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匈奴心在汉作者小懒蓝
、一
一
天汉元年,汉朝在汉武帝的统治下与匈奴摩擦甚少,且鞮侯单于初立,与汉关系缓和,但,在此之前
黄沙漫地,胡风萧瑟。
狼烟渐灭,倒下的士兵和纵横交错的血水,斜插于地的汉旗已没了出征时的雄风,只剩一个潦草的“汉”字与匈奴做着最后的抗争。
花修御看着眼前的景象,擦掉脸上的灰尘,将凌乱的长发扎好,重新操戈,朝胡兵走去。
他花家,自汉创业以来,便戎马征程交战于胡,将军世家容不得投降。花修御之兄花风京,花灵海都已战死在这极北之地上,死不见尸,而他,虽是家中最小的儿子,尚未得到武夫的称号,但家族的使命感与责任感,或者说是一种骄傲,他是必须揽之于身的。
胡兵见敌方只有一人,不禁放缓脚步,暗自思索胡汉交战多年,久闻汉人的狡猾多端,胡人不知中了多少计,丧失了多少有生力量,却换来很少的成功。而现在,只有一人那是在说笑吧,没准又是他们的诡计
想到这里,胡兵包围了花修御,却不敢轻举妄动。
花修御苦笑,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还在犹豫什么自己乃一介书生,上阵杀敌本来就已经够勉强的了,腿上还受了伤,再伤几个已经没了可能,那索性
他仰天长叹,“大汉必胜”然后引佩剑,朝自己的心房刺去
远处马蹄声渐近,他微闭上眼,在看到了呆愣的胡兵和从马上下来的一个身影后,便是一片黑暗。
“来人快把他抬回去此人乃忠义之士,王会愿意收为己用的。把巫医叫来”
他觉得自己仿佛身处西游记中的火焰山,体内奔涌着致命的热流,闷在心里,急于找一个出口。有人还在用力捶他的背。气血翻涌地剧烈,腿上的伤被抻开,他吐出了口中的血,便觉得整个人舒爽了许多。
“王,此人并不是汉朝的将军。”
“哦”
“只因它身子骨单薄,肤色白皙。有没有以往俘虏的伤疤。看来是个文人。”
“哦。”
“那您是要杀之,还是用之”巫医抬起头,看到王的脸色稍霁。
“他无恙了”
“是。”
“那你先下去,为他准备食物。此人,本王要定了。”
“是。”巫医楞了一下,忙不迭走出帐篷。
花修御怀疑自己是被一股浓重的香味熏醒的。
“您醒了可别乱动,刚包好的伤口”那人急急走到床边,扶他躺下。
“你是”
“我我是汉朝的一个被俘小兵,道出姓名花大人也不会知晓的。”
“名字。”
“广昌平,大人您先躺好,我把这一五一
十讲给您还不行吗”
广昌平道自己本是江浙人士,随汉军出征。想着杀敌报国弄个世官爵位,可谁想一次大败让他们的那支队伍全被打散。广昌平被生擒,溜须拍马于一个小头目才苟活到今日。王说要找一个汉人来服侍花修御,他广昌平毛遂自荐,只因想着能趁此机会摆脱匈奴兵的欺凌。而且,他也看出了王对花修御的重视,自己哪怕是逃不了,也没准能在匈奴中混一个千夫长当当。
花修御听了好笑。这广昌平,按他自己来说的,应是个叛国通敌,十恶不赦之人。怎么他又觉得此人懂得明哲保身,有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气魄
“花大人您先喝些粥”
“匈奴也会有粥吗”花修御疑惑。在他印象中,匈奴人都是以肉为食以奶茶为饮的。怎么也会有米粟一类的谷物生长于此
“大人您就有所不知了,”广昌平笑嘻嘻的回答,“我两年前被抓时,身上有些行军的干粮。后来我把他们种了下去,虽不能保证大丰收,但起码供十个人吃一年半载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王有时想改善伙食,还得靠我这米呢小声点,不能让他人听了去。这米只是给王的,连我自己都吃不到呢”
花修御听罢,微微一笑,将碗递给广昌平。
“那你这两年多不是也没吃过米么。”
广昌平看着花修御发愣,随后也不再多加推辞,轻抿了一口粥,只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大汉。身份还是那个街头卖米的小贩,没有当年的戎马生涯,没有四十多月的忍辱负重。大米的清香温于唇齿,暖于心间。
本以为花家的将军文臣都是清高孤傲的,看来平易近人也是有的。
广昌平只喝了一口,便将碗放回到花修御的手中。他下跪,恭恭敬敬得磕了三个头。声音不大,却充满着认真与真诚
“花大人,广昌平愿自此追随您。水深火热,在所不辞”
花修御叫他起来,并要求他讲述现状。
第一节完结
、二
二
花修御由广昌平扶着,在帐内散步。王对花修御可是重视之极,派人给他准备了最舒适的帐篷和华美的装饰,连饮食也帮他准备的是汉朝的菜式。这使得花修御对这个所谓的王有了几分无奈之情。
巫医走进帐篷,怀里抱着个黑玉匣子。“王说要我把这黑匣子里的东西请你辨认一下。这东西是汉朝弥足珍贵的,王说你可能会认得。”
花修御不为所动,仍小步地挪着身子,置巫医于空气。
“大王叫你辨一下此物”巫医当他受了伤,听不清言语,又加大了声音。
可花修御依旧自顾自地走着。
广昌平一脸笑意的接过巫医手中的匣子,好言好语的将人劝走。
“花大人,您说这里面装的什么呢”广昌平把匣子放在桌上,自己趴在桌上盯着它。 花修御用帕巾拭了拭薄汗,说道“你若是想知道,便可打开来看。”
广昌平见他对此并不感兴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去触那个锁头,可是又没有钥匙,难煞了广场平。
花修御将帕巾收入怀中,不知从哪抽出一支细杆,走到桌前仔细端详了那个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随后他极其熟练的打开锁,却不敢拿出里面的东西。广昌平咬了咬牙,全然不顾花修御已变黑的脸色,打开了黑玉匣。
一只做工极为精巧的金箭被一块锦帕包裹。
广昌平拿出锦帕,上面写道
“安好,勿念。”
花修御抢过,面上是掩不住的惊。
那字迹,分明是他“壮烈殉国”的大哥花风京的
而那金箭,是他亲手打造,并送给二哥花灵海的
“王,那个被俘的花修御求见。”
他背对着门口,声音沉稳有力,“叫他进来。”
“是。”
花修御在来之前,本是有一肚子的疑问与愤怒,可自打见到这个人后,他便顾不得想其他的了。
那人有着与年龄及不相称的霸气,金发垂于胸前,棕眸,斜向上挑的桃花眼。眉宇间透露的成熟与锋芒内敛之气,高挺的鼻梁,英俊仿若刀削的面庞更为他的气势润色不少。着一身皮裘,暗金色的动物皮毛又平添几分高贵华丽。他好似一个举手投足间涌现贵气的爵爷,又如一个塞北英气逼人充满豪意的浪子。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被置于一人身上,混合的气质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
“找本王,为何”他先开口道。
花修御才想起自己来此所为何事。他拿出黑玉匣,满脸焦急与愤怒的问他两位兄长身处何处。 “你是在,质问本王”
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是花修御见他有发怒的迹象,脑海中第一显现的句子。
一旁
的广昌平忙赔笑下跪道“大王,花大人他是在请求您告诉他花风京花灵海的下落。您知道,汉人与匈奴的谈吐方式总是有一定的差异的望大王见谅”
那人走到花修御面前,暗金色仿佛能将花修御整个人包裹在内。花修御觉得他比自己高大强壮很多。虽说自己职为文,可他还是花家一员,平日的刀枪棍棒也没少玩河蟹弄,可怎么就与这个人相差这么多,难道这就是汉人与胡人的差异之一
紟珩王见他想着别的事,也不发话,只单单把他手中的金箭拿过,仔细的观赏着。
“我的兄长们在哪里你一定知道”花修御顿了一下,语气微放缓。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虽然,他并没有尽到对这人的礼节。
“他们在他们应该在的地方。”
“”谁说胡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来着
紟珩王把玩着金箭,问道“这箭你们汉朝人人都会打制么。”
“这是我花家独有之物。”
“那,你花修御也会做。”
他本来的意思是表明花家的地位之高的,不过,看这个王的意思,是让他去铸箭么花修御轻皱眉。
“你以后和乌拉兹一起为本王铸箭。”
广昌平趁机说道“谢大王恩赐,花大人和小人感激之至。”心里却在想这紟珩王对花大人可不是一般的宽容。
花修御伸手,欲夺回金箭。紟珩王扬手躲开,甚是灵巧。花修御立即换手去擒紟珩王的手腕脉门。一旦脉门受制于人,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免不了交出金箭的命运。
而他,现在去不想立即杀死紟珩王。原因他也说不清。
就在花修御犹疑的一瞬间,紟珩王已将金箭送至他咽喉前,再半寸,便足以致命。
“不要试图激怒本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他语气依旧平稳,仿佛刚才只是一个玩笑。
而在花修御眼中,清浅无趣的玩笑便成了诋毁他花家骄傲的天大笑话。
他身形向后偏转,左腿发力,右腿趁势踢出,继而弹左腿,使了一招连环踢。
说来慢,实则也就一眨眼的功夫。
他不想被人当金丝鸟一样的侍养,他不想留在极北之地忍受着思乡之痛。花家的尊严容不得投降,更容不得安逸于这塞北胡地今日兄长的信物又被他握于手,他可不像广昌平懂得变通之术,要杀要剐随你紟珩王的便。死了,倒也是一了百了,算的上尽忠尽孝。
想之至此,花修御出手更为凌厉,一招比一招迅猛有力。十几年的花家练场育出的本事发挥了十成十,只是那紟珩王防的,却无比的轻松。花修御又急又气,额头上也已见了汗丝,桌上的杯盏被腿风刮倒在
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紟珩王,您,无事吧”一大汉掀帘欲入。
紟珩王眸色一暗,快速地将花修御的招式化解,并将他揽入怀中。
“无碍,只是与汉俘切磋一下。”他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将花修御抱在怀中,自己则坐在铺着厚毯的台上。那进来的大汉先是一愣,继而笑道“紟珩王真是有兴致。要不明天我回去向单于要求把这几次战役的俘虏全给你送来”话语中充满着暗箭。
“这倒是没有必要了。”紟珩王摸了一把怀中人的脸,另一只手却扣紧了他的腰,警告他勿要乱动。而花修御也乖乖闭了嘴,很是配合。与那个满脸横肉浑身酒气的人相比,还是与身旁这个待在一起比较好。
“古提阿里奇,你还有其他事么”
“哈哈,没有没有。我只是想看看紟珩王是为何,闹出这么大的声响。毕竟,咱们的单于可不好通融啊。”古提阿里奇虽是笑着,但眼里的精光很是可怖。花修御往紟珩王的怀里缩了缩。古提阿里奇的目光像一条黏答答湿漉漉的舌头,仿佛将他舔了个遍。他本想去教训那大汉一顿,可紟珩王的手又死命捏住他的腰,疼得他不禁往紟珩王的怀里缩了缩。
“不送。”紟珩王虽是与古提说话,目光却随着花修御。他伸手将花修御的长衫系好,掩住了方才被金箭划开而裸河蟹露的肌肤,也掩住了古提眼里的一抹贪婪。
古提出。
花修御急忙从紟珩王的怀中窜出,脸上带着笑,手里拿着一支金箭。
紟珩王不置可否。
一旁的广昌平拉着花修御退下。
“花修御。”
“”他要做什么
“明天乌拉兹会去找你。”
“”
“另外,本王的汉姓为秦,单名,傲。”
“”
秦傲,秦傲。他默念两遍,心想
真实合极了他的气势。
第二节完结
、三
三
乌拉兹按时赶到花修御的帐篷。
花修御正皱着眉喝匈奴的羊奶茶,便见一人风风火火的带着身后的火苗喝和黑烟冲进了帐篷。那人嘴里还叨叨着什么,然后就开始绕着桌子转圈。
广昌平慢慢伸出腿。
乌拉兹倒地打滚,火被扑灭。
广昌平笑道“乌拉兹,你又惹火上身了”
乌拉兹顶着一张黑呼呼的脸,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看向广昌平,“平昌,惹火上身在你们汉朝是什么意思”
“我叫昌平,不叫平昌”
“没差的,昌平一样”
花修御终于决定不再喝那杯羊奶茶,“你就是乌拉兹”
“嗯”乌拉子抹了抹脸上的黑炭,响亮的应了一声。
“带我去你们的铸箭场。”
“哦”乌拉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铸箭场是什么地方。
花修御拿出帕子,急忙掩住口鼻。
怎么着铸箭场如此的乱大声喊话的,赤河蟹裸上身的,跑动着的,跳动着的,更多的是像乌拉兹一样黑漆漆的
花修御与广昌平相识,忍俊不禁。
明明是一些活动着的黑炭么
广昌平擦了擦笑出的泪水,说道“花大人,我可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匈奴还有这种地方,真是”他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乌拉兹正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真是怎样”花修御心情不错,随口调侃道。
乌拉兹也问,“真是什么,快说啊”
“真是太壮观了我广昌平第一次见到如此热火朝天的场面”
乌拉兹虽听不懂其中的个别词,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接受广昌平的赞美。
“对了,王说叫我带你去那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隔间,“还有,王说要我给你这个,你受伤了吗”
花修御接过他递来的一个小铜壶,打开壶盖,里面是奶白色的油状物。
“这是”“我们这里最贵的一种药了。我从马上跌下时王就给了我一小点,然后我涂上,第二天就不痛了。”
花修御抿唇,还是交给了广昌平保管。
广昌平脸色怪怪的,片刻后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会不会,紟珩王他
广昌平暗自思索。
虽说隔间离外面并不远,可一进入便知什么叫做云泥之别。
精巧的火炉,角落的桌椅茶盏,汉式的雕花木几,柔软的毯子,散落一地的真金和宝石
花修御微惊。
“好了,你就在这里铸箭吧,每天的限定是一支。唔,大王说是要你亲自去交给他”
乌拉兹离开。
花修御指了指火炉,又指了指广昌平
,然后自己跑到一边喝茶,看窗外木炭门怪异的“表演”。
真的是好有趣啊
广昌平咬咬牙,奔着一地的黄金就冲了过去。等烧了半天仍不见有融化的迹象,他才郁闷的把金子取出来。
唉,真金不怕火炼么,他怎么会笨到那个地步,真的去做金箭
花修御道“那只不过是重铁外面涂了一层金粉罢了,秦傲他真以为是金子打造的么”
“花大人。”广昌平一脸猥河蟹琐,“要不,您去演练演练,让小的观摩下”
花修御被他一副无赖的样子弄笑了,放下茶杯,起身时扯到腰部的肌肉,很是难受。
“大人,您要不要用这个”广昌平看出了他的不适,把那个小铜壶递了过去。昨天他可是亲眼看到紟珩王用了怎样大的力气捏大人的要来着。
花修御犹豫了下,接过。“你,出去。”
他乖乖照做,却偷瞄了几眼。
花修御慢慢地解开衣衫,中衣,内衫,露出白皙细腻的肌肤,腰侧却变得青紫,他小心地沾了些白色油状的药,抹在伤处,一片清凉减少了痛楚,也散发着淡淡的清冽味道。
广昌平为自家大人祈福,希望他能制住紟珩王,虽然这种可能性的确不太大自家大人的小身板,早晚一天得不保啊
他鞠了一把辛酸泪。
“给你”
秦傲背对门而坐擦剑,突然觉得又一股熟悉的清冽之气传入,接着便听见了这话。他起身,结果飞来的箭,却微讶于是木制的。
“那支箭本来就不是金制的,只是刷了一层金粉而已。广昌平不会打铁,我就削了支木箭。”
花修御在秦傲看不见的地方小小的翻了个白眼。
“紫葳你用了”
“啊嗯。”那种药应该就是紫葳了吧。
“三日便好。”他伸手轻点花修御的衣衫,手指触及之处一片冰凉。
那紫葳本是性寒之物,效用显著的同时势必会带来体温的下降,况且他花修御又是汉人,奈何匈奴练武之人都受不住这极北之地的酷寒。花修御大病初愈本不宜受寒,这上好的紫葳便险些成了他冻昏的祸患。
秦傲取过一旁的狐裘,命人生旺炉火。
花修御瞪他一眼,将狐裘扔回去。起身走出渐温暖的帐篷。
“明日本王会派人将御寒衣物送至你那里。”
“不必了。”
第三节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进展较快不是我的错抱头逃走
、四
四
自那之后已过去了十多天,广昌平已经向乌拉兹学习打铁,花修御把每日一箭的任务交给了广昌平去做,自己偷得浮生闲。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什么呢
他苦苦思索,却不得而知。
“大人,您带我出去溜达几圈吧,我可不想每天在这里当个铁匠”广昌平擦着脸上的汗,一脸郁闷的说,“就乌拉兹那小子,把我当成打铁李了么”
“打铁李是谁”花修御不解。
“我哪知道”
“”
“花大人要不要带我去练练箭法反正都是差不多的,一个做,一个玩罢了。”
花修御思索了下,决定去练练身手,歇了这么长时间,髀肉复生的可能性大得很,他可不想将来哪一天有机会逃走时连弓都拉不开。
“你们去哪”一个胡兵持长戈挡在他们面前,语气不善地问。
“这位兄弟,我家大人要去练场观摩,呃,用箭的方式,来为大王更好的铸箭。”
那胡兵看了他们两眼,与旁边几个叽里咕噜了一阵,说“我去向大王传话,若王不同意,你们就回去吧。”
花修御本想立即往回走,却犹豫。
他秦傲又不傻,怎么会让自己进入兵场呢可是自己的一份希冀又是出自什么
广昌平倒是没注意他的心思正弯弯绕绕,朝越来越远的地方延伸出去。他广昌平其实一点儿也不担心能否出去的问题。紟珩王若是真有那个意思,必定会放行的。
胡兵的动作倒是迅速,没等花修御想完就赶了回来。
“王说可以让你们去,不过要多派些人随同。”
后面半句,在花修御看来是监视,而在广昌平看来,是体贴和保护。
“那劳烦兄弟送我们一程了。”广昌平笑嘻嘻的说。
花修御挑了一张较小的弓,试了试弹性。胡人用的弓在汉朝都是大号的,他怎么用的惯只好勉强取了一张小些的。
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他引弓,瞄准了把心。
花家十几年的训练不是做的无用功,他暗叹。
“王”胡兵跪地。
“起。”
秦傲抽出把心上的那支箭,扫了一眼便弃之于地。
花修御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再次引弓,这次的目标是秦傲。
胡兵欲拦下,秦傲挥挥手。
他慢慢走向花修御,眼神由波澜不惊一点点转为戏谑,嘴角也勾起弧度,黑色大氅随他的步伐在风中被扬起一个好看的角度。他就那样走来,仿佛相信花修御不会射杀自己。
花修御不是没杀过人,但在战场上他也没杀过多少。他安慰自己,并不是不想射死秦傲,而是他对任何人都不忍下杀手
他气定神闲。
他纠结难
耐。
箭射出,带着迅疾的风飞向秦傲身后,刺中其中一名侍从的手臂。
花修御走过去,夺下侍从手中的银针,在秦傲面前扬了扬。
那意思分明是“你欠我一个人情”。
当秦傲看到银针时,笑容凝固了一下,便立即握住花修御的手仔细检查。
“做什么放开”花修御又气又羞,他以为自己他的妻妾么,怎么可以这样胡来
秦傲也不生气,淡淡说“那针上有迷药。”又转过头对那个欲伤他的侍从说道“为本王给他带话,这次未闯下大祸,算他走运。如若有下次,不管他的身份是何,必要他付出代价。”仿佛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花修御想了想,便仔细收好银针。又取出一支箭,射向飞鸟。待那侍从被带下去之后,他轻声说“你准备何时放我回汉还是,直接处死”
他看到秦傲眼神变换了几下,又重归平静。
为何还要回去,难道本王待你不好么
秦傲突然就想想花修御吼道,可理智阻止了他。他搞不清,自己为何会如此小心的挂念着一个汉人,匈奴中有才华的人多得是,却为何再见他第一眼便
“你以为,自己还回得去么。”
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花修御轻轻“喔”了一声,又引弓射飞鸟,没有露出半点不悦的表情。
秦傲沉默了一会,“你想见花风京花灵海么”他觉得,这两个人应该会让他暂时忘记回汉的事。
这就是自己忘掉的事啊花修御微微汗颜,自己安逸了这么多天,都把大哥二哥抛在脑后了。都怪秦傲对自己的礼遇太过周到,一定是他的缘故,才不是自己的错
花修御眨眨眼,看了一下秦傲。
秦傲道“备马,本王要出行。叫乌拉兹拿弦月和狼影来。”
弦月,狼影那是什么东西
“两把剑罢了,不是什么特有之物。”秦傲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你用弦月便好,狼影不适合你的练武之道。”
他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么花修御暗想。
广昌平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
王啊,如若那两柄剑不是什么特有之物的话,那个谁谁谁拿两队轻骑兵换您怎么不答应呢
广昌平更加确定了自己判断的正确性。
他紟珩王真的看上了自家的花大人啊。按紟珩王的性子,花大人这辈子是别想回到汉朝了,除非是回娘家探亲
花修御认为自己想错了,他们要去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危险。
而是极其危险
秦傲及其护卫队被包围,亮闪闪的长矛和弯刀正对着他们。
花羞于暗暗握紧了手中的弦月,盘算着一会儿中杀出一条活路的几率有多
大。
“狼洛卡豪古布拉卡呢叫他出来。”秦傲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又用几分力揽住他。
花修御很无奈。
虽说乌拉兹只牵了一匹马来,他也不至于和秦傲共骑吧,而且还是秦傲从背后抱着自己
“你若不想徒步四十里到那里,就上马。”
一开始他是跟着护卫队徒步的,后来秦傲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的加快了速度,那马也是上好的千里马,护卫队倒是没觉得什么,匈奴人的体格本来就强壮有力,可苦了他小小汉人一个,累得要死还得忍着,那天杀的秦傲趁他无力将他抱上马,又制住他的手,真是一路上没少丢他花家人的脸啊他自暴自弃的在马上歇息。
回到当下。
一个明显是百夫长一类的小头目出来问话。
“这是我紟珩的王,还不快去通报齐邪王”一个护卫大声喊道。
第四节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同志们关于花修御的性格,是非常复杂滴反正他俩是第一次见面时就有好感了相信你已经看出来了
、五
五
齐邪王狼洛卡一脸诧异地看着花修御手里的弦月,又看向秦傲,眼神里
很认真的传达着某些信息。
秦傲微的点点头,承认了什么。
随后狼洛卡便是很暧昧的笑,那样子真是既猥河蟹琐又猥河蟹
琐。
“”过了么狼洛卡
“没有。”秦傲
“真的没有总不可能没想过吧。”狼洛卡
“”秦傲
花修御不解。
“本王今日来是”
“别摆你那王的架子了。你有何事快说,别耽误我和灵海的”
“你把我二哥怎样了”花修御将弦月抽离剑鞘,抵住狼洛卡的脖子,
再逼近一分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秦傲给狼洛卡使了个眼色。
狼洛卡轻易地拨开弦月剑,对秦傲说“算在你账上。”又对花修御说
,“花灵海已经为我所用,他现在是我的人,以后和你毫无干系。”
花修御引剑,被秦傲拦下。
“叫他出来,本王并没有带他走的意思,只是演一场兄弟相会。”
狼洛卡略加犹豫后同意了他的话。
华凌海进帐篷后便见一身影冲向自己,习惯性拿出折扇,使出了防御的
架势,又在看清那人面容后收回。
“小御,你”
“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当年的那场战争中你不是已经中箭了么
”
“小御,稍等。”
花灵海施施然走到狼洛卡的面前,欲开口,却被狼洛卡揽入怀中。他也
不语,只静静地等着狼洛卡放开他。
“请大王允许让我和小御独处。”不卑不亢,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
是一种指令。花灵海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他仿佛有了圣洁的地位。
狼洛卡扯出一个笑,点头。却在他两人出去后换上一副桀骜的表情。
“傲,你还是与我为敌么”
“那不叫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