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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而不得 第3节

作者:楚家璧人 字数:26390 更新:2021-12-31 14:59:10

    蔡澜欢快的笑起来,笑声很大,像是大雨天前要打的雷。在她笑完之后,仿佛是猝不及防,可又毫无意外哭了起来,眼泪糊了她的长睫毛,晶莹莹一片,粘连在了一起。

    “蔡家的人对我这样许谦也对我这样我做错了什么啊”

    霍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哭,他不是没感情,只是他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从来都不会去可怜别人谁让他自己都是可怜人,究竟谁在可怜谁呢

    不如大家打个平手,作玩戏之后,就散了吧。

    澜澜,我爱你,但我也要生活,我该去公司工作了。

    蔡澜想到这句话,那是在她最虚弱最需要许谦呵护的时候;许谦以为她昏迷着,没听到。可她当时只是半昏迷,这些真心话,许谦对她的真心话,她听得一字不差。

    等着吧,许谦,我入地狱,也绝不会忘了你。蔡澜冷冷的抹去脸上湿湿的热泪,机械的弯起了唇角。

    离开了医院,霍祈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来电显示是宁宁,他快速解锁去接,“喂是宁宁吗”

    对面清脆的“嗯”了一声,“我是宁宁啊,洛叔叔,你怎么还不来啊我和哥哥等你吃晚饭呢”

    “好啊,我马上来。”虽然对方看不见,霍祈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马上打的过来。”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蔡勋老是带着蔡宁,非要等着和他一起吃晚饭。霍祈暗暗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忙不迭的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好少,对手指。

    明天还是两更。从星期三开始,恢复一天一更,啊,吃不消了,双更太累。

    第9章 第九章石楠小札

    第二天,许谦的确去了蔡澜那里,一回公司就是一脸喜气,仿佛是去财神爷面前开了光;他也确实该高兴,蔡澜告诉他,他又可以从生产商那里拿一笔大大的回扣,他当然是开心了。

    蔡澜说她私底下认识供货给公司的生产商总经理,关系非常好,再加上她是蔡勋妹妹的关系,可以动用私权越过不少关卡私底下进行交易。江陆集团主要做得就是营养保健品,生产商最近调配出了一种新的配方元素;可以代替原来一种配方,不用再去花大价钱从国外买专利再引进,这样省下一大笔的钱,效果还都是一样的。

    但对外,蔡澜还是说用的引进配方,其实已经不再引进了,他们和生产商利润对半分。只是蔡澜出一份力,许谦也要付出一些,谁让他是销售经理,也有一份专属权利。他们可以从中拿差价,神不知鬼不觉,就能赚到一大笔很可观的资金。

    蔡澜笑着对着他说,“许谦,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记得。”

    许谦早已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就连心眼都是泛着毛爷爷和的颜色,他心情一好,好听的话就和爆好的甜甜爆米花一样从嘴里跳脱出来,“澜澜,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记得。”

    蔡澜满是感动的样子,“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记得。我出了事,也就你肯陪在我身边了。”

    这根本就是睁眼说瞎话,许谦现在说谎话已经能面不红心不跳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嘛,我不疼你疼谁”

    蔡澜轻轻推搡了一下许谦,“真是的,在这里还说这些肉麻的,注意点啊,公共场合。”

    见蔡澜还是这样依赖着自己,许谦心里那点“她会不会发现自己和洛谦还有些不可说的秘密”的小九九就自然而然的放下了。

    蔡澜拿出那个生产商总经理传给她的合同给许谦,“把合同好好看看,就签个字吧,反正也不是做什么担保人,充其量也就是个同意书。再说了,我亲自去联络的,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我你还不放心吗”

    关于蔡澜这方面的交际能力,许谦是一百个相信。再说她这么爱自己,也不可能让自己背锅。许谦便草草的看了几眼合同书,翻来覆去的扫了扫,便在签名处飞快签上自己的大名他签得这么率性速度,就好比蔡澜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似的。只不过一个是定格了,一个,却是很难捕捉的。

    再逗留了一会儿,许谦就找理由走了。目送他的背影,蔡澜把签好字的文件打包好,再塞给护工一些小费。让他们去帮自己多打印了好几份备用,另外打包了其中几份,叫了专门收自己物件的私人快递员,说是一定要亲自上楼,送到蔡勋手中,包括霍祈,同样也要有上一份。

    快递员接了活,正准备做事去了,蔡澜却又拦住了他,收回了那几份文件蔡澜打算再等一段时间,等事情彻底发酵,她再出手更好。快递员不理解,只是觉得奇怪,蔡澜捏紧了自己手头这份文件,头往后一倒,目光涣散,“你会有报应”

    坐太久了也会累。此时此刻正在办公室处理财务审核的霍祈就深刻的感觉到了,他摸摸自己的腰,有些酸酸的。但令他感到有动力的是,他的求得值又增加了两个百分点,他只要再积满四个百分点,凑满十个,就能去下个世界接着收集了。

    求得值这东西就像敬业福,真是越到后面越难凑齐。霍祈给自己鼓了鼓劲,他已经把蔡澜给他的那些正确的财务报表传给了蔡勋过目;他注意过蔡勋当时的表情,可以说是依旧保持了四平八稳的风度,像是早就知道,全在他掌握之中似的。

    蔡勋看完,便把报表扔到了桌角一隅,“还算良心发现,肯拿出来。她和许谦做得那些事,我都看在眼里,但我自认,蔡家是亏欠蔡澜的,她们做的这些,我都能当做没看见。”

    霍祈隐隐察觉了些不得了的事,“你们家为什么会亏欠蔡澜你们不是一家人吗,还谈亏欠”

    蔡勋平静的说,“我和你说也没关系,蔡澜她根本不是我亲妹妹。我妈妈在活着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那女人年轻时候犯了些错,怀了孕。在那个年代这是很不得了的事情,她又没有老公,顶着压力,生完一个女婴后就自杀了,她养的那个女儿就是蔡澜。我妈妈生了我之后,就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收养蔡澜一是可怜她没父没母,二是想借蔡澜招个亲生的女儿过来。就像有些地区的人会给先出生的大女儿取名叫招弟,是一个道理。”

    这是唯一一次,蔡勋对自己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信息量也是大得可以;后来蔡家真的招来一个女儿,那就是蔡宁,本来蔡家对蔡澜的恩宠便一下就转移到了小女儿身上,这让那时候已经懂事的蔡澜非常不满,甚至想要弄死这个小妹妹。

    再后来,蔡澜偷听到蔡勋父母说话,听到自己原来不是他们亲生的云云;她就像是亲身演绎了一场泡沫肥皂剧,一下子受不了打击,转身就低声抽泣的模样,早就被站在楼上的蔡勋看见。

    蔡勋怎么会不疼蔡澜呢,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么多年了,他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看到她一点点变化,从一个纯良真实的姑娘变成现在一个以权谋私、喜欢暗箱操作牟取私利的财务总监。他不能不说,表面冷淡,心里是很难受的。

    蔡勋吁了一口气,“我看到许谦第一眼,就知道,以后要处理的事情可能要多了。”

    这是事实,他看人一向很准,许谦那抖机灵的样子,还有无时无刻不在跟他评测敲击他是他妹夫,升职发财,这是理所应当的吧。

    霍祈也知道蔡勋是个明白人,不然也不会能稳坐在这个位置上,绝对不是一般的富二代。他见蔡勋表面神采奕奕,风光无限;只是内心也很疲惫,坑他的都是他的亲人,处理起来也是相当棘手的。

    蔡勋对他很不错,霍祈从一开始就认识到了这一点。他对蔡勋还是有真情在的,见他难得露出这幅神情,也是很替他忧虑的。霍祈走到蔡勋身边,柔声,“没事的,蔡澜也是一个明白人。”

    “但愿,”蔡勋左手正了正领带,“我不会再放任自流了。”

    霍祈顺着他的话,“没错,做人还是要识相点才行。蔡总,你根本就不欠她的,是你们蔡家收养了她,对蔡澜也很不错,我看得出,衣食住行方面你们绝对没有亏待过她。倒是她自己,因为知道不是亲生的就心里不平衡,不求你回报,只求你不惹事都做不到,她根本就不带良心。”

    霍祈这话是话糙理不糙,也的确是说到蔡勋心坎去了;如果蔡澜不让他这么失望,都不需要她赚钱,他就能让这个妹妹活得很肆意飞扬可偏偏,她人心不足蛇吞象。

    霍祈的手架在蔡勋的桌上,桌面是红棕色,显得他手指修长且白,很好看;蔡勋把手覆在霍祈手背上,抬头凝视霍祈,向来看人都是漫不经心的蔡勋,眼中难得有了聚集的亮光,像是一颗启明星,“洛谦,你真的很合我眼缘。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入你的眼缘呢”

    霍祈愣住了,真的是没有一丝丝防备,上司前面还在说正事,转眼就朝他扔来了这样一句话。这话好比一个重磅炸弹,炸得霍祈都说不出话,那些应付的话都没来得及滤过咽喉,更别提筛选,直接就下野了。

    “你不要紧张,我没别的意思,”见霍祈又露出一副做错事小孩一般的神情,蔡勋向来僵直的唇角都被捋得弯起,“只是和你说说心里话。”

    霍祈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咦,你难道不是个妹控吗”

    霸道总裁蔡“”

    这段对话,使得霍祈每次想起来都想笑,现在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人也忍不住想傻笑因为他那句话,让蔡勋真的是没法接啊。

    蔡总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就在他傻笑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砰砰”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砸门似的。霍祈最不喜欢这样粗鲁的人,好在江陆集团也不会有很多这种人。所以问题来了,哪个家伙这么没素质

    “进。”霍祈喊了一声,他门压根没锁,这人也太着急了,连门把手都不先转转。

    “小谦是我”

    许谦先是探头探脑的往身后看了一眼,神态鬼鬼祟祟,像是做了贼一样。明明前几天霍祈看到他还是神采飞扬,那样子用“自带发光体的男人”来形容都不为过,才多久就这么畏畏缩缩了呢

    在心情挺好的时候踩上狗屎,霍祈差点一个白眼翻出去。他起身一把拽过许谦,“怎么了着急成这样”

    许谦头发乱糟糟,眼周一圈熊猫眼。原本帅气阳光的脸,也阴郁了不少,浑身上下冒着衰气。他手足无措的抱住霍祈,他抖,霍祈也跟着抖抖抖,就是不说话,仿佛是在跳变奏版本的极乐净土。霍祈闻到他身上浓浓的烟味,终于忍受不住了,“你怎么了”

    许谦这才开了口,声音沙巴巴的,喉咙里像是多了块痒痒肉,“洛谦,我爱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想着你,你这么温柔善良,比蔡澜那恶毒的女人不知道体贴多少倍那个时候是我犯糊涂,我们重新再来你听我说,我已经买好了去西雅图的飞机票,我在那里有房产后天就走,你和我一起走吧,怎么样我养你啊”

    霍祈对于许谦这突如其来的甜言蜜语,先是一头雾水;后来就反应过来了,这肯定是许谦做的不少坏事败露了,现在要急着去国外躲灾呢

    可千万不能让他走,霍祈和蔡勋手里还捏着许谦私吞公款,联合蔡澜利用自身职务擅自篡改财务账本的证据。霍祈想了想,先要稳住他,他温柔的看着许谦,轻轻拍抚他的背,“许谦,你先别急嘛,有事大家好好商量,你这么着急,搞得我都有点慌了。你和我好好说,我能帮你一定帮你。”

    许谦正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霍祈这话就像是一盆甘露浇在他头顶帮他散热。许谦顿时百感交集,感动得差点涕泗横流,“小谦,只有你对我最好了,对不起,当初是我对不起你”

    许谦头脑一热,把什么都和霍祈说了。霍祈一听,真觉得蔡澜是个爱恨分明的女人,爱就不顾一切,恨就恨个彻底。许谦抱着头瑟瑟发抖,“小谦啊,怎么办,那个配方根本就不对已经有不少客户上门投诉了说吃了那一批保健品,都四肢酸软,腰肢无力,怎么办蔡澜那女人怎么也不查查清楚我以前一直很信任她的完了,我要被告了我不想坐牢小谦,你和我走和我一起走”

    霍祈真不忍心告诉他,现在就算是逃到了国外,中国警察还是能抓到他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他就算是老鼠,也有被找到地洞的那一天。

    许谦是知道自己这下完了,他是销售部门经理。他动用了自己的权利,先把这批产品一部分流入市场。还有一部分,再送去了药物局去检验,他想早点提高业绩,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些事

    要是蔡勋因此动怒,真的认真审查下来,他以前做的那些不入流的事就会被全部翻出来不光是坐牢了,光就那些巨额的赔偿,他就消耗不起

    可许谦的担心不是白来的,同一时间。蔡勋已经拿到了一份同意书是蔡澜发来的。

    第10章 第十章石楠小札

    人还真是幸运的时候幸运,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噎死。身体还没完全好的蔡澜让护工一路扶着自己,主动去警局自首,说自己不仅盗用公司公款,那些保健品出问题也有她一份子,她呈出那些合同,全都是一本本不容置疑的证据。

    而那天她让许谦签下的那份同意书,也并不是什么同意书,而是一份保证书。许谦出于对她的信任,都没有察觉到夹在保证书里用文件夹夹住的地方还有一行小字,保证人申明。

    许谦万万没想到,他就被这么坑了,白纸黑字他也逃不掉责任。谁让那些事都是真实发生的,蔡勋也绝不会帮他,他本就对许谦此人没有好感。况且他也一直在等待机会,收集够证据,把此人斩草除根,把这块腐肉和着血齐齐从身上摘除。

    许谦这下是真正的四面楚歌,公司是肯定不能去了,他一手栽培的助理李栋此时患难见真情。真情回报他死也不接他电话,许谦心里很蔡澜恨得牙痒痒,这女人心机这么深,他当初是瞎眼看上她哪儿了

    幸好他还有洛谦,那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洛谦。许谦不敢告诉自己父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说向公司请了年假,要带他们出去旅行,他现在只能四处躲避,没有人可以帮他,他只能找到霍祈。

    许谦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光鲜的样子,穿着旧衣服,为了躲那些警察,把自己尽量打扮得灰头土脸,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他约了霍祈,两人在霍祈自己家见面,只有在见到霍祈的一瞬间,眼中才有点亮光。

    许谦紧紧按住霍祈肩膀,“小谦,你真的不和我走吗啊不过我现在也带不走你了,我连我自己父母都没办法带走了,小谦,外面那些人都在抓我,我逃不掉了飞机,坐飞机恐怕也没用了,我要到处躲了,那些钱我根本还不起我也不想坐牢啊我还这么年轻,我不要坐牢我的一生都会被毁了的”

    许谦越说越激动,眼中的光闪烁个不停。这些光渐渐凝聚在一起,变成了水光,他伏下头。这是失败的姿态,哭也哭得这么无力。

    许谦就和蔡澜一样,是根本无法唤起霍祈的同情的。霍祈也是背后的主推人,他眼中满是冷漠,许谦哭了一会儿,好歹是个男人,他很快就忍住了;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从头到尾,他心目中温柔的洛谦,都没有安慰他一下。

    许谦也不傻,隐约也察觉到了些不同寻常的,他有些惴惴不安,“小谦”

    “那你打算怎么安置你的父母”霍祈笑着问。

    见霍祈还是笑容满面的望着自己,许谦才稍稍放心,“我能不能先把他们托付给你你也知道我现在唉,我也知道他们曾经那样对你,但我现在真是穷途末路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好啊,托付给我吧。”霍祈对许谦的父母是没有什么仇恨的,再说了,就算是有仇,也不会这么小心眼的去计较。

    他们之间的事情,不用拉扯上上一辈的,这怎么能怪他们

    求得值两颗星

    就在说完这句话的瞬间,求得值又瞬间上升了两个百分点,洛谦本人也是非常愿意去帮助许谦父母的。霍祈长叹,洛谦还真是一个善良的人,但他对于许谦,大概是已经失望透顶了。

    许谦见霍祈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也松了一口气。可就在他松这一口气的一刹那,他听到门后有响动声,后面传来几声脚步声;他的手腕一凉,是铁铐铐在了他手腕上,冰冷刺骨,毫不留情。

    “许谦,你被逮捕了。”这是警察严肃的说话声。

    在许谦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下,霍祈关闭了手机上的定位,脸上表情有些微不可见的轻蔑,“许谦,再见了。”

    是,大概再也不会见了。

    财务总监和销售经理一起锒铛入狱,这下又空出了一个销售经理的位置。李栋本来一心打算,蔡勋会让自己来代替许谦这个位置,可蔡勋不仅没有,还以他曾经和许谦是一伙儿的做坏事的,把他赶出了公司。

    销售经理这个位置便空下来了,蔡勋另外选人,他亲自来把关,保证不要以后再出一堆问题。

    蔡勋有想过蔡澜可能会把一切和他坦白,然后和许谦这样的渣滓分开;但他还是小瞧了自己这个妹妹,她为了报复许谦,宁可连自己也搭进去,陪着许谦一起进监狱,把自己所有的财产交出来赔偿她在入狱之前,还把许谦的财产转移到了自己的卡里,并帮许谦,把他名义下所有财产全部交了出去。

    蔡澜把这一切都做好了,她叫来了霍祈,把一张裱好相框的照片送到亲自他手里。霍祈永远记得她那天一点妆也没画,素面朝天,笑意淡淡,却像是一下子就年轻了十岁一样,“洛谦,拿好吧,这是你和许谦的回忆,我无权干涉。”

    蔡澜已经想开了,她彻底解脱了。蔡勋也带着蔡宁来送她,她望着蔡宁,嘴角弯起又垮下,蔡澜怅然的摇摇头,“宁宁,再见。”

    “姐姐,再见。”蔡宁虽然不喜欢她,但也知道坐牢是什么意思,她一想到以后蔡澜再也不会回来膈应她了;本以为自己会非常高兴的,但没有,蔡宁只有一种无奈、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送完了蔡澜,还会一个许谦。蔡勋他们是一点也不想看到他的,于是只能是霍祈带着许谦的父母去监狱探班。

    许谦的父母曾是那样的讨厌洛谦,现在许谦出事了,还是洛谦出手,帮了他们。他们现在住在霍祈原来那套旧公寓,为了让他们住得舒服点,霍祈还特地叫人去打扫过了,再往家里堆了不少食材,让许谦父母自己的去打理。

    许谦的父母对霍祈彻底改观,现在也多少明白,许谦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洛谦,他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他们明明当初那样对他这孩子现在却一点也不计较,这让他们俩,忽然真的觉得很后悔。想到自己儿子犯的那些事,许谦父母心里真是够难受的,他们跟在霍祈身后,小心翼翼的说,“小谦,谢谢你。”

    霍祈回道,“不用客气,应该的。”

    到了监狱里,霍祈是很早就申请探监的;他领着许谦父母来看他,许谦穿着监狱的服装,在看到霍祈带着父母一起来时。他愣了愣,“一起来的”

    显然的确是这样。

    许谦现在看到霍祈也是内心平静的,在狱中这几天他思考了很多。蔡澜为什么会这么恨他,他温柔的洛谦又怎么会主动去引来警察他觉得自己没错,可要是真的没错,怎么会把那些曾经这么爱自己的人逼成现在这样

    许谦实在是想不出来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他只能觉着,就是洛谦和蔡澜全都变了。他没看懂他们,现在霍祈来了,他终于能问他了。可他在原本在脑中转了很久想要问的话,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化成了一句,“谦谦,和我在一起吧,从小我就挺喜欢你,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

    这是当初他和霍祈表白时说得一句话,许谦说这话的时候,眉目舒展,笑脸盈盈,一脸诚挚,仿佛是又回到了那个时候;没有想到权利,金钱,对方无趣的那个时候,纯粹就是喜欢霍祈,眼中装得全是他。

    霍祈听到这话,微微一笑,“可这回,我恐怕不会再答应你了,许谦。”

    许谦也笑,“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怪你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事,应该的。”

    许谦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霍祈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他和许谦的合影,许谦搂着他的肩膀,亲密得像是连体婴儿似的。

    “许谦,我叫洛迁了。”霍祈这个话说得意味深长,“我很早就和你说了。”

    那张合影飘飘忽忽,从霍祈的指尖溜走了,像是风中一片居无定所的落叶;霍祈也不打算去捡起它,他转身就离开了。

    许谦目睹了它飘落的过程,他惨然一笑,“妈,他们都走了。”

    再也不会有小谦这样爱他的人了,许谦深知这一点。他已经彻底、永远的失去他了,他再也得不到他了,所有人都离他而去,许谦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一座孤岛上,孤立无援最可恨的就是,这全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许谦的爸妈听到许谦这话,不禁顿时再次老泪纵横。

    霍祈打算以后长期给许谦父母养老,许谦这么多罪判下来,没个十几年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他的求得值也快满了,这样他就可以去找下一个宿主,他在蔡宁的别墅里思考了一下这桩事。蔡宁见霍祈正在发呆,小手有些不满在他眼前挥了挥,“洛叔叔”

    霍祈一惊,被强行拉回了现实,“怎么了”

    “我哥哥在和你说话呢”蔡宁有些痛心疾首的摇摇头,“你看看你,怎么这么容易就分心了”

    蔡勋是想要递给霍祈一盒薄荷糖,他看霍祈今天精神似乎不济,想给他提提神,“你怎么了,洛谦”

    霍祈浅浅的笑,“没事儿,我只是在想一些事。蔡总,你脸上怎么了,有些东西。”

    “有东西”蔡勋皱眉,他一直是最要干净的,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可明明什么也没有,“哪里有东西”

    霍祈噗呲一下笑出声,“有东西啊,是我的目光嘛。”

    霸道总裁蔡“”

    “还以为你心情不好,结果还在和我开玩笑,”蔡勋无奈,“你越来越不实在了。”

    “实在的人容易被人利用,那真是太可怜了,”霍祈深以为然,他已经吃过教训了,“可就算不实在,出于人情,还是会被利用。”

    “我不会利用你,”蔡勋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说到做到。”

    “我当然知道你能做到。”

    霍祈从身上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好的信封交给蔡勋,蔡勋接过,拆开看完内容后,他嘴唇微张,“你”

    “我要出去旅游一段时间,平复一下心情。当然也有可能,很快就回来,蔡总,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思考时间”

    霍祈一口气说完,见蔡勋还是定定的看着自己,许久才说话,“好。”

    在说完这句话,霍祈的求得值满了,即将要离开。他觉得蔡勋是很不错,但他不能强求原宿主洛谦去喜欢,喜不喜欢,就看他以后自己决定了。

    “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好吗”

    蔡勋握住霍祈的手,“你可以慢慢想,我能等。”

    霍祈点点头,“好,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虽然这个答复可能会有点久但也还是能让你等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唔,开放式结局。我觉得这才多久就在一起了实在不科学呢,应该会写点番外挂在微博上。有兴趣吗

    啊忘了挂微博了。是晋江楚家璧人,比方说,还有什么关于有为爱情鼓过掌之类的内容,也在上面挂着吧。

    唔,解释一下原主去留问题,这相当于一个性格改造吧,霍祈在宿主身体里的时候,也相当于改造了原主的性格。

    会结合一下霍祈屎尿屁一样不讨喜的欠抽性格,但还是在自己性格的基础上结合霍祈性格上的优点。

    霍祈有点太冷漠,还是温柔可爱,又跟着霍祈混,懂点人事的洛谦比较适合蔡总啦,毕竟蔡总一开始看中的,就是洛谦的居家啊hhhh

    第11章 第十一章长门怨

    后宫的妃子都说,冷宫是最萧索的地方,因为她们失去了皇帝的恩宠;可她们曾经好歹有过一分名分,可他孟延,为了他机关算尽,到头来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连他自己都赔了进去。

    监牢里不见阳光,阳光也永远不会照进这地方,孟延一摸头发,干枯得像是稻草。曾经他还摸过他的头发,亲吻他的额头,温情满满的和他承诺,“等我登上皇位,我一定升你做丞相。”

    孟延不在意做不做丞相,他在意的就是他。他是谁当今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萧靖。

    他们也曾算是发小,一同在华适长大,虽然他从小时候自国子监起,萧靖瞧不上他;孟延性子从小温软,虽不怯懦,不随波逐流,却也是很好说话的一个人。他们在国子监,一同被称为“华适双璧”,萧靖自视甚高,书画精通之外也擅长骑射,可孟延的确才华横溢,但骑射是根本不行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担,怎么会被萧靖瞧得上

    孟延虽是文弱书生一个,可很有趣的是,他的父亲竟是一门武将,不仅如此。他的父亲还不是小小的武将,而是镇守在边疆的骠骑大将军孟祁,手握重兵,精通十八般武艺,还曾是萧靖的老师,专教他骑射武术。

    孟祁对孟延已经选择放弃了,他的儿子孟延宁可再多看读几遍兵法,也不乐意抻一抻他的腿,练练筋骨,于是来了个萧靖。当今圣上的七皇子,因为母妃身份地位低贱,他虽然不受圣上重视,但天赋颇高,才几天功夫,就能把孟祁的基本拳脚功夫学了个有模有样,这让孟祁非常有成就感嘿这小子,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萧靖也很有成就感,他的成就感成得理所应当。他从小就出类拔萃,学什么是什么,可碍于他的身份地位,总是被其他皇子欺压;尤其是那个太子萧莫,根本不把他当成自己的皇弟,甚至在他母妃病重时,将他母妃身边的侍婢全部调走,太医也不能来,萧莫声称是自己身体不适,身边人手不够根本就是在信口雌黄萧莫可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身边怎么会缺人

    他不过是自小就看自己不顺罢了

    于是萧靖在母妃痛到呻吟不休时,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出人头地样样都要做到最好

    谁不知道萧莫若不是受当今皇帝喜欢,根本就是十足草包一个,全靠他背后的母亲,宁贵妃在那里撑腰,给他出主意,不然就凭他那个脑子,说话不长脑子那劲儿,早就不知道被塞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

    萧靖在心里发完誓,也到了该去念书的时候,不可能像太子一样有太傅;他就跟着几个其他不受宠的皇子去了国子监,另外几个皇子不足为惧,资质平庸,比起那个萧莫也好不到哪里去。而萧靖却是一群葱里长出的蒜苗,还有一根和他齐肩的蒜苗,就是孟延

    孟延也知道这位七皇子看自己不顺眼,可他向来惜才,对着萧靖这样的人才,他也是惺惺相惜的。再加上萧靖,是出了名的俊朗,风采翩翩,性情也很决断,不像孟延一般优柔寡断。萧靖是多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人嘛,都是有点看脸的,这位萧靖皇子固然看孟延不顺眼,但不妨碍他看他很顺眼啊

    顺眼顺着顺着顺多了,就变成了喜欢,他们性情又恰好互补;孟延悄悄喜欢萧靖,也时常鼓起勇气想要去和他说上几句话,可萧靖向来不理他,余光也不给他一个,孟延无奈之余,也只能就罢。

    再后来,萧靖在成人礼之后,便被圣上打发了一个平林王的称号,正好这时候北边有外族蛮子;正好就让他去了,打不赢,彻底无法翻身。打赢了,也不过就是一些无功无过的封赏,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圣上打发他去做,也有宁贵妃的教唆在里面。

    宁贵妃恨萧靖,更恨他的母妃;当初萧靖的母妃不过她初入宫时,皇后送她的一个梳头丫鬟,身份如此低微也就算了。她当时初入宫,从一个官宦家的小姐到了宫里,又是从小深受万千宠爱,涉世不深,还把这个梳头丫鬟当做心腹,什么都和她说,完全把她自家姐妹可谁知这个梳头丫鬟竟是皇后安插在她身边的一个眼线

    宁贵妃本来可以不止有萧莫一个儿子,她在萧莫之前,就怀了孕,只是怀孕期间,总是偏头痛。女人生产不亚于半只脚跨入鬼门关,她生产的时候疼得昏了过去,醒来后,却见到皇后满是哀愁的站在她身边,告诉她,“是个男婴,可惜身体太过孱弱,尚未哭上一声,就死了。”

    宁贵妃当然不信,她这样年轻,平时饮食也很注意,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想要见孩子,皇后也的确把孩子给她抱来了,那孩子果然四肢僵冷,已经死了。她问,“陛下呢”

    皇后款款道,“陛下今日新封了妆嫔,妹妹恩宠无限,一身福相,就连身边的丫鬟也能跟着沾光呢。”

    宁贵妃见平日里那个恨不得她一抬眼,就知道她要拿哪根钗子的梳头丫鬟不见了,她明白了。她不蠢,皇后的笑脸是多么假惺惺,宁贵妃后来发现,自己原来那把一直用的梳子被换掉了她知道了,怪不得自己会偏头痛,是那个梳头丫鬟,在梳子上搀了毒,她每日都要梳头,那毒一日深过一日,孩子怎么会不出事

    她是皇后送来的,任务完成,又被送去献媚皇帝。梳头丫鬟姿色甚美,皇帝早就有意,只是碍于宁贵妃即将生产。现在生完孩子,却是个不吉利的死胎,皇帝甩袖就走,根本不顾往日恩情,转而封了妆嫔,夜夜笙歌;宁贵妃刚刚生完,儿子死了,心情悲痛还要忍受周围人的冷漠。

    死胎啊她的孩子

    很快,妆嫔也怀孕了。这时候宁贵妃已经收拾完心情,知道陛下的恩宠是极为浅薄的,她想尽办法再次获得恩宠,其中娘家也出了很大的力,皇后没有孩子让她母凭子更贵,面对已经变性了的她,也无可奈何。

    宁贵妃在妆嫔之后也怀孕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妆嫔不敌她手段高明;宁贵妃能有办法在妆嫔前生产,是个男孩,皇帝一高兴,当即封了太子。妆嫔这个孩子却只是个皇子,麻雀永远也飞不上枝头变成凤凰,就算蹭到了枝头,撑死也不过就是个喜鹊永远上不了台面

    妆嫔便和其他不得宠、身份也不高的妃子一般,就算生了男孩,也要在宁贵妃手下,苦苦煎熬。

    萧靖被她打发去了打蛮夷,宁贵妃的爹可是右相,长袖善舞,在军队中也认识不少高官。只需要小小的使个绊子,反正远在北边荒蛮之地,山高皇帝远,刻意隐瞒打压,萧靖也不受宠,皇帝怎么会知道

    萧靖只要打输了,妆嫔就彻底完了

    宁贵妃美滋滋的想,却没想到,此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孟延算准了萧靖会有危难,北边天气寒凉,路有冻死骨,他特地不眠不休,策马奔腾了足足五日,累死了三匹马赶到了北边。向来不善于拳脚的他,却在这个时候爆发出了惊人的毅力,他知道父亲好酒,专好华适天春楼的梨花白,他带好了梨花白,灌醉了父亲,偷走了他的兵符,见兵符如见骠骑大将军。

    孟延先斩后奏,选了一批骑兵,他早就做好了承担一切罪责的准备,甚至留好了遗书给父亲孟祁。这时候萧靖已经和蛮子打了很久,双方都已经精疲力尽,萧靖因为军营中有人作梗,已经有了处于弱势的疲态。

    孟延顺便带走了不少粮草,军饷,还有军鼓。白天黑夜不休,赶在了萧靖快要撑不住前,先奏起军鼓助气。在大家都被这铿锵军鼓打得兴致高昂之时,再命骑兵冲上去,孟延还亲手砍下了一个蛮子的头颅。大家一鼓作气,蛮子畏惧,逃走了。

    萧靖本想再追过去,孟延告诉他,穷寇莫追。先让他手下那些人吃饱饭,经过这几日,粮草又被人恶意半路克扣,孟延此举不亚于雪中送炭。他还给每个人分发了银两,孟延把这些恩泽全都推到萧靖头上,不少士兵都对萧靖感激涕零,誓要效忠到底。

    孟延知道时机成熟了,知道蛮子元气大伤,这几天是不会出动;但一旦缓过神,就糟糕了所以,千万不可以让冬眠的蛇苏醒咬人

    孟延一直在观察人,他选中了萧靖身边一个士兵沈亦。看中他胆气凛然,目光炯炯,为人正义;萧靖这时也信孟延,他选了他成为萧靖身边的副将,领了一支精良的兵,走大路去夜袭蛮夷的营帐。

    孟延是知道蛮夷夜晚也不会懈怠,他这样不过就是为了在夜深时引开他们,在沈亦他们引开那些蛮夷士兵后。孟延亲自率了一营兵,点了他们营帐和粮草,还有一营兵由萧靖亲自率领,跟沈亦合作,双面夹击;就算有幸运的蛮子逃走了,回去看到自己的居所也没了,肯定也会灰溜溜的投降。

    萧靖凯旋归来,宁贵妃大吃一惊。孟祁知道了孟延做的这些事,一边叹着孺子可教,一边又想把这不听话的龟儿子暴揍一顿。最终,还是孟祁的上头,一直看着孟延长大,很喜欢孟延的镇国大将军出面,向皇帝替孟延求情。

    功过相抵,孟延当时虽然身处了大牢,日子过得却不差;萧靖也对他彻底改观不说,他还向在大牢里蹲着的孟延低声承诺,“待我功成名就,一定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孟延心满意足,他也是天生做官的料。出了大牢之后,一路结识,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有人说他玩弄权术,将来必定是个佞臣;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萧靖,他爱了他这么多年,付出是应该的。

    终于,在孟延帮助下,萧靖获得了皇帝赏识,这时候皇帝已经身体虚弱,夺嫡之争越演越烈;见萧靖非常得宠,萧莫这个傻子,见自己地位岌岌可危,竟然不顾母妃阻拦,在皇帝病重之时,擅自逼宫。宁贵妃无可奈何,也只能鼓动母家帮助他,可镇国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全站在萧靖那里帮他,就算宁贵妃家胳膊伸得再长,兵力方面就已经败了。

    但是还有一个妆嫔在宫里,她挟持妆嫔,妆嫔早就知道了,她本为了儿子准备自缢。可孟延救了她,他买通了宫里人,送了妆嫔出来,自己留在那里做人质。宁贵妃知道是他在萧靖背后帮助他,恨不得把他咬碎了吞肚子里。

    孟延知道萧靖一定会赢,宁贵妃把他折磨得奄奄一息,他也挺高兴。最终萧靖的确是赢了,可皇后还留有一手,她底下有个养子萧芷,是一个福薄的妃子生下,最后大出血而死,就由皇后收养了。

    可惜这个养子是个痴呆儿,皇后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鹬蚌相争,痴呆儿派上了用场,萧莫和宁贵妃逼宫失败成了罪人;萧靖是赢了,但皇后毕竟是皇后,她一直陪在皇帝身边,在皇帝被太子逼宫气死之前,她逼着皇帝扶持了萧芷为帝,她成了太后。

    她虽为太后,可娘家人已经日落西山。萧靖背后却有一堆人的支持,其中不光有一堆大将,还有一个救了他的西蛮公主;曾经的萧靖打过的敌对国,西蛮公主爱上了他,嫁给了他,可这个时候,孟延却差点没死了就算没有宁贵妃,皇后也不会善待他。

    萧靖凯旋归来,太子和宁贵妃成了阶下囚,罪名无可恕;萧靖心疼孟延,便让他来处置他们。皇后和萧芷这个痴呆儿皇帝,没有什么得力的靠山,成了外表好看的傀儡而已。萧靖在众人支持下成了摄政王,控制住了他们,整个朝政等于落入了他的手里。

    皇后也知道会这样,她就是存心想要恶心一下萧靖而已。就是不让你做皇帝

    事情若是真这样结束也就罢了,孟延也不会因此变成了阶下囚可别忘了,萧靖娶了一个西蛮公主。

    萧靖不仅负了他,还为了一个女人,要致他于死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会虐,做好心理准备宝宝们

    哦对了,上一篇的番外,我今天也会放在微博上。不会很长哈哈。

    明天晚上更新一下求个评论嘻嘻

    第12章 第十二章长门怨

    西蛮公主成了摄政王妃,但她是无比讨厌孟延的;她在萧靖打江山的时候,也是领过自己国家的军队去帮忙的。现在两国联姻,正是交好,那些蛮夷就名正言顺的搬到了大祁也就是萧氏江山的边境。

    言语不通,风俗不同,蛮夷又颇为野性不受驯服,再加上之前打过一仗,新仇旧恨一起算,整日在边境烧杀抢掠;边境的大祁子民苦不堪言,纷纷上诉,当地的知府也无可奈何,边关军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不知道当今的皇上就是摆设摄政王的王妃,这怎么得罪得起

    孟延在这件事情上,却显得很是男子气概,他不知从哪里组织了一帮亡命的土匪,以暴制暴的把那些蛮夷好好松了松筋骨。这件事让西蛮公主知道了,简直要气到年纪轻轻就长皱纹,但她没去萧靖那里哭诉她知道萧靖待孟延非同一般,她可不会这么傻。

    孟延知道这西蛮公主看自己不顺眼,但他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对自己家里人起了杀心;自己国家定了,西蛮也交好了。但这世上不只是大祁西蛮两个国度,还有其他国家,比方说大商,就一直对大祁虎视眈眈。

    大商皇帝知道大祁内乱,自然要趁机分一杯羹,萧靖派出自己信任的孟家军前去叛乱。西蛮公主就在这个时候出手了,她在孟家军里安插了不少奸细,还以和孟延对弈五日为由不让他出去;后果便是,孟家军打了败仗,孟祁无颜面对国家,自刎身亡,孟夫人也早早备好了毒酒,一饮而尽,孟家从此,只剩下孟延孑然一身。

    孟延得知了这个消息,真是心痛到肝胆俱裂家人之死,这比得知萧靖娶西蛮公主更让他痛苦得多。萧靖不仅不悼亡昔日恩师孟祁,不顾往日恩泽,孟祁为国家而死,他借着傀儡皇帝的手,竟以“畏罪自杀”来给孟祁定罪。最后还是西蛮公主征集自己国家军队,联合镇国大将军的军队,斩杀了大商的军队,班师回朝。

    孟延此时已经心如死灰,他自请入狱,萧靖自然不会答应。可孟延当着他的面,举起塞在袖子里的匕首,把自己本来秀雅的面容毁了个干干净净,还自行毒哑了喉咙,他沙哑道,“草民让王爷看了不干净的,请治草民一个大不敬之罪,然后,治我一个死罪,让草民追随曾经的孟将军,一道西去吧。”

    萧靖望着地上滩滩血迹,亮得刺眼,都是孟延一个人的。他知道孟延虽为人温和,但说一不二,只能打发了他去牢里蹲着;这结果让西蛮公主欣喜若狂,折腾人的机会来了,对孟延使的酷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孟延默默忍受他也知道,反正自己也快死了。

    孟延从小身体也不大结实,长期的心理郁结,不吃不喝,害得他没有抵抗力,身体染上了肺痨,这是不治之症,他整日咳血。吃不好也穿不暖,萧靖是私底下派了人来照顾他的,可都被西蛮公主换下了。渐渐的,萧靖手头事情多,女人也多了,谁还会记得他一个毁了容失了声的罪将之子。

    孟延此刻的身体已经非常不行了,形容枯槁,行将就木。监牢里阴冷潮湿,他想得又多,西蛮公主还要折磨他,他抬起自己已经瘦到青筋暴露的手,像是一截枯木,想要见到阳光的枯木。

    可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孟延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眼里是模糊的,身体是消瘦如纸的,可他却忽然有了精神,孟延知道,这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现在,反而什么也不想了。”

    孟延弯起嘴角,脸上是狰狞的疤,纵横交错,像是干裂的土地;此刻,他脑子里倒是再没那些纷杂的事情了,干干净净,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死去。

    就是他了。

    霍祈想。

    霍祈观察了孟延很久,见他一天天的绝望,像是快要油尽灯枯的蜡烛;他走到孟延身边,附在他的耳边,低声,“你就不想为你的父母报仇”

    是谁

    突然听到声音,还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孟延被吓到了,“是谁”

    我能帮助你复仇。

    你能帮助我复仇

    当然,你明明知道,你爹娘的死,和萧靖,西蛮公主都脱不开关系,如果坐视不管,你能吞下这口气

    孟延没说话。

    我若为王,封你为后;若不成后,便做丞相。永远陪着我,我萧靖,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这是不是他说的

    孟延还是没说话,可从他干竭的眼眶里,隐隐有泪光闪动。

    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家族将相,身家性命,所有感情全交出去了,你究竟得到什么了

    别说了

    我能帮你,我能帮你复仇,这不好吗

    孟延嘴唇翕动,轻轻的点了点头。

    和我做个交易吧,我愿意帮助你,让那些之前看不起你的人、害你的人都付出代价。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配合我罢了。

    你放心,所有你生前求而不得的事,我都能帮你如愿,你好,我是霍祈。

    孟延看见一个鬼魅的影子挂在自己眼前,是个人形。那个人形朝自己伸出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个身体的身体素质,的确是够糟糕的啊。

    霍祈呆在这个身体里,都觉得浑身不适,肺痨把孟延折磨成了一个会行走的骨架子,太久不见阳光,皮肤都失去了弹性;原本的孟延长相可是极为秀雅的,随了曾是华适第一美人的孟夫人,人称“华适孟郎”,同那个狼心狗肺的萧靖一样,是不少闺中女子的倾慕对象,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遇人不淑,偏偏还掏心掏肺,把自己害成了这样。

    现在要做的,就是快点从这个牢里出去。正好这时候正好监狱的头子李德来了,腆着大肚子,像是一个公鸡似的;李德是天生一张凶巴巴的脸,可人却不坏,那个西蛮公主要么不给孟延饭吃,就算给,也是给馊饭之类,李德看不过去,便会悄悄给孟延带上几个新鲜的馒头。

    李德一直崇拜孟将军,他觉得能打仗的都了不起,孟祁之死,他还偷偷给他烧过纸钱。现在他的儿子孟延落难,他当然不能坐视不管,能帮就帮罢了。

    霍祈轻轻喊他,“李牢头”

    李德听见霍祈喊他,快步走到他面前,关切道,“孟公子,你身体好些了吗我上次偷偷给你煎的那副药方,可是有用”

    霍祈笑,“自然是有用的,您瞧我,现在可不是精神多了,实在是太谢谢您了。”

    “这都是小事,唉,我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李德瞧着霍祈被毁的脸,心都酸了,想当初谁不知道华适孟郎风姿卓然,公子如玉,文采家世都是极好的。现在却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孟将军若是在世,看到自己儿子成了这样,想必也是心痛至极,“孟公子,可苦了你了”

    霍祈笑着摇头,对着李德做了一个唇语;李德眼皮一动,把手贴到了身前,霍祈在他手上轻轻的画了几笔,李德心神领会,也不动声色的在霍祈手背上留下几笔,两个人花开两朵,却表在了一枝上。事毕,李德朝霍祈满是释然的笑笑,“我也就能告诉你这些了,孟公子,尽量保护着点儿吧。”

    霍祈点点头,“多谢了。”

    李德还要去别处巡查,不可能一直在霍祈这里逗留;霍祈倚靠在木桩上,呼出一口热气。李德刚刚告诉他,今日那个西蛮公主还会派人过来,要么是再给他松松骨头,要么就是给他灌辣椒水,然后再把他脸上伤疤仔仔细细扒开,浇上一层盐水。

    这女人真是歹毒啊。

    若是照旧,西蛮公主派的那些人多半还是挑着子夜来,就是为了不让他有个好觉可以睡,今天恐怕也不例外,霍祈把自己头顶干枯的头发拨开,冷笑他们今天要是不来那他才叫难受呢

    一直等到了子夜,正在装睡的霍祈果然听到了有人开牢锁进来的声音,脚步重重的,一听就知道是个男人;那男人操着一口粗重的公鸭嗓,狠狠一脚踢在霍祈的腰上,霍祈暗暗骂了声“去你娘”,又不得不暂时忍着。

    “起来别他妈给老子装睡”

    这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柴火棍,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他的脸,戴着粗布瓜皮帽,一脸横肉,脸上坑坑洼洼几乎没块好地,脸上像是长了沼泽地似的,一看就是典型蛮夷的长相特征,是西蛮公主派来的没错。

    霍祈装作委委瑟瑟的起来了,模仿着孟延之前的样子。孟延太瘦了,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背都佝偻着,和一根没成型的拐棍没啥区别。这个蛮夷平时威风贯了,就喜欢看这个文弱书生模样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像个小鸡仔似的谁让他杀了不少自己的同族

    蛮夷一想到就心头窝火,见霍祈低着头,样子很好欺负,他蒲扇似的巴掌已经舞舞生风的挥过去了;看这个力道,若是被扇到,霍祈不被扇得一个旋转跳跃闭着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蛮夷也觉得这一下能让霍祈够呛,可他没想到。文弱书生身体里换了人,霍祈一下就接住了那蛮夷的巴掌,把对方手腕那么一折;在对方痛呼出声前,拿出准备好的衣包,塞进对方嘴里,提起长腿,恶狠狠的踹在对方肚子上,这一脚,力道也丝毫不亚于那蛮夷的一巴掌,那蛮夷是银样蜡枪头,根本禁不起霍祈这正义的一脚,当即成了睡美人。

    霍祈扒下了对方的衣服,把自己的衣服和对方换了换,还顺走了这个蛮夷身上的钱财。他向来是个没公德心圣母心的人,他手里拿着那蛮夷熊熊燃烧的柴火棍,把地上一堆茅草给点了。

    这个蛮夷可是没少仗势欺人,欺负孟延只是其中一部分;他甚至还奸淫过妇女,霍祈一看就能知道,这样的人渣,活着真是一点意义也没有。

    霍祈拿着这蛮夷的牢门钥匙开了门,幸好孟延所在的这个牢狱,是没什么人的;都是看押着最罪孽深重的官宦子弟,现在暂时还没填满,多半是因为萧靖政权不算很稳,以后恐怕就多了。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灭,谋臣亡。霍祈可是太知道这个道理了。

    相信他这里的动静很快就会引来别人,霍祈理了理头上的瓜皮帽,决心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默默的以日更求一发收藏和评论大佬们么么哒

    修改了一些bug,今天晚上十点左右更新么么

    第13章 第十三章长门怨

    这个牢狱,孟延之前就来过一次,是为了探视一名曾经在国子监的好友齐河,齐河为人虽不多么拔尖,但也不会主动闹事,可惜他的父亲却恰恰相反;太子萧莫要逼宫,他爹身为兵部尚书是他的党派,自然也参与其中,兵败如山倒,一朝被擒,判了乱臣贼子,死罪无疑。虽说宁贵妃母子是萧靖交给他全权处置,可其他人,他可是一点都管不上了。

    孟延为人聪颖,来过一次,便记住了来回的路。霍祈凭着他的记忆,一路走出去,听到脚步声就尽量躲开;孟延的瘦也起到了好处,一路穿梭都不会碰到,发出声音,也算是畅通无阻了。

    可若是真要出门,光这样是不够的。霍祈知道,这个地牢,门口会有两个守卫,每过两个时辰交换站岗,霍祈就要趁着交换的一瞬,逃出去

    霍祈算计得好好的,分毫不差。刚刚换上岗,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守卫只觉头顶一阵凉风,他打了个喷嚏,搓搓鼻子自言自语,“咦,今儿晚上风这么大”

    趴在房檐上的霍祈怜悯一笑庆幸这个牢狱门口,头顶有个屋檐可以拿来暂挡一下。

    霍祈见那个守卫转身,把背后留给他,完全没有防备之时。他取了一块瓦片,运足了力,就往那守卫后脑勺掷去,一下就把那守卫给砸晕过去了

    做完这些,霍祈心里很自在,自在到绕了弯去了趟马厩,选了一匹最好的马;通体棕红,皮毛滑亮,可是比他看起来体面多了,一人一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晃荡出去了。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早晨。穿进一个大森林里,霍祈觉得有些饿了,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了,在路过一湾湖泊时。霍祈把马拴在树上拴好,自己跑到湖边,跳到里头抓鱼去了。

    湖水冰凉,光如明镜,照出了霍祈的模样。脸上的刀疤一道又一道,像是整张脸都被雷给劈到了似的,实在是太丑了。霍祈都不能忍了,他摸了摸脸,以肉眼可瞧的速度,脸上那些伤疤快速愈合,又重新恢复成了原本孟延秀雅的模样还有嗓子,也跟着一道修复了。

    两道细长却不淡的眉,凤眼,眼角是天生的微扬,唇色淡红,清淡却不寡淡;一修复好,就显出原来白如瓷一般的皮肤来,孟延这样貌,像足了水墨画,几笔勾勒便有模有样,看得人心里舒坦。

    “这才是我。”霍祈嗓子清润润的,也像是山泉一般清朗。他一把抓住湖里一条鱼,燃起篝火,给自己做了一顿美美的野餐。

    霍祈就这样在这个森林里过了五日,确定风头避得也差不多了,才领着马,打算要离开了这地方;霍祈是想离开的,可偏偏总有意外来敲门,比方说,也就是山贼土匪一类,特别蛮不讲理的。

    土匪头子头扎一块灰扑扑的头巾,胡子长满了一个下巴,像是长得用力过猛的猕猴桃。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拿着一个大长刀,指着霍祈鼻子,粗嘎着大嗓门,“把你身上值钱的都交出来”

    “哈,我还以为你会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之类的话呢。”霍祈弯眼笑,他也骑在马上,土匪头子手中的刀仿佛成了一个锋利的平衡板,两方对峙,谁软了谁先输。

    “别和老子说别的把你身上值钱的,全部交出来”土匪头子开始不耐烦了,鼻子里不断喷着白气,咬牙切齿,“快点”

    霍祈朝他甚是遗憾的耸耸肩,他是身上真没钱,不过就是有钱,他也不会送出去。霍祈叹道,“我身上哪有银两啊,你看我,穷得就差点吃树皮了。”

    土匪头子当然不信,瞧着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仪表也不凡,说话投足之间都是一股子官家少爷气,就算是现在穿着粗麻布衣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肯定还有余钱

    这小子就是在和他耗时间土匪头子更不痛快了,手中的长刀是不受控制的朝霍祈头上挥去,看样子是一定要取他项上人头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银光闪烁的流星划过天边,以破竹乘风之势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一下把土匪头子手里那大刀给蹬开了;霍祈看清楚,这原来是一支箭,一支力拔山河气盖世的箭,也幸好的这之箭,救了这个土匪头子一条命。

    霍祈正打算要伸出了两根手指要夹住刀身,一折一弹,让土匪头子自食恶果。土匪头子没想到自己福气这样大,躲过一场死劫,还不自知的大骂,“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

    回应土匪头子的,是又是一箭不这还是一发三支箭,一支送给了他,还有另外两支送了土匪头子身边两个小喽啰。见领头人都领了便当,其他的小土匪马上就害怕了,装腔作势都没有,直接“轰”一下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娘去了。

    霍祈肯定是要感恩一下“救命之人”的,可就在他转过身,回头看到来人的一刹那。笑容就像是被胶水给固住了似的,紧绷绷的扯在那里,一点都不真情实意。

    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啊。

    天生眉心就有一颗朱砂痣,红通通,斜挑的眉配上一双似弯非弯的桃花眼;可这桃花眼里并没有什么世人常说的春水朦胧,眉目含情,而是平平淡淡,看人既不锐利,也不多疑,就是纯粹的看,不带感情。

    霍祈可算是认出来了,这是曾经和他一起在国子监呆过的,总是默默无闻追随在萧靖身边的陆启明

    陆启明这人家世不怎么显赫,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曾经还算是排的上号头的;当今的太后就姓陆,是陆启明父亲陆关的亲妹妹,也是陆启明的姑姑,可惜了,陆太后在皇后时期就不受宠,还不能生孩子。陆关虽是个大司空,但却不爱插手朝政,势力早被别人架空了,可惜了陆皇后在陆家最显赫的时候嫁给皇帝,却因为娘家巅峰期已过,逐渐走向了没落,只得靠自己在宫里步步为营。

    而陆启明虽说是长得好,霍祈私以为,若是单论长相,萧靖还不一定比得上他,可学问才识却是大大比不上萧靖的,为人还特别沉默寡言,总是冰着一张俊美的脸,木愣愣的,这就让他觉得很是可惜了。光有脸,还是不能够让霍祈对他更有所多多关注的。

    可令霍祈没想到,这陆启明,射箭的功夫练得倒是很到家嘛

    霍祈观察陆启明,陆启明当然也在盯着霍祈;在看到霍祈脸的一瞬间,他没说话,定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不动了。眼前的景物通通成了碍眼的障碍物,眼里只剩下了霍祈一个,如点漆般的眼终于不再如死水一般死气沉沉,而是像有一把火掉进去,点了一束亮亮的光来。

    “孟孟延”陆启明惊呆了,“你还活着”

    陆启明这神情,像是丢失了很久的猫,终于有一天跑回来了似的一样,又是激动,又是大悲。可喜的是什么,悲的是什么,那也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

    “我的确还活着,”霍祈眯眯笑,也不担心他会砍了自己,“外界是不是在传,牢狱走水,罪将之子孟延不幸身陷于火灾之中,被大火给一把烧了个干干净净,成了一把黄土,到阎王爷面前烧香去了”

    陆启明却摇摇头,这几天,虽然外界的确是如霍祈说得一样没错谁让这是当今摄政王昭告天下的。陆启明想到这里,脸色有些惨淡淡的,“不,我一直都信你还活着。”

    虽然和这个陆启明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但霍祈倒是觉得他有时候很亲切,现在就很亲切。霍祈到了陆启明面前,淡红的唇角翘起一个宝塔尖似的弧度,“我知道你和萧靖关系好,你会告诉他,你看见我了吗”

    “不会,”陆启明回答得言简意赅,斩钉截铁的又重复了一遍,“不会。”

    陆启明瞧着霍祈,似乎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眼睛都眨得慢了。像是看到一个死去多年的亲人,忽然就又活过来了,既怕人,又欢喜。

    “其实告诉了也没关系,”霍祈很坦然,“我不怕他就是了。”

    陆启明下了马,到了霍祈身边,出于礼貌,霍祈也跟着下了;出人意料的,尚未等霍祈说些什么,陆启明就出手猛地按住他的肩膀,目光定格在霍祈脸上,看了许久才道,“太好了”

    霍祈不明所以,“什么太好了”

    陆启明没再接下去,只是非常肯定的道,“孟兄,跟我走,以后我来护着你。”

    霍祈觉得陆启明说这话实在太可爱了,他真是一点都不怕自己拖累他吗,要是哪天查出来他私自窝藏了一个本该死去的罪将之子,那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欺君之罪,理应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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