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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把人按住被子裹好，在一旁看着。

　　“我帮你盖了好几次被子。”霍迁又说。

　　时流云眉头挑了下，语气淡淡：“这样啊，我就说我怎么睡着睡着后半夜梦到自己在沙漠上走着呢……喂？”

　　回答他的是霍迁突然走进，将手放在他额头上。

　　“怎么还是烫烫的？”霍迁表情严肃了点儿，“你的烧还没退？”

　　他记得昨晚后半夜摸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时流云感觉额头上有点湿湿的：“是因为你的手碰了水有点冰。”

　　霍迁愣了下，也没说什么，勾了个笑走到一边把烤好的面包拿出来，又倒了两杯牛奶在玻璃杯里。

　　“你哪里来的面包和牛奶？”时流云问，他记得因为拍戏，他家冰箱已经没什么吃的了。

　　霍迁回的很快：“刚刚叫方文元送来的。”

　　时流云一时无言，他看着霍迁已经把东西弄好都要端到餐桌上了，也没再说啥，到卫生间刷了牙洗了脸，等到再回来，霍迁已经坐在餐桌旁抱着胳膊。

　　看起来很霸总，一点都想象不到眼前的东西是这人准备的。

　　时流云嘴角瘪了瘪，他突然很后悔昨晚没有控制好喝了太多酒，让人乘虚而入。

　　本来说的好好的，他还以为自己跑成功了，跟这人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没想到事与愿违，霍迁的执着和耐心还挺久。

　　“霍迁，”他坐到对面，决定开门见山，“谢谢你送我回家还照顾我，不过我还是想说，咱们以后就别见面了呗。”

　　霍迁刚拿起筷子的手又放下，他抬起头，看着对面。

　　“您不是答应过我直到杀青就不来我房间了吗？”时流云让自己的话随意一些。

　　果然，喝醉了怎么粘人怎么撒娇的，酒醒了一点都不记得。

　　霍迁挑眉看他，男人笑得随意，他知道这人的心情不像一个月前那次那么不妙。

　　所以跟上次不一样，这次不能顺他的意。

　　“时流云，昨晚就已经杀青完了，而且电影拍完以后还有宣传，首映，发布会，主演都是要参加的，咱们以后不可能不见面。”

　　“可是您以前这种宣传不是向来都很少参加的吗？”

　　“你可以猜猜看我这次会不会参加，”霍迁轻笑一声，话却认真，“而且你冷静快一个月了，我觉得时间给的也够多了。”

　　时流云想了想，放下筷子，拿手撑着下巴：“可还是不好意思，我后面的档期排得太满，咱们应该都没有什么时间见面了。”

　　这下霍迁往后一靠，胳膊又抱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势在必得。

　　时流云预料到有事发生，果然下一秒，霍迁声音传来：“你原定后天参加的那部综艺，千俞是投资方，已经跟制片人说过了，拍摄延迟，你可以再休息几天，你想什么时候去，什么时候就开始拍摄。”

　　他眨眨眼愣了愣，嘴角拉下来：“霍迁，你徇私的也太明显了吧？”

　　霍迁很喜欢时流云这句话里的“徇私”，笑着轻声：“嗯，我胳膊肘往里拐，不过对外只说是设备问题先暂停拍摄。”

　　……真行。

　　他突然又问：“那我要是不想上这部综艺了，你就会怎么样，直接让我不上？”

　　“综艺很多，你想上哪个都行。”霍迁依然没有犹豫，“时流云，我说过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也可以多利用我一点，其实你只要说一声，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

　　他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沉声：“如果你愿意撒娇会更好。”

　　时流云眨眨眼，对面霍迁自信的样子让他心里一顿，这人就这么有信心？

　　可能因为今天是难得的假期，他心情不算太差。

　　“霍迁，你这么厉害啊？”他往前趴了点，挑起眼尾，声音暗暗，“这是什么，你追我的新方法吗？”

　　“如果你觉得是，那也可以。”霍迁回的面不改色，目光沉沉，“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被人送这送那的吗？那你自己选。”

　　选你要送我什么？

　　时流云没忍住笑出声，眉眼染上慵懒，他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声音像飘来：“不是，你就这么喜欢我，喜欢到愿意为我做很多事情……你到底喜欢我哪点？”

　　嘴巴沾了圈奶渍。

　　“嗯……”

　　霍迁盯着他嘴角，像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下，才说，“很会勾引人？”

　　霍迁想起昨晚两个人跌在床上的场景，那时的人嘴角勾着眼眶微红，说出的话在霍迁听来跟邀请没什么区别，连发丝都仿佛发着光。

　　时流云听到这话愣了愣，接着也不知怎么回事被戳中了笑点，他咧开嘴巴，牙齿露出来。

　　“霍迁，”尾音有些颤着，“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喜欢被勾引的，这种问题的答案不一般都是什么美好品质吗？类似善良自信什么的，霍迁，你觉得我的优点就是很会勾引人？”

　　霍迁看着他。

　　时流云开始掰手指。

　　“并且你喜欢被我勾引，喜欢我给你发那些照片拉你的领带，手机里还存了不知道我多少张那种照片，霍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时流云弯着的眉眼绕着霍迁冷漠霸总的外表转了圈，终于轻声问，“你是变态吗？”

　　霍迁依然看着他。

　　他印象里时流云很少像现在这样笑过，记忆里的人对他的笑往往笑不到眼睛里，时流云眼尾可能会挑着，嘴角会勾着，却很少像这样，笑得眼睛成一条弯线。

　　他看着，觉得喉咙干涩，心脏再一次难以控制般“砰砰”跳起来，连全身血液都快要沸腾。

　　一瞬间，他仿佛觉得猫咪终于第一次，用肉垫，而不是爪子勾他。

　　然后，他听到自己溃不成军的声音。

　　“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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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报复

　　那顿早餐以霍迁的这句话结尾。

　　后来两个人把餐具厨房给收拾了,  霍迁并没有像他不愿意的那样一直在他家里呆着，而是以还有工作为由先行离开。

　　但会在微信里时不时发来一句记得吃饭和早点睡觉，时流云看着一排排消息眯了眯眼,  最终还是挑了几句回复了下。

　　而他最终也没有推迟录制或直接退出,  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

　　一是因为他前一天休息得挺好状态也还行,  二是如果真的像霍迁所说的那样延迟拍摄时间,  对于整个节目的任务和工作人员安排，都很难调整。

　　期间张维给他打了个电话再次确认了一下行程，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支支吾吾，时流云一听就知道张维有话要问。

　　但张维音节开了就是没说下去,  最后还是只说了句“好好休息。”就挂断了电话。

　　休假的第二天，时流云带着一堆特产,  去找了王奶奶。

　　王奶奶还是一个人,  一只狗,  守着一家店。

　　时流云对着面馆里喊了句：“奶奶——”

　　话音还没落，就先伴随着嘟嘟飞奔而来的哒哒声,  时流云还没定神,  嘟嘟的一袭白毛已经飞起来，往他腿上拍爪子。

　　“汪！”

　　时流云把嘟嘟抱到怀里摸它脑袋,  王奶奶响亮的声音也在这时传来：“哎！”

　　王奶奶手随意的擦了擦身上的围裙，笑呵呵的，“小云啊,  你工作完回来啦？”

　　“昂。”时流云应了声，将手里的特产递给老人,  “给您带的特产，我出差那小镇没什么东西，就买了点当地小店里的零食。”

　　时流云只跟王奶奶透露了自己在做关于影视方面的工作,  并没有明说是演员，王奶奶年纪大平常也没关注这些，按理说也不知道时流云具体的情况。

　　“哎呀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真的买啦……这么多啊，谢谢谢谢！”王奶奶笑着接过。

　　接过后却没有继续唠嗑，而是定睛看了他一眼，接着一把拉过他胳膊拽到一旁坐下，一点儿没生疏看着他，满脸的皱纹突然染上了一丝探求的意味。

　　“小云啊，东西啥的一会儿再说，我早就想问你个事儿来着，今个终于找到机会了，”她用手遮了下嘴巴，轻声，“你最近，是不是上那个什么什么……微，微博了呀？”

　　时流云有瞬间的惊讶，王奶奶年纪大了跟年轻人的东西完全没交集，居然会知道有微博这种东西。

　　但最近他名气挺大，被偶然听到也不是没可能，而且他也没想过隐瞒。

　　于是开了句玩笑：“奶奶你怎么知道这些啊？难不成您最近也爱上了刷微博？还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新的年轻小伙来陪您了？”

　　本是玩笑，但没想到王奶奶神色却正了正，眼睛瞪大了些：“两周前小霖跟我说的呀！”

　　时流云愣了愣：“周霖？”

　　“嗯。”王奶奶点了点头，“他可惨了呀，你不知道，我两周前去医院复查，居然碰到了周霖，那腿——”

　　“等等，”时流云突然打断她，眉头皱起来，“奶奶你去医院复查？您身体出什么问题了，以前怎么没听您说过？”

　　“嗐，老年病，没事没事，就是高血压定期去检查检查。”王奶奶摆摆手，眼睛再次瞪大了些，继续，“你猜我看到周霖咋了？”

　　时流云摸着嘟嘟毛的手一顿，缓缓问：“怎么了？”

　　“哎呀！”王奶奶有点激动，手势都比了起来，“我就看到他那腿被绷带绑着，小云啊！整整两条腿啊，白花花的连路都走不了……还有那脸色，蜡黄蜡黄的，我一时半会儿都没认出来。”

　　时流云眉头微微皱起，低头喃喃一句：“两条腿……”

　　王奶奶看他认真的样子诉说欲越发起来：“就那天我去医院复查，结束了在厕所门口突然有人叫住了我，我第一眼还被吓到了说怎么有人会被绷带绑成那个样子。后来认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小霖……天哪我看他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青一块紫一块，整个人也跟绝望了似的，我看他那样子还以为他扒着窗就要——”

　　“等等等等，”时流云再次打断她，“您行不行描述重点，就是，您会知道我上微博了跟周霖有什么关系？”

　　他比较想知道这点。

　　“嗐你别急呀！那是因为他给我看了，”她看向时流云，“我看他就问他怎么回事，那孩子只说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接着就让我到他的病房那里。”

　　王奶奶笑了笑：“小云，我没想到你还这么出名啊，他给我看了你一些在微博上的照片，还说你正在逆什么的一个剧组工作。”

　　她又想到什么，突然问：“你们真不联系了？在病房里我看他跟你还挺熟的样子，不停的提到你，说起以前，你们，你们一起来吃面逛夜市啥的，说着说着还哭了……对了，他还把和你的照片打印出来，给我看了呢！”

　　时流云心里一震。

　　周霖，被绷带绑成那个样子，绝望的不像个活人，跟王奶奶谈起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以及把他们以前的照片给王奶奶看？

　　前两个时流云知道了没半点波澜，他在听到医院的一刹那就想到了霍迁，他甚至莫名其妙想到了霍迁曾贴着他耳边说过的“我希望这样，你能对我印象深刻点儿。”

　　所以他重点在后面两个上。

　　周霖住院，将他拍摄《逆光》时传出的照片，各种各样在网络平台上出现的照片，以及时流云根本不记得的打印出来的照片，给王奶奶看，并且表现出一副两人挺熟的样子。

　　时流云突然联想到让他坠落的那晚，那场倾盆大雨。

　　他心脏跳得有些快。

　　一直到出了面馆坐上车了，时流云都还是轻微皱着眉头，但他不知道的是，在离面馆不算太远的C市医院内，周霖正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捏的指尖泛白起来。

　　照片中的少年笑得牙尖露出来，周霖却仍然呆呆的望着。

　　这张照片是时流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那时两个人刚在一起，这天两人约定在甜品店门前见面，少年穿的干干净净眉眼带笑，正在吸手里的奶茶。

　　他愣愣的看着，时流云眉头挑了下，嘲笑他没有表情，周霖刚想扯一个笑起来，时流云突然一拉他围巾猛地靠近，接着“咔擦”声响起。

　　“啪！”

　　照片上时流云笑着的脸被一滴水滴溅了下，周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指尖一颤拍，慌慌张张抹掉照片上的水渍。

　　身下医院狭小的床板因为他的动作而吱吱呀呀起来，周霖却像是感觉不到，整个人攥着照片缩在一起，浑身颤抖的不像话。

　　一个月前。

　　那时周霖拖着沉重的步伐从小镇回到C市，时流云毫无温度的话一直在他脑海里来来回回，他最终还是猛地搓了把脸，开始找工作。

　　但找工作的事情并不顺利，按理说他一个学历还行又有工作经验的人找工作应该不难，但周霖还是处处碰壁，最终找到了一家小公司的销售一职。

　　可骨子里的劣根性还是暴露出来，他的钱照样存不起来，每到晚上的时候，他还是会在附近一个酒吧坐下来，点很多酒然后磨着手机。

　　那天时流云跟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一直刺着他，他不敢再拼命缠着，但心里止不住的悔意和渴望还是打败了他。

　　终于在一个雨夜，周霖借着酒壮人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