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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你没有把他腿打断。”时流云弯了弯腰，语气听不出情绪，“霍迁，你想干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几厘米对视了片刻，回答时流云的是霍迁椅子前移了毫米，他立马站直些。

　　接着是霍迁的声音：“周霖会被裁员，我确实动了点手脚，他的错误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但是我想，他毕竟跟你有关系，我承认我很想那么做，但我觉得还是要让你知道一下。”

　　“时流云，我说过的，”霍迁在这时候站起来，嘴角微勾，“决定权在你手里，我已经把周霖送到你面前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他怎样？”

　　这人比他高一点，现在站在他面前几乎贴着他，他背后抵着台面无处可逃。

　　霍迁眼底的渴望毫不掩饰的外露。

　　时流云心头一顿，接着居然笑出了声：“霍迁，你他妈当自己是圣诞老人啊？”

　　霍迁眉头挑了下。

　　“往常送送蛋糕，送送零食就算了，你现在是干脆把人当作礼物送我了是吗？”时流云眼尾勾着。

　　又微微仰头，话语带笑：“这是你追人的方法又之一？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这样，所以感谢你？谢谢你将这些我不喜欢的人'送'到我面前？”

　　“这就是你所谓的‘决定权在我手里’？”

　　霍迁可以说很聪明，两个人纠缠了这么久，双方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就像他一下就能察觉出是霍迁动了手脚，所以霍迁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动作。

　　反而让他又一次，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霍迁。

　　但既然不知道，那就拒绝。

　　他看着霍迁，好看的桃花眼尾依然翘着，说出的话却干净利落。

　　“霍迁，我根本不喜欢被人送这送那的。”时流云声音渐渐冷下来，“你方法完全用错了，别想了，你追不到我的。”

　　早点放弃吧，霍迁。

　　气氛是肉眼可见的沉默，时流云一面等着霍迁再次绷住的表情，一面往后退了步。

　　但冷下来的表情没等到，等到了霍迁伸手拽住他领口，将他散着的扣子系紧。

　　“时流云，”耳边带着笑意，“其实我不介意，你可以多利用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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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结束？

　　时流云一怔。

　　霍迁微带笑意,  又往前走了一步，衬衣在他外套上磨来磨去。

　　“我的意思是，”对方继续开口,  “你不用想那么多,  或者说,  你不用对我有那么大的戒备。”

　　“事情其实很简单的,  时流云，你讨厌周霖，你也知道我不会放过他，只不过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种,  生理上的心理上的，我觉得你应该有知情权。”

　　“其实你不用顾虑那么多,  出了什么事,  我会帮你担着的。”

　　对方一字一字,  沉沉的不容拒绝，钻进他耳朵里：“不过张维会探班我不知道,  我本来只是想让周霖跪下来求你的。”

　　时流云嘴角的笑僵了瞬间,  两个人隔的很近，他听到霍迁浅浅的呼吸和强有力的心跳声。

　　熟悉的超出控制的不确定感又钻出来。

　　他心脏一突,  手往后撑了点，“霍迁，我还不知道,  你这么坏啊？”

　　霍迁笑了声，把手从他胳膊和腰间穿过,  按在桌子上身体前倾，时流云因为他的靠近，脊背微微弯了点弧度,  脖子仰了点。

　　“嗯，”霍迁声音很轻，“现在也是这样，你想怎么对周霖，我就怎么对周霖，时流云，我希望这样，你能对我的印象深刻点儿。”

　　浑身被霍迁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包围，时流云有点不适应，眯了眯眼：“霍迁，你靠太近了。”

　　但霍迁没退后，微微偏了点头去够时流云的脖颈，轻轻吸了口。

　　“你最近是不是身体好了很多？”他问，“好像药味淡了不少。”

　　霍迁记起这段时间时流云确实没有像以前那样动不动腿痛头痛，伴着温度渐渐回暖，这人的肤色好像也比初见的时候黑了一点点。

　　但皮肤还是很白，眼尾的红还是微微的，看着他，话语漫漫：“托您的福，现在这种大太阳的天气，我还是得在外面穿一件厚外套。”

　　“啧，怎么又用您了？”霍迁装着抱怨了句，“现在的热只是假象，才五月份而已……我觉得你的扣子也得扣紧一点。”

　　霍迁说着抬起一只手摸到时流云最上端的扣子，单手系紧。

　　但就在他手重新撑回台面的瞬间，时流云双手伸起来，下巴微微扬着，在霍迁的眼前，将衬衣顶上几颗扣子全部解散。

　　他看向霍迁系得规规整整的领扣，非常作死的把霍迁顶上的扣子解开：“霍迁，我觉得你的扣子应该系松一点。”

　　然后在霍迁眼睛染上什么的瞬间收紧拽着对方领口的双手，声音变沉：  “你早就调查过周霖了吧？”

　　霍迁被他勒得呼吸一滞。

　　“你这个月给我带了那么多东西，”时流云没管，继续，“咸的甜的，吃的用的玩的，霍迁，你这手段和周霖挺像的啊？以为我喜欢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确实挺喜欢，他一直都喜欢冒险的，创新的事物，不过都已经在周霖身上摔过一个跟头了，时流云并不认为自己还会。

　　所以他问：“你不会以为按照周霖的那种方法，还对我有用吧？”

　　“没有。”霍迁这次脸色终于沉下来，回得很快，“时流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根本不把周霖放在眼里。”

　　……哈？

　　霍迁解释道：“上次那个蛋糕是我让你提到过的店做好寄过来的，因为我还在拍戏又是公众人物，我觉得自己去蛋糕店不是很现实。”

　　霍迁直起身，脸色是认真：“我也有一直在微信里提醒你记得涂药穿鞋注意身体，只不过你一直都很少回我。”

　　“我不认为时流云会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我只是想告诉你，”对方看着他的视线深深的，又带着点不屑，“周霖为你做的那些算什么啊？”

　　时流云眉头皱了起来。

　　霍迁底气很足的声音又出现：“送个早餐带个药，去几十公里外的你最喜欢的那家店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蛋糕，或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旁……”

　　这些都算没什么呀？

　　“这些都没什么，”他前进一步：“时流云，我至少会比他安静点，不是吗？”

　　时流云眉头皱的更深。

　　霍迁手重新按进他胳膊和腰间的缝隙，双手往里缓缓收紧，想抱着他的腰往前，再把头架在他颈窝上。

　　但时流云比他快一步，手抬起放到霍迁肩膀处，接着拽住人后领往外拉。

　　“霍迁，”他尾音莫名颤了下，“你貌似很有自信。”

　　接着开口：“我不回你是因为我对你不感兴趣，我不喜欢周霖也不喜欢你，就这么简单，周霖的事情我无所谓，因为他不管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越来越麻烦了，最好赶快结束。

　　“我懒得在他身上花费时间，所以你想怎样对周霖我都无所谓。”

　　最好赶快结束。

　　“霍迁，”男人睫毛颤了下，从远一点看，他现在像是被霍迁圈在怀里，胳膊环住霍迁脖颈，头缩在霍迁颈间。

　　“一直到杀青，”他在这时把声音压软了点儿，“你都别来我房间了，行吗？”

　　“等到这部戏杀青，咱们就回归最初的状态呗？”时流云把头抬起来，眼里像闪着光一样看霍迁，“老板？”

　　这个称呼让霍迁一愣，上次听到这句“老板”，好像还是在进组之初。

　　他心里渐渐冷下来，看着时流云眼尾勾起的笑，双眸沉得不像话。

　　时流云在这时从他怀里钻出来，没管霍迁依然站的笔直的身体，往前绕过桌子，抬眼瞥了下桌上摆着的苹果，轻声说了句：“您记得吃。”

　　他紧紧闭了下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

　　接着利落的转身，一步一步朝门口走。

　　房内再次只剩霍迁一人。

　　他脊背依然笔直的站着，眼睛往下看到时流云放在他桌上的苹果半晌，终于慢慢伸出拿在手中，再“砰”的一下往后，重新跌在椅子上。

　　胸腔里的跳动依然明显，霍迁感到自己的指尖有点颤抖，他猛地从桌子上抓过烟盒，粗暴的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又将苹果放在腿上，拿打火机点燃香烟。

　　香烟味渐渐充斥整个空间，霍迁看着眼前飘着的白烟，心头的躁动终于好了些。

　　腿上躺着的苹果有滑落的趋势，霍迁将它放在手心里，指腹在果皮上磨着。

　　其实刚刚时流云问的也没错，霍迁虽然没有见过周霖，但确实是对当初时流云是怎么跟他在一起的，了解的一清二楚。

　　越了解心里的嫉妒就越疯狂的冒出头来，刚上大学时充满活力的少年他没见过，会被人坐在腿上数睫毛的举动他没感受过，他后悔没有在那个时候遇到。

　　他是不会放过周霖，周霖做的那些破事他迟早会一件一件的讨回来，但再怎么说，这人跟时流云也有过一段关系，霍迁不想让人有太过被紧逼的感觉，还不如像今天这样把话说清楚。

　　可结果好像不是特别好，貌似这人又想跑了。

　　霍迁又吸了口烟，在白烟的遮掩下，他眼里的血丝却掩盖不住。

　　终于，他把抽尽的烟按进烟灰缸里，接着从桌上拿过手机，打开相册。

　　里面躺着很多张时流云的照片，还有上次在酒店门前，他抱着时流云故意在车门口停了会儿，而被狗仔拍下的好几张。

　　照片在很久之前方文元就发给了他，一直以来，如果拍到有关于霍迁的照片都会被方文元提前弄到并压下来，但这几张方文元不仅没压，还把几乎所有的照片以及攥写的文案全部发给他。

　　霍迁让方文元把报道截住，再把所有照片点了保存。

　　照片上男人脸和鞋尖在绿叶的遮盖下露出来点儿，他指尖在上面点了点，又滑了滑。

　　额前发丝垂下盖住情绪，霍迁眼里似乎带上些偏执，他摩擦着手机屏幕轻轻往左滑，两只手将苹果递到嘴边。

　　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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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乖一点

　　时间过的很快,  《逆光》的拍摄即将结束。

　　霍迁从那晚之后就没有再次敲响他房门，虽然时流云有时早上出门的时候，能看到这人倚在酒店走廊的墙上,  他就会跟着其他人一样,  在路过的时候抬起手,  边笑边叫“迁哥”。

　　时流云知道霍迁面对他人时眼睛里都是平静毫无波澜的,  但对于自己，霍迁眼里的东西从来不加掩饰。

　　对方在忍耐克制，很安静的在一个地方沉默着。

　　两个人后期的对手戏不多，在《逆光》的结尾中,  企业家离开了小镇重新回到城市，冷漠和不近人情似乎重新包围了他,  但在深夜,  他会想起在那个镇上,  酒吧彩灯照着下，忽明忽暗的脸。

　　霍迁在这个时候,  跟电影中的企业家陈阳有着莫名的重合,  时流云在一旁看到霍迁时，常常会觉得陈阳真的存在于这个时空。

　　他摇摇头,  将脑袋里陈阳的影子甩开。

　　跟宋梁一样，在那天后，时流云也没有收到过周霖的消息,  他也不知道这是否跟霍迁有关，同样的,  也没有问过霍迁本人。

　　霍迁表面看着冰冷斯文，内里的败絮和侵略性他亲自感受过，对于时流云来说,  他不想和霍迁的关系再出现什么变数了。

　　但事实往往不尽人意，霍迁的忍耐也迟早会有极限。

　　--

　　杀青当天，剧组早就转场C市拍摄完最后几个镜头，接着直接包了一辆辆的车，往市中心一幢豪华的写字楼开。

　　张维原本跟他说的探班时一起好好吃个饭聚一聚的计划没能实现，他那晚从霍迁房间里出来后已经有点晚，张维在C市有人要带，自己第二天又是早上的戏，两个人时间凑不上，就想着杀青宴结束再碰面聊聊天。

　　《逆光》是个大剧组，杀青宴办的自然是很有排场，圆桌子架了十几二十桌，旁边甜品摆了一堆，头顶上灯光打着，不远处还有供人玩乐的小型水池。

　　时流云和林琳去的还挺早，他抬起头看了圈，星星两两的人，他和林琳在会场里转了转。

　　不过还没转多久，他就感受到肚子发出了点儿声音。

　　五月末的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时流云一直以来不是很好的身体也因为天气渐暖而好转很多，但毕竟底子差，他晚上右脚踝处还是偶尔会有刺痛。

　　而最近也因为剧组收工进度加快，忙的他几乎每天中饭都没有好好吃。

　　这就导致现在，他感觉肚子有点饿，连着脚腕处也有点痛。

　　林琳似乎察觉出他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