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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其 第19节

作者:锦重 字数:12570 更新:2021-12-31 14:53:33

    席若这个决定未免太过昏头了,所致结果,轻则朝堂动荡,被史官狠狠记上一笔,遗臭万年,重则天下大乱,江山易主。

    他当真如此喜欢明月。也是,明月那么漂亮,除却出身,气质高华出尘,仙子一般的人物,谁会不爱。

    谢归其在担心之余,不知从何生出一股子恼意,竟生生盖过了担忧。他瞅着席若的贴身太监张德也来气,瞄着手里的参汤也赌气,气大了脾气也跟着暴躁。谢归其手腕一翻,参汤朝张德方向飞去。

    碗被扔出去的那一刹那,被硬生生改了方向。谢归其在那一刹那看见了张德因吃惊和害怕张大嘴而现出额角密布的皱纹,心念电转间想起这几年席若待张德的宽容,这参汤虽不烫,即便泼到脸上也不会受伤,但盛汤的瓷碗如此细薄,很有可能会伤了人。

    张德被谢归其摔来的碗,弄湿了衣裳下摆,一个碎片因力道不小还飞起来在张德脖子上轻轻划出一个血痕。张德顾不得疼,蹲子,去捡碎片。一边捡一边心疼,这可是上等的细瓷啊,一个要好些银子,若不是碍着圣上的旨意,他巴不得天天给谢归其使粗使下人用的粗瓷大碗,随他摔了。

    天下人都知谢家独子被没入宫中,但席若又怎会让人知道一个谋逆的罪奴在宫里受的是如此优渥的待遇,可以为了撒气就将天子的寝宫砸个稀巴烂。这个如果传出去了,恐怕上书要把谢归其全族给凌迟掉的人比现在吵嚷着废男妃杀明月的人要多的多。

    所以,谢归其吃穿用度以及在他手中粉身碎骨的许多宝贵名器,都得从席若的私库里往外掏。

    席若才登基半年,朝堂尚且不稳,哪能有什么赚钱的好机会。他当太子时,月例不少,赏赐不少,各方孝敬也不少,但是维持体面需要花银子吧,拉拢人心需要花银子吧,养大谢归其更得花银子吧。谢府将人送来,也不知是不是怕太子忌讳,连个心腹小厮也不给谢归其拨一个,就仰仗着宫里发放的伴读的月例银子供谢归其吃喝穿用呢,可是人家谢大爷在东宫比正经主子还主子呢,人家可没盘算过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伴读一个月上头能给发多少银子。

    张德就像是一个年迈无能的父亲,看着尚不算成功的儿子,被别人花钱如流水,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还夹杂了点点愤怒。

    张德有些欣慰的想着,幸亏先把谢家给抄了,几世望族自然金银财宝少不到哪去。不过颇让人遗憾的是,都抄到国库去了,没能直接装进圣上自己的小金库里。

    收拾好情绪,张德强打起笑脸,打算再问问谢归其要不要吃些什么,却发现撒泼的正主如今安静下来了,蹙着眉,咬着下唇,苦思些什么。

    张德心里“哎呦”哀叹了声,这位主儿可别在酝酿什么坏水才好。

    谢归其再想些什么呢

    他这次想的倒还真不是坏水。他只是由此及彼地去思考为什么席若每次砸他都砸不准。席若武功好,但是骑射却在良好的水准之下。谢归其常常理所当然的以为,席若盛怒之下,失了准头也是应该。而且从小到大,席若一般都是没有准头的。谁会去怀疑从出生到现在司空见惯了的事。

    但是从砸人又不敢真的下手去砸的角度去看,好像席若也不是那么没能耐。至少席若的骑射再烂,也不该一次准头都没有啊。以前在校场考量,席若也不是次次脱靶的。

    谢归其再往上发展了想。那次眼看着奏折失了准头,自己识趣的扑上去用额头去迎,到换来了席若好大一通脾气。

    自从他的太子哥哥登基以来,喜怒无常,整日还阴测测的,偶尔还说上几句不怎么兑现的好话。他家里也是出了事,自己受牵连,身份大变,脑子里满满装着该怎么利用仅有的优势去努力挽回一切,对于席若这些情绪上的莫名波动,就算有力气去想,也实在没精神往深了挖掘。

    现在综合想一想,他还是舍不得伤了他的对吧。

    谢归其心里小小得意,小小欢喜,当然以前那股子恃宠而骄的劲头也找回来了,心里头开始自认为是大大的理所当然,不自觉间挺直了腰杆。

    张德一股冷气从脚底袭遍全身,看公子这模样,颇像是已经想好了整人的计策,万无一失,出乎意料,惨绝人寰,希望目标不是他才好,嗯,得赶紧出去知会他带着的宫人一声,别没事进来找抽。

    张德前脚抬起来要走,被拉回神儿的谢归其瞅见了。谢归其低下声音叫道“张德。”

    张德映着头皮回身“公子可有吩咐,小厨房炖着乌鸡汤呢,老奴给公子盛一碗去。”

    “不必,你站近些。”

    张德咬咬牙,豁出去的往前走了两步。谢归其一把扯住他的衣衫,道“给我把链子解开,我要去面圣。”

    “哎呦,老奴哪有钥匙,圣上亲自拿着呢。”

    “少骗我。”谢归其眼里似有剑,腰杆子硬了,大将军大少爷的气势通通找了回来,他声音沉下去“圣上去祭天定然要穿龙袍,袖子是不能束的,怀里也揣不得东西。”

    张德兀自强辩“圣上虽不亲自拿着,却是嘱咐了随行的宫人收好的。”

    “哼。依圣上的谨慎性子,怎么可能不在你这里留备份。”

    张德苦笑都摆不出了。天下有那个奴才有他命苦的,同时伺候两个主子,其中一个杀人不眨眼,另一个喜欢作弄人也就罢了,偏着两个主子两小无猜的长大,他连在里面搅搅糊水都不行,这也不是最让人难过的,最让他头大的是,这两主子最近在闹矛盾,其实说不上是闹矛盾,但比闹矛盾还不如,他们在闹别扭。唉,真不是一个奴才能过下去的日子。他开始认真盘算,要不要求个恩典,宫里找个僻静地养老等死得了。

    圣上确实在他这里留了一份钥匙,只是不知道圣上这样谨慎的良苦用心公子可知道。圣上将钥匙交给他的时候,曾说,若是时局变了,圣上定是要以身殉国,可是谢归其不能死,命他带着谢归其从狗洞逃生。狗洞的具体位置谢归其是这世上唯二清楚不过的人,圣上在出宫必经的那出狗洞地下埋了些财物,够他们几个生活一辈子了。这几个人中,还包括暗八和黄岑。

    银子,仆人,护卫,大夫,席若一一都为谢归其打算好了。只要大局一日不定,席若就会为谢归其留一条保命的退路。

    张德那时才算解了疑惑,为啥圣上愤怒公子四处作祟,却从不下封狗洞的旨意,连让奴才们去查探也不许。

    “交出来吧,否则我就把你的衣服剥光,让你出去丢人。”现在谢归其可不是只喝汤的时候了,虽然没了内力,但是两个不会武功的人比,到底是年轻占优势。

    张德岂能轻易投降“老奴不怕,公子愿意活动手脚请便。”反正他已经是一个老头了,外面要不是同他一样的人,要不就是他一辈子也碰不得现在也不想碰的人。

    想当年,刚搬去太子府,圣上招了好些门客在府里住着,公子胡闹,将他衣服都扒光了,扯着他从府东走到府西。那时他刚到而立之年,还有些血气,残破之躯示众,可把他羞的恨不得重新回到自己的娘胎里,饿死也不出来当太监了。

    谢归其眼珠一转改了计策,不知何时捡了个尖锐的碎瓷片捏在手中,思量轻重,拿死威胁好像太过了,席若不是喜欢美人么,好像有人夸他美来着,看来脸蛋是异常重要的。谢归其将瓷片抵在右脸颊上,威胁道“带我去鸣芷山祭台,要不我就废了它。”

    、祭天

    张德虽不通文采,到底在宫里伺候着尊主儿,字也识得些,朝堂是复杂纠葛看不透,可是宫中礼法体制那是一等一的熟,圣上弃后携妃,于礼法是大冲突,他也曾逾距的劝过,被圣上斜睨了一眼作罢。

    能爬到宫中大总管的位置,张德的嘴不可谓不牢。谢归其随意的一句,他竟答出这样一句惹事的话来,断不是他一贯作风。

    他其实也在犹豫,希望公子出手挽救局势,又怕公子脑袋一热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了。按说圣上平日里处事要比公子冷静谨慎的多,但这次他不得不指望公子能够争气一回,将该是自己的牢牢攥出,别再让圣上办糊涂事了。

    张德在为谢归其开锁,安排骏马和护卫,仗着自己大总管的身份给予谢归其出宫入山无数便利时,他的主子正当着通通黑着脸的群臣的面子调戏他的爱妃。

    席若打死也想不到,不与自己的心腹通气,有时候心腹也会好心的将自己给卖了的。这都是他过于谨慎的性子造成的,就算是心腹也只信上七分,想什么能烂在肚子里就烂在肚子里。

    谢归其一路快马加鞭,未到正午便到了近郊的鸣芷山下。到了山底下,反而止步不前,由着马儿无聊地打转。

    他想着,毕竟现在身份不同了,不能像以前那样气势冲冲的杀进去,拉着席若同他讲话。看看天色,席若该要走那九百五十层台阶了。他还穿着正七品的太监服,官位也不算是很低了,而且是圣驾亲侍的服色,再加上手里有张大总管给的出行令牌,一般的宫人侍卫断不敢拦的。

    祭台在鸣芷山顶,那是人们心中的圣地,连上去的台阶都是不许其他人随意走的。所以,自台阶之上,就是连个护卫也没有。不排除有暗卫存在,毕竟皇室之人向来怕死,明着是笑傲天下为民祈福,暗里却偷偷在山上布满了暗卫保护自己。

    但是席若的暗卫都应该识得自己,谢归其自信的想。他们若是敢拦,打不过就假装自残威胁。

    哼,等见了面,一定要狠狠的踩上席若一脚,让他贪恋美色。

    可,谢归其抓挠抓挠脸,席若贪恋美色关他什么事,他绝对不是为了这个生气。嗯,他是来点醒“昏君”的,他身负重任,为民请命,以社稷为重,断不是为了私情,是大义,大忠。

    谢归其满意地想道,他对圣上是如此的忠心可表,那么,等到席若发现他的好,是不是可以借着机会央求席若给自己的族人一些好的待遇呢。

    谢归其“嘿嘿”地笑。

    “谢公公乐什么呢,说出来本官也跟着乐呵乐呵。”大理寺卿夏尔容冷不丁的出现在谢归其身前,带着一脸的便秘色。

    谢归其以前还被众人碰在云间时,就知晓这个大理寺卿不是好惹的,就是一向宠他纵他的席若也仔细嘱咐过,凡事莫要闹到夏大人身上。

    “奴才见过夏大人。”谢归其低眉顺目的要大礼参拜,依他现在的身份跪拜是必须的,他不想让席若难做。

    夏尔容避开谢归其的礼,立在一旁,淡淡道“谢公公不在宫里司职,出宫作何公干”

    谢归其有些恼意,径自起了,假装恭敬的答道“张总管吩咐奴才给圣上送东西。”

    “什么东西”

    谢归其咬牙“大人不方便打听吧。”

    “本官带公公去面圣吧,顺路。”

    搭了一品大臣的顺风车,当然会方便不少。不过,谢归其一向同他没什么交情,突然来这个一下子,不能怪谢归其喜欢多想了。

    “您有事吩咐奴才”

    夏尔容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嗯”了声,迈步超前走了。谢归其左思右想的跟在后面,觉得事情不大妙,说不定夏尔容打什么坏主意呢。

    “奴才急着给圣上送东西,就不打扰大人了。”

    夏尔容冷哼了声“你一个眼生的奴才,要见驾起码能过五十道关卡,若真急,还是跟着本官快些吧。”

    谢归其怏怏的跟在后面,要不是现在身份不同了,加之他也是立了志向的,换做以往早开骂了。

    “公公与明娘娘关系可好”

    谢归其眼珠转转“奴才在养心殿当值,平日里不怎么出殿门。”

    “可惜了如此尤物。”

    谢归其一阵恶心。明月明明是个男人,却被夏尔容以惋惜的口吻称之为“尤物”。若说以前谢归其也是有些看不起小倌的,但自从接触了明月,倒开始对糟蹋他们的嫖客厌恶憎恨了,尤其是席若,整个一个贪恋美色的昏君。

    不过他还是适时的抓住了重点”大人此话何意”

    “你与圣上一同,他何时做过如此失德之事”

    谢归其随口数到“他劳民伤财私征天下美玉,大灾之年建行宫别院,不顾礼法强纳男妃”

    夏尔容举起一只手示意他打住,缓缓道“本官可记得这些事里谢公公功不可没呢。”谢归其刚要开口反驳说纳男妃之事与他无关吧,却又听夏尔容道“公公自问圣上待你如何”

    谢归其很官方道“圣上仁心治国,待奴才们都很宽容。”

    “哼,你我多年同僚,公公就不必拿话塞我了。”

    谢归其当即反唇“大人既知道,何必问”

    “公公傲然风采不减当年啊。”

    谢归其低头示弱,不再说话。

    “公公可信圣上是真心喜欢那明月”

    “明月美丽出尘,还,还善解人意,任谁,见了都会喜欢吧。”谢归其说的有些嘟嘟囔囔的不自然。

    夏尔容暗叹席若失策,干嘛要找个顶顶好的来,害的谢归其认定了席若变心。夏尔容皱眉,难得的夸了谢大公公一句“公公比起明月也不逊色。”

    谢归其听着很受用,脚下都快了两分,面上却维持着恭敬不喜不怒“奴才一介男儿之身,容貌并不重要。”

    “男儿。”夏尔容眼睛盯到谢归其的身下。

    谢归其心下懊恼,忙补救“太监也是半个男儿身。”

    夏尔容知道真相,也懒得点破,与谢归其婉转点说话是行不通的,谢归其总也让你说不到正道上。于是,他打算开门见山“本官与圣上也是打小一同长大,他对你的心意如磐石牢不可破,你如此聪明,倒在感情方面看不透了。”

    没想到夏尔容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杀的谢归其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强自辩解“大人可不能乱说话,奴才只是伺候圣上的”

    “好了。”夏尔容打断他,自己慢性子可以,但是容不得别人跟他慢吞吞。夏尔容再次直接“你抛开尘念,用心去想想,圣上做的哪件事不是为了你。那个明月不过是席若对付叛军的棋子罢了,后来又被拿来替你挡箭。可怜那样好的姿色性情,都被你俩给糟蹋了。”

    谢归其不是愚钝之人,听夏尔容这么一讲,又想起明月说的“替死鬼”,到现在方明白一切。一时间惊喜交加,一直罩着心脏的大鼎也消失不见,心跳加快,扑通扑通活跃的让人呼吸不稳。

    夏尔容不待他消化好,又道“既然你与明娘娘无甚交情,那你可以回去了。圣上不会做出失德之事来,今日反倒要以明月的项上人头来抚平官员学士的怒火。”张德会支使谢归其出宫送物,这种借口如何能糊弄过夏尔容。

    谢归其眼皮一跳,他话是这么说,但他一向是对明月有好感的,内心也私引明月为友人。只是隔着席若这一层,有时候对明月笑不起来罢了。

    明月是敌方奸细,本就该死。席若要杀,谢归其也找不出理由来救。谢归其心痛却又无可奈可,不再管夏尔容,拔腿就要回宫。

    夏尔容却拦下他“本官可助你救他一命。”对上谢归其质疑的眼神,夏尔容淡淡解释“他在明月楼时,本官也是常客。”席若不能杀死明月,明月可以死,但是不能死在席若手中。

    两人边走边说,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台阶下的圆台,众大臣都在俯首跪拜。夏尔容带着谢归其从旁边找到一条十分隐蔽的小路,响指召出一个银面黑衣人了。

    那是皇家暗卫的装扮,谢归其诧异万分,夏尔容居然能支使皇家暗卫。

    看出谢归其的惊讶,夏尔容淡淡解释“本官的另外一个身份,正是影门门主。”

    “大人有话请讲”实在没必要将身份告诉他听。说了,便要牵扯出事情来。

    “圣上已命暗卫悄悄将你父亲接到京城来。”夏尔容见谢归其眼睛一亮,冷哼一声,接着言道“本官却不想你父亲进京,要杀他实在再简单不过。”

    谢归其瞳孔骤缩“奴才父亲已然威胁不到圣上。”

    “本官一直这样想,但昨天本官恰好听到了些话,就不能容他出现在权力中心了。”

    谢归其死咬住下唇,半响才道“奴才会求圣上将父亲送回边疆,不劳大人费心。”

    “不只这样。”夏尔容一字一句道“你也得走。”

    、试探

    “你喜欢圣上么”

    谢归其惨白着脸,不置一词。

    夏尔容略低头一笑,道“本官换句话问吧,你此番上去又要怎么说呢圣上的心思你既已明了,那么以后你留在京城,是否能如明月一般委身于圣上身下”

    依旧等不来回答,夏尔容字字尖锐“你既不愿承欢圣上,留在圣上身边,必是为了族人,如此,本官倒要好好的为圣上的一片真心叫一声屈了”

    “你也不必妄想了,谢奉临再敢有什么轻举妄动,本官保他活不过第二天。”

    绕是知道没有胜算的谢归其,还是被激起滔天怒意,他握拳相问“你敢不听圣上旨意,圣上定不许你斩杀我父亲。”

    “哼,皇室无父子兄弟,更何况你父亲连外戚都不是。你父亲至今仍不死心,还在联系他的老部下,圣上悉已知晓,此刻能忍,又能忍的了几时。就算圣上宽容,诸大臣也不能坐视不管。”

    “你去求圣上免了你父亲的罪,圣上随你心意,如海恩情,你该如何报,以身相许”

    谢归其握着的拳头渐渐松开,低垂的眉目,使人看不清他所思所想。

    夏尔容又不疾不徐道“倒不如你远走他乡,既断了你父亲谋反的心思,又能保你自己清白,死了圣上对你的心,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清脆的击掌声,暗卫不知从何处抗出来一人,面容颇有几分艳丽,锦衣华服,不知是哪家的贵公子。此时双目紧闭,死尸一般任人搬运。

    “这是阮嫔,家境还算殷实,但并非大臣之子,在宫里是第二得宠的男妃。”

    不用夏尔容点明,谢归其也明白其中之意。这是要拿阮嫔去换明月,虽说会致使席若以血抚慰众臣之心的效果大打折扣,但是也总算是有作用的。谢归其很满意夏尔容如此周到,他双手空空,又不占理,见了席若也只能是一番撒娇耍赖,只是夏尔容这般周到,要他不得不起疑心。

    “夏大人真是重情。”

    夏尔容微笑不语,闪身至丛林中,去圆台上尽他的臣子本分了。留下谢归其恨得是咬牙切齿,如果没有两个暗卫和一个晕死过去的人在,他一定是要拔剑将这里的树木杀个痛快。不过现在有现成的活靶子,虽说碍于形势,他不敢多放肆,但是恶声恶气,刀刃般的眼神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的出气还是可以的。

    席若正握着明月的小手,一边对于明月体弱不胜疲劳表示出切切关怀,一边在脑子里想着到了祭台上如何振臂一呼,如何能将人杀的更血腥,更震撼,更能平了那一帮子大臣的不满。最好一刀痛快的割下脑袋了,血淋淋的顺着台阶滚下去,滚到那些不变通的老学究的脚边。

    之后再发个罪己诏,但言辞需得谨慎斟酌,既得表达出自己的忏悔,又不能绝了自己以后纳男妃的后路。总之要恩威并施,自己退一步,他们也得退一步。

    他从小就学习帝王之术,这项伟大而深奥的学术的精髓其实就在于窥探人心。席若在这方面的能力,自不必多提了,单说席若在打的是个什么算盘。

    席若想借着他宠溺一个男妃,而且是个下贱出身,来试探试探官员儒生哪个是又臭又硬不开光的石头。使尽手段除掉那些再无回转余地的人,这一举动必令天下学士寒心,但这无所谓,反正那些挡路的臭石头已经被除掉,他也不介意被史官狠狠记上一笔。

    至于怎样平复天下的指责,那还不简单,谁也不敢直接指着皇帝的鼻子骂吧,他们只能拐着弯骂那个妖孽祸水,纵使是皇帝将人强抢来,那也不能是君主的错。只要席若知错就改,将众人唾骂的祸国妖孽处斩,谁再揪着此事不放就容易被人疑成谋逆之心了。

    这是席若的第一层计算,为的是除掉挡路的硬石头,又不至于把事做绝了与天下儒生为敌。

    席若为什么选了明月做“替死鬼”呢,一来是因为要利用明月对付岭南王,二来也是很重要的一点,便是席若看中了明月的出身,越低贱越好。席若在这第二层里的算计可就深了。

    谢归其现在什么身份,一个阉掉的太监而已,说出来,比小倌也强不到哪里去。就是以后,席若花了手段恢复谢家的荣耀,在向天下告知谢归其还是真正的男儿身,但经此一落,谢归其必被贵族们有所看轻。

    一个小门小铺的商人,若是不小心丢了五十两银子,非气掉半条命不可。但若是他先丢了一百两,气的半个身子都已经躺倒棺材里了,这个时候,有人告知他找回了五十两,商人的心便不会怎么疼了,说不定不气反笑,还要好好庆祝万分幸运找回了一半银子呢。

    席若将此心里反差得出的好效果,英明的用到了他的一班臣子及天下儒生身上。试想,本来溺美色杀忠臣的皇帝在天下人的请命中幡然醒悟,杀了迷惑君主的卑贱妖孽,改立了大臣之子。虽说君主沉迷男色让众人难以接受,但宠爱一个对国有功的世家子弟,只要夺了那家的实权,依旧维持着后宫不得干政的原则便可,圣上退这么一步可不容易,是多少忠良之士那性命死谏出来的,他们要珍惜呀。

    谢归其虽然现在还是罪奴,但是席若想让他不被世人所不容,必须给谢家“平反”。只要谢奉临恢复侯位,谢归其还是尊贵的世子,入宫的妃位给的高了也不会令众人反感,毕竟明月封妃的例子近在眼前。

    席若为自己的打算沾沾自喜,连带着看一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明月也顺眼了许多,抱着最后一点慈悲心,席若很体贴的为明月理了理山风吹散的头发。

    谢归其就是在这甜蜜的一幕发生时突然出现的。

    一向冷静自持的席若吓了好大一跳,他可不认为谢归其能够找到一把利刃劈开锁链,而且能够穿过层层守卫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席若镇定心神,冷下脸“张德放你出来的”

    说实话,谢归其此时心里颇有些忐忑。他相信席若是对自己有很深的感情,但是这半年多席若的种种所为,让谢归其不得不去犯疑,这感情到底有多深谢归其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一点,谢父常常骂他庸于将才。

    谢归其决定试一试,就现在。

    谢归其冲动之下总是做不出好事来的,他扭头左右张望,暗卫隐蔽,没有侍卫,于是大胆的过去走近,趁着近身不备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朝席若肚子上毫不留情的来了一拳。

    没防备的席若小腹剧痛,脚下不稳,身子向后倾倒。谢归其可不是想让席若滚下去,赶紧伸手去拽,哪知打的力道太大,席若的斤数又不小,竟反把他拽了下去。

    两人抱着滚啊滚,昏天暗地的滚了三四十曾台阶才被暗卫救起。席若定神后马上拉起还窝在自己怀里晕晕忽忽的谢归其前后左右上下一通检查,还好没见什么外伤,放下心,脾气却跟着上来了,席若厉声责备“你放肆,是嫌自己命长啊,还是嫌朕活的太久了”

    暗卫自动隐退,小跑下来的明月气息不平道“圣上您受伤了”眼睛却是往谢归其身上瞟。

    面对一个将死之人,席若敷衍的心情都被谢归其的胡闹给冲没了,此刻语气不善言道“你先上去,不许回头。”

    明月迟疑“需要臣妾扶这位公公下去么”

    “上去。”

    “是。”明月福了身,抬头温顺一笑,莲步轻移。抬脚时,眼睛不经意的又看了谢归其一眼,席若将一切收进眼底,却不说话。

    还好台阶弯弯曲曲,间或有大石凸出,很可惜圆台上的臣民没有眼福看到他们的皇帝陛下滚台阶。

    待明月的身影也消失在一处弯道,席若放开手,谢归其的身子还软趴趴的站不稳,席若黑脸,厉声喝骂“站好。”

    谢归其眯着缝的眼马上闭紧,站住了却还是不稳,扶着腰“哎呦”“哎呦”的呻吟。

    席若哪里能信,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表演。

    谢归其没法子,只好微微睁眼观察情况,没反应是什么意思,不相信不要啊,要是被看出来他是装的,岂不是会死很惨损伤龙体,大了都可以抄家灭族了。

    谢归其只好叫的更大声,加大筹码,不断地往下砸眼泪。不过这些招数,他从小用到大,席若已经免疫了,好整以暇的看着,甚至都坐到了旁边的矮石上。

    “你看。”谢归其慌了神,解开腰带,一件一件往外脱衣服。

    真是疯了,四周多少暗卫看着呢,多吃亏。席若站起来,制止谢归其的动作,劈头骂道“疯了你,这么冷的天,脱什么衣服”

    虽是大声责骂,但话语中透出的关怀谢归其哪里能听不出来。他只想揍席若一拳试试情谊深浅,没想到会把席若推下去。在席若怀里晕乎的时候他就害怕了,生怕席若恼了降罪于他,所以才装受伤试图博取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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