓的表情,缓缓松了一些力道。他用宫玺陌生的凝视,确认这个人存在的事实。

    最后,香子搂住宫玺,将脸贴在他下颌,湿润的感觉让宫玺的心一缩。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能通过吗づ ̄ 3 ̄づ

    第45章 神仙吗,一个谣传

    他觉得自己成了一块破布, 千疮百孔,腐朽凋零。更凄凉的是那颗曾经被渴望和期待溢满的心。

    是香子狠狠抽打了他,还是命运无情地捉弄于他

    依稀自我保健教材上写到过, 你要尽可能在受到肉体侵犯前,尝试说服施害者给其戴上套子, 当时的他嗤之以鼻,觉得太不现实而今, 香子成了那个对自己施暴的人, 他自己竟还主动与之“合奸”了吗

    命运,比电影情节诡异离奇得多。

    只有香子能伤害他至此,他付出了真心,受到了残忍的“酷刑”。那是他自以为的爱情,却好像变了味道。

    一定是自己高估了彼此间的信念和羁绊。200个日夜交替,物是人非, 谁能奈何。

    香子用两人的衣服遮盖了宫玺身上的斑斑点点, 那隐隐作痛的暗伤和麻痹到几无知觉的脚踝让宫玺的一腔热情速冻成团, 沿着一个无底黑洞,不断下沉。

    他们“在一起”了, 过程无比糟糕。

    宫玺后悔了, 后悔来这里后悔想回去后悔爱上他他想这么睡过去, 一觉醒来,什么都没发生,该多好

    那个男人还光着身子趴在身侧,他流下的泪水滴在了宫玺的脖颈, 滑落。

    良久,他抬起头,用粗糙的手指描摹宫玺撕裂的嘴唇。鲜红的血迹让他痛苦的表情更甚,微晃的瞳孔,送出更多滚烫的眼泪,难以微暖身下躺着的“木偶”。

    满身苍夷,这就是你要对深爱之人做下的一切香子痛苦地徒手砸向大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宫玺看似无动于衷,心底却在泣血。你为什么这般对我,你为什么糟蹋自己他已经是砧板上的鲇鱼,没有一丝动弹的力气。

    天上悬着的明星,透过树叶间缝隙送来微弱的光线。香子挪过地方,是怕太冷

    觉得人生好累,爱情好难

    “宫玺”熟悉的叫声,带着嘶哑的语气。香子看到他闭上眼,两道眼泪顺着先前的“沟壑”滑下,浅浅的泪痕和明显的红肿令人心疼。

    “我们回去”他站起身,赤裸的身躯宛若雕塑,令人联想到传说中的神衹。但对半死的宫玺来说,他之前的兽行无异于恶魔行径。

    披上衣裳的香子看着地上横躺的宫玺,悔恨和自责交加,不知如何是好。宫玺之前受的伤,于一直留意着的他再清楚不过;激烈泄愤的结合之后,他被自己留下的创伤吓得头脑一片空白。

    狼狗哒哒跑来,停在两人中间。嗅到血腥气味,疑惑地打量心如死灰的宫玺。它将口中叼着的猎物放在地上,朝着香子短吠两声。得到同意后,才三两口将之拆食入腹。

    香子寻摸着找到了宫玺的内裤、长裤,刚碰上他的脚,就听到了冰冷嘶哑的驱逐“别碰我”

    做错了,大错特错怎么能够忍心这么折腾他曾经向自己许诺,不会伤害他,不会勉强他,不会拘束他,而今,被自己的疯狂搞砸了一切。他会厌弃自己,讨厌自己,离开自己

    香子用衣裳擦拭了他身下的狼藉,宫玺已经不知道羞耻和背叛为何离自己这般近,幸福和感动离自己那么远。他是一个男人,是否没有矫情的资格他孤注一掷投入的爱情,给了自己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他没有力气去阻止这个男人,也没办法措辞去辱骂他。是谁有错在先是谁不告而别是谁如此残忍

    他被香子扛在肩上,视线向下,昏昏沉沉。狼狗缀在他们身后,宫玺有瞬间觉得连它都在同情自己,也许自己还不如它呢。看走眼了吗

    将宫玺摊在床铺上,顾不得喘息,打开了裹覆在他身上的衣衫。挪近了火盆,看到宫玺雪白肌肤上一道一道狰狞的淤青划伤,脖子嘴巴上自己留下的痕迹,身下更是血流如注嗯,其实不光是血啦

    他狠狠抽了自己自己一巴掌,起身去温水。

    宫玺睡得很沉,很痛苦。

    他被窗子投过来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身体像破败的机械,哪哪儿都痛。最糟糕的是,他想方便了。

    这是哪儿

    这是他和香子一点一点建造起来的房子,这是他们亲手制作的家具,还有费食儿家送的被子昨儿的寒冷,现在已被燥热取代。体内想要宣泄的信号催促他赶紧如厕。

    然而身上没有任何力气,想要动作,浑身都在作痛,所有的零件似乎都在呻吟。脚、背、屁股、脖子、嘴巴

    香子一进屋,就看到四肢如蛤蟆般贴在地面的宫玺。他忍俊不禁,却在看清那人的怨恨和痛苦时,打发走了笑意。

    宫玺被他从地上提起,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我要上厕所。”他已经很勉强在控制体内的状态了。

    长久的分离让他忘了该说“茅厕、茅子”,不过香子读懂了他的意图。

    明明很恨他,却不得不依靠他宫玺在被抱起的刹那,恍若觉得他们回到了当初。你曾是那么爱我疼我的香子,你仍是我不舍得放手的香子

    “你能站得住吗”香子把宫玺放在坑前,小心地确认。“你流了很多血”罪魁祸首就是他本人

    很多血男人怎么会流很多血呃宫玺忽然想起所谓的安全措施,那之后“鬼知道经历了什么”恼怒地瞪他一眼,身子却不争气地歪进男人胸怀一阵嗡鸣从他下腹部传出,体内的催促是那么明显而堂皇。

    “快解吧”男人说着,一手揽着宫玺的腰,一手拽下他的裤子,内裤还卡着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你为什么这么对我遏制不住的洪流即将决堤,宫玺想推开香子,却不异于软绵绵的搀扶。裤子全扯下来,勉强半蹲下去,势不可挡的“瀑布”和声效十足的轰鸣奏响什么叫做无地自容,宫玺总算切身感悟。

    为啥,自己总是要面对这样的状况然而羞耻心还是其次,那被冲击的阀门仿佛遭遇的乃是游龙,不堪重负摇摇欲坠宫玺来不及赶走香子,就撑大眼睛,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

    被爆菊的男人真正意义上的活着还不如死不是什么不堪承受生命之轻,而是痛不欲生

    香子,你为什么这样对我第一百零一次地控诉

    咦香子还在这扶着自己你说你这会儿表现得像个人还有什么用还不如让我一个人掉进坑里淹死

    可他就是按着宫玺的肩膀,面对着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有点自尊心的人很难在任何人面前自由自在畅通无阻地大小便,但宫玺此时的状态就像是在喷血不受他控制,还痛得要命。

    结束了之后,身子彻底软烂成糊,羞愤到丧失了求生意志。

    昨天从上午“那个”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昏迷到了今早,将近一整天都没有进食。刚刚大出的几乎都是水质流液,身体已被掏干。

    以前探索过的同性间圈叉之类的秘事浮上脑海,宫玺猜测“闹肚子”可能和香子不顾“安全措施”直接使坏有关

    他不想再思考些有的没的,来此一趟,真是遭了大罪信了那人的邪

    香子把宫玺扶在床上躺好,就去倒腾什么去了。

    身体出于自我保护,渐渐把人带进睡眠。被叫醒的时候,宫玺看到香子的近颜,不自觉地一哆嗦,缩紧了身子。看在眼里的香子一窒,感觉心痛不已。

    他长了胡子,那点残留的少年感彻底不见,眼底深邃的情绪再也不是显而易见的关心和宠溺,脸上常挂的笑容消失不见香子,你去哪儿了

    香子呼唤着宫玺,低声请求他喝点东西,宫玺恍若未闻,睁眼看着屋顶。

    温热的液体灌入口中,辛辣刺鼻的东西流经喉咙,激起强烈的咳嗽,而这使宫玺浑身上下都在作痛。“你、你要、弄死、我吗”姜汁什么的,现在可比管用多了香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折腾人了

    闻言,端碗的男人愣住了。他都对宫玺做了什么

    香子出去了,宫玺惊魂未定地躺下来。咳了许久,嗓子眼都在冒火,身子更加疲惫,饥饿感愈加强烈。

    难受了许久,陷于半睡半醒,听到有人靠近。

    “叔”清脆的嗓音,关心的语气。是费食儿吗

    宫玺撑起酸胀的眼皮,缓缓歪过头看向来人,果然是她。变漂亮了,个长高了,皮肤白皙了,头皮扎起来了

    “叔,我好想你”费食儿蹲在身边,似乎想拥抱他,手伸出去却不知如何是好,终于握住宫玺无力的双手。“你去哪儿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是被香子那混球搞的这话对一个小姑娘能说吗

    费食儿好像哭了,说话声都打着颤儿,她为什么哭呢“叔,你不怨我了吗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我我那时太丢人了,所以才躲着你我不是不想见你啊叔”

    哎呀,原来是这样真是可爱的原因啊他在现代还真没见过害羞到这种程度的孩子啊

    “叔,你是神仙吗”费食儿的话音仍打着颤儿,而这次,却是因为恐惧敬畏。

    “”这又是什么鬼现代文学和影视剧开始流行神魂鬼怪,难道这儿离得十万八千里,不,十万八千里比起亿万光年短多了竟也能传染开始疑神疑鬼关键是,他一介凡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哪里像“神仙”啊

    宫玺的表情太过诧异,躺着的样子又格外虚弱,小姑娘对这个“谣传”轻信了几分。“叔,你真的不是吗”她狐疑地盯着宫玺看,未失童真地抱着他的手看,好像也没瞅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为啥香子哥要告诉别人你是神仙呢”费食儿的话听得宫玺一头雾水。

    还神仙呢神仙,你还敢乱来敢情你跟神仙有仇,遇到“神仙”,要渎神一把吗脑补过度的宫玺简直要气炸了

    “叔,你饿不饿”费食儿被见到“叔”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差点忘了此行的原本目的。

    面对费食儿,他坦诚很多,点点头表示自己很饿。

    费食儿掀开盖子,用把木勺舀了什么送进宫玺嘴里。

    是豆腐脑不是滑嫩易化的那种,口感带着颗粒,豆香更加明显,醇厚的酱味勾醒了体内的馋虫。

    “是香子哥让我来的”费食儿解释道。爹娘上地去了,她本在家看着弟弟,不料香子竟然找上门来。他让费食儿给宫玺做点好咬的送去。费食儿一听没敢在香子面前激动,只是忙不迭地做了饭来。

    香子

    “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宫玺还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能够改变了一个人,让他变得陌生、可怕。

    “听说,香子哥那天在山上一直喊你。没多久,他就把自己喊哑了。他在林子里转悠了一天,好多人拉着他,让他别找了,回去吧。他不听,在林子里待了好几天我爹后来进去找他,看到他杀了好多好多野兽,全身都是血。那条狼狗都救了他很多回他不愿意走,我爹陪他待了几天,看他饿了就直接啃生肉,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们动静那么大,那个养狗的阿公终于出来了狼狗还真就是他养的。香子哥的狠劲折服了狼狗,它跟着香子哥了。阿公赶他下山,他听进去了有人说你是灾星、妖怪,香子哥听了会发很大的火,上去就要揍人,还说你是神仙那会儿,他就像变了个人,再也不是大家眼里只会笑笑的香子了”

    “前不久有个神婆子说她知道怎么能找到你,香子哥就常去找她了叔,你说那婆子是不是骗人的她什么都不会啊,你都不是神仙,她算什么神婆啊”

    姑娘,你很有智慧叔没看错你香子那傻缺,大概是被人骗了可怜自己日思夜想,竟被一个装神弄鬼的老太婆子插足恋情

    宫玺懊恼得想要捶胸顿足,可惜自己连手指头都动不利索,现在还要靠学生给自己喂饭呢。

    香子你要我说什么是好明明留给你扫盲开智的“宝典”了,你偏给我整封建迷信那一套白瞎了我之前的铺陈话说,那封“情书”样的留言,香子真没看明白太冤枉了比冤大头还冤

    “香子哥真是有本事的。他下山后没多久,就鼓足了干劲,带着大伙儿捕鱼、种菜、垦地叔,我猜这里面一定有你的功劳”

    小姑娘的叙述告一段落,宫玺迷惑怨恨的心思消减不少。事情的前因后果多少有了一些依据。

    费食儿用的木勺、遮饭的盖子都显示出他们在他缺席的日子,又有了不少新的发明发现。她话里描述的农作场面,让宫玺欣慰于他们的成长和进展。

    唯独他和香子的感情,成为刺一样的遗憾。

    “叔,你真的不是神仙”费食儿再度问出了这句话,这次的表情格外严肃认真。“我头次看见你其实,我看到你是一点一点出现的,从看不清楚,到整个人真真儿站在坡上叔,你别骗我好吗我不会说出去的。”

    被目击了,怎么破

    科学对于蒙昧未开的人群来说,有的时候和装神弄鬼是混肴的。宫玺面对这个保守“秘密”许久的土著学生,也不知道如何科普。

    “费食儿,叔哥哥来自一个人人都懂很多的地方。你现在也知道了,人一旦懂的东西多了,就会做到别人做不了的事儿。我就是被懂的比我还多的人送来的。你和香子知道的比别人多,不也比他们都厉害吗”这个解释还可以吗有点优越感不过分吧只要不把自己当成异端就好了

    “那叔,你来这里是干啥的呢”小姑娘抓住了重点,问出一个宫玺忽略的难题。

    “呃”他能说自己第一次没有任何心理防备就被发射到这里来了吗

    “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看我们过得太苦,来教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妹子,你说的对这样的理解好像让人乐见其成

    “叔,我最喜欢你了”费食儿说着,脸贴了过来,压下一小片阴影。宫玺感觉脸上被柔软地轻触一下。

    她收拾着家什走了,还说以后再来听他讲课。

    女孩子的告白什么的,真是太突然了。当然,他还不至于把小女孩的一句话当真。

    宫玺晕乎乎地,俨然觉得自己被几个土著囫囵赶着转圈。

    微小的欣慰很快冷淡,身子的半残废状态让他自怜自艾。

    门口的阳光被人遮挡,这次进来的,果不其然就是香子。即使没有看向他,宫玺也能确定是他。

    宫玺还没想好,该用怎样的面孔应对这个给了他很多幸福、回忆,又狠狠摔打自己一番的男人。

    他没有动弹,没有理会,让这个期待满满的男人冷落一地的示好打算。

    拿什么去填补彼此失去的两百天短短一个月的相处,换来半年多的茶饭不思。你曾说过放我走,如今却在埋怨我吗

    欠了许许多多的对不起谁不难过呢可见到你时,你明白我有多激动吗

    知道自己不算荷尔蒙爆表,但自觉也算是个男子汉的宫玺,再度让泪水糊了视线。

    为什么我们的恋爱那么难

    温格打了一个喷嚏,心虚地检视一遍机器。

    王程楠食不知味地咀嚼送来的外卖,纳闷“难道是大战三百回合还未结束还是有了老攻没了人性”

    温格被这种假设吓了一跳“胡说什么男人之间的性事怎么可能那么激烈小宫玺还是第一次,胡来会出人命的”

    王程楠瞥他一眼,明知故问“你怎么知道他是承受的一方”

    温格噎了一下,耍赖“我没说啊不是承受一方也会精尽人亡啊”

    王程楠笑,其实是他自己先说的。谁叫逗弄温格太有趣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干完榜单。修改啥的以后再说。拖延症真是要不得啊。我记得这是篇甜文

    第46章 一别久,奈何疏离

    “好点了吗”

    这一句话, 让宫玺险些泪崩。恼火像是浇在闷油上,烧得他头冒白烟。好你妹啊你被拿个棍子捅来捅去试试

    他来这里之前,下了多大的决心, 带着多大的担忧,对第一次充满了多少期待和紧张就被这野蛮男人摧毁了所有美好想象。别说某事不和谐了, 简直就是心里有阴影了

    香子误读了他的表情,以为这是在求安慰求抚摸之类狼狗被驯服后的萌态, 重新鼓起勇气, 把“娇弱”伤残的宫玺搂进怀里。

    惊悚、愤懑之类的反应,他没有看到

    宫玺抿着嘴,表示想咬他。

    虽然很生气,但是好累啊。在香子的怀抱中,迷迷糊糊睡着。

    醒来时,傍晚的余晖从门口洒进来, 屋里没有那人的身影。

    他们曾经, 形影不离。

    费食儿进屋时, 他还在发着呆。

    “叔,我给你送饭来了。”她坐在床铺一边, 开始摆饭。“香子哥带着大伙垦地去了, 等天黑了才歇息。我爹也没回来呢。”瞅了瞅外面的天色, 絮叨着“天好像越来越长了”

    “那是立夏刚过,太阳离咱这里近了。再过一个多月,白天会是一年中最长的时候,黑夜最短。”宫玺解释着, 顺便交代“给他们多准备些开水喝,别渴坏了。”体力劳动后,汗水带出更多盐分,不知道他们现在补充情况如何。

    “嗯。”小姑娘给他喂了几口饭,忽地疑惑道“香子哥上地前问我娘说伤到你了咋治我娘怎么会知道呢他吞吞吐吐的,可磨叽了,我爹在外面等得都不耐烦了叔,你的伤是香子哥弄的”说着,很担心地看着满脸飞红的宫玺。

    “这”该死的蠢香子床事能问别人吗你悠着点能有啥事

    逆光里的男人让他意识恍惚,那些难以启齿的问题都被这一打岔忘到九霄云外。

    “香子哥,你们下地了”费食儿好像面对他比以前更加拘束,“那我回去给爹做饭”

    “行,快回去吧。”香子走进来,接过她手上的碗,不待小姑娘离去,便开始喂食。

    还是无法从容面对这个人呢宫玺机械地开口,吞食。一开始还想着香子那时到底抱着什么心态,那么粗暴地对待自己,后来就晃神了。

    他迷糊了不知多久,恍惚记得香子把他掖在被子里。可是睁开眼,天彻底黑了,自己还在香子的臂弯中。

    “你吃了么”宫玺说不清此刻的心情,但是,至少这件事,他想知道。

    “吃了”胳膊收紧,怕他从自己身边溜走。他走不了了,对吧

    一阵沉默,直到憋醒的尿意再次催促,宫玺咬着牙闷哼“松开”

    男人一怔,隔了数秒,才松开束缚,眼底忽明忽暗的闪烁流泻他此刻的彷徨和痛苦。

    自强自立的挣扎再度失败,宫玺张着嘴巴,只得道出此刻的烦恼“我要小便撒尿”

    他没有留意香子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男人一扫阴霾,宠溺地望着自己。

    香子揽住宫玺,手掌似乎贴在了怀中人的小腹,宫玺听到他说“就在这吧”

    宫玺怀疑自己幻听了,这种匪夷所思的建议到底从何而来啊喂这是性骚扰还是精神虐待啊喂他脖子很僵,不然一定要用眼刀杀死这个变态肌肉猛男。

    “你走不了,也站不住,就在这儿吧,我清理。”香子柔声劝道。

    但这是一个原则问题。狼狗都不带在自己窝里大小便的,好吗

    无声的争执,结果是香子抱着快把膀胱撑爆的宫玺“公主”,来到了闭塞闷臭的茅厕。放下宫玺立在坑边,单手“头回生二回熟”地扒下裤子,蹲在他身后,撑起了他绵软无力的下肢,以及上身。

    香子大概没意识到自己充当了人形坐便器,宫玺则怀疑现在的状况是大人给小孩把尿

    父母小时候教育宫玺,便意是不可以积攒的,这对身体不好。第一次来到这里,环境情况给他很多阻挡和考验;再次归来,以为苦尽甘来沦陷却如此彻底啊。

    一天才解第二回手,憋到想和猛男决斗,这是多么残酷的领悟啊。

    这些只存在于潜意识底。至于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宫玺在小便中,感觉到了自由飞翔的畅快淋漓。自觉封闭的听觉视觉嗅觉给了他龟缩的安全感。他仰躺在身后的男人胸前,希望自己不再回到现实。

    香子抿着唇角,像提着小孩,把他送进屋里,摊在床席上。

    他擦过身子,漱洗完毕,才钻进被子,轻轻环着宫玺,很快睡去。

    宫玺听到他规律的呼吸,费力转过身子,看向他裸露在外的肌肤。

    后肩探出又尖又深的疤痕,暗褐色嵌在他本如玉般无暇的肌体上;胸口和右臂都有受过伤的痕迹他一定是累了,才睡得那么急,但手上不时加重的力道,好像在诉说着他的不安。

    你经历的痛苦比我多吗,香子

    手指描摹过坑洼,宫玺极其懊悔自己没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指尖被香子握住,宫玺紧张地看他的脸。他没有醒,嘴边溢出宫玺的名字,翻了个身,把脸埋在了宫玺的颈窝。

    高大的男人这会儿像个孩子,他很少这样依靠着自己。以前都是香子,在寒冷的夜晚给宫玺怀抱,给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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