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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知恩图抱 第2节

作者:佞相 字数:19061 更新:2021-12-31 16:19:29

    怎么看,都和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建筑布景扯不上关系。

    只是还没来得及继续问亚当,那家伙就被场务叫去开拍了。

    秋斐白只能搓着下巴在旁边找了张凳子坐下观摩伊登和第二阵营反派大boss费迪南的首次见面。

    因为这次的时空旅行事关重大,而且也怕伊登拿假消息回来,所以绑架了茱莉亚的费迪南决定跟着伊登一起去盛唐。

    亚当穿着一身高级定制倒是跟他平常的喜好没什么差异,只是半坐在阴影里的样子让人隐隐觉得不适。

    不管是被眼线刻意拉长的眼尾,还是特别多扑一层粉的苍白脸孔,都像鬼多过像人。

    完全就是一个该打个120送进精神病院的样子。

    “做好准备出发了吗,ee先生”

    亚当说回母语的声音多了股高傲的腔调,没有语气的声音听起来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阴森森的命令。

    “我只希望你不要给我多找麻烦。”

    迥异于一二部伊登落拓不羁的洒脱感,这次因为茱莉亚而不得不受制于人的伊登虽然依旧是一贯强势的说话方式,但已经不是之前那么随性了。

    “哦,面对活生生的古董相信我的容忍度会高一点。”

    伊登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离费迪南五步远的地方盯着那张脸上高高在上的笑容,眼神森冷。

    然后他走了过去,抽出别在皮带上的匕首在掌心划了一刀,接着翻过费迪南的左手在同样的位置拉出同样的伤口。

    两只伤口相印的手紧握在一起,伊登把匕首别了回去才用空出的右手扶上了古迹的外墙。

    然后导演喊了一声“卡”,那俩家伙立刻松开交缠的五指接过助理递上去的湿巾开始擦手,亚当恢复了一脸吊儿郎当的表情一只手扒在沈泽渊肩上跟他不知道说了点什么,然后又转过头冲着秋斐白招手。

    秋大少一头雾水地走过去,就看见亚当拍了沈泽渊一下说“快告诉秋,这个宫殿就是你的设计。”

    秋斐白这下子是没掩饰的,把一脸惊讶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然后又觉得很不礼貌,于是匆忙地想扯个友好示意的微笑出来就看到沈泽渊很爽快地朝他伸出干净的右手来说“我大学念的是建筑系,这个是当年的毕业作品。”

    秋大少看着他脸上没一点架子,完全像是个单纯大学生的笑容不由得放松,然后接下来弯起的眉眼便也是自然而流畅没有丝毫客气意味地说“很漂亮的设计。”

    作者有话要说  这惨淡的点击收藏和0评论啊

    、定妆

    对面的沈泽渊有那么一刹那难以发现的停顿,秋斐白完全没有发现。

    沈大影帝恢复之后就是一个更为平易近人的笑容。

    虽然他现在还是一副不太修边幅的落拓大叔的打扮,也还是一样地令人深觉这是和平时的沈泽渊不同的赏心悦目。

    然后沈泽渊说“对了,我是你的fan。”

    秋斐白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沈泽渊在说客套话。

    作为童星出道的秋大少,收到这句恭维客套实在是耳熟到都要长茧。只是他正准备发挥国人一向的谦虚低调,却正对上那双号称演艺圈无出其右的深情桃花眼眼底的认真。

    秋斐白不得不承认,这么近的距离和国际影帝对视,就算他不是个弯的,那心跳也必须失速狂飙到给人心动的错觉。

    而现在,秋大少作为一个弯到不能再弯的hoo,必须得自我怀疑自己一瞬间的心动是不是错觉了。

    但是这也不影响秋大少觉得没有跟面前的这个人假仙的必要了。

    于是秋斐白很有点受用地耸耸肩说“那要我签个名给你吗”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沈泽渊说着朝一边的助理招了招手,助理立刻大包小包饮料零食地抱着过来了。沈泽渊从助理肩上把自己搭着的外套取了下来,然后把钱包掏出来,再然后就这么从钱包的夹层里捏了张一寸大小的纸递给秋大少。

    等秋斐白看清那张纸上的东西之后,默默地站在原地囧了。

    那是一张秋斐白童星时期的黑白照,看样子应该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连脸都有些模糊不清了。秋斐白之所以能认出那是他自己的照片还全靠照片里他身上的那套戏服,因为这是部玄幻剧,服装什么的在当年来说太有特色了。

    在这个秋大少被震惊的当口,沈泽渊甚至还自然地递了支笔给他。

    “你这是要我签在我自己的脸上吗”秋斐白接过笔囧囧有神地看着他。

    “签在背面就好。”

    “那么多剧照大片什么的,干嘛挑这一张”秋大少一边小声地嘀咕一边把自己向来龙飞凤舞的签名微缩到能挤在这张一寸多背景上发挥的大小,秋斐白三个字就只好挤挤挨挨地蹭在一起完全伸展不开,像是只被扑蝶网网住了的蝴蝶。

    倒是沈泽渊完全不在意,一脸亲切笑容地为了秋大少圆了他小时候的愿望地跟秋斐白道谢。

    然后边把照片塞回了钱包夹层里边说“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收藏这张照片”

    “”秋大少愣了一愣,虽说不清楚沈泽渊是听见他刚刚的嘀咕才这么问的还是只单纯地想到这一茬,但是这都算是别人的个人隐私,秋大少总觉得有点尴尬。只不过他刚准备打个哈哈岔开这个话题,就听见了沈泽渊的回答。

    “因为这部戏对我的意义很重要。”

    那个奇怪的怀念的语气,让秋斐白一直思考到第二天开机。

    饶是如此,秋大少也想不出来那部严格意义上剧情烂俗又雷人的神奇玄幻剧是哪里让沈泽渊念念不忘的。

    拄着下巴坐在场边的秋大少把正在拍戏的沈泽渊从头扫到脚,再从脚扫到头,仍然是没把当年戏里的人和他对上号。觉得自己思考错方向了的秋大少正要继续排列可能性,就被场务通知去化妆了。

    从接到时空旅者3的出演邀请开始,到媒体见面会才算知道自己演的谁,可事实上一直到现在,秋大少都没有定过妆。

    这在他从影十八年以来是绝对没有过的事。

    只是康拉德导演积威甚重,也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从进组之后,副导演跟他说为了保证麟君的出场要足够的令人惊喜,所以到麟君的首场第一百三十五镜,秋斐白就直接定妆上场。

    剧组的化妆师薇薇安就是导演艾布纳康拉德的妻子,这位比弗利山著名的贵妇也是享誉好莱坞的顶尖化妆师。重点是,她和秋太太的私交很不错。

    所以秋斐白捧着和新娘婚纱长度有的一拼的戏服进了化妆室和薇薇安一打照面,康拉德夫人就眼前一亮地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在了椅子上。

    “你果然像你妈妈说的一样又比之前更帅气了啊,安格斯。”

    “薇薇安,像你这么善良的女士一定会愿意先帮我找个东西来把衣摆搭起来的吧刚刚导演已经传话警告过我,如果我在开拍之前把衣服弄脏,他就要开掉我。”

    “别担心,亲爱的,如果他敢开掉你,你妈妈一定会撤回对这部戏的服装投资的。”

    薇薇安笑着拍拍他的肩另拖了一只椅子过来,小心地把繁复精致的衣摆放上去。

    “我妈她有投资”秋斐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起眉。

    薇薇安扶正他的脸一边开始工作一边向他解释道“哦,甜心,不要想得那么复杂。秋太太虽然有投资这部戏,但那是在你确定加盟之后,我向她发出的邀请她给这部戏的服装打了七折哦”

    秋斐白看着薇薇安脸上少女一般俏皮的神情失笑。

    整个上妆时间比秋大少预计的要少很多,因为麟君这个角色的玄幻性,秋大少甚至都做好了面目全非的准备。结果等薇薇安收起工具拍拍手,他还对着镜子有点不太回神。

    秋斐白的长相是典型的东方特色,眉眼的浓淡、线条都是风流写意,尤其他的眼睛是标准的凤眼,搁在别人身上会显得娘气,偏偏秋大少是个跳脱自我的性格,那点女气反而成了他迥异他人的宜嗔宜怒。再加上高挺得恰到好处的鼻梁和一向平直没有弧度的薄唇,整体看起来就显出不可亲不可狎的古典气的距离感。

    而现在,薇薇安只是点重了眼尾,打深了阴影,抹淡了唇色,再加上这个角色既不冠帽也不戴帻,只簪一根白玉簪绾发,秋斐白觉得明明是和自己平常无二的坐姿,在镜子里看起来就多了一股莫测的冷淡和威仪。

    秋大少这边还愣着,一边的薇薇安阿姨已经摸出手机咔咔咔地不知道闪了多少张照片下来。

    她一边拍照一边腾出一只手抱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摆冲着秋大少微笑道“odck,honey”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改完人称了

    、第一百三十五镜

    秋斐白被两个临时叫来帮忙的助理抬着衣摆进入光线晦暗的宫殿正殿的时候一众衣着整齐动作划一的群众演员都已经各就各位了。

    助理们帮他把衣摆铺好之后迅速退场,然后副导演盖文就火急火燎地窜了进来,脸色严肃地跟他说“现在正在拍第一百三十四镜也就是你正式出场的前面那镜,照沈今天的状态,应该是一条过。然后镜头会整个跟着他们过来,你一定要发挥稳定,不然这个保留出来的第一眼效果就白费了”

    秋斐白定定地直视着盖文因为肥胖过度而不得不变成眯缝的双眼,就在盖文以为他要郑重答应的时候,倨傲地一扭头去看着正殿紧闭着的正门。

    “”

    盖文觉得自己这是被蔑视了的意思,但是这的确是艾布纳想要的麟君的效果。

    于是跑起来像是被鞭子抽着的陀螺的盖文副导演只能又蹿出了大殿,免得等下连拍过来要是自己撤离不及时,那就等着艾布纳把他拖到外面的八角亭顶上鞭尸吧。

    过了大概两分钟,正殿大门被推开了。

    一瞬间,正殿整个明亮了起来。剔透的、柔和的像是传说中夜明珠的光芒如同深海月明时一齐打开的蚌壳,极奢却又尽简。

    穿着墨灰色圆领窄袖袍衫带着黑色幞头的侍从并立正殿两侧,一列九人。在大门打开的同时齐刷刷地朝着门口看去。

    伊登和费迪南立刻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只是在这时,安静的落针可闻的正殿里却忽然传出了一声轻嗤。

    两人立刻顺着声音来源朝正前方看去。

    然后都是一愣。

    正殿当中那个在现代被称作“王座”的殷红座位上正姿态随意的坐着一个年轻人他穿着和唐朝时流行的胡服不同的素色宽袍广袖,头上也没有束冠只簪了一支白玉簪。

    年轻人抄着手步子轻慢地从座位上走了下来,曳地的衣摆在他身后铺散开,伊登这才注意到他交领的浴衣式袍服上还有银白丝线绘制的祥云暗纹。

    年轻人在离他们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神情冷淡地问“你们是为了长生不老的秘密来的”

    这个问题太敏感,费迪南下意识地就想否认,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听见年轻人继续说“害怕什么呢这些,人。都只能算是没死而已。”

    年轻人说完走向了离得最近的一个侍从,从宽袖里抽出的素白的手轻飘飘地一推,那个人就嘭地倒在了地上,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伊登和费迪南都难免惊愕,地上倒着的人影甚至神情都不曾变化木然,且死气沉沉。

    年轻人看着他们浮上戒备的样子却弯了弯眉眼露出了一点残忍的笑意顿了一顿说,“如果你们不能找到那个秘密的话,就也只能像他们一样永远留下来了。”

    “我们要怎么做”伊登峻挺的眉峰缓慢地皱了起来。

    年轻人无所谓地看着看着他,像是某种无声的交流或是僵持,最后依然是那么于己无关的语气说“这个游戏不能给你们太多提示我只能说你们有三个月时间来找到答案。”

    说完,年轻人利落地转过身就准备离开。

    “我们不是来自这个时间”

    伊登攥着拳头,手上的青筋都绷紧凸出了。他知道这句话就是一次豪赌,赌这座宫殿的主人真的不是人类,赌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是宫殿主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年轻人迈开步子的动作也停住了。

    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伊登和费迪南一通,眼中的情绪变了几变,最终定格在奇怪的兴味上。

    伊登小心翼翼地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算是赌对了。

    转身离开之前年轻人轻慢地说“来吧,让我看看你们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

    艾布纳叫cut的时候,镜头正定格在秋斐白半侧的脸上眼中流云般不定的情绪和嘴角似笑非笑的一点弧度,在那张令人惊艳的颜上,融合成一股独属于麟君的气势。

    直白的,让人觉得危险却又无法拒绝的矛盾感。

    秋大少听见这条过了的消息只想把衣服给扒下来,虽然这不现实,不过这不妨碍他可以先把后面长长的衣摆给弄起来,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这么做,已经被扑过来的亚当的冲击力向后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

    “亚当,你干嘛这样很重好不好。”

    “亲爱的秋我一定要向你表达一下你这个造型给我的震撼。我之前居然都没有发现你和沈一样都是这么磨人的小妖精”

    秋大少囧雷囧雷地看着还一脸荡漾的亚当,实在是说不出谢谢两个字。

    这时沈泽渊走了过来,直接一把摁住亚当的脸把他推得远远的,然后无比善解人意地帮秋斐白把地上的衣摆给抱了起来。

    “沈、沈,你这样对我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那边被搡开了的亚当一副幼儿园被小盆友们排挤的熊孩子悲愤表情冲连赏给他一个眼角余光都不肯的沈泽渊嚷嚷开。

    “这样是不是感觉舒服了”

    完全不搭理被推开的亚当,沈泽渊抱着秋斐白衣裳下摆问他的样子认真又带着点奇妙的不满。

    秋大少觉得很是尴尬。

    沈泽渊问他话的神情就像是在做dyfirst,如果他是个女人恐怕也不会这么别扭。

    就在他还迟疑着怎么回答能让感觉不这么古怪的时候,亚当已经愈挫愈勇地再次扑了过来。只是他这次扑击的目标是沈泽渊。

    “哦亲爱的沈,你对秋绝壁是真爱啊。”

    限于外国人说中国话总是捋不直的舌头,绝壁两个字亚当只能含糊地一带而过。可这同样不妨碍他大型犬一样地扒在沈泽渊背后手舞足蹈地好像要去指挥一支交响乐。

    而沈泽渊在这种起码负重七十公斤的情况下,居然还是能保持一动不动的站姿,从头到脚地忽视背后那只八爪鱼。

    秋大少这时不得不挂着额头上一排隐藏的黑线冲着沈泽渊说谢谢。

    他实在是无力向一个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国际友人吐槽。

    然后发现自己被无视了的亚当很快地就抛弃了这两个不能一起快乐地玩耍的小伙伴,撒丫子去找摄影玩了。

    只剩下秋斐白和沈泽渊在原地面面相觑自己的戏服下摆还在别人手里,而沈大影帝甚至完全没有挪个地方的意思啊。

    在秋大少眼神开始发飘,即将神游太虚的时候,忽然看见对面的沈泽渊微低着头轻笑了一下。

    “我听阿姨说,如果你觉得麻烦了别人就会下意识地退步,看来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沈泽渊此人

    秋大少拧起了眉。

    这句话如果是由相熟的余茜说出来,秋斐白只会理所当然地对她说这是绅士的修养。但是现在这话是从还不算熟悉的沈泽渊嘴里说出来的。

    秋大少不可避免地就想起了上一辈子自己头顶上的绿帽子怀疑还有沈泽渊一脚的事情。

    所以沈大影帝毫不意外地看见秋斐白有些冷了脸色,如果不是衣裳下摆还攥在自己手里,估计秋大少一准是要拂袖而去的。

    真的,是很相像啊。

    当初艾布纳拿着剧本第一个找上沈泽渊,沈泽渊一通看下来,只有麟君这个角色,从一看见就确认非秋斐白不可。

    直白又自我,偏偏私下为人其实相当和善,但是一旦碰到不可让步的事情就会把属于高于寻常阶层的自傲拿出来。

    所以在得知艾布纳发给秋斐白的邀请是出演男二并且已经收到确认回复之后,沈泽渊还很是为此惋惜。

    谁知道半路居然杀出周青彦这号人来,虽然歪打正着刚好符合了沈泽渊的第一想法,但是即使从来只有十七年前那么短暂的一次见面,沈泽渊也没有觉得秋斐白这个人陌生过。

    这个人已经在心底被摩挲得光滑顺手,哪怕是那些棱角自己也能闭着眼细细地爱抚过去。

    他了解秋斐白对演戏的认真,能让他放弃国际大制作还亲手推举,只有一种可能。

    周青彦的资料被第一时间摆在了沈泽渊的案头上。

    从家庭出身来看,这是个衣食无忧小康家庭被宠坏了的独子;从成长轨迹来看,因为外貌不错在学校很受女孩子欢迎,即使脚踩几条船被发现,居然也能摆平到没有人揍歪那张脸;从出道历史来看,为了完成自己的明星梦和家里闹翻高考完独自北上,自视甚高不肯在片场打杂做群演总算是受了点挫折,然后在酒吧打工时勾搭上了一个小经济公司的副总勉强摸到了点门路,接下来的历史就是一路在各人的床上辗转腾挪,和秋斐白交往的时候,也起码和两个人藕断丝连着。

    沈泽渊看完这份堪称现代娱乐圈快速上位史的履历嗤笑了一声,喜欢在他的工作室混时间的亚当听见他的反应迅速扔了手里的s凑过去,刚摸到一个纸边就被打开,只好委委屈屈地眨巴着两只眼冲沈泽渊无声抗议。

    “有眼屎。”

    “”立马伸手擦眼角的亚当。

    “我骗你的,”面色不变的沈泽渊对着更加委屈的亚当甩了甩手上的资料,“想看”

    趴在办公桌上胡乱点头的亚当正准备伸手去够,就看见桌后的沈泽渊施施然地站了起来。

    “我家小斐白的黑历史是你能随便看的吗”王八之气尽显的沈泽渊利用高度的优势把死狗一样的亚当从头鄙视到脚,然后弹着那叠纸话锋一转地问“你说我要不要朝这小崽子勾勾手好让小斐白认清他的真面目呢”

    “你不怕秋把你当成奸夫吗”虽说跟眼前这家伙认识了五六年,但是亚当依然摸不准沈泽渊的性格明明看起来是个正常人,偏偏有的时候想事情的方向就迥异于寻常脑回路,例如绝大多数和秋斐白有关的事情。

    “你这么一说”沈泽渊恍然大悟醍醐灌顶状,然后瞄瞄亚当继续说道“真难得看到你智商在平均值上的时候啊。”

    可是沈大影帝还是觉得如果直接把调查结果匿名寄给小斐白怕他会多心,到底要不要勾引那个小崽子再让他身败名裂这种事情只是想一想就让沈泽渊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结果还没等他真的这么做,关于秋斐白和周青彦分手的消息已经暗中在国内娱乐圈吹成了今年上半年的最大新闻的狂风。虽然一方面沈泽渊很是欣慰地觉得小斐白一脚踹了那个渣受真是普大喜奔的一件事情,但是另一方面又不免又有点惋惜自己完全没有上场机会。

    这就导致他的曲线救国计划胎死腹中而不得不走直行。

    可是直线实在是不适合喜欢背后搞阴谋诡计的沈泽渊,例如现在他就说错话了。

    于是两个人只好以被抱住的衣服下摆为界两厢对峙。

    幸好一旁刚刚欢快地去找摄影玩耍的亚当发现了他们的窘境,牢记自己被沈泽渊分配的插科打诨救火员职责又颠颠地奔回来试图缓解气氛。

    就在这时,副导演盖文一声“开工,先拍第两百七十八镜”解救了所有人。

    几个人朝着第两百七十八镜的花园场景安安静静地走过去。

    一直到走到地方,沈泽渊蹲下去帮秋斐白把衣摆铺下去,秋斐白才反应过来他都忘、了、这、一、茬

    他看着沈泽渊的发顶有点呆,因为沈大影帝的动作小心地像是怕碰碎了一个精致美丽的梦。

    秋大少不由得脸上有点烧,除了觉得刚刚自己的反应太大有点小家子气之外,第一次被人小心翼翼地好似捧在掌心的错觉实在会令人恍惚。

    这不能怪秋斐白,作为放养加穷养出来的秋家大少,从小到大很多时候他都得在和一群熊孩子的斗争中摔得七荤八素,还得为了五斗米的额外支出向余茜折腰。总的来说,秋斐白的成长史就是一部如何把豪门继承人养出格调养出内涵养出除了纨绔子弟一切恶习之外素质的成功之路

    毫无疑问,秋先生和秋太太做到了。

    除了他们俩实在工作太忙,即使秋太太有心亲亲抱抱她唯一的儿子也没有时间这点遗憾。

    所以虽然秋大少感觉得到自己在双亲眼中的独一无二如珍如宝,但是他真的没有享受过这种情绪,如果有一天化为实体会是多么动人。

    然后,现在他感受到了。

    沈泽渊搞定了衣摆站起来的时候还在腹诽艾布纳为什么会搞出这么难弄的服装,虽然他家小斐白穿起来的确是风华无双没错,但这不妨碍阴险为人的沈大影帝一边享受视觉美景一边唾弃导演。至于为什么不唾弃服装师那是他亲亲未来丈母娘好咩

    不过等他看清楚秋斐白突然就有些微红起来的脸颊和神游的眼神,立刻就斜着眼神恶狠狠地瞪了旁边一直什么都没插上手的亚当两眼。

    亚当只能疑惑又委屈地眨了眨眼。

    这儿就我们三个,我什么都没干,要不是你丫乱放电他怎么会脸红

    沈泽渊阴冷的眼神如此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了僵尸世界大战,实在搞不清当初怎么会有人说是烂片的,虽然里面的几个猪队友情节的确很让人无语,不过片子总体还是高出预期的。

    然后今天午睡就又做了世界末日的梦整个过程真是严肃又正经,和我不正经的末日释邪完全是两个调调。搞得我又有点想写篇正经流讨论末世黑暗的文了

    脑洞开太大啊啊啊°Д°┻━┻

    、关于沈泽渊此人2

    从这里,我们就可以深刻地透过表象看本质了沈泽渊这家伙绝不是什么好鸟

    事实上,对于沈泽渊能长成现在这样一副外表正直青年优质艺人的样子,就已经是老天爷开眼上帝管事儿了的一大奇迹了。

    没办法,一个童年失欢在人生重要的童年时期遍尝人世黑暗的人,我们总是不能要求太高的。

    总的来说,在沈泽渊父母双亡的六岁之后到十岁得到资助之前,那就是整个一悲惨世界的现代剧本。堪称见者伤心闻者流泪,放到电视频幕八点档上一播,那绝对是赚的一众观众的眼泪哗哗的。

    对于这样与黑暗为伍过的人,似乎是不能太期待他能健康的、茁壮的、朝着阳光生长的。

    当然,这是在他真的陷落于社会对立面无法自拔的情况下。

    事实上,在一双朝着年幼的沈泽渊伸出的手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时候,他已经坚定坚决且迫不及待地抓住了。

    他是当年那一批受救助儿童里,惨到能让人一眼发现的那种。

    即使从一个属于孩子的脊梁和心性来说,他已经勉力维持得不那么可怜了。但是秋太太还是第一眼就看见了他。

    和所有哭着的、惊慌的、无措的孩子们都不同,年幼的沈泽渊从大巴车上下来的时候,就显得如此与众不同。秋太太几乎在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一个被锁在孩子身体里的成年人。

    这说明这是一个心智年龄远超同龄人、自尊心也异常强烈的孩子。

    秋太太从来不去特地看那些受救助的孩子们的资料,就像当年鲁迅先生在黄包车夫面前消失的那个笑容一样我们不能帮助到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更会为此觉得沉重。秋太太是个容易心软的女人,同时也是个凡人,她也有家庭有孩子,所以秋太太不敢去看那些全是用社会黑暗面做笔触写下来的资料,哪怕这些资料只是黑暗中很少的一部分,冰山的一个角。

    但是当年的秋太太忽然在那一天对沈泽渊起了好奇心。

    因为沈泽渊的记忆清晰他记得他的家、他的父母甚至是为了遗产遗弃了他的亲戚们,所以他的资料很完善。

    秋太太颤着手翻完了薄薄的几页纸,然后抱着秋先生大哭了一场,在回家之后又训斥了一通为了余茜而和别的熊孩子打架打得鼻青脸肿的秋斐白一顿原因是你生活得这么幸福怎么还不听话

    秋大少莫名其妙地就因为一个别人家的孩子被教训了,他觉得很委屈。

    明明是严格恪守绅士职责地帮余茜出头,怎么就被骂了而且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是谁啊

    之后的事情都开始朝着新闻联播播报的方向发展了。

    沈泽渊在斐秋儿童救助基金的帮助下开始像个正常孩子一样长大了。从坐进教室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像开了金手指外挂一样,满分拿到手软跳级到不想再跳。

    然后他被带去做了个智商测试一百八的智商让秋太太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眼神复杂地看着隔着玻璃的那个孩子。

    那是秋太太真正的,第一次和沈泽渊说话。

    秋太太穿着一条纯白的波西米亚风长裙,黑色的柔软长发用一根光秃秃的木棍别了起来这根连木簪都称不上的玩意儿是秋先生的作品。全身上下除了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之外什么首饰都没有。

    她就像是个亲切的阿姨或者和蔼的老师在走出测试房间的沈泽渊前面蹲下身轻声说“我是林悦宛斐秋儿童救助基金的创立人,你可以叫我林阿姨。”

    沈泽渊当年的表情一如现在每次演戏时候的装逼,他甚至完美地给了秋太太一个含蓄的连牙齿都没有露出来的微笑,用小孩子天真可爱的声音叫了一声“林阿姨。”

    于是秋太太更心惊了。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任何一个受到过伤害的人都是敏感的、脆肉的,或者过激的。不管哪一种,都不会是现在的沈泽渊这样。

    虽然孩子对于伤害总是易于遗忘或者转移注意的,但绝不能是沈泽渊这种的无懈可击。

    的确是无懈可击。

    秋太太几乎在瞬间是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她的闺蜜们的公子。

    秋太太沉默了。优雅的贵妇平视着她所救助的孩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害怕这个孩子会用他的高智商去报复社会,事实上,她觉得她马上就要看到那张足以欺骗不知道黑暗过去的任何人的面具背后被深沉压抑的报复心。

    良久之后,秋太太才继续说“你愿意跟我去看看我的孩子吗”

    沈泽渊无所谓地点点头。

    在知道伪装不起作用之后,沈泽渊早就把假笑收了起来。

    秋太太带着他去了秋斐白的片场那部叫做欢天喜地孙悟空的玄幻电视剧。

    他们到的时候,秋斐白正一副红孩儿的打扮坐在小板凳上作抑郁状。

    秋大少的确很抑郁。这部剧是他老妈硬要他来演的因为听说真的很欢天喜地。鉴于自家儿子近来被“别人家的孩子”和余茜惹麻烦的能力烦恼不已,秋太太自作主张地把儿子送进了剧组。

    所以,这其实是沈泽渊和秋斐白的第一次见面。

    沈泽渊在看清了视野里那个穿着一身红,眉心还点着颗朱砂痣的漂亮小孩的时候,心里关于什么万恶的富二代们一定很脑满肠肥目中无人纨绔习气等等的负面心理都咻地一声被吹散了。

    好像红孩儿秋斐白真的朝他来了个三昧真火,然后冷热气流交替刮起了一阵大风。

    只是这一次他没能和秋斐白说上话。秋太太刚冲着秋斐白招了个手,那边导演就叫开拍了,秋斐白不得不冲着自家老妈和老妈身边那个看上去人模人样脸上只差写着好孩子的家伙大力挥了挥手就跑走了。

    在回去的时候秋太太说“刚刚那个一身红的就是我儿子,他今年六岁了。他现在每部戏的片酬都全部交给斐秋基金,我们也说好了,等他成年之后,他的每部片酬都要交百分之八十到基金里。”

    秋太太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养小白其实很省钱的,他现在有超定额支出的时候还要去找余茜打工赚钱。我们不想把儿子养成一般的大少爷,他就是个孩子,也会力所能及地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我希望,那个一直被我拿来教育他的别人家的孩子也就是你,能和他做朋友。”

    秋太太侧过头,微笑的样子充满了女性的柔和的坚持和期待。她看着沈泽渊的眼神是郑重的,仿佛在谈判桌上和一个成年人的对手谈判。

    那一刻,直到现在沈泽渊想起来,都觉得那只是一阵微风。只恰好从满是尘埃的心间拂去灰烬,留下了新的名牌。

    他所被托付的、珍视的那个只远远看了一眼的孩子,如同他眉心那点被粗糙地点上去的红点一样,留成了沈泽渊心底的朱砂痣。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写这章的时候莫名很爽,这种往小攻身上泼脏水的赶脚简直是喜大普奔。

    不过照我这么来,估计沈泽渊的设定应该改成别扭阴险攻

    、装逼犯麟君

    他们三个还沉浸在诡异的三角气氛里,那边导演艾布纳已经指挥剧组各就各位,看见他们几个不在状态的脸就想发飙。

    只是薇薇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了过来,正两手环胸笑吟吟地看着她先生。

    康拉德先生只觉得后背一凉,只能硬生生地扭出了一脸微笑来先把暂时没戏份的亚当叫了过来。

    同时,知情识趣善解人意的副导演盖文一脚踹出了场记,还帮他高喊了一声“第两百七十八镜,action”

    声音一出,镜头里的两个人就像是被外星人抓去洗脑了一样换了气场。

    春末夜晚山林间为了电影而搭建的临时宫殿,似乎连空气都是带着某些萦绕不去的香气的。

    花影扶疏之中,宫殿的主人正面色冷然地站在一树白玉兰下。

    “妇人之仁。”

    这四个字硬生生地从唇齿开合之间如同有重量一般朝着他面前的男人压了过去。

    伊登只是梗着脖子不说话,但是从他看着麟君完全是一副不认同的样子就能知道他不服气。

    “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日子了吗”

    麟君对他的忤逆不以为意,反而淡然一笑,只是在伊登回答之前又说“盛唐已经气数尽了。”

    “这不可能我到的时候还是太宗年号。”

    “山中一日,世上百年。你以为真的是传说”

    忽然现于单薄血色嘴角的一抹嘲笑,和着凤眼乌发满树玉兰就显出难以言说的绝代风华。

    然后就是导演的一声“cut”。

    秋大少几乎是立时就垮了肩膀,亚当屁颠屁颠地朝他跑过去,爪子向着秋斐白的背大力一拍“美呆了美呆了”

    那几乎是撒欢儿地情状马上就招来了本来准备去看拍摄情况的沈泽渊,沈大影帝不露痕迹地又把亚当隔出了镜头,同时非常到位地嘘寒问暖道“是不是累了要不然先把外面这件脱了”

    秋斐白还准备客气客气,结果沈泽渊的手已经自然又直接地搭在了外袍的交领领口上。

    秋大少觉得这要是还磨磨唧唧地推辞那就太娘们儿了,于是从善如流地顺着沈泽渊的动作就把累赘的外袍脱了下来。

    转过身想把衣服接过来,就看见沈大影帝心灵手巧地把衣服叠了起来朝自己胳膊上一搭,同时握住他伸出来想接衣服的手就把他往前一带收工走人。

    秋大少开始深深地觉得沈泽渊这个人看起来比亚当还要容易自来熟啊。

    “刚刚那个镜头感觉怎么样”

    沈泽渊忽然转过来微微笑着这么问道。

    “应该,过了吧”

    “我是问你刚刚那个镜头演麟君的感觉怎么样”

    秋斐白正打算拿出万能插科打诨感谢词回答,就听见沈泽渊加了一句“我说的是你的实话,别拿场面话忽悠我”。

    秋大少觉得有一点点尴尬了,他其实从知道自己的角色是麟君然后拿到剧本开始就想抽死那个带了副金边眼镜看起来人模狗样华尔街菁英似的编剧。

    但是这、特、么、都是什么玩意儿秋大少掀桌摔

    仙风道骨在哪里特么麟君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精,不是装逼犯啊

    编剧你丫是脑残片喝多了还是杰克苏种马文看多了啊

    看看这什么装逼地扶花而立,还有后面第七百多镜还有一幕是自己穿着浴衣在瀑布下面冲、凉卧槽,你就算是写练功也比冲凉靠谱吧编剧

    尼玛这是犬夜叉真人版片场吧麟君还有个名字叫桔梗吧伊登你出现的时机要不要这么巧妙啊

    秋大少森森地吐槽了。

    电影剧本这玩意儿真的是不拍不知道,一拍吓一跳。

    很多只通过文字写出来的东西和实际拍摄根本就反、差、太、大尤其是这种本来以为很多场面都要靠后期的片子。

    就像秋斐白进组之前根本不知道艾布纳居然大手笔到把剧本里花了半页a4纸来描写的美轮美奂的宫殿真的弄出来,于是很多他以为会在很没情调的摄影棚里拍出来的东西现在都有了具现。

    妈蛋的,秋大少才不会承认刚刚在花园里那一场他都快觉得自己就该像麟君那么装逼地生活才对呢

    于是秋斐白梗住半晌,终于诚实地朝着沈泽渊吐了两个字出来“装逼”

    如此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沈大影帝悄悄地瞥着秋斐白因为恶声恶气而微红的眼角,偷偷把握着的手握得更紧了一点才心情愉悦地说“我觉得很好。”

    “”秋大少实在拿不准沈泽渊这句很好是指麟君这个现在到了实际拍摄就变成装逼犯的角色很好还是他刚刚演、得、很、好

    沈泽渊一对上那双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凤眼就觉得简直自己爱心爆棚了,他觉得现在就算是碰到路上骗人施舍的假乞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把钱包丢进碗里去的

    只要秋斐白在他背后这么看着他。

    当我们鉴于沈泽渊童年那段黑暗的经历,再来看这句话,大家就能明白这绝壁是真爱了。

    沈大影帝虽然长到现在没有干什么报复社会的事情,但是得承认他心底那些见不得光的小想法还是一直在蠢蠢欲动从来没停歇的。

    给人施舍拜托,吃不上饭的多了去了,非洲大陆上更是一打一打的。还是骗子看看这四肢健全年纪轻轻的,不如帮他把骨头都敲断了多点乞讨筹码吧。

    沈泽渊的恶意就是在深渊里不断挣动的残忍,每当跟沈泽渊在外面,而他毫无理由地微笑的时候,亚当就会火速把人拉走。因为他知道,沈泽渊的微笑,从来都是代表恶意的时候更多。

    只有在对上秋斐白的时候,沈泽渊才会觉得那些想法都没必要啊,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嘛。

    虽然现在沈大影帝非常想把爪子伸出去摸摸他家小斐白的头,再来一个切切实实不含水分的拥抱。

    但是沈泽渊深知现在还不到时候,所以只是粲然一笑解释道“你演的很好。”

    虽然内心很不爽自己装逼的角色,但是得到了沈泽渊肯定的话,秋大少还是扭曲地在内心爽了一下的。

    一直对秋斐白保持高度关注的沈泽渊当然看清了秋大少的暗爽,于是他又继续说“其实麟君这个角色也是没办法的,他不这么高不可攀也不会成了伊登念念不忘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为什么越写越欢乐了这跟初衷不符啊°Д°┻━┻

    and,求评论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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