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蹙眉,怎么突然说起谢家了,他道“记得,我当时奇怪,谢奉临狡猾,又精心布置了许多年,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父皇驾崩前,将人手证据通通交付于我,我那时才知道一直自诩忠臣的谢奉临原来是狼子野心。我奇怪的是,为何父皇能暗中监视对付谢奉临多年,未被发觉,而且父皇的每一步棋都恰恰好都是谢奉临的克星。我还奇怪,父皇既安排的如此缜密,却又为何迟迟不动手?”
“后来细想,父皇定是为了给我立威,我刚登基,便收拾了权臣,定能立威于朝廷。”席若的眉头一直未松开。
“但这立威的代价也太大了,朝堂一直混乱到现在。”
“也许是为了考验我的能力吧。”很快,朝堂将归于平静,皇权再次达到顶峰。席若叹了口气,言道“父皇善谋,可惜我不能再问清楚他的用意了。”
灵缓缓道“也许我知道先皇的用意。”
席若看向灵,眉峰皱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先皇布置人手,收集证据,未遭到谢家阻拦,是因为先皇并不是在暗中对付谢家,而是先皇和谢奉临乃是联手。”
“胡说。父皇还能帮着谢家造我席家的反么?”
灵没言语,等着席若过于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席若想了想,又说道”再说了,就算了父皇肯,难道谢奉临敢相信我父皇。你说的,未免太让人信不过了。”
“先皇确实和谢奉临联手了,不过是假意。谢家一门忠义,怎奈众望所归,大权在握,先皇为了能有理由光明正大的除掉谢家,用心布置了十九年。先皇给了谢奉临一个造反的借口,其实也说不上是造反,谢奉临只是按照先皇的命令做事罢了。”
“谢奉临想不到的是,他以为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忠君,却不曾想他所效忠的君王会在临死前给他定一个谋逆的罪名。他确实冤枉的很。”
席若震惊,不解,担忧。“你说他冤枉?父皇给了他什么理由,他又为父皇做了什么?”
“先皇为何一直推到你登基才动手除了谢家,是因为不忍。为何在谢归其丁点大的时候,就送到东宫去给你作伴读,是因为不舍。为何待谢归其比待你都好,是因为愧疚。圣上,还想不通么,先皇是给了谢奉临一个皇位继承人,命他暗中培养,打算替代你。谢奉临就信了,苦心经营一切,却不知只是圣上除去谢家的一个阴谋罢了。”
血丝爬上席若的眼睛,青筋爬上席若的额头,良久,席若才说出话来“是要他扶持羽溪宫的二皇子么?”
“你是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索性由我说了吧,不是羽溪宫的二皇子,而是谢家少爷谢归其,他才是先皇的亲皇子,你的亲弟弟。”
“不,不会,不可能。”
“谢归其是二皇子,这一切都就通了。先皇只有两个皇子,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亲生子丢在冷宫不管。大势已成,先皇迟迟不肯除去谢家,为的就是舍不下谢归其。”
席若还在顽守“父皇如此疼爱归其,怎么可能利用他。为什么最后不告诉我,他不怕我株连谢家九族,斩杀了归其么?”
“我说过,先皇把谢归其丢给你当伴读,正是为了培养你们两个的感情。先皇知道谢家一倒,谢归其身份绝不能公开,必不会有好的下场,所以先皇当年疼爱谢归其,超你甚多。”
席若坐下来,安静不语。烛火明灭,映衬着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灵坐近些,放软了声音安慰道“我知你日夜辛勤,为的是等天下稳定,大权在握后,能够同他在一起。我也知道,你做了假的工部纪事册,想要制造冤枉了谢奉临的假象,然后振兴谢家,恢复谢归其侯门贵公子的身份。我还知道,不出一个月,你便能掌握住局势,迎娶谢归其为你的皇后。”
“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谢归其是你弟弟,你不能娶你的亲弟弟啊。先皇在地下,若知道你们兄弟乱伦,该是什么心情。”
“就算你们可以不顾及世间风俗道德,不顾及祖宗血统。但谢奉临是什么性子,他会公开谢归其的身份,他宁愿谢归其去死,也不会同意你们二人在一起。”
“到时候,天下臣民,无论学识身份地位,都不会容忍自己国家的皇帝和皇后是亲兄弟。也或者,你可以杀光谢家九族和所有知情的人,他的父亲,母亲,哥哥,朋友,一个不留。如果你能做的到,我不会拦你。”
“不必再说了。”席若抬手止住,再听下去他就要崩溃了。
灵却不住口“我劝谢归其离开,对你们都好。”
席若一惊“他知道了?”
“没有,我威胁他要杀死谢奉临。此时,该走了吧。”
席若一阵风似的起身回养心殿。张德正倚着门打瞌睡,席若跑过去推门,差点把他给摔在地上。
“归其呢,人呢?”席若吼着问。
张德很少见圣上如此失态,急急回禀“公子不是在睡么?”定睛一看,床上哪里有人影。张德伏地,连请罪也不敢出声了。
暗一在张德后面现身“暗八有报,公子去了羽溪宫。”张德不敢回头,不该他知道了,还是少看为妙,当下只装死人。
席若心略安,没走就好。
羽溪宫。谢归其“啊”的惊叫出声,连连往后退了四五步才止住,指着床上之人质问明月“你这是何意?”
“放心好了,小郡主进宫虽有些时日,却还是清白之身。我知道你与她有过婚约,今日特成全你二人夫妻。”
“胡说些什么,她已经是圣上的女人了。”谢归其控制不住地低吼“你疯了,都被贬入冷宫了,居然还敢动皇妃。”
明月掩帕笑道“别害羞,今天我来教教你怎么作个男人。”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已经委身于人下,怎能让自己唯一的弟弟再走上这条路。他一直对谢归其有亲切感,见了娘亲,知晓了先皇的掉包计,才知道原来这个大孩子就是自己的弟弟。自己疼爱都来不及,断不许有人欺负他。
“什么香?”谢归其警觉的问。他全身燥热,呼吸也渐渐变粗,他没在外面吃东西,是香有问题。“你下毒?”
“不是毒,是药,能让你一振雄风的好药。”明月掀开床上之人隐约可见白皙肤色的薄纱,向谢归其招手“来来,我告诉你个好地方,保管让你欲仙欲死。”
谢归其恼怒“她在发抖,你给她盖上被子。”
“不行,她如今也只剩下这个用处了,你若不喜欢,我便立刻让人送她去妓馆。”
“你敢?”
“我怎么不敢。岭南王兵败,安乐王是从犯,已被斩杀马下,当今圣上端的好计谋,这天下他是坐稳了。他可不在乎这位郡主娘娘的死活,或者说她死了,圣上没事还会乐上一乐呢。”
“你到底想要怎样?”谢归其只觉全身着了火似的,热的难受。他开始看不清明月的笑脸,看不清床上之人的面孔,是席若么,是他么?
“过来,她会让你舒服的。”明月的话很有魅惑力,谢归其受不了,慢慢走过去。
“这里,来摸摸,是不是很柔软。”
谢归其的手覆上白白的一团,好冰好凉,好想将身子贴上去,可是,不能,她不是,席若没有这个软软的东西。
“归其,谢归其你给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