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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渣婚 第11节

作者:琅玖 字数:27084 更新:2021-12-31 16:07:39

    而古旧别墅的另一侧,明德凯合了合金眸,竖起军领疾步往一个方向追去。

    、46干爹之争

    “时川霖今晚已经抵达将军楼,他第一时间赶到囚室,将时安臣暂时保释出来,我们特工来报,他这次没有带太多军队,只有随行的十来名护卫官,金蕴和他们父子两人私人会面了一个小时,不知道在谈什么,上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费里维听完加德满的汇报后,沉思了会,便道“我过两天就回去,你暂时先拖住他们,说我还在外星系野训,跟金蕴说一周后回将军楼,你负责密切关注她和时川霖的动作。”

    “那么时安臣呢,上将不怕金蕴会将他放出来“加德满问。

    费里维清漠地笑了笑,“有明上将在,金蕴还不敢这么做,说起来这起案件还是多亏了他参与,要不然还真有点棘手。“

    他刚说完,身后传来一道朗声“费上将是打算感谢我吗”

    话音刚落,丛林暗处缓缓走出个高大英武的身影,加德满警觉地立下拔枪,费里维抬起手止住他,然后略仰起下巴,目光炯炯地望向走出林子的明德凯。

    “我就奇怪,什么深山的陌生人会对时少这般好,不但住所安置一家老小,还亲力亲为的替他铺好后路,果然是只有费上将才会这么做,看来上将为了时少也费了不少苦心。”

    费里维轻轻哼笑,“明上将也不逞多让,时少这几天也承蒙了你的关照,我得找个机会好好感谢你才是。”

    “呵呵呵,感谢倒不必了,我对时少的关心是出自内心,与任何人任何事无关,倒是费上将,你扮成这付模样又是打算做什么”明德凯说完,金眸又迅速扫了眼费里维手上的铁面,“琨山在近百年间已列为无际城的禁地,数年无人进入,但我们海军近年内探测到这片山林地底存在些异样的活动,根据数据显示,琨山地底存在高能军械,我想,这跟费上将的私人军队有关吧”

    加德满一听脸色微变,他正想说话时,费里维打断他,微微笑着对明德凯道“明上将到底是受过联盟星特工训练的高材生,这点秘密还是藏不过你的眼睛,说的没错,琨山地底正是我的私人军事基地,为了是防患于未然。”

    明德凯眸色一闪,道“你是在防金蕴“

    费里维轩眉微挑,“正是,按道理她是我的养母,我不该这样防着她,但近几年我们机密部的特工收到线报,金蕴与联盟副统帅莱恩走的太近,不但有私情,更有野心,这里面还牵扯到典械星的时川霖老将军,她们都是联盟星的最高层权力者,没有十足把握的证据下,不能轻举妄动,所以”

    “所以你才在近三年内将琨山地底挖空,建成自己的私人军械库,蓄势待发,只为了最后一击。“明德凯赞同地看向费里维,不愧是联盟星的未来统帅,谋略大图全在掌控之中,如果不是时灿,他还真想与这人好好做个知己。

    “既然费上将已胸有成竹,为什么还不动手时川霖已抵达将军楼,跟金蕴等人串通一气,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新策略,香毒案目前没有结果,我想,费上将也是该回将军楼一趟,好好解决这事才对,你待在这琨山里装成铁面人,是不是太费时间了”

    费里维看他一眼,眉峰轻挑,道“明上将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妨碍到你了时灿是我的人,他怀的是我孩子,我留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妥现在将军楼暗战乱成一团,他不能再牵扯进来,等到一切平定后,我当然会亲自接他回去。倒是明上将,你对他的关心才真是有些过头了吧。”

    “呵呵呵,刚刚是谁说还要感谢我的这会醋意大发,又责怪起我来了,好,我也不想跟费上将兜圈子,我对时灿是有私心,他虽然怀的是你的孩子,但不影响我爱他。”

    “夺人之爱不像是明上将的做法吧,无际城里多少名媛等着你去垂青,你偏偏要爱上别人的人,这,有些不仁义。”费里维话音虽淡,语气却是加重了不少。

    明德凯耸了耸肩,望着不远处闪着微弱灯光的古旧别墅,道“你对时灿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如果他只是你三任配偶中一位,那么为什么不把他让给我,我能让他成为司海城里的唯一,而你,却只能把他当成将军楼里的一个配偶。如果你真爱他,就不应该这样对他,你心里明白,时灿他并不想再跟着你了,他费尽苦心逃出典械星藏在这山中,就是为了躲你,费上将,如果他已不爱你,你又何必非得将他带回将军楼”

    费里维闻言脸色微变,明德凯又道“他是怀了你的孩子,你舍不得的,只是那个孩子吧”

    此话一出,加德满心头蓦地悸动,他暗暗看了费里维一眼,俊秀英气的面容在淡薄月光下透出森森冷意,“明上将,你可不要随便说这种话,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一天没有发布退婚令,他一天都是我的伴侣,而你,一天都不能得到他。”

    最后几个字咬得分外的紧,带出几分冰刺般狠意,明德凯眯了眯金眸,唇角动了会,终是没有说话,只是沉沉地望着这个负手而立的年轻上将。

    “无际城的香毒案既然明上将已经插一脚进来,那么,还请您同仇敌忾,将个人私情放在一边,先解决掉叛乱那伙人,再跟我谈时灿的事,不过我刚才的话也说的很明白了,他是我的人,现在是,以后也是,明上将还是尽早收收心,别再抱有另类幻想。”

    说罢,费里维挑眉侧目,淡淡地看向他,眼中一惯的清漠冷冽,甚至还渗了几分威胁。

    明德凯咬了咬牙,没有回应他的话,轻哼一声后蓦然转身隐入黑色丛林中。

    天空难得放晴,下了数天大雪的无际城里一片冰雪晶莹,城中交界处的商贸街上,一间不起眼的商贸店里人头拥簇,热闹非凡。

    香店内,穿着便装的夏景和吉纳正忙不迭地招呼客人,受城中禁令的限制,销售的香制品和药品不多,很快就货品就见了底,来购买的民众都嚷嚷道“快叫老板搬货出来啊,好东西存着做什么”

    “对啊,好久没闻到这么有味的香料了,城内那外来货贵的要死,根本买不起啊,家里好些天没吃上有味的菜,这回听邻居说起这间店才赶过来,果真是物美价廉,我可得好好买些回去才行。”

    “不光你那香料,我手上这药也不错,前阵子用了时安臣那奸商的东西后,全身一直在发痒啊,这手上腿上到处都起红疹子,人也头晕的很,医院的药又贵又没效,这药我就试了一天,嗨当天晚上都不痒了,我们全家都在用,效果真是好。”

    这位大叔一说完,立即引起其它人的共鸣,纷纷道“是真的好啊,还不贵,价格比外边便宜了几倍,这位店主简直是无际城的救世主。”

    有人叫道“嗨伙计,叫你们店主出来哈,让我们见见,好好感谢他一下啊。“

    正在包货的吉纳笑了笑,垂下头没有说话,时灿的肚子越来越大,看样子也快生了,这会时间哪里能出来见人,不仅担心被将军楼里的人发现,就是被无际城里的民众看到也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无际城里能有法定男性配偶的人通常是富商或高级军官,时灿这要一出去,不是明摆出自己的身份吗

    夏景从仓库里搬出存货,抹着汗兴奋地道“你们买就买,看店主干什么真要看,还不如看我是吧”

    他这句玩笑话又是惹来一阵欢笑,客人们也不再问下去,人人欢喜着买走货品,出门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店面,啧啧地赞叹声不绝于耳。

    傍晚,人群渐散时,黑衣铁面人在暮色中悄然进入店内,开门的夏景见是他,便小声道“嘘,别说话,孩子刚生下来,正在里头睡觉呢。“

    费里维心神一惊,忙抓着他问“真的生了“

    “那还能假今天新店一开张,这孩子就跟着生了,看来还跟这店很有缘啊,你先别进去,时少还在睡呢。”

    费里维哪里听的进他的话,松开他就往里走,夏景急地拉住他,“你不能进去,他生个孩子累死了,让他好好睡一觉,你真要看啊,不如去看看孩子吧,哎,就看一眼哈,别看久了,那孩子也在睡。”

    费里维急步走进内间,时老夫人正抱着个小娃乐滋滋地哼着曲,一见他进来,便笑道“铁面过来看看,这孩子长得可漂亮了,跟咱们家灿灿一样呢。”

    她顾着乐呵,没发现铁面人的墨眸里已经溢满复杂难明的感情,“来来,让铁面叔叔抱抱,小娃乖哈,这叔叔对我们可好了,你以后得记住他,知道吗”

    时老夫人笑呵呵地哼着将怀里的孩子轻轻放到费里维怀里,费里维接过来,仿佛承接着千斤重的珍宝般,双手都在颤抖,他小心冀冀地将孩子搂进怀里,温柔地看着怀里的还闭着眼的孩子,心里满是惊喜交集。

    这是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乌黑的头发,白皙的皮肤,眉眼都俊美的不可思议,费里维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也有了属于自己孩子,他以为在暗潮汹涌的将军楼里,不会有这一天,他也曾想过或许自己的孩子会是欧阳所生,种种预料都被那个叫时灿的人打破了,而这种打破令他措手不及又惊喜万分。

    费里维难遮心里的激动,将脸紧紧贴在孩子的脸庞,久久不愿分开,时老夫人笑道“这孩子还没起名字呢,原来灿灿说让你做孩子的干爹,不如这名字就由你这个干爹来取吧。”

    干爹自己明明就是他的亲爹啊。

    费里维望着怀里的孩子,微微笑着道“名字就叫费”

    才冒出第一个字他就警觉地闭口,大局未定,现在这时候还不能拆穿自己的身份,而时老夫人却听得仔细,犹疑地问“你说什么费”

    她蓦地一惊,像是听到什么可怕的字似的,忙把孩子从他怀里抱过来,“你,你怎么知道他父亲的姓”

    紧接着又睁大眼打量了一番费里维,疑惑地问“铁面,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你真的是山里的猎人吗”

    她满心惊疑,这时才发现眼前从未露过脸的黑衣人竟透出股冷凛阴沉的神秘,原先一直受时灿的说法影响,大家也没有对这个铁面人产生任何疑惑,而到现在才惊觉这人身上疑点太多,特别是刚才还说一个“费”字时,更是令时老夫人惊惶失措。

    费里维慢慢走近她,他太想抱抱自己的孩子了,生怕时老夫人怀疑自己,便放轻声哄着她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时少的朋友,我帮了你们这么多,你们不该感谢我吗来,把孩子给我,我想再好好看看。”

    “可你刚才”时老夫人此时就像惊弓之鸟,一点点危险都让她起疑心。

    费里维笑道“你不是叫我给他起名字吗快给我好好看看他,我是他干爹不是么干爹就是要抱抱自己的儿子,夫人,请把他给我好吗”

    时老夫人犹豫地将孩子抱给他,退在一旁看着这个铁面人欣喜地抱着小娃,冰冷铁面时不时贴在孩子额头上,亲呢地如同自己的儿子一般。

    自己的儿子这念头一跑出来时老夫人自己都吓了一跳,再看向铁面人时,发现他漆黑的眼洞里那双墨色琉璃瞳灼灼闪着光华,温柔似海,简直与平时叛若两人。

    这人究竟是谁啊时老夫人暗忖,越来越有些惶恐不安,不过一会就将孩子给抱回来,嘴上说着“孩子要吃点东西了,我去喂他。不如你先去看看灿灿吧。”

    床铺已清理干净,医生刚刚被吉纳送走,费里维进来时,时灿正合着眼在床上躺着,见他进来便笑了笑,费里维见他苍白的脸心里一疼,便走快几步上前,坐在他身边温温地道“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还挺好的,原来生孩子也不是特别难受,我以前还以为是个技术活呢,呵呵。”他乐观地笑了笑,苍白的脸上浮起抹绯色,看上去分外动人。

    费里维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他脸颊,深深地看着他,“以后不会再让你这样受苦了,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给你最好的看护,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种简陋地方生孩子。”

    “你在说什么”时灿脸色微红,那次雪夜里铁面失态般的吻直到现在都映在他脑海里,此后忙着开店一连几天也没跟铁面说话,即使见到面他也有意避开,后来要生了,他还是想到铁面,毕竟最危难的时候是铁面收留帮助了自己,这笔人情他不能忘。

    所以临生时,才让夏景通知铁面,当初就答应让铁面做孩子的干爹,现在当然的兑现承诺。时灿也有想过,在深山里久居的铁面一定是太孤独了才会对自己做出那种行为,他不由同情起这个黑衣的男人,让铁面有个干儿子说不定就不会怕寂寞了。

    毕竟今后,他们也是要一起生活的,就算自己不接受他的爱,也不妨碍他们做朋友。

    “刚刚我看了孩子,长得很好,特别像他父亲。”费里维抚着他的额头缓缓地道,“也很像你,尤其是嘴唇,跟你一样红红的。”

    时灿又笑了,他撑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你别这样看着我,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你有给他起名字吗想好叫什么没有”

    “还没有,他父亲姓什么”费里维轻声问,他期盼地望着时灿,希望他能说出自己的姓。

    时灿抿了抿唇,苦笑了一下,“我不打算用他父亲的姓,他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不需要他知道父亲是谁。”说到这,时灿又转而对费里维道“对了铁面,不如用你的姓吧,你是孩子的干爹,用你的姓也没错啊。”

    费里维眼中眸光闪了闪,握上他的手,温声道“那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让我做他真正的父亲。”

    时灿怔愣,这话说的太突然,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这不行吧,我们是朋友,是亲如兄弟的朋友,不是那种关系,所以你不要有别的想法,我只是把你当恩人和兄弟,没有那种感情,铁面,那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是孩子的干爹,我是你的好兄弟,这样不好吗”

    费里维紧握着他的手,双眼像是要将他灼穿般火热,他伸手想搂着时灿,可又怕太过用力而伤害到他,于是修长的手生生地停在半空中,那般尴尬难堪,正如他此时的处境。

    “既然时少都这样说了,我看你也不要太过强求。”一道话音从背后响起,费里维倏地回头,一袭便装的明德凯倚在门边,双手抱臂带着笑望向他们。

    “你来干什么”费里维冷言冷语道。

    明德凯并不在意他的话,径直走到时灿床边,不顾费里维的眼神,俯摸了摸时灿的发顶,温和地问“好些吗刚刚听医生说你生的很顺利,孩子很健康,她给你配了些药,你要记得服用,这几天得香店的事你不用管,我会交待明家商团替你做好,你安心在这养着,如果觉得这地方太简陋,就上我那里去,那间房一直留着给你。”

    不等时灿回话,一旁的费里维冷哼,“明上将日理万机还操这个心不必了吧,有我们一群人还怕怠慢了时少么再说,我才是这孩子的干爹,我说了算,外人就不要插进来搅和了。”

    明德凯浓眉一挑,意味深长地道“呃,原来只是干爹啊,我还以为”他转向时灿,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当孩子的干爹,多个干爹,这孩子也就多个人保护,你说好不好”

    时灿愣了,他望了望眼前两个男人,隐约感到这两人间的氛围着实诡异,但又说不上是什么原因,这会被明德凯一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铁面看上去怒气冲冲,瞪着墨瞳像要把明德凯吃了般。

    “这样也好啊,多一个干爹多一条路,对吧”刚刚进来的吉纳端着热汤说道。

    明德凯听后,冲一旁黑衣冷面的费里维得意地扬了扬眉,费里维怒目而视,但又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能狠狠地瞪着他,这种吃鳖的场景他还是第一次领教到,心里是一万个不爽又无可奈何。

    僵了许久,最后一甩披风,硬硬地丢下句话“这个孩子的干爹只有一个,只能是我”

    说完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蓦地转身大步离开房间,时灿不解地喃喃自语“铁面是怎么了”

    明德凯抱着双臂,悠悠地笑道“没什么奇怪的,山里待久了人难免有些失态。”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地问一下,如果变成3会怎么样嘘,我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47审判白莲花

    冬日的暖阳照进这间小香店,时老夫人抱着孩子坐在门前晒着太阳哼着小曲,店门还没开,门前已站了些民众在等待,见她抱着孩子,便三三两两地走过来逗孩子玩。

    时灿休息了两天身体好转许多,正在重新整理香品,他新配了些药,已经交给明家商团制作,今天送货过来准备上架,这时吉纳急匆匆地跑进来,揭开帘子对他道“时少,今天无际城最高法院正式开庭审理时安臣的案子,你看我们要不要去一趟”

    夏景一听就放下手上东西,神情中带着些怯然,他看了时灿一眼,犹豫地说“还是不要了吧,要是被将军楼里的人发现不是麻烦了。”

    吉纳倒是不畏地道“这有什么可怕,我就是想看那奸商的下场”

    “你不要命啦还嫌折腾的不够。”夏景冲着他挤眼弄眼的道。

    时灿想了想,拍拍两手拿起大衣穿上,道“我们去看看,这事牵扯到全城安危,必须去一趟。”

    无际城最高法院,来参庭的民众早就将里外都围了三圈,时灿竖起衣领挡住大半张脸挤进人群里,吉纳眼尖,一眼瞧见明德凯从侧厅进来,他左右望望,确认没有将军楼的人后,便急步迎上去,明德凯一见他便停下步子,没多久,吉纳就跑进人群里拉着时灿往另一边进了法庭内。

    容纳数百人的法庭里,人人正襟危坐,面色严峻的望着庭上数名法官,庄严的城徽下,官扫了眼台下民众后,又看了眼侧边端坐着的金蕴等人,金蕴慵懒地抬了抬眼皮,脸上似乎还挂着抹不屑的笑意,她的身边坐着时川霖老将军,也是一脸的冷峻清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吉纳凑近时灿耳边道“看样子金蕴和时川霖都是有备而来,这一次开庭估计会有诈。”

    时灿紧了紧唇,淡淡地道“看她们打算玩什么花样”

    “带嫌疑人进来”随着一声令下,几位警官押着时安臣步入庭内,少年依旧是神采奕奕,明媚动人,数天的囚禁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颓废之色,反倒眉目间还多了几分倨傲,他一身如雪般的白色西装,漂亮的像是来参加宴会而非审判。

    时安臣抬起眼,轻蔑地环视了全场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时川霖身上,嘴边即弧起抹笑意,时川霖也微微颌首,对他抱以慈爱的微笑。

    “打死这个奸商让他害人,打死他”

    一个香瓶突兀间扔向时安臣,紧接着民众席上一瞬间站起好些人,个个手里握着药瓶香水瓶纷纷扔向时安臣,哄骂不绝“判他死刑毒害全城罪不可赦”

    “强烈要求法官判时安臣死刑他害了我一家三口,现在我妻子还在医院里急救,孩子又病了,时安臣这种奸商不判死刑天理难容”

    民众席上一片吵嚣声,药水瓶在空中飞舞,砸在法庭上十分狼籍,时安臣白衣上全染上了红色药水渍,斑驳的色彩令他看起来像个小丑,他忿忿地瞪视着那些民众,原本倨傲的神情有些扭曲,抬手不停阻挡投来的瓶子,咬着唇不发一言,眼睛倏地扫向另一边坐着的明德凯,他身边没有明芸茜的身影,那个臭女人居然没有来

    时川霖怒气冲天,正想拍桌起来时被金蕴按住,她冷冷地瞥了眼时川霖,“这里是法庭,老将军不可越权。”

    “哼夫人不是说这次开庭无关人士不得入内吗这些乱七八糟的刁民又是怎么回事”时川霖怒道。

    金蕴淡淡地道“他们都是无际城里有头有脸的人,时老将军,你儿子犯的事太大了,如果还想救他,就安静下来,不要太聒燥。”

    “你”时川霖哼了声,沉沉地道“夫人不要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这起官司败了,谁也逃不掉”

    金蕴闻言眸光一冽,暗暗冷忖,这头老狐狸,想坑我还早了点

    民众席的一角落里,吉纳俯在时灿耳边小声道“我看时安臣今天肯定不好过,民愤滔天,看时川霖怎么救他出来”

    这时官打响捶铃,大喝“肃静肃静庭里禁止喧哗,违者赶出庭外”

    几位警官做势要走向民众席,这才让激动的人们停止了哄骂,时安臣扬眉抬眸,一脸的倨傲和不屑,他拍了拍身上散落的碎片,并不理会已被弄脏的衣服,仰起头走向审判席上。

    “根据明家商团和无际城里民众的指证,时安臣,你名下所属的时家商团所有产品都含有不知名的巨毒,现造成全城恐慌,你可知罪”

    时安臣冷笑,仰起下巴反问“证据在哪是靠化验吗那些证据算什么明芸茜被时家商团抢了垄断权,恶意污蔑我,我还想要反告她呢,我的产品没有问题,全是明芸茜的污陷,官,明家口口声声说我的产品有巨毒,我在这里要提示一下,时家商团只取得了香制品和药品权,这些产品中有一味原料是取自明家商团的种殖地,我看真正有问题的是明家商团真正在全城下毒的是明芸茜”

    此话一出,全场民众都一片哗然,人人惊愕不已,咬头结耳地道“不会吧,是明芸茜啊这,这怎么可能”

    “商家相争,倒霉的是我们这些人啊”

    “这就是真相天,原来幕后凶手是明芸茜”

    明德凯没想到这人如此无耻,他蓦地站起来指向时安臣,“你闭嘴我们明家商团的种殖地在联盟星,那里不可能有问题,时安臣,你黔驴技穷了才想出这种说法,根本是胡说”

    时安臣轻笑,“是不是胡说明上将应该去问令妹才对,你长年久居在司海城里,不问无际城里的事,明家商团上上下下都是明芸茜一个人打理,恐怕连商团怎么运作都不清楚了,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我能说出来就肯定有这回事,一切可以请官判断”

    说到这,时川霖做了个手势,立即有人将时家的商品端上来,连同一份数据报告也递给了官,趁着官审阅的时候,时川霖面露微笑地对金蕴道“还是夫人的计策好,能抓住明家的漏洞,这会,可算是给了安臣一个逃生的机会。”

    金蕴慵懒地抬抬眉,“无际城里的商贸运作一直在我的掌控中,各商家是怎么运作的我心知肚明,这一招也是没办法的事,就看官怎么定了。”

    民众席上,吉纳不安地道“糟了,怎么突然跑出来这种事这下子时安臣真的要脱罪了。”

    时灿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额头望向法官处,啜着抹笑道“那可不一定。”说完,他转头对吉纳耳语了几句,吉纳瞬时眼睛发亮,点了点头后,立即离开了法庭。

    庭上,突然呈上的新证据让法官们难以判断,他们几人讨论了很久都没有得出结论,而明德凯咬着唇紧紧盯着,却暂时毫无办法,这次开庭芸茜是想来,但他为了保护这个妹妹,担心她会被金蕴等人派出的暗杀,而将她禁在司海城下。

    本以为时安臣已无回天之术,不料竟半路杀出什么新证据,这让他措手不及,锐目扫了眼一侧的金蕴等人,从时川霖隐隐含笑的面容上,明德凯已明白了一切。

    果真如费里维所说的,这伙人都是叛国贼子,全城下毒案只是他们其中一计

    明德凯咬咬了牙,暗中捏紧拳头,这时候倒是想到了一个人,费里维,你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

    场上气氛有些窒滞,人人紧张地盯着法

    官们的讨论,而时安臣一脸悠闲得意的站在被告席上,啜着浅浅的笑,一派意气风发的神色。

    法官们讨论了许久,终于停下来,官威严地环视全场,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由于新提交的证据可以说明时家商团的产品并非刻意含有巨毒,毒素来源属于明家商团的一味原材料,所以,我宣布”

    “呯”法庭的门突然被撞开,数位民众突然冲破层层阻拦的警卫涌进了庭内,为首几个民众高声叫道“时安臣是奸商不能放过他”

    这一喊又点燃了刚刚安静下去的庭众,人人站起来观望,虽然没有跟着叫嚣,但都是皱着眉头紧紧关注新闯入者的动作。

    一位强悍的大叔挥着手道“下毒的就是时安臣,我们是时家商团的工人,为他制做毒药毒香,现在我们自己都中毒了,大家看看,我的胳膊和大腿上全是红疱,时安臣,你他妈真是黑心啊”

    “没错,他的原材料全是典械星带来的,根本没有在无际城购买,那些原材料的货单我都有,全是不知名的配方原料,只有典械星才有,无际城早就绝种了。”

    另几位青年也挤进来大声叫道“我们都能做证,强烈要求官将这人判处死刑,他害了我们一群药工,我们全都中毒了,不但这样,还连累了家人,时安臣是罪恶滔天,不能放过他”

    这些话像扔进油锅的火种瞬间就全炸了,一时间法庭内愤怒的人群全都失控般涌向庭上,场面完全崩溃,数位军警冲上去都被民众推搡开。

    官都震惊了,猛敲击着锤子怒吼道“肃静肃静”

    可仍与时无补,蜂涌而上的人群快要冲上审判席,许多人还不停地往审判席上扔东西,书本、药品、香水瓶,甚至还有人举起了椅子,时安臣脸色终于变了,他颤抖着往后倒退,抓着最近的一个警员道“快带我离开这,快点”

    时川霖怒不可竭,他站起来冲吵嚣的人群怒吼“住手谁敢伤我儿子一根毫毛,我跟他拼了”

    然后又朝身边已吓呆了的护卫官怒叫“站着干什么,蠢货还不上去把二少爷带出去”

    金蕴冷眼看着这场吵哄哄的闹剧,鼻子哼了两哼,这才站起身竖起两指一挥,法庭中央当下缓缓升起道屏障,将人群阻挡在外,时安臣这才舒出口气,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

    时川霖忙奔上去扶起自己的宝贝儿子,心疼地道“没吓着吧,安臣,安臣”

    时安臣机械地摇了摇头,发白的嘴唇还在抖动着,说不出话来。

    “事情没这么容易摆平,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搞得,时安臣,你的罪过这下可大了,先跟我回将军楼刑部,争取时间好好谈谈对策。”

    金蕴说完,几位护卫官便架起时安臣往外走,官正想说话,被她一记冷眼止住,“今天的事我不会让官难做,再给我点时间,延迟再审。”

    官在她的逼视下咽了咽喉咙,欲言又止,这时从侧门转来道清漠的声音,“母亲大人怎么能要求官办案呢这可是违反了无际城法典里的第二十四条法例,禁止任何人干预法官办案,违者处以军刑”

    金蕴一听这话音,脸色骤变,“里维你你回来了”

    话刚落,一身墨绿军装的英挺男子闪进人们视线,身后紧随着几位护卫军官,人人荷枪实弹,气势逼人。

    费里维边走边脱白手套,扫了他们一眼,道“刚刚回来就听说了这起案子,还真是令人震惊,时老将军,你是不是该解释点什么”

    时川霖震了震,眼珠一转,便恭敬地道“是我教儿无方,犬子出了这种事真是丢尽了典械星的脸,请上将容我带犬子回典械星,我一定严惩他。”

    费里维闻言轩眉微挑,薄唇似笑非笑,身后的加德满替他拉了张椅子,他款款坐下,把玩着手里的白手套,抬眼瞟向时安臣,时安臣见他看向自己,双眼立下便浮上泪花,霎那间楚楚可怜,他跪在地上一步步爬向费里维,俯在他军裤下抓着一角,哀哀地道“上将,我是冤枉的,我真的不知道配方原料里含有巨毒,事实搞成这样我知道我自己罪大恶极,求上将看在我是你配偶的份上,放过我一次好不好”

    他抓着费里维军裤垂头轻声哭泣,那模样如同白雪沾染上了露珠般,令人顿生怜爱,费里维默默凝着他,不发一言,时安臣仰起头泪光晶莹地望着他,白面粉唇,可怜兮兮地唤上一声“里维”

    费里维微眯起墨眸,眸中一片静漠,他俯,缓缓贴近时安臣的耳际,时安臣眼睛亮了亮,顺从地靠过去,只听这位年轻英俊的上将淡淡地道“你罪大恶极,我要是放过你,怎么跟全城交待”

    时安臣瞳孔猛地一睁大,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费里维,似乎不能相信这些话是出自这位俊美多情的上将之口。

    “将时安臣立即关入钢牢,按无际城法典判刑,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费里维站起来冷扫全场,每个人的神色均收入眼底,时川霖震惊地道“上将请您看在我为联盟星效忠多年的份上,放过犬子一回,有什么罪过我一人担当,请不要惩罚他,他才十九岁啊”

    “时老将军,我要是放过你儿子,我怕全城人都不会放过我,这起香毒案涉及面广,毒害太深,你是他的父亲却没能好好管教,老将军,我还收到秘报,说这起香毒案跟您有关,这事可就不是一般的事了,必要时得呈报联盟星统帅,所以您最近几天都不能离开无际城,听候消息。”

    费里维一说完,时川霖眼中闪过一片惶恐,他侧目望了望一旁的金蕴,颤着声道“夫人,你你快替我说句话”

    金蕴见他不知死活地提到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她迅速睨一眼费里维,当下就明白了一切,看来不铲掉这条老狐狸,自己怕是难逃了。

    “住口时川霖,亏我这么相信你,你居然有这种狼子野心算我瞎眼看错了你。”说完,金蕴猛地拔枪指向时安臣,“时安臣罪名成立,我看不必再审了,就地处决”

    她刚说完,手中枪已速速扣下,费里维还来不及阻挡,子弹飞速射向时安臣。

    “爸爸”时安臣惨烈地大喊,“不爸爸”

    香店里,时老夫人已放好碗筷,见时灿等人回来, 便笑着迎上去“今天你们都上哪了,这么晚才回来,孩子才刚刚哄睡下,快洗手吃饭。”

    “唉,这次又给时安臣跑了,哼,没想到开庭开一半居然把我们全挡在外面。”吉纳拖着腮闷闷不乐,不过很快又一拍手,道“说起来也是好在时少您临时叫我去找那些药工做证,要不然啊这一战还真是让他给逃了,我看法官们又得好好再审,人证物证都在,看金蕴她们怎么替时安臣脱罪”

    时灿揉了揉额头,有点涨痛,他道“这事没这么容易,我们还是得多小心些才好。”

    这时,店门外传来几声狗吠,夏景嚼着饭望向门外,“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狗叫,别不是有生人来了吧。”

    吉纳道“要不我出去看看。”

    他起身去开门,一股冷风卷着雪花吹了进来,吉纳眯了眯眼,没看清什么就关上了店门,而店侧黑暗的角落边上,一个披着军服,浑身沾染着血迹的少年正虎视耽耽地瞪着这间香店。

    时灿,原来你藏在这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才害死了父亲

    幽幽阴冷的墙角边,时安臣咬紧了牙,死死抓着手里唯一的一把短刃,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从店内传出来,他浑身一僵,眼睛睁着老大,这是谁的孩子难道是费里维的

    作者有话要说呃,好累

    、48白莲入家门

    将军楼彻夜灯火通明,数百名军官聚集在主楼听候命令,成桓中将正发布最新搜捕令全城通缉在逃罪犯时安臣。

    诺大办公室内,费里维坐在宽大的皮椅里面色凝重地沉思着,落地窗前的明德凯望着楼下的军官们,道“想不到时川霖到最后关头竟护子心切,替时安臣挡了那一qiang,甚至在垂死之前还挣扎着掩护他逃走,这个老狐狸,真是可悲又可恨。”

    他转过头看向沉思中的费里维,问“你们打算在全无际城里搜捕时安臣,可有没有想过他会逃到城外去”

    “他没那个胆,地球上唯一人类聚集地就只有一座无际城,出了城外,就是兽人部落,他出去就等于送死。”费里维双手托着下巴说道,他仍在冷静地思索,到底还是功亏一篑,如果有那个挂坠在,那么这次揭露的就不只是一起香毒案这么简单,金蕴和莱恩等人也能一网打尽。

    法庭上,金蕴脸色大变,狗急跳墙的那一枪就是为求自保,这个养母果真狠绝,为了自己能活下去,居然不惜反面射杀时安臣,她想杀的目标其实并不是时安臣,而是时川霖,因为她知道时川霖爱子心切,必然会替亲儿子挡那一枪,只要挡了,就等于封住了自己的罪行。

    他想起金蕴得意的神色,返回将军楼时,她甚至还亲呢地拍拍自己的肩,“里维,我可是帮了你灭了这头老狐狸,你得好好谢我才是。”眸色中尽是一派挑弄春色。

    费里维心中冷哼,这个女人不除掉,联盟星永远也不会安宁的那刻,只是那枚关键的挂坠究竟失落在哪里

    门在这时开了,加德满快步走进来,行了个军礼,“报告上将,全城已展开地毯式搜索捉拿时安臣,关于毒香案是不是该给城中民众一个交待”

    费里维道“传我的指令,让官即刻下审判书,将香毒案的结果公布全城,另外,从明天起不必再从外星贸道引进香制品和药品,全城解禁,接下来发售解药的事就交给你了,明上将,你们明家商团可以大批量的生产时灿的解药商品。”

    明德凯勾了勾唇,“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我冒味地问一句,费上将打算把时少藏到什么时候他是这起香毒案的救世主,你难道真的想让他住那交界处吗别忘了,那里可是临近城外的兽人部落,处境很危险,这些时间虽然你也有派人时刻防,但终究不是万全之计,还有,现在的时灿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费里维看了他一眼,面色更为凝重,加德满见状便上前一步,躬身道“我认为现在不适合让时灿回将军楼,金蕴等人还没有完全铲除,真正的叛国贼还要更深一步诱出来,时少不能这时候返回,再说,他带着孩子回来,只会给将军楼造成更大的波乱,所以,属下认为他还是待在那里较稳妥些。”

    如果让这人回来,如果欧阳看见时灿带着孩子回来,只怕他的心病会更加深,而这种事是加德满最不愿看到的。

    明德凯哼笑了一声,抱着双臂,又看向费里维,“费上将也是这样意思吧。”

    见费里维没说话,他便笑道“既然是这个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时少你们不管,我管,反正他的货品也是通过我们明家商团加工制成,我让他住在明家商团的特供住所里,也是理所当然。”

    费里维眼色一凛,他又抢着道“放心,那住所是明家商团的专属楼,绝对安全,这个就请费上将放心好了。”

    说完,他也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大步走出门外,临了,还道一句“费上将心系全城安危,又得顾星际联盟的大局,实属不易,这些儿女私情还是放下的好,顾及不了的事就让给别人去承担,再说,少一个配偶又有什么关系,费上将年轻英俊,何愁没有更好的情人”

    明德凯侧侧一笑,讽意十足,他也不看身后费里维那张青冷的俊脸,仰首疾步离开。

    “上将,不如就按明上将说做吧,这样最安全。“加德满垂着道,刚一说完,突听“咔嚓“一声,当下蓦地一惊,抬起头时看到费里维手里的笔已被折成两截,而那张俊美容颜则是冷得如同蒙上一层冰霜般寒意透人。

    加德满即刻垂下头来,心思迂回转了几圈,又道“欧阳秘书官还在将军楼的医务部疗养,上将,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不如去看看他“

    清冷的面容稍稍缓和了几分,墨眸中冷色收敛,费里维淡淡地道“他的药不是已经按时给了吗怎么还在医务部里”

    加德满迟疑了会,又道“上将的安心丸确实是每月都有给欧阳秘书官服用,不过呢,他身体向来虚弱,再加上总是牵挂着上将,所以这病如果上将去看看他,或者会让他心里好受些,毕竟,你们也很久没见了。”

    他说到这,抬眸察看了一眼费里维,英俊的上将面容虽然有担忧之色,但明显已不再是从前那种感情,现在只怕剩下的就是那么点少年竹马之情,再也不复往日的爱意。

    这种男子即使能成就一番伟业又如何还不是薄情负义的人加德满暗暗握紧了拳头,唇角抿紧,这时,听见费里维微微叹息了一声,“好,我这就去看看他。对了,加德满,刚才明上将说的那事你要留意,在时灿香店的周围要多布些护卫兵,确保他们一家人的安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加德满抿了抿下唇,应道“好,我这就去办。”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个孩子吧,欧阳跟了你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相识不到一年的叛国贼的儿子,这全是因为他有了你的孩子才这般宝贝,如果有一天那孩子消失了,费里维,你对时灿的爱也就到头了。

    他这样想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仇恨像数条邪恶的蛇般慢慢地攀上心头。

    边界处确实很不安宁,再加上来买货的人众多,沸腾的人气也吸引到了不少城外兽人围聚在边界处,他们晃着高大粗壮的身体,深赫色肌肉在外,条条青筋如小蛇般蜿蜒鼓动着,有些兽人的进化还没达到限度,长毛尖耳都还残留在脸上,看上去十分骇人,他们成群结队,虎视眈眈的徘徊在边界处。

    “我看着那些东西就吃不下饭,你说,他们会不会冲进来啊”夏景边包货边怯然地看着不远处的兽人们。

    吉纳瞟了一眼,就低下头道“放心,这里有无际城的防御屏障,他们进不来的,你要害怕就别老往那边瞧,管好自己就行了。“

    “哎哎,这不光只是我一个人害怕吧,你说来买货的人哪个不往那边瞧,一开始倒还没什么兽人来,这时间越来越长,人往我们这聚集的越来越多,那些怪兽也慢慢地多了,你看看,现在都好几十个天天在旁边盯着,那眼神,啧啧,简直恨不能吃了我们才好。你说你不怕我可不信,我得跟时少说说才行,趁早换个地方。”

    他打定主意就往店里走,时灿正在圆木桌前磨着香木,旁边小床上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睡的正香,夏景进来,怕吵着孩子便压低了声音,“时少,你能不能上外头看看“

    时灿头也没抬,问“看什么呢”

    夏景被他慢条斯理的腔调给惹急了,指手划脚地说“外头啊,你不去看看,一群的怪兽正围在边界处盯着我们啊。”

    “你害怕了“钻研香木的时灿依旧没看他。

    “这,这能不害怕吗“夏景简直晕倒,他绕过桌子敲了敲时灿桌面,”时少,你不会是想在这待一辈子吧,好好,你倒是无所谓,可你也不想想这个孩子,他要是长大了天天看着那群怪兽,那还得吓坏,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时灿放下手上的活,吁了口气,问“我们在无际城里没有背景,身上赚的钱也不够到好的区域购置房产,而且还要想办法躲着将军楼里的人,你说,我们能到哪里去“

    “那,那不是还有明上将吗“夏景吱唔了半天终于说出口中,”时少,你也别老拒绝人家了,傻子都看出来他对你有那层意思,当初在将军楼时,他众目睽睽下帮你了好几次,谁不知道他心里有着你,上回他说有另一处好住所可以给你,我看啊,就搬到他那去好了,这样一来,你的宝贝孩子不也可以过上舒适的生活”

    他说到这,抱起小木床里的孩子,边摇着边对孩子道“小宝,你说是吧,咱们不看怪兽,要过上品生活啊。”

    夏景的话让时灿又陷入了沉思,他不是不想给孩子一个安心舒适的环境,只是他实在不愿再欠明德凯太多人情,明德凯是个温朗谦和的人,他出身尊贵的联盟星,家世显赫,又位居海军上将,司海城城主,多少人对他倾慕不已,像自己这样背着一身债的人实在不配跟他在一起。所以才一再拒绝他的好意,但是现在时灿看了看夏景怀里的孩子,眉头轻轻拧着,一时陷入了两难。

    晚上时,明德凯来到香店,他一进门夏景就乐呵呵地迎上去,“明上将来的正好,我们正准备开饭,吉纳,去帮明上将拿多个碗筷。“他笑眯眯地殷勤道”我们今天做了鲜肉汤,你来了好好尝尝。”

    明德凯将大衣交给他,而后眉眼含笑地望着时灿,走过去接过他怀里的孩子,逗了逗后,便对他道“住这里还习惯吗我看你外头生意很好,等了很久他们才离开,现在无际城已经取消禁令,你的产品可以公开发售,我想要不要换个地方开店”

    夏景一听就来精神了,“那好啊,正巧我们也有这个想法呢,明上将来时应该看到了吧,那边界处聚集了一群兽人天天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我看得他们就心底发毛。”

    说到这,他又顿了顿,有意绕到他们两人中间,接过孩子道“其实我是不怕啦,最重要的是,这不还有一个孩子吗让孩子住在这种地方也太危险了,我看明上将的主意好,时少,咱们就听他的搬了吧。”

    吉纳看了看他们,犹豫了会,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住哪都没所谓,主要是孩子还小,虽然有防御屏障但天天这样被兽人盯着也确实是危险了些,要是哪天屏障一失效,那后果不是”他不敢再说下去。

    明德凯转而对时灿道“他们说的没错,时少,你不如跟我另找一个地方,你的住所我会安排,香店的事暂时由你原来的子公司承办,等一切安定好后,我可以帮你注资成立一家属于你自己的贸易公司,这样你就可以在无际城里带着孩子好好生活,让他跟其它孩子一样享受无际城的优良教育。”

    时灿垂下头有些为难,他们说的都是他的痛处,想当初,自己跟着母亲两个人颠簸流离,在城市边缘艰难求生存,而现在,他不愿自己的孩子也过这种生活,无论是琨山还是边界,都是不得已的决定,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他当然会给孩子最好的一切。

    “明上将,这我怎么受得起,你已经帮我们太多了“

    “没关系,你的药品救了全城人,我这点小忙又算得了什么”

    明德凯温润地笑了笑,他握上了时灿的手,轻声道“就这样决定吧,明天我们就开始搬,你跟老夫人说一声。”

    提到时老夫人,夏景“哎”了一声,然后左右张望,“老夫人上哪去了不是说出去买点孩子的用品,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正在这时,时老夫人跌跌撞撞地从门外跑进来,她失神落魄,走路都走不稳,没进几步就两腿一软歪向地面,吉纳忙搀护起他,急声问“老夫人怎么了”

    时老夫人悲怆地望着时灿,颤抖着嘴唇道“灿灿,你爸爸他他被金蕴给枪决了”

    此话一出,全场人都惊了惊,只有明德凯神色平静,他一直没告诉时灿这事,主要是考虑到时老夫人,毕竟是夫妻一场,对方也是养了时灿二十年的父亲,这种悲事他怕会引时灿一家的悲伤。

    看来无际城里已传遍了,该知道的迟早也得知道。

    “我去城里买东西时就听说了,时川霖啊时川霖,当初叫你不要有二心,你偏不听,你这糊涂的老骨头啊”时老夫人捂着嘴悲痛地哭泣,时川霖是她一生最爱的人,就算到了最后关头对自己恨心,她也忘不了曾经那几十年的夫妻情。

    “妈,你你别难过了”时灿扶她坐下来,她突然一惊,像想起什么似的,惶恐不安地指着门外,“灿灿,灿灿,还有一个时安臣,他没死,他疯了,他从法庭上逃出来了,他跟上了我,就就跪在门外”

    “你说什么”时灿惊疑地向门外望去,吉纳忙打开门,风雪团团卷着涌进来,黑寂的门前,一个披着破损军大衣的少年蓬头垢面地跪坐在雪地里,曾经白嫩的肌肤上伤痕累累,秀挺的鼻子冻的红肿,嘴角上血迹斑斑,他双目呆滞地望着时灿,两手发着抖,嘴里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整个人看上去跟傻子没什么分别。

    夏景愕然地道“这人是时安臣不会吧,真傻了吗”

    “呸时安臣,你也有今天时少,我们别管他,让他在外头冻死好了这种人,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惜”吉纳忿忿地道。

    时灿慢慢走过去,认真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弟弟,时安臣搞成这样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有想到这人会受到极刑,但没想到会落得如此惨境,他端详了一会,还是叹口气,就让这人自生自灭吧,这就是报应。

    他转身欲走时,手上突感一凉,侧脸看过去,只见时安臣傻呆呆地拉着他的手,痴痴地喃语“哥哥,哥哥,救救我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莲时安臣的苦肉计,另外,兽人部落中会出现很久没出现的那头小豹子,请期待吧34

    、49又见兽王

    拉着自己的手凉冰冰的,摩挲时还能感受到破损的伤口,时灿扭头看他一眼,发现时安臣双眼呆滞,早已不复往日的神彩飞扬,眼神空洞而遥远,嘴里还在碎碎念着“哥哥,哥哥”

    时灿看他可怜兮兮地模样,摇头叹息了一声,早知会有今天,当初何必丧失良知一切都是苟由自取

    甩开他的手,时灿头也不回地往店里走去,风雪将身后的喃求声迅速淹没,时灿一进门,吉纳“碰”地一声把门紧紧关上。

    寂黑的冷夜中,时安臣的眸中慢慢升腾起一束怒焰,他咬着牙阴阴地笑道“时灿,我不会让你舒服地过日子”

    思索了一晚上后,时灿还是决定听明德凯的建议,换个地方换个更好的住所,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哪怕受点苦挨些冻也可以咬咬牙挺过去,可如今带着这个孩子,他不能让孩子受罪。

    但在决定搬离前,时灿还是想跟铁面说清楚,毕竟这地方也是铁面找来的,一切牌照都是铁面帮忙办理的,说起来,他还没怎么好好谢谢铁面,还有一个疑惑是,他总觉得铁面太过神秘,而且神秘中透着强大的势力。

    明德凯曾说过,要在边界处办贸易证只有将军楼里的高级将领才有审批权,铁面一个面目全非的人上哪有这种权力

    趁着回琨山取原料的机会,时灿走进古旧别墅里决定跟铁面好好谈谈,数日没来,别墅里清冷了许多,热气腾腾的咖啡壶在圆木桌子上咕咕直响,一股浓郁的咖啡豆飘浮在室内。

    铁面端坐在鹿皮单人沙发上,看他过来便抬抬手,示意他坐下。

    “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时灿想了想,微笑地道“还是先说开心的事吧,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好呢,你做为他的干爹可不能偷懒啊,这几天都少见你,一直没问你想好了名字没呢”

    费里维倾了倾身,将煮好的热咖啡倒入他杯中,“你还没告诉我孩子父亲的姓,不管你自己怎么想,这孩子总该有个属于父亲的纪念,比如他的姓。”

    时灿笑了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不需要什么父亲的姓做纪念,从我离开他父亲开始,我就不打算让他们见面,而且,他还是不要知道他父亲是谁的好。”

    费里维倒咖啡的手蓦地一顿,抬眸望着他,过了好久,才道“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吗孩子父亲不管做错了什么事,也不至于伤天伤理不可宽恕,能给机会为什么不给,再说,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般狠心。”

    “说起来,他确实没什么地方不可宽恕,不过,我对他以及他那种生活已经失去兴趣了,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人身边。”时灿端起咖啡杯小啜一口,沉思了会,又道“其实,他父亲也并不是没有什么纪念留给孩子,至少在离开前,我取走了他身上一样东西,以后这样东西就是属于孩子的,我会告诉他,这是他父亲留下来的最后礼物,有这个就够了,其它并不重要。”

    费里维倏时一惊,他坐直身子,问“你取了他身上什么东西”

    “也没什么,就一个挂坠。”时灿轻描淡写地道。

    “现在在哪里能给我看看吗”费里维急道,原来持坠是在时灿身上,难怪哪里都寻不到,现在细细想来,典械星最后那晚的欢爱后,挂坠就掉落在时灿那,他居然千算万算都没料到。

    时灿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你要那东西做什么”蹙眉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便收敛刚才的笑意,认真地问道“铁面,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以后一定会让你知道,但请你能不能把那挂坠给我看看,这事很重要,事成之后,我一定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一切。”如果现在自揭身份,费里维知道时灿肯定会转身就走,他太害怕会发生这种事,他输不起,好不容易得来的信任,他不忍心一朝崩溃,甚至他也想过,只要能平安守在时灿父子身边,哪怕当一辈子陌生人也值得。

    重新相识,重新相知,重新相恋,再重新在一起。

    时灿已经对他产生疑心,目光迷茫地看着他,缓缓地站起来,“你究竟是谁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帮我,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想爱你。”费里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是心里话,哪怕中间隔着千万重坎坷,他也希望能重头开始。

    时灿顿时哭笑不得,“你,你爱我什么啊你了解我吗你几次帮我,只是因为爱我铁面,我们只是陌生人,这绝对不是你的真心话,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明德凯说过,能在边界审批贸易权的只有将军楼里的人,你是不是那里的人”

    费里维身体震了震,扭开头掩饰道“不,我不是,你现在不要问这个,只要告诉我挂坠在哪,拿给我看看就行了,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事情的全部。”

    “可我不明白你要那个东西有什么用”

    “你把它给我,我就有用处,它对我很重要,请你相信我好不好,时少,我保证,我一定会给你个结果。”所有金蕴叛乱的证据都在那个挂坠里,挂坠中镶着他在典械星阁楼里录下来的影像,只要有了那个证据,呈交到联盟星父亲那,他就可以一举歼灭金蕴和莱恩。

    时灿眼神迟疑不决地望着他,铁面身上的疑点太多,特别在这时,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一种担忧从心底缓缓升起,他突然感到心乱的很,要说什么话都忘了,那种念头在脑海中迅速漫延,让他不由地恐惧起来,他没有回应费里维的话,而是转身疾步往门外走去。

    费里维想冲出去拉住他,但走了几步后还是生生地停住了,他怕自己过激的行为会吓坏时灿,从而令所有的信任前功尽弃,他定在原地许久,还是不能踏出门外,最后只能默默望着时灿登上飞行舰离去。

    香店里,客人散了不少后,夏景开始收东西,边收边对时灿道“我刚刚跟客人们都讲了,说我们香店要搬,要买货暂时到明家商团旗下的子公司去,明上将下午来找过你,见你不在就说晚上再来,哎,时少,我看他那找不着你的样子可真逗,一进门还微微笑着,一见你不在,那对闪着光的金眸啊,可就是像那烛火一样,跳啊跳啊的,一眨眼就暗了不少。呵呵,他对你真用了心。”

    夏景眯眼笑了笑,见时灿还是一付沉默的样子,便又碰了碰他胳膊,道“时少你干嘛呢,我在跟你说话呢,我觉得吧这个明德凯特别适合你,比起将军楼里那个自命不凡的上将来说,真是好太多了,不如你试着接受一下他吧,说不定会很合适呢。”

    吉纳听见也忍不住帮腔,“我也是这个意思,明上将是司海城的城主,他可不像某些人连娶三任配偶,满脑子的花心滥情,听说他至今未婚配,要配对也是只配一人,这样专一的人太少见了,所以时少,难得有这样一个人,你还犹豫什么别跟我们说是舍不得那个姓费的,我可是一万个替你不值,凭什么要一个人来生养他的孩子,啧,便宜他了”

    一听到费字,时灿心里霎时更乱,他停下手上动作,一言不发地兀自走进房里,坐在床上想了很久,越想越不安稳,他打开柜子拿出个小锦盒,这锦盒是后来买的,他想着等孩子大一点后,就给孩子带上这条细链子,也算是对孩子一个交待。

    缓缓打开锦盒,里头安然躺着那条细长链子,链子的一端正是长圆型的挂坠,时灿拿起来对着窗外的阳光看了看,这是个很普通的复古式宫延风挂坠,面上雕着白色繁复的图纹,并不富丽金贵,相反很朴素古老。

    费里维随身带着这东西应该对他很重要才是,而铁面呢这挂坠跟铁面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那般性急地想得到它,得到了,又有什么用

    疑问像水晶泡泡般一个个的涌了出来,而真相在思潮翻涌中越来越清晰,几乎触手可见

    触手可见时灿一个机灵,猛地打开挂坠,原来挂坠里还藏有东西,而在他取出那薄薄的芯片,看到挂坠底的图片和字迹后,他全都明白了,握着挂坠的手不可自制地在颤抖,嘴唇死死抿着,最终将挂坠陡地扔在地上。

    摊开的挂坠内,一照缩小数倍的照片上,两个年轻的少年亲密的相拥而笑,其中一位他再熟悉不过的男子手上,正握着张冷冷的铁面。

    这就是真相,原来你一直在自己身边,而另一个少年时灿也认识,是欧阳,他的全名应该是欧阳辰逸,因为照片已经龙飞凤舞般签下了他的名字。

    时灿无力地闭上眼,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疑问都崩裂了,铁面为什么无故对自己这么好因为他早就认识了自己,他是费里维。为什么要给逃亡的自己一条活路,大概是因为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吧。时灿想到铁面当时同意允许自己使用琨山香树林和温泉的要求,只有一条,就是时灿每月必须给他五到十颗安心丸。

    当时不明白的事,现在全都清楚了,收留自己的目地也许并不只是因为自己怀了他的孩子,而是因为自己能给他真正爱的情人无条件制做良药

    费里维,你真他妈的混帐

    时灿狠狠地一拳捶在床上,他怎么傻成这样,居然还想着给那人生孩子早知道时灿垂下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拳头死死攥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恨那个人,有相处的日子里,他那么信任他,最危难的时刻,他把铁面当成了一家人,可这个男人居然又欺骗了自己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时老夫人的哭声,时灿又是一惊,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他收了收神,快步走出门外,只见时老夫人哭倒在椅子上,任夏景和吉纳怎么劝都说不出一句话。

    “妈,你怎么了”时灿走上去问,他左右望了望,发现孩子没带回来,心里咯噔一下,霎时惶恐地抓住时老夫人的手,急声问“孩子呢,我的孩子在哪”

    时老夫人一听他问起孩子,哭声更为凄惨,她哭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我真是该死啊灿灿,你打死我算了,妈对不起你,妈不应该一时心软上了时安臣的当啊”

    “时安臣你上他什么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时灿逼问下,时老夫人才缓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道来“我下午抱着孩子出去城里公园玩,玩着玩着,时安臣出现了,他跪在街边乞讨,被城里的民众围攻,搞得一身破败狼狈,我看了不忍心,他说到底是你父亲的亲儿子,现在这样也是看不下去,我就走过去劝阻了那些打他的人,又见他呆呆傻傻地分不清人了,心里一时可怜心起,就带着他回来,想着毕竟是典械星人,再怎么罪大恶极也招了报应,趁着还有口气就给碗饭吃,让他回典械星再受惩罚。”

    时老夫人抹了抹眼睛,颤抖着唇接下说“可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是装疯卖傻,快到边界时,时安臣居然从我身后一把抢过怀里的孩子,拔腿就跑,我根本追不上他,眼睁睁地看他冲过了屏障,往城外跑去了。”

    “你说什么,他抱着孩子跑到了城外”时灿大惊失色,城外是兽人部落,无际城全城布下了屏障,外头兽人进不来,里头的人只要身上携带将军楼的指令牌就可以随意出去,这个时安臣肯定是身上还带着将军楼的指令牌,他完全是有预谋的接近他们。

    “灿灿,妈对不起你,妈这就出去找时安臣,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孩子给找回来”说完,时老夫人支撑着桌子就想站起来,没走两步身子一歪便倒在时灿胳膊里,时灿扶着她,心急如焚但又不好责怪年老体弱的母亲,他将时老夫人交给吉纳,然后对夏景道“你跟我去趟明家商团,找明上将取两块指令牌。”

    正说话间,门被推开了,明德凯正好进来,时灿一见他疾步走过去紧紧抓着他道“快给我出城的指令牌,现在马上给我”

    无际城外,大雪比城中下得更为放肆嚣张,铺天盖地的全是厚厚的雪花,时安臣抱着怀里婴儿一步一步地走向山中,离城越来越远,周围的各种兽叫声此起彼伏,混杂在风雪里鬼哭狼嚎着十分骇人,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在半山雪地上,心里全是满腔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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