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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和外国人谈恋爱 第9节

作者:承安 字数:22862 更新:2021-12-31 14:49:20

    、第章

    戴纳忐忑着到了楚衣门外,敲了门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倒是隔壁的巴伦听到了,出来说“您来找金先生啊,他早先跟着这里的宫奴去了后面的花园,一直没见回来,估计是还在的。”

    这突然的一落空,心里又迟疑起来,看着花园的方向,戴纳半天没迈腿。巴伦说要不他去把人找回来,他想了想还是自己去吧,一路上想着合适的措辞。

    他又想快些又想慢些,但最终还是走到了花园里,园子里面姹紫嫣红各种当地或异域的花卉争相开放,但是他一点也看不进去。目光四面搜寻,终于在这遍地的色彩斑斓中看到了那一抹浅浅的灰色,楚衣仍旧穿着奥兰港的服饰。

    他刚要走过去,却见楚衣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一样的中土人才有的容貌,虽然穿的是戈蓝国服饰,但那确信无疑是个中土人。

    戴纳这时才想到,原来他们已经见面了,并且似乎已经证实就是要找的人,他们聊得非常开心,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因为他站得高看得远,于是清楚的看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四只手

    那是他家的少爷,那是他的小主子,那是他的爱人

    他已经不需要再过去说明什么了,亲眼所见那是事实了。戴纳黯然转身,准备回去。刚走出几步,身后有人喊他“侯爵大人”

    那人追上来,一偏头看到了楚衣的方向,嘿笑了一声,大声喊“楚先生”

    楚衣和那人一同站起来转过身,看到不远处的高地站了两个人。

    楚衣看到戴纳,也不知他是不是找自己有事,但是他正好要找他来说,不用让桑迪王下文书了,他已经找到了楚袂。

    刚才在花园里散步,看到湖边站着个人身影很熟悉,他靠近去一看,果然就是让他一路好找的人久未见面的两人一通狂喜,互相述说着别离后的事情,楚袂就忘了要找人跟里奇说一声他在花园,楚衣就更没什么心事,两人一直说,说着连午餐的时间都错过了。

    本来里奇告诉戴纳楚袂的居所之后就等着他再回来两人继续谈论正经事的,结果楚袂身边的侍从跑来说楚先生不见了,午饭也没吃。他只好让这个侍从去好好找找,顺便说一声,有人要来见他。

    这侍从一直跟在楚袂身边,对他的习惯了如指掌,跑到花园来没见到楚袂倒是先看到了戴纳,本想问问他在这里看到了没有,谁知他也是在找这人。

    这时,楚衣和楚袂已经上了这个高地,站在戴纳面前了。楚衣显然是很高兴的,拉着楚袂介绍“戴纳,这是我要找的人啊,真没想到传言中那个中土人真的是他呀。”他侧头看着楚袂笑意不绝。

    戴纳勉强微笑,说“嗯,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把人给找着了。”

    “啊,”楚衣想起来问,“你在这里是干嘛呢”

    “我本来是要问你,告示怎么写才好,现在也不必了。”戴纳想了一下,不知为何撒了个谎,然后打起精神来说“那,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你们肯定有好多话要说。”

    楚衣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异样,点了点头,手一直拉着楚袂的手。

    那侍从这才插上嘴“楚先生,你还没吃午餐呢。”

    楚袂摸了摸肚子,望天说道“嗯,是有些饿了。我们一起吃去吧。”后面一句是对楚衣说的,也不待人说话拉着就走。不过这时候,也听不到什么反对意见的,楚衣也饿了,也想逮着机会把话都问清楚。不然,他是了解这位少爷的,今天不趁热打铁的问出来,以后就别想再提了。

    当初楚袂被人劫走,凑巧被奥德里奇遇上救了下来,不过其中事情复杂多样说来话长,刚才只被他追问着侯府的种种事情,楚衣都没机会问仔细。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楚袂道“这里的饭可真难吃,每次都要硬逼着自己咽下去。”

    楚衣也不是头一次吃桑迪国的饭了,深有感触的叹了口气,说“那里也比不上中土的好吃啊。哎对了,我已找到你,跟老爷保证过要带你回家的,什么时候动身”

    楚袂突然支支吾吾起来,苦着脸嚼饭菜,说“你都还没说怎么会来这里呢。”

    “我早说了啊,你被人劫走我就私自跑了,遇上了戴纳跟着他一路辗转,在奥兰港的时候发了信问老爷,你还没回去也没有你在戈蓝国的信儿,听说桑迪有中土人,我就跟着他又来了。”

    “哟,对了,”楚袂促狭的挤挤眼,“你和那个侯爵什么关系,他带着你进宫”

    “你和那个王子又是什么关系,他带着你进宫”

    “楚衣”

    “怎么”

    两人斗鸡似的互瞪着,谁也不落败。后来是侍从来给他们添汤这才打破的,两人忿忿不平的把汤勺往汤碗上磕,乒乒乓乓的活似在打架。

    楚衣吃饱了,把碗一放,拍了桌子指着楚袂道“你别想耍赖啊,我刚才问你什么时候回家去”

    楚袂拿汤勺搅和着碗里的不知什么做的汤,有些心虚的说“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为什么”

    “里奇说,要和我一起回去”

    楚衣拧眉看着他,看的楚袂无所遁形,阴森森的声音,逼问着他“还有什么要坦白的,一起说了吧。”

    楚袂悲愤的瞪他,半晌无力低下头,说“我他就是那样”

    “嗯,因为他你不要老爷了。”楚衣很平静的下结论。

    “不是”楚袂很激动,“只是,暂时不行。”

    “老爷急的恨不能自己跑出来找你你倒好了,一路上寻欢作乐号不快活啊”楚衣一腔正义的指控道。

    “我知道,可是”楚袂心知理亏,咬着嘴唇放弃似的说“那你说怎么办”

    “回家。”简短利落,斩钉截铁。

    “你又放得下那个侯爵”楚袂可逮着机会了,嘲讽了回去。

    楚衣眼神黯淡下去“跟他没关系,你说现在回去我就跟你走。”

    “哦”楚袂十分怀疑的看着他,盯了一会也没发现破绽,便没了耐性,问“你坦白吧。”

    楚衣坚决不说话,直到侍从进来收拾餐具,他们都没再说话。静静的坐了一会,侍从又来说“晚上桑迪王宴请,殿下让您也一起去。”

    楚袂懒懒的应了声,对楚衣说“你那个侯爵也会要你去的吧。”

    “什么我那个侯爵,乱七八糟”楚衣不太高兴,站起身说“你该沐浴更衣,我先走了。”

    “站住”楚袂突然冷了声音,挥手让侍从出去,等着他关上门,才站起身走到楚衣跟前,说“我沐浴更衣,不是应该你来服侍吗”

    楚衣看着他一会,闭了眼点点头,跟着他去后面的浴池去。

    不大的池子,一两个人在里面刚刚好,楚衣也跟着下了水。给楚袂擦背洗发,默不作声。

    “你在生气”楚袂泡在水里,声音也带了氤氲的水汽。

    楚衣摇头,想到他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又补充一句“没有。”声音闷闷的。

    “我不是不想回家,我也想我爹,”楚袂捧起水泼在脸上,“可是,里奇说这边的事情做完了要和我一起回去,把事情说一下。”

    “你觉得老爷能答应吗”还是很闷很闷的声音,像是热气钻进了肺了,闷湿的。

    楚袂沉到水下,被楚衣拉着头发拽上来之后,双手抹去脸上的水“当然不会,里奇他爹也不会同意,他还是王储呢。”

    楚衣想到他们两人的难处,也为自己刚才的小气感到有些后悔,说“戴纳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的,你不要想多。”

    楚袂想说我不是瞎的,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他心里能真的当做没有关系,安安分分的回家去,也能过平淡幸福的日子。于是就装了傻子,没有再纠缠。

    戴纳让肯尼来找楚衣回去,总是要为了晚宴做些准备的,但是却听到他带回消息,金先生和那位楚先生在沐浴。

    他想自己是没有想什么不适当的事情的,但是心里就是止不住的生气,什么也看不下去。刚才和里奇讨论好的事情,他也什么都不想做。

    、第章

    直过了有两个小时了,楚衣才从回到他们的那个宫苑,戴纳在廊檐下站着,瞧见了叫住他。

    “晚上,桑迪王设宴招待我们,你也一同去,回去准备一下吧。”

    在楚袂那里还被他这么开了自己玩笑,但是真的听戴纳口中说出来还是不敢置信,楚衣指了指自己,一脸傻相的说“我我也去”

    戴纳点点头,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楚衣在原地愣了一晌,才慢吞吞的挪回去,巴伦来催他,他想应该是都请了去的,心里这才稳妥了些,但也失落了些。

    赴宴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奇巧的花园,反正也不急着过去,戴纳就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看,楚衣自来就讨厌那种推觥换盏的场合,看到他慢下来更是顺了自己的意。

    一旁的侍从也不催促,反而在旁边做起讲解,这花是从那个国家运来的培养了多久才适应水土,这树是什么科开的什么花多少年结一次果,诸如此类,枚不胜举。

    他们正闲适的逛着,从另一边急匆匆的走来一群人,起初楚衣以为是里奇和楚袂,待仔细看过之后才觉诧异,这人怎么倒像是那日帮他解了围的袁迎

    戴纳自然也注意到了,停了脚步等着那些人走进了,互相笑了一笑算作问了好,他说“亲王殿下怎么这么急匆匆”

    貌似袁迎的男人躬一身回礼,说“小王作为东道,自然应该早些去才是。”他抬头看到了戴纳身后的楚衣,略有些尴尬的一笑。

    楚衣看看他,又看看戴纳,满脸的不解。

    戴纳拉着他的手到身边,对他介绍“这位是桑迪王的亲弟,桑迪的亲王殿下,那一日你们见过面的。”他深深地看着楚衣,好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但楚衣就没从忘过那一日,同样也不会忘记对他出手相助的袁迎,他喃喃的自语“不是叫袁迎么”他说的是中文,戴纳是听不懂,但袁迎已听到了,更加赧然的说“金先生千万别怪罪,那日的情形我也实在没法向您透露身份,请您一定宽恕。”

    楚衣摆摆手连说不敢,他本就是承了别人的恩,哪里还有让别人心里不安的道理。连忙说道“殿下千万别这么说,真是折杀我了。这二日没能去府上道谢已是失礼,岂能有责怪之意”他说着偏了头,好似非常难堪。

    戴纳在中间打了个圆场,这两人才罢了。

    袁迎告了辞仍旧急匆匆的去了,戴纳看着他的背影,悄悄的放开楚衣的手,不露痕迹的抽身先走。楚衣把手藏到袖筒里,握紧了又松开然后再握成拳。

    一直到了设宴的广殿,楚衣都是默不作声的跟在戴纳身后,中间隔了两三人的距离,倒也不显得太过疏离,他们进去的时候,宫娥已经把酒水都布置好了,有人引了他们去坐下,没过多久,里奇也来了,楚袂在他身边,两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参加一国之宴的规矩。不过,桑迪王也没在,袁迎是不会说什么的。

    所有人都落座,桑迪王才姗姗来迟,跟里奇和戴纳见过礼,才宣布开宴。

    饭菜很精致,御厨做了大半的戈蓝菜式,吃着倒也合口。舞姬伴着音乐翩翩起舞,很有一番和乐融融的意味。

    席间,他们就一些问题做了大致讨论,鉴于双方的互相让步,很能达成共识,约定好明日再详细的商讨各个细致步骤的实施策略。这一餐一直到了月上中天,才散了。

    回去的路上,戴纳等着楚衣与他并肩而行,他觉察出他不太开心的样子,他要找的人终于见到了,还有什么让他这般闷闷不乐。不过,他要说的却是有求于他“我们明天要进行谈判,而我和那位亲王语言不通,我想请你,从中间协助一下。”

    本来晚宴上的时候,楚衣和楚袂说着话心情倒也不错,所以这会虽然是不做声响,但他心里却是明快的。听到戴纳的话,他先是一紧,又觉得不妥,便说“你们说的都是机密事情,我作为第三国的人,还是不参与其中更好吧。就算你听不懂他的话,不是还有王子殿下在吗。”

    “有时,只有我和那位亲王做商量,里奇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哦。”

    “至于你担心的那个问题,也不是问题,我相信你。”

    楚衣想了又想,他倒是没什么介意的,既然戴纳不在乎,那么他就不用担心了。只是,这样一来,和他天天相处一起,实在是有些折磨啊。他在想着这些,不知不觉间点了下头,戴纳只当是他答应了,心里欢喜,一路上都在和他说着有关这些的事情。

    到了楚衣房门口,戴纳止了脚步,温声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来叫你。”

    楚衣点点头,轻声说了句晚安,便进了门去,侍从随后关了门。戴纳在门口略一站,也转身往自己房间去。肯尼和巴伦互相望了一眼,摇摇头叹口气。

    第二日戴纳来喊楚衣一同去的时候已是不早了,虽然昨晚休息的晚,但是楚衣由于一贯的光敏感,早早的醒了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了几个滚,终于还是躺不下去了。一番洗漱之后用了早餐,好在这里也是煮了白粥,总比那些调料放的奇奇怪怪的午餐晚餐好吃多了。于是等了半日,戴纳才来。

    他们去了议事的宫殿,发现楚袂也在,正和里奇说着话呢。见着他们来了,楚袂朝楚衣抛了个媚眼,瞧着戴纳笑的很是得意,楚衣就不明白了,他到底在得意些什么。

    坐下来,里奇指着楚袂对桑迪王说“这位算是我的军师,这一路上山水迢迢,吃尽了苦头帮我调查了解了本地的一些情况,提出若干有益于我们两国互安的建议,所以今天这个议事,我就擅作主张让他也参与了,还请国王陛下原谅我的任性。”

    桑迪王也是场面上的人,说了些体贴的话感激的话谦虚的话,把这事漂亮的回了去。望着楚衣道“这位是侯爵大人的军师谋士”

    戴纳哈哈一笑“陛下真是幽默,这倒不是我的军师了,是我和亲王殿下的中间人,缺了金先生,我们就谈不拢喽。”

    众人都是一笑,在笑语中谈起军国大事。

    主要是那四个大人物在说话,楚衣和楚袂到外面一间耳室去坐了喝茶,他们低声的用中文说着话。

    “戈蓝国还是太贪心了,居然想要掌握桑迪国全部的矿源。”楚袂咋舌,他跟在里奇身边,自然比楚衣要多,更何况楚衣这时候几乎都不和戴纳多说一句话。

    “不过我想他们若是大让一步,桑迪王一定会同意的。”楚衣说,“他想要的就是统治权罢了,与其整个国家都在戈蓝国手里,倒不如争取一点是一点了。”

    楚袂也没说赞不赞同,这些事本来就不适合拿来议论,也亏是这里的是从都听不懂中文。

    晌午到了,那四人从里面出来,找到了他们取笑道“这两位重要人物反而偷偷藏起来喝茶吃点心了,午餐让他们罚酒赔罪。”

    楚袂不依“这道理不通,我们原本也是可有可无了,不去叨扰你们商量大事,反而是我们不对了”

    桑迪王听不懂,袁迎在他耳边翻译了一下,他哈哈笑着“真是伶牙俐齿,真是中土人杰地灵啊”

    按照桑迪王的意思是一起用餐,里奇却说楚袂吃不惯这里的饭食,要到外面寻个方便处自己起灶,戴纳也表示愿意一同前往。桑迪王看得明白,是他们二人需要就今天讨论的事情再合计一番,他自觉稳操胜券,也不设计谋,随了他们的意愿。

    人走之后,楚袂给了里奇一拳头“什么叫我不习惯啊,王子殿下”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来,里奇大手包住他的拳头,把人往怀里一带,一边用磕磕绊绊的中文哄着他,一边不住的发出痛呼,楚袂可没这么好哄,居然敢拿他当挡箭牌

    戴纳愣愣的看着那俩人,回头看着楚衣满脸的笑,蹙了眉头。

    楚衣眼角余光瞟见了,忽而笑的异常嘲讽。

    在外头找了个普通饭馆,侍从们去借了人家厨房做出戈蓝国的饭菜,一群人好些日子没吃到熟悉的味道,个个都是把肚皮撑得圆滚滚了才回去。而由于他们在这里做饭,伶俐的厨子在旁打下手偷师学习,这家不起眼的饭馆就因为这异域美味而闻名于桑迪国,并且从根本上改变了桑迪菜式寡淡无味的缺点,提高了桑迪人民的饮食水平,在桑迪国的饮食文化历史上,写下相当重要的一章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第章

    戴纳这一路上来来回回的都在观察里奇和楚袂,他看他们一会就看看楚衣,然后自己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楚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由着他去苦恼,自己在一旁却时不时勾起嘴角冷笑。

    怎么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呢,只是懒得去提点罢了,凡事还是自己想通的好。他没有去想想通之后的事情,可能那时候他们已经没有以后了。

    回了桑迪王宫,戴纳去和里奇商量今天谈判的那些问题,楚衣去找了楚袂,结果是从告诉他,楚先生正和王子殿下在一起,他只好自己在园子里逛来逛去。

    桑迪的气候特别好,不似奥兰港那般炎热,也不像中土都城那样挟着尘土刮大风,这里是风轻云淡的,花花草草都比别处柔嫩许多。

    楚袂是最不愿意参与这种政治问题的,原先定波侯想让他出仕为官,征求他的意见之后父子俩整半个月没说一句话,最后还是老侯爷软了心肠由着他去舞文弄墨。所以这当口,完全是被里奇软禁在这里的,他一双美目睁得杏核似的,似要往外喷火。

    里奇乔装改扮潜入桑迪国有一段时间了,都是打着楚袂这个中土人的身份作掩护,他那时对桑迪王说楚袂帮到他们很多,这确实不错,一些风土民情,一些地理水文,还有更多的缓和两国局势的计谋,都是仰仗了楚袂的渊博学识。

    虽然看起来楚袂是同情弱者帮着桑迪说话,但是归根结底受益最大的还是戈蓝国,不然里奇也不会同意的,他再荒唐也不至于为了博美人欢心就豁上一个自己的江山不要。但是,在对桑迪王说这个的时候,他们就要示弱,来彰显他们的诚意。

    而这些问题,里奇自己明白了不够,还要说给戴纳听,所以里奇才会拼着让楚袂不痛快也要留下他在身边,讲问题细致化的讲解给戴纳明白。

    问题是在谈判时随时产生的,也要及时解决,来来去去最后弄清,已经过去了三日,而谈判也进行到了尾声。这些日子他们都忙,楚衣也被拉到戴纳和袁迎的谈判中去做中间翻译。除了公事就是应酬,因为谈判的结果越来越趋向于他们成为合作国,以后桑迪的矿源戈蓝国不能再全部占有,答应给桑迪分成或者费用,而桑迪国的政治被确认为完全独立,所以这才有了一切都好商议的苗头,既然达成了这样的一致,那些大臣们都开始给里奇和戴纳递名帖,每天都有见不完的人,以至于他们都没有私下里说过话。

    楚衣算是个旁观者,他非常清楚戈蓝国用的只是缓兵之计,他听戴纳和里奇谈话时屡屡提到正在进行的战争和别处的谈判,戈蓝国野心很大,他的属国已经遍布世界各个地方,虽然都是像桑迪、奥兰港这样的小范围,看起来不足挂齿,但是却都是能源富足,地理位置优越的地方。早晚,他们会把这些地方的政治也控制到自己手里。幸好中土足够强大,他们是绝对不敢打中土的注意的,如果是当初积贫积弱的大清朝,这里又将上演一个异世界的鸦片战争。

    今天终于得了空,楚袂拉着楚衣去游湖。他问过侍从,这里有小船可以供他们泛舟湖上,现在天色暗下来,准备几个小菜,温上一壶酒,赏湖赏月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偷闲不足半刻,就有人来找楚袂了,他碎碎念着起身,完全没有往日的君子之风。楚衣也很烦,他本来最近的心情就很压抑,偏巧有个一点都不知通情理的里奇,以为自己占着爱的名义就要霸占着楚袂,于是两人就一唱一合的把个里奇好一通骂。

    送楚袂回去,楚衣一个人在花园里游逛,月色很好,他还不想那么早就睡觉。没想到会遇到袁迎。

    “金先生,这么晚还在外面啊。”袁迎热络的打招呼,脚下快了几步走过来。

    楚衣躬身施一礼,说“亲王殿下。”

    袁迎连声说“可别这么生疏,还是喊我袁迎就好了。”

    “那是在下不知殿份的时候冒犯了”

    楚衣还没说完,袁迎打断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kg”

    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人一定是戴纳。楚衣和袁迎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戴纳是刚从里奇那里出来的,确切的说是被轰出来的,他一路腹诽着,穿过花园的时候竟然看到袁迎和楚衣。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袁迎这个人不简单,想想看,一个人在举目无亲的中土足足呆了三年,完全没有泄露过自己的身份,却在一些交往过的中土文人中有着不低的好评,这个人比他的王兄要厉害多了。尤其是,他在调查过之后就碰到了他给楚衣解围的事情,而后来,当桑迪王给他们互相介绍的时候,他居然没有流露出半点的惊讶或者其他不寻常的神色,表现得好像是他们真的第一次见面一样。此人城府之深,可不是楚衣能够玩转的。

    楚衣也正在这发愁,他不讨厌袁迎,但总觉得这个人有些怪,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但是他从第一次跟他见面,就亲近不起来,不像戴纳,他们完全陌生,自己都敢上前求救。而这个人,从心底的想要躲开他。所以对于戴纳的到来,他是非常的欢迎。

    “戴纳,回来了啊。”楚衣声音带笑,他是故意要表现出这番热情,虽然袁迎不太懂戈蓝语,但是情绪总是能够感染到的。

    “侯爵大人。”袁迎打了一声招呼再没说话,他和戴纳的交谈完全要依靠楚衣,而现在不是谈判,他不想这么麻烦。

    戴纳回了一声“亲王殿下”,他们这几日的接触,对于彼此话语中最长说出的词语有一点的了解,至少这两句都是听得懂的。

    三人语言不通,要聊天实在是不方便,楚衣就对袁迎说“时候不早了,也该休息了,改天再到王府拜谢殿下。”

    袁迎也无法说不,只好跟他们道了声别出宫去了。

    楚衣抬脚往宫苑去,戴纳跟在后面声音很低“这个人不简单,还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为好。”

    “嗯。”楚衣简单的应答,戴纳张张嘴把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第二日,上午把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了一边,协议都写好了,双方仔细看过之后,都无异议,就都签了字。

    这是戴纳和里奇的事情,他们前脚走了,后脚楚袂就跟着出了门去找楚衣,他要逼问,这些天都没机会得到答案,带着疑问放他走,这是绝对不行的

    在桑迪国王宫的花园里,楚袂和楚衣两人沿着湖并肩走着,两人说着话楚袂就突然站定了,声音绝非寻常的温和,问道“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和那个侯爵是怎么回事”

    楚衣眼神闪烁,神色不定,默了半晌突然有种心力交瘁的疲惫,低了声说“能是怎么回事,你难道看不出来。”

    “我就是看得出来觉得奇怪,才要问你。”

    楚衣讷讷半晌,楚袂反而不急不躁只安静的等着他说话,但这要是他想蒙混过去却是万万不可能的。叹了口气,他说道“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才合适。”

    楚袂了然点头,说“那好,我来问,你来答。”也不管人家点头与否,径自问出第一问“你对他可有好感”

    楚衣点头“我一直很欣赏他,你问的那一种,嗯嗯”

    楚袂见他这副样子,乐不可支起来,在他生气前止了笑,再问“那么他呢,他对你是什么感觉”

    楚衣皱眉,慢吞吞的说“他对我是个什么样子,难道你自己看不到么,这个还要废话问我。”

    当然看得到,楚袂心里暗骂自家人不争气,有些气短“他看到我就没一点好脸色,我怎么会去注意他”

    “好了,你别生气。他那个样子看你也是因为我的原因了,”楚衣夹在中间很是无可奈何,干脆就老实回答好了,在这个人面前玩心眼,很少有机会能得到效果。“我想他对我应该是不讨厌的,一路上相处都很好,后来在奥兰港发生了点事,我那个虚寒之症犯过一次,他帮我是我们交合过,让我很快的全身暖过来,但也就是从那之后,他见了我就躲,态度全变了,我来桑迪国还是假扮成奥兰港的向导,这才能偷偷跟着来的。不过被他发现之后,我告诉他你有可能在这里,他也就没说什么,但是也没什么别的了,然后来这里了,你就都看到了。”

    “为什么那件事之后他就不肯理你了呢”楚袂非常不解。

    楚衣更是泄气,前面有长椅,他颓然坐下“我知道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我知道了”楚袂走来走去走了几个来回,突然站定冒出这么一句。楚衣看着他,他神秘兮兮的说“一定是,他以为你和我关系不寻常,觉得这样一来做了小人了。”

    楚衣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沉吟半晌,自言自语似的说“他倒是真的经常拿自己和你比来比去,我虽然知道他那个心思,但是由于一直也没有你的消息,所以根本作不出回应”

    、第章

    楚袂了解他至深,怎会不懂他这一番婉转心思,想来也是因为自己才让他们误会这么久,觉得有必要帮他们解开心结,便说“这便就是了,他一直暗示没有结果,谁知又出了那样的事,他觉得自己小人了,认为你会嫌恶他,自己先疏离你,也算是他爱面子了。不过既然你现在都清楚了,我只问你,你想不想化解开,或者说,你还爱不爱他”

    “我一个人的态度有什么用。”楚衣很是颓丧,提不起半点精神,一副认了命的表情。

    楚袂摇头“当局者迷。”他坐下来,一手搭在楚衣的肩上,说“他现在对我没有好脸色,可见还是很介意我这个人的,那也就说明他对你的在乎没有改变过,甚至因为我的出现他危机感更甚。你现在只要先去试探一下,就会有发展了。”

    “他不喜欢你,也许是因为那位王子殿下呢。”

    楚袂白他一眼,说“你是成心来气我不过,说起来,他和里奇还真是很像,真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俩人都是臭脾气,明明心里想的要命,就是不肯先放软话,活该他们受罪”

    楚衣忽然来了精神,胳膊肘捅了捅他,笑着问“老说我了,你当初怎么拿下那个高傲的要死的王子的”

    “切,”楚袂嗤之以鼻,“你少爷我,绝对不会比他更早低头,跟我耗着玩,他有时间我就奉陪,到最后来,还不是他先忍不住了。”话说到这,话锋又转“别转到我身上去,先解决你的终身大事吧。”

    楚衣抗议这嫁女儿似的调侃,却被轻松镇压,因为楚袂一句话让他顿时规矩了“你们做都做过了,我还真想不到什么办法收了他呢。”

    他看着涨红了脸的楚衣,又笑出了声,嘲笑他说“当初在那半山腰瞧见小和尚那风流韵事,你倒是比我镇定,怎么到自己身上来,反而这个羞涩小媳妇的样儿”

    楚衣只管红着脸,竟然想不到什么话去反驳,他这边一直不做声,楚袂笑了一阵,拍了他一把,突然眼睛一亮,说“有了”

    两国的谈判告一段落,达成的协议桑迪王非常高兴,于是下午设了宴,为这次顺利的谈判而庆祝。夜色弥漫时,放了很多烟火,繁华落尽。

    宾主尽欢,众人各自回房去,略作一番收拾,准备后日动身离开。

    楚衣在房间里磨磨蹭蹭的,楚袂恨铁不成钢的手边有什么就那什么掷向他,他还是躲在床上,里奇来敲门,问楚袂怎么还不回去睡觉,楚袂一边答应着一边恶狠狠的教训楚衣“给你一个时辰,我再来问你,若还是这般窝囊,明天天一亮我就让里奇找人把你送回家”

    目送着楚袂满肚子不痛快的出去了,心里替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里奇王子默哀三秒,转而又提前给自己默哀三分钟。

    怎么去说呢,他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也不知道行不行

    万一他根本不在乎连理都不理,也不用楚袂麻烦了,他是一刻也呆不下去的,自发收拾好回去给老侯爷出气好了。

    他可真是想象不出他会有什么反应,他

    楚衣抓抓头发,抓起被子一阵狂撕,忽的从床上跳下来,穿好鞋子趁着现在满头的热血去说了,管他什么结果,先心里没有遗憾再说吧

    但是跑到戴纳门口了,他又猛然收住脚步

    还是但是

    楚衣深呼吸一口,用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情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允许的声音,他才沉下心推开了门。

    戴纳坐在书桌前,眼中是惊讶惊喜之色,他可怎么都没想到门外的人会是楚衣,如果早知道他会自己去开门,不过,他的脸色怎么这么煞白

    楚衣也没多客套,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坐,看着戴纳还拿着鹅毛笔的手,笑了下,说“你还在工作啊。”

    “啊,也没有,就是看看一些资料。”戴纳看了一眼桌面上铺着的地图之类的,胡乱的一收。

    楚衣僵硬的扯了下嘴角,心里鼓励自己几次,终于还是说了“我打扰你几分钟就好,本来也不急着今晚,但是你总是很忙,我怕也找不出什么时间来和你道别了,所以看你房里还亮着灯就冒昧过来了。”

    戴纳心里诧异,他想问,楚衣却是只稍微一停顿,就又说“我已经找了楚袂,但是他和里奇殿下暂时还不能回中土,我在这里也没事情了,所以可能明天,我就要先回中土了,老爷那里要有个交代。”他一直低垂着眼不敢看戴纳的反应,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一脸平静的戴纳,万分悲哀的最后说“这一路走来受你照顾太多,我是诚心来跟你道谢的,同时,也是告别了。”

    他站起身,艰难的挪动腿走到门口“我不打扰你了,晚安。”

    他说完不敢再做任何停留,快步走出房间回身关上门,一路跑回去,扑到床上拿被子蒙住头,无声的流泪。

    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连普通朋友都会说一句的一路顺风保重再见,这样的话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戴纳怔怔的坐在桌前,鹅毛笔上的墨水滴到纸上晕染开一大块,把文件都弄脏了,他居然什么都没看到,眼睛直瞅着楚衣刚刚坐过的地方。他要走了他说来告别

    站起身,似乎想要确定什么,走到那个木凳,弯下腰摸了摸凳面,还有点温热,确实是有人在这里坐过的,那个人在这里说谢谢他的照顾,他是来告别的,他要回中土了,老侯爷那里要有个交代

    怎么会这样呢

    他要回家,那么以后就没有机会再见了,就算他还有任务回去中土,那时候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他就算到定波侯府找到了他又能怎么样呢

    他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满脑子都是楚衣那几句话。

    不行这么下去会疯掉的,还是去找他问问清楚的好。

    戴纳一刻也不能再等,抬腿快步走向回廊另一端楚衣的房间。门是关着的,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他这一刻竟没有半分的犹豫,没有想过楚衣会不会不在里面,径直的推来了门进去,他只想快点问清楚,他刚才是怎么说的。

    楚衣听到门响,以为是楚袂进来了,哭过之后带着浓重的鼻音,还躲在被子里叫道“他根本什么反应都没有他根本就不在乎我在这还是离开,他心里肯定是迫不及待想我快点滚回家去我明白他为什么要疏远我,我早就知道,他看不起我有谁能想象,一个男人随随便便就躺下让另一个男人上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下等人,他以为我原来就是给你暖床的,他就是这么看不起我的是我犯贱,居然要去贴他的冷屁股我不会留在这里了,我明天就走,我必须回去了,在这里只能更让我看不起自己”

    “你不要哭”

    楚衣突然一愣,少爷什么时候会说英文了,怎么还是这么纯正的英式口音他呼啦掀开被子,眼睛里面还含着泪,朦朦胧胧的看着一个高鼻深目的男人,满脸困惑与不舍,手放在他的背上。不是戴纳,又是那个

    戴纳一进门就听到楚衣用中文又喊又叫,他一个字也听不懂,但是听得到他在哭,心里揪的难受,安慰着他别哭也在抚慰自己的伤口,怎么他这么个见了鬼的表情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看着对方。戴纳说“你要说什么”

    楚衣定定的看着他,声音有些喑哑“你,来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走你刚才在说什么,是在和楚袂说话吗”戴纳不答反问。

    楚衣半身披着被子,跪坐在床上看起来傻极了。戴纳抹去他脸上的泪水,柔声说“你为什么突然要走呢,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一听这话,楚衣满肚子怨气,刚停下的眼泪又在眼眶打转,比刚才还要委屈一倍“是你不理我,怎么成了我生你的气你看见我和少爷就像见了仇人”

    戴纳岂会不明白,自己以前的误会是多么的可笑,居然会认为他们主仆关系不纯粹,实在是自己脑子不清楚才会这般胡猜,结果平白的浪费了这么些时间。但是他又见楚衣总躲着他,好像很介意那一次的事情,他以为楚衣是埋怨他了,怕他看不起自己这样的小人行径,也就不敢往他面前出现,省的让他更烦。谁知居然会是两人都这么误会了,现在楚衣说这句话不就正好全都清楚了么。

    听着他怨怼的声音,看着他委屈的小脸,戴纳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他向前靠了靠,把手绕到他颈后将人向自己拉近,贴着他的耳朵说“你刚才是在和楚袂说话么能告诉我说的是什么吗”

    、第章

    楚衣不做声,还需要说什么呢,那些话在他看到戴纳的一瞬间就失去了全部的意义,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他装作不满,稍微推开他一点,口气微嗔“你是什么意思啊”

    戴纳两手掌着他的头,固定了和自己对视,一字一句认真的说“我的意思是,以后,你有什么想说的,能不能第一个想到向我倾诉啊。”他看着楚衣有点僵的脸色,懊恼自己说话还玩什么隐藏,补充了一句“我是说,你能不能,以后把我当做第一选择,有什么都和我说,就像里奇表哥那样,总是会先找楚袂,那样子。”

    楚衣总算是听明白了,就是要他把他放在心里第一的位置嘛。这,算是表白了吗

    他不想再这么猜来猜去了,问他“这算怎么回事呢你为什么要这么要求我”

    戴纳无奈的笑,口气里满是宠溺“装傻一次不行吗非要我都说出来啊”

    楚衣板着脸一本正经“我已经够傻了,再装傻就傻死了,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省的我又一次会错意”

    “好吧,好的,我就坦白告诉你。”戴纳笑着说完,然后敛正表情,抓起楚衣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一下,说“我爱你,请你留下来。”

    楚衣只觉得耳朵里轰的一声,所有的血都冲到脸上,他第一次听人这么认真的说出我爱你,他从来不知道真的会让人感觉如此的神圣,神圣到让人几乎灵魂出窍也要随了那神灵而去。

    戴纳看他这样又傻了的模样,好笑的轻摇他的身体,连连追问,怎么样怎么样啊。楚衣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灵魂把它重新嵌进身体里面,这才恢复了语言功能,但却是张开嘴巴什么也发不出声音。

    闷笑连声,戴纳凑上前亲了亲他的脸,低声说“有件事,我一直想要证实一下。”

    什么事楚衣以为自己说出来了,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戴纳可不管他这么个呆样子,坐到床上去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一点点的把人压倒,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的脸,手已经开始去解他的衣服“我一直想要求证的,就是我是不是你第一个男人”

    声音似有若无,可房间里寂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楚衣神游了半天听到这话顿时怒火一烧“不用证实,我不是你的第一个”

    戴纳笑着趴在他身上,舌尖舔了舔他的下巴,说“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

    好吧,楚衣心里认栽。他是清楚戴纳绝对是那种认死理的人,如果当初不是凯瑞要离开,戴纳会和他一直过到老。那么现在也是一样,只要他不提出分手,他们也会过得白头偕老,他的安全感绝对要大过楚袂了。

    唇舌相触,纠缠不休不止,就像是自己陡生意志,完全不受其他控制,只彼此相偎。

    衣服已经褪的干净,凌乱的仍在地上,裸裎相对,紧紧的拥抱在一起,肌肤相贴,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

    戴纳亲吻楚衣的额头,致密的落在他的睫毛他的鼻尖他的嘴唇,然后吸着他颈间一片不放,直到楚衣忍不住发出浅浅的呻吟,又顺延着啃他的锁骨,咬住他的,坏心的用力嚼了一下,很有弹性。楚衣抽气,像是体内有一根线,麻酥酥的流下去,竟然不是疼。他气愤的翻身压回去,随便找了个什么地方一口下力的咬住,磨了磨牙才松开,却发现刚才这一动作正好被戴纳抓牢了扯开两脚跨坐在他身上。

    戴纳趁他囧着,掌握回主动权,将他的腿分的更开,然后缴了他的两只手押在身后,吻顺着胸口一直向下,舌尖逗弄着他的肚脐,痒的楚衣两腿发颤,他得意的笑着继续向下。看着那根已经完全精神的站立起来的小东西,心情极好的用嘴唇碰了碰它,楚衣发出惊叹,他抬眼见到那人笑得很是开心,然后两腿被架高。戴纳将头埋下去,突然身体最隐秘的一处有温热柔软的感觉,带着一点湿润晕开来,他猛的惊觉那是一条灵舌。

    入宴之前沐浴过,回来也没有过生理活动,但是他仍然是觉得这样不妥,挣脱了手出来把他的头托起来,声音已经有些发哑“脏死了”

    “不然会很痛。”戴纳认真的说,用手指轻柔的按压着入口,缓缓地刺入一节,问“怎么样”

    “没关系你轻点就好”楚衣配合的把腰部又挺了挺。

    摸索了半晌,总算是可以包容那根硕大的柱身了,戴纳抽出手指,扶稳了自己慢慢的坚定地进入,一边观察着楚衣的神色变化,用了不少时间才彻底没入,浅浅的抽动了两下,听到楚衣发出低吟,他笑意更深。

    “果然很紧”戴纳满足的叹息,握着楚衣的手去摸他们连接的部位,说“从此以后,我们彼此拥有,不能再分离。”

    他说的很严肃很认真,虽然和这满室的味道极不相符,却让楚衣非常感动,挣开了手,举高摸着他的脸,说“不分离,绝不分离。”

    戴纳温柔的笑,俯含住他的嘴唇,轻轻的吮吸,然后逐渐变得狂野,像是要把什么搅碎了吞掉,以图永远。

    他们尽情的拥抱彼此,一次比一次的深入和用力,汗水在皮肤上凝成滚圆的一滴珠子,喘息和低吟交汇着刺激着人的耳朵。

    戴纳突然停下,用力咬了楚衣一口,恶狠狠的问他“你明天还要回中土吗”

    楚衣正在意乱情迷的时候,这么被晾着很不舒服,他在纠结要不要开口催促一声,却听到这话。他那本来就是去试探的,楚袂说用告别来刺激他,如果他心里有他就一定会慌张会挽留,到时候就能把人收服,现在戴纳这么问了,他自然是说不回去的。

    但是,戴纳却说“嗯,你在这里等几天,事情忙完了,我跟你一起回中土去。”

    “嗯有新任务”楚衣纳闷,虽然这些天他都没有多接触戴纳,但是也能从巴伦他们口中听到些什么,没人说要再去中土啊。

    戴纳翘着嘴角笑的好不开心,挺了挺腰往里进的更多,逼得楚衣喘了几口大气,才说“是啊,这次的任务是去狮子胡同的定波侯府。”他有些恶作剧似的故意停了,看着楚衣如他所愿的眼含疑问,抱人坐起来,让连接变得更深入,全出全进的快速穿刺,在楚衣忍不住的高声呻吟中咬着他的耳垂说“我去找定波侯,让他把你下嫁给我。”

    正在狂野的刺激中,楚衣想骂人的话被顶得支离破碎,只有艰难的吐出几个字“你你少、胡说”

    “那要不,勉强一下是你娶我”戴纳嘴角带笑,埋头吮咬着楚衣的脖颈,发出啧啧的声音。

    “你白痴啊”高呼一声,他被翻转了放在床上,身体连接着体位迅速变换成后背式,深深的楔入,那种骤然的剧烈摩擦让他眼前只余通亮的白光。

    戴纳又一次停住,楚衣恨得想掐死他,但是被人压制着手脚只能干瞪眼。戴纳捏着他的下颌让他被迫转过脸来,吻上去濡湿他的睫毛,让他不能再露出这么凶狠的目光,对他伸出一只手“拿来。”

    “什么”

    “信物”

    楚衣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根本就想不到什么,戴纳就惩罚似的用力挺腰,这一来楚衣那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彻底湮灭了,只余下啊啊嘶叫的呻吟。

    这声音在这当口是比催情药还要有用,戴纳也顾不上其他了,只一次次凶狠的进入大力的抽动,直到两人依次攀上顶峰,身体黏在一起此起彼伏的喘息着。

    良久,楚衣平复了呼吸,用手肘撞着戴纳让他下去,压得他喘不过起来。戴纳却偏不从,又把手伸到他脸前,他仍是没想明白,直到戴纳很是挫败的叹了气,从床上凌乱的堆着的衣服的里翻出那柄短剑,他才明白了他是在要那个玉佩。但是被楚袂要过去了,现在怎么能给他

    “玉佩,给楚袂了。”这话一说,戴纳简直像是要吃了他,居然还真的张开口在他肩头装模作样的咬了一大口“明天给我要回来”

    直盯着楚衣点了头作了保证,他才重新抱着他一起躺下。

    戴纳将楚衣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平躺,从额头开始亲吻,含住因激情而嫣红的唇瓣吮吸不停。楚衣的双臂绕过他的脖子紧紧的抱着他,然后惊讶的发现某人再次进入他深处,那蛰伏在人身体深处的硬物又开始发挥正常的功效。

    突然门口发出啪啪的敲着门,一个男人用中文喊道“别想这样装乌龟就算了,你给我打开门”

    这是楚袂无疑了,戴纳和楚衣对视一眼,都没出声。

    楚衣心里紧张的要死,全身都绷紧了,那一处的收缩让戴纳倒抽了几口冷气,他用力一顶,楚衣咬住自己的手指把惊呼堵了回去。怒瞪他一眼,楚衣手脚并用想把人从自己身上弄下去,他后悔极了,怎么那会好好的说着话这会就跑到床上来了,居然还乖乖的让他得逞了

    戴纳收紧手脚抱住人,丝毫不漏的全部埋在楚衣身体内部,咬着他的耳垂说“你告诉他你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说完像是逼迫又像是威胁的退出一点狠狠地撞击进去,楚衣的手被他抓着押在身后,这一声就没拦住冲出了喉,虽然不高,但是门外的楚袂也足以听到了。

    “你怎么了开门”已经非常不耐烦的声音了,清冷的让楚衣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我已经睡下了,等明天再说好了,已经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他的声音听起来稳定而平和,却不知这一句话的时间,戴纳变本加厉的顶弄,他几次都要忍不住叫出声来了,硬生生的折断在喉咙,竖着耳朵听着楚袂气恼的拍了一下门然后离开了的脚步声,他终于可以放开嘴唇,深深浅浅的吟叫无法掩饰的从嘴里流泻。

    他越是这样无法自制,戴纳就越是有成就感,于是越加的用力。没人打扰了,这两人用身体诉说着绵绵不尽的情话,直到都筋疲力竭。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呼吸才渐渐的稳了,楚衣两腿还是大开,戴纳趴在他身上,他无力的推了他一把,说“出去。”

    戴纳不动,嘴唇边上就是一颗红艳的乳珠,他稍一偏头就含在唇间,用力一咂摸,满意的听着正在敏感着的楚衣发出喑哑的轻呼,手臂撑着身体起来一点,说“夜还长,时间还早,我们要把浪费掉的那些时间补回来。”

    楚衣听的瞠目结舌,这么做下去他还能不能活到回家啊手忙脚乱的逃命,脚腕却被人抓的死紧,然后用力抬起架到肩膀,那休息回来的玩意儿渐渐硬朗了,一记猛顶让他登时瘫软。

    夜还长,慢慢感受吧。

    正文完结

    、第章

    大伯父死的时候只有39岁,而玛德,戴纳这个堂兄,才刚刚过了35岁生日。这才是最让人惶恐的,因为下一代的孩子,可能会在30岁的时候就死掉。

    玛德的身体迅速的衰败下去,他们到的第二天,他已经说不出连贯的一句话了。戴纳和他不算特别亲近,但是看着这样的生离死别也很是伤感,每天都不展颜。

    大海宁静的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顺风行驶的船只就像上面点缀的金银锞。戴纳现在对这些流水的地方都特别的忌讳,若非迫不得已他还是想走陆路,虽然浪费些时间,但是还能安全点。

    导致这一切的源头,都归咎于他带着楚衣,曾经那些不愉快的经历让他都产生阴影了。

    他们现在正往戈蓝国航行,要汇报桑迪国的谈判结果。桑迪王同意他们的条件,用采矿权换主权,这也达到了戈蓝国国王的意愿,他们现在有紧张战事,对这边分不了心。

    本来楚衣是打算谈判结束之后就回中土,不管戴纳跟不跟着去。但是戴纳死活要和他一起回去,因为里奇和楚袂也要回去。于是在其他三人的一致说教下,楚衣终于也留下了,但是他必须要给老侯爷写一封信汇报情况,让他不要担心。之前因为戴纳忙得很,他们也不怎么交流,现在可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在出发的前一天,楚袂亲笔写了一封信封好了交给戴纳,由他安排送去中土。

    这一路顺利很多,他们没费什么时间就到了戈蓝国离都城最近的大港口。楚衣下船,看着陌生而熟悉的街貌,脑子里闪过的全是以前看过的电影,那些讲述十八十九世纪的英国电影,他看着那些驾着奔跑的马车,想到福尔摩斯吊着烟斗,也许他同样在这个地方行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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