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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清单 第1节

作者:梦回春秋 字数:26053 更新:2021-12-31 15:05:51

    遗憾清单重生   作者梦回春秋

    文案

    邵云浩在人生最悲惨时重生回到了十年前。

    重生之后的他列了一个写满前生遗憾的清单。

    1要让被自己伤害了一生的夏皖幸福快乐。

    2要让家族在股灾以及地产泡沫中避免衰败。

    3要让那些落井下石背后一刀的小人自食其果。

    4要做一个掌握命运而非被命运掌握的强大存在。

    扫雷

    1、本文背景架空,时代类似90年代中后期,重大事件结合现实略有杜撰,国家、地名借用了真实称呼,但请勿对号入座,太过较真莆清市是随便取的,没想到真有这个城市,请勿代入

    2、主攻,1v1。

    内容标签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邵云浩,夏皖 ┃ 配角 ┃ 其它重生,温馨,弥补

    、第一章 如愿

    人的一生如沧海碧波,起起伏伏波澜迭起,或许前一刻人还在浪头,而下一刻便沉入海底。阳光下浩瀚海面的绚烂让人神迷,而深夜里如墨的海水却是死寂的骇人,谁能稳坐船头一帆风顺,谁又能波涛不惊万帆相竞

    坐在轮渡上的邵云浩带着墨镜望向海鸥纷飞的白沙海面,对这些话却是有着比旁人更深入的体会。

    自己这一生前二十年过得是无比肆意,借着家族的名头,过着纨绔的生活,香车、美人

    、纸醉、金迷。只有自己看不上的,而没有手中得不到的,虽不算坏事做尽,但在放纵的生活中却是将最亲最爱的人伤到体无完肤。

    接下来的十年却是自己从天堂直坠深渊的惨痛岁月,家族倾倒,公司破产,一切都在他人的算计下化为泡影,而除了那个如飞蛾般不惧生死投向自己这团烈火的人外,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香江望族的邵氏二少爷顷刻之间便成了是人是鬼都可以踏上三分的破落户,这难道不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吗这时的醒悟却是徒然,失去华丽的身份自己只不过是一名被人厌恶的苍蝇,除了被人轻易的碾死外谁还会伸出援手。

    可只有那个人,会什么也不在乎的再次依偎在自己身旁,明明受伤过,明明痛苦过,但只要有那么一丝光明,他也不愿背弃,哪怕付出的,是年轻的性命。

    直到双手抱起满身鲜血的他,邵云浩那颗早被愤怒与仇恨蒙蔽的心,这才醒悟的透彻。人生中最重要的不是金钱与权势,也不是风光与招摇,而是如古书上说的那般,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迟了终究是迟了,是自己亲手将爱与信任推向了地狱,是自己亲手将身边的一切美好碾碎成泥。

    若是人生可以重来,若是生命可以改写,那么重生过后的自己定会将那个人紧紧抱住,在他最绚烂的年华。

    突然间,渡轮上传来一阵刺耳的广播声,机械的男声在只有邵云浩一人的大船上萦绕不散。

    “渡轮即将靠岸,请带好行李物品,依次下船。”

    邵云浩被这样一句重复了数十年的广播语打断了内心回忆,手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抬着看了看轮渡上的标牌,沙河镇,这三个字便是自己填补心中那一处处遗憾的起始。

    一个月前,邵云浩还是那个被强行摘掉豪门光环的邵氏公子,在前往法院宣判邵氏集团破产的绝望路上,被一辆飞驰而来的跑车直接撞上身体,当场毙命。在死前的那一刻,邵云浩在灵魂深处不甘的呐喊着,不甘心自己的一切就这样被命运无情的夺走,不甘家仇未得报仇人未受惩就这样死于血泊之中,不甘心就这样一无所有的去见天国中为自己而送命的那个人。

    或许上天真的听到了邵云浩的呼喊,一道耀目的白光过后,邵云浩却震惊的发现了自己真的重生了。看着镜中二十二岁自己那年轻的面容,看着日历上那醒目的十年前日期,邵云浩紧握双拳,心中无声大喊,自己真的回来了

    那年意气风发的自己刚从英国回香江,家族兴盛,野心渐起,一切都停留在人生最为辉煌的时刻,回到十年前,那将是自己一段无悔人生的开端。

    邵云浩从香港转机,在一个小时的渡轮旅途后,终于踏上了白沙镇的土地。那是一座美丽而悠闲的海边小镇,微熏的海风在高高的椰子树间轻拂而过,吹在人的脸上,就像是情人最轻柔的爱抚,让人欲罢不能。

    驻足在细沙如金的海滩上,邵云浩看着远处礁石边三三两两正在水边捡蚬子的孩童,再远处几条渔船正在撒网收获,美好而祥和的景象是自己重生前从未感受过的风景,其实只要心安,处处皆是美景。

    “大哥哥,帮我拍张照吧。”

    突然,一阵怯懦的孩童声音从邵云浩身后传来,转身一看,发现对方是个七八岁大,皮肤有些黑的男孩,手上拿着一架老式的胶卷相机,眼睛大大的注视着自己,想要让自己为他和站在不远处的妈妈拍一张合影。

    他的妈妈笑的很温柔,小男孩却一脸羞涩,邵云浩拿起相机按下快门,镜头中留下的是蓝天白云碧水以及那对笑颜如花的母子。

    临走时两母子都向邵云浩道了谢,穿着碎花裙的年轻妈妈却是笑着问了邵云浩一个问题。

    “这位先生,你是第一次来白沙镇吗”

    “是的。”邵云浩摘下了墨镜,同样回应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白沙镇是一座很漂亮的小镇吧。”

    “是的,很美。”邵云浩笑着回答,白沙的风很轻柔,白沙的海很纯澈,但如果没有那个人,白沙镇仍旧是一座自己永远也不会踏足的海边小镇。

    “对了,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邵云浩笑得很绅士,英俊的脸庞加上亲和的笑容让那名年轻的母亲不经意的红了双颊。

    “夏皖,你认得他吗他今年十六了吧,是一个非常干净的男孩。”邵云浩说这话时,眼中闪现着灼热的光彩。

    若是命运的轨迹不曾更改,夏皖会在三年后的那个秋天来到自己身边,但等待他的决不是温柔的宠爱,而是冷酷而无情的占用与驱使。明知他的心意,却依旧轻践的将这份纯粹感情踏在脚下,笑着撕碎。明知他的坚持,却残忍的利用夏皖作出最不耻的利益交换。

    重生之后的邵云浩每每想到夏皖的付出,心中都是一阵疼痛,在他期待与坦然的目光下,自己所作所为竟是这般令人唾弃。在安排好这段时间的计划后,邵云浩决定去找寻自己梦中夜夜出现的人影,来到夏皖的家乡,趁一切未开始时,将这不堪面对的未来统统改写。

    正如这明媚的沙滩,阳光正好,碧海无痕。

    只可惜那对母子回答不了邵云浩的问题,白沙镇不大,但十六岁的少年却不少,夏皖只是其中一名,普通而平凡。

    在镇中心找了一处最干净的宾馆住下,城市偏隅的小镇尚未伫立高档的酒店,这片如少女般含羞的海水与沙滩依旧保持着她待字闺中的羞涩矜持。

    躺在洁白的大床上,邵云浩久久无法入睡,想着若是这几天见到了夏皖,自己该以什么面目和他诉说深埋于心底的愧疚与思念呢,难道要和这名刚刚才满十六岁的少年说未来的自己会对他冷血的伤害若是这样的未来,那见他的自己又是什么样的存在,这是一个无法解释的结论,未来,现在,或许只有重活的生命才能理解这其中有多少离奇。

    或许自己只要装作第一次邂逅就好,偶然的相遇,偶然的牵挂,偶然的爱上了心中早就深刻铭记的倔强男孩,只不过这一世该换自己去牵住夏皖的手,像海风追寻着船帆,像沙鸥追逐着海浪,这是此生唯一也是命中注定。

    将老式的凸屏电视打开,想让歌舞升平的节目来打消自己将要面对夏皖的紧张,邵云浩的自信是来自对未来的掌控,但对夏皖却是没有丝毫作用,因为爱情不可预测,更错不得分毫。

    可是将电视上屈指可数的频道按了个遍,才发觉这个时代并没有太多东西能让自己目光停留下来,刚发生的世界大事在自己眼中也只是滞后十年的旧闻,像是褪了色的相片,只能怀念而不能向往。百无聊赖最无趣,越是精神的空虚越是会回忆往昔的峥嵘与颓败,越是陷入其中的去思考越是冷汗直流的回到现实,上一世的悲剧这一世定然要阻止,岂能白活这新生的一世。

    突然间电视中的准点报时在房间内响起,九月二十八号这个并不稀奇的日子却在邵云浩的脑中炸响,这一天竟然是这一天今天,是夏皖十六岁生日,更是青涩的少年第一次体会到人生最为残酷的黑暗时刻。

    那是重生前另一个九月二十八日,夏皖25岁,那一天,目光冷漠的邵云浩一脚踹向才供自己发泄完的夏皖,浑身的夏皖没躲开来自情人的暴力,而是在对方终于累到不想再对自己动手后,才惨然一笑。

    强忍着身体的抽疼将自己的从未改变的衷情再一次诉说给对方听见,换来的却是响亮的耳光,夏皖的卑微换来的是邵云浩彻底的绝情,而一夜夏皖第一次对着自己就算再努力去爱也无法换来任何回应的男人,流下了痛彻心扉的眼泪。

    “十六岁生日,我以为我爱上了一个人,却没想到被他。九年后,我以为我的坚持会让另一个人接受这份心意,却没想到他依旧是如十六岁时那个施暴者一样待我,邵云浩,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

    如今看着电视中回溯的光阴,邵云浩脸色惨白的冲出了宾馆,十六岁的夏皖不应该在他最绚烂的年纪遇上这种崩塌的人生,邵云浩发了疯似的在白沙镇内四处找寻着夏皖的身影,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大手紧紧拽住,每一口呼吸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最可怕的后果反复出现在自己脑海。

    “邵云浩,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记忆中的话语像魔咒一样紧紧勒在邵云浩的心口,这男人身体在内心极度焦躁下,双目赤红,像是头疯狂的野兽。

    “夏皖”焦急的呼喊声在小镇各个角落中传来,传递着邵云浩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书的速度很快吧

    此文1v1,渣攻重生宠受,温馨宠爱文。

    希望大家能多多收藏评论

    这是梦回的码字的动力呐。

    、第二章 见血

    在一座入夜后被黑暗所笼罩的海边城镇,找一个除了长相除了身体除了那不堪的回忆外,其他根本一无所知的十六岁夏皖此时完全不能冷静下来的邵云浩在这座寂静而孤独的小镇中,像一个没有方向的困兽,四下咆哮的寻觅对方身影。

    沙白镇不大,但想依寻着脑中昔日痕迹,却根本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邵云浩完全顾不了奔波的疲惫,心中满是对命运弄人的恐惧。

    明明自己如烈火中凤凰涅盘重生了,明明回到十年前一切尚未发生的时刻,明明只要再快一点就可以将夏皖带离最灰暗的经历,若是痛失这一次上苍赐予的改写机会,那夏皖怎么办,自己又该怎么办。

    难道只能在改变未来的半途中,却依旧看到夏皖绝望的双眸

    不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想要夏皖幸福,想要看到那个最纯粹的男孩在阳光下笑着弯起眉角,一抹阳光恰当好处的落在枕间,他会笑着亲吻上自己的脸,语气轻柔的唤一声早安。

    想到这里,邵云浩终于在车少人稀的街道上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一手狠狠的打打街角忽明忽暗的路灯柱上,力道之大,直接拍红了手掌。

    强行让自己躁动的心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下来想想二十五岁的夏皖泪流满面时还对自己说了什么,才能在这伤痛扼杀在萌芽之中。

    十六岁的深夜,不谙世事的单纯少年,心中萌动的乍来情愫,以及那人施暴时被捆住的双手堵上的唇齿。满眼无助泪光中,只有那名身影扭曲的男人,狰狞的撕裂未曾被些许玷污的身体。

    一定还有什么被自己所疏忽,邵云浩那颗疯狂跳动着的心像是要跳出胸口,再一次挥拳击向老旧的灯柱。指节被撞击的通红,而那根锈迹斑驳的灯柱却是喷吐完了它最后一点光明,一切终归黑暗。

    可是,正是这光与暗瞬间的交替,邵云浩脑中轰然一响。

    学校夏皖是在他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也是他未来最大的噩梦之地被残忍的夺去身体,除去那颗还会跳过的心外,那个混蛋什么也没给夏皖留下。

    有了目的地,邵云浩就不再迟疑,冲向偶有汽车路过的道路,不顾安危拦下了其中一辆正在行驶中的黑色汽车,在外钞的刺激下,那人的脸色瞬间由黑转红,用力踏下油门。在不断的默念着快点,再快点的邵云浩催促下,多希望此时的老式轿车幻化为可以穿越时光的利箭,瞬间眼前。

    好在沙河只有一所高中,当邵云浩从车内狂奔而出,大声呼喊着夏皖的名字。

    “夏皖夏皖”你在哪里,千万,千万不要出事,你要等我,我会保护你,免受苦难

    绕着不大的学校高墙四处奔走,声音从清朗一直喊到沙哑,完全不敢眨眼,好怕在自己眨眼那刻,就会错失夏皖来不及呼救的身影。

    最终,邵云浩的坚持还是迎来的心中最想知晓的结果,在学校后面的一处幽深如墨的小丛林内,听到几声男人狞笑声的邵云浩脑中突然放空,身体的气力在这一刻有如被抽空般,而内心深处的惶恐却如何也不能用滔天的愤怒所掩盖。

    可这种无力的感觉只维持了不到一秒,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邵云浩自身都不敢想像。这个异常爱惜形象的男人,居然想也没想一手抓起了身边塑料垃圾箱的铁质内胆,双眼赤红身体因愤怒而战栗着的冲向如恶魔般巢穴的林间。

    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带着斯文的眼镜,镜片上倒印着夏皖被暴虐脱去上衣的瘦弱身体,两手被皮带反绑在头顶处的大树上,手腕因剧烈的挣扎而血丝红肿,想要求饶想要咒骂,口腔被破碎的衣服狠狠堵上,而那个面容已经扭曲的男人,像一只失去理智的发情公狗,两手正扣向夏皖下半身的长裤,双眼写满淫亵与狂妄的神情,已经沦为欲望的奴隶,却意图将眼前的少年一同拖往地狱。

    邵云浩看着眼前这一幕,在男人回头察看来人是谁的时刻,手上的铁制内桶用尽全力抡了一个半圆便狠狠的往那人头上砸去,剧烈的碰撞声让那个禽兽般的男人当场昏迷了过去,当内桶抬起时,对方已是满脸殷红,但邵云浩内心燃起的怒火决不是用这丁点鲜血就可以平息的。

    若是自己再晚上一刻,夏皖会如何他那满脸的眼泪对方可曾有怜悯过怀着这样的憎恨,邵云浩手上沾着鲜血的内胆再一次挥向那人的面庞,眼镜在碰撞下成了碎片,碎片陷进脸上的嫩肉里翻卷出皮肉,鼻梁骨断了,鼻血更是喷涌而出,牙齿迸飞了两颗,混杂着血沫这才叫满目狰狞。

    邵云浩一次又一次的抡起那块已经变了形的铁内胆,疯狂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属于正常人的理智,都是眼前这人让夏皖受到这样的伤害若不是他,夏皖不会被逼离开白沙镇,不会来到上沪市,也不会遇上自己,不会被伤害,也不会被辜负,更不会用性命去换回那个根本爱到心死的男人,都是眼前之人的错,都是他

    此时的邵云浩在鲜血与暴力的刺激下,已经陷入了重生前那可悲的魔怅之中,是为夏皖的苦难,更是为自己的绝情。

    可就在这时,地上已经挣脱开束缚的夏皖突然之间站了起来,虽然害怕到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但却是一无反顾的抱向真的想要杀了对方的邵云浩,紧紧抓住拿着凶器想要再次挥出的那只手,夏皖擦干眼泪,用自己发抖的声音大声的冲邵云浩喊道。

    “住手吧,我求你住手”夏皖的眼里写满了哀求,本该是红润的嘴唇现在只剩苍白,此时的他,凄惨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但就是这样的下场,他依旧要为对方求情吗邵云浩突然之间停下了身体的动作。

    “夏皖,你在同情他吗”邵云浩目光阴郁,整个人如同回到重生之前的光景,这不是邵云浩想要看到的自己,但此时却是他无法忍受的场景。

    “他该死你永远也不会想到我有多想杀了他。但是,杀人是要偿命的,不要为了我杀人”夏皖的身体在说这话时剧烈的颤抖着,脸颊深深的埋入了邵云浩的胸口。

    在最绝望时心中祈求有个手拿武器英雄能将那个男人一脚踢开,流干了眼泪只也是换来对方恶心的耻笑,可就在心如死灰的瞬间,那个手拿着铁桶的男人却如心中的英雄一样,将为恶的混蛋一下又一下的打倒在地,像轻易的碾死一只虫子般爆开了满地映红。

    但是,自己的救世主绝对不能杀人,杀了那人的罪恶不是彼此可以承受,或许恐惧、或许不甘、但此时内心最大的感慨却是感谢上天的垂怜,在将入一望无际的黑暗之前,派那人为自己点起一盏明灯。

    听完了夏皖带着哭声的辩白,邵云浩却是突然之间找回了真实的自我,将手上鲜血淋漓的凶器丢弃,下一刻却是紧紧拥住在自己怀中战栗发抖的夏皖。

    这才是属于自己的那个人,从现在到未来,他都是一如继往的为自己考虑思量,不要再害怕被践踏的守候与承诺,这一世,我许你美满未来。

    满手的鲜血有什么可怕,人命的凋零也只是他活该,邵云浩从不觉得自己伟大,但只要为了夏皖,感情可以毫无道理的凌驾于理智之上。

    夏皖不想再留在这片差一点就沦为地狱的林间,于是邵云浩便脱下上身沾了鲜血的衬衣让夏皖裹住的身体,成人的衣服被少年穿着,哪怕是扎进长裤中,却显得过于肥大。看着夏皖的手臂从自己的衣袖中穿过,邵云浩的脸上初显笑容。

    光着上身的邵云浩自然不可能再厚着脸皮不要形象的拦车回宾馆,夏皖看着邵云浩精壮的上身,难为情的嚅嚅说道,让对方去自己家换身衣服。

    那满手的鲜血总要洗净,那承来的恩情总要理清,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救下自己,他的样子很英俊文雅,但他下手的力度却是让自己双眼移不开目光。

    夏皖的提议,令邵云浩心中很是欢喜,想要习惯性的摸摸夏皖的头,算是奖励,但才伸出手却被夏皖脸色不自然的躲闪,是自己忘了,十年前的夏皖才不会任由自己为所欲为,这少年才经历过一次终身难忘的悲喜剧幕,自己的莽撞,可别再次惊恐到这段还未开始的爱恋。

    于是只有尴尬的轻笑,算是对自己总是忘记重生这一事实的自嘲。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固定更新时间为隔日早晨830,要是超过了

    罚我双更好了

    、第三章 十万捉虫

    昏暗的街道上只有损坏后亮也不亮的路灯,还好今天月色足够明亮。邵云浩在跟着夏皖快步穿过一片低矮的破败棚户区后,这才走入一条狭长的小巷,在巷口的那一端,有夏皖住了十六年的木制小楼。

    乍一看上去,很像仿古的建筑,但细细打量才发现眼前这栋四处开裂的房屋,只是无钱修补的栖身之地。夏皖回头让不胜唏嘘的邵云浩在门外等上一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仍旧有些发抖的手指好不容易才将钥匙插入锁眼中,吱呀一声大门敞开,一股腐坏的霉味迎面而来。

    邵云浩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冷峻的神情让回头看向他的夏皖只能抱歉的抿了抿嘴,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一定是拥有优渥的生活,自己带他回家也只不过让对方难以习惯这种大量滋生蚊虫的阴暗角落。

    走入大门绕向墙壁,伸出手指在潮湿墙壁上的电灯开关上轻轻一按,昏暗的光线只能堪堪看清楚这栋年代久远破旧木屋的全貌。

    竹制的矮脚椅在门边静静待着,黑灰而开裂的椅脚代表着它年岁同样久远,而干净澄亮的椅背更是诉说着它的主人长年坐在这把廉价的竹椅上,就坐在小楼的门口,看着小巷中来往的行人,口中念道着心中日夜不断的念想。

    这是个简陋的家,一桌一椅一间厨房,木制的墙脚到处是黑灰的霉斑,转角处有上楼的楼梯,扶手也早已裂了无数个缺口。

    “对不起。”夏皖低垂着头默默的说了这三个字,失落的目光不想让对方看见,不想要对方眼中看到厌恶,也不想在他的眼里瞧见怜悯,惊魂未定的胸口此时更是堵得慌,十六岁的少年这样的心情完全不懂该如何疏解。

    “为什么要向我说对不起,这是你家,能带我参观一下吗”邵云浩突然之间笑得爽朗,手掌贴着纵横不平的墙壁细细磨梭,而眼睛更是贪婪的想要将屋中的一切都记得心中,原来,这就是夏皖成长的地方,前生未曾了解过的一切,此时都将如珍宝般牢牢印刻脑海。越是爱一个人,越是想要了解他所有的一切,他的成长的家园他学习的学校,他喜欢的食物他爱读的书,他想要的生活他未来的理想,他的忧愁他的喜悦。

    对于邵云浩突出其来的参观兴致,夏皖很是为难。一个陌生的男人深夜来自己家中参观,这是一件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去想如何去做的事,明知最恰当的处理方法是直接拿干净的衣服让对方换上,然后早早让他回去安歇,明天再正式道谢,但是当夏皖抬起头想要开口说与对方听时,入眼的却是邵云浩赤裸的上半身,以及动手教训那人时留下的褐色血痕还有一些划破的伤口。

    “你受伤了,到我房间来,我为你清理下伤口吧。”话到嘴边,却成了这种模样,想要让对方离开,却成了邀请入房,夏皖说完就有狠掐自己一下的冲动,上一个教训还不够吗为什么每当有一个人对自己好,自己总会像傻瓜一样丝毫不懂防备,难道自己心中就如此缺乏感情的温暖吗明知道这样不好,却完全控制不住的去做,夏皖呀夏皖,你总有一天会被这种不自觉给害死。

    夏皖的感慨其实很准确,若没有重生而来的邵云浩,等待他的不是死亡,却是比死亡还残酷的人生践踏。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上那吱呀作响的木质楼梯,可这时,却从二楼的幽暗房间中传来一声苍老而疲惫的责备。

    “皖皖,你还晓得回来,几点了”这是一个老年女人的声音,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气息间还伴着几声急喘,对夏皖的晚归很是生气。

    夏皖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有些发白,三两步跑上楼梯,往里间的屋子里一进,然后就看不到人影了,站在楼梯上的邵云浩没有着急的往上走,而是站在原地,好奇的竖耳倾听房间里一老一少关切的责骂以及连连连称是的允诺。

    “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奶奶会担心吗”

    “我只是去见了一个朋友。”

    “哪有什么正经朋友是要晚上见的夏皖不要以为奶奶看不见,你就可以骗奶奶。”

    “对不起我真的以后不会这样了”

    “皖皖,你爸爸妈妈过世的早,将你好好抚养长大是奶奶这辈子最大的责任和心愿,奶奶已经年纪大了,但是你还在念高中,怎么这可以这么晚了才回家。奶奶虽然眼睛不好,但也要管教你学好,未来你还要上大学,不要向那些坏孩子一样,整宿整宿的在外面游荡。”

    老奶奶在没点灯的小房间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可不管她说了什么说了多久时间,夏皖都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的表情,如果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全心全意的为自己付出,那个人就是眼前一脸担忧的奶奶了,从爸妈过世后,自己可以依靠的只有她,她可以指望的也只有自己,一老一少两个人,在这座腐朽失修的小楼内相依为命。

    抓住老人皱皱巴巴干枯的手掌,夏皖将这只手贴在自己心口上,好让奶奶知道自己会好好听话,不再让她老人家担心,满头银发眼窝深陷的老人这才疲惫的睡下了,而夏皖却是再听了一阵奶奶平稳的呼吸声后,这才轻声的走了出来。

    听到这些细碎的对话,感受着那拳拳爱护之心,邵云浩的终于对夏皖的生长环境有了正面的了解。

    原来自己的夏皖早就失去了父母的亲爱,他的整个少年时期只有一个瞎了眼睛的奶奶,为了能让夏皖念书,奶奶舍不得吃也舍不得多花一分钱,而省下来的每一分一毫都为夏皖存了起来,读书要钱,未来孙子找个漂亮的孙媳妇也要钱。或许那名老人不是夏皖唯一的亲人,但绝对是在心中份量最重的一个。

    这一切,不经让邵云浩想起了重生前与夏皖发生一段往事,而这种种的昔日情景却是让自己再一次直面内心的冷漠与绝情。

    那是在夏皖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早就被自己碰过身体的他,两眼通红的站在跟前。

    那时的夏皖神情是如此脆弱,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变数所打击,他说这种时候只有自己才能帮助他。

    夏皖的要求很简单,他只想为自己借10万而已,那时10万rb对自己而言只不过是一的开销,只不过是一次出海的游玩,可对夏皖来说,却是在放弃了所有尊严之后的卑微乞求。

    邵云浩只是坐在沙发上拿着红酒,像看着什么可笑的戏剧一样,用讥讽的话语让夏皖脱去身上一切遮掩,想要从自己手上拿到这些钱,那就必需付出远远超出应得的代价。

    那时的自己根本看不懂夏皖在羞耻背后的痛苦。大学时的夏皖将自己看作是心中的依靠,想自己成为他命中的唯一,但自己给他的除了一次又一次的伤痕,便再没有更多的了。

    整整一周,夏皖如一只被驯服的稚犬一般,任凭自己为所欲为,在自己鄙夷而暴力的折磨下,夏皖连从地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十万块像雪花一样从夏皖的头顶飘落,邵云浩冷笑的看着夏皖伏在自己脚下,将一张张浸染着被剥离自尊的钞票重新捡起。

    那七天,邵云浩第一次动手打了夏皖,而在那七天之后,夏皖再也没有对这男人落下一滴眼泪,至死如此。

    这些钱,邵云浩知道去向,夏皖是为了让自己年迈病重的奶奶可以有足够的钱上手术台,可是当夏皖拿着钱回到家中时,除了只看到奶奶最后一个笑容外,一切都已无力回天。

    如今听到在二楼的房间中夏皖和奶奶的那些对话,瞎了眼的奶奶想要活到皖皖上大学的那一天,想要活到皖皖找工作的那一天,想要活到最疼爱的孙子结婚的那一天

    邵云浩很庆幸自己终究能重活一次,只有这样,自己才能亲手将夏皖心中最痛那一道伤痕弥补过来,这一世我与你一起,好好的守候着年迈的奶奶,只有长命百岁的活着,才能好好的看到夏皖是如何幸福的生活。

    这时夏皖终于从奶奶的那间屋子出来了,苦着一张脸一看就知道刚刚被训得有多惨,看到邵云浩站在楼梯上没走动,这才委屈抬起头,冲着眼前男人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心虚的带着邵云浩往自己房间走,生怕奶奶发现自己不仅在外面待到深夜,而且带着了一个把沾了鲜血的上衣给自己,然后光着身体偷偷溜进房子的男人回家。

    本来以为她老人家睡着了,自己晚回家她不会发现的,可没想到奶奶却担心到深夜还没睡,夏皖的心中很内疚,但也无奈。

    两人蹑手蹑脚像个小偷似的走进了最宽敞的二楼房间,说是宽敞,其实也只有六个平方左右,朝阳的窗口摆了一张堆满了书籍和文具的木桌,没有抽屉桌脚还垫着一叠废旧的报纸。紧挨着书桌的是一张同样老旧的木床,九月末的海边城镇夜里还是有些凉意,床上有洗得干净的枕头外,还有一床毛毯,上面有夏皖的味道,干净清爽却令人着迷。

    床边留下的余地便小的可怜,装衣服的简易衣柜占了绝大部份空地,邵云浩只能坐在干净的床面上,哪怕自己浑身汗渍与肮脏的血迹。

    夏皖根本不在意邵云浩坐在哪,他自顾自的一个人蹲在衣柜前翻找着什么,整个脑袋快要钻入衣柜深处了,才总算是找到记忆中的那件衣服,虽然有点舍不得,但还是让邵云浩穿吧,要不是他,现在自己的下场想想便不寒而栗。

    抽出一件天蓝色印着朵朵白云的男式汗衫,180的尺码应该很适合邵云浩,眼神很是不舍的将衣服递给眼前正四处打量的男人,然后便走下一楼,去拿点清水和白药给那人处理下肩膀和手掌的一片红肿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数学

    拿着蓝色的老款汗衫,邵云浩没有直接往头上套去,不是因为这件衣服款式老旧而不想穿,而是想起了夏皖看它时的眼神,那是一种深深的怀念。

    将衣服折好放在床头,邵云浩趁夏皖下楼的空档,兴致盎然的在房间四处翻看着。也不知道16岁的夏皖和十年后的他除了年龄的不同,在爱好上还会有什么区别。

    记得十年后夏皖总是会看些深奥难懂的actuary精算师资料,这与他的工作有关,在处理集团财务工作上,夏皖对自己总是近乎苛刻。除了这些,邵云浩好像真的想不起来夏皖还喜欢什么。

    他爱吃什么,爱玩什么,喜欢看什么电影,喜欢什么度假方式,除了夏皖的身体以外,邵云浩对夏皖真的一点也不了解。

    此时走到有些零乱书桌前,邵云浩弯着嘴角翻动前少年时期夏皖的桌面。

    各种高一教材随手丢在桌面上,淡黄色薄薄的作业本更是皱巴巴的堆在角落,小指粗细的蓝色圆珠笔被放在桌面一道不平的凹槽中,唯一显得不那么凌乱的,只有书桌最里面的那座木底笔筒,里面插了四五支铅笔,看起来使用得很频繁,但绝对比那只圆珠笔要爱惜的多。

    随手拿起夏皖的作业本,那是一本数学练习簿。

    邵云浩是香江人,对内地高中教材并不了解,但曾经也听别人说过内地的应试教育太过追求成绩,教材的安排难度也高。但就算再难的数学内容对夏皖来说应该也不成问题,要知道重生前的夏皖在二十岁的时候就考取了国际精算师的资格,若是没有一个良好的学习基础,这种考试根本没有任何机过通过。

    笑着翻开作业本,邵云浩想看看才高一的夏皖有多么优秀,可没想到的是,翻开第一页时,邵云浩便被本子里大量的叉号所震惊。

    简单的三元一次方程,夏皖也只是随意的写了两个步骤,然后在答案处非常淡定的定了一个0,邵云浩看着老师在旁边写下大大的订正两字,不可置信的接着往下翻。

    各种错误接二连三的出现在邵云浩眼中,就连自己这个纨绔了十几年的“老”男人都明白的数字,夏皖这个未来的精算师都错得千奇百怪,难道他是故意的但自己怎么不知道夏皖还有这么古灵精怪的一面呢

    这时,端着清水与毛巾的夏皖终于在不惊动奶奶的情况下上了楼,见眼前这个不知道姓名的男人正在翻着自己那本根本没法见人的数学作业本,立刻将水盆放开,红着脸想要将作业本拿回来。

    “给我”夏皖脱了鞋直接踩在床上想要抢回被那人举得高高的作业本,对方比自己将近高二十厘米,不站在高处夏皖觉得自己完全不是那人的对手,丢人作业为什么就让他给找着了呢。

    “夏皖,你数学不应该是很好的吗为什么现在差得连我也看不下去了”邵云浩疑惑的问向对方,边问还边将举过头顶的作业翻到自己最不理解的错误那面,指着其中醒目的一个叉号。

    “已知集合a1,1,bx1x1,则anb你为什么连10这种根本没出现的数字都能往上写”

    夏皖被对方这样一说,脸更加的红了起来了来,虽然自己数学真的很差,但是被他这样一说,更是无地自容,少年人的脸皮本来就薄,越是觉得不自在,行为上就越发的激动。好不容易才像只小猎豹似的抢回了自己的作业本,夏皖想也没想就将那本已经被捏得没了正型的本子再一次用力的塞进。

    “谁告诉你我数学好的而且你都这么大了,数学比我好是应该的啊”夏皖两颊红红的与邵云浩争辩着,就算他将自己从那个变态手里救了,那也不能这样笑话自己成绩差吧。

    邵云浩此时没有回嘴,与十六岁的夏皖讨论成绩问题好像不是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不过见到他这么有活力的样子,自己的心中也是高兴的,夜里的那件事那个人好像并没有在夏皖心中留下什么不可磨灭的阴影。

    这样就好,自己总算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为最爱的人避免了少时生命中最大的一片阴云。看着气鼓鼓的夏皖,邵云浩的心中很是欣慰。

    这时夏皖也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在自己最惨痛的时刻将自己一手带出黑暗,刚刚的那翻举动,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很没有礼貌吧。

    于是立刻安静了下来,好让自己晕得没那么失态。

    见邵云浩没将那件最珍惜的衣服穿上,夏皖看看自己身上那件摸着就觉得昂贵的衬衣,只当是对方看不上这件旧衣服,但家中真的没有别的可以为他替换的衣物,一时之间夏皖不知该怎么办,只能默默的注视着邵云浩轻笑着的脸。

    “要不然我帮你把衬衣洗了吧,放在外面让风吹干,很快就可以还给你了。”

    听着夏皖突然间失落的开了口,邵云浩在沉默片刻后,总算是体会到了眼前的少年敏感而体贴的心意。

    小心的拿起床头的汗衫,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邵云浩将衣服放在自己膝头,然后拍拍身边的床铺,示意夏皖坐在自己身边来。

    “我能叫你皖皖吗像你奶奶一样”邵云浩的话语让夏皖一时之间愣了愣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便听到对方再次轻柔的开口。

    “有些人,你以为他们能一直陪伴身边,以为可以在他们的爱护下慢慢长大,但也许在你转身的那个瞬间,一切都变得不同了。这件衣服是你爸爸的吧看得出来你很爱惜它,这样一件无比珍惜的东西,我怎么会穿在身上糟蹋它呢。”

    邵云浩的话完全发自内心,不是每个人都能将时光溯回,既然这是夏皖父亲留给他的想念,自己宁可光着膀子回去,也不能就这样浑身污渍的穿上身。

    夏皖望向这件衣服是的眼神,邵云浩看得分明,不让夏皖因为这种小事而为难,这也是自己能为他做的。

    听了邵云浩的话,夏皖抿着嘴唇沉默了,那些话语,再次勾起了少年心中最脆弱的回忆。低着头好让对方不看到自己又一次酸涩的眼眶,但眼泪终究没让它落下。

    自从爸爸妈妈离开自己身边的那天起,夏皖就告诉自己要坚强一些,要照顾奶奶,也要照顾好自己。

    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当着邵云浩的面,夏皖飞快的脱下了对方染着血迹的衬衣,将止血消肿的白药往邵云浩手上一塞,然后赤着单薄的上身扭头就往楼下跑。

    “你去哪”邵云浩连忙站起身追问道。

    “我帮你把衣服洗洗,干了之后才让你有衣服可以回家。”夏皖的动作很快,声音才落下,人影就已经从门口消失不见。

    而邵云浩只是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门口,淡淡的笑了。

    这一夜,邵云浩最终还是穿着自己那身半湿的衣服回了宾馆,站在淋浴室内,让冰凉的冷水将自己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用手抹了把满是水渍的脸,让眼睛得以睁开。

    两手撑在镜子前的洗漱台上,嘴角挂起了一丝满意至极的笑容,今天发生的事虽然和自己理想的情况有所出入,但看着夏皖站在街角目送自己回宾馆时的淡然神情,邵云浩心中很欣喜。

    这时,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急促的声响让人整个人绷紧了神经,也不知道邵云浩想到了什么,目光突然之间就变得锐利无比,随手将浴巾围在腰间,打开铝合金包边的玻璃门,快步的走向床边的行李箱,从中拿出一部巴掌大的无绳电话,将电话顶端的金属天线拉开,然后按了几个数字键之后,这才站在窗边,神色冷峻的接听了。

    “云少,世界杯决赛的盘口已经放开了,您打算如何下注”

    这是香江的助手为邵云浩打来的卫星电话,来沙河镇前邵云浩就让助手紧盯世界杯决赛的盘口,也多亏了自己当年对足球的痴迷,能将这界足球盛会的赛果牢牢记在脑海中。

    如今自己想要达成曾经未实现的心愿,这一过程就离不开大量的金钱,不久之后整个东南亚被一只来自欧美的大鳄无情狙击,整个邵氏都在这场狙击战中大伤元气。

    为了避免此次危机,并从危机中获取足利益,此时的邵云浩必须在一切发生前,借助自己的先知先觉将手上的资金扩大到足以撬动这只大鳄的数量,而这次世界杯的世界博彩,就是自己出手的第一步。

    明天夜里2230,德国对法国,邵云浩毫不迟疑的对电话那头的男人下达了简短而有力的指令。

    “将账目上的一百万美金全部押上德国,33踢平,点球数量51获胜。”

    助手很明显的愣了一下,一百万美金在如今这个时代并不是什么小数目,哪怕对邵氏的少爷来说,用一百万美金赌球也是过于奢侈,但老板下了命令,助手也只能将这神乎其技的赛果记录并分别在众博彩公司投注,并且期待着这位年纪尚轻的云少爷不要输得太过惨淡。

    邵云浩听不到助手的心声,就算听得到,也只会对这种没有远见的想法嗤之以鼻,若是自己估算没错的话,等明天赛果一出来,自己的赢利能够翻十倍。

    一夜之间,千万美金,看似暴富的神奇,但只有邵云浩才知晓,这一点钱在未来的那场更为壮阔的博弈中,根本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这一届世界杯是杜撰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的年代背景大至是在1996年,但很多事件是杜撰,请不要太过较真的去批判时代上的错误。

    、第五章  空手

    在沙河镇的第一个晚上,邵云浩几乎没睡,不是离开故土而无法入眠,而是发生了这些事情,脑中的头绪总要梳理一番。夏皖虽然已经没有事了,但自己来的目的不只是让他远离那些不好的记忆,而是要让这个认准一个理就一路走到头的傻瓜“重新”接受自己。

    如今的夏皖还只是个刚刚长大的少年,自己有的是时间来等待他长大。

    倒是邵家的衰弱不容许自己浪费一丝机会,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邵氏在香江就是一面旗帜,这面旗帜一但倾斜便很难扶稳,邵云浩不可能等到家族真正出现危机时才来个力挽狂澜,将危险解决在萌芽中才是自己应该做的。

    赌球只是一个资金的快速积累时期,邵云浩打算通过自己的方式,慢慢夺得家族的主导权。毕竟一个大家族不可能将全部资源交给一个刚刚回国的第三代孙辈来运做,重生的事实只能烂在邵云浩心中,不可能当成筹码说与旁人听。

    有些东西还是得靠自己去争取。

    第二天一早,邵云浩就动身去了白沙镇的上级市,云海省沿海五市之一的莆清市。在这里有一个重要的人等着自己去拜访。

    邵云浩找上的是莆清市市委书记,王德培。

    王德培大约五十岁出头,但并不显老,儒雅的气质有些不像典型的内地官员。当邵云浩见到此人时,他正在自家大院的芭蕉树下喝茶,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手上还拿着一沓莆晨报。这种架式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中年男人在纳凉乘凉,但如果真的因为这样而小瞧他,那可就是有眼无珠。

    此人虽然只是莆清市的市委书记,但其背后派系在国内根深蒂固,几年之后来莆清视察的中央领导人便属王德培这一脉。

    在香江时,邵云浩在爷爷的带领下见过那位领导,同时也与王德培有过一面之缘,两年后再去见已经执政一方的王书记,邵云浩并不担心遇到对方的冷遇,要知道邵家的背景依旧不是此时国内的小小书记敢怠慢的,邵云浩此行便是借着家族的名头从王德培手中玩一次空手套白狼。

    邵云浩此次瞄准的目标是莆清的地产行业,虽然如今的莆清经济落后,风景更是不值一提,但随着大陆中央领导在明年年底的一次视察,并发表了莆清经济特区的讲后之后,莆清的地产业随着迎来了一次全面腾飞。

    此时莆清的最高房价也不过一千左右一平,邵云浩决定在一定还未发生之时先行介入其中。但邵云浩却不打算投入大量闲散资金,在香江自己也成立了一个投资公司,世界杯的收益自己必须优先投入投资公司中,以换取最大的利益。

    来此时见王德培,就是邵云浩不走正常途径的第一步。

    “王叔叔,您好,好久不见,您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呐。”邵云浩在见到王德培的一瞬间便像是见到了关系无比密切的世叔,一脸热情笑意的走向了正起身迎接自己的王德培。

    “你呀你,大老远从香江来到莆清来,却不第一时间通知王叔叔,本来还可以让你思明大哥去机场接机。”王德培的热情只比邵云浩有增无减,两人默契的双手握在一起,脸上的笑意就不曾淡过分毫。

    香江世家子弟的身份就是邵云浩头顶上的光环,就算他是一个人独身前来大陆,在有心人眼中,他所代表的也是整个邵家对大陆的态度。

    从某一点上来说,王书记对邵云浩的热情态度并没有任何不妥。

    由于两人只是私底下见面,很多话并不能直说,邵云浩来此只是想看看王德培对香江以及对邵家的看法。

    接来来王书记便将邵云浩带进了自己的住所,到了市委书记这个级别,王德培自然是住在市委大院一号楼这个特别的地点,在书记夫人亲自的迎接下,邵云浩自居子侄辈的向王德培的妻子道了声好,不骄不躁的世家俊杰形象便被所有人记在了心中。

    王德培在观察许久之后,才真正觉得这名邵家的年轻人来莆清是邵家那位老爷子的意思,也算是香江回归前对内地的一次私访。

    外在表现的越优秀,王德培猜想的越夸张,这都是邵云浩想要的结果。在书记家的家宴上邵云浩非常豪爽的和王德培干了那瓶三十年的茅台酒,王夫人破天荒的没劝自家老头子少喝一杯。

    就在酒过三巡之后,王德培的儿子王思明恰巧从外面回来,一眼看到平常挺严肃的父亲正在和一位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年轻男人满面红光的喝着酒,不可置信的站在饭厅门口好半天。心中猜测着那个穿着打扮和自己这帮公子哥们很不同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莆青上下几路人自己心中都有数,没一个能对上号的。

    这时王德培也看到了自己那个平日被他妈宠坏的了二世祖儿子,立刻开口让儿子过来。

    “思明,过来见见你香江邵伯伯的公子。”王德培并没直接点明邵云浩的身份,脑子灵活得很的王思明立刻也联想到了对方身份。

    香江,邵家,好家伙,第一眼就发现那小伙子不一般了,没想到居然是香江邵氏的公子。要知道此时香江未回归,这个年代也不是世家公子满街跑的光景,能“代表”一个家族在内地行走的,都是家中的栋梁之辈。

    王思明脑子一转,立刻就知道自己的父亲将自己介绍给对方认识是什么目的了。

    “你好,我是邵云浩。”邵云浩简短的介绍自己,边说还边伸出手与王思明的伸过的手掌用力一握,这熟练的架式倒不像是一个从未来过内地的香江人。

    两个年轻人就算是认识了,在了解邵云浩的确是来莆清投资后,王德培将剩下的时间交给儿子王思明,非正式的见面那就代表邵家对内地的政策还是有所顾及,自己与邵云浩讨论莆清市的投资意向明显不合实宜,不如让两个年轻人相谈一番,邵云浩一定会借思明的嘴将他的目的说出来。

    果然,等王书记一起,王思明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坐在沙发上,手杵在大腿,眼睛却是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邵云浩,好小子,果然是来自香江的公子哥,和自己那帮狐朋狗友简直太不一样了,那几个小子在自己市委书记的老爹面前,可不敢边喝着茅台,边和老爷子谈笑风声,更别提现在坐在沙发上一脸悠闲自得的品着极品云雾茶。

    不过自己在莆清好歹也是个“太子爷”呀,在这香江人面前,也不能掉了价,于是王思明非常自来熟的往邵云浩身边一坐,直接抢了对方手里的茶杯,大大咧咧的一笑,然后挑着眉对邵公子非常邪性的说道。

    “别总喝些茶呀,这都是老头子的玩意,莆清虽然没有香江热闹繁华,但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这样,哥哥我今天晚上就带你去“盛世”感受一下莆清的温柔和诱惑,就当是为兄弟你洗尘了。”

    年轻人总是对酒精与女人感兴趣,盛世是莆清最出名的娱乐场所,王思明与那帮纨绔们也总是在其中闹腾,将邵云浩带去,一也是为自己涨涨脸,香江的兄弟,倍有面子。二也是想用酒精和美色来试试这哥们的成色,别是个孬货才好。

    邵云浩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娱乐会所一类的地方,自己在重生前可是行家,虽然此行目的不是喝酒玩乐,但能在谈正事之余享受一下当初的爱好,邵云浩自然不会拒绝。

    留在王家吃过晚饭,王思明这才换了身当下最时髦的黑色机车服,开着那着门外上着军牌的桑塔纳,喊上依旧是那模衬衣加西裤打扮的邵云浩,开足马力杀向“盛世”。

    在其中一条马路等红灯的空闲,王思明扶着方向盘问道邵云浩这回来国内是干嘛的,难道只是想见见祖国的大好河山

    邵云浩明白这句问话,才是自己此行的重中之重,能否达成自己的想法,就要看王思明与王德培这对父子了。

    “手头上有点闲钱,想来莆清开个地产公司,思明兄你有没有兴趣参一股呢”邵云浩的回答看似随意,但却让王思明突然来了精神,地产公司呀,这个邵云浩果然是对莆清有想法。

    但他是否有这么多“闲钱”来玩转莆清地产界呢,这还是个未知数,在不了解对方底牌的情况下,王思明觉得自己不应该贸然进场,哪怕自己是书记的儿子也一样,地产是个烧钱的玩意,一但开了个窟窿,就得拼命的往里砸钱,天王老子也不管用。

    “没想到邵公子还是带着钞票前来的呀,我这点零星小钱,邵公子一定还不入眼呀。”王思明好像自嘲的说自己实力不够,手指还做了个点钞票的举动,但邵云浩知道,这是对方对自己的试探。

    “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思明兄你要是当我是朋友,就直接喊名字。”邵云浩首先如此说道,拉近关系的套路这是必不可少的,但接下来话却是有些像交底,让王明思听得极其认真。

    “首先,我会在香江注册一家地产公司,钱不用多,等项目落实后,收益我七你三。”邵云浩首先讲的就是最吸引人的利益两字,王家根本不需要投入多少,便可以得到整个公司百分之三十的收益,这一点,着实诱惑人。但王思明却没有因为这种空头支票而动心,漂亮话人人会说,但不一定人人说得好。

    “这太多了吧。”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王思明可不相信自己能白拿邵家在莆清地产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我希望思明兄能向书记提一下,地产公司准备在银行贷一些钱。”这话一出口,王思明的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贷款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要是云浩你资金一时周转不过来,我还是认识几个朋友,低息免息这都好商量,银行还得利息,对兄弟你来说,挺亏的。”王思明的话听上去是为了邵云浩好,但实际上却是不看好对方的操作模式。

    “没关系,银行的钱我根本就没打算还”邵云浩的话突然之间让王思明一愣,随即眼前一亮。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好家伙,敢情你是要空手套白狼呀。回去我和我老爹谈一谈,劳烦兄弟你费个力,找个时间再来家坐坐。”

    虽然成功的对邵云浩的话提起了兴趣,但具体的操作方法还得由他向自己父亲亲自说说,如果可行,那王家对入股一事就铁板定钉了,不过三万块却还是太少了,王家不能在外落下这种口实。

    接下来两人便心照不宣的不再谈这件事,当来到了一座灯火绚烂的娱乐会所前,王思明就像对拍自家兄弟一样,抬头冲着会所上的“盛世”两个闪烁的灯光幕墙呶呶嘴,然后一脸坏笑的对邵云浩说道。

    “今晚一定要玩得尽兴,让我这做哥哥的尽一尽地主之宜”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盛世

    来到预定好的包厢时,里面已经坐满了正搂着浓妆艳抹的小姐,喝酒划拳,拿着麦克风扯着嗓子嗨歌的年轻男人们。

    这个年代,敢在内地夜总会喝酒玩女人的都不是普通人,看着王思明和他们熟识的样子,邵云浩不用猜也知道这帮荷尔蒙爆表的年轻人正是莆清官二代们。

    有个眼力好的看到王思明对身边那个年轻男人亲热的态度,立马站起来和他俩开起了玩笑。

    “明哥,哥几个总算等你这位大少爷到场了,身边这位是明哥你朋友吧,多的不说,来了就是兄弟,来,喝酒”那人穿着时下最流行的印花的衬衫,拿着酒杯就往邵云浩身前送,这可不是刻意为难,而是借用这种方式告诉王思明,对方既然是他朋友,那也就是自己的朋友。

    果不其然,听到花衬衫如此不见外的说,王思明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直接赞那人有眼光,紧接着拍着邵云浩的肩膀,笑得神秘的对在场所有“太子爷”们说道。

    “你们这些人天天窝在莆清这个小地方称王称霸,今天我王思明带个真正的大少爷给你们这帮眼睛长在天上的人瞧瞧。”说完这句话,王思明一脸得瑟了停顿了下,等众人惊疑的目光全部汇聚到他和神色淡定的邵云浩这里来时,才继续说着。

    “看见没,我兄弟,香江来的。”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看向邵云浩的目光,都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这年头来内地的香江人可是凤毛麟角,更别提是市委书记儿子特别推崇的香江大少,不是有身份就是路子很大,不用王思明特别说明,众人也将眼底的那份轻视之心给收起来了。

    这会场上的焦点瞬间集中在邵云浩身上,打招呼的敬酒的的人络绎不绝,邵云浩倒不是来者不拒,而是在王思明暗里对众人身份的提点下,有意向的在众“二代”们间选择性的聊些似是而非的话题。

    想要在莆清发展,只有一个市委书记的帮助是远远不够的,邵云浩决定将网撒大些,这样在未来的莆清开发上,就有更多的助力。

    所有人都在打听邵云浩来莆清的目的,邵云浩与王思明也达成了地步公司初步意向,自然不会再画蛇添足的说得满世界都知道。

    这酒过三巡后,包房里的气氛就开始不正经起来,都是年轻人嘛,酒精一上头,小姐抱在手,放浪形骸的本性也就差不多暴露了,几个比较嗨的公子哥搂着怀里的女人就去外面场子里跳舞去了。

    邵云浩和二世祖们相交之后,剩下的也不能急于一时,于是接下来自然没兴趣在这种不入流的小场子里闷头喝酒,直接推开了包厢的门,来到走廊上抽根烟。

    九十年代的内地夜总会,把十年前欧美那套装潢学了个十成十,霓虹灯招牌有三四层楼那么大大,但房内设施却是连人家半成也没学来,站在走廊深深的吸了口香烟,但耳边却还是充斥嘈杂的划酒拳笑闹声。

    皱了皱眉,邵云浩将烟丢在地上踩熄了它,准备进去说一声自己先走,但刚推门进去时,只见对方那间包厢的房间被人从里拉开,一个还没灭的烟屁股也不知道被哪个混蛋丢了出来。

    还没等邵云浩脾气发作,只听里面传来另一个男人高亢的骂声,他的语速很快,又夹杂了莆清方言,邵云浩听不太懂,但话语中怒不可遏的感觉,还是感受的到。

    “我妈b,小崽子你他妈的给脸不要脸是吧,今天看哥几个怎么弄死你。”大声辱骂的又换了一个声音,语调有些沙哑,但是在高声叫骂的同时,还响起了一声响亮的耳光声,一听都知道下手很狠。

    “变态,禽兽,我死也不会让你碰我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但此时在短短的话语间,却是充满着难以扼制的恐惧与坚决。

    还没等邵云浩回忆起这声音到底是属于谁的,门里面再次传来了玻璃碎裂以及动手伤人之声,一时之间混乱无比。

    “上回你他妈的帮手,把老子打成这样,这次,我看你还能找谁。今天老子不轮了你,就让这我这辈子再也不举”声音沙哑的男人情绪瞬间激动万分,但他的话却是让邵云浩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直接冲进那间情况不明的房间,随手拿起吧台上的一瓶红酒,提起脚直接将地面翻倒的茶几踹向踹向不远处那个表情狰狞的男人。

    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手上的酒瓶就直接招呼上了对方的头顶,哐啷一声碎响,红酒伴着那人脑壳被开的血迹,直接滴到了肮脏不堪的地板上。

    对方那张脸其实已经很精彩了,眉角破了个大口子,鼻梁也被缝了几针,满脸的纱布,而现在更像开起了染坊般,入眼全是刺目的红色。

    可邵云浩完全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半截酒瓶丢了之后,再次一个重拳往对方已经是红肿的脸颊上挥去,那男人一个没站稳,身体就往地面栽去,鼻血横流,满脸凄惨不已。

    但这远远还没结束,此时的邵云浩就像一头红了眼的野兽,提起脚直接踹向那个的胸口、背部,哪里脆弱就踹向哪,他毫无余力的下了死手。

    那人嘴里的哀嚎声一声比一声惨烈,邵云浩就像没听到似的,最后更是直接提起脚,用力的踹向鼻涕眼泪一齐落下的男人两腿之间。

    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划破了夜总会整层楼,房间里除了那名眼中闪着莫明兴奋感的少年之外,其他人都被邵云浩的野兽行径所震慑,那帮想合伙“轮”了少年的混混们更是完全不敢上前一步。

    “你不是说今天不轮了夏皖,这辈子就再也不举吗我今天就成全你,了了你这心愿。”邵云浩冷漠的声音从嘴中传来,眼中更是寒霜遍布,看向地上正卷缩成一团的男人,就像看一个死物。

    “你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打了他,明天就得蹲班房”终于有个借着身份壮了壮胆的男人上前一步,冲着邵云浩假装镇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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