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家就算了,这可是在日本,艾莉丝哪里还和他演什么你侬我侬的戏码,狠狠甩掉了他的手“我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快给我离开”
“为什么呢”周旭柏卷起她的头发在手指上缠绕戏耍。
“因为这是我的家事,你休要掺和。”
“家事”周旭柏不明意味的笑着“哪个家韩小姐,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不问真相倒打一耙,生生把曲家折腾散了,明知道你弟弟喜欢曲禾,非得招惹,听说你毁了曲禾的魂魄,这倒算你厉害,只是我不明白,你这样拆来拆去,可得了什么好处”
艾莉丝的脸色七彩纷呈,别过头咬着牙道“跟你无关”
“我可是你未婚夫啊韩小姐。”
“那只是做戏”艾莉丝盯着周旭柏的眼睛恶狠狠道。
“做戏”周旭柏在艾莉丝耳畔低声笑着,接着吐出一句话来“既然都开场了,那就给我继续做下去”
艾莉丝心里一颤,两只手莫名掐在自己手心,她低估了周旭柏,也一直没有看穿这个人。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里”艾莉丝换了个话题。
周旭柏很配合的回答她“应该是说,从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查到了。”
“不可能”她特意去美国碰上的他,把自己隐藏的很好。
“你忘了不是”周旭柏提醒道“我也是周家人啊,周家,是做什么的”
艾莉丝的脑袋轰的一声,她明白了,又不敢置信“那你还带我走”
“不是我,”周旭柏直起身,颇有点神棍的风姿“是天意。”
另一边,顺应天意倒下去的曲禾犹如成为了一位睡美人,匆忙赶来的慧念大师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看向曲烁的眼里就蕴含了各种不同的含义。
“师傅,曲禾怎么样了”杨敖急切道“他不能死吧师傅你得救救他”
周行夜忙让杨敖住嘴,那边曲烁听见“死”这个字已经要狂暴了。
慧念大师高深莫测道“可救,但是”
曲烁一听可救,那眼睛霎时明亮,上前直接冲着慧念跪了下去“求大师指点”
这双腿,从没跪过任何人,其实饶是慧念大师今年这般高龄,实际上也是承受不起曲烁这一跪的。慧念捻着佛珠微微闭眼遮住眼里的话,开口道“曲家老祖曾有预言, y 阳笺在手,能渡世人可谓幸,能招嫉妒可谓大不幸,世世代代皆有定数,盛则衰,也是命数,故此,极衰之时犹是再兴之日。”
慧念睁开眼,看着跪直身子坚定看着自己的曲烁,叹了口气道“这也算是他的一大劫,但如何渡劫却是看你了。”
“您说,曲烁定当义不容辞,即便刀山火海,不足为惧。”
慧念似是透过曲烁在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执拗,果敢,却短暂的如同昙花一现。
“曲家祠堂位于众山之央,阳气最胜,我这有一盏还魂灯,以血滋养可净化死气重塑命魂,只是”慧念看了眼曲烁,对方立刻懂了这其中含义“您不妨直言,需要多久。”
“三年。”慧念道“每日午时以血喂养,三年不可断,保住灯芯不灭便可还魂。”
曲烁想都没想“好,我可以。”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看着这个挺直了背脊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接过那一盏小小的莲花灯,虔诚的捧在手心,像是捧住了整个世界。
杨敖喃喃道“我怎么有种想哭的感觉”
周行夜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把杨敖的脑袋按在了自己肩膀上,他在心里默默说“若是你,我也可以。”
六月底,曲烁带着沉睡的曲禾回到了曲家,安姨红着眼睛为他收拾行李,她弯着腰贴着墙边摸索着手边的行李箱,碎碎念着“山里冷,冬天可不好过,得都带着,还有那条毯子,是我刚织好的,还有”
曲梦站在门口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单薄的身子不知还能撑多久,末了,终是偷偷擦起了眼泪。
曲梦搬着行李装满了后备箱,曲烁正在给副驾驶座上的曲禾系好安全带。
馒头在他脚边急切地探头张望,曲烁伸手摸了摸他的毛“他会没事的。”
曲梦牵着馒头张了张嘴,道“哥,我准备和朗言结婚了。”
“好事,”曲烁的眼里添了一丝暖意,看着曲梦“他很不错。”
“嗯。”
两个人静静地站了会,曲烁终究是上车走了。
连绵群山入了眼,曲烁有一丝恍惚,像是刚接到少年那天,他也是顺着这条路一直向上压了过去,耳边是急促的风声,还有少年不安的叽叽喳喳。
只是这一次,少年异常安静,仿佛就是平日里那样困倦了,便睡着了。
曲家祠堂的香火还在徐徐燃烧,曲烁抱着曲禾放在他搭起来的简易床板上,整理了一番曲禾的碎发,掌间一点金光印在曲禾的额头中央,那团小小的,几乎要散了的灰色命魂便颤颤悠悠被捧在了手中。
曲烁恭恭敬敬的把还魂灯放置在列祖列宗的牌位之前,将那一团命魂轻轻落在其中,剩下的,便是他的血。
说实话,用刀去划破自己皮肤的感觉很奇怪,因为没下手之前你似乎就感知到了疼痛,真的等那锋利的刀刃刺破皮肤切开嫩肉或许再划破血管,除了感知到的,还有精神上的疼痛,从开始到结束都处在折磨之中。
但曲烁只皱了下眉头,手臂上的血痕已然留下了,从此,再不会愈合。
昏暗的光线里,曲烁看着那团小小的命魂被他的献血浸润,似在汲取,看着看着他便笑了,竟是有点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