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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海捕文书 第31节

作者:王老吉 字数:13097 更新:2021-12-31 15:06:49

    那钱九郎见飞天言语之间竟这般回护自己,不由心中十分蜜意,却也不敢造次,因含笑道“娘子所说正是道理,往后我都改了罢。只是两人有了一次露水姻缘,次日我那师伯便意欲带了我母亲逃出侯门,只是我母亲顾念自己的娘家,只怕这般私逃出去,带累坏了娘家名声不说,我父亲家中却是声势浩大,若是做下丧风败德之事,只怕是要株连亲眷的。”

    飞天闻言讶异道“什么样的家族规矩这样大,莫不是皇亲国戚么?”那钱九听闻此言却是眉目紧蹙起来,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飞天见状,心知他不愿多说自家身世,也只得打住话头道“这样不打紧,你且将后面故事说与我听。”

    钱九郎闻言点头道“当日两人合计了一个计策,因叫我母亲依旧住在家中,渐渐做出些厌世的光景来,再买通几个神官,就说只怕夫人留不住看破了红尘,要渡化她出家修行,因我母亲原本投身道门学艺,此番举动倒也不甚引人疑窦,加之当日我父亲原本已经将大半心思转移到那新姨娘的身上,未必就不肯放她和离的。

    谁知天缘巧合,我生母虽犯下七出之条,却在一夕之间与我那师伯珠胎暗结,因这孩子名份上侯门之中的嫡长子,身份十分贵重,她夫家如何肯放,因此上并不答应教她出家修行,反而将那新姨娘退了一射之地,做了妾室,将我生母重新扶上正房之位。因为是夫人初次诞育,家下人等戒备森严,我母亲与师伯两个竟再无机会见面,加之她月份日渐大了,竟不能施展轻功逃走,两人之间也就渐渐断了音信,且喜我父亲因为嫡妻有孕,自然对她十分柔情蜜意,竟将那新来的姨娘抛在脑后,我母亲虽然深觉对不起我那位师伯,事已至此也只得以腹中孩儿生死为重,也就断了逃走的念头。”

    飞天听闻此言点点头道“若是如此倒也省了你甫一诞育出世就要跟随爹娘奔波逃命,怎的却落得如今跟我一般的下场呢?”钱九郎闻言点头道“这可是世事无常了,只因我出生之后,父母情谊渐渐回转过来,谁知他夫妻两个求子多年不可得,如今却是一朝得了两个子嗣,是以我长到几岁上又得了一个弟弟。”

    姒飞天听到此处蹙起眉头道“敢情你这位令堂只因有了与你令尊的亲生孩儿,就将你这般龙章凤姿的人品不要了不成?”那钱九郎听闻姒飞天盛赞自家品貌,又这般护短的,心下十分蜜意,只觉得自己多年受了这许多凄苦倒是值得此番换回美人恩了,因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也不言语。

    姒飞天见钱九这样柔情蜜意瞧着自己,方知是方才言语之间稍有些不检点之处,给他拿住了把柄,因脸上一红低了头道“你可别会错了意思,若是再有什么不妥当的念头,我与孩儿虽然功夫不及你们,倒也是可以自保的。”

    那钱九见心上人恼了,连忙收敛行迹道“娘子别恼,只因你这般温颜软语,教我心中十分感念,如今见弃于萱堂,自然愿意与血脉至亲多做亲近,你我虽然不曾结发,到底诞育过孩儿,是以流露出这般儿女之态,还请娘子宽恕。”

    飞天平日里只将那见弃于父母的命格当做一段心病,虽然知道这钱九只是哀兵必胜之策,怎奈心中到底怜惜他与自己遭逢相似,也只得暂息雷霆之怒道“这也罢了,只是到底你为什么不能养在家中,可是我方才所猜测的那个缘故么?”

    钱九郎闻言摇了摇头笑道“这倒也不尽然,只怕我生母心中多少也有这也考量,毕竟我父亲家中资财甚巨,她只因一时糊涂才与那初恋情人做下不见三光的勾当,如何能将旁人的子嗣鸠占鹊巢,图谋夫主的一份家私。若是她有过这样的盘算,在情在理我也不能怪她,更何况她倒为我更存了一份私心在内中。”

    飞天闻言不解问道“如何将你抛撇出来却是为了存了私心呢?”那钱九郎点头答道“我父亲家中颇有爵位,历来都是嫡长子继承的,这样权责重大的勾当,我母亲竟不愿意她与那心上人的孩儿承受了去,只愿我一生平安喜乐,做个富贵闲散之人倒也罢了。”

    姒飞天听闻此言,倒触动了自家心事,因自家虽然不是女子纯阴之体,却阴差阳错之下诞育了孩儿,这身为人母得心思却是通透,推己及人,既然自己不愿意教志新求取那些虚名富贵,只愿他读书明理,做个晴耕雨读的念书人,斯斯文文平平安安也就罢了,想来那钱九郎本家之中自然侯门似海,只怕这嫡长子也未必就是好当的。

    作者有话要说伦理大片~

    ☆、第一百六回

    探侯门春深似海,志新童认祖归宗

    飞天想到此处点头道“既然这么说,你母亲命人送你出去,只怕也未必全然为了将自家往事抛撇干净,倒也有些为你考量之处,就算一时片刻不能相聚,天长日久也不是不能再行相认了。”

    那钱九郎闻言笑道“娘子岂不闻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道理,我在外面长到十几岁上,家母就一病死了,只留下一个幼子依然养在侯门之内,因那孩子年幼失怙,我父亲无法,只得重新将我那姨娘扶正,做了当家主母,也好照看我那个小兄弟,这位新姨娘与我母亲争宠半生,其后虽然复又得宠,竟未曾诞育子嗣,也只得一心一意抚养我兄弟,以慰膝下寂寞之意罢了。如今我父亲早已去世,我那小兄弟受了一份家私,将我的继母供养高堂之上。”

    飞天听了这样一段公案,因蹙起眉头道“照你这样说来,这段风月故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为什么如今却怀疑有人想要对志新不利呢?”

    钱九闻言点头道“前儿恍惚听见,我那继母将她身边一个得力的人派在娘子身边,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勾当,如今我兄弟尚未娶亲,她依旧是当家主母,只怕不知从何处探得了我这一脉的亲眷尚在,竟不能忘情与我生母之间的旧恨,只要是她的血脉都要摧残一番,只是如今我兄弟继承了爵位下不得手去,也只好从我这一族身上寻些晦气。”

    姒飞天闻言疑惑道“我身边如今并不曾多了什么人的,近日来熟识的几个都是知道底细有些来历的熟人,不知你说的却是哪一个?”

    钱九郎闻言笑道“你这孩子也太老实了,怨不得当年……”说到此处,见飞天面目有些愠色,连忙改口道“怨不得当年总是不知为自己绸缪,却吃了那许多的暗亏。如今你身边可是多了一个上灶丫头,名唤弥琉璃的不曾?”

    飞天听闻此言大吃一惊道“那孩子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比志新也大不了几岁的,怎知这样害人的勾当?我往日间常常打发她陪伴志新念书写字,家中伙食也都是这个丫头调理的,若是她真有加害之意,又如何等到今日?”

    钱九郎闻言点头道“我与一班兄弟也是疑惑此事,只是他的身份不错,这人原本我们也认得,就是我继母身边的一个侍卫统领,功夫并不在你我之下,只怕我兄弟之中也并非人人都是他的对手。”

    姒飞天听闻这段秘辛,低眉寻思一阵道“怪不得那孩子原本不将本县的太爷琚付之放在眼里,平日里从我手上领了些散碎银子置办菜蔬汤水,总是丰丰盛盛的,我因为不惯持家之道,还只当她是与街面的商贩有些交情,如今看来,她既然在深宅大院里服侍过,那些东西又何足一哂……”

    钱九郎闻言含笑道“你就是最肯信人的一个人了,方才对身边的人都不曾留心。我冷眼旁观着,似乎这位弥统领对你们母子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我这位继母身边的护卫都心机深沉,我漂泊江湖半生,好容易养下这么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儿,断然不能叫他折损了,是以日夜悬心,又听见你给那狗官缠住了不得脱身,心中便暗暗打算将你们母子接到身边过活。”

    飞天闻言点头道“志新既然是你亲生孩儿,你担心他的心自然与我是一样的,这件事上我并不恼你,只是我夫主那里断然不能抛下不管的,此事我曾经与你分辩明白过了,你可千万别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们避祸这段时日,也不可将言语调戏引逗于我,还有一则,你须答应派人寻觅我夫主下落,时机成熟之时放我们母子回去团聚,我方能答应你暂且在此住下。”

    那钱九郎虽然前番心中已经有了准备,怎奈此番听闻心上人决绝之言,心中倒也有些酸楚之意,只是他自负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儿,并不肯将自家私欲再去纠缠飞天,只得勉强压抑心中嫉妒之意道“这是自然,当初既然决意放你与他双宿双飞,如今我钱九郎生于天地之间,决不能做那食言的小人。只要官面上的事情交割清楚了,确定你们母子再无什么危险,我自然派人叫你夫家来接,断然不会就这般鸠占鹊巢的。”

    姒飞天虽然言语之间要与这钱九划清界限,却见他听了自己一番冷言冷语,眉目紧蹙神色凄凉,大减往日风采,心中却也不甚过意得去,只是如今若再出言找补,倒显得自己处处留情,只得点点头道“这话说得明白,如今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安置吧,我已经答应了志新要他与你相认的,明儿一早你到我房里来,我教他正式拜见于你。”

    那钱九郎听闻飞天竟然愿意教孩儿认祖归宗,不由得心中大喜,因一揖到地拜谢了姒家娘子,自己果然规规矩矩另外到了别处客房之中安置不提。

    次日天明,飞天因昨夜整宿思量那钱九郎的身世,一面担心志新的安危,一夜辗转反侧不曾好睡,好容易天交五鼓之时方才朦胧睡去,未曾沉眠便觉得身边多了一个活物似得,直往自己怀中钻来,姒飞天原本怀着鬼胎,深恐那钱九郎又来趁人之危,因神识一惊醒了过来,却见爱子志新躺在自己身边,小心翼翼地正欲掀起棉被钻进母亲的被窝,见他醒了,不由面上一红道“是孩儿吵醒了娘么……”

    飞天见了爱子这般活泼可爱的态度,因噗嗤一笑道“出门在外也睡不踏实的,如今给你这小家伙一闹,越发不困了,平日里在家时都是规规矩矩的,怎么出门在外倒这般调皮起来,莫非昨日在小姑姑那里睡得不好么?”

    因说着,一面掀起了棉被,将志新的小身子搂进被窝之中,志新一面亲近母亲玉体一面笑道“小姑姑和几位叔叔都带我很好,晚间去夜市逛逛时又买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小姑姑唯恐我吃多了零食存住了睡不安稳,因回来时又教我在前院打了一趟拳,当真耍得好看,等闲了时我耍给娘瞧瞧。”

    飞天闻言摇头笑道“看你,又叫几位长辈为你破费银子,平日在家如何管教你来?一出门就都忘了。”志新闻言脸上一红道“孩儿原说不要的,只是那几位叔叔姑姑再三对我说,咱们原是至亲骨肉,将来的家私都是我的,如今我就算是他们的小主人一般,给孩儿花钱原没什么不对,我听了心中倒有些糊涂起来,既然是亲戚情份,怎么又说的好似家奴一般……”

    飞天闻言心中也有些疑惑,只是昨日那钱九郎已经将自己的家事交待明白了,想是他家中规矩大,那些服侍少爷小姐们的家仆原比旁人身份尊贵些也是有的,只是若那双姑娘与那对江澄、阚涟漪一流的人物都是他家的奴才,这样家族竟是何等显赫?倒也怨不得那钱九郎的生母想尽办法将他送出侯门之外,将心比心,此番若是设身处地换做自己做那当家主母,只怕也未必愿意教自己亲生孩儿平白无故承受这样家大业大的一份产业。

    那姒飞天兀自胡思乱想之际,却见志新缠着自己撒娇道“孩儿虽然昨儿逛得累了,却是一夜不曾好睡的,昨天晚上爹爹到底回来了不曾?母亲何时才能带着孩儿拜见父亲呢?”

    飞天闻言,心知爱子孺慕之情已动,如今既然给他知道自己身世,只怕强行阻拦,到底也压抑不得父子天性,况且那钱九郎多年来也算是为了自己母子两个受尽了苦楚,如今一生不叫他父子两个相认,自己心里到底过意不去,想到此处只得勉强点点头道“你这小东西,真是一时半刻也容不得我一点空儿的。这也罢了,我打发你起来梳洗,咱们去前厅看看你爹爹起床了不曾。”

    志新闻言欢呼雀跃起来,因不再赖床,翻身一咕噜爬起来就去外面催水,一面缠着母亲给他穿戴大衣裳。一时之间店伙烧得了开水满满的灌了两个铜壶搁在门外,飞天在内间穿戴整齐了,因命志新将铜壶挪进屋中,母子两个梳洗了,正欲往前厅去时,忽听得门外打门的声音道“长嫂梳洗了不曾?如练和涟漪前来请安。”

    飞天闻言,心中打量着那钱九郎家中果然规矩大,这一班小弟兄对待长兄长嫂,竟似侍奉父母一般,也要晨昏定省的,虽然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也只得入乡随俗,勉强答应道“我们梳洗好了,请进来吧。”但见外间门分左右,那对江澄与阚涟漪联袂而入,见了姒飞天,因推金山倒玉柱拜在他们母子两个驾前。

    作者有话要说q9终于熬出头了~

    ☆、第一百七回

    还明珠以退为进,螟蛉子初闻庭训

    姒飞天见状连忙命志新将他弟兄两个搀扶起来道“你们都是志新的叔辈,切莫如此多礼,小孩子家魂体尚且不全,快别折损了他。”

    那对江澄闻言笑道“长嫂不知,我们几个原是兄长的贴身侍读护卫,只因从小一起长大,情如兄弟姊妹一般,是以只以亲戚相称,如今小主人既然决定相认,就是咱们的少主,如何拜不得,这原是天理人伦三纲五常的勾当,长嫂切莫过谦才是。”

    姒飞天听闻这段解释,方才坐实了心中猜测,看来那钱九郎却是颇有来历,此番自己教志新认祖归宗,只怕是太急躁了些,只是如今见了他们父子两个都是雀跃期待的,又不好就这般翻脸不认人的,只得勉强点头道“你们家里规矩大,我是知道的,只是我孩儿年纪幼小,原不该教养,这也为了他好养活。往后可别再如此拘礼了。”

    那对江澄与阚涟漪听了,因唯唯诺诺答应着,弟兄两个起身侍立一旁,因往门外咳嗽的两声,却不见有何回应,姒飞天不知何意,因以目光相询,那对江澄见状脸上一红道“我长姐还是那样的脾气,等我去劝一劝,只怕就好了。”因说着往门棂之处低声道“论理双姐姐也该进来拜会一回,兄长立等咱们回话,就是你自己不见礼,又要惹得他心里不痛快,如今这是正经主子,你且收收心好歹请个安,也不折了你的身份就是了。”

    半晌方听得门外那双姑娘的声音老大不情愿道“这也是看在我侄儿面上,就是那钱九郎,从小打到可曾动过我一根指头的,都是你们给兄长打怕了的,倒叫我跟着陪绑听讯。”

    因说着,打起帘子进来,勉强对着飞天母子两个叙了主仆之礼,一面不等飞天谦让就站起身子,将志新搂过抱起来道“今儿一早我醒了就不见了你这小家伙,到底还是跟你娘亲近,枉我这小姑姑昨儿给你说了那些你爹爹小时候的故事,又给你买了那么多好吃的好玩儿的,真是疼你白疼你了。”说着因用自己的香腮在志新面上摩挲起来,逗得志新咯咯笑了起来,一面伸出小手回抱住小姑姑与她玩笑。

    这姑嫂叔侄几个正在谈讲之际,忽听得门外咳嗽之声,小弟兄几人连忙收敛行迹,只有那双姑娘不甚在意的,因将志新递在姒飞天怀中道“得,正主来了,咱们不相干的人都扯呼吧,省得妨碍人家一家子共叙天伦。”

    因说着,兄弟姊妹几个陆续退出房中,果见那钱九郎翩跹而入,隔了珠帘笑道“昨儿休息得好?”飞天尚未答话,但见那志新童却是规规矩矩行了晨昏定省的大礼道“孩儿给父亲大人请安。”

    飞天见状眼圈儿一红,心中便知这孩子虽然要强不肯提起,多年来这样的礼数自己不知演练多几次,方才如此纯熟,不然他一个年幼失怙的孤子如何识得拜见之礼……因心中怜惜之意大盛,连忙俯身将志新抱起来放在膝头笑道“爹爹是江湖人,不兴这些虚礼的,你斯斯文文坐着,跟他说说话儿。”

    那钱九郎见了如此情形,心中对飞天母子两个又怜又爱,因卷帘而入笑道“好孩子,切莫如此多礼,往后爹娘再不弃你而去了。”因说着,含笑看了飞天一眼。

    姒飞天听闻此言,心中便知他又借故试探自己,只是当着志新的面,又不能口出决绝之言,只得装作没听见,别过脸去不理会他,谁知志新见了钱九因惊呼道“你是当日救下我娘的恩公?!”

    那钱九郎闻言笑道“好孩子,这么久过去了,难为你还记得周全。”那志新童原本当日见过钱九一面,父子天性,虽然不曾相认,心中却对此人十分孺慕,如今得知他就是自己的生父,往日梦想成真,不由欢喜雀跃,因转身扑在姒飞天的膝头笑道“原来母亲这些年来不曾再嫁,是为了等我父亲一朝顿挫铁索重见天日啦?”

    姒飞天听闻此言脸上一红,嗔了句“少混说”,只是如今孩儿正在兴头上,却也不好泼他冷水的,只得板起脸来问道“原来当日你就断定那海捕文书上面的画影图形就是你父亲了……”

    志新闻言小脸儿涨得通红,点了点头,自怀中取出当日那张海捕文书来,搭讪着笑道“母亲当日命我毁去此物,孩儿因为感激恩公搭救的恩义,不肯将他画影图形烧毁的,是以复又从火盆之中取了出来,谁知竟是我父亲的画像!”

    那钱九郎见状笑道“这孩子倒是好深沉的心思,果然是我的后人。好孩子,往后咱们一家团聚,你原本身份贵重非常,外头那些人原都是跟着我的奴才,如今再无人敢挤兑欺负你们母子两个了。”

    姒飞天见他们父子二人相认的场景这样热络,自己断然不好在此时提及金乔觉的,只是如今志新早已断定自己与钱九郎绝不会再分开,倒是若是师兄找上门来,自己又当如何自出,因芳心一阵缭乱,不由暗暗埋怨起自己错信了那钱九郎,竟教他在孩儿面前,言语上占了先机,好教自己招架不得。

    那钱九何等聪明的人物,早已明白飞天心中所虑者为何,因俯身将志新抱起来笑道“只是如今爹爹还是钦犯的身份,此番将你们母子两个接来,只因你那位养父大人得罪了官面上的人,怕那狗官为难你们的,如今带了你们来此处避祸的,等过了这一阵的风声,少不得还要将你们母子两个送还给那位恩养了多日的差官大人,方才不负了他代我照顾你们母子的恩义之情。”

    志新听闻此言,方才想起如今母亲早已改嫁给了自己的师伯金乔觉,因心中一阵失落之意,小脸儿紧绷起来,扑进钱九郎怀中委委屈屈道“爹爹这话说差了,当日母亲下嫁给那金捕头,原本只要救下爹爹脱险的,如今咱们一家三口好容易团圆了,爹爹央人对那金捕头好好说说,仔细给他陪个不是,再将我娘的身价银子成倍归还于他也罢了,又不是明媒正娶进去的,为什么不放我们出来呢。”

    因说着,狠命摇了摇钱九郎的手臂,满眼期待之情。那钱九郎见志新说的这般轻松,因摇头苦笑道“你这孩子尚在冲龄,原不知世上夫妻琴瑟和谐之意为何物。当日你母亲愿意为了我这有的贼配军诞育孩儿,对我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如今他与你这位养父情意深重,我怎好反而恩将仇报,将他夫妻两个拆散了,却不是作孽的勾当。再说你自从进学,一应户籍应考之事都是你这位后父大人周旋迎待出面打点的,如今怎的为了一己之私就忘了那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却不是辜负了圣人教化的金玉良言么?若是再不听话时,却不是我钱九郎的子嗣。”

    那志新童原本刚刚与生父相认,心中岂有不愿意自己亲生父母破镜重圆的?只是如今听了父亲此番严厉教训,不由得心生畏惧之情,只得规规矩矩站起身子,唯唯诺诺地听了,一面返回姒飞天身边站好,再不敢做那小儿女之态。

    姒飞天冷眼旁观了一回这钱九郎训子,因心中兀自点头叹服,看来这钱就倒不像自己设想的一般,只为了赢得自己芳心一逞私欲,便撺掇孩儿撮合双亲复合,反而规劝了志新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再看自家孩儿,原本在自己膝下虽然也是乖巧听话的,平日里却总透着一股阴鸷之意,想是生来便带着那钱九郎的几分气质,桀骜不驯龙性难撄,谁知如今有了他生父这般恩威并济地教导着,倒比自己常在闺中好言相劝之时来的容易,看来这男孩子有个生父在身边指示教训,却比旁人更能使其进益也未可知。

    飞天想到此处,因眉头稍霁,推了志新两把道“如今听见你父亲的话了?往后可不许再说那些没规矩罔顾天理人伦的话来,一切要等外面官面上的事情交割清楚了再做打算。”志新听闻父母如此管教约束自己,也只得垂头丧气点头称是,再不敢争竞一星半点的。

    那钱九郎如今见孩儿给自己管紧了,却有些畏惧神色,到底多年来不曾稍加盘桓,如今初次体验为人父母的心境,心中对这孩儿难免怜惜溺爱,因朗声笑道“虽然日后要送你们回去,如今尚且有些光景,很够了咱们一家团聚的,前儿相见之时,我隐约听见你有些功夫在身上,莫不是学堂里还教这些杂学旁收的么?”

    那志新童原本垂头丧气地侍立一旁,如今听见父亲这样温颜询问自己,孩童心性复又来了兴致,因嘻嘻一笑道“学堂里哪有先生教这个的,自然都是娘传授给我这几招功夫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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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回

    贤伉俪言传身教,纨绔子不平则鸣

    那钱九郎闻言深看了飞天两眼笑道“我不在这几年倒难为你,如何孤身一人将这孩儿养的这般出息了。”飞天闻言十分怜爱地摩挲了几下志新的小脑袋笑道“这孩子倒也省心,几岁上便能帮我做些活计,待年纪稍长了,就拿了我做的针黹去集市上贩卖,对亏他每逢初一十五起早贪黑去集上为我揽下这些活计,我们母子两个方得了活命,只是这孩子自小胎里带得一股阴鸷之意,我才不敢十分教他武功,饶是如此,他还因为与人争夺地盘,将那大户人家的豪奴打成了重伤,若不是金捕头在衙门口里为我们母子一力周全,只怕这孩子还要难免牢狱之灾的……”

    说到此处,因见志新虽然往里地对那位养父十分谦恭有礼的,如今有了生父在旁,但听得母亲提起金乔觉来,心中倒十分不自在,面上就带出些不耐烦了,因只得岔开话头道“如今他能得你指示教训,是最好不过的了,近几年来,这孩子因在学房里跟着一位酆玉材酆大先生念了几年圣贤教诲,如今性子倒也斯文平和起来,如今教他些正经功夫也不妨的,这几日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将家传的武艺教他一招半式的,也是你们父子两个相认一场的意思。”

    那钱九郎见飞天这般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因心中十分蜜意起来,一面见志新早已跃跃欲试的,因点头笑道“这却使得,如今天气有些炎热起来,即便是赶路,也是夜路凉爽些,又不比经官动府的,天长日久且喜无事,如今我就陪这孩子去后院走上两招,还请娘子为我两人掠阵可使得?”

    姒飞天未曾想到钱九训子竟要自己相陪,正欲开言拒绝之际,早见志新扑在母亲膝头撒娇道“娘往日常说爹爹是个武功盖世的大英雄,今儿也跟着孩儿前去瞧瞧吧,左右娘也是少侠身份,看看你们两个武功谁更厉害一层,岂不有趣么?”

    姒飞天给爱子这样一缠,心中早已软了,只得没奈何答应着,一面领着志新随那钱九郎来在后院之中。但见那钱九郎来在后院平地之上,伸手在地上一探笑道“这院子原是三合土匝地铺成的,却也恁般便宜,想是前身竟是个镖局子也未可知。”

    志新听闻此言不甚明白,因蹲□子伸出小手在土地上按了按笑道“娘快来瞧瞧,这里的土地恁般坚硬,难为它是怎么长来的。”飞天闻言噗嗤一笑道“你这孩子也是个呆头鹅,不见方才你爹爹说了,这是三合土,是铺盖这院子的时候人工堆砌而成,并不是天然的。想来这间宅子从先是个镖局,又或是练武人家的宅邸也未可知。”

    志新闻言方才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江湖上还有这许多的规矩,且喜爹娘的出身都是一样的,往后谈讲起来岂不是亲密和睦略无参商啦。”飞天闻言红了脸,又不好出言嗔怪自家孩儿,那钱九郎倒是爽朗一笑颇有得色,却也不敢十分露骨,只得拆开话头道“你这孩子满嘴里倒好多新鲜词句,可见学堂里原没什么正经学问,倒学了些精致的淘气。”

    志新闻言噗嗤笑道“爹爹这话差了,我母亲原不愿意叫我从科举上出身,读书只要明理为要,因将我从在镇上最为清贵的学堂里念书,我们先生说了,那圣人教化子曰诗云固然是好的,只是若将书本念的死了,不止自家学理受害,也是辜负了千百年前圣人著书立说的本意,因此上并不止步于学庸论孟,但凡有益天理人伦的学问多少也做些,那诗词歌赋原本陶冶情操,自然杂学旁收一些也是有的。”

    那钱九郎听闻自家孩儿一番言辞却是有理有据慢条斯理,说的清楚明白,难为他一个十岁孩子心思竟这般缜密,不由得心中暗赞这姒飞天果然教子有方,若是当年自己不曾身陷囹圄,竟在那一夜颠鸾倒凤之后便带了未婚妻子前去他师门提亲,如今一家三口闲散度日,何等亲密和睦,又何至于如今两人劳燕分飞,带累了孩儿没有亲生父母娇养。想到此处,因满眼歉意瞧了飞天两眼。

    姒飞天见那钱九郎听闻志新言语,方才还面露激赏的神色,转眼之间却这般歉意盯着自己,便知他心中又在自怨自艾,因心下有些不忍笑道“怎么,你瞧着孩儿的学问人品出息了,心里也欢喜么?多亏了他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若是换了你带,只怕早就教坏了呢。”说到此处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钱九原本满怀愧疚之意,如今见了飞天这般哄他父子两个开心,不由得心花怒放,因抱起志新的小身子转了几个圈儿笑道“你娘这般编排咱们,爹爹就教你一套功夫,也好教他不能说嘴。”逗得志新咯咯笑了起来。

    钱九因将志新放回地面上笑道“你先将你娘教你的几个招式打一套给爹爹瞧。”志新闻言小脸儿一红道“孩儿不曾习得一套路数,娘只教了我几招擒拿,对付那些想要欺负孩儿的歹人。”

    钱九闻言点头道“这也罢了,若是你的性子像我,倒也是个招灾惹祸的,这般温文功夫却也使得,只是如今看你出落得一个念书人的胚子,只怕是往年那些戾气都消磨的几乎殆尽了。”志新闻言歪了小脑袋笑道“正是呢,那书院的酆大先生因我才去时常与同学起了些龃龉,是以屡次言传身教,教导孩儿不可恃武伤人,因而这几年来性子倒也平和了许多。”

    那钱九郎听闻此言却对姒飞天点头道“这位酆大先生你选的好,来日我定当备下一份表里,暗自派人送过去,好答谢他此番教导咱们孩儿的恩义。”

    姒飞天闻言蹙眉道“依我说你倒是不必出面的好,虽然如今出来了,到底官面上还是追得紧一些,那酆大先生除了在学堂讲书之外,又领着一份衙门口里的差事,给琚付之做了刑名师爷,如今你何苦去招惹他,就算他不告发咱们,到底也别连累了人家才是。”

    钱九闻言爽朗笑道“你想的周全,我倒忘了我这贼配军的身份,这也容易,京城里有几家银号是咱们家的本钱,到时只往他家中送些票子,不必提起什么人来,左不过就说是闹了黄大仙,教那书呆子欢喜一场也使得。”

    姒飞天闻言却是绷不住噗嗤一笑,因摇头笑道“你如今多少春秋了,还信这个?依我说等我带了孩儿返回家中之时,临别之际送他些表礼也就罢了,往日里咱们孩子上学又不是没有给过他束脩银子的。”

    两人谈谈讲讲之间,那志新见了父母言笑晏晏起来,心下却有些着急的,因扯了钱九郎的衣袖道“爹娘见了面就有这许多说不完的话了,晚间要说多少使不得?如今趁着天色尚早,先教教孩儿吧,往后即便爹爹不在身边,我也有些手段回护我娘周全。”

    那钱九郎听闻志新催促之言,因喜得将他抱起来笑道“这才是我钱九的孩儿,倒是个有身份有见识的小公子,小小年纪就知道回护你娘了?”说得那志新得意起来,复又将他放在地下,因伸手在孩子的周身紧要筋脉之处探了探,对飞天点头笑道“咱们的孩儿倒是个练武的材料。只是他先天有些不足,想是你当日孕中多思之故。”

    飞天闻言眼圈儿一红,因低了头叹道“当日躲避江湖风波,多有不知保养的地方,我原先又不曾诞育过的,也没有什么闺中姊妹,好容易月份大了时,结识了一位金兰娘子十分看顾回护我的,方才能平安诞下此子……”因说着,十分怜爱地在志新头面之处摩挲了一回。

    那钱九听闻当日他们母子受尽的苦楚,因心中十分怜惜悔恨,柔声说道“既然这么说,这孩子还要先从打磨筋骨开始学起方才妥当,一旦打通了经脉成就了武骨,也就好往后精进一番,为今之计先传他练些金钟罩铁布衫的外家功夫,护住真气方为紧要,待这些练得纯熟了之后再传些内功心法与那飞檐走壁的小巧之能,虽然不能一时之间就名重江湖,若是回护你们母子两个,却也很可以自保的。”

    姒飞天因为原本就是江湖人,听见那钱九郎此番剖析,却是极有道理的,如今自己的孩儿到了他手上略一调理,只怕将来在武林之中也是罕逢敌手的,不由心下十分替志新欢喜起来,因推了他两把道“还不快拜谢爹爹传你绝学?”

    谁知那志新童虽然十分恋慕钱九,只是他到底少年心性,原本仗着娘亲传授的几招擒拿手,多年以来未尝一败,如今竟给爹爹说的一钱不值,是不能临阵迎敌的,心中如何服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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