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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渣婚 第10节

作者:琅玖 字数:26391 更新:2021-12-31 16:07:39

    时灿倚窗望着楼下,场面已经混乱的一发不可收拾,就连来维序的警察都被人群给推搡开,商团楼里的货品全被人扔了出来,踩的稀烂,桌椅都拆得七零八落,工作人员被人们拎着衣领扔到了店门前,受一群人唾骂。

    正闹的不可开交时,天空中飞来几部墨绿色的飞行舰,舱门缓缓打开,几位荷枪实弹的军人蹲立在舱门前,大声呼叫“将军楼有令,全部人快速撤离商贸大厦,违抗者将以军法逮捕”

    “不行我们要一个说法,时家商团必须有人出来说明这一切”

    “对我们都中了香毒,叫时安臣出来给我们个说法”

    “叫那黑心的时安臣出来说句良心话,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

    “让军队出来震压我们,这是将军楼里的做法吗太欺负人了当我们是纸老虎好欺压”

    说话的人一看就是城中黑帮,他一抬手,数架飞行舰团团将军队战舰围住,大有与之抗衡之势,这一来,场面更加失控,许多群众都纷纷叫着喊着,既使有军人战舰坐阵也难抵挡群情激愤。

    飞行舰内,一身武装的上尉走到时安臣面前,道“时少,如果你不出去回应他们,恐怕这事很难过去。搞不好将军楼的声誉也会有损,我看,还是您出去安抚一下他们吧。”

    时安臣阴沉着脸,曾经天真秀美的少年此时周身散发出森森冷意,他眸色深沉地看了眼舰窗外,咬着牙道“出去就出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身影一在舱门出现后,全场人瞬时寂静了下来,不一会马上有人喊道“时安臣出来了,大家快看”

    时安臣冷瞥那人一眼,哼,不入流的东西

    “啪”一个药瓶子砸到他脸上,红色药粒子散了一脸一身,时安臣惊了惊,猛地抬眼瞪去,却见扔瓶子的女孩子更为怒目而视,“看什么看亏我信你的产品买了这破药,差点没被你给害死黑心奸商”

    “扔死他居然敢害我们,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吧”马上有人呼应着往时安臣身上扔药瓶香水,一呼百应,围观的人们都纷纷将商团里的货品捡起来往他身上扔去,边扔还边骂,“奸商发味心财你睡得觉吗”

    “让他自己把药给全吃了大家说好不好”有人一提议立即引来众人响应“好好就把药全倒他嘴里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祸害人”

    这一声令下,全场群众都争先恐后地抓着药瓶子挤到时安臣身边,一个劲地往他头上倒药丸砸香水瓶,时安臣白嫩的小脸上全是五彩缤纷的药粉和香水,他气得推开围攻自己的人们,怒吼着叫嚷“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我是将军楼里的人,谁让你们碰我”

    一个男人高声叫道“将军楼里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以为你是费上将的人我们就不敢碰你,你祸害整座无际城,我们完全有理由将你告上军事法庭”

    “对,把这黑心的商人给押上军事法庭,让他去坐牢”

    时安臣终于露出惊恐的神情,本就白皙的脸庞瞬时惨白,他用力眨了两下大眼,战栗着推开众人往后方军舰退去,有人大声喊“别让他跑了时安臣你不是要给大家一个说法吗现在就让他说”

    “对让他说快把他抓回来”

    数十只手争先恐后地伸向时安臣,白衣美少年瞪圆了眼睛,不停地怒骂“走开走开别碰我”

    整个场面失控混乱不堪,荷qiang实弹的军人连鸣几次qiang都无法止住,乱哄哄的人群将时安臣团团围困住,人浪推着他涌向商团门前。

    吉纳在窗前看得哈哈大笑,捧着肚子指着楼下人群中那个满身红啊绿的美少年笑弯了腰,“呵呵呵呵,时安臣,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时少,你看看他那表情,还有那头发衣服上都沾了什么啊,哈哈哈”

    时灿忍了会还是失笑了,但很快又道“别笑了,看看他要说什么。”

    砸得七零八乱的商团门前一片狼籍,时安臣被人推到门口,身上乱七八糟的全糊满了各种药粉,看上去像个小丑似的,他忿恨地瞪着每一个人,眼神里仍是不可一世的倨傲,侧目看了眼旁边看好戏的芸茜,怒道“原来是你搞得鬼,你这是恶意诽谤等将军楼的人来了我一定要你好看”

    “是不是诽谤你自己心里清楚,时安臣,你贵为费上将的第三配偶,身份也是时老将军的二子,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用毒香料祸害无际城里的人,你居心何在”

    芸茜仰起头,清盈面纱随风飘舞,眼里一片轻蔑之色,时安臣冷笑“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我的是毒香料就凭地上这几具死尸,笑话”

    这时,人群中冲出一个老妇人指着他颤巍巍地斥道“你还不承认,我女儿就是听信你的谣言才买你家的商品,你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说着,老妇人将一个年轻瘦弱的女孩子架着走出来,女孩子身形瘦的皮包骨,手上脸上全是布满了红色脓疱,有些疱已经破裂化脓,墨绿色的脓水看了令人不寒而栗。

    “各位,这就是中了时安臣的毒香料才变成这样,还有那些所谓的药品,吃了后一天一天就变了,这毒会传染啊,你们看,我手上现在也出现红疱了。”

    说完,老妇人一捋袖子,左边胳膊上已密布红色脓疱,她悲愤地道“时安臣是想毒死整座无际城啊,这个黑心的商人才最该死”

    老妇人的泣诉在人群中立即爆发出阵阵怒吼,“将这个黑心奸商送上军事法庭,绝不饶他”

    “太可怜了,怎么能做得出这种事,丧心病狂啊“

    吉纳在窗前惋惜地道“那对母女真可怜啊,这么快就感染上了,唉”

    “噗”时灿忍不住笑了,吉纳不解地回头“这种时候少爷你还能笑啊,性命关天呢。”

    时灿好不容易憋下笑意,道“我只能说,芸茜请来的群众演员真不错,演得还挺逼真的。”

    吉纳张大了嘴,指了指窗下面,“啊哈你是说,她们两个是群众演员那,那时安臣”

    时灿轻轻扬起嘴角,笑着冲下边努了努嘴,“接下来,就看他怎么给大家个说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各位不要潜水,啊门

    、43孩子的父亲

    乱哄哄的场面一直持续到时安臣同意说话时才稍稍安静下来,人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手里或多或少地抓着东西,似乎他一说错话即会被人扔成靶子。

    “时安臣,你还是老实交待吧,不然今晚你可过不去了。”芸茜抱着双臂笑眯眯地看着这位狼狈不堪的美少年。

    时安臣掏过手帕抹了抹脸,狠狠瞪了一眼芸茜,没等他说话,老妇人又上前揪着他的衣袖哭诉“你这人还有良心吗你还我的女儿“

    “你女儿关我什么事这是她自己得的病,跟我的产品没关系“时灿怒气冲冲地甩开她。

    “你还想抵赖她都快死了你还不承认,就是因为服了你的药品,才三天就变成这样了,你,你这个黑心肝的人啊,我跟你拼了”说着,老妇人死死揪着他的衣袖不放手。

    时安臣万分厌恶地推开她,一时气急地道“胡说我的药不可能这么快有反应,最少也得半个月后才会现显,绝不会这么快就出症状“

    “原来是这样啊,时二少,你终于承认自己下毒的事实了。“芸茜不失进机地站起来对人们喊道”各位时安臣确实有在产品里下毒,他就是想造成全城瘟疫,这个黑心奸商我们绝不能饶他“

    这话如同在人海里投下重磅炸弹,瞬间就炸开了锅,愤怒的人们一窝蜂地涌入时安臣,人人叫嚣着“打死他掏出他的心来看他究竟有黑“

    时安臣被蜂拥而来的人们震惊了,他手足无措地拼命挣扎,仰起头大叫“别碰我我是将军楼里的人,我是费上将的人,你们谁敢碰我,全部都得抓进钢牢放手,放手“

    他的叫喊声很快被愤激的叫骂声所淹没,人群将他挤进破烂不堪的商楼墙边上,数只药瓶香水瓶纷纷投向他,五颜六色的药丸和香水瓶铺盖在他头上脸上,军队见势不妙,迅速朝天鸣了数枪,但仍无法阻止群起而攻之的人们。

    “你说,他会不会被人给打死啊“眼前场景超出了吉纳的想像,他咬了咬下唇,问一旁的时灿,”时少,如果将军楼里的人知道他被人打,会不会引发无际城里的新动乱“

    时灿望着楼下乱成一片的人群,数位军人正奋力冲进人群里将人们分散开,大批警察也赶到,挥着电击警棍呵退围攻的群众。

    “将军楼里的人不会不管时安臣,就算费里维不在,也有人帮着他,你看,这不就来了。”时灿抬眸望向天空,此时空中已飞来数辆银白色战舰,不用说,一定是第一夫人来救场了。

    吉纳咬着牙道“金蕴果然来帮时安臣了,这个女人,总有一天得搞倒她”

    他没少受金蕴的罪,对金蕴恨意比任何人都堪,时灿安抚着拍拍他的肩,道“不着急,我们先看看她来干什么”

    “有这个女人替时安臣撑腰,我们根本不可能打败时安臣,时安臣所犯下的罪行也会被她一笔勾消,时少,那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不是白废了吗“

    “当然不会白废,我倒不相信金蕴能保得了他。“时灿倚在窗前冷冷地望着已降落的军舰,“无际城里,只要费里维不说话,就没人能保得了谁。”

    “费上将现在不在无际城里,目前城中只有金蕴才说得上话,我看这次时安臣又得逃过去了。“吉纳紧紧握着拳头,一脸的不甘。

    时灿淡淡地笑了笑,“那不一定。”

    银白色军用飞行舰的到来让沸沸扬扬的人群暂时安静了下来,无际城里的人都知道,能使用银白战舰的只有两个人,一个陆军总部上将费里维,一个则是星际联盟统帅夫人金蕴。

    闪着奢华银光的舱门缓缓打开,数位荷枪实弹的军人已开好道路,激愤的人们暂时冷静了下来,齐齐望向舱口。

    金蕴穿着一身浅金色军装慢慢踱下来,她扫了眼四周,带着威摄的黑眸里,清冽又阴冷,洋溢出不怒自威的气场。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金蕴问旁边一位军官,“上尉,你来说说。”

    “报告夫人,原因是时家商团的产品出现问题,引起大面积人群中毒,所以才”

    “中毒谁说的”金蕴冷笑了会,慢条斯理的走过去,狼狈不堪的时安臣已经被军人们扶起来,气喘吁吁地垂着头,昔日俊美妩媚的少年此时如同破败残柳般,弱弱地倚靠着墙边。

    上尉看了眼四周,犹豫不决地俯在她耳边回道“是明家商团的芸小姐先挑起的事,说是因为使用了时家商团的产品后,出现中毒反应,从而引起全城恐慌。”

    金蕴抬眸望向人群里的芸茜,轻蔑地哼了声,“这个明芸茜还真会来事。”

    她走到时安臣面前,淡淡地扫了一眼满身狼藉的美少年,掏出手帕捂了捂嘴,低低地道“啧啧,看你搞成这样也真可怜,好在时老将军不在,要是在了,见你这样子还不得吓晕过去,我看时二少,你的能耐跟你哥差不了多少,区区一件小事也能惹出大麻烦。”

    时安臣艰难地抬起头,他满脸挂着彩,白嫩的脸蛋早就看不清原本容貌,只有唇角边那抹狠意还依旧坚持,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道“明芸茜,我一定不能放过她”

    金蕴讽笑一声,捂着嘴走向明芸茜,眼眉渐渐挑了起来,走近芸茜面前时,突然疾伸出手一把扯开她的面纱,半张略显狰狞的脸立即显露在众人面前,金蕴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番,手指缓而慢地点抚在她脸颊边上,倏地“嘶啦”一下,半张脸纸撕了下来。

    吉纳疾呼“糟了被金蕴发现了”

    时灿淡淡地瞥着楼下那两人,“现在发现也已经太迟了。”

    面纸扯下后,人群中又是一阵惊呼,刚刚激愤的人们此时面面相睽,一下子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这臭女人居然敢讹诈我”时安臣气的想冲过去,被几位军人给拦截住。

    明芸茜倒是落落大方,脸一仰,轻笑道“讹你就讹你你如果不做亏心事还怕我讹”

    金蕴转头瞟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又转过脸看向明芸茜,“明小姐这是唱哪一出啊,一场商家间的平等竞争何必搞成这样,现在整座无际城都被明小姐搞得人心惶惶,扰乱民心,引发暴动,这可是要进钢牢受罪的,明小姐,你应该清楚这道理吧。”

    “我当然清楚,但我没有扰乱民心,真正想祸害无际城的人是他时安臣,他销售的药品和香品里含巨毒,三个月后,全无际城都会陷入大规模瘟疫中。”

    “你胡说,光凭几具尸体能说明什么”时安臣狡辩道。

    “我胡说呵,刚刚好像是时二少自己亲口说漏嘴了吧,在场的大家都听到了是不是”明芸茜朝人群里喊一声,“各位,时安臣的话你们刚刚都听清楚了是吗,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我建议将时安臣押上无际城法庭,让最高法官来审叛他”

    这一声号召下,才平静的人群就像重新被点燃起来的火,迅速响应起来,“就让时安臣进监狱不能放过他

    “残害无际城的罪人奸商“

    “黑心肝的家伙绝不能饶他一定要送他进监狱“

    一片沸沸扬扬声中,金蕴脸色变了变,而后转眸狠狠瞪了一眼时安臣,红唇微启,低低吐出两个字,“蠢货”

    “夫人,既然大家都这么认可了,请夫人将这罪犯押进钢牢吧,要不然,难以平民愤啊。”明芸茜笑容可掬地道。

    金蕴冷笑,“明小姐,你用得这计可真好,无凭无据就惹得全城起风浪,这会还鼓动民众逮捕时安臣,明小姐,你不要忘了,时安臣是我们将军楼里的人,是费上将新大婚的配偶,不是你说抓就能抓,一切还得等费上将回来再下定论。”

    她转头对身边的上尉道“传我的命令,马上驱散人群,违抗者按无际城宪法处理,另外,把时少带回去,这件事到此为止,等费上将回来后再议。”

    窗前,吉纳忿忿地看着这一幕,“看吧,金蕴这回又帮了时安臣,有她在,我们根本动不了时安臣半根毫毛。”

    时灿勾了勾唇,绽出抹笑意,“别太早下定论,接下来得换个人上了。”

    吉纳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说”

    果然不过一会时间,天空中再度出现几艘深蓝色飞行军舰,在人群中缓缓降下,凌厉风中,舱门徐徐打开,先行而出的两队海军军官整齐有序的列好队后,才见明德凯大步从舱门里走出。

    金蕴微眯起眼,看着这位高大英武的海军上将稳步走来,唇角浮起抹淡笑,“明上将来的真是时候,令妹在无际城里制造恐慌,我正想着怎么处置她呢,你来的正好,把她领回去好好教导,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真对不住,让夫人操心了,不过我怎么听说是有人在无际城里投毒才造成恐慌,据说已经有人死于非命了,这么大的事,我们海军不得不出来管一管。”明德凯微微倾身对她道,看似客气实则带了几分威摄。

    “哼,这又跟海军有什么关系无际城里的事,只跟将军楼有关,明上将不要越权了。”金蕴冷言冷语道。

    明德凯笑了笑,朗声道“当初联盟星有令,地球唯一城市无际城一旦发生重大、叛乱、战争及未知事故,海军必须参与援助,今天这事也算是重大暴动了,甚至可能还涉及到叛乱“说到这,他瞟了眼金蕴,察觉到金蕴脸色微变后,又道”所以我认为这事我得管管,不然真出什么事,我可是重大失职了,夫人,你说是吧”

    金蕴阴阴地盯着他,“那明上将是想怎么管”

    “将涉嫌引起的时安臣押进钢牢,同时在无际城最高司法部立案,必要时可呈报联盟星最高法庭,不过我想夫人应该不想把事搞大,能在无际城里解决的事,最好还是在城里解决,听说费上将已出外野训,不如先立案调查,等他回来再做处理,毕竟,时安臣也是他刚刚大婚的配偶,这可不是件小事。”

    明德凯侧目看了一眼被几位军人架住的时安臣,眸中闪一丝讽意,金蕴冷着脸好一会,才道“行,既然明上将都这样说了,我也是不想把小事闹上统帅那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介于时安臣是费上将刚刚大婚的配偶,同时也牵涉到典械星的时老将军,所以我认为目前调查结果没出来前,还是得礼节待人,我暂时将他带回将军楼刑处,留等费上将回来再审。”

    说完,她话峰又一转,“令妹也算是这次的主事者,是不是也得跟着我去趟将军楼”

    明德凯神色微凛,“不必了吧,她犯得不是大错,只是揭发某些人的恶行而已,如果夫人不放心,那就将她交给我好了,我会严加看管她。”

    “哼,也好,我算是信你一回。”金蕴冷笑后,对身旁的军官道“事情到此为止,带时安臣回将军楼,这里的人即刻驱散,不准再闹事,一切等调查出来再定,至于时家商团,暂时封了,不准再销售任何商品。”

    “等等,既然我们海军已经参与进来了,那么我认为,刑处看守的军官里,也得加上我们海军的人,这样才真正得到民众信服。”话完,明德凯眼波一转,向身后几位军官道“你们几位跟着第一夫人回将军楼,严加看管时安臣。”

    “是”几位海军军官凛然地走向时安臣,稳稳地站在他身后。

    金蕴暗骂这个明德凯成心就跟自己过不去,看来这回时安臣是逃不过制裁了。

    她心里波涛暗涌,面上仍平静地道“那就按明上将的意思办吧。”

    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一场闹事终于平息,吉纳放下窗帘对时灿道“时少,我们现在怎么做,金蕴明显就是想保时安臣,不用说,这两人肯定是一伙的,虽然已经禁了时家的产品,但他留下的毒香还存在无际城里的人们体里,我担心,总有爆发的那天。”

    时灿沉思片刻,道“这事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如果等费里维回来再审,怕是已经来不及,必须得赶在没有暴发瘟疫之前拯救已中毒的人。”

    “明小姐也被明上将带走了,金蕴也盯死了她,经这一事,怕是不能再让她去做任何事,如果要救全城的人只能靠我们自己,时少,你有什么打算”

    时灿抿唇想了想,“先回琨山再好好商量。”

    回到山里时天已经黑透了,小雪飘飘洒洒地下了,当飞行舰落下后,舱门一开,时灿就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伫立在别墅门前,满身的雪花铺落在双肩,将黑披风几乎染成了白色。

    “你怎么站在这”时灿才刚说完,就看见铁面人疾步向自己走来,临到眼前时突然将他一把拉近胸前,黑漆眼洞里的琉璃瞳紧紧盯着自己,“你上哪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带着孩子,如果有什么事”

    话说这里他倏地停顿,时灿正用惊疑地眼神看着他,铁面人松开他的手,转身闷声闷气地道“快进来吧,别站在这里说话,一会要下大雪了。”

    屋里飘着浓浓肉香,夏景替时灿盛上汤,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铁面人,低着头对他道“时少,你再不回来我怀疑这人就快要疯掉了,你不知道,整整一天,他在这别墅里上上下下走了多少遍,单是你的房间就进去了不下十次,每次都坐在你床上发着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真是个怪人啊。”

    时灿听他一说,疑惑地问“他一整天就这样过”

    “是啊,刚刚还老审着我问,说你到底去哪里了,我都被他给吓坏了,你不知道,他那样子唉,我也看不清他模样,光听着声音就冷得吓人,你要再不回来我怀疑他会不会掐死我。”

    时灿抬眸看了眼背着身坐在鹿皮沙发上的铁面人,高大的身躯微微躬着,看上去是那样落莫,他又看了看碗里的肉汤,沉默着不说话。

    时老夫人夹了块红烧牛肉放在他碗,温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感谢这位先生,如果不是他,我们又怎么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你看,他还天天从外边带来新鲜的肉,这可是专门为你做的,他也是担心你才这样暴燥,灿灿,你吃过饭去跟他好好谈谈,我们吃他的用他的,不能让人嫌烦啊。”

    时灿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晚饭后,时灿特地煮了壶热茶来到铁面人的房间,他的房间不大,甚至还是这栋别墅里最简陋的一间,当初时灿等人先进来入住,占了几间好房,只留下这一间用来堆杂物,铁面人回来后,时灿也不好意思让他住这里,想换个房间时,铁面人却说无所谓,简单收拾了一下就住了进来。

    这间房紧挨着时灿的大房,铁面人经常会经过他房间,好几次时灿都不经意地看到他的身影从房间前走过。

    “对不起,刚才让你担心了。”时灿放下茶壶,缓缓坐在铺着羊绒的沙发上。

    这房间唯一最好的地方就是有个宽阔的落地窗,此时正好是看雪的好时机。

    铁面人转过身看到他后,便走了过来,坐在他面前的单人沙发上,目光深深地凝着他,时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笑道“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不是像你哪个的旧相识”

    话音一落,他发现铁面人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他正以为铁面人要说什么时,偏偏又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听见低沉的声音慢慢从面具里流出来,“如果我说是旧相识,你会怎么想,你愿意接受曾经的旧相识吗”

    时灿微怔,“你什么意思呢我们以前见过吗”

    铁面人的目光从他脸上慢慢落在他鼓起的腹部,答非所问“你的孩子应该需要个父亲,长大后你打算怎么跟他说”

    时灿笑了笑,“这个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怎么回答了,大不了就说他父亲已经战死在星际战场上。”

    铁面人的眸光跳了跳,“你不打算让这个孩子去认亲生父亲”

    “没必要。”时灿望向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淡然地道“我既然选择离开他,就没打算重新回去,我一个人也可以带好这个孩子。”

    他说的那样坚定愉悦,仿佛一点都不会在意孩子没有父亲这个事实,不但如此,而且还打定了心意不再回头,费里维看着眼前的人,倏地收紧了披风里的十指。

    真恨不能将这人狠狠拉进怀里好好惩罚一番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会慢慢地虐金蕴、虐费攻,大家请撒花花吧

    、44费里维的心里话

    过了许久,费里维沉着声又问“你这么做,难道不怕孩子的父亲会来找你”

    “不会的,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在哪里。”

    “呃这么肯定”

    “当然,他已经有了新的配偶,怎么还会在意一个无用的人。”时灿淡淡地笑道,眉眼间的云淡风轻在刹那间刺痛了费里维的眼睛。

    “如果,他来找你,你会跟他走吗”用了好大的劲,费里维才问出这句话,缩在披风里的手指已经紧紧握着,他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冲过去狠狠压倒那个人。

    时灿笑了,笑容恬静地令人怔忡,大概是身体不太方便,他换了个姿势,依旧淡泊地道“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既然选择离开他就肯定不会再回去,就算真有一天他来了,我也一样这么说。”

    “你有爱过他吗”费里维感到自己喉咙沙哑的厉害,十指扎着掌心生疼,可他还是想问下去。

    “或许有吧,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

    雪花厚厚实实地下着,山野间一片白茫茫,时灿说出了心里话轻松地吁口气,转了个话题“好了,我跟他的事也没什么可聊的,不如说说你吧,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时灿饶有兴趣地问他,铁面人太过神秘,又屡屡帮助自己,他对这个人很好奇。

    面具里发出声哼笑,正当时灿以为他会像前几次那样,气势地反驳时,对面的人将目光移至下着雪的落地窗,缓缓地道“这间别墅是我祖父留下来的,我小时候一直住在这里,听他说这别墅已经有千年历史,一直不断翻修,留到了现在,当我还是孩子的时候无际城才刚刚修建,地球的兽人部落和人类正发生战乱,祖父年事已高,带着我藏进了琨山,我跟他在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过了几年,那几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时灿突然想起上次铁面人带他进死火山口时,递给自己的一件白色狐狸毛披风,温暖厚实看着也年代稍久,他问“你收藏着的那件白狐狸毛披风是你祖父的”

    “不是,我身上这件是祖父的,你说的那件,是一位朋友的。”

    “当时你身边还有朋友是什么人啊”时灿对这人的过去越来越好奇,“你父母呢他们当时跟你一起住在这里吗”

    “没有,我母亲很早就离开了我,父亲是军人,常年出外征战,陪在我身边的只有祖父,还有他。”说到这里,面具里的声音多了些温软,费里维凝着外面的大雪,面色深沉。

    “他”时灿疑惑问,分不清铁面人口里的他是哪一类

    “一个从小就在一起玩伴,他很好,也很听话,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紧紧跟随,他性格很好,很温驯,一直是我最忠实最亲密的伙伴,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

    “可是什么”话说到一半就嘎然而止,时灿不经意地追问,丝毫没发觉铁面人正灼灼地盯着自己。

    “可是我发现,我对他的感情其实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时灿望着他,感觉到他声音里的沉重晦涩,就像是一个人过了多年后才惊觉原来一直以为的感情并不是自己所料的那般后,各种的纠结和悔意在充斥着内心。

    他试探着问“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面具里又是一声苦笑,“爱是的,我曾经以为这是爱情,但最近才发现,原来不是,你也许不明白,这种感情就像是一种逆境中孤独无助而产生的相依为命,当你无依无靠时,身边哪怕只有一只猫一条狗,也有很深的感情,唯一不同的是,他是一个人,我和他的感情现在反过来看很复杂,它类似爱情,但却不是爱,我误解了这种感情,心里对他很抱歉。”

    时灿笑了笑,安慰道“你也别这样自责,有些事说清楚不就好了,而且,你怎么知道这就不是爱,或者只是爱的表现不一样罢了。”

    “如果没有遇见那个人,我可能真的以为自己是爱着他的,但我遇见了也就明白了,在这之前,我一直不相信自己会有一天真正爱上一个人,这个人来得太突然了,在我的预料之外。”

    “你遇见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时灿问。

    面具里的眼睛正紧紧盯着他,过了好一会,缓慢而温沉地道“他是个很执着、倔强到愚笨的人,心地很良,喜欢保护人,但总会给自己惹来麻烦,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但我就是放不下他,而现在,他又离开了我,把自己藏到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停顿了一会,费里维握了披风的十指,又补充道“我很担心他,我不想他就这样离开我。”

    “呃,那你打算怎么做”没想到神秘莫测的铁面人竟还有这么复杂的情感,时灿有些想不到。

    “怎么做”黑衣铁面望着他,声音在流动间又硬了几分“我当然要去找他,他藏的再深,躲的再远,哪怕逃到星际去,我也要把他抓回来”

    他语气中的坚决令时灿惊诧,交谈到这里陡地停止,时灿微微感到话里有种不知名的威慑,他正思索着这番话的深意时,突然眼前一暗,一袭黑衣的铁面人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缓缓半蹲下,微仰起头望着他。

    漆黑的眼洞里,时灿第一次看清他黑的发亮的琉璃瞳,瞳里映着自己茫然的脸,他疑惑地望着这个人,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不知道铁面想说什么

    修长的手从黑披风里伸出手轻轻覆盖在他微鼓的腹部,琉璃瞳里像一片温柔至极的深海,熠熠地闪着光辉,他轻声道“如果你是那个人,如果有一个人这样爱着你,想找到你好好弥补你,你会怎么做会重新接受他吗包括曾经犯下的错。”

    一连串的发问让时灿怔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尴尬地推开他的手,笑道“呵呵,别说笑了,这种故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你想爱就去爱,别搞得这么复杂,不过真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故事,有点意外了。”

    说完,他又仔细看了看他的面具,犹豫了会,问“你的脸要不要给我看看我正好有药香,可以帮你治疗”

    “不用。”费里维倏地打断他的话,仍固执着半蹲在他面前,如果不是碍于现在的身份暂时还不适合揭开,他真想撕掉面上的伪装,紧紧拥着眼前人,告诉他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相,可他还不能,时川霖金蕴等人的叛乱一天没有平定,他一天都不能掉以轻心。

    而平定后,他对欧阳的承诺又将成为两人间的隔阂,可以想像,如果时灿知道自己曾经爱着的人是欧阳时,他会原谅自己吗现在对他再好再舍不得,他又能明白几分

    费里维垂下头闭了闭眼,握着时灿的双手,不顾他疑惑的眼神,将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他的面具冰冰凉,枕在那双温暖的手心里,让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实感受到自己对时灿而言,还是不可分割的那个人,就像从前那些床第之欢,两人紧紧相拥吻着,彼此亲密无间,在暗潮汹涌的将军楼里,他们是最亲爱的一对配偶。

    或许曾经爱过,这是时灿的话,他心底仍有些期盼,至少他明白了一点,时灿曾经爱过自己,而现在怀了他的孩子打算生下来,也多少是因为对自己还有一份爱。

    “你怎么了”一向冷凛的铁面人竟做出这种暖味不清的动作,时灿疑惑中还是没有抽出手来,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人身上有种让自己心疼的气息,或许是因为他刚刚低深诉说的感情故事太纠结伤感,时灿有点小心地轻声问“你没事吧,要不要先休息”

    铁面人仍捧着他的双手覆在自己脸庞上,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来,漆黑的瞳孔里深深映着时灿的面容,如果这时候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时灿肯定会逃得更远,而他已经不想再失去他。

    “没事,我有点累了,今晚跟你聊的太久,你也累了吧,快去睡吧。”费里维站起身拉着他起来,时灿的肚子已大了,行动多少有些不便,大衣也渐渐遮不住鼓起的肚子。

    “我明天进无际城给你带几件衣服,冬天到了,你随身的衣服很快也不能穿,还是早些做好保暖,还有,你行动不方便少出琨山,制香的事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停了,生活上的开支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你。”

    时灿又是讶然“那怎么好意思,你已经对我们这行人太好了,我不能再麻烦你照顾,我在无际城里有朋友,他们会关照我”

    “你无际城里的朋友是谁”费里维打断他的话,眉心微微拧起,声音也硬了几分。

    时灿没察觉他口吻的变化,笑了笑,“下次他来时我带给你认识,他是个很不错的人。呃对了,无际城最近出了事,你暂时不要进城买香品和药品,等这阵风头过去了再说。”

    “无际城出了什么事”费里维立即警觉,“为什么不能买香品和药品”

    时灿想了想,还是把时安臣的事说出来,“最近新成立的时家商团生产出一批香品和药品,里面的成分含有巨毒,城中已经陆续有人中毒死去,现在无际城里人心惶惶,你还是少进城的好。”

    “时家商团是什么时候成立的谁是执权者”费里维的声音不由提高八度,他早就猜到时川霖那只老狐狸把亲儿子送过来肯定会出事,没想到居然在全城下毒。

    “时家商团的执权者叫时安臣,是费里维上将新大婚的配偶,典械星人,会高深的制香术,这是场阴谋,时安臣趁费上将不在时,用商团里的香品和药品想在无际城里制造大规模瘟疫,我猜测,他是想等费里维回来后已成定局,那时就可以威胁费上将达成某种协议,这件事绝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这么简单,他的背后肯定还有人在支撑。”

    “你的意思是将军楼里的人”

    “对我认为这事可以牵扯到几个人,一个是典械星的时川霖,一个是将军楼里的金蕴,这两个人绝逃不开关系,现在城里中了香毒的人不计其数,虽然将军楼迫于民众的压力暂时封了时家商团,但那些已经中了香毒的人仍有暴发瘟疫的隐患。”

    “那现在该怎么做”

    时灿道“金蕴虽然关押了时安臣,但她是不会给城中人解香毒的药,她一定在等着全城暴发瘟疫的那一天,如果要救全城人,就必须抢在没有引发大规模瘟疫时放发解药,原来我是想明家的芸茜小姐来做这个事,但她已经被金蕴盯上,目前不能再轻举妄动,这种事只有由我自己来做。”

    费里维扬眉,“你你现在这样打算怎么做”

    时灿自信地笑道“不瞒你说,我之前心里一直有一个打算,就是成立自己的香制品和药品联锁店,将我的这门香术好好发挥,让我的家人可以在城里过上好日子,不用再在这山中藏着。”

    住在琨山里是暂时的缓兵之计,等避了这阵风头,广阔无垠的无际城里藏他几个人并不是难事,时灿最大的心愿是想让家人能在无际城中有一处安稳的落脚处,一家人平静地过着生活。

    而现在这个愿望更为紧迫,因为他肚子里已有了孩子,他前世跟着母亲就受够颠波流离的日子,这世他再怎么样也得让自己的孩子过上安乐日子。

    费里维听他说后,墨眸里浮起温柔之色,他问“你的意思是,你想在无际城里开香店和药店,制出解药发售给城中人。”

    “对,不过现在有个最大的麻烦,无际城的所有商贸都归于将军楼管理,目前又是一片混乱,我担心”

    “你不用担心,注册商团的事交给我,我会帮你,只要你能制出解药,一切都好办。”

    “你”时灿满眼狐疑地望着这位黑衣铁面人,他究竟是什么人竟有这样大的权力

    费里维见他惊疑的神情,便低头轻咳几声,“时间不早了,你回房休息吧,明天我们再商议这事。”

    雪花密布的琨山,天幕遥远深邃,加德满迎着冷风向费里维走来,行了军礼后,道“无际城中昨天发生,起因是时安臣的商团发售有毒的产品引发的,目前全城居民人心惶惶,我让机密部暗中做了统计,城里中毒的人数已达到三分之二,由于民愤太盛,金蕴夫人已经将时安臣押回将军楼刑部受审,案子送到无际城最高法院,一同参与这起案子的还有海军上将明德凯,估计是因为明家商团也牵涉其中,上将,你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费里维迎着着漫天雪花眯了眯眼,道“先不要动,看金蕴等人接来干什么。”

    加德满点了点头,又道:“据说,时老将军这两天会亲自来一趟无际城,上将,你是不是该回将军楼一趟”

    费里维笑了笑,边带着鹿皮手套边道“也好,反正这只老狐狸我总得会一会,不过,我得先帮他做点事再走。”

    “是时灿的事上将,你”加德满欲言又止,他知道这时候的费里维是听不进自己的话,前一次他就已经壮着胆子替欧阳说话,可费里维并不放在心上,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费里维回头,欧阳辰逸一天天的憔悴,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偏偏自己的职位太低,不能好好保护那个人。

    如果,时灿没有了那个孩子,是不是费里维就会回头

    这个念头一涌出就连他自己都惊了一跳,额角不由冒出了冷汗,费里维没有留意到他的异常,重新披上黑色披风,道“我先帮他办好这事再回将军楼,这几天里,你密切关注金蕴等人的行动,一有异样要及时报告我。”

    无际城自从出了时家商团的大事后,整座城封杀香制品和药品的销售,所有香制品和药品都从外星商贸道供应,可这仍不能解决已中毒的民众需求,尤其是经过外星商贸道运来的药品价格昂贵,只有城中的富商高官和军队才能消费的起,一般的普通民众根本没法购买。

    城中一家隐蔽的小店里,店主正叹着气唠唠叨叨的念“连做菜的香料都没有了,这叫我们怎么做饮食生意外头供应的香料又那么贵,买的回来,成本都不知道提高多少,这还有人出来吃饭吗”

    时灿听了,放下筷子问“城里的香制品都被禁销了吗明家的呢”

    “也一样啊,时家商团和明家商团一打架,全被将军楼的金蕴夫人封杀了,现在全城的香制品和药品都由外星贸商团供应,那价格啊,贵的吓死你,好在我囤了些香料,不然这小餐馆早就开不下去了,唉,可这维持不了多久啊。”

    旁边一位客人应道“你说的还只是吃饭的事,那身体有病的人更是连买药的钱都出不起,你不看看外头的药品都卖的多贵,以前有个小病痛还可以自己买点药吃,现在有病痛,连药都买不起,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我看没过多久,无际城里必定病患成群,那时不出事才怪呢。”

    店主压低了声音道“上回不是说有许多人都中了时家的香毒吗昨晚我还在街头角落边上看到有人倒在那,蜷缩成一团,我本想着走过去看看,没想到上前一看,妈呀,满脸的红疱啊”

    “是不是真的啊,天啊,这可怎么办”

    “说不定就像明小姐说的那样,真会爆发瘟疫啊”

    “那我们可怎么活啊这事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人出来解决难道将军楼的人是想拖费上将回来再处理”

    “等他回来全城都死绝了啦”

    小店里的人纷纷议论,每个人脸上都是惶恐不安的神情,时灿咬着下唇,“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们必须得尽快将解药发给大家。”

    吉纳抬头往门外一望,“铁面来了,我们出去看看他办的怎么样”

    小店门外,黑衣铁面只在门边闪了一会就移到更阴暗的角落,时灿跟出去看到他就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这是店址,我找人批下来了,打的牌照是商贸,你可以销售少量的香制品和药品,我明天就找人来装修店面,你准备好货就行了。”费里维将手上的文件袋递给时灿,又道“你不要太累了,制药的事如果人手不够,我可以联系城里的药工来做,你只需要让夏景他们配好半成品就行了。”

    时灿欣喜地道“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帮我批下来这个商货牌照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制药的事我会另外找人,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找谁”费里维问“你以前说的那个无际城里的朋友”

    “对啊,正好他晚上也找我,我们一起见个面,我带你认识认识。”时灿笑道。

    时家商团被封掉后,明芸茜做为起事者也被金蕴夫人给禁足了,现在明家商团的大小事都压在明德凯身上,做为无际城最大的垄断商团,制药的事自然需要他的帮助,时灿之前就跟明德凯联系过,今晚,他得带着铁面去跟明德凯见个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德凯要跟费里维见面了, 呵呵, 两个人又有得争了加德满的小念头很危险呀提示

    、45深情的吻

    浩瀚大海一望无际,波涛滚滚拍打着海岸线,天空飘着纷纷扬扬的小雪,天地间庞罩在一片白茫茫中,一艘深蓝色潜水舰从海底慢慢浮起,金色灯光错落有致的一一亮起,转眼间,眼前威凛的潜水舰浑然已成一座金碧辉煌的海上酒店。

    明德凯伫立在舰前,白衣胜雪,英俊威武,一身白蓝相间的海军军服清俊凛然,几位海军军官已护送时灿等人上岸,他一见时灿便微微笑着上前,而身后一袭黑衣的铁面人却令他眉头微拧。

    “这位是”明德凯金眸微眯,警觉地打量起黑衣人。

    时灿笑着介绍,“这位是我在琨山里的朋友,我的住所就是他的,他叫铁面。”说着,时灿又转头对铁面人道“他就是我跟你说的无际城里的朋友,我的香制品和药品都是由他家族商团销售,他们帮了我很多。这次无际城香毒的事件就是在他妹妹芸茜小姐帮忙下揭开的。”

    说到这里,时灿又问“对了,芸小姐呢”

    明德凯边打量着铁面人边回他“她因为是香毒案事件的挑事者,被金蕴夫人下了禁足令,不准随意进入无际城,我已经将她带回司海城去了,现在明家商团的事暂时由我全权管理,时少,你们先进来说话。”

    进入舰舱内的小宴会厅,外面滔滔风雪已被隔断,厅里温暖如春,一样样菜品陆续上来,吉纳替时灿褪下大衣,盖在腹部上,铁面人黑衣冷面的坐在他身边,两只眼洞里的琉璃瞳隐隐闪过道警惕又锐利的光芒。

    明德凯抬眼看向铁面人,问“这位先生是琨山里的人”

    时灿见铁面人没有说话,便道“他一直住在琨山,是山里的猎人,曾经救过我几次,好在有他收留我,要不然这次回来我还真的没地方藏身。”

    明德凯笑了笑,“时少为了躲费上将可真是煞费苦心了,不过费上将好像也没有特别搜寻你,这次回来没多久就大婚了,现在又出外野训,我看过些时候,你就可以从琨山出来了,正好我在无际城郊有处住所,你可以带着时老夫人一块住进去。”

    “那太好了,我们终于离开那冷死人的地方“吉纳孩子气地拍掌叫道,时灿看他一眼,转而对明德凯道“明上将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我暂时还不想搬出琨山,现在全城危机四伏,不光是中毒的人,还有普通的民众都深受这次时家事件的危害,我这次约你见面就是想商量应对策略。”

    他看了眼身旁的费里维,道“我跟铁面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实施解救措施,我打算在无际城b区那带开间商贸店,专门销售香制品和药品,那些产品都混入了解药,为解除中了香毒的人身体毒素,量不会大,都在城中商贸令的规定内,b区临近城外兽人部落,处于城里与城外的交界处,金蕴的限制令会放松,我的销售不会有问题。”

    “你是说,你要在交界处开商贸店那地方临近城外兽人部落,是很危险的地方,而且,一般是不允许销售商品,所有商人的经商权都经过将军楼特批,你怎么能拿到审批权”明德凯问。

    时灿没料到原来牌照这么难拿,听后略怔了会,他看了眼冷面黑衣人,心底虽然有疑惑但不好在这时问,便又笑着对明德凯道“放心,我有办法可以拿到,我这次主要是想请明上将帮忙制做药品,因为我毕竟刚开业,暂时请不到药工,也没有制药机械,你们明家是大商团,我想跟你们合作共同制作药品,考虑到无际城普通民众的购买力,价格不能定太高,所以这一次销售纯属是做事,不知道明上将的意见如何”

    “你说的当然好,我这几天也在为这事忙的晕头转向,从军多年,对经商那套已经不懂了,芸茜现在又被金蕴夫人制裁着,不能轻举妄动,解救全城中毒的事还是得找你才行,一切就按你说的办。”

    时灿欣喜地笑道“那好,明天我就配好药方送到你们明家,请马上安排药工制做,你们明家商团已被禁售药品和香制品,制好后送到我的店面来售,我那店处于无际城边界,基本没什么人管,可以放心地售卖。”

    明德凯也点了点头,“行,这事过了后,你在明家商团的子公司就交回给你,从此以后我们是同行关系而不是从属关系,时少,凭着你的手艺你绝对可以做的更好。”说到这,他又关切地看了看时灿的肚子,“你这样还能照顾好新店吗我这段时间都会留在无际城里处理这起香毒案,有什么需要一定跟我说,还有,刚刚我跟你说的新住处你还是考虑一下,毕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怀着个孩子住在那山里头太冷了,对身体也不好。”

    “是啊,我也觉得时少不能再住在那老旧的别墅里,山风又大,住得地方又冷,下起大雪时,连路都走不出去,这几天雪太厚,飞行舰都难起飞,时少,你要是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可你现在肚子里有个孩子,不能让孩子受这罪吧,我看还是明上将说的对,找个时间搬出来吧。”

    吉纳帮着说了后,时灿也陷入了沉思,他下意识地捂了捂肚子,犹豫不决。这时,一直闷不吭声的铁面人说话了“琨山隐蔽性极好,而且时少制香制药的原材料也取自那里,搬出去不一定能有那地方的香树和水源。”

    “那我们可以当那片香树林是种植地,每周不定时回去取几趟原材料不就好了吗我和夏哥可以办这个事,时少,不如我们明天就搬吧,你看明上将都替你找好住所,再推拖也不好吧。”

    铁面人听吉纳说完,冷冷地哼一声,“你们还真当那香树林和水源是你自家的东西说取就取”

    “那不然怎么样,反正那地方也没人烟,野生的树林和温泉不就是任意用吗”吉纳反驳道。他是不想时少再住在那阴冷的地方,更令他不舒服的是这个如同鬼魅般的铁面人,成天带着个冷面具阴气沉沉地出入别墅,行踪可疑,人也来路不明,吉纳曾想跟夏景商量着暗地查一下这家伙,但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他们渐渐地也抽不出时间来管铁面人。

    铁面人又是冷笑,深沉而凛冽,“什么叫任意用,你们还真不客气,离开了琨山就别想进来用我的东西”

    “你,你凭什么”吉纳才想反驳,时灿立即喝断他“吉纳不能这样跟铁面说话”

    明德凯微微眯起金眸,暗暗审度起对面的黑衣铁面人,眼中闪过几道疑虑,而铁面人在这时嚯然起身,冷冷地道“你们慢用,这餐饭我本就不该来,时少,我刚才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如果你离开了琨山,就不要再踏进来,那地方的一草一木也不要动。”

    说完转身就走,时灿忙拉住他,“铁面,你别这样,刚才吉纳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铁面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眸色复杂难明,默了一会,他还是转身走出门外,“我先回去了,你们自己想清楚。”

    “这人真的是琨山的猎人”明德凯看着黑衣人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下巴,道“我听说琨山因为狼群变异已经被将军楼给列为禁地,而且那座山有异族狼群的存在,数百年来没有人进去过,什么时候居然有猎人在山里住了时少,你真的相信这个人”

    吉纳也说道“我就认为这人很可疑,虽然他了房子给我们住,但他的来路太不明了,况且时少你不觉得,他对你实在是太好了吗你想想,一个山里的陌生人怎么会对你这么好,又是搭救,又是借住,现在你怀孕后,还天天从外边带回来新鲜的肉,要知道,现在无际城里能吃上这些肉的非富则贵,他一个人是怎么搞来的”

    停顿了一会,吉纳又警觉地道“别不是什么城中大盗,专门偷人东西的贼吧”

    时灿立下喝断他的话,“不要乱说,铁面对我们一行人恩重如山,如果没有他,我们根本没有容身的地方,吉纳,你不要再怀疑他,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谁,我们都必须感谢他。”

    吉纳被他训得满心委屈,“我只是觉得他太奇怪了啊,我也是担心少爷才这样说的。”

    “时少,这个人的来历要不要我去查一下”明德凯也问。

    时灿断然拒绝,“不用了,他是我的朋友,我信他就可以了,你们不要再节外生枝,搬出琨山的事就算了,我住那挺好的,再加原材料基地也在那,取用起来也方便。”

    明德凯温温地笑着,“好,你什么时候想出来了再找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他的话隐隐透出抹暖味,时灿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上话,吉纳倒是嘴快,“那好啊,明上将都这样说了,我们当然不客气,等这事平了后,时少肯定会搬出来的,不为别人也得为孩子着想,你说是吧,时少”

    时灿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唇,但还是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将军楼刑部内,多位看守军官来来往往,严阵以待,时安臣伫立在单人囚室里,透过玻璃窗看着军人们冷峻的脸,勾起唇瓣笑了笑,“对我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男孩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吧,中尉,你们已经守了我整整两天,不觉得可笑么”

    “时安臣,你涉嫌全城投毒,一但查清楚,罪不可赦,我们按指令严加看守你,有什么可笑的”站在窗前的中尉凛然道。

    “哈哈哈,真是太有意思了。”翩翩白衣美少年仰首大笑,少倏,笑声陡地收住,蓝眸中眼波潋艳流光,他轻轻挑眉,眼色斜斜地瞟向那位中尉,唇边荡起抹邪笑,“你觉得,我有可能会被定罪吗”

    “时安臣你不要忘当日无际城里有多少人在哄骂你你还不知罪”中尉怒道,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时安臣,又怎么会超成全城恐慌,要不是碍于费上将和金蕴夫人,他们一群军人早就想把这个看似天真无害的美少年给枪决了。

    时安臣轻蔑一笑,姿态依旧高傲,中尉还想怒斥几句时,门外跑进来一位军人,俯在他耳边低声道“金蕴夫人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典械星的时老将军。”

    “时老将军”中慰凛然侧目,这几个字倒是被时安臣听到了,他脸色立即浮现出惊喜之色,太好了,父亲终于来了,他时安臣终于可翻身了,等他出去后,一定不能放过明芸茜那个臭女人

    杯中茶水还滚烫着,时川霖浅啜了口,对刚刚放出来的时安臣道“你办事怎么这么不牢靠,出来时我就跟你说了,做事要万分小心,千万不可锋芒毕露,招人耳目,你就偏不听,非要去踢人家发布会的场,这会好了,让人给捉住痛脚,搞得一身狼狈,还把海军的明德凯给惹来了,今晚如果不是夫人趁明上将不在暂时保你出来,你现在哪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看看,这次祸闯大了,你打算怎么收摊”

    时安臣垂着头,虽然是愧过的姿态,但眼中仍是一片倨傲,他紧了紧拳头,还是放低了声音,“是,这次是我没考虑清楚,不过父亲,那个明芸茜也太可恶了,居然想用这种损招来诈我,我一定要好好治治她”

    斜靠皮椅上的金蕴冷眼瞥向他,慢条斯理地道“时二少到底只是个少年,意气用事是难免的,依我来看,这事绝不是明芸茜一个人能折腾出来的,你的香术在典械星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她一个联盟星的人最多只能化验出毒素,但清毒是绝对做不到,我那晚看她志在必得的模样,料着她应该有解药,那么,这个解药又是怎么来的”

    时川霖闻言脸色微凛,知儿莫如父,他第一反应即是“难道是时灿回来了”

    “他”时安臣也变了变神色,如果真是这个时灿联合明芸茜一起,那么还真有点不好办,不过,他有信心自己必然能羸时灿,论制香术,自己肯定是在这人之上。

    “现在看来只有时灿才能做出解药,安臣,你的手艺是你母亲传授的,而他的手艺是我亲授的,虽然他不是典械星人,但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人是愚笨了点,可在制香术上倒是很天份,如果真是他,那么我们的香毒计划恐怕是实施不了。”

    时川霖这番话让金蕴微敛眉头,这种时候说失败,倒霉可不只是时川霖一伙,说不定连着自己也同根拔起,她阴恻恻地看了那父子两人,心底暗自盘算。

    壁炉的火光跳动着,映在铁面人冷凛的面具上闪过道道红光,时灿缓缓坐在他身边,轻声道“刚才吃饭时吉纳说的太过了点,你不要生气,他就一个孩子,有时候说话冲了点,别放在心上。”

    眼洞里的墨色琉璃瞳望向他,好久,才回道“我没生气,你们当然想过好的生活,要走也是迟早的事,我心里明白。”

    声音低而沉,带着些许伤感的意味,时灿望着他,一身黑衣,始终带着个冰冷的面具,藏在这山里应该也很寂寞吧,如果自己走了那留下他一个人守着这山,该是多么孤独。

    “铁面,要不等这事平息后,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在边界处开着香店,你可以在店里帮忙做事,琨山的香树林建成种植地,我们每周过来几趟,然后在城郊好好生活,你在这地方也不可能永远住下去,不如跟我们进城吧,大家一起安乐的生活不好吗”

    费里维抬眸看着他,这个主意当然好,离开纷乱繁杂的将军楼,不管世事,不理军部,没有任何责任,将自己置身世外桃源和最爱的人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他当然愿意,只是,他真的做不到。

    金蕴夫人、时川霖和莱恩等人的叛乱不是一朝一夕能平定,这次香毒案可能可以牵出他们,但要一网打尽还需要些时间,就算平定后,他又用什么样的方法继续瞒骗着时灿,难道要在他身边当一辈子见不得人的铁面人吗

    而属于他的孩子,他不能不认。

    “铁面铁面”时灿见他又不语,便唤了几声,费里维垂下头闭了闭眼,沉沉地道“你真想把我当一家人”

    “当然,你现在就是我们中的一员啊,我还想等这孩子生下来后,就认你做干爹,你可得好好保护这孩子啊。”时灿笑着道。

    费里维身体一震,不由抬起头看着他,火光映在时灿的面容上,像霞光云锦般艳丽,费里维怔怔地望着,猛然间上前搂住了他,脸庞埋在温热的脖颈里,深深地呼着气,动情地道“好,我一定会保护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还有你”

    他不想再顾及了,至少今晚他不愿再顾及,搂着怀里人,费里维迷恋般眯起墨眸,双手捧着时灿的脸,凝了一会,便俯身吻了下去,粗重的呼吸和清冽的气息不断侵入时灿的口腔里,放在脸侧的手潮热滚烫,像要将他融化一般。

    时灿震惊地周身僵硬,猛地看向眼洞里的眸子。

    那样黑深的眼睛,那样深情似海又透着清漠的眼睛,怎么在此时此刻会这样熟悉

    时灿只觉得脑海波涛翻滚,像有一个漩涡般在海中央盘旋着,如同这个吻般要将他吸进去狠狠地融进对方身体里。

    吻缠绵辗转,仿佛像一个世纪般那样长久,那火热滚烫的唇怎么都不愿从他口中退出,一双黑眸深不可测, 冰冷的铁面用力抵在他的额头上,又冷又硬,偏偏吻又热的灼人, 冰火两重天中,时灿竟动弹不得,硬生生地站在原地被这黑衣人噬嚼吮吸。

    一声如同鹰叫的哨声打破了缠绵时刻,时灿感到铁面人倏地停顿动作,最后恋恋不舍地用力再吻吻他,陡地推开,深深地看着他倒退了几步,接着一言不发地转身跑出门外。

    时灿怔了很久才像反应过来似的,跟着追出门外,风雪黑山,天地间全是冷冽凄凉的雪片,他眯起眼睛怎么都看不清那人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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