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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来的先生 第28节

作者:白云诗诗诗 字数:17196 更新:2021-12-31 14:22:08

    张惠通没留意世安铁青的面色,他把资料夹放在白杨手里,又把一张方寸大的卡片献宝似地举给白杨看。

    姜睿昀也隔空看过来。

    是一张照片。

    张惠通很得意,“奇缘啊奇缘。小白,要不是世安是个年轻人,我都觉得这个故事是有真人原型了。南京过去真有一个名伶,叫白露生,以前就在得月台那里转场子,后来他参加抗日,牺牲了,人就埋在浦口。我们费了许多功夫才找到他的亲眷,是当年伺候他的管家管家的孙女,联系到我们,真是巧合。”张惠通一拍大腿,“你们猜怎样当初白露生有个捧场的大少爷,跟他是知音,两人关系非同寻常,跟我们戏里一模一样。我问她,这个少爷姓甚名谁”张惠通大笑起来,“一问我们当时都愣了,居然姓金”他指着世安“同名同姓,金世安”

    他醉醺醺地把照片举起来,“看了照片我更傻啦这个白露生长得跟小白太像了你自己看看”

    照片上两个人十分模糊,坐着的人已经面目不清,站着的那个,宛然就是白杨。

    世安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他想要出言阻止张惠通,张惠通哪管他要说什么。

    白杨抬着头,死死地盯着照片,一言不发。

    张惠通快乐地高谈阔论“安世静,金世安,沈白露,白露生。”他说得快意,自己不用人劝,又喝了一盅,“世安当初跟我说,没有人比小白长得更像,我还觉得他说大话呢服气服气了找遍全天下,也没有更像的。”

    张惠通放下酒杯,深深感慨,“什么叫天意,这两个人戏里没成,有人戏外成了,你们长得又像。奇缘佳话,来共同举杯”

    大家都是自己人,张惠通话说得毫不避讳,大家也就心领神会地笑着,一起举起酒杯。

    张惠通却看着姜睿昀,“有些缘分真不能强求,该散就散了,海阔天空,对不对。”

    他是醉了,可也没醉,今天这番话,他是专为敲打姜睿昀而来。

    姜睿昀喜欢白杨,他琢磨到了,白杨和金世安已经定下了,他也明白。姜睿昀在台北的举动已经是最后底线,再多行一歩都不应该。

    白杨如果摇摆不定,张惠通是不会这样阻挠姜睿昀的。但别人两情相悦,姜睿昀何苦难为自己

    他希望用天意来说服姜睿昀,不要再强求,戏是姜睿昀和白杨的戏,但戏外终成眷属的,只会是金世安和白杨难道不是天意金世安戏里写的,偏偏戏外这样巧合。也许真是上天垂怜,前世里没能成就的情缘,今世成就了。

    张惠通的话点到为止,他相信姜睿昀足够聪明,应该懂得放手。两个人都是他的爱将,他希望他们不要纠葛在感情里,影响第二部作品的拍摄。

    姜睿昀并没有太多震动,他面无表情,平静敬酒给张惠通“谢谢张导,我敬您。”他在张惠通接过酒杯的一刹那,淡然微笑“您过去也跟我说过,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他们这边话说得隐晦,而白杨和世安已经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张惠通再机敏也不会想到,他把实情说出来了。

    饶是他智多近妖,又焉能猜到两个金世安原本是同一人张惠通一片好意,却说出了最可怕的真相。

    没有人会明白这个真相,除了世安和白杨。

    白杨呆看着那张照片,忽然低头去倒酒,酒撒了一桌子。服务生慌忙走过来。

    “不用,我自己来。”

    白杨觉得自己声音大概很难听,像被反复撕扯又挤压过。

    是的,有些缘分,真不能强求,张导说得对,明白了,就该散了。白杨在一片恍惚里钻心刺骨地想着,辛辣的干白流过他的喉咙,像许多刀划过胸膛。

    第77章 残灯

    庆功宴到凌晨方散场。

    白杨一路都没有说话,一个一个惊雷还在在他心里接连不断地炸响。

    是啊,他怎么这么傻,金世安,安世静,沈白露,白露生。

    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然是这样。

    原来他所感动的、期盼的、为之伤感落泪的爱情故事,不是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就是金世安自己的故事。

    难怪他写得这么深情,他离开了白露生,再也回不去了,他当然会想他。白露生死了,他也一定很难过。

    白杨能理解世安的伤心,但他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嫉妒和疯狂。

    “难怪世安说没人比小白更像。”

    金世安竟然对他撒了这么大的一个谎。他一直是把他当成另一个白露生。

    凭什么他爱他,和他的过去无关,为什么自己要接住别人失败的爱情,注定做个续写

    白杨敬佩沈白露,也憧憬他,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自己变成别的谁。

    他忽然想起世安醒来时,抓着他的手,对他说了第一句话。

    他差点都忘记了。

    “露生。”

    他叫他“露生”。

    是的,他从头到尾,只是因为长得像白露生,所以他的金爷爷才对他格外偏爱。他那样不懂事,从来都不够好,一直任性惹祸,而世安无论怎样都包容他。

    还能因为什么呢因为这张脸而已。

    金世安从来没有忘记过白露生,白杨明白,他和他分手了,他又继续去缅怀他的露生了,那个剧本也从来不是为他,只是因为没有人比他长得更像白露生,所以他才侥幸得到了这个机会。

    所以他才蒙住他的眼,不许他多提沈白露,因为他原本就不配,他只要他听话。

    白杨下了车,世安见他神色大变,已经知道他猜出了什么,张惠通拍戏,一向以资料翔实考据精细著称,白杨不顾他的阻拦,从头到尾把张导的材料翻来覆去地看。

    世安知道,该有的,不该有的,都在上面了,也许还加上许多后人的添油加醋。

    白杨不说话,他也就无从说起,只好牵着他的手一路回去。

    白杨走到楼下,甩开他的手,茫茫然问道“你就是安世静,对不对。”

    世安满心焦急,却不知该从哪里解释,他把白杨按在怀里,“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露生就是沈白露,对吗”白杨挣开他。

    “不是这样,杨杨,你要听话,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

    白杨对他的温柔的威压前所未有地抗拒,他退后两步,看住世安的眼睛。

    “好的,你解释吧。”白杨看着他“解释一下你为什么瞒我这么久,跟我说实话很难吗”

    世安无言以对。是的,他一直瞒着他,希望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想占有他,哪怕是用谎言。

    “你跟我说你和他们是酒场上的朋友。说你和沈白露不熟。”

    “金世安,照片上坐着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杨杨,我和露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不该瞒着你,可你要听我解释。”

    他不说也罢,白杨此刻终于听他清楚明白地叫了“露生”两个字,这两个字真让他难以忍受,像两颗子弹打在他心上。

    金世安什么也不用说了。他青白的脸色已经解释一切。

    世安看白杨若痴若狂,简直心如刀割,他把白杨强拉在怀里,用力吻他“你误会了,杨杨,你误会了,不是张导说的那样。”

    白杨冷冰冰地靠在他怀里,避开他的吻“你为他写了秦淮梦我长得很像他,是不是”

    “”

    “你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可是”

    他没有说完,白杨已经一拳打在他脸上。又一拳,又一拳。

    世安不肯退后,由着他一下一下打他,他怎么打都可以,只要他还肯听他解释。

    而白杨打了他十几下,终于停下手,把家门的钥匙扔进他怀里,掉头就走。

    世安追上去,白杨回过脸来,一滴泪也没有,“别碰我,也别跟着我,除非你现在就想看我死。”

    这句“现在就死”何其熟悉。

    事情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最不想看到的结局。

    他重活一世,对情之一字还是这样手足无措,世安恸然地想,他为什么总在不自觉地伤人

    白杨跑得飞快,世安回过神来,再追出去,已经不见人影。

    他艰难地喘气,打电话给李念,李念关机了,只好又打给郑美容,打给小马,打给小谢,“去找白杨,一定要找到,我怕他做傻事。”

    他们找了一夜,没有找到。

    白杨一个人在风里走着,午夜的南京街头,灯火黯淡,像夜晚最后的颓败的残妆。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也不想去开房,想来想去,只有小钟能安慰他了。

    惊怒和愤恨他已经发泄够了。泪还在他脸上无休无止地流着,而他内心一片死寂的平静。

    如果是别人,他可能还在跳脚生气。

    输给白露生,他无话可说。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诠释白露生于万一,金世安对他生死难忘,合情合理。

    那才是配得上他的人。

    白杨承认,他对沈白露的惋惜,一直包含着某种沾沾自喜,沈白露这么好,依然没有得到安世静他呢他这么糟糕,还得到了金世安。

    当初眼高手低付出的廉价的同情,都变成现在的恶心,是白月光照在脸上的尴尬和卑怯,像一记耳光打过来。

    真是白月光,生得伟大死得光荣,活着的时候艳惊秦淮,死的时候为国尽忠。

    他真是输得彻底。

    金世安有没有一点点真心爱过他也许有的,他宁愿这样相信,毕竟他不会再回去,而这个世界里,他只有他。

    那又怎么样他爱他,全心全意,一张白纸,也一直相信金世安对他坦诚以待。白杨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一个倒霉蛋,过去他够傻,看不破别人的谎言,他以为自己总算聪明了一些,可是这个世界的恶意这样大,谎言永远看不穿。

    白杨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冷过。

    有车子在他身后按着喇叭,白杨懒得回头,向绿化带边靠了靠,喇叭又响了两声,他回过头来,耀眼的车灯照得他闭上眼睛。

    “你在干什么”

    白杨眯起眼睛,才看清是慧慧开着车,姜睿昀从后面的车窗探出头。

    姜睿昀开了门,把他拉进车里。慧慧发动了车子,一路加速开起来。

    “你带我去哪,我要去钟越家。我去三山街。”

    姜睿昀似笑非笑地看他“蠢货,你刚才走的是三山街的反方向。”

    白杨才发现自己脸上还眼泪鼻涕地挂着,他赶紧撇过头,“谢谢你,三山街鑫海花园。”

    慧慧摆弄了几下车载面板“昀哥,导航坏了。”

    “用手机。”姜睿昀从后视镜里看她。

    慧慧委屈地停下车,低头用手机设定导航。

    三山街不远,夜里车也少,白杨不敢多说话,也不想多说话。姜睿昀似乎看出他的窘迫,并不问他什么。

    直到车子开进小区门口,姜睿昀忽然按住他的手。

    “慧慧下去。”

    慧慧伶俐地下车走远。

    “你为什么哭了。”姜睿昀问他。

    “没有哭,你看错了。”

    “因为金世安”

    “跟你没关系,我没哭。”

    “你脸上一大堆是什么”姜睿昀扳过他的脸。

    “票房好我激动不行吗放开我”

    白杨想抽出手,姜睿昀按得用力,他把他拉到怀里,“他对你做了什么”

    白杨是真没有心情再跟他开玩笑,他用力推开姜睿昀,“跟你没有关系,谢谢你送我。”

    如果别人不问,他还可以忍住眼泪,姜睿昀为什么非要问他,他真觉得窝囊极了。

    白杨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姜睿昀的好意他以后再报答,今天晚上,他没这个耐心。

    姜睿昀追出来,捉住他的手。

    “白杨,你记不记得”

    “求求你了,”白杨回过头,他再也受不了了,也不想再掩饰自己的落魄,他抹掉脸上纵横的眼泪,一路后退,“姜睿昀,求求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现在很想死,真的,很想死。”

    他甩开姜睿昀的手,一路狂奔上楼,电梯也忘了搭。

    姜睿昀在冷风里站了许久。慧慧给他披上大衣,“昀哥,回去吧。”

    姜睿昀站着没动。

    慧慧小声道“为什么要用手机导航,本来导航也没坏,我可以直接开去酒店的”

    姜睿昀骤然转头,恼火地看她。

    慧慧不敢再说话,低着头搓手。

    他又错过他一次。姜睿昀想,他们还要错过多少次。

    白杨来过钟越家两次,难得他哭得头疼脑热还记得钟越家的门在哪。他闷头按了五分钟的门铃,没人理。

    也对,可能小钟根本就不在家。白杨失落地想。手机也没电了,他在钟越家门口坐下来。

    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感觉无家可归。

    门开了,李念开的。

    钟越从他身后露出脸,嘴角还带着血。两个人衣服都相当凌乱,李念还在扣皮带。显然不用说明就知道他们刚才在做什么。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李念有点意外,他对自己的衣冠不整居然丝毫不觉得羞愧。

    “你金爸爸呢”李念问他。

    白杨看他背后沉默的钟越,又看李念吊儿郎当的表情,刚熄灭的怒火又涌上头来。

    李念是不是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

    他今天晚上真是把渣男看够了。白杨一言不发,站起来把李念打了个满脸开花。

    钟越从身后拖住白杨,“你快走。”

    这他妈活像偷情现场,白杨倒像是捉奸的正房,他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放开我小钟放开我”

    李念懒得解释,只和钟越说“你看好他,别让他乱跑。”

    李念穿好外套,关门走了。

    白杨回头把钟越推开,白杨气坏了。

    “小钟,你们这样多久了”

    钟越看看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很久。”

    白杨要被他气死了。

    “你不知道李念在追郑美容”

    钟越不说话。

    “就这样你们还在打炮”

    钟越还是不说话。

    白杨连撕了钟越的心都有了,他现在可算知道什么叫恨铁不成钢了,要不是钟越好看,白杨早就站起来打他了,反正他今天已经完成了对金世安和李念的双杀,再打一个钟越也不算什么。

    白杨看着钟越的脸,又觉得下不去手,钟越十分平静,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们这算什么二爷有肉体关系的普通朋友”

    钟越抬起头,“是我先”

    又不说话了。

    白杨惊呆了“你先”

    钟越艰难地说“他先和我。”

    “”

    “早就和我。”

    “”

    白杨暴跳起来“我要杀了李念这个混账王八蛋”

    钟越死死地拉住他“别。”

    白杨起身就往外走,钟越一把扑住他,钟越死死抱住白杨的腰“是、是我让他”

    白杨红着眼睛瞪他。

    钟越坐起来,一字一句道“念哥,是个好经纪,是我求他,我和他的事情你别管。”

    白杨突然觉得很想哭,而眼泪已经先于他的觉悟,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

    渣男自有贱人配,白杨现在无比认同这句话。他今天双杀了两个渣男,现在是时候跟钟越凑一对贱货抱着哭了。

    白杨躺在地上,放声哭起来。

    钟越难过地拉起他。他不知道白杨为什么哭,可他今天没有回家,他知道他也许是和金世安吵架了。

    白杨甩开他的手,哭得更大声了。

    哭到半夜,两个人并排躺在钟越的大床上。

    白杨转头看看钟越,奄奄一息道“小钟,当初我喜欢的要是你,就好了。”

    钟越斩钉截铁地回答他“我只喜欢念哥。”

    “”

    白杨觉得很恶心,钟越这个时候还要喂他吃狗粮,还他妈是有毒的狗粮。

    白杨伤心地睡着了。

    第78章 薄荷

    白杨没睡好,早上五点就醒了。他偷偷摸摸地起身想跑。

    钟越睁开眼,把他按在床上“去哪”

    白杨已经对钟越感到十分失望,他由着钟越箍着他,把手机充上电。上面一堆金世安的未接来电,白杨把他拉黑了。

    他当着钟越的面,给姜睿昀打电话“你今天回上海吗”

    “回,”姜睿昀说,“怎么了”

    “一起走,我蹭你的车。”白杨说,“你帮我定个酒店。正好下周我们去上戏做研讨会。”

    姜睿昀不问他为什么,只是干脆地说,“我来接你。”

    他把电话挂了,看着钟越“放心了吗”

    钟越松开手,“你们吵架”

    白杨沉默了片刻,坐起身来,他和金世安完了,可他不会把金世安的秘密说出来。他们的爱情结束了,但他不会因为这个就报复他。

    他现在有种空虚的平静,死还不至于,他不是只有爱情,他二十六岁了,不会为了一场失败的恋爱就要死要活。

    “我去上海了,会跟你的念哥报备。”白杨站起身,“不用送了,我跟姜睿昀的车走。”

    钟越忽然用力地抱他。

    “白杨,为什么,我们总是,爱得辛苦。”

    白杨被抱着,在他怀里沉默地流泪。钟越的怀抱依然结实而温暖,像铺在伤口上的酒精棉球,他想治愈他,而他依然觉得很痛。

    是啊,他们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总是爱得辛苦。总爱着让人痛苦的,恨着忘不掉的,一次又一次自我折磨。

    是在哪句台词里看到的,“爱情如果不令人感到痛苦,那也就不成其为爱情了。”

    人大概就是这样贱吧。

    世安找了白杨一夜,还是郑美容告诉他,白杨去了钟越家,郑美容不知他们出什么事,只凭着女人的直觉劝他,“我让人盯着他,你先别过去了,去弄弄你脸上的伤。”

    翌日李念来见他,两人一照面,各自脸上青紫交加,不禁苦笑起来。

    世安也不责问他昨天为什么关机了,这打人的手法都是一个套路,一看就知道出自同一个拳头。

    “你们怎么回事,”李念摸着脑袋上的淤青,“我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还手啊,你这大宝贝是把我往死里打。”

    李念陪着他去钟越家,钟越开了门,倒没理李念,先又给了金世安一拳。

    李念想笑,金总裁这两天大概犯太岁,从昨天晚上开始挨打就没停。他拉住钟越,问他,“白杨呢”

    “走了。”钟越一脸冷漠。

    “去哪儿了”

    “上海。”

    李念翻翻行程,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去寻死觅活,下周他们在上戏有个研讨会。”他打了白杨的电话,白杨居然接了。

    李念捂住世安的嘴,“祖宗,你去上海了”

    白杨的声音冷淡而客气“李总,我跟着姜睿昀的车,你放心吧,我呆在酒店里,不会出门的。”

    “可以可以,那我让小马跟着你,你住哪”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你这个咖位出门不带助理,你这不是给自己掉价吗乖啊,我不告诉金世安你在哪,你住下来,把地址发给我,我让小牛和小马过去陪着你。”

    过了一会儿,白杨说“锦江饭店。”

    “新的旧的”

    “新的。”

    李念开的外扬,大家都听见了。他这边挂上电话,世安立刻说,“准备车子,我去上海。”

    “你缓着点吧,”李念拦他,“琼瑶功夫收收,你现在去找他干嘛气头上能不激他就别激他。”他摸摸自己头上的包,“我跟你讲金董事长,就是你把他惯得上天下地,你冷他一下,让他自己想清楚。”

    李念是真想不通白杨闹什么脾气,上一次分手就莫名其妙,这一次金世安又怎么不顺他的心意了这还动上手了。

    钟越在一边听得恼火,又去揪李念的领子,李念闭着眼“你们是吃枪子还是吃火药了长嘴不说话非要用巴掌是吧老子管不住你们了是吧钟越,要不你和你们金总一起去上海,你也别陪法国佬回北京了,大家一起走,去看白杨现场跳黄浦江,明天报纸出来欢乐全国人民。”

    钟越被他噎得哑口无言。

    李念看看金世安“你先养伤吧顶着这个脸让员工看笑话吗让白杨忙完这段时间。电视机报纸那么多媒体瞅着,跑不了他。”

    世安沉默许久,“你晚上来我家,我有些事情和你说。”

    李念憋着一口气,给白杨安排了一堆工作。上海一众媒体就差没笑开花了,他们上个月就在约白杨的访谈,左右安排不出时间。媒体们想,太好了,安龙就是够意思,到底还是给他们采访的机会。

    他们要采访白杨,是拐弯抹角地想请张惠通和姜睿昀,张惠通不肯俯就这些传媒,不是大媒体他不理会,只到了黄埔卫视的一场大节目。姜睿昀却肯给面子,凡请必到。

    张惠通在节目上又谈起筹备中的秦淮梦续作,给自己使劲吹捧了一通。白杨坐在一边,听得刺心,脸上却只能微笑。偏偏这些狗日的媒体心细如发,张惠通说的白露生他们哪肯放过,翻着花样地弄新闻。

    白杨在上海忙了一个星期,附带着还做了几个综艺嘉宾。一月底,上海还被寒流笼罩,黄浦江上浮着冰,综艺节目要搞大新闻,瞒着白杨和姜睿昀,直接把他们拉到浦口,要两位主演谈下一步创作构想。

    白杨已经麻木了,他擦擦鼻涕,看着白露生的烈士碑,安静地说“我会向先烈学习,争取在下一部作品有更好的表现。”

    姜睿昀看着他,附和道“我们会尽全力。”

    这边录制收工,导演笑着跑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事前没告诉两位,主要是希望有个节目效果在,两位别介意。”

    白杨虚弱地笑笑,“没事,理解。”

    心如死灰可能就是这种感觉,白杨想,他还得活下去,不能就这么死了,人争一口气,他凭什么就一辈子不如白露生。

    他注目于露生的碑陵,又觉得十分伤感。白露生没有错,他的爱也是爱,错是金世安的错。而白露生死了,死得潇洒而壮烈,为国而死,让斤斤计较的私情都显得苍白。

    可惜自己没有生在战争年代,白杨想,不然他也一定会去当兵打仗,报效祖国,上了战场就什么也不用想了,祖国就是最伟大的情人,为她抛头颅洒热血也是值得。

    姜睿昀坐在他身边,突然问他“白杨,如果我也像这个人一样,一下子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感到伤心。”

    白杨被他问得一怔“会啊。”

    平时姜睿昀要是这么问他,白杨只会觉得他在耍他,偏偏他自己心里现在就想着死,姜睿昀乍然一问,他警惕起来“你干嘛”

    姜睿昀低头笑了,“蠢货,我又不会真的死。”

    白杨心里忽然一动,他来不及多想,先打了五六个大喷嚏。

    “傻逼,穿多点会死吗”

    “我没带羽绒服。”

    姜睿昀冷淡地去看小马,小马缩了缩脑袋,他和小牛来得急,只怕他们小白哥要跳江自杀,结果一件衣服都没给白杨带。

    姜睿昀脱下大衣,劈头盖脸地丢在白杨头上。

    明天下就得去上戏做研讨会,他们必须连夜赶回上海。姜睿昀看他病歪歪的一步三摇,让小牛和宁宁坐一辆车,自己和白杨坐前面的保姆车。

    小马担心地看白杨烧红的脸,“小白哥,你发烧了。”

    白杨不说话,他躺在椅子上,把靠背放平。他觉得自己可能真要烧晕了,只好含含糊糊向前面的慧慧和小马说“帮我买药。”

    姜睿昀在旁边一声不响地看他,忽然说“不行你就去医院,又不是影帝,拼什么命。”

    这个大魔王总能把好话说臭,白杨也是服气。

    他现在没心情谢姜睿昀的好意,他一点力气都没有。

    人生病的时候总会想起最难过的事情,他现在病了,难过的事情就是金世安。

    天气真冷,金世安会不会也在感冒。

    他为什么还在关心他呢明明他不爱他,他骗了他。白杨很想弄明白,世安到底对他是怎样的想法,但他始终没勇气面对。

    总觉得很多事情,越说破越难堪。

    他还爱他,是的,不管他做过什么。他忘不了他,是的,不管他多伤人。

    他甚至在想,他们还有没有可能继续在一起他能不能向世安低头认错,容忍和原谅他把他当成白露生的一切过去

    他想起姜睿昀问他的话,如果他死了,他会不会感到伤心

    当然会,但他并不爱姜睿昀。

    金世安对白露生,有可能是这样吗

    模模糊糊地,好像又有一丝希望在他心里微弱地摇。哪怕只是一点希望也好,他又开始疯狂地想他,想他身体的全部,想他是怎么柔情又粗野地和他做爱,文雅又老派地和他调情。

    他好像觉得世安又在眼前,沉默地看他,温柔地吻他。

    白杨被他嘴唇一碰,忍不住哭起来,无声的泪从他眼角没完没了地向下淌。他真可恶,骗了他这么久,他还能吻得这样坦率而温柔。世安是不是也觉得内疚刚开始只是小心翼翼地碰他的嘴唇,白杨舍不得避开他,只是一直不停地掉眼泪,于是世安又像过去那样,含住他的舌头,像要把他吞下去。

    白杨生气地推他,“别碰我。”

    世安不说话,温存而强硬地扳过他的脸,又吻下来。

    白杨觉得他的吻很陌生。他整个人都很陌生。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世安过去吻他,总带着强烈的占有欲,而他现在吻他,却像是压抑了许久的试探。

    他被他吻着,长时间地吻着,好像什么话都不需要说,任何问题都只用一个长吻来解决。

    白杨终于忍无可忍地推开他,“金世安,你这个大混蛋。”

    世安又在朦胧里消散了,被他一推就破碎了。

    白杨睁开眼,坐起来,忽然惊出一身冷汗。他尴尬地去看姜睿昀,姜睿昀面无表情地在玩手机。

    小马和慧慧好像也没发现什么,大概他的梦话没有说出声。

    白杨放下心来,才觉到一阵炸裂的头痛,嘴里一股奇怪的薄荷味。他出了一身汗,已经虚透了,坐起来又倒下去。

    “你确定不要去医院。”姜睿昀不咸不淡地说。

    “不用,小马去买点药,明天还有活动。”

    他们到了酒店,几个助理七手八脚地把白杨扶进房间。姜睿昀站在外面,盯着小马和慧慧。

    小马紧张起来,刚才他尴尬得一直没敢回头看。

    慧慧立刻说“昀哥放心,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姜睿昀又看他们一眼,进了房间。

    他倒在床上。

    他居然做了这么恶心的事情,是他自己从来没想过也不屑的事情。

    糖在他嘴里融成锋利的薄片,姜睿昀烦躁地掏出糖罐,把一整罐薄荷糖没头没脑地全倒进嘴里。

    第79章 是朕赐你

    李念遵命来了世安家里,来之前,他已经听小马小牛详细报告了那天庆功宴的事情。李念琢磨了半天,没想明白,金世安叫他来,他也就一肚子纳闷地来了。

    世安正坐在案前写字。李念伸头去看“你还会写草书啊我以为你只会写大正楷。”

    世安丢了笔,给李念沏上一壶大红袍,抽烟的人口苦,红茶喝着甜润。

    李念被他的客气弄得惶恐起来“你要说事就说事,别动这么大排场,我他妈受不起。”

    世安拉上窗帘,隔开窗外的夜色“有些事,我怕我说出来,你大约不信。”

    “能有什么不信,你想说你是穿越来的吗”李念叼着烟笑。

    世安看他一眼,缓缓点头“如你所言,正是这样。我来自民国十九年。”

    他已经决定,不再掩饰他过去的所有人生,不管李念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他都要说出来。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异乡客,若李念真的不懂事,他也有办法要他低头顺从。

    李念不声不响地看他半天,扑哧一声笑了,“这我就弄明白了,难怪你失忆之后整个人像是被鬼上身,原来真是个老鬼。”

    李念并不意外,更不惊讶,世安真觉得李念从不令他感到失望他最欣赏他这一点,虽然脾气暴躁,但遇事极能应变。所以他敢把实情告诉他。

    李念寻思了片刻,“是不是你就是安世静”

    “是。”

    李念恍然大悟,“沈白露就是白露生,原来你这个剧本是真的。”说罢又抖“你爸眼力挺毒的,没想到他真猜对了,还真是狸猫换太子。”

    世安更觉得他聪明,苦笑着点头。

    “我早就怀疑了,金世安过去根本不是你这样,有一次你说你剑桥毕业,我还觉得纳闷,金世安明明是澳洲念的本科。”李念放下烟喝茶,“这就说得通了,我就说你从哪来的那么多民国小道消息。”

    世安垂着眼,李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白杨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身份”

    世安又点了点头。

    李念瞬间打通了所有关节,“白杨是因为这个跟你闹脾气了。”他想通一切,畅快地笑了,“这吃的是什么无头大醋,真是吃鬼的醋,我就说金董事长,你把他宠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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