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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小说改良师 第4节

作者:芥子醒 字数:20789 更新:2021-12-31 15:53:19

    第15章 爆炸

    时间像一张大手,笼罩整个宇宙,无处不在,无时不有。人类苦苦钻研,不断研究发明,可以上天入地,可以改造星球,可以穿梭星系,却改变不了时间。在与时间的博弈中,人永远是败者,出于被动的一方。

    大地的被由银雪变为绿叶,在夏蝉的争鸣中,滚滚热流扑面而来。这就到了仲夏,闷热而生机,让人汗流浃背的同时,又奖励冰糕来吃,还算对人类公平。

    宋亚泽吃着冰棍,坐在摇椅上,交叠着腿,坐在阴蔽下,眯合着眼睛,懒洋洋的。

    他失去了初来时的兴奋,每天伴着太阳的升起下落安分生活,从不逾矩。他的生活圈很小,在家面对着管家,在公司就是助理。

    他在等,等白离情感事业稳定的那一刻,就是他告别一切的时候。而现在,他还需要认真生活。

    “宋先生,华远集团的刘远航先生来了。”言德广仍是毕恭毕敬的样子,他真是天生的管家,似乎有使不尽的耐心。

    刘远航

    这是个久违的名字,若不是“华远集团”这个关键词,他几乎已经忘记,这个人曾在一年前和自己斗智斗勇。

    宋亚泽起身,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黑色人影脚步紊乱地走来,近了,他才看清来人的模样。

    刘远航和一年前的样子大为不同。他面容憔悴,不修边幅,趿拉着拖鞋,衣服皱皱巴巴的,还贴着灰尘泥点,后背也汗湿一片。头发卷曲着黏在头皮上,脏兮兮的,显得极为落魄。这副样子,丝毫不像公司老总,倒是像个落难贫民。

    他没有说客套话,也没有礼节性的握手,张口就是“你见到我的女儿小薇了吗”

    刘薇

    宋亚泽费了半天功夫,才从记忆中提取一个模糊印象。她穿着性感,举止轻佻,深受男孩们的欢迎与追捧。

    “刘薇吗”宋亚泽眨着眼睛思索着,“我已经一年多没看见她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仍是深重地打击了刘远航。他觉得眼前发黑,一阵头晕目眩,脚下的地也摇摇晃晃。心酸与心痛并起,将他的坚强侵蚀得斑驳无比。

    这些天,妻子因为女儿的失联卧病不起。他挨门挨户找遍所有熟人,可答案一致得令人绝望。

    “刘薇怎么了”宋亚泽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祥的预感逐渐攀升。

    “她已经失联一个星期了,”刘远航声音沙哑,带着令人心碎的颤抖,“我找遍了江州,也报了警,可还是没有消息。”

    宋亚泽惊讶无比,想到那个性格乖张的漂亮女孩,就这样无故消失了,心里也恻隐起来。

    “我会找到她,就算是她的尸体,我也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儿。”刘远航嗓音沙哑,带着疲惫与哽咽。他没停留多久,就迈着沉痛的脚步离开了,脚底像灌了铅。

    作为父亲,他心急如焚,却硬要坚强地撑下去,哪怕面对绝望的刺刀,他也要睁着眼睛迎上去。他生活在炼狱,每天受火烤,受水淹,他的女儿不见了,他的心肝不见了从此,他就只是一具空壳了

    宋亚泽看着刘远航落寞坚毅的背影,心里涌上一阵酸楚。只要心还在跳动,对于周围人痛苦的同情,就不会歇止。

    门口又穿来一阵脚步声,这让宋亚泽立刻收回心思,留意起那步履匆忙的三人。

    这已经是第四天看见这三人了。

    他们每天都会在中午一点的时候出现,在宋宅门口来回踱步,步伐整齐划一。

    宋亚泽之所以注意到这三人,主要是因为他们的衣服特殊,他们穿着黑衣黑裤,步伐一致地并排走着,在这大夏天里,显得格格不入、闷热得很。

    他还注意到三人的左臂上都纹着相同的图案,图案不大不小,是个古老而不常见的乐器竖琴。

    这种象征着神圣与高雅的乐器,纹在这行动诡异的三人身上,实在是更添奇异之色。

    三人依旧绕了半小时,然后淡出视线。看着黑影逐渐走远,宋亚泽警惕之心渐起。毕竟,他们的举动太显眼,又太奇怪了。

    宋亚泽看了一眼身旁的言管家,发现他也是满脸不解,便开口问道“言叔也发现那三个人不对劲了”

    言德广不安地回过头来,点点头说“已经是第四天了,总是来回在门口走路,太奇怪了。”

    宋亚泽皱起了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先这样看看情况吧。”

    “也只能这样了。”言德广面容沉重地说。

    晚上,一家人围在餐桌旁,开始了每日例行的晚餐。

    由于宋亚泽的刻意嘱咐,宋宅的气氛变得生动平和多了,早已没了等级森严、雷池不越的氛围。

    桌上的餐食也不再油腻,分量比过去减少一半,只摆着三样荤菜和四样素菜,每人一份清淡小粥,在这炎炎夏日里,显得很是符合季节特色。

    饭后,宋亚泽打开电视看新闻,这是他养成的习惯,从不落下。

    现实中,他每天都看新闻联播。尽管有朋友嘲笑他生活在新闻联播里,他也只是一笑置之,继续延续着这种习惯。

    而在小说中,每天七点仍有新闻联播准时播出。国内国际新闻的顺序都没有变化,连“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全面小康”、“五大新发展理念”、“创新驱动战略”等热词都没有改变,只是播音员换了一副面孔而已。

    宋亚泽听着那耳熟能详的开头曲,又听了播音员义正言辞地讲述国家战略走向,终于在最后十分钟,开始播报外国人民的水深火热了。

    “据英国路透社报道,英国伦敦某处华人社区于当地时间23日凌晨4点爆发大规模枪击事件,已有46人死亡,60人受伤。警方初步断定该事件起因为黑势力内部争端,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之中。”

    “这英国也不太平嘛”俞桂梅叉着胳膊,歪着身子站着,她的脸上显现出不安与担心,“唉,言宇那孩子就是去的英国。多危险啊”

    “言宇去了英国吗”宋亚泽转头问俞桂梅。

    “是啊,这死孩子,偏偏要当刑警,做父母的又劝不动”俞桂梅的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国内也不太平啊。”一向沉默少语的言德广也罕见地说话了,面色愤恨,“今天下午我才知道,我侄子6岁的小女儿已经丢了3天了。”

    “就是那个扎俩小辫儿、嘴不能离了糖的小丫头”俞桂梅惊呼,她双眼圆睁,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声音尖细高昂,充满了震惊。

    宋亚泽也惊讶起来,他不由得联想到刘薇的失联。

    “作孽呀”俞桂梅又惊又气,满脸通红,“那些人贩子,真是群狗娘养的x玩意儿”

    话落,俞桂梅又注意到宋亚泽还在旁边,便噤住了,有些不好意思。

    宋亚泽点点头,开口道“说得对,他们应该被游街示众,然后乱棍打死。”宋亚泽心里涌起一阵翻滚,他一向淡然,却对虚伪和邪恶有着与生俱来的厌恶。

    他难得地攥紧拳头,上了二楼,留下言德广和俞桂梅面面相觑。

    这天夜晚,气压异常的低,带着山雨欲来的潮湿,扰得人睡不安稳。星星全部被遮住了,一颗都不见影子,云也成了乌黑状,像是要马上跌倒在地上。天与地之间的距离压缩了,阴沉沉的。

    宋亚泽今晚莫名得难以入睡,他辗转反侧。最终还是不再勉强,坐了起来,拧开台灯,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

    突然,别墅门口传来一阵人声,他有些奇怪,便走到阳台向大门处看去。虽是夜晚,在两侧路灯的照射下,他还是看清楚了来人。

    是那三个黑衣人

    不,准确来说,是四个人影。

    宋亚泽刚想喝住那四个鬼鬼祟祟的人,其中一人突然抬起头来,直直撞上他震惊的眼睛。那人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些什么。说完,他的嘴角扯起得意的角度,令人寒毛直竖。

    宋亚泽怔了怔,刚想去保险柜里拿出明珠,就听到火花上窜的滋啦啦声,和鞭炮点燃前的引火声,他顿时毛骨悚然。

    他的心脏猛地收缩,还没来得及向外跑,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整个房间剧烈的摇晃着,像是在横冲直撞。墙体碎裂,石灰墙皮倒塌下来,落了他一身灰。

    宋亚泽觉得自己可能会死,除了这个念头之外,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浑身僵硬,脸上什么表情都做不出来,仿佛真的面对了死神,而自己只能束手就擒。

    他耳边涌起嗡嗡的耳鸣声,就连爆炸声都被这耳鸣屏蔽掉了。此时,什么痛苦,什么遗憾,什么紧张早就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面对死亡的迷茫和无助。

    恍惚中,他看到身边涌起一圈红光,将自己围住。这是他闭眼之前,视野里捕捉的最后一幕了

    第16章 失踪

    “宋亚泽宋亚泽”

    循着声音,宋亚泽看到了久违的反帝,很是奇怪,他本以为反帝不会现身了“你怎么出现了你不是关闭了吗”

    “人家只是关闭了,又不是死了”反帝急急地辩护着,体积也胀大了,那架势很像个刚出锅的气包子。

    宋亚泽发现反帝的饺子皮微微发红,俩眼睛也亮堂堂的,还不停颤动着,倒像是它受气了。

    “你在担心我吗”他沉默了一会,问。

    “我我那是担心任务失败”反帝噘着嘴说,眼光躲躲闪闪。

    想起昏迷前的诡异红光,他试探地问“那圈红光是你吗”

    反帝这才平静下去,小细胳膊叉着腰“不是我还能有谁啊”

    宋亚泽看到它这番动作,忍俊不禁,他也的确笑出了声。

    “还笑呢吓死我了”反帝抹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鼻子,指着宋亚泽道。

    宋亚泽思索一会,怀疑道“你只是个系统,怎么会感到惊吓呢”

    反帝心虚地转过头,瘪瘪嘴,支吾着回答“偶尔也带点人的习性罢了”

    没等宋亚泽张口再问,它赶紧把他脱到嘴边的话截了回去“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受伤的”

    它话音未落,画面再次混杂一团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模糊不清的白色。伴随着眩晕,宋亚泽感觉脑子像被铁壳卡住似的,昏昏沉沉。

    待视野逐渐清晰,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医院,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是江原吗”宋亚泽费力地辨清那个身影,吃力地说。他的声音沙哑干涸,听起来很是虚弱。

    “你醒了”江原听到宋亚泽的声音,万分惊喜。他的眼袋又深又黑,面容憔悴,满眼血丝,脸上满是心疼和激动。“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

    “五天吗”宋亚泽惊讶至极,脱口而出。

    是的,五天了。这五天里,江原如同行尸走肉。他的心像是在火炉中炙烤,片刻不得安宁。他严重失眠,甚至掉发,感觉头和身体在两个空间,仿佛灵魂被抽走一半,浑浑噩噩的。担心和紧张,让他易怒暴躁,与他一贯的沉稳大为不同。

    病房进了几个医生和护士,看到宋亚泽已经清醒,都松了口气。这些天,他们被江原折磨得心力交瘁。

    医生做了检查,惊奇地说“病人已经没事了,只是要注意静养。距离爆炸点这么近,居然一点伤没有,连听力都完全正常,这简直是奇迹”

    “你现在在香港。是我带你过来的,这里的技术比江州好得多。”江原给宋亚泽轻轻盖好被子,他的心脏在这五天受惊地乱跳,现在才恢复平稳的节奏。

    “谢谢。”宋亚泽礼貌地道了谢,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厌恶以怨报德的人。

    他细细回想着爆炸前的诡异一幕,慢慢开口“前些日子,有三个黑衣人天天在我家门口来回走。爆炸时我也看见他们了,不过又多了一个人。大概是他们做的。”

    “有四个人吗”江原猛地抬起头,惊道。

    “嗯,他们的左臂上都纹着竖琴的图案。”

    “竖琴吗”江原咬着牙,“那是英国的一支黑势力帮派,叫哈普,帮派成员的左臂上都纹着竖琴。还记得卡特吗他就是哈普帮的人。”

    宋亚泽讶异无比,想到那个面容凶狠的外国男人,不由得自嘲起来“这世界可真小”

    江原皱着眉,思索半刻,沉沉地说“放心吧,这件事我会查的,你好好休息。”

    就这样,在一众人的护理之下,宋亚泽很快恢复如初,甚至长胖了几斤。脸色红润有加,说话洪亮有力,看起来中气十足的样子,很快就出了院。在江原的挽留下,暂时住在了江家。

    他每天以书为伴,偶尔与恭谨的仆人交流几句。他看了很多书,内心世界丰富,足够他充实地生活。

    同时,江原的调查也有了进展。他告诉宋亚泽,那四个人已经被他抓到了。

    原来,爆炸前几天,三个人故意在宋宅大门前大摇大摆,目的是为了调虎离山。而第四个人就趁那小会功夫,潜入卧室安装炸药。

    四个人承认,幕后指使就是卡特,可具体动机他们也不清楚。

    江原火冒三丈地说完这些,似乎连头发都要被怒火点燃,灼灼烧着。他决定手刃卡特,脑海里过了百种残忍手法。即便如此,也能让他岩浆般的滚烫火气,有冷却的趋势。

    他是个偶尔感情用事的人,可每次热血上头时,他都会失去理智。

    接下来的两天,江原都没有出现。宋亚泽以为他埋首工作,没时间回家。可当江原的助理来江宅一脸焦急地找老板时,他如遇晴天霹雳。

    他第一时间就报了警。而江原失踪的消息一时间上遍了各大新闻头条,各种谣言漫天飞,每天都有大批的记者围堵在江宅门口。

    江原好男风早已成为香港上流社会公开的秘密。宋亚泽住在江家,恰逢江原失踪,这让他不得不每天遮住记者的闪光灯,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了一趟又一趟警察局做口供。

    而江原的亲戚们,却巴不得江原早点消失。他们请了律师,盘算江原死后,自己可以分到多少财产。

    报纸上早已把宋亚泽渲染成江原金屋藏娇的同性情人。更有甚者,甚至把他的家底都翻出来刊登报纸,以博眼球。

    宋亚泽可谓是在小说世界成了名,走上风口浪尖。所幸他无所谓这些,小说世界的虚名浪语对他影响甚微。

    他忙于应付记者的八卦提问,警察的笔录,还要搜寻江原的消息。他焦头烂额,结识了很多江原的眼线,也就是江原曾提到的“势力”。

    江原“势力”的头儿叫做吴鹰,是他的心腹。

    吴鹰年龄是江原的两倍,自带一股岁月沧桑之感。他眉骨突出,眼窝深邃,有点像蒙古族人。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时刻透着警惕和杀气。他永远穿着一身黑衣,来无影去无踪,就像一阵神秘的黑风。

    他昼伏夜出,办事可靠。他告诉宋亚泽,江原带着六名手下去找卡特。那六名手下已经全部被杀,尸体在河边被找到,万幸的是没有江原的尸体。

    这让宋亚泽的沉重感消退不少,眼前的世界都明亮了很多。至少,江原还活着。

    这天下午,宋亚泽带着一身疲惫从警察局回来。他走进门,发现吴鹰站在客厅中,等候多时的样子,那张冰块脸也开始融化,显出惊疑来“卡特已经死了,就在半个月前。”

    宋亚泽惊诧不已,消息如同惊雷。他心口一紧,凉气从腹部迅速冲上脑袋,惊得他只能张张口,却说不出话。

    卡特死亡的时间,正是江原失踪的时间

    “是被内部人干掉的,”吴鹰顿了顿,“被火活活烧死的,高层下的令。”

    宋亚泽的心脏像是被人弹了一下,疼痛起来,他下意识地捂住心口。

    “这可能牵扯到内部利益矛盾,”吴鹰依旧面容冷淡,像是见惯了血火交织的大场面,“或是仇杀,否则不必用火刑。这种方法太容易暴露。前一阵子,他们在街头交火,被警察追得很紧。”

    “那江原呢为什么卡特死了,他还是没回来”宋亚泽抬眼看着若有所思的吴鹰,不解地问。

    “江原被哈普扣住了,他们没想杀他,也没想要钱。至于原因,我会继续查明。”吴鹰戴上他标志性的黑帽,一闪身就又不见了,真像个矫健的黑豹。

    宋亚泽揉揉酸痛的太阳穴,一把扯掉领带,瘫在江家的真皮沙发上。他只是一个平凡人,来到小说世界,经历了这么多回戏剧性的跌宕起伏,还必须要面对,这真是难为他了。

    第17章 蓝德勒斯

    江原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

    无论宋亚泽和吴鹰怎么努力,半点线索都没有。这让他们身心俱疲、濒临绝望。

    江原一天下落不明,宋亚泽就一天饱受负罪感的煎熬。再加上媒体的添油加醋,他每天都要面对各种离奇问题的轰炸,这让他更是心累。

    此时的香港已经步入秋季了,凉意渐浓,绿叶变黄,短袖变长袖;可宋亚泽的心却始终如夏天那般燥热、难以安定。这些日子,他整个人瘦了一圈,可他始终没有放弃过。

    中午,宋亚泽草草结束了午饭。他点起一根烟开始狠狠吸起来,烟头散落一地,这是他今天第五根烟了。

    客厅中的巨屏电视始终开着,播放着新闻。

    “据英国路透社报道,距今近两个月前的伦敦华人社区大规模枪击案已有重大突破。警方透露,该枪击案系英国黑势力哈普帮内部争端所致。目前,该案重要人员已被警方控制,有一名头目逃往香港”

    重要头目已经落网,那江原

    “江原有消息了。”吴鹰的声音突然出现,打断了宋亚泽的思索。

    宋亚泽心中一凛,向门口望去,看到吴鹰一脸严肃的样子,正色道“什么消息”

    吴鹰顿了顿,皱着眉说“他少了两根手指,现在被挟持作人质了。”

    “什么少了两根手指他现在在哪儿”

    “他被挟持去了蓝德勒斯。”

    这时,宋亚泽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过一看,是言宇的电话。

    “宋哥,你看新闻了吗我们队刚到香港,负责抓获逃犯。”言宇的声音很是高昂。

    宋亚泽点点头,说“我知道,我现在就在香港。你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打电话”

    “宋哥,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这次挟持江原逃到香港的头目,你和我都认识。”

    宋亚泽茫然地思索几秒,就立刻惊住了。他嘴巴微张,双目放大,整个人像是定格一样,一个名字在他心里呼之欲出

    “他居然就是那个白离”

    江原的左手包着厚重的纱布,眼睛被蒙起一圈黑布。原本考究笔直的衬衫早已脏乱皱巴,沾染着血液和灰尘。

    此时的他被绑在蓝德勒斯酒店的大厅正中央,身上绑着炸弹,旁边还有两名哈普分子看守,浑身动弹不得。

    他像极了狼狈的俘虏,双臂被反剪绑在后背,粗砺的尼龙大绳将他原本不经风吹日晒的手腕磨出血来;他的脸颊萌生出脏脏的胡渣,头发绺绺地盘杂在一起,贴着头皮。

    他已经被囚禁了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前,他带着手下赶到伦敦,和卡特激烈交火,却被突然冒出的不明人员打昏,再醒来时就被囚在自己也不清楚的地方。

    整个监牢很小,大概只有二十平米。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座马桶。

    而在他正前方两米处,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金发外国男人,他提着包,头上挂着耳麦,面无表情地站在江原面前;而他旁边站着两个相同气质的男人。

    这三人的站姿可谓一动不动,他们神情严肃,给这监牢添了更大的压迫感。他们如同来自地狱的判官,毫无情分可言。

    看到江原清醒,中间的男子开口,声音冰冷极了

    “现在我要问你问题,你必须如实作答。”

    这是逼问的前奏,江原的心里立刻紧绷起来。他双目圆睁,呼吸不由得加快,极强的敌意瞬间蔓延开来。监牢像是被冻住,里面的火药味却出不去了,在牢里乱撞。

    “你来英国是为了杀卡特吗”男子听着耳麦里地指示,重复道。他的样子居高临下,声音有些傲慢,似乎在无视江原的敌意。

    “是。”江原紧紧盯着他,全身僵硬,一向沉稳的眼睛,此刻最是警惕,风声鹤唳。

    “为什么”依旧是冷淡的语调,忽视着江原的警惕。他试图通过这种无视,来削弱江原的对抗。逼问,是一种心理战。

    江原咬着牙,沉默了。他心里有些紧张,为了宋亚泽而紧张,他是多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爱,绝不能让喜欢的人受危。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为了宋亚泽吗”男子语调有些得意地上扬,轻易便说出了江原心里最敏感的名字。“你以为你瞒得住我吗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的多,跟我作对,是没有结果的。”

    震惊和恐慌在江原心中如洪水班倾泻而下,他浑身嗖嗖地向外冒着冷气。他的心脏就像被这三个字的名字拴住了,然后一下子被拉到嗓子眼他看着眼前人嘲讽的表情,心里紧张到极限他多么担忧宋亚泽的安全,甚至超过他自己。

    男子满意地看着江原有些崩溃的面容,嘴角终于扬起微笑,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重复着耳麦里的话“我还知道他没有受伤,留在香港,天天和你养的那帮无用之徒搜集你的消息。他就是这么个善良的人,遇到谁都得帮一帮。呵,不过我还真是嫉妒你啊”

    说完后,男子陷入了噤声状态,他收回得意的模样,神情严肃,恭敬地听着耳麦里的指示。

    “白大海夫妇是你杀的吗”他又冰冷冷地问,只是这次,语调里带着杀意。

    “当然。”江原冷笑一声,“是我杀的。”

    “答应得倒是挺干脆。你若是杀了别人,这么大方就承认了,我可能会一时兴起饶了你;可你杀的是我的父母,你一定要付出代价本来你的代价是死,去给我的爸妈陪葬但是,你救了宋亚泽,他没有受伤的确与你脱不开关系。”

    江原听到这话,惊诧得一时语塞。他的嘴微微张开,只有吸气没有呼气,大脑一片空白。他实在是没想到,这头目会对真相了如指掌,而且居然还是白离那个虚伪的男孩,一年前,出于嫉妒,自己杀了他的父母。而如今,怨憎相会,他是遇到了冤家了

    他的呼吸一时间停滞,巨大的震惊沸腾着、翻滚着,他的表情,只剩下呆愣了。

    “没想到吧那个穷学生,在你抛弃他之后,居然成了黑帮头目了,哈哈多么有趣啊想当初,我还为了搭上你的快车,拒绝了宋亚泽呢现在想想,真是太不值得了你连他一根头发都比不上,还妄图喜欢他。我可是比你还爱他唉,我那时,真的太糊涂了要是现在,我绝对要和他白头偕老,天天和他在床上缠绵,给他做饭洗碗,和他看电影,天天吻他、抱他、爱抚他。我还想吻他的”

    “够了你给我闭嘴”江原心中的惊诧早已被气愤淹没。他的嫉妒心太强,连故意编织的谎言都听不下去。他是极度理性,却又极度感性理性时,他的全部感情都被锁在一个小匣子里;感性时,似是有炸弹炸开了这匣子,让他失去了控制。

    “我告诉你,江原,你别以为自己多厉害。你无非就是靠着家业,吃着祖宗的老本。要是我白离有你那样的家世,会比你做的更好你这个只会杀人的无能鼠辈”

    “我之所以大发慈悲地留你这条老鼠一命,无非是看在你救了他的份上。可你也得付出代价”

    说着,男子从包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柄上有精美的花纹,刀锋被细细打磨过,毫无钝锈之痕,在灯光下,折射出寒冷瘆人的光。

    “我要你自己切掉一根手指,算是对我父母的忏悔”

    江原盯着匕首思索半刻,才隐忍着拿过匕首。他表情坚毅,颇有种视死如归的悲壮。他深深呼吸了一口,便对着左手食指和中指一同切去。暗红色的血液大股大股地涌着,血流一地。他已经是个不健全的人了

    整个过程中,他都是一声不吭的,尽管疼痛是那般撕骨。他的额头出现大滴大滴的冷汗,呼吸也因为疼痛猛烈地急促起来,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我杀了两个人,就要切掉两根手指。我是个坦坦荡荡的人,做了错事,就是要承认,但是我不后悔。这两根手指就是我的代价。两根手指而已,我江原输的起”江原痛苦的脸上勾起一丝冷笑。

    伤口处理好之后,江原被用手铐铐住,眼睛也被蒙上。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他摸索着吃饭、上厕所,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全部在黑暗与隔离中度过。

    一开始,这种生活对于心智坚毅的他来说还算可以忍受。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不知时间的孤寂生活越来越成为一种煎熬。久了,他开始出现幻听,他的眼睛明明被蒙上,却经常看见宋亚泽的身影。理智告诉他,这是幻觉。

    他间或大声叫喊,甚至撕扯自己的头发、衣衫,却没有人回应。渐渐地,他连这种反抗的劲头都没有了,又恢复了原先沉默不语的模样。他已经快被这种寂寞和无明折磨得要精神衰弱了。

    直到今天,颓废的他才在昏昏欲睡中被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惊醒,紧接着他的脚链手铐全被打开,蒙着眼睛的黑布条后面的锁也被人打开,黑布倏然而下。

    他看到眼前大概有几十人的样子,场面有些混乱,所有人身上都挂了彩,一脸的紧张。接着,他被几个人架着胳膊拖出监牢,推搡着上了一架飞机。

    下了飞机,他被作为人质挟持,颠簸着到了蓝德勒斯酒店。

    蓝德勒斯临海而立,是香港的标志性建筑,是富豪名媛的下塌处。走在这里,连空气中飘扬着金钱的味道。

    可现在,逃犯们开枪打死保安,又朝天鸣枪。衣冠楚楚的精英们,在此刻全部抱头鼠窜。淑女们帽子歪到一边,尖叫着绊倒在长裙上。绅士们也灰头土脸,女士优先的原则此时不再先行。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瑟瑟发抖。

    逃犯们将炸弹装置层层安装,动作十分迅速。

    江原则作为头号人质,被绑上炸药,锁在大厅正中央的椅子上,直对酒店大门。大门外的封锁线后围堵着大批记者和防暴警察。

    防暴警察全副武装,背负着重型机枪,头戴黑色防弹头盔,蓄势待发的模样;也有狙击手趴在远处,寻找着狙击目标。

    大批大批的警车消防车停在酒店周围,四周路面被封锁;而在封锁线内,就只有三种人蓄势待发的警察,惊弓之鸟的哈普,以及胆战心惊的人质。

    整个场面多么惊心动魄,几百性命在此全部被推上悬崖,随时都有摔得粉身碎骨的可能。所有人都紧张着,警察、逃犯、或是人质,他们都是草木皆兵的样子。恐惧、慌乱、紧张充斥着这原本高贵的地方,蓝德勒斯在此时多么狼狈

    掌控时局的纽带,便是那炸弹开关器了。它承载了几百条人命,是那么沉重。

    而它就在白离手中。

    宋亚泽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号码很陌生。

    “是宋亚泽吗”对方是个中年男子,声音十分焦急。

    “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香港警务处处长,刘毓明。”

    他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对方就说话了“逃犯头目愿意谈判,但他明确要你去。”

    宋亚泽随手拿起一件外套就出门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时间再整理仪表了。刚一出门,就看见一辆警车等候在外;站在警车旁边的警员立刻走上前来,在他的衣服里安装了窃听器。

    到了蓝德勒斯,记者们看到八卦人物宋亚泽,以谈判专家的身份踏入封锁线内,像被磁铁吸引的铁钉一样,朝着他蜂拥而去。

    防暴警察挡住咋咋呼呼的人群,宋亚泽的心情已被紧张填满,已经没有多余的空处去容纳对喧吵的烦意了。从大门走向大厅的时间是如此漫长,他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炽铁上,连带着心脏都一起受着折磨。他不像是走去大厅,倒像是走去鬼门关;那白离,就是夜叉王

    这不是高贵优雅的蓝德勒斯,而是人间地狱,活生生地就要把他的心炙烤

    而白离,还在总统套房里等着他。

    第18章 白离苦

    白离所在的房间,在酒店最高层,落地窗可俯瞰海景。

    整个房间古典雅致,充满了哥特风。若是黑暗中,倒像是美艳高贵的吸血鬼住的地方。墙上的壁画描绘着女神的,极富观赏性。可正是这种唯美文艺,也添了一些不真实。

    宋亚泽随着指引来到这套房前,扑面而来的就是这股高贵典雅的氛围,不过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了。

    他进了门,在随风飘起的轻纱帷幔后,白离从那里走了出来。

    白离看上去很是雌雄莫辩。

    他的头发已经长到后背了,黑黑直直地垂坠下来;脸蛋比上一次圆润很多,气色红润,肤色白皙;他真是好看极了,只消一眼,便难以移开眼光。

    宋亚泽不得不承认,白离是他生平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白离穿着棉麻质的宽松休闲服,上衣呈亚麻色,下身是藏青色长裤,看起来还像个纯洁而文艺的学生,似乎与黑势力毫无关联。

    他看到宋亚泽,眼睛像是突然一亮,接着嘴角上扬,勾起好看的角度。他左手举着红酒杯,面带狡猾的微笑,慢慢来到宋亚泽面前,看到他眼中微微惊艳的神色很是满意。

    他的情感值已经到了满值,而事业值还在停留在75处。

    “你有40分钟的时间。”白离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按下了桌上的计时器。计时器屏幕上的时间从“40:00:00”开始一秒秒地减少,宋亚泽的心里也愈发不安起来。

    这时,白离事业定向值开始增加,速度不疾不徐。

    宋亚泽心中微微一沉,颇是不解。

    他不是个开口求人的人,但现在千钧一发,他身系百条人命,所有的个人原则都要退后。

    他张口恳求道“白离,你能不能”

    “叫我白离苦。”白离打断了他,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说“好久不见了,不谈这些无聊的东西。”

    现如今,除了顺着白离的心思,宋亚泽没有任何选择。

    白离盯着他半晌,突然伸出手,抚上他有些焦急的脸,仔细地描画着他皮肤的纹路。他真的想念宋亚泽,如今终于见到了,甚至觉得鼻头和喉咙掀起一股酸涩。

    “别急,”白离声音温柔地安慰道,“陪我跳支舞好吗”

    宋亚泽点点头说“可以,但我不会跳女步。”

    “没关系,”白离温柔地笑了,“我来。”

    白离拧开音响开关,音箱里渐渐传出巴赫的名曲g弦上的咏叹调。

    和面色凝重的宋亚泽不同,白离始终带着微笑,他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闭上眼睛,沉浸在音乐声里。两人慢慢在地毯上挪动着舞步,看起来缱绻无比。这场面真是浪漫

    “我在英国时,最爱的就是这首歌。”白离半眯着眼睛,神情慵懒地看着宋亚泽,“巴赫演出时,大提琴的琴弦被人挑断了,只剩下g弦;可即使这样,他仍单靠一根g弦即兴创作出这首歌。”

    宋亚泽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开口道“就算环境恶劣,只要有能力,也会遇难成祥,出人头地。”

    白离挑了挑眉,轻轻点头说“就像我的人生。我的家庭,我的出身,都是社会的底层;可我也凭着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

    “的确,你很有能力,也很有手段。”

    “哈哈。”白离笑出声来,白皙的脸蛋甚至笑出了红晕,他明媚的双眼像是浸润着泉水,湿漉漉的。

    “是啊我很有手段,我的确很有手段我是个坏人,是个恶人。”他春水般的眼睛看着宋亚泽,眼神中带着试探。

    宋亚泽心里一紧,语气里多了一丝同情“你能承认,就说明你本质上不坏,也不恶。”

    白离愣了愣,才笑逐颜开,脸色带上一丝柔和“可所有人都说我十恶不赦,应该被碎尸万段。”

    “不。”宋亚泽郑重地看着白离,一字一顿地开口道“你只是心急了些。”

    白离一时间怔住,他沉默地看着宋亚泽认真的目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神色卑微地说“那你觉得我有资格去爱,又有资格被爱吗”他的语气里满满都是自卑,听起来让人心疼。

    宋亚泽顿了顿,说“爱与善恶无关。你当然有资格爱,也有资格被爱。”

    说着,他看了看白离的情感值“事实上,你也已经用心去爱了,不是吗”

    白离的脸上似是染上一丝害羞的红云“的确,我为他放了仇人,也活活烧死想害他的人,暴露了藏身处。”

    话音刚落,他抓着宋亚泽肩膀的手突然收紧,微微颤抖,连声音也发颤了“你就是那个人。”

    白离的内心翻滚着紧张,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表白。他的脑海里,什么炸弹,什么警察,什么蓝德勒斯都不见了,只有他的心上人,以及他那从心底不断逃离的爱意。他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就像一个青涩的少年,而不是黑帮头目。他终于表白了,这长久地萦绕心中的爱,终于说出来了他真是解脱。

    宋亚泽没有意外地点点头说“我知道。”

    白离紧紧环住他的腰,将头枕在他的胸膛上。他浑身都在颤抖,语气激动地说道“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

    他的爱情,在此时此刻,终于为爱恋之人所承认。他只觉得高悬已久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落在一处温暖的地方;那颗心里包裹着高涨的滚热潮水,此时,在宋亚泽的理解下,悉数被放出,倾泻而下,他多么想哭在别人面前,他是高傲的;可在宋亚泽面前,他是多么卑微

    宋亚泽心中涌起一阵酸楚,轻声问道“为什么要烧死他”

    白离将紧锢宋亚泽腰部的双臂收得更紧,他声色狠厉地说“因为他想杀你”

    “他为什么要杀我他好像早就认识我了。”宋亚泽不解道。

    “我刚入哈普时,他是我的上级,调查了我的档案。知道你给我买过一座房子,连出国保证金都是这房子换来的。”

    “我太想过上好日子了”白离声音颤抖,“就跟他合作,拐卖中国女人,赚了不少钱,才升到高层”

    “为什么是你,而不是他”宋亚泽低头看着白离,心存不解。

    白离没作声响,慢慢将头抬起,对上他疑问的目光,轻笑着说“剩下的时间,做我的爱人好吗”

    眼下这局势,没有宋亚泽说不的权利。他点点头应声道“好。”

    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但白离还是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宁愿把这虚假作真,他是快乐的,从心底快乐

    他迈着有些散乱的脚步走到音响前,调试一番。这次,音箱里传出的是一曲凝重悲伤的钢琴曲。

    “这曲叫罗密欧与朱丽叶。”

    白离一边温柔地说着话,一边慢慢踱步到床边,他平躺在床上,有些疲惫的模样,却仍是用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笑着眯起眼对宋亚泽说“来这儿躺着。”

    临时的爱人终于躺在自己的身边,白离歪过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宋亚泽,轻笑着说“哪有像你这样对待爱人的过来抱着我。”

    宋亚泽便转过身,轻轻搂着他。此时,白离感觉置身于梦幻泡影之中,这是他无数次的梦中场景,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中蔓延,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回光返照。他的心,已经奔跑了二十年了,今天才有所休歇。此刻,他有多么踏实,就有多爱宋亚泽他永远处于爱情和利益的纠结中,他真的好累。

    宋亚泽看到这样的白离,心里忽然颤动着疼了一下。

    “喜欢我今天的打扮吗”白离的声音很温柔。

    宋亚泽看了一眼白离的穿着,亚麻色的中袖衬衫,藏青色的九分裤,正好露出脚踝。

    “嗯,喜欢。”他小心地安慰着。

    “我今天穿的,和那天你在江州吃饭时穿的一模一样。”

    这身打扮,是他挥之不去的记忆。他总是模仿着宋亚泽那天的穿着,似乎和他穿得一模一样,就真的和他融为一体了。每次穿上这身衣服,站在镜前,白离总会愣愣地出神,然后无数次地回想着宋亚泽的一举一动。

    宋亚泽吃了一惊,他早已记不清自己一年多前的穿着。

    “白离苦”他不自觉地叫了白离的原名,心中五味杂陈。

    白离轻轻笑了起来,愉快地说“这世界上,只有你和我爸妈有资格叫我白离苦。”

    “为什么”宋亚泽问。

    “因为白离太坏了,其他人只配叫白离;只有你们才配拥有白离苦。”

    白离将头抬起,看着宋亚泽疑惑的眸子,用手轻轻爱抚他的头发。

    “我为了目的,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背叛你的事。我升到哈普高层,都是用身体换来的”

    他忍不住地流泪了,泪水肆意纵横着。他多么羞愧,多么不安,却又多么委屈他爱名利,也爱宋亚泽。可当爱情的忠贞和名利的诱惑摆在眼前时,他还是难受无比地向名利屈服

    那天,他故意将自己灌醉,躺在两个英国男人的身下,在他们有些粗暴的动作中,泪流满面。疼痛和快感袭来,他的脑海里全是宋亚泽,仿佛自己真的与他水乳交融。他闭着眼睛,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他明明做着人世间最逍遥的事,可心里却疼痛得无法自拔

    自从爱上他,白离就像踩在两座万丈悬崖之间,他一脚踩着一座,进退两难

    宋亚泽微愣,仍是柔声安慰道“没关系。”

    “那你愿意原谅我吗”白离有些紧张地恳求道。

    宋亚泽轻笑着点点头,擦去白离脸上的泪水,说“我愿意。”

    白离的眼泪却流得更多了。他从宋亚泽的怀抱里起身,坐在床上,用手捂着脸,一阵哭一阵笑,泪水从他指缝流出,滴在裤子和床单上,含糊不清地说“值了我值了”

    他的心情犹如被狂风暴雨席卷过,他是多么欣喜啊他是个自私贪婪的人,却对爱情不敢奢求,哪怕得到一点点,都会激动到无以复加。爱情啊,究竟可以把人改变到什么地步呢

    他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支油性笔,拉过宋亚泽的左手,在他大拇指下面的大鱼际上写了“ido”。他浑身颤抖,手抖得厉害,写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

    “答应我”白离有些气喘地说,面色由红开始变向苍白。

    “你回去之后,纹下这两个字。答应我,亚泽”

    宋亚泽神色复杂,他郑重地点了头“我答应你,放心吧”

    末了,他又反应过来,有些惊异地问“你说我回去之后”

    白离用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微微喘息,却仍是愉悦地笑着,像是从没这么开心过。他气息紊乱“我是朱丽叶,但我不要我的罗密欧死去。”

    说着,他从枕头下摸出了遥控器。此时,宋亚泽的心一下子窜到喉头,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我想赌一次。”白离说着,哆哆嗦嗦地按下了关闭键。

    这一刻,宋亚泽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身体于顷刻间放大无数倍。虚惊一场的后遗症就是酸涩,他的喉头滚上一股辛辣和安慰。

    白离的身体像是有些支撑不住似的,倒在宋亚泽的怀里。他气息有些虚弱,但眼神却坚定有力,断断续续地说“炸弹我已经关了你不会有事了”

    他的话通过窃听器,传入到外面的警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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