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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折 第1节

作者:湖籁 字数:17101 更新:2021-12-31 15:34:37

    风流折作者湖籁

    文案

    他是明宪宗年间绝艳天纵的将军,又是游戏人间的小侯爷,偏偏好男风,十二房公子府中相敬

    他是明宪宗朝第一琴师,当年父弃母负心,养的冷眼薄情

    人说风流,人说游戏,到头来还是笑你,也笑自己。

    他说,他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短短几个字,焚了一颗狂狷的心。

    我为你折腰,仅差了一个指尖,你若仰起脸,便能碰到。

    楔子

    一,折花

    “你可当真莫要欺我。”女子捏了鎏金牡丹的小炉盖子,丢了截篆香进去,不敢回头看他。

    “不信”他嗤笑。

    “想信,又不敢信。”发尾被一轮一轮勾成圈圈,循环往复。

    “那倒罢了。”他起身欲走。

    “别,我信”女子回身扯住他,眼里已溢满水光。

    罢了,就当作一场春梦,梦魂惯得无拘检。她不曾把话当真,不当真,只是信。这在他身上,并不矛盾。

    “明年此时,我来下聘。”他瞅了瞅瓶中的花枝儿,随意折了一枝插她鬓间。

    无意折花,有意插花,青枝为君君知否明年她手抚小腹思量着。

    “好,我们等你。”她甜甜一笑,恍若春花明媚。

    “名字。”她笑意盎然。

    “什么”

    “名字。”她指指小腹,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他蹲下来,笑的眉眼儿弯弯,侧耳贴在女子腹上。

    “等我回来,小东西。”

    女子微怔,轻轻揽住他后脑,这多像个欢喜团员的三口之家。她曾经沉醉过,可如今却清醒的让人生恼。名字等得到他再来么风流多薄幸。世人只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怎奈得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可她爱,甘心情愿,从遇他仗剑煮酒第一眼起,是甘是苦,自此浑然不觉。若非她太爱,一切或许还可当真,别人都是越爱越糊涂,怎的她却是越来越清醒不过这既是天赐的,攀枝他手,也算如愿。

    “在想什么”他忽然起身,伸手抚平她眉心的浅川。

    “在想明年此时,我备新醅的敬亭绿雪等你。”眉峰是蹙是开,都一样的倾国倾城。她偏首,窗前梨花正荼糜。

    呵,早晚花事了,她想。

    二,送别

    他到底是走了,很快。她不留,为成全了他的潇洒。那日,十里长亭,她抓了琵琶倚在马车上,予他的最后一只曲子,短的叫人无法遮挽,不忍闻。

    她想,她要养只画眉,只当是报他曾几何时为她执笔描眉的恩情。恩情,不错的,他的流连,全被她当作恩,不是委曲求全,不靠施舍,可还是恩,现已冷了。

    他打马而去,扬飞尘一片。缓行的马车忽的一斜,撞进他扬起的尘里。好得很,她看了看那硌了车轮的石头,手中琴弦两断,这般情景,不想伤心都不行。两条泪,顺着染脏的脸颊,小心的切割。

    断弦无声,不成曲调,如今情境,早在心中演绎了千遍。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她早已不会痛了,所以她扮不了可怜的模样。伸手掸了掸衣上的尘土,她跪坐起来。

    可好,他说她前半生的存在是为了等他预见。情话,霸道还带一些些自以为是却叫她欲罢不能。

    可好后半生也用来等他,虽说一切是假,但终究要等。她从不卑微,却依旧低到了尘埃里。她是最普通的一种,万千尘埃一粒,和太多旧故事一样,等待中尚无结局。

    肯将红尘旧痕休自是不肯。似水流年,锦屏人儿忒看得这韶光溅,溅在衣上,湿了一片浅痕,久了,就斑驳成旧的糠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因此,但弃无妨。

    但弃无妨,无妨

    三,为谁风露立中宵

    扯下第一根白发的时候,她十八岁,舒忘两岁。

    儿名单字忘,父姓舒,她随心取名儿。只两年,那人的容颜便记不清了,扯了素布薄被围住怀中的小小身子,白发随手丢弃。

    春夜月明,她哄着怀中的小人儿,歌谣凄婉。

    “南红痕,北红痕。

    乱花翻向天际深,绿蜡随风攀枝瘦,雨打芭蕉闭深门。

    千啼痕,万啼痕。

    春草无根作梗萍,一川烟雨平生论,开箱验取石榴裙。

    燕留痕,鱼留痕。

    野梦无声看镜屏,知否潇湘归何处怜自幽幽懒做人。

    青酒痕,黄酒痕。

    香车侵袭泪眼浑,十里长亭十里苦,野渡荒芜舟自横。”

    她的曲从没有下半阙,当时来不及,之后一直就来不及。架上的画眉有些倦了,懒懒的影成一剪窗花儿。她只静静地站着,怀中揽着她的孩子。灯花越减越短,最后变的恍恍惚惚看不分明,一切事物,不去理,它便寂寞无声。

    “阿娘,睡觉觉。”软糯的声音里和着化不开的奶香,那样一丝一丝沁人心脾。

    她低头,贴上他水样的小脸儿。这样就够了,真的够了,没有奢望,就没有失望。她盖上桌上的白瓷儿小罐,那是今年新摘得的敬亭绿雪,年年味道如一,现被她推置角落里。

    四,忘舒

    他听话,她教他琴棋书画,他就认真地学。这是一座小庵,但香火不绝,其他的姑子都对他冷面相向,高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从不介意,因为她的温柔。

    那一年,他十四岁,她最后一次唤他忘儿。

    她走了,他亲手立了牌位,他是男子,无法再留在庵里。姑子们居然会舍不得他,临走前指点他侯府在招琴师,可去讨个生计。

    包袱里只有两件旧服,还有,她的骨灰。

    他走后,指点他的姑子被人骂,侯府小忘儿那么俊,你叫他往侯府那火坑里跳还不是肉包子打狗

    他是唇红齿白,细眉大眼和纤细柔软的身段儿像极了她。姑子们背地里都说,若不是母子,打死了都没人信,这若是长大了,又是位祸国殃民的主儿。

    姑子们说的对,她确是他娘,她未婚产子违了人伦道德,她带他住进庵里,他不叫她娘。她从来不说前事,他问,她总能轻巧的转了话题。他想,这样聪慧美丽的女子,何以携他至如今田地

    有人负她,他想。他嫉妒,因为他爱她,但他不恨,因为他独独地拥有她。

    他填了她那只曲儿的下半阙,他想,他再也忘不了她死前的祥和。

    “风长痕,水长痕。

    金屋玉兔难相逢,空待良人城门冷,任君一诺赔一生。

    乌发痕,白发痕。

    玉带银钩压帐疼,春宵红烛流云暖,巫山黄粱枉成真。

    月下痕,廊下痕。

    青梅窗前弄蝶影,竹马笃笃飞檐沉,唯剩旧墙总残生。

    开无痕,落无痕。

    黄土有恨吞香骨,事遗忘心舒至纯,虫吟;清明雨纷纷。”

    舒忘,她是想让那人忘了她吧,这真是一种执迷,明明痴的要死,却偏偏希望他忘了她,还他潇洒干净的一生。她不做他的污点,不想他半分不自在。

    笑话

    他也许早忘了,何必她来思虑。

    她本家姓顾,他顺手拈来,日后他就叫顾望舒。你希望他忘了你,我希望你忘了他。

    死循环,少了他,怎么也解不开。

    梨花酿与正文内容无关 本章字数1371 最新更新时间20130225 22:36:570

    梨花酿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依然满眼嫌恶。他以衣袖掩住口鼻,穿过大厅向园子走去。一路涂脂抹粉的香艳美人,愣是没勾了他低垂的眼皮儿抬开一下。

    小小的后园儿,挂满了姑娘们新洗的罗帐,想起夜里这些帐下的低迷娇喘,他偏开脖子,躲过眼前飞来的一面罗帐,心中一阵恶心。

    园中的水井旁,坐着个清瘦单薄的人影儿,罗帐其间飞舞隐现。

    “今儿来的真早。”不足弱冠的少年抬头,手中翻过一只小小的酒杯,那眉目清幽,仿佛一碰就碎的古画。

    春寒和缝,丝丝渗入骨子里,一面罗帐后闪出个人影儿,一声浅叹。“莫要饮酒。”

    丹砂幽兰描黑绢,领口紧着金色腾云图样恍惚不清,一条藏青色织锦带子横系腰间,那人低眉。

    “唔,不是这儿的酒,放心。前儿个托人在天香楼打的梨花酿,尝尝”白玉般的面庞渐渐靠过来,颊上还晕几缕微醺的水红,水葱样的手指擎了酒杯送到他面前。

    他低眼,蜜汁中映了眼波沉浮,看不出情绪。仰头,喉结滚动。

    “哧”少年轻笑,手中酒杯扔在一旁,右手一挑,勾住来人脖子,呼吸越来越近,他贪那人唇上一点儿残余的酒香。

    倏地,颊晕红罗帐翻,少年倒在一边低眉浅笑。他慢慢撑起身子倚在地上瞧着他,那眼神明亮悠长,还带一丝轻嘲。

    “对不起。”他想伸手扶他,却被他躲过。

    “我会接你走,但不是现在。”他顿了顿,却还是任他在地上躺着,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嗯。”少年把目光移开,与他一起沉默,良久,看他的背影消失在罗帐之后。

    夜,多寂静,也抵不过青楼的弥琴浅唱。少年依旧倚井而坐,以水为镜。小筑豆光当年晚,夜漫漫。拾了手边的石子儿,敲碎这一面假月,就像酒冷香散,刚经过的和没经过的都是错误。

    他是个窑子里的孩子,大概天下男人都可能是他的父亲,他嫌他脏。

    还记得那日初见,元宵佳节,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此后他便常来看他,却没有一次许他靠近。呵,反正明天他就走了,他答应了妈妈不再见他,答应了去相府,做那个老头子的襟肘。什么襟肘,说白了,是个什么词儿,他自己知道,这才是他的未来,与他无关。

    于是,第二天打早儿,一顶乌漆麻黑的小轿从侧门入了丞相府,那眉眼儿清澈的少年死了,随之死去的,还有他心心念念死活要保住的那点儿尊严,但那点尊严,不是他的。

    仲春已过,经眼酷暑,蝉鸣斗天。当朝丞相三朝元老,满门抄斩。家丁下人远亲,男子流放,女子为奴。如此惊动京城的大案,据说主审竟是当今天子。圣上登记尚未足月,敢放如此大案,足见其魄力。抄家当日,一顶缎面儿紫红小轿,又偷偷从侧门被送了出来,去向哪里,没人知道。

    青色缎面流云靴,织锦料子绣金龙,腰里儿同样金色的云锦带,一边挂着的双龙玉佩温润如水。

    他望着眼前的少年,一双眼睛望的深不见底。

    “我终究没带走你。”

    少年不答,抬眼望他,那瞳中没有焦点,一道斜疤横过鼻梁,深如沟壑。

    “嘿,嘿嘿”少年笑声嘶哑,,他心里一阵绞痛。水葱般的十指满是脓痕,他抬手,想握住。少年向后一躲,眉峰微蹙。

    “脏脏”

    他一怔,眼里升上雾气。双手强硬的捧住少年脸颊,眼中少年无力挣扎,却锲而不舍。

    “哼。”一声闷哼,手指竟被少年咬破,鲜血顺溜,犹如汩汩温泉。少年陡然安静,满目恐惧,犹如一只受惊的猫。

    蝉鸣依旧,一个眼神屏退了将要围上来的宫女太监,狠狠拉少年入怀。

    “别怕,我在这儿,你不记得我没关系。”少年瑟缩在他怀中微微发抖。他缓缓勾起嘴角,带出一抹笑。

    “真好,你又在我身边了。”

    天香楼的梨花酿,从此专供,皇家。

    第一卷 美人如花隔云端

    第一章 调戏 本章字数2377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10 13:41:100

    他是当朝第一乐师,皇上亲封,得益于小侯爷引荐。

    他还记得那日他寒风里抚琴,潦倒不堪,只有一只旧色的古琴,那时,夜色里乌黑的枝桠直戳天际,他遇见他,寒风里的呼啸恍惚间化作了低喃。

    崔无欢,他后来想,真是个任意的名字,比他还任意。

    一下子,那人拿一双眼睛锁住他,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喜欢你,你跟我回府。”

    “你一直是这样么引狼入室可怎好”他心下好笑,抬眼看他,嘴角扬起,唇边一左一右浮出浅浅的酒窝,唇红齿白,月光下似着了慵懒淡雅的粉。

    “你这样的,绝不是狼,是狐狸精。再说,哪怕是狼,我自愿意,与人无尤。”崔无欢上前两步,上挑的眼角里都是认真明媚的笑意。藏青的锦袍,下摆暗绣月白腾云样儿,腰间的羊脂玉璜结了缠绵的如意扣,随着他的动作缓慢摇摆,亦在暗淡的月色里染出淡淡的荧光。

    “我是男子。”忘舒低下头,不再看他。

    “那又怎样”那如意扣结着温润的玉泽,又蓦地向前,堪堪就在眼前。

    “不怎样,我不会跟你走。”他依旧没抬头,手掌放在琴弦上,夜色里莹白似月。

    “那我跟你走。”崔无欢抬手,覆在他手上,语气里头竟含了三分无赖三分认真。

    他猛地抽出手,微怔半晌,终于笑出声来。他不会跟任何人走,他不懂承诺,他更知道,一诺一生的凄苦惨烈。

    这便是他与他的初识,想来好笑,说来又懊恼。

    他只献艺于想容楼,每周一日,但凡午后,赏钱多的令人叹为观止。想容楼的老板娘名唤顾想容,与他同姓,是个年过三十的寡妇,却温柔端庄,容貌年轻的像个姑娘。太多茶馆酒肆想留他被拒,他却亲自背了把琴在一个天清气朗的日子里找上门来,自此一待三年。

    是夜,迷蒙的月色染白了雕花的窗棱,光华转过小几,在地面上都铺了层淡淡的乳色。窗外又传来的声响,忘舒披衣坐起,微叹了口气。

    “小侯爷何必夜半翻窗而入,平日里大门来访即便。”忘舒擎了茶壶斟上半热的香茶,左手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这侯爷真是持之以恒,夜夜风雨无阻,美名曰学艺,实则三年来一事无成。若非曾得恩于他,忘舒真想一口回绝了他,倒也落得清闲。

    “啧,白日里事繁,夜里良辰美景,倒也乐得清净乐得清净。”窗外翻进个人影儿,自是凤眼儿勾魂身段儿风流,勾着眼角冲忘舒妖冶一笑,月华里似是冥府深夜入室的艳鬼。那人站定了伸手就往忘舒脸上刮一把,说笑间还留恋手中余味。

    “哈哈,爷的小忘舒又变滑溜了,手有余香啊。”说着又伸手过来,忘舒赶忙将杯子塞他手里抵住。

    这小侯爷好龙阳之事早非旧闻,侯府十二房公子被宠的厉害,他自与忘舒相熟之后便时常打趣占便宜。小侯爷常说,得忘舒如此,夫复何求忘舒不置可否,只报以淡淡一笑。他与小侯爷君子之交谁都知道,可关系至此为止,绝不逾越。

    小侯爷自是喜欢忘舒的,第一眼便看上了,只是他从不强人所难,他以往流连花丛,府里那十二房公子哪个不是甘心情愿。若论魅力,他还是有的,而且是大大的有,奈何忘舒是个直的,看着心里痒痒,却像个石头样啃也啃不动。日子久了倒也罢了,看得到吃不到又何苦来,弄得人心里不自在,倒不如转个心情,一来二去,两人倒真成了知己好友。

    “今儿满面春风,可是又得了什么好东西”忘舒径自坐下,挑了眼皮儿看他,微弯的眼角里似是风情无限,看的小侯爷心下一紧。

    “啐,你是算命的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小侯爷伸手放了茶盏,自怀中掏出个发黄的残本,不满地瞥了忘舒一眼。

    “喏,琴风可是失传了的真迹啊,小爷我找了好久。既是看我如此辛苦,给爷香一个如何”小侯爷随手把残本往忘舒面前一撂,舔着脸便凑过来。

    啪叽声音够响,忘舒脸颊上应声红了一块,他颇为无奈地伸手揩了把脸上的口水,用尽力气给了小侯爷个白眼儿。

    “说了多少次,你可正经些吧我又不是你府里的公子,你下次再这么,我就往脸上涂毒毒死你。”

    忘舒偏过头去,衣袖蹭了蹭脸颊,烛火下淡淡的晕上一层浅红,篆香味儿在鼻尖儿弥漫,着了诱人的暖意。

    “那嘴上不涂的吧,涂了你也有危险的哦。”小侯爷完全无视忘舒的威胁,恬不知耻地又往上凑。

    “崔无欢”忘舒用力一拍桌子,崔小侯霎时乖的像只猫。

    “又不会少块肉我府里的公子也没叫我这么低声下气过你若当时跟了我,我管教一府子的公子都遣散了去。顾望舒你太不念恩义,我又不求你以身相许,我当个朋友来亲近你又有什么错。唉,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若不是小爷我身子骨硬朗,早就相思成疾含恨而终,顾望舒你没心肝”

    忘舒面上铁着,心下却是万分无奈,他下意识摇了摇头,崔小侯这一堆子委屈的话他早背熟了,每次惹了他都说的一字不差。忘舒揉了揉眉心,他是完全拿面前这个人没办法,他小心收了残本,拍拍崔小侯肩膀,努力放软了语气。

    “我作了首新曲子,你可听”

    崔小侯进入自怜状态快出来的更快,当下无比自然地笑起来。

    “听,怎的不听,叫个什么名儿”

    “想容”忘舒掀了琴布,是崔小侯送的焦尾,他日日爱不释手。

    “忘舒,你们不合适”崔小侯叹了口气,表情少有的认真严肃。他目光落在忘舒床头的青瓷小坛上骨灰,眼里尽是心疼和怜惜。就是因为她们有几分相像么崔小侯突然有些遗憾自己不是个女人。沉思间目光有些散了,崔小侯赶紧回过神儿来把这些杂念赶出去,他是谁他是百花皆尝遍,赢了风流薄幸名的崔小侯爷,说放下了就是放下了,拽着不撒手算个什么事儿。

    “嗯,我知道,没奢求。”忘舒眉眼间平和自然,仿佛所述之事无关己身。

    “你知道还”崔小侯倏地按住他手。

    忘舒淡淡瞟了他一眼,拂开他手。

    “罢了,听琴。”

    琴声自是缠绵如落花逐流水,笼着恬淡的爱慕情谊。崔小侯从头至尾听下来,却觉少了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仿佛这曲子就是这么的心安理得,简单清楚明白,不纠杂不难言。可但是这情之一字,不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么。

    夜风越过窗子,青纱笼着灯影乱闪,在墙面上扑下分明恍惚的影儿,室里的一切,晕在影儿里,就都似闪闪躲躲的看不分明。

    良久曲终,崔小侯将视线从乱晃的灯影儿上绕回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忘舒,嘴角微吊,这人,也真是单纯可爱的紧。

    第二章  牡丹花下死 本章字数2464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10 13:56:580

    当夜回府,崔小侯抽风,同时召了大公子,二公子,十二公子同来房中,侍寝。一夜颠鸾倒凤,第二日起却还神采奕奕。其他九位公子同为惊异,小侯爷虽说平日里百般不正经,却也不像会做出这等略有些荒唐的事来。一问之下,三位公子皆缄口不言,倒弄得其他九位公子担心起来,通常如此,便是侯爷心情不好了。

    次日,崔小侯下朝回府,心情想必又是不好,轻纱朝服随意往床上一丢,捡了身儿轻装便又行出府,直奔想容楼而去。

    忘舒这日改了新曲儿,一上午安安生生过去,午后的阳光总叫人慵懒,透过碧绿的叶子便沾了斑驳的湿意散在发间,似簪了满发的阳炎。

    “小侯爷既然来了,蹲在房顶是做什么”饭后,忘舒正添水煮茶,斑驳的阳光在衣褶间时起时伏,冷不防抬头见了一截衣带从窗上垂下来,摇摇头,这冤家又来了。

    “喏,针叶毛尖,你不下来可就凉了。”茶水滚了三四趟,那截衣带兀自一动不动,忘舒索性把倒好的茶摆在窗台上,轻轻一推,便做自己的事去了。

    “我自叫你唤我无欢,你怎不肯”崔小侯一下跳进来,用力过猛,差点儿撞在忘舒身上,吓的忘舒后退一步,却被崔小侯一个箭步狠匝住腰身儿。

    “唔,你轻点儿”身体撞在一起,忘舒吃痛地吸了口气,忽觉不对,抬头便看见崔小侯那张有些得意的脸。

    “啊,放手”忘舒猛拍圈在自己腰间那手,却不料越拍越紧。桌上的茶叶罐子咕咚一声倒下去,滚了满地的香茶,散散碎碎似生了丛杂乱的翠草。

    “你”忘舒置了气,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宛如雨后初阳着色,崔小侯见了,可不就是秀色可餐。

    “我不放,打今儿起你叫我无欢,我就放。”崔小侯也不是色中饿鬼,软玉温香在怀,占了便宜就该收手,却怎么也不舍得。

    “你发什么疯,崔无欢,怎的吃了酒又跑我这儿来撒野。”忘舒闻他满身酒气,心中竟莫名松了口气,当下在他手背上着力一拧。

    “嘶太狠了吧”崔小侯吃痛地倒吸了口气,这才松了手。

    “怎的,可是皇帝又遣你出门又为什么,瘟疫还是饥荒喏,醒醒酒。”忘舒没着意他可怜的眼神,回身捏了碗茶给他。而后蹲下身自去收拾地上躺倒的罐子,刚上的好茶又浪费了,忘舒望着这满地的茶叶叹口气。

    “你可真是个算命的,我有什么你猜不到”崔小侯苦肉计无用,蔫蔫地接过茶碗。

    “啧,还是你对我好。”茶里加了颗酸梅,隐在二叶一芽的碧波之后,羞怯似的浮沉难觅。崔小侯捏开盖子看见,忍不住又要朝忘舒贴过去。

    “究竟什么事儿,能让你跑来买醉”忘舒后退一步与崔小侯拉开距离,茶叶罐咕咚又歪在桌上,却再没茶叶从里面散落。

    “嗯,打仗了,你知我最恶血光。”崔小侯含了口茶,嘴里咕噜不清地说。

    “你领兵”忘舒微有些诧异,挑了眼皮看着崔小侯,这人能领兵他身段儿清瘦面若敷粉,虽比他高了半头有余,却怎么也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将士不是一路的啊。

    “干嘛担心我”崔小侯放下茶盏,见忘舒盯着他看,又死皮赖脸往上蹭,被忘舒一把推在椅子里。

    “忘舒,我不想去对付什么蛮子,我们私奔吧。”崔小侯眼神明亮,却被忘舒完全无视,当下又老实下来。

    崔家世代为将,崔小侯十五岁上了战场见了血,那时吐了个稀里哗啦,好容易挺到最后退了敌,回来还要大病一场。崔小侯现下又想起以往的事,眉头都揪成一团,眉间苦色掩也掩不住。

    “你也莫要如此,你你走时我去送你。”忘舒从来就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尤其对着崔小侯的苦脸,不由有些怔忡。

    崔小侯只盯着他,一言不发,目若秋水含影。

    “唔,无无欢,我等你回来再,再与你饮酒论琴。”忘舒半天憋出这么一句,小壶里的茶水又滚了滚,薄雾霎时间升起来,翻滚的气泡哔啵作响。

    “扑哧”崔小侯猛地笑出来,伸手捉住忘舒小指。

    “你莫叫我误会你舍不得我,我会得寸进尺的。”崔小侯眼睛发亮,一口冷茶灌下去,啧了一声。

    忘舒白了他一眼,甩开他手自去添茶,又回身给他添上一杯。

    “何时走”

    “七日后。”崔小侯又自啜了口茶,心中忽觉有些涩涩的不甚分明。

    “喏,这给你。”忘舒快步行入内室,出来时丢给崔小侯一只荷包,淡淡的篆香味儿。

    “什么”崔小侯两个手指挑开带子,夹出一只小巧的平安符,当下心中微怔,暖似新添的香茶。

    “我用不着,庵里求的,我打小带着,有些旧了。”忘舒兀自打了个哈欠,春日人懒,午后甚觉力乏。

    啪叽冷不防忘舒颊上又挨一下,崔小侯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勾出个俏皮的笑。

    “你早知便不管你”忘舒有些恨恨的,拿衣袖抹了把脸。

    “来不及了。”崔小侯得意地将平安符装好,小心地贴身放着。

    “乏了乏了,不知忘舒公子香闺牙床,可否借在下一用”崔小侯说话间,便自顾自向内室走去,熟门熟路地扒拉了靴子扑在忘舒床上。

    忘舒气结,跟进里间方见他已上床。

    “你回府享受自好,高床软枕,何苦总挤我这三尺小榻。”忘舒无奈,他已被崔小侯逼得数百次无处可睡。

    “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你可要同歇”崔小侯长眸半睁,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吐出的气都蕴了酒香。

    “你自睡吧,睡过去了才好。”忘舒倚在雕花锦屏上斜眼睨他半晌,终见他呼吸沉稳,这才轻步而出。

    “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崔小侯翻了个身朝里,嘴里唔哝一句,脸上却漾了掩不住的笑意。

    忘舒隐约中听的背后那人说了句什么,却不甚分明,回过头,那人又睡得熟了。

    午后的茶楼也显得有些懒懒的,身下的木栏兀自沉默着,不似平日里那般吱呀作响。忘舒卷了竹帘,倚在烂上向外睨,目光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又转回来,循环往复。一把琴置在一旁的桌上,也懒懒地,被晒进来的阳光捂的温热。小二掂了茶壶来添茶,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忘舒将脑袋转回来,平展的嘴角泛上一抹淡笑,鬼头鬼脑的小二忽的僵了一瞬。

    夏末的风总刮的无力,拂过脸颊都带了些荼糜的味道,忘舒看着面前的小二,眉梢点了些认真的意味。

    “你不知道哇公子,崔小侯爷七年前前那一仗胜的可精彩啦人说是最惊艳绝伦的釜底抽薪,以最小的代价破了敌,还善待俘虏流民。这些戏园子里都唱着呐,菩萨将军那一出折子就是唱的这个”忘舒随口问一句,哪想倒茶的小二听得了崔小侯的名字便说的眉飞色舞。

    “嗯,倒是真不知,小哥自去忙吧。”忘舒摸出块碎银子置在托盘上,小二见了打赏便眉开眼笑地退了出去。

    菩萨将军,这人倒真是从未提过,忘舒呆了半晌,也起了听戏的兴致。

    第三章 醉迹满青衫 本章字数2495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10 14:05:130

    夜色初上,忘舒携琴回房,崔小侯早已醒来离去,床上的被子卷成团儿堆在一旁,忘舒无奈地叹口气,伸手拉开蒲平展,入鼻还有淡淡的酒气。

    “顾公子可在”房门外响起一把温润的女声,敲门声清浅,却在夜里格外清亮。

    忘舒站起身,丢了截篆香在小炉里,屋中的酒气渐渐散去。

    “顾老板可有事”忘舒拨了门闩,门前美妇手里端着个小坛子,嘴角泛着清浅的笑。

    “桂花酒,去年埋下的,今儿启出来了,想着拿来给你尝尝鲜。”女子手中的酒坛易了主,红泥封不住甜甜的酒香。

    “那多谢顾老板了。”忘舒面儿上客气的笑着,并不欲让女子进屋,毕竟是夜了。顾想容一直待忘舒甚好,但只是想留住这尊大佛,他们的关系,永远只是老板与琴师。

    “客气了公子,公子喝着若对付的过去,自遣伙计去取便好,奴家这就先去了。”女子欠身施了个礼,发上的金钏儿沙沙作响。

    忘舒搁了酒坛子送顾想容出门,盯着那那袅袅娉娉的背影许久。刚折回头,就闻见一股子扑鼻的酒香。

    “啧啧,真是好酒,忘舒你莫不是要独食自享吧。”崔小侯站在窗下侧了身笑眯眯地看他,一手早已敲破了小坛的封泥。

    “你莫要醉死在我这里。”忘舒无奈地抖了抖眉,这人今儿是酒虫上脑么,一日要喝两场。

    “不会不会,小爷我还舍不得忘舒你啊。”崔小侯邪魅一笑,那感觉要叫人化在这腻人的酒香里。小坛被他擎在手里,烛火下明灭着幽暗的光。

    “少说些不正经的话吧。”忘舒瞥了他一眼,自走到桌边摸出两只紫砂茶碗递予崔小侯。

    “你可舍得了这玩意儿你宝贝着呢。”崔小侯怔忡了一下,捏住两只小碗放在指尖细细把玩。

    “忒多废话。”忘舒执了小坛子,小心翼翼却还是将酒渍在了衣袖上,茶碗太小,酒香笼了一袖,两人却浑不在意。

    酒过三巡,月色转过窗棱静静地流进来,打在二人身上一重一重似雾又似薄绸。斜影扶疏,影影绰绰,小坛见底,忘舒酒量浅,此时已醉的两颊水红,像煞了春初的桃花。饶是崔小侯酒量再好,也熬不过一日两场,此时也微微有些晕眩。

    忘舒执坛倒酒,醉迹早已满衣,崔小侯微眯起眼睛看他,那狭长的眼里升上莫辨的神彩。

    “唔,你弄什么”忘舒忽觉指上一阵温热,抬眼,崔小侯正执了他手,在细长指尖细细舔舐。湿热的唇舌一触到指腹细小的琴茧,便是一阵酥麻。

    “没什么,酒要光了,不要浪费。”崔小侯拽着忘舒手指在他醺的迷离的眼前晃晃,一股桂花的甜香便突入鼻端。

    “哦,这儿也有。”忘舒猛然间凑近,正欲舔掉桌角的酒渍,却被一把捞回来,撞进崔小侯怀里。

    “那个不是,乖,这儿有。”崔小侯执坛饮尽最后一口酒,猛地向忘舒贴过去。

    忘舒身体一僵,眼看着崔小侯的脸在眼前放大,却手软脚软的无甚力气躲开。一口酒带着温度渡过来,卷着令人沉沦的甜香入喉,恍然间还似有柔软的东西在唇边清扫。

    “你流氓。”待得崔小侯的唇舌离开,忘舒终于深吸一口气,原欲中气十足的声音因了酒劲儿变得软软糯糯,尾声已听不分明。

    “怎的我不比那桌角干净”崔小侯腰身儿一侧,倚过去在忘舒膝上,忘舒合了眼睛,似是已经睡着了。

    “啧,醉卧美人膝,今生何所求啊。”崔小侯又伸手在忘舒脸上刮了一把,柔滑的触感生生勾了手指不忍离开。那就索性缠上去,在忘舒脸上来来回回摸了个遍。

    “呵呵,睡美人,梦可安好”崔小侯拉长了语调,细长的眸子溢满了水光,亦是渐渐暗淡下去,眼皮儿不支地合上。

    都说夜半的虫鸣最响,早起的鸟儿最欢,窗外的梧桐上一片蝉声却盖了鸟鸣,一波一波似潮水般推波逐浪。

    “嗷这么狠,我没怎么的呢还”崔小侯一声惨叫彻底打破清晨的宁静,忘舒一肘子戳在他胸膛上,把他从自己身上戳下去。

    “还不起来,装什么死。”忘舒拉了拉身上不整的衣衫站起来,那领口半敞,露出白腻腻的小片胸膛,可教崔小侯看了个过瘾。他自往里间走,边走边睨了眼地上躺着装死的崔小侯,撇撇嘴角。

    “我真什么都没干,夜深地凉,我发誓,抱你完全是自发的,没有一点儿龌龊。”崔小侯捂着胸膛坐起来,唔哝着声音向里间发嗲。

    “还说”忘舒自雕花的木柜拿了干爽衣服换上,回头出来丢给崔小侯一件,一下子蒙住他那一头乱发。

    “早知还不如做些什么。啧,短了。”崔小侯嘟哝个不休,低头一嗅,那素净的衣服还带着些篆香味儿,眉眼儿弯弯扯了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那就穿你的脏衣服”忘舒不去理他,自去里间洗漱。再转回来,崔小侯已将他的衣服穿上身,下摆袖子都短了几寸,显得有些滑稽。

    “扑哧”忘舒忍不住笑出来,一把热毛巾丢在崔小侯脸上。“快些去洗了,待会儿我请你吃豆花。”

    “我不爱吃豆腐。”崔小侯接了毛巾就往脸上抹,是干净清爽的清水味儿,昨夜的酒劲儿霎时全散了。

    “那就饿着。”忘舒回头看他一眼,将两人脏衣收了。

    “戚你的豆腐我会喜欢的。”崔小侯忽的想到了什么,冲忘舒暧昧地笑笑,眉梢眼角都吊起来,说着又往忘舒近旁蹭蹭。忘舒不搭理他,依旧是退后几步与崔小侯拉开距离。

    机灵的小二退在一旁擦地,眼角却总往堂左这一桌上瞄,这桌上两张佼好的面容便成了小二这晨起里唯一感兴趣的景致。

    “你给的豆腐就是甜。”大堂里,崔小侯嘴里含了口豆花,冲忘舒眨眨眼睛。忘舒翻了他一眼,没搭腔,崔小侯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占他便宜,久了也习惯了,不,应该说是麻木了。

    “忘舒,我要走了,你可会想我”崔小侯又吸溜了口豆花,香甜的味道弥散的周围都是。

    “不会。”忘舒回答迅速而又果决。

    “我若是马革裹尸了也不会”崔小侯的语气这下有些认真了,听的忘舒心下一动。

    “你莫瞎说那些有的没的,不会有事儿的。”忘舒这才放下手中的勺子,正眼望向崔小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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