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凌焕会如同老头子说的那样背叛他，而是想着他为什么不揪住对方的尾巴将人吊起来打，让对方记住该有的规矩与礼仪？
摸了摸那条杂色的尾巴，见尾鳍回应般的轻拍了两下，沈澈无声地笑着。
他有几分得意地亲了亲凌焕的脸颊，帮凌焕擦干净嘴角的口水。被一个人毫无顾忌地喜欢着的感觉果然不错。
那些旁人眼里的伤痛对于没心没肺的他们来说，并不重要，他要的只是未来。他明白一个事实，即便他杀光了人鱼，他的母亲也活不过来。
五岁的凌焕杀死士兵能力对他来说并不可怕，那是出于失去至亲的愤怒，若凌焕当时只是怯弱地哭，他反倒看不起凌焕。
只有这样爱恨分明、拥有能力的凌焕才配得上他，值得他尊重。
沈澈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坐在床沿边拿毛巾擦干头发时，凌焕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抹干净嘴巴边的水迹，一咕噜爬了起来，伸手扯过毛巾，捂住沈澈的脑袋乱揉一通。
“凌焕你在梦游吗？那是我的脑袋，不是皮球。”
凌焕打了个哈欠，手指放松了力道，嘴里含含糊糊地说“吃了吗？我给你炖了冰糖雪梨，去火。”
沈澈“去火？”
去火最好的方法是这条人鱼自动躺平，摆出他喜欢的姿势，任他为所欲为。
看着沈澈眼里的邪火，凌焕清醒了，他抖抖尾巴，缩回了棉被，将自己包成一颗人鱼粽子，可尾巴拍不停拍打着。
沈澈推了推大粽子，“过去点，给我留点位置，你该改改你的睡相了。”
“我睡相怎么了？你的睡相更难看。你从小就把我当床垫，那次不是你躺我身上，别以为你先起来我就不知道了，你那个睡相哪对得起你的身份。”
“原来如此。”原来从小就被他压啊。
棉被裹得太紧，凌焕艰难地翻过身，蓝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沈澈的身影，“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样子好怪。”
“觉得我更帅了？”
凌焕翻着白眼，“大叔你要脸吗？我不想打听什么，但你的样子真的很奇怪，你别这么看着我！让我……”
沈澈拉过凌焕，让人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饶有兴致地问“让你怎么了？”
“让我觉得恶心！”
“……怀上了？”
☆、第33章 元旦要生蛋
凌焕涨红了脸，大尾巴拍了拍沈澈的小腿“怀什么！睡觉。”
沈澈索性将腿搁在凌焕的腰间，将人环在怀里，“凌焕，就算明天所有人都背叛我，你也不可以离开。听明白了吗？”
凌焕没有说话，但薄纱般的尾鳍轻拍着床铺，儿子在这人手里，他的小兄弟被人捏着，指不定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他能不答应吗。
从小时候答应跟这人在一起后，他就是被诅咒的人鱼。既然沈澈的脑域中有基地的末日画面，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死，还有什么背叛不背叛的。他只想忠于自己本能的选择。
沈澈的气息吹在他的脸颊上，热热的。
凌焕很想戳戳那张脸，看看这人脸皮到底有多厚，可看到即便在睡梦中额那么威严的脸，他不敢伸出爪子，就这么抱在一起睡了。
……
自从资源按量供应，军部也不来烦人，沈澈的日子好过了些。z岛那边因沈澈强硬的态度显然也放弃了和谈的希望。
普兰斯栾如今不是沈澈的重点，这条人鱼制造的麻烦留给军部去头疼。他每日里都在开会，部署安排，储存物资弹药。
只是每次看到凌焕驾驶着裂隙拖着jj号做各种实验时，沈澈眼神复杂。
裂隙的强大的火力系统在军部装备中也属于s级的，但这样的杀人工具竟然只是他的母亲送给凌焕的玩具。那么那台jj号又能拥有怎样的攻击力。
他不想揣测母亲当年制造裂隙号时的想法，无论是玩具也好，杀人的武器也好，裂隙已经带给他太多的荣誉。
但自从裂隙启动了第二形态后，他死也不想再次登上裂隙。凌焕令裂隙做出连滚带爬的举动，让他没脸驾驶裂隙。
如今驻地面对的敌人无须他亲自出战，一旦普兰斯栾想要反攻基地，他必须需要一台机甲。
正在开军情会的军官们见沈澈一言不发地站在窗前，立即停止了讨论，蹑手蹑脚的走到其他的窗前，看着那架传奇的英雄机甲正在用笨重的尾部拖着jj号那堆废铁，不由抹了抹汗。
那可是裂隙啊！二星线军的骄傲，那也是王牌军指挥军官沈澈少将的颜面。现在竟然变成了搬运车。
“报告少将，那台机甲到现在仍旧无法控制。技术组那边一直忙着分析数据……”
沈澈哼了声，驾驶员的能力制约了机甲的发挥，他一向认为即便是在垃圾的武器到了有才能的手里也会变废为宝。
可那次当他驾驶着小型战斗机冲入虫群时，才发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他需要新的机甲，但这群人都围着那堆废铁，真的以为还会有大把的时间供他们挥霍吗？
“你们继续。”
沈澈说完离开会议室。凌焕到底还要用裂隙做出多少种令人发笑的姿势。
凌焕坐在驾驶室里叹了口气，看来以同步脑波也无法打开jj号的驾驶舱。他们这断时间的努力全部白费。
“敬礼！”
裂隙笨笨地冲沈澈行了个礼，身后的jj号也缓缓抬起了手臂，不知要做什么。
沈澈站在地面上，脸色发青额头布满青筋的大吼着“不要做多余的动作。”
凌焕嘟囔了几句，很帅的姿势嘛，至少霍耳说很酷，还让他驾驶裂隙对着霍耳的机甲敬礼了好多次。
专家跑了过来，满头大汗地解释，无非是他们在努力，虽然进展不大，但已经有了初步数据，希望沈少将在多给他们一点时间。
“如果还是不能操控，炸毁它。”
专家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澈，“少将，这里面包含着比裂隙更加先进的技术，我们需要这些数据。我们估测这是sss级的机甲，世界上就只有这么一台。”
看着专家满肚肥肠的样子，沈澈就有气“军部给你们优厚的待遇，是让你们围着一架十几年的机甲打转？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若还是无法操控就炸毁它。我没有那么多闲钱养废物。”
凌焕犹豫了会还是离开了裂隙，他顶不住专家们的火热视线，但又不能在当众劝沈澈收回成命，只能站在jj号前面，远离那群军人们。
他摸了摸机甲的腿部，“哎，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们家少将就要拆了你。不过……我要你腿部的这把枪，还有后背上背着的剑，还要拿把匕首，这个也不错……”
他说着说着只感觉到后背起了阴风，沈澈拉长了脸盯住凌焕的脸。
“废物利用，反正你也不要它了，它真可伶。”
“凌焕，说话的时候注意用词。”什么叫他不要，说的好像是他沈澈抛弃了什么人似的。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说，只听到隐隐的爆炸声，众人望去在z岛方向的上空一团黑色的烟雾正在缓缓散开。
霍耳一路小跑过来，“报告少将……”
沈澈瞪了凌焕一眼，转身问“什么事。”
“雷达监视显示，有一台机甲在z岛上空爆炸。”
“是我们的人做的？”
“不是！前方监视人员说是企图逃离z岛的机甲发生了自爆。也许z岛内部……”
地面发生了轻微的晃动，沈澈皱起了眉，即便是机甲自爆也不会引起如此大的震动，尤其z岛离着这么远。
“地震？”
“报告少将，z岛在下沉，引发了海啸，基地将受到极大的冲击，侦察哨要求撤回基地。”
“让他们寻找隐蔽处待命。”
沈澈说完一把拽过凌焕的胳膊，“霍耳留守驻地，一大队二分队跟随裂隙号前往z岛，二大队一分队准备随时登岛。”
二大队的人鱼军官有些疑惑地看着沈澈，此时让他们出动？
霍耳冲着哪位军官笑了笑，说“少将是担心z岛上的人无法逃离，所以让你们准备救援，论水性，人类哪里比得上人鱼。”
人鱼军官感激地说“保证完成任务……”
他们一直以为沈澈撤了肖恩，会令凌焕空降二大队，谁知道凌焕到现在连个兵都不算。沈澈少将没有因为普兰斯栾的叛逃而处罚他们所有的人鱼，仍旧留着他们在驻地里服役，这也是一种信任？
霍耳看着裂隙缓缓升空，目光深沉。
一边的副官问“少将是要救援那些叛乱者？”
霍耳冷笑道“哼！别那么天真。”
他拉了拉帽子，遮住了狰狞地笑容“少将最讨厌的就是背叛者，他宁愿把人救回来再一个个枪毙了以正军法，也不希望这些人就这么被淹死了。”
副官顿时一阵恶寒地看着人鱼士兵们。可怜的人鱼们，竟然还心存感激。
只是随着裂隙号的远离，jj号的双眼发出光芒，巨大的推进器隐隐作响，一瞬间冲入云霄跟随着裂隙号往z岛飞行。
霍耳抬起头张大了嘴，虽然遥控系统已经成熟，但机甲能够自行启动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
他拎起专家的衣领“怎么回事，那架机甲怎么会自行启动。它不是无法驾驶吗？”
“jj号一直处于启动中，只是我们无法开启舱门，驾驶员无法进入。凌焕先生曾经在短时间内利用脑波控制jj号，但时间太短，无法令jj号打开舱门，今天也许是凌焕先生神经紧张，脑波达到峰值，命令jj号跟随。”
霍耳听了半天，只吐出两个字，“扯淡！”
他随即说“联系裂隙号请示少将，驻地随时准备发射追踪弹击沉那架机甲。”
沈澈只是站在驾驶舱里，他有些怨恨自己怎么就上了裂隙呢？
“恩，jj号在尾随我们。它破坏了编队。”
凌焕指了指屏幕上的小点，吹着口哨“jj号真厉害，竟然可以无人驾驶。”
沈澈仔细看着屏幕上的点，说“jj号是你的父亲研制的。你父亲很厉害。”
凌焕垂下眼睑，睫毛抖动着“是吗。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我记不太清了。”
看着凌焕落寞地脸，沈澈还是摸了摸凌焕的头发，“你不记得很正常，你那么小，哪里记得清楚。”
“那你记起来了？”
“没有，报告上写的。他是天才机甲研发人员，所拥有的才能令军部忌惮。”
“我知道不管他是为什么而死，都和你没关系。”
沈澈难得露出笑容，看了眼屏幕“jj号要是能冲到前面当个盾牌还不错，省了一颗炮弹。”
他正说着，只见jj号猛然加速飞到他们的前面。
凌焕“……大叔，这不公平！你随口说说它就动了，你刚才脑子里想什么呢？让他飞到前面？难道说这架机甲和你有关。”
沈澈也是满腹疑惑，想起老头子的话，裂隙既然是他的母亲送给凌焕的，那么jj号难道是哪位鬼才送给他这个儿婿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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