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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和外国人谈恋爱 第1节

作者:承安 字数:25840 更新:2021-12-31 14:49:14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在古代和外国人谈恋爱   作者承安完结

    文案

    少爷在自己跟前眼睁睁被人掳走,楚衣不能不自责,独自悄悄踏上寻主之路,

    却更让人意想不到的遇见一个外国帅哥。

    在古代,和外国人,谈恋爱,神马赶脚

    本文是作者各种思路脱肛码就,其中若干雷点不胜枚举,跳坑需谨慎,

    此声明非谦虚,字字大实话,珍爱生命,谨慎跳坑

    主角楚衣,戴纳 ┃ 配角各种龙套

    、第 1 章

    繁华京城,正是落英飘摇时。

    侯府朱漆的大门悠悠然打开,暮春朝阳投射门上巨大铆钉,灿金晃眼。

    楚衣微微侧头,跟着先自己半步的华服男子一起迈过高高的门槛,身后几个护院紧紧跟随。

    “少爷,还是上车吧,去庙里的路很远。”楚衣站在马车旁边,眼见这人要视而不见的徒步上山,连忙拉住他说道。驾车的四匹高头大马安静的昂首等待,鬃毛乌黑油亮。

    清泠泠的声线,坚持的意味十足,楚袂看着他眉目恳切的样子,无奈的微笑点头“也好,回头游会再慢慢游玩也不迟。”说着轻巧的跳上马车,还伸手拉一把方才护在身边的楚衣。

    正是盛世太平,太后寿诞,天子大赦,普天同庆,平日难得进京一次的杂耍戏班都赶在这档口进京献演以求扬名日后更好发展,人们一向喜欢凑热闹,这几日真真是万民空巷热闹非凡。

    侯府的夫人韶华早逝,逢年过节都要到国庙添灯油祈福。昨天楚袂刚从外头回来就被老侯爷叫到书房去,想必是说了适逢吉日总该到庙里进香的,于是今儿一早就被叫起来推出门。本来楚袂断不会这么痛快的,他从来不觉得焚香点灯就能体现自己孝顺,但是老侯爷也只能藉此寄托对亡妻的思念,既然没有机会孝敬母亲,自然不能再伤到老父亲。何况,这番胜景也不是常有的,出门就能玩个一整天不得闲。

    从庙里出来,楚袂打头走在前面,楚衣跟方丈啰嗦完,小跑着跟上来,却见他一副听壁角鬼鬼祟祟的样子,诧异的推人一把,楚袂食指竖在嘴边,小声说“有人。”

    有人怎么了楚衣想问,但是接着听到了几声喘息兀自脸就红了。

    楚袂猫着腰往前走,楚衣拉着他的衣服摇头,他才不管,干脆就抓着那只手一起前行,压低到嗓子里的声音说“去看看。”

    楚衣是没法后退了,只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跟进,只是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他实在是臊得慌。

    山间的小路曲曲折折,走着转了个小弯路口分叉,那条新生的小路,只是因为走的人多了压倒了丛草,才看起来像条路。顺着走进去,那一处没遮没拦的连树木都很稀少,就看到在一个缓坡上纠缠着两个人,衣衫都是半褪。

    楚衣差点惊得叫出来,连忙捂着自己嘴巴,那个下面那个居然是,刚才进庙时候接待他们的那个小沙弥

    楚袂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意思,偏偏眉头却皱着。见他身子向前,楚衣一把拉住,又赶紧拿手捂住他要说话的嘴巴,低声问“少爷要干嘛去”

    楚袂拉下那只手,同样用憋在喉咙里的声音,但是却急了几分“你没听见那人一个劲儿喊不要不要他正在受人强迫,我且去救他,你立刻去喊护院过来”

    楚衣闻言实在不知该作何解释,他只能拉着人不放,楚袂挣了几次,又道“你这是作甚”

    楚衣还在想怎么解释才自然些,就听到那边纠缠着的人高一声低一声的呻吟,似乎是兴奋的紧了,喑哑的声音混乱的含糊着低喊“嗯,深一点哦啊啊不要,轻点轻点嗯嗯啊用力嗯嗯啊”声音颤抖着拔高之后戛然而止,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楚袂的脸早就如火烧着,死命的低着头一动不动。

    楚衣也是尴尬非常,怕被那两人发现,拽着楚袂赶快离开,两人动作轻巧尽量不出声响,看着远去了,才相视而笑长出一口气。

    一行人沉默不语的下山,很快就看到了已经排到半山腰的杂耍小吃摊子。也正是如此,楚袂坚持不肯坐马车下山,楚衣拗不过他,偏巧又碰上那样的情景。

    也许是人气儿多了,楚袂放松下来,闲谈笑语几句,但是没压下刚才看到的一幕,转来转去,就捏着楚衣的脸说“那小沙弥还没有你长得好看,怎么就没人到侯府来提亲呢”

    “少爷,老爷前些日子还说让你看看那些帖子,多少小姐想攀着嫁进侯府,真担得上百里挑一万里挑一了,少爷真的不必担心。”楚衣说得一本正经,有这闲工夫笑话我,还不如想想对策对付那些三姑六婆才好。

    老侯爷那是驰骋沙场的一员猛将,实打实的功勋铸就的荣耀,又兼为官有道,几十年来长青不败。楚袂含着金汤匙出生,他的婚事连宫里的皇上太后都要过问过问,更别说那些想攀高枝的,想稳固地位的,种种想利用姻亲达到的企图的人了。况且老侯爷就这么一个儿子,楚袂那就是一块最香的肥肉,多少人家只恨自己没能生出个如花美眷的女儿来

    果然,这一说就见楚袂皱起眉头,苦着脸走了两步,看到前面一个皮影戏的快步过去,那些烦心事就先放着吧,反正也不光只有他一个在烦。

    日头渐升,热闹也看得差不多齐了,楚袂一边摇着折扇一边跟楚衣说笑走着。前方湖上浮着画舫,他顿了下脚步,收了扇子上前,楚衣眉头微皱紧随其后。

    但凡是文人,对着美景都喜欢吟咏几句,再有美人相陪那就更妙了,于是这会儿眼前那京城有名的温柔乡雕楼画舫上,都是这般年纪小有才气的富家公子哥儿。这楚袂更是京城闻名远近的才子,加上身世显赫,适才画舫上有几人齐齐朝他招手,如若不过去就显得太过高傲。但这一去,推杯换盏,逢迎来奉承去,还不知要啰嗦到几时,楚衣心中无奈也只能是默然跟随。

    幸运的是,楚衣走近了才发现,这群人里面正巧有自己主子不喜欢的人,就听楚袂和其中一个招呼自己过来的俊雅男子寒暄几句,说府上有些事情不便多留,带着人又从容离去。

    走在路上,楚衣道“少爷是看到季公子在场”

    楚袂摆了摆手上合拢的折扇,有些故作神秘“非也非也。”

    “那是”楚衣不解,虽然少爷不是招摇显摆的人,但基于文人墨客的通病,碰到喜好的也会舞文弄墨酸上一酸,既然不是因为那个季公子,又为何这么匆匆离去

    “日头高了,你不禁热,又讨厌那种脂粉地方,我留在那里作甚。”楚袂笑盈盈说的轻巧,楚衣心中一暖,脸上漾起笑容。

    往前走了一段路,很多人拥挤在一起,楚衣和楚袂对视一眼,难道还有什么戏耍他们错过去了

    两个人费劲的挤到最前边去,看到的却是一个少年跪在地上,头上插着草标,地上铺着白布,上书四个大字卖身葬母。

    楚袂回头去看楚衣,楚衣正看着少年,眼睛一眨不眨。良久,从钱袋里掏出一锭元宝递给那少年“小兄弟,这十两银子你拿去葬了你母亲,剩下的钱或是回乡或是找个地方住下讨生计吧。”

    少年抬起脏兮兮的小脸,悲戚的面容满是感激,眼中泛着泪花“恩人,等我葬下母亲,就随您回府,今生当牛做马”

    “不不,”楚衣连忙摆手,“我只是帮你葬母,不需要你做什么”

    楚袂也跟着说“我们府上不缺人手,你正值好年华,看你写得一手好字定然也是好学之人,我再助你几个钱,回去读书考个功名吧。”说着推了楚衣一下,从他那里接过自己的钱袋取来一锭银子放下,还细心的回头招呼跟上来的护院留一个帮着这少年。

    吩咐完便拨开人要走,迎面来人道“小侯爷真是慈悲心肠,见着这等卖身葬父母的都慷慨解囊,可惜都没有楚衣这么好福气,能侍候在您身侧啊。”

    楚衣看着眼前人,双手握拳,目光冷峻。这人就是画舫上的季公子季丰,本朝季允大学士的独子,仗着自己有几分学识便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嚣张德行,屡次挑衅楚袂,结果是次次受措,却是屡教不改。这回更甚,那话语里暗含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楚衣简直想一耳光给他扇过去封住那张臭嘴说他什么都没关系,但是他不能容许任何人对少爷有任何污蔑。

    楚袂展开扇子摇了摇,温和的笑道“季兄如此遗憾,下次多带点银两救济贫苦。至于像楚衣这样的良友那倒是可遇而不可求了,我看那少年也是聪敏的学生,不如季兄也帮他一把三人行必有我师,说不准哪天还要向那位小兄弟求教呢。”

    这几句话,说的这位季公子又是没有富者仁心,又是目中无人,也给楚衣解了围,楚袂不管他还要说什么,拉着楚衣表情疏离的点个头告辞离开了。

    季丰看着渐渐远去被人群遮住的背影,恨恨的捏紧拳头。他不服,他从小就不服这个人如果不是有那么一个大靠山,他们凭自己的真才实学,那么他才应该是人们交口称誉的翩翩佳公子,是京城少女倾心之人而不是长着女人面孔的楚袂

    走了老远,楚衣才道“少爷,钱我会还上,刚才真是多谢你。”

    “这是说的什么话,侯府这点银子还要跟你计较,你还要跟我来计较银钱。”楚袂语调生硬,听着已然生气,楚衣却不言不语,似是对刚才那话定了决心。

    楚袂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能忘怀么”

    楚衣抬眼看看他,又沉默着低下头。

    他怎么可能忘记,八年前,他还是个垂髫小儿,家乡闹灾荒,他跟着爹娘出来讨饭求生,一路上先是母亲熬不过饥饿和病痛的折磨先走一步,跟着父亲也病倒了,那点不多的银钱给母亲买了棺木更是所剩无几,父亲的病一天重过一天,熬了一个多月终于咽了气。

    楚衣成了孤儿。

    但他对这种孤寂和贫苦并不陌生,他原先就是孤儿院的孩子,磕磕绊绊的长大成人,正要享受成功了,莫名其妙的卷进小巷深处的打斗,不知是谁故意还是失手,他被刺了一刀就昏过去了,等醒来,他就在这个男女都留着长发,穿着布衣长袍的地方。

    他虽然觉得这么一来,那些自己挣扎求活的日子就被委屈了,他争取来的成功这么没了也让人很难过,但是在这里他从一个婴孩开始重生,有虽然贫穷但是疼爱他的父母,慢慢也就释怀了。

    可是天不从人愿,十岁,又让他重新回到孤苦伶仃。

    在这个地方,他虽然上过几天书院,但要再次凭着自己的努力取得成功却非易事。眼看着父亲的尸体停了一天又一天,在这个以孝治天下的年代,尤其是他非常的敬爱这对父母,虽然他还是觉得自己不是他们的孩子,但是喊了十年的那么疼爱他的爹娘,不能好好下葬,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最后只得做出卖身葬父这样的无奈之举。幸运的是,他摆在侯府必经之路,更幸运的是,他遇到了楚袂。楚袂本来也不想让他做奴仆,如今天一般给了钱让他自己努力,是他苦苦哀求才留在侯府。

    那一刻他也不知在想什么,也许是不想再一个人流浪下去了,他开口相求,终于留了下来,但是楚袂曾不从使唤他,反而因为自己年长两岁就处处维护他,带他一同跟师傅学习,落下的课程都是他熬夜帮忙补上的,亲生大哥也不过如此吧。甚至当初进府改名字也是取了他原名金缕衣一字与楚姓合起来,而非阿狗阿猫小桌子小柜子的,况且这“衣袂”二字连起来,不知情的定是当他们是兄弟。楚袂就是这样毫不显山露水的维护着他。

    楚衣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你对他好一分他回报你十分,跟着楚袂自然是忠心耿耿,回护的周周全全,老侯爷也很喜欢这个聪敏善良踏实勤恳的孩子。

    一晃八个春秋就这么过去了,当初的纤瘦少年都长成俊美儒雅的翩翩君子,芝兰玉桂让人心生倾慕。

    “我怎么可能忘了这辈子要追随的人就是你,没有你当日的心软和日后的帮助,我这一介草民活的最好也是像蝼蚁一般,做个鄙野村夫粗俗一生。”楚衣站定,看着楚袂,目光灼灼而坚定。

    楚袂由心而笑,大力的拍拍楚衣的肩膀,朗声道“我早说过,你我就是同命兄弟,楚衣楚袂,怎么也不能分开的”

    豪迈过后,楚袂很不应景的拍着肚子说“到这半晌了,咱们在外面吃了再回府吧前面醉仙居听说新近来了一个南方的厨子,做的糕点很是好吃,咱们去吃一回。”说着也不管是不是有反对的,大步向前走去,楚衣落下一步跟着过了街。

    有些事就是在一秒之间发生的,楚衣看着楚袂转过身来招呼后面的护院快走,一辆马车驶过来伸出一条手臂,再一捞,转瞬间楚袂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挖坑啦,是消遣的轻松古耽,我果然不适合写正儿八经的豪门古代耽美,各种没有赶脚

    于是,看这个吧,看文就是为了要放松自己嘛,来吧,不要大意的撒花吧叉腰狂笑

    、第 2 章

    楚衣反应上来一边拼命地追一边高喊着让护院一起追人。可是两条腿的人哪有四条腿的马跑得快,纵然几个护院都是府上高手,也拼不过四匹马拉着的马车,眼睁睁的看着它呼啸而去。楚衣不懈的追着,看到有人牵着马,抢过缰绳翻身上马,狂奔而去。这马受了惊吓没命的往前跑,不时的尥蹶子要把背上的人摔下来,楚衣抓紧鬃毛用手掌拍着马屁股,加紧马肚,迫使它跑得更快。

    这般不要命的追上来,总算是看到希望了,楚衣大喊“放下我家少爷,多少钱都给你们放下我家少爷”这话还没喊完,嗖嗖的就有暗器飞来,楚衣忙的低头趴在马背上,那暗器倒也不是伤人的,朝着马腿打来,其中一颗打中,狂奔着的马陡然停下前腿下跪,楚衣从马背上摔下来,那些后来的小石子暗器悉数打在他身上。

    顾不上疼痛,楚衣爬起来又去追,可是哪里还能再见到那马车的影子,前面是个路口,向左还是向右

    楚衣颓然跪倒地上,眼泪顺着眼角流出,他愤愤的捶着地面,懊悔着自己当初学好的不是武艺,不然有一身轻功还追不上那该死的马车么

    筋疲力尽,惊吓过度,懊恼悔恨,诸多滋味堆在心头,楚衣匍匐在地上昏了过去。直到收到护院消息带着人追来的老侯爷发现他和那匹倒霉的马,这才一并带了回府。

    楚衣醒过来,见老侯爷和管家以及一同出门的护院都在,他心头迷茫一阵恍惚,待他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顿时面色煞白的从床上爬起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垂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自责,他总是跟老侯爷保证会好好跟着少爷,在少爷犯浑胡闹的时候他一定要是冷静的那个,他必须负责少爷的安全问题。他都答应得好好的,可是现在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和少爷只隔了一尺的距离,居然没能阻止那只抓走少爷的手

    刚才少爷还跟他说楚衣楚袂,怎么也不能分开的,结果现在他就把人弄丢了。

    他在侯府这些年,老侯爷,少爷,甚至管家,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拿他当自己人,当自己的家人,可是他居然出了这样的漏子,他真的是无地自容。尤其是,还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人,他们抓了少爷去究竟意欲何为,少爷现在有没有受苦,少爷现在究竟在哪里一想到那些绑架撕票的事情,他就更加心惊胆战,也越加的痛恨自己的无能。

    楚衣这一跪,惊醒了坐在椅子里蹙着眉头勉强安定下来的老侯爷,看着管家怎么也扶不起地上的人,为难的叹了口气“楚衣,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

    这话一出,楚衣更是羞愧难当。老侯爷对发妻情深不移,夫人去世后再没有续弦,因而也就只有楚袂一个儿子,自从他进了侯府,跟着少爷同进同出,这位地位尊崇的老侯爷对他就像个慈爱他父亲一样,可现在他丢了他唯一的亲生儿子,这让他情何以堪。

    楚衣重重的磕了一下头,惊得老侯爷和管家一起硬是把他拉了起来。把人丢回床上,老侯爷再开口已经带了生气的意味“楚衣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当时的情形说给我听,不是你在这里认罪求罚别说你追不上,那几个护院都是府上一等一的高手,他们都无能为力,何况你这个文弱书生”他深深呼吸一口,声音温和下来“好孩子,我知道你和少爷感情好,但这件事怪不到你身上,不要再自责了。”

    楚衣忍不住流下泪,忍了又忍,终于憋了回去,擦擦脸上的泪渍,稳稳声音说“当时太仓促了,我也是根本没看清什么,那辆马车很普通,四匹马也没有任何特点,这些人真的很谨慎,从头到尾没有出声,连阻止我追赶的暗器都是随手捡起的小石子”越说越觉得没有希望,声音也暗淡下来“我跟丢的地方是个十字路口,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左转还是右转了”

    老侯爷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这说了简直等于没说,这难度是比大海捞针容易不到哪去啊。

    楚衣低着头,费力的一遍遍回忆当时的情形,脑中似乎闪过什么他却抓不住,越来越用力的皱起眉头让自己回忆,一点一滴都重新回放。老侯爷叹了口气起身要离开,楚衣突然说道“老爷,我好像看到那只伸出来的手有很浓密的汗毛,但是颜色不深,而且他穿的衣服应该是外邦服饰”确切的,楚衣是想说那是属于西方人的西装衬衣,硬衬的窄袖口,并排三颗的包扣。

    老侯爷的脚步倏地停下,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你说什么你确定没有看错”外邦人中土强盛多年,四方来朝,可是居然有人敢绑架他定波侯的独生子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明目张胆的在闹事抓人

    楚衣受惊一愣,连忙点头,他不是以前的近视眼,就算做不到明察秋毫也不至于看不清这点东西,而且抓人和抓石子,一共两次。

    老侯爷若有所思起来,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他说话,声音含在嗓子里“今日太后寿诞,戈蓝国派使者送来贺礼,他们就是那种体毛浓密但发色很浅的人来人,”老侯爷抬头跟身边的随从说,“去我书房,找来戈蓝国的风俗画,快去”

    据说戈蓝国地处寒带,那里的人天生有一层浓密的体毛帮助御寒,而且那些人都是雪白的肌肤,淡色的毛发,衣服也跟其他国家都不一样。

    催着随从去找东西,老侯爷站在一边对楚衣说“那个风俗画上有他们的服饰,你仔细看看那个袖子,是不是一样。”

    楚衣点点头,他知道老侯爷的意思,如果确定是被戈蓝国的人抓走,那么他们至少有了找寻的大方向。再说,能来到中土的戈蓝国人应该也是上流社会的或者非常有钱的人。

    毕竟,单是这万里的旅程,翻山越海的就不是一般的经济能力所能承受,那么范围就更缩小了。并且,他们甚至可以借助于皇上的力量把人救回来。

    但他们都不明白的是,抓人的动机是什么

    如果是绑架要钱,这会儿也该有人送信来了,可是这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如果是政敌,那就更不可能了,老侯爷不问朝堂好多年了,他守着自己的封地安分的颐养天年享受天伦。

    也许还有别的原因,但楚衣实在是想不到了,他想不出在经济政治之外还有什么目的需要绑架别人的独子来达到,更何况这人还是世袭的小侯爷,岂是寻常人家惹得起的

    听着随从疾杂的脚步声,老侯爷命人打开门接了画卷展开来,给楚衣仔细看。

    这幅风俗画就是现代的油画作图,讲究的就是逼真酷似原型,楚衣还没有忘记这种最基本的常识。他趴在画上寻找最直接的衣袖观看,在仔细谨慎的对比过图中所有男人的衣袖之后,得出他们服饰的共同点之后,和记忆中的那只手一重合,楚衣重重的一拍床板,咬牙切齿的说道“就是他们我用这颗脑袋保证”

    老侯爷带着人出去,楚衣也躺不住,穿好衣服跟着一起来到堂屋正厅。

    在确定不会走漏少爷被绑架的消息的前提下,老侯爷动用所有关系网进行地毯式搜寻,撒大网满天下收捕。

    即便是这样,也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收到消息,确认是有外邦的人从京城的南大门离开,巧的是这些人是给太后祝寿使团里的一部分,得来的消息说他们逗留太久没事就先回去了,天热起来海上气候变幻非常,他们趁着现在时节刚好早早回去,避免不该有的意外。

    就算再急也不在一两天,三天后所有的使节团都会离京,那这么急匆匆的离去不是欲盖弥彰么。

    老侯爷握着写着消息的白纸,青筋毕露。敢带走他的儿子,那就准备好铁打的身子来承受他的报复吧

    虽然熬了一整夜,但是老侯爷仍然精神矍铄,就像那些年他厮杀在战场上,意气风发,气场强大。他召集所有心腹,部署追回少爷的计划。

    楚衣没有听话的去休息,而是留在角落里听着全局的布置。他要跟着去找少爷,这些年都是自己在少爷身边伺候,换了别人肯定不顺手,最主要的是,楚衣在惩罚自己,只有自己去找少爷回来,他才能原谅自己的过错,任何人也替代不了。

    等着人都领命散开,楚衣跪在老侯爷面前,哀求“老爷,您让我跟着去吧,我要去找回少爷,少爷需要我照顾。”

    “此去路途遥远,吉凶难卜,你年少时落下的病根时不时就犯了,这身体根本不能远行。我知道你一片诚心,但是我不能答应。”老侯爷抚摸着他的头发,“在家乖乖的等着少爷回来,你说得对,他需要你照顾,你等着他回来就好好照顾他,将功折罪。”

    “老爷”楚衣低声哀号,伸手去抓老侯爷的袍摆,老侯爷摆摆手绕过屏风离开大厅。楚衣跪伏在地上,想了想爬起来,跑回自己的屋子收拾东西。

    既然不让他正大光明的去找,那么他就偷偷的跟着,路上有什么疾苦他都能忍受,只要能找回少爷,跪在他面前跟他请罪,什么都不是问题。

    楚衣算盘打得很好,但是收拾东西的时候却犯愁了,这侯府里面的都是豪华富贵的东西,即便是一个丫头小厮的衣裳都比寻常人家的要好很多,他是要偷偷跟着去的,这万一在路上被歹人见财起意,他还怎么去找少爷。

    楚衣打开衣柜找了最不上档次的旧衣服鞋袜包起来,心里已经想好了说辞,出了门他又想到既然去找了少爷,少爷用惯得东西最好也带一点,重不是问题。所以他又到楚袂的房间里找了一套内衣,拿了竹盐帕巾,还想再拿什么,但都装到包裹里,他就太显眼太惹人注目了。

    取舍一番之后,楚衣偷偷的溜了出去,穿过花园到马厩,路上就听到两个小丫头在小声说话。

    “你说阿原去了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爹娘上次还催着我们赶紧跟老爷说要办喜事,这一趟去了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这一路上难免遇上什么小桃,我真是越想越害怕。”

    “你别哭啊,他们那么多人彼此都会帮衬的,再说他身手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瞎想。等着他们找回少爷,那就是功臣啊,你们成亲老爷肯定给你们置大礼,到时候多有面子”

    “真的吗”

    “当然了,你没看他刚才走的时候满脸的意气,我看他那心里也是这想法,找回少爷就跟老爷提,到时候也算府上双喜临门啊。”

    “嗯”

    楚衣听着那个女孩子破涕而笑离去,驻在原地发愣已经走了已经走了那他怎么去找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写的各种脱缰,请万万不要较真,看过一乐便是对作者最大的支持和包容

    、第 3 章

    楚衣躲过府上巡逻的人,抱着小包袱从偏门出了侯府,他走到正路上在角落里看着侯府金灿灿的匾额,心里发誓,他一定要追上那些人,跟他们会合一起去找少爷

    楚衣知道自己的目标,但是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追上侯府的人,这是连打听都不能的事情,所以他是真的在漫无目的走着。

    此去路远,他知道盘缠的重要性,在侯府这些年他的月钱分文未动,积攒下来也有了几百两,他不是这里足不出户的古人,他知道此时各地货币不互通,因而他并没有图省事去兑换成银票,当然这么多银子带在身上不说招风也足够累死他,所以在很早之前为了储存方便他就去换成了金豆,本来他是打算跟着侯府的人一起因而也就拿了小半积蓄,现在剩他一人这钱能不能撑到找到楚袂还很难说,原本就是把钱袋贴身缝好,现在更加留心提防扒手。

    楚衣觉得肚子饿了,从昨天到现在几乎是粒米未进,他四下看看找了个饭馆进去,打算吃一顿再买些干粮路上吃。

    吃完饭装好馒头楚衣赶紧离开,他从进门的时候就发现有人在看他,一直到他离开那目光都没有撤走,他心里有些担忧。刚出了门口肩膀就觉得被人拍了一下,他连忙回头,瞧见一个体格壮硕的虬髯大汉,还未等自己开口询问,那人大着嗓门就说“小兄弟,我看你只身一人,这是要去哪里若是顺路,我们不如做个伴,路上也好照应。”

    楚衣本不想理,可听这话倒也不是危险分子,这些年因为运气好很少接触到原来那些人心险恶的事情,但是他脑子里一直绷着一根弦防人之心不可无。回答的也就能减则减“我下南洋。”这个时代,很少有人出远门,更别说远渡重洋,这么说,应该可以不漏痕迹的甩掉他了。楚衣在心里这样盘算着。

    果然,那大汉一顿,才笑道“哦,那倒正是南辕北辙呢。小兄弟一个人”

    楚衣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古时候果然民风淳朴,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不过他还是警惕的表示有人同行。大汉却一脸不信的样子“那怎么就你一个”

    楚衣从来就不是个擅长跟人绕圈子的人,他心里计算了一下分量,说“我走散了,这会正要去找他们呢。”

    “哦。”大汉了然点头,没再追问怎么掉队这类话,而是拉着楚衣往外走“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人常常下南洋,你跟着他们还能早点找到同伴。”

    楚衣被拖着走了两步才明白这人是想带自己去找能带他去南洋的人,当下就万分感激的说“多谢大哥”

    楚衣兴奋的跟着大汉走,心想着自己也算好命,遇难总能呈祥,每每都有贵人相助。那大汉憨憨的笑着,伸手搂住楚衣的肩膀,熟稔的聊了起来。

    可是走了一会儿他开始纳闷了,怎么净是转着弯走,明明有些地方可以直通过去,这大汉却带着他绕了几条胡同才到,楚衣越想越不对劲,他装作整理鞋袜,从那人手臂里矮身退出,站住不动了喊前面的人“大哥,我看我还是自己慢慢去找同伴好了,不劳烦你了。”

    大汉转过身要拉他,一边说“前面就到了。”楚衣躲开他的手,往后倒退着说不用,眼见大汉追上来,他连忙正了身子拼命往回跑。

    拐角出来一个人,楚衣没留神撞了上去跌倒在地,大汉追上来抓着他的衣领提起人,楚衣奋力挣扎,好不容易脱身,冲着那个撞到自己的人就去了,他不管那个是谁,现在是他唯一的救命草了,他只能拿命赌一次了

    绕到那人前面楚衣愣了,这是个外国人啊。

    没时间让自己再想对策了,那个大汉已经在跟前了,楚衣脑子里闪过一个英文名字,十八年没用过的abc在脑子里飞速跑过,他先用那个大汉能听懂的中国话大喊一声“戴纳,你怎么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你了,其它人也在附近吧”顾不上眼前这个外国人满脸的迷茫,楚衣瞟了一眼那个站在原地不再前进的大汉,心里知道起作用了,然后用英文跟眼前人打商量“是这样的,后面这个人图谋不轨,你也看到他对我穷追不舍了,我”楚衣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本着快速逃生的原则,开始对大汉进行诋毁“他是这一带的地痞,想抓我回去,回去,那个”楚衣再次郁卒,中国人很容易就明白“相公”的意指,但是用英文表述出来就不是这个味了,干脆就说“heannafuc  他想我”

    感觉到对方明显的一震,楚衣心想这不是恐同分子吧,自己不至于这么倒霉吧,难道好运气都用光了,从少爷丢了那一刻起自己就要一直倒霉运了

    不过,在对方正式拒绝帮助自己之前,还是要尽力寻求帮助,楚衣继续结结巴巴的用英文说“请你假装我们是认识的,带我走,事后我会给你很多报酬拜托拜托”

    外国人犹豫了,那短暂的几秒让楚衣以为时间都停止了,然后他听到一个动听的声音说着标准的英语,带着中世纪的骑士般的优雅“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楚衣惊讶的张开嘴巴,要不是那个大汉还在一边用探究的眼光看着他们演戏,他真想放声尖叫,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巧合成这样他宁愿相信这是上天的安排他相信,从古至今没人比他更相信鬼神的存在,没人比他更虔诚的在庙宇里祈祷,在发生他灵魂穿越这种事情之后,无论他原先怎么坚持无神论也没用了。所以他现在相信这就是神灵安排的。

    说到这个名字,楚衣会记住是因为它属于一个不知名的地下乐队的成员,一个跟眼前人有着同样金黄头发的男人,爱尔兰阳光下长大的帅哥。即便他这十八年来对原来世界的印象越来越淡薄,但由于他非常喜欢他们的音乐甚至现在都记得那些经典曲子,所以脱口而出的也是当初记忆最深的那个帅气小伙的名字,没成想居然误打误撞喊对了。

    想当然的,楚衣不能把这个实情说出来,不然加上他这般疯疯癫癫的表现一定会被人当做疯子的。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汉,说“能不能先帮我脱身,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聊天。”

    戴纳想了想点点头,伸手揽着楚衣的肩膀转身,临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大汉,眼中的警告意味十足。

    等转到大道上,楚衣松了口气,连连道谢。戴纳双臂抱胸“我帮你这么一个大忙,不表示一下么”

    楚衣不以为忤,伸手要掏钱袋,戴纳笑着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不如你请我喝一杯吧。”

    楚衣还要去找侯府的人到戈蓝国去,他不想浪费时间,便照实说了,戴纳挑眉“戈蓝国你要去那里”

    楚衣点头,他对这个对他伸出援手的男人完全信任,隐瞒了少爷丢了这件事,其余的基本都对他说了。

    “那可真巧了,我就是戈蓝国人,明天就要回家。”

    楚衣听到戴纳说自己是戈蓝国人,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从他知道少爷是被戈蓝国人抓走的,他就在心里跟戈蓝国势不两立了,可自己刚才又被戈蓝国人救了,这其中的错综复杂关系真让人头疼。

    不过,他也不是善恶不分是非混淆的人,对戴纳的感激之情并没有因为他是戈蓝国人而减退。再想到他既然要回国,那么可否再做件好事捎着他呢,船费他当然会付的,他打算等下喝酒的时候跟戴纳聊聊。

    楚衣让戴纳自己挑地方去喝酒,戴纳就领着他往前走,一边说“我在这里不过几天,了解的就是下榻的旅馆,里面的米酒真不错。”

    “艾伯特先生怎么会来中土”楚衣问道,他想从这人嘴里打听点东西,看能不能帮上他找少爷。刚才交谈几句,才知道这个人的全名是戴纳艾伯特,按照习惯,他应该称呼他为艾伯特先生。

    “我是个商人,国内很多人喜欢中土的织造品,为了钱不远万里来进货了。哦还有,喊我戴纳好了。”戴纳爽朗的笑道,伸手一指“到了”

    楚衣跟着进了旅馆,戴纳带着他在一张桌子坐下,熟练的招呼小二上酒上菜。楚衣看着他笑道“要不是你看着不是本地人,真要以为你是在这里长大的。”

    戴纳笑笑不语,等着酒菜端上来,马上饮尽一杯,咂咂嘴“这酒真的很甜很香。”说着还贪婪的嗅嗅空气中的酒香,然后把酒杯一推,让楚衣也尝尝看。

    楚衣两辈子都没怎么喝过酒,虽然这里的米酒酒薄度数低,但毕竟是白酒,跟以前喝过的啤酒相比,还是很烈。他接过酒杯轻轻啜了一口,感觉真是甜甜的,不是想象中和侯府那些酒带着凛冽的劲道。

    “不错吧,”戴纳得意的笑了,一挑眉问道“对了,我就觉得奇怪,你怎么就向我求救了,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救你呢”

    楚衣放下杯子,看了他一会儿,抿了抿唇“我相信还是好人多,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不帮我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是外国人啊。”

    楚衣无奈“当时眼前也没别人了,我就算是赌了一把,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戴纳笑了,喝了一大口酒,又说“你就没想过,我救你也许是为了拐卖你又或者,我跟那个男人是一起的,不然怎么就这么巧让你撞上了”

    楚衣愣住了,的确,这些他都没有想过,当时是情况紧急,但直到现在不经戴纳说他也没想到,是说他太单纯了么看着眼前笑起来的人,他知道这人没有任何恶意,耸了一下肩故作轻松的说“你当是在讲评书么,编故事也没这么离谱的好不好。”

    戴纳还是笑,不停的笑,一边笑一边喝酒,眼前的饭菜一筷子都没动。楚衣奇怪的看着他,他略一抬眼扬手让他自便,便又自斟自饮起来,很快一小坛的酒就见了底,他伸长手招呼小二。

    楚衣知道戴纳这样子已经是醉了,他们虽然今天才认识,但却觉得很投缘,心中已经是把他当做朋友,见他这样子闷头喝酒知道他心中不痛快,可是这种发泄方式太伤身体。楚衣拦着不让他再喝,把小二刚拿来的酒坛抱在怀里,哄着人“别再喝了,这坛留着在路上喝,好吗”

    戴纳满脸笑容,伸手去拿酒坛,醉酒眼花差点抢到桌子底下,楚衣拉起他,他抓着人的手含混着说“你别走,陪我喝酒,别走”

    “你别喝了”楚衣是怎么劝都不行,戴纳的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他那点力道根本就挣扎不动,只好转换软化政策“好了,我不走,你松开手”

    戴纳奉送大大的笑容,同时把酒坛换到自己手里,迅速的倒满两杯,那动作麻利的一点都不像喝醉的人,楚衣看着都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装的。

    戴纳一手端着一个酒杯,递给楚衣一个“来,干了”

    楚衣推不开,再抗拒那人都要趴在自己脸上了,无奈之下只得接过来,本想趁着他喝酒的时候自己偷偷倒掉,没想到他还鬼精鬼精的看着他喝完。

    然后旅馆的酒馆大厅的其它人就看着一个外国人跟一个本地人坐在一桌说着叽哩哇啦听不懂的话一杯一杯的干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诟病,请心里吐槽,如有不适请绕行

    、第 4 章

    楚衣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千杯不醉的酒量,来这里的这些年,早时候太小家里也不富裕他没机会喝,后来跟着少爷倒是喝酒了,可是都太辛辣,而且他本身也不喜欢酒味,因此都没有机会验证自己的酒量到底多少。这次倒好,和戴纳喝到要打烊了,对方早已经趴在桌上昏睡过去,他还保持头脑清醒,站起身走两步试试,四肢也依旧平衡协调的很。

    “艾伯特先生,你醒醒”楚衣想叫醒人问问,他住在哪间房好送他回去休息,可是这人睡过去了还真是熟,怎么晃悠都依旧睡得香甜。楚衣无力的坐下,招呼小二过来“这位先生住在哪个房间,你帮忙送他回去吧。”

    小二摇摇头,似乎还打了个哆嗦,摆着手说“在寅字号房,不过您老还是自个儿费点事吧,这位爷咱可惹不起。”说着一溜烟跑了,其余收拾桌椅杯盏的看看他们这边也都找借口遛了,这大堂里面最后就剩了他们俩人

    楚衣看着趴在桌子上混不自知的人,苦笑一声,拿起他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架着他勉强站起来,迈出一步两人就一起晃一下。戴纳是纯西方人的体格,高大魁梧,楚衣就真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不算矮,但很瘦,身板薄薄的真怕风来了吹跑他,每次和楚袂出门,都是楚袂护着他,为此还经常被笑问这俩人究竟谁是少爷。

    都是平日里想起来能笑好久的事,现在想来,楚衣却酸着鼻子想哭。他一下又想起来自己本打算趁喝酒的机会问问戴纳能不能带自己一起上路,结果竟这么忘了,而且这人明天就走,估计是没机会再问了。

    扶着人好不容易走到楼梯处,楚衣再次叹息,这要是他身材威猛一点,力气大一点,就可以直接把人扛起来扔到屋里,就算戴纳体积大了点,他起码可以背着人上楼,不会像现在他要把人倚在扶手上,每走一步他都要抱着他的腿抬到上一阶,然后再把另一条腿也搬上来,还要抓着他的衣襟保持身体平衡。这真是高难度的技术活加高强度的体力活,楚衣一边搬弄一边心里算账,他们也算两清了,以后戴纳敢拿救他的事说事儿他就搬出这个

    以后

    楚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站起身靠在栏杆上休息,把戴纳靠在自己身上,由于站在上面一个台阶,戴纳的头可以靠在他肩膀上,虽然那脖子的弧度弯的让人以为会断掉。

    以后,哪来什么以后,就算现代社会有电话有电脑可以保持联络,他这副醉的东倒西歪的样子也不指望他背出手机号sn。何况这个连电都没有的时代,他们这次一别,就是永远了,或者说,他们今天就是萍水相逢,转头就忘了。

    戴纳估计是脖子太僵硬了,在楚衣肩上使劲磨蹭,楚衣被弄得不舒服,两手抱着他的头,结果醉酒的人腿软了摇晃不止。由于重心偏移两人差点都摔下去,戴纳的头向后仰去,额前的头发都跟着向两边垂下,楚衣这时候才算是看清他的面容。

    虽然以前看过很多英美帅哥,当初在双语俱乐部跟他做搭档的也是个非常英俊的意大利男人;虽然在这里他这算是第一次见到外国人,但是他还没有忘记那些t台上的风情各异的男模;虽然他知道外国男人,尤其是北欧的白种人,五官的那种立体线条就像刀削一般,但是那种完美的组合也只在大卫身上体现过。

    但是,现在,这些都推翻了,楚衣脑子里已经一点逻辑都没有了,他无法说清自己的震撼,这样一张脸真是鬼斧神工,绝对是上天的杰作,他无法用任何词汇来描述,连带他现在的惊叹他的心情,都无法表述。

    楚衣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如果这是在以前,这个人就是他的缪斯

    “呃呕”一个呕吐的声音响起,楚衣收回神思,右臂用尽全力搂住人,然后把这个能装下自己的大块头挂在自己瘦削的身上,左手捂着他的嘴巴,低低的声音带着恳求的意味“别在这吐,千万别吐”

    楚衣迸发出人类无限的潜能,终于把人弄回房里,踢开门把人扶到隔出来的小单间,看着眼前的马桶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个消散了,戴纳被扔到地上,楚衣看他打着酒嗝又要吐的样子,连忙把马桶拎过来,吃力的架起他扒着桶沿让他吐。

    问小二要来热水和干净的巾帕,绞干了给戴纳擦脸,楚衣心里还在想着小二来送水是惊诧的反应,好像看怪物一样,又带着一点钦佩。想起在大堂另一个小二说的话,他不由沉思怎么他们都这么怕他仅仅因为他是外国人,一种狭隘的排外思想么如果不是,那为什么自己不觉得他很吓人

    楚衣决定不想这些无聊的问题,他还是留着脑力留着体力去找少爷吧,萍水相逢,互相帮助至此,也算仁至义尽,就此告别吧。

    楚衣走到门口发现自己的行囊不在手里,一时想不起来放在哪里就在房间四下找开了,掀开床幔,戴纳睡得安稳,他看着那张睡颜笑了笑,又叹了口气,这种略带一点惆怅的情绪他搞不清楚。抬着幔帐的手缓缓放下,眼睛的余光瞟见一点靛蓝色,他探进身子去看,果然是他的行囊,可是却几乎一整个儿都被床上的人压在身下。

    楚衣唤了几声也没见戴纳有任何反应,他挫败的坐在床边,

    弯着身子越过庞大的身躯去扯自己的行囊,无奈实在是体力悬殊,不仅没把包裹拿出来,反而由于人家一个翻身自己险些掉到地上。他郁闷的给了戴纳一拳,高声叫道“你给我醒醒”

    没想到这一嗓子还真把人给喊醒了,戴纳眯缝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半天没想明白,这里的小二怎么换成这打扮了,衣料看起来很不错啊。

    楚衣见人醒了,赶忙说“我不是故意要吵你,你压着我的包裹了,你让一下,我拿了就走。”

    戴纳蹙着眉终于想起来,这人根本不是小二,小二怎么会说他的国家的语言呢。他想闪身让他拿走自己的东西,想张口说话,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脑袋疼的要裂了,身体任何一丁点的动作都让他头疼的难以忍受,他闭上眼想调息一会再说,可没想到就这么又睡过去了。

    楚衣开始看着戴纳睁开眼心里一阵高兴,可是等了一会没见那人有任何动作,再一看,那双紧闭的眸子和平稳的呼吸都已经宣示着他在沉睡中了。

    楚衣放弃让这人醒来自己拿包这条途径,他吃力的搬动戴纳的一条腿,然后再搬另一条,等他两手抱着他的头往里边搬动的时候,戴纳突然大声的呻吟一声,皱着眉头好像很痛苦,楚衣以为自己使劲大了把人弄疼,惊得手一颤,戴纳的头重重的落在枕头上,更使得他身体扭动着大声呻吟。楚衣看着终于露出来的行囊,赶紧一把抽出来放在一边,但是戴纳这个样子,自己就这么走了也放心不下,他又不是没看到那些店小二对他的惧怕或者说敌意。毕竟是这人救自己脱险的,自己基于人道主义精神也不能丢下他不管。

    楚衣脑中已不能再做他想,伸手在戴纳的额头上摸了一把,滚烫的温度下了他一跳,心想着总不会是酒精中毒吧,他扯开戴纳的衣领,准备看看他的身上有没有出疹子之类的,却发现一角白色,那材质看来应该是绷带,这说明这人正受着伤,可是他还喝了那么多酒

    简直不要命了。

    楚衣在一记惊讶之后,利落的拿起刚才给戴纳擦脸的湿帕子先搭在他额头上降着温,再找小二拎一桶干净的井水进来,可是刚起身就发现那人勾着指头捏着他的衣角,他试着拽了拽,很紧,便诧异的凑到他跟前,想确认这人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别是这半天都在耍着他玩才好。

    瞪了半晌也不见人有半点反应,楚衣挫败的叹口气,一根根手指掰开,刚站起来,那人又开始哼哼唧唧,凑近了才听清楚“别走,你别走”

    楚衣回身轻轻的拍了拍他,低声轻柔的安抚“没事的,你睡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回头看看那人还是安安静静的抓着自己塞给他的一角被子,眉头微微的皱着,好想很难过的样子。楚衣突然心里一颤,马上转身拉开门出去,找了值更的小二让送来凉水,就一刻不耽误的回去。

    戴纳紧紧的攥着手,混沌的大脑里飘来飘去很多东西,他一个都抓不住,但是他知道那些事情都是和一个人有关。其实他是个逃兵,不敢面对现实才接了这趟任务远洋漂泊,想要借此机会冲淡记忆重整精神,却没料到这一路上诸多不顺更是让他从来没有忘记那些两个人一起的片段。

    他还记得,那一次山洪爆发,他们被困在小山洞里,自己脱下外套盖在两个人的身上,那一刻心安的就像幼时躺在母亲的臂弯里。他们一起捏住外套的衣角抵御寒冷,等待救援。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两人紧贴的胸膛,传来不知是谁的激越的心跳,只是现在,他找不到那件一起取过暖的外套了。并且在那不久之后,他的爱情便一去不复返,他的爱人也随着新欢迁到遥远的地方,他连偷偷去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楚衣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戴纳眼角滑落一滴泪,他站在床边很久都没有动一下,直到小二敲门送水,他才回过神来。

    楚衣拿了两条巾帕替换着给戴纳冷敷,他也很想去找个大夫过来给人瞧病,但是一来这么晚了,二来这小二一点都不尽责,他请求了几次都不理不睬,烦了直接回他道“那些人人高马大皮糙肉厚,一点高热死不了的。”楚衣听着冷汗直下,敢情这小二还有种族歧视。

    戴纳睡得不安稳,头歪了一下帕子掉下来,楚衣赶忙捡起来丢到水盆里浸湿再拧干重新给人搭回去。收回的手一把被抓住,力道巨大,他吃了一惊看着还是不清醒的人,就听到他在呢喃“凯瑞”

    “呃”什么瑞,凯瑞还是ary

    “凯瑞”戴纳微微一笑,还是紧紧的抓着不松手,楚衣算是明白了,他在做梦呢,然后又听到“凯瑞”

    楚衣十分无力,小声的嘟囔“叫什么叫啊,一声一声的叫魂呢。”

    “凯瑞你别离开我,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甚至更多”这话说的铿锵坚定,半点也不拖泥带水,楚衣倒是愣了,梦里的人应该是他的爱人名字听着应该是男人吧

    梦里的戴纳似乎因为得不到回应而焦急不安,急急忙忙的说“你相信我,我会对你很好,你留下来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向你保证。”他不仅话语急切,抓着楚衣的手也更用力气,另一只手爬到他肩上紧紧的扣着。楚衣吃痛抽气,怎么也躲不开,自己也没办法打掉,情急之下只好随着他的梦呓应声“好好好,我不走,你放手,放开我”

    戴纳松开肩上的手,但另一只始终不放,还变本加厉的成了十指相扣,他脸上洋溢的笑容很是幸福满意,说话声也变得很温柔“凯瑞,我爱你,等我们完婚你就是”

    话还没说完,戴纳猛地睁开眼睛,等着楚衣恶狠狠的甩开手,抱着头坐起来,额上的湿帕跌落在地上,他看着楚衣捡起来放到水盆里,疑惑的看着他“怎么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起标题,也不习惯挑标题句,总之本文就是各种思路脱肛码就的,看文的大人们请多担待

    、第 5 章

    楚衣看他似乎清醒了,洗了两把帕子,说“你明明受伤了,还要喝那么多酒,折腾着自己发高烧,这会又没有医生出诊看病,你诚心要寻死么”

    戴纳跌回床上,单手捂着脸,呻吟一声,没有说话。

    楚衣把湿帕重新给他敷好,说“旧情难忘也不必寻死觅活的,何苦呢”

    戴纳听了这话就一直瞪着他,楚衣摊摊手无所谓的说“你讲梦话,我听到了。”

    本来依着戴纳的性子定不会轻易就让这事情过去的,但是他实在是扛不住自己一身的疲惫病痛,即便额头上还冰冰凉,他依然很快的昏睡过去,速度快的让楚衣以为他是病情加重了,结果扯开他的衣领摸摸颈项发现温度还降了不少,这才放心的坐在床另一头。

    透过窗子看天色渐渐明亮起来,楚衣靠着床柱也想迷糊一会。可是想到自己耽误了这一天一夜,侯府的护院都不知道到了哪里了,他的追赶更加不易。这都怪眼前睡着的人,就算救过自己一次,他也回报过了。楚衣郁闷的起身走到窗户边,看着弯弯的月牙,惆怅的叹气。

    觉得有点凉意,他回身找自己的行囊取出披风,那是给少爷带着的,他抱在手里心里难受的要命。扭头看着昏睡的那个,突然想到既然他是要回戈蓝国的,自己就搭顺风船去好了,中土到戈蓝国只能从海路,陆路那么艰险,估计还走不到一半路程人就不行了,他们劫走少爷虽不知道为何,但总不会为了避开追踪自己也搭上人命。所以少爷一定在去戈蓝国的船上,自己已经追不上护院们那就只身闯难关,等他到了戈蓝国再找到少爷一起回家。

    他想通了这点就开始在戴纳身上翻来翻起,终于找到一把装饰精美的短剑,拔出来看才发现利刃闪着寒光,这不是一把装饰用的佩剑。他装好了这个,从领子里解下一块玉佩放到戴纳身上,这是楚袂送给他的礼物,对他来说非常重要,因为他看这柄短剑不俗,才用这个作为交换的。其实,除了这个,楚衣身上值钱的就是那些金豆,但是那是不能作为信物的。

    等着他都收拾妥当了,戴纳还是没醒,门却敲响了。楚衣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金发蓝眸,白皮肤深眼窝,一看就是跟戴纳一路的人,他点个头算是打招呼,问道“有什么事吗”

    肯尼昨天在旅馆大堂见过戴纳和这人喝酒聊天,他对楚衣出现在这里并不惊奇,口吻淡淡的说“我来喊艾伯特先生起床,我们该上路了。”

    楚衣说“他还在昏迷,你们不能等他病好了在启程么”

    “我们的船很大,他可以在船上休息,但是今天必须启程。”

    “哦。”楚衣点头,说“那你等我收拾一下东西。”

    肯尼挑眉讶然道“你的意思是你要跟着我们”

    楚衣理所当然的点头,用同样讶然的表情看着肯尼“当然了,我的结拜兄弟生病了,我可不放心他这么上船。”

    肯尼听完这话神色变得居然有些恭敬“我叫肯尼,有事情尽管吩咐。”

    楚衣没理会这些变化,点点头,肯尼礼貌的微笑着转身离开。

    直到人转进隔壁,楚衣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床上沉睡的人,赶紧动手收拾戴纳的东西。

    他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但是小心起见他还是把那柄精美的短剑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以便有人提出异议的时候它可以成为自己身份的证明,虽然楚衣不十分确定它能起到的作用,但至少这是一个有几分价值的东西,从他的装饰以及短柄上刻得大概是显示身份的字母以及戴纳随身携带的态度,他想这应该可以帮到他的。而且,也是真的帮到了他。

    登船的时候,例行做检查,排除一切危险这是非常必要的。

    楚衣被人质疑,他扶着身体发软仍然不清醒的戴纳步履维艰,肯尼帮他搀扶着,三人一起登上甲板接受检查,检查的人看着楚衣瞪眼“这位先生是”

    肯尼把刚不久楚衣说给他的话重复一遍,看着众人怀疑的目光,肯尼也发觉自己的失误,难道仅凭看到他们在一起喝酒看起来交谈甚欢就可以断定这人说的是实话么虽然他也一点都想不到这人会有什么不良的企图,毕竟他们对外示人的一面就是普通的商人,难道仅仅因为他们是外邦的商人么

    看着就连刚才相信了自己的肯尼也带着犹疑看着自己,楚衣心想幸亏早有预备。他说“你们先把戴纳扶到房间去休息好吗,他是个病人。”直到有人到跟前来,他才从腰后把短剑拿出来,抬眼就看到众人带着惊诧的目光,表情慢慢的带上恭敬的看着他,楚衣在心里笑了,面上不动声色,对众人说“这柄短剑,戴纳用它来和我交换了一块玉佩,作为我们交往的凭证。我应该感谢艾伯特先生设想周全,不然今天呵呵。”楚衣没有说下去,但这无疑是给所有怀疑他的人一个隐形的耳光。他看得出来戴纳的地位,不然肯尼刚才也不会跟他说那样的话,可是这些人居然质疑他,或者更准确一点是,质疑戴纳。毕竟他他说出来的就等于是戴纳说的,他们是结拜的兄弟。

    这一点小风波过去,再没有人敢对楚衣无礼,虽然没有谄媚的来表示自己有眼无珠的人,但是也感觉得到他们的殷勤,从他说话立即被执行,就看得出来。所以他要的东西,很快就送来了,当然也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照顾戴纳需要的。

    一日三餐是肯尼给他端到房间里的,除了一点新鲜的青菜其余的就是腌肉,他们是长途跋涉,不可能装载一船的新鲜食物,罐头是最好的选择。楚衣当然没有这么挑剔,比这更不济的饭菜,他也不是没吃过的。

    戴纳不能吃饭,除了药物还需要大量的淡水来维持生命,他仍然在发烧。这里没有点滴不能进行输液,所以就需要楚衣人工实行。他不断地拿着棉花蘸着水喂到他嘴里,水不能烫不能太凉,这就需要他来来回回的兑水。

    他虔诚的祈求了千万遍之后,悲天悯人的神灵终于看不过去,出手拯救了这个不堪劳累的可怜人,在辛苦照顾了两天之后的深夜,戴纳醒了。

    不过,若是知道后续,楚衣宁愿不停地兑水,不停地喂水,至少他可以顺利的到达戈蓝国,找到少爷然后回家。

    当时楚衣正在做着近乎于惯性的动作,他确信自己的手脚已经可以不用通过大脑指挥就完成这个动作蘸水,凑到某人唇边,挤一下,另一只手拿着毛巾擦一把,然后弯腰在蘸水,重复上面动作。

    但是这一次,还不等他捏棉花就出水来,就觉得被一股吸力咂住,连带他的手指也被吮着,他瞪大眼睛才发现戴纳似乎是醒了。

    他拿着毛巾的手挥了两下,戴纳眨眨眼,吐出嘴巴里的东西“你在做什么”声音有点懒散,但是并没有那种久睡初醒的人所有的干涩,这自然是归功于自己一丝不苟的照顾。

    楚衣呼了口气,把手里的东西都丢到一边,甩甩胳膊转动脖子,嘎巴嘎巴的声音传出来,他说“你可终于醒了”

    戴纳转动眼珠子,看清周围的环境,皱起眉头声音陡的变冷“你怎么会在这”

    “我照顾你啊。”楚衣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我是说,你怎么会在船上,他们怎么会放你上船”如果不是体力不行,戴纳此刻一定会坐起来揪着那个一脸懵懂的人狠狠地吼他一声

    楚衣偏偏头,似乎戴纳的声音带着实质,不躲开自己就会受伤。他想了想,说了实话“我跟他们说,我是你的结拜兄弟。”

    “就这样”戴纳明显不信,自己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轻信别人了,就算他长的确实不像坏人,秀气的眉目纤瘦的体格也不像有攻击性,但,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危险。

    楚衣把那柄短剑拿出来“这个,我给他们看了这个。”

    戴纳的眉毛明显的一颤,脸上的肌肉明显的僵硬,他瞪着楚衣半天,压不住火气。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会拿到这柄短剑,他怎么会知道这柄短剑所代表的意思,他究竟是什么人打量的目光从上看到下,来回逡巡了几遍,心里翻涌着,但最后,他还是平心静气的说“还给我。”

    “我都说这是我们交换了的,我的玉佩给你了。”楚衣看着戴纳表情变了又变,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玉佩戴纳拿手在身上摸了摸,在上衣口袋发现一个硬硬的扁扁的东西,掏出来看,的确是块雕着花纹的的上好羊脂玉,坠穗上串着一颗银质葫芦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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