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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渣婚 第5节

作者:琅玖 字数:26108 更新:2021-12-31 16:07:31

    许久,他缓缓地道“你有把握赢这场赌局吗”

    背影定定地站了一会,才传来一声坚定的回应,“赢不赢的了,请上将两天后来鉴定”

    说完,大步决然走出门外,费里维眯起墨眸,眼底闪烁出熠熠光辉,他勾起好看的唇角,“好,两天后,我等着看你的奇迹。”

    作者有话要说  硬着头皮写下去,希望大家能原谅我昨天的失言,我真的不故意写成这样报复社会,我是真的想好好写哒已尽力请谅解

    、安心丸只是个传说

    时灿夸下海口的事很快传遍将军楼,人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来看他如何见死回生。

    夏景焦虑地在园子里踱来踱去,愁眉苦脸的长吁短叹“唉哟,少爷您这是干嘛啊,好好的一场宴会又惹上这种破事,那金蕴夫人要把吉纳配给明上将不是件好事吗你又为什么去搞乱啊,这不是白白给自己找事”

    时灿正拿出琳娜给的檀香木盒细看,听到他这样说,不满地抬起头,正色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夏景,吉纳不仅是我的护卫官,他也是个孩子,既然他随我来了地球,我就不能让他受这种屈辱,其实你也应该明白,金蕴表面上说着好听是给明上将选配,实际上就是在变相污辱他,把吉纳当笑话来玩弄,我知道这里头的原因多半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更不能容忍她这种做为,我不会让吉纳当替罪羊任她宰割,这一局我肯定得赌”

    夏景一摊手,无奈地道“得得,你又可怜那小家伙,但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自己惹来多大的麻烦,起死回生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典械星是有安心丸继命的说法,但我长这么大,也从没见识过,最多吃上几颗顺顺气罢了,哪有起生回生的功效,都是外头那些药商胡说八道夸大其词而已,这会可好,少爷,您不是把自己又逼进绝境里去了吗”

    时灿低头凝着手上的香木盒,慢慢抚上光洁顺滑的木身,眉尖轻轻拧着,若有所思地道“我一定要制出来,不管能不能起死回生,我都要试试。”

    拿着上回进琨山摘来的古树针叶,时灿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他根据脑海里对安心丸制法的信息提示,一步一步开始研制,先是将针叶过水压成渣,叶汁存着,而后取出香盒中的一截香木,这是琳娜口中所说,从典械星千年古檀香树上截取树心最珍贵的部份,香木握在手中,木身光洁油亮,他试着紧握几下,竟感到木身慢慢松软下来。

    软下的木身与针叶汁混和搅拌,但单凭手上制作还不行,他又想了想,从随身带来的香木箱里又翻找出一整套制香械器,原主应该是痴迷制香术的一个人,而且也应该懂得高深莫测的安心丸制香术,就连大婚都带着这箱子香木和制香机械来地球,可见制香术对原主的重要性。

    时灿闭目轻轻思索, 按照脑海中的操作步骤按班就步的研制,大约过了半天的时间,终于同时制出三颗黝黑发亮的丸子。

    “这东西真的能起死回生”夏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上的黑色丸子,质疑地道“我们这就拿给金蕴夫人如果失败怎么办”

    “所以我想用这几颗试试效果。”时灿沉思片刻,突然眼睛发亮,“夏景”

    夏景一哆嗦,忙往后缩了几步,“哇,少爷,你不是想拿我做试验吧我不行啊”

    时灿猛地抓住他的手,眼睛放着异光,“现在就只有你可以帮我了,所以”

    夏景苦着一张脸,“你也知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陪着你了,那就更不应该拿我做试验,要是我真的活不过来,少爷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你在说什么,我是说,你能不能帮我去找加德满,让他给我弄一个将死的死囚过来试试。”

    “呃,原来是这样啊,那行,我这就去找他。”夏景听后赶紧一溜烟跑出门去。

    不出一个小时,加德满便领着时灿进入死刑犯特区。

    “谢谢加德满上尉。”时至今日,在这将军楼里还有人肯帮自己,时灿已经感到十分欣慰,加德满微微欠了欠身,道“时少不必感谢我,要谢就谢费上将。”

    时灿怔了怔,心中顿感恼怒,为什么要谢这男人,临危时半点忙都帮不上,薄情又多变,他想着心里都闷堵,不由拧起眉头。

    加德满见他这付神情,心中明白了几分,他平静地对时灿道“上次宴会厅的事时少对上将怕是有心结吧,其实你真不必对我客气,这些都是上将交待的,在我们这些护卫官眼里,你就是将军楼里上将最宠爱的人,不过,以后说话做事都要格外小心,不要再惹怒夫人了。”

    时灿咬咬唇道“如果她能给我一条生路,不是处处相逼,我又怎么会去惹怒她”

    加德满看他一眼,顿了顿,又道“时少也许不懂自己的处境,现在将军楼上上下下都盯着你,眼红脑热的人不少,前天你姑姑琳娜的事已经让上将破例去与x15星的指挥官通融,吉纳的事他也没少出力,只是这将军楼里有太多错综复杂的事,不是你能想像,时少还是万般小心才好,至于金蕴夫人”

    他欲言又止,终是犹豫着没再往下说,只微微颌首道:“我就说这么多了,请时少尽快吧。”

    对着这样温和知心的忠告,时灿心里涌起一股热流,“谢谢上尉,我一定会谨记。”

    刑部法医很快推来一位垂危的病犯,加德满道“时少请。”

    时灿掏出随身的小盒,取出里边一颗黑色丸子小心冀冀地放进那垂死病犯的嘴里,再看他慢慢吞咽下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灿紧紧看着,手心都握出了汗。

    可二十分钟过去,仍没有半点起色,他抿了抿唇,再度取出第二颗药丸放入病犯口中,等待许久,也没有任何动静。

    “时少,时间差不多了,这病犯脉搏已很弱,估计已快不行了,你这药”法医犹疑地望着他手中小木盒,不知该说什么。

    时灿一急之下索性将最后一颗药丸放入病犯口中,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这人,不但是他,连门边站着守候的加德满也眉峰轻蹙,似乎也在替他着急。

    遗憾的是不出半小时,病犯便咽了气,时灿颓败地抓紧手里的香木盒,无法相信般自言自语道“这不可能,难道安心丸真的只是个传说”

    安心丸的作用明明在脑海里根深蒂固,他不可能记错,但现在怎么会失效时灿不甘地咬着唇,久久伫立着不愿离去,这时,从门外传来一个清漠的声音。

    “典械星相传能继命的安心丸其实是专治心脏疾病的一种奇药,数百年来在星际上略有传闻,但并没有人真正见识过,听说这种制法已经失传,流转下来的也只有些零星碎片步骤,制出来的药丸只有三分之一不到的功能,近些年典械星的商人在星贸商道上张扬传播安心丸能继命的神奇,从而抬高安心丸的药价,造成一时的轰抢,但其实,服用的人都知道,那都是唬人的把戏,时少,你这一出赌局怕是要输了。”

    语气慵懒清淡的话还能出自谁人的口时灿陡地抬起头,迎上费里维灼灼发亮的墨眸,不知何时,英俊凛傲的上将竟已站在门口。

    “我不会就这样输的,一定还会有办法”时灿倏地握紧手中香盒,大步从费里维身边擦肩而过,费里维一手拿住他,靠在耳侧淡淡地道“不要再做些让自己难堪的事,你不如认输,或许我能帮你一把。”

    时灿哑然失笑,这是什么意思如果自己认输低头费里维就会替自己向金蕴夫人求情

    “如果上将认为我会输,那我就偏要赢给你们看”时灿侧目冷然道,他眼神坚韧不可屈服,清秀的面容上闪烁出另类光华。

    这种光华是从未见过的骄傲和美丽,像是长年蒙了厚尘的金钻非得在这漆黑夜色里挣扎闪烁出自己的光芒,一时间,费里维竟怔呆了,趁着他出神这会,时灿轻甩他手,转身离开。

    “时灿如果你赢不了,你就永远别想回典械星”

    身后费里维的话在夜空中淡淡地回响,时灿只稍顿片刻,便快步离去,用回家来威迫自己费里维,你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而他快速淹入黑夜里的身影却一直留在费里维心里,久久凝望,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个单薄的背影,心情却还是不能平静。

    “上将,你看我们要不要帮他一把”加德满趋步上前,压低声问道。

    费里维手一挥,唇角勾出抹浅笑,“不用,我自有安排。”

    回到将军楼,时灿一步都没歇着,即刻收拾好简单的装备,准备再次进琨山。

    夏景见他这样,便急急地问“是失败了吗少爷,你这是要去哪”

    “我要再进一趟琨山,我就不信制不出来,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时灿边说边穿好外套,将枪和数根香枝揣进怀里,夏景担忧地看着他道“这天都黑了,那要是上将过来,我怎么跟他说起你少爷你还是别进什么山了,不如等上将来时好好求他一会,说不定他会帮你说服金蕴夫人放你一马,这样不是更好何必非得要进那什么山啊。”

    在夏景心里,当务之急是讨好上将比什么都管用,其它那些起死回生的办法根本就无济于事,且不论到底能不能制出安心丸,就连安心丸本身是否能起死回生都是个传说,这种传说的东西太没保证了,讨好上将才是上上策。

    他想不通时灿是哪根筋不对路,自从钢牢里出来后,整个人都像换了个人似的,哪里还有半点从前怯弱的样子。

    时灿对他的话不予理会,只淡淡地扔下句话“如果有人进来,你就说我病了,谁也不见。”说完,就快步出院门,而这时,身后小豹追了上来,硬是咬着他的裤腿不放,时灿见它坚决的目光,只能叹口气,把它抱起来,边抚着皮毛边轻声问道“小豹,你真的想我跟山吗你不怕那些狼群”

    小豹摆摆了头,灵性十足,它伸出尖利的小爪子挥了挥,意思是自己可以保护他,时灿笑了笑,爱怜地摸摸它的头,“好,那我们就一起进山。”

    夜黑风高,琨山像是淹没在巨大的黑幕中一般,参天大树密密实实,遮天敝日,天空零散几颗星子已消失在黑色枝叶里,时灿在夜色中举着星光般的香枝穿梭在长草中,他的身后,小豹紧紧相随,耳尖时不时的抖动几下,敏锐地感应附近的气息。

    “我们到了,小豹,就在前面。”时灿抹了抹汗珠,加快脚步跨过长草向那棵古针叶树走去。

    到树前,他低头用香火照明从地上捡了一片针叶放至鼻前嗅嗅,闻了好些时间,他凝神思索,脑海里迅速搜索这针叶的信息,在这会时间里,小豹已经感受到周围逐渐围拢而来的危险气息,它竖起耳朵,警觉地高抬起头四下张望,深深长草中,那些幽幽绿光正如同夏夜里闪烁不定的茧火虫般若隐若现。

    时灿闭上眼还继续在努力的搜索脑中信息,他明明按照脑中的安心丸制法按班就步的研制,为什么还是不能成功香木没有问题,用的是母星上最顶级的香木树心,而针叶也没有错,确实是这种香味,制法并不难,有原料完全可以制出,可是为什么就是不行难道安心丸真的只是个传说

    那么为什么自己脑海只存有制香的所有知识,而安心丸的制法则是信息里最完善最刻骨铭心的一个,这里面必然有它的原因

    闻着鼻前清香沁人的针叶,他突然脑子一激灵,对了,是水不同地球许多植物种类的慢慢消失就是因为水土气候发生了变化,千年前的植物已经无法生存,而典械星在各方面都像足了从前的地球,不但如此,还进化的更适合人类居住,所以那里的物种才丰富多产,效用奇异。

    这样想来,必须得有典械星的水才能研制,这可怎么弄来才好

    、25铁面人相助

    正思索间,身边小豹突然大声咆哮起来,时灿一惊,忙回头张望,不知何时,四周草丛中已围上一圈绿莹莹的眼睛。

    是狼群而今夜它们似乎更为放肆,并不俱怕小豹的吼叫,因为狼王已来,它高大强健的身躯傲立众狼之首,莹绿色瞳孔更为阴沉深邃,唇角处还隐隐浮着诡异的笑意。

    时灿蓦然想起那夜费里维的话“琨山的狼已经濒临顶级进化状态,是十分危险的物种。”

    眼下再想想这群狼的聪慧精明,时灿不禁有些怯然的往树身上靠了靠,手伸进衣袋准备掏枪,而小豹则弓起身子,利爪深深陷入草泥中,响亮的吼声转变成低低的鸣叫,身上毛发也根根竖起,随时准备迎战。

    凉风拂过山林,天边已看不见半点光芒,一群狼包围着一人一豹,正是僵持的时候,狼王突然诡异地一勾唇,狼头朝天一抬,整群狼随即停下脚步,伫立在长草中静静地盯着他们,并不上前。

    时灿这时猛地想到它们肯定是俱怕那晚的香雾才不敢冒然上前,他忙从怀里掏出香枝,点燃高举着,香雾很快弥漫如千万只纤纤细手般随风蜿蜒而去。

    奇怪的是,这次的香并没有上回的功效,狼群里只骚动了一会便很快镇定了,狼王狡黠一笑,森森白牙在夜色中闪出一道利光,时灿见了心中顿时骇惊,难道这群狼已破解了他的香毒

    他忙从衣袋里再掏出几根,手忙脚乱中也记不清哪个香的功效,只匆匆点燃便高举在手上,大声驱赶道“走开走开”

    香雾在林间形成一道浓郁的屏障,眼前绿莹莹的狼眼也变得朦胧不清,可这香点燃后并没有引起狼群的惶乱,每头狼在嗅过后都依旧摇头摆尾,狼王阴恻恻地盯着时灿,深绿色眼珠里有着耐人寻味的意图。

    “这不可能,不可能”眼见狼群又再度靠近,时灿摸遍全身也找不着其它香枝,最后,他紧了紧手里的枪,咬紧牙关准备来场殊死搏斗。

    “你是打算用手里的枪来跟狼群斗吗”这话音从树顶沉沉传来,时灿惊喜地抬起头,黑衣铁面在幽暗的树干上静静地俯视着他,“琨山的狼灵性十足,你的香它们嗅过一次便能免疫,第二次必定失效。”

    话落,一根钢绳垂落下来,铁面人看着他冷声道“快上来”

    时灿当下攀上绳索,冲小豹喊一声,“来一起上去”说完,小豹灵活一跃攀上钢绳,一人一豹迅速窜上树干。

    长草中的狼王见状绿眸冷冽一闪,森森白牙中随即发出声怒吼,众狼闻声群涌而上,再度相叠着攀上树木,眼见将抓着时灿时,铁面人突然两指放在嘴里吹出一道尖锐的急鸣哨声,这声响尖锐长啸,入耳嗡嗡做响,狼群中霎时发出阵阵骚动。

    趁这空隙时分,铁面人收哨后,即刻将钢索捆束在他身上,时灿两手抱着小豹就这样随他穿梭游荡在黑夜中的密林中。

    “今天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及时出现,我和我的豹子可麻烦了。”走在杂草丛生的路上,时灿兴奋地对铁面人道。

    铁面人披着黑色长披风,侧脸看了他一眼,便拉了拉宽大的帽檐将自己遮挡在黑布下,过了会,才沉沉地道“不是叫你不要再进来,你又进来干什么”

    “我是想再进来摘些古树针叶,呃对了,刚刚一急忘了摘叶子,糟糕,那我还是回去一趟。”时灿一捂额才想到自己居然没摘针叶。

    “不要回去”铁面人突地冷声呵道,“你还想不想要命”

    时灿被他的吼声惊了惊,霎时怔在原地,小豹见势便冲铁面人示威的咆哮几声,铁面人幽幽看了他们几眼,扭过头大步走向不远处古老别墅。

    壁炉火光暖光融融,时灿搂着小豹围在壁炉旁,看着铁面人熟练地烤着香肉,铁叉上滋滋做响的肉块不停地滴着油水,小豹痴痴地望着,舌头贪婪地舔了舔唇边。

    “你为什么非得要摘那些针叶”铁面人伸手从钢叉上拔出几块肉扔到另一边,小豹立即奔过去香甜地啃起来。

    “因为我要做药丸,可以救两条人命。”时灿望着火光,认真地道“可我上次拿回去的针叶失败了,我缺的不只是针叶,而是水源。”

    铁面人凝望他片刻,道“如果是要针叶,我知道有另一处地方有这种古树针叶林,不过不知道你说的水源是什么意思”

    时灿轻轻地叹了口气,惋惜地道“这个你是帮不到我了,不瞒你说,我是典械星的人,这种药丸只能配合典械星的水源、香木和古树针叶才能制成,缺一不可,这会是真的没办法。”

    想到这里,时灿微微咬着唇,没想到情急之下夸下的海口,这时兑现不了,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拯救吉纳,难道真要按夏景说的,去求费里维

    想到那个冷凛的上将,他胸口一窒,一种说不出的钝感压在心上,霎时气闷的难受,这时,铁面人幽幽地道“我不知道典械星的水源是什么样的,不过,这琨山的后方是座死活山,那里倒是有不少温泉口,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要求。”

    “真的你能带我去吗”时灿闻言大喜,现在哪怕只有微星希望他都必须抓住。

    铁面人却没有他这般激动,依旧淡淡地道“如果你想去,过了今夜我就带你去。”

    夜里,时灿翻来翻去的睡不着,小豹蜷缩在床边的毡子上安静地睡的香甜,铁面人将大床让给了他,自己裹着毛毯子躺在古旧的鹿皮沙发上,黑色披风仍将面容遮的严严实实,隐约只露出寒光阴冷的铁面。

    这人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怎么会一个人居住在这山里

    时灿起身,慢慢走近他的面前,然后悄悄地半膝跪地,静静地凝着这个古怪的男人,只是一瞬间,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他很想揭开那银色铁面面具,不知道铁面的后面藏着的是一张怎样的容颜

    挣扎许久,时灿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伸出了手,停在空中时稍顿了顿,而后像定决心般轻轻揭开那铁皮面具的一角。

    “你干什么”

    一声怒呵让时灿陡地松了手,但比这怒呵更令他震惊的是,这面具下竟密布着弯曲丑陋的疤痕虽然只是偶见一角,但也足以让人惊愕的说不出话。

    铁面人怒气冲冲一跃而起,伸手疾掐上他脖颈,恶声道“你想死”

    时灿被他掐的脸色通红,只能挣扎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好奇你是谁”

    “我说过,不要问我是谁,你如果想我帮你,就收起你那些要命的好奇心”

    铁面人说完,陡然间松手,时灿这才吁出一口气来,捂着脖颈猛咳了几声,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去揭这人的铁面,寒光阴冷的面具下,那偶见斑驳扭曲的伤痕背后肯定有这人痛苦的过去,这样一想,时灿心里也深感内疚。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这样做,真的很对不起。”时灿边揉着脖子边不住地向他道歉。

    铁面人回头看他一眼,漆黑如墨的眼洞里,缓缓转动着琉璃黑瞳,他一甩长披风,冷沉着声道“你最好不要有下一次”

    时灿难为情地点了点头,他看铁面人说完后,佝偻着高大的身躯慢慢走向一旁木柜,从里面摸出一件宽大的白色披风,转头扔在他身上,“明天上火山时穿上它,山上风大。”

    怀里的白披风干净暖和,帽檐处还镶缀着一圈白色的狐狸毛,时灿摸了摸,很厚实,他不禁想这件披风肯定不是铁面人的,那么应该是个怎么样的人才配得上这件脱尘般的披风

    壁炉的火光已经燃尽,天际露白,铁面人推开门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对时灿道“今天天气正好适合上山,你准备一下就跟我来。”

    古旧别墅里没有什么丰富食物,只存着少量的土豆、花菜和蒜苗,时灿看铁面人粗野地做好简单的早餐,扔了几块昨晚省下的肉块给小豹,自己拿着盘子踱到一边去吃。

    时灿见他佝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怜悯,他拔了拔盘中食物,还是忍不住对铁面人道“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我不是有心这样做,但你脸上的伤我可以试着治好,你的伤应该是火伤吧,我家里有香药,这香有奇效,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百分百治好你的脸伤,但总归是能有些作用,下次进山时我带些过来给你试试。”

    黑色的背影顿了顿,没有说话,只顾着勺着盘子里的食物,时灿微微叹了口气,而这时铁面人却道“不用了,我脸上的伤不必治。”

    说罢,他丢下盘子,大步走出门外,“你吃了就出来,我没什么时间跟你上山。”

    阳光普照着密林深深的琨山,他们一行翻过山头,沿着绿玉带似的河流一路向东走,沿途风景如画,许多不知名的花朵香气毓芬、偶见鸟兽在丛林里若隐若现的跳跃。

    “这地方你住了多久很熟悉吗”时灿边走边问,铁面人沉闷不语,只顾低着头往前走,烈烈白日下,他依旧是一身黑披风,沉黑的帽檐牢牢遮着铁面。

    时灿见他不语,也不好再问,心里想着他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就这样僵着走了一个小时,面前出现一座盾状火山,铁面人遥遥地指着道“那就是死火山,我们不用走太近,温泉口就这附近。”

    他们又沿着高低不平的倚曲道路走进了一片丛林中,穿过树林,没走多远后,眼前豁然开阔,数十个碧绿泉口如璞玉般密布在绿地上,好像绿色绸缎上镶着的颗颗珍奇绿宝石。

    “这,这就是温泉口”时灿惊喜地说不出话,他怔怔地站着,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

    “这里是地球保存最好的一处山地,因为外边有琨山的狼群所以千年来没有人敢随意走进来。”铁面人望着脚下那片碧玉泉口,默了会,又恢复冷沉声,“要取水源就快点,我没时间待在这。”

    时灿忙掏出随身带着的长形水壶,带着小豹跑下山地,他到一处泉口先舀了口水捧在手心里闻了闻,小豹歪着头看他,大概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家伙没那么多心眼,俯下头就咕咕喝了好几口,待喝饱了后,满意地眯起绿眸晃了晃脑袋。

    时灿见了,忙也喝了几口掌中水,一股说不出的清甜沁人肺腑,他不仅欣喜地赞道“好水真是好水”

    水壶很快装满,铁面人站在山地上,说道“你要的针叶树现在可以摘了,动作快点。”

    时灿抬起头四下张望,这才发现原来泉口群的周围恰恰好就是成片参天古树,针叶嫩绿中透着淡黄,与这碧玉泉口相映辉衬,此时美景好似天上人间。

    没想到这一趟收获竟然这么大,阴郁了许久的时灿终于第一次开心的绽开笑颜,他挥舞着布袋大叫着,奔跑在绿油油的山林里,小豹见他这般也跟着高兴地雀跃,一人一豹在林中如同小鹿般跳跃着。

    而山顶上,铁面人一袭黑衣静立风中,长披风凛然随风飘浮,他默默地望着,冷凛面具下,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抹笑意。

    走出琨山时,铁面人依旧是送到山前百米处就折身离开,时灿感激地对他的背影大喊“嗨,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在风中舞动着,铁面人微侧身,闪着冷光的面具在阳光下折射出多彩光华,他只看了时灿一眼,扭头抛下句话,“等你再进山时,我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26

    回到无际城里,时灿兴奋地跑进将军楼,迎面就看见加德满走来,见了时灿微微一怔,“时少,你昨天一天上哪去了”

    时灿将布袋和水壶收在身后,闪烁其词道“我昨天不舒服,就出去走了走,上尉有事找我”

    “我当然没事,不过,昨晚上将有来过你院里,你不在让他不太高兴。”加德满说到这顿了顿,“有些话我不该对你说,按道理也不符我的身份,不过,时少,距离赌局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你可有做好准备”

    不等时灿回答,加德满便道“如果没有,就听我直言一句,不如去跟上将好好谈谈,或许他能帮你跟夫人说情,这本不是什么大事,时少也不必太较真,正如上将说的,一场助兴节目,你何必非得闹满城风雨呢”

    时灿听后淡淡一笑,“在你们军官眼里,这是再平常不过的助兴节目,但吉纳是我的护卫官,我必须保护他。这种感情你们怎么会明白不但是你,就是上将也不会懂。”

    加德满微怔,没想到他竟然这般说,时灿轻笑,道“这场赌局我已经说出去了,就必须得赢,哪怕竭尽全力也要去争取,我相信我能做到,请上尉持目以待。”

    说罢,他领着小豹快步走回自己院落,加德满怔怔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好久,身后传来轻微步声,加德满敏锐地转过身,即刻躬身道“上将。”

    “加德满,不如我们来买买,这场赌局谁赢谁输好不好”墨绿军装的费里维身姿威凛,他微眯起眸,凝着那个闪入院落的影子,笑意淡淡溢上唇边。

    “加德满哪里敢跟上将打赌,况且,这场赌局不用猜也知道,时少必定会输,安心丸只是典械星的传说,百年前就已经失传制法,这几年在星贸商道上被典械星的部分药商传得神乎其神,大发其财,其实只是药商的一种宣传手法罢了,上将,难道你会买他赢”

    费里维轻笑,负手伫立道“你即然已经定他输了,那我也只能买他赢,不然,这赌局如何开”

    院落里冷冷清清,时灿放好布袋和水壶叫了声“夏景夏景”

    半天不见回应,他走了一天腿也累了,人也饿了,走进房里转了几圈也没看见夏景,心中不禁疑惑,难道这护卫官见势不妙就逃走了

    他顾不上想这些,忙把布袋中的针叶倒出来,再将水壶里的水小心冀冀地倒了一杯出来,闻了闻,还好,味道没变,一样的清甜可口,品着杯中泉水,时灿又想起那个深山里屡次对自己伸出缓手的铁面人,心中霎时涌起股暖流,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等赌局过了,他一定要再进山一趟,好好跟那人聊聊。

    正想着时,就听见外头传一道低低地骂声。

    “呸,就一个生日还搞那么大张旗鼓,谁没生日,就他神气”

    夏景从外边进来,边走边忿忿不平的骂道,一抬眼见时灿正在房里,小豹俯在他脚边摇头摆尾的一付自在模样,便一时气不过,几步走到他面前,道“时少,你怎么才回来啊,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呢”

    时灿笑着道“怎么会,我也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唉,现在没时间跟你开玩笑,你知道昨天傍晚的时候,上将来这里没见着你多生气,我又不好说你去哪里了,傻站了半天都答不出话来,上将一气之下立马就走了,听说去了蓝君那,你看看,这说情的好机会白白的就没了,还便宜了那条人鱼,也不知道昨晚蓝君是不是讨了上将欢心,今天那边就传出来说上将要给蓝君过生日,生日宴正是今晚,这会蓝君那里都热闹的快飞上天了,你也不急急。”

    见夏景说的激动万分,时灿更为好笑,“我急什么人家过生日就好好过,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清清淡淡地回答差点没噎死夏景,这位小护卫官霎时捶胸顿足,“我的少爷啊,你不会真的要去羸那什么起死回生的赌局吧”

    时灿顾着和小豹一块拔弄桌上的针叶,连头都没抬,只淡然回道“赌局都已经下了,当然得好好应战,怎么,你不信我会赢”

    夏景简直气结“老天爷,我在典械星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什么能继命的安心丸,我爷爷那辈就是专做这丸子发家的,后来不也没落了,那都骗人的玩意,根本就不要信啊。”

    时灿笑了笑,不以为然地继续弄着针叶,夏景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更急,指着门外道“我说少爷你还不急,我都快急死了,时少你是没进出将军楼吧,那外头都在笑话你了,说你在烟海楼触怒了上将,被夫人直接废了,还有人四下乱传,说你假借营救吉纳,实则施苦肉计勾引海军明德凯上将,让费上将大发雷霆,坏了费家的名声,迟早得贬回典械星,今天一整天上将都不来我们这了,只去蓝君那,今天还要给蓝君办什么生日宴会,据说特地从水粟星运来数万支珍奇海鱼,用来装饰蓝君水晶房,你看看,都这样了还不急”

    时灿听后,稍稍顿下手里的动作,沉默片刻,还是淡淡地道“这些事跟我没什么关系。”

    “什么叫没什么关系”夏景急得绕着他转圈,“好好,少爷你有骨气,可以不当回事,但你别忘了,上回琳娜姑姑捎来时老夫人的信,老夫人是等着你带费上将一块回典械星看看她,这都过了好些天了,老夫人的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少爷,你就是不为自己,也得为了老夫人和时家的脸面着想啊,如果上将再也这样对你不理不采,那你在这将军楼以后还怎么过”

    夏景说到这里,语气陡地哽咽,“少爷你是无所谓,可我们这些跟着你来的护卫官在外边可受尽冷讽,今天我想去无际城一趟,可那些飞行官就是不给我安排飞行器,说什么时少用不着,第一夫人说了,时少如要出将军楼一定经过上将允许,否则谁也不能派给我们飞行器,你听听,这不是明显欺负上将没来我们这吗我本来还想着到无际城去你买点冬天用的衣服什么的,这都深秋了,眼见着将军楼里也一直没人理我们,我就想进无际城去逛逛,没想到”

    他委屈地抹了把眼睛,“当初大婚来地球的时候,我们可是百艘护卫舰护送而来,那气派,就是先前的文楦中将和后来的蓝君王子都比不上,可是你看现在,我们竟落的这样的待遇少爷,你好端端的日子放着不过,非得跟第一夫人打什么赌啊”

    时灿见他说的委屈,心里也不好受,夏景说是比吉纳年纪大些,但也只是个二十没出头的大男孩,也许从前家景还富裕,没受过什么罪,跟着自己也是想着越过越风光,哪里料到会有今天的境地。

    他叹了口气,终于放下手上的事,想了想,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我自己现在主动去找上将”

    夏景见他回应,便语气轻快地道“是啊是啊,少爷你不能再这样闷头埋在院里,上将肯定还在生你的气,你以前最讨他喜欢,他也是一时恼怒才这样,只要少爷您主动跟上将认个错,示个好,再说说难处,我想上将他还是会念旧情替你在夫人面前开脱的,去吧去吧,别死心眼了,你多想想时老将军和老夫人,他们可都盼着你风风光光带着将军回母星呢。”

    时灿沉默了,抿着唇不语,让他去讨好那个冷凛多变的男人,他真是一百个不愿意,可又想起母亲书信里的委婉言词,或许对时家来说,能让成婚的儿子带回联盟星中最瞩目的统帅之子归家,那是多么无上的光荣,信中还寥寥提到时家的现状,原来时灿并非时老将军唯一的独子,在他之下,还有一个多年寄养在外的私生子,在他离开典械星时被老将军迎回。

    所以母亲才气极生了病,希望他能回母星看看,同时也希望他能带着费里维一同回来,为自己长长脸。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可能早就死在钢牢里,取而代之则是千年前的一个普通男孩,而她更不知道的是,短短几日里,时灿所经历了将军楼种种险恶,从蒙宠到被冷落,再到最后一搏的赌局,所受的震惊和伤害以及已超过前世的所有,但同时,也激起了他心底深处的勇气。

    时灿也不想折了这位老夫人的念想,前世中他最爱的人就是妈妈,而这一世,从信上字里行间可以揣测出老夫人也是位爱子心切的母亲,身处将军楼,短短几周已经让他成熟老练,他当然知道看脸色可以混个安稳,就连费里维也说了,“无论做什么,都先得学会明哲保身。”

    可眼下赌局在即,不战也得战,他不但是为了吉纳,更是为了自己,前世受的委屈和无奈,今生一定要好好扳回来,时灿知道自己身无特长,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脑海里的制香术,他只能用这一技之长想办法让自己过的更好。

    “对不起夏景,也许我让你失望了。”时灿想了想,道“母亲的信我看了,我会回去看她,但这一场赌局没分出胜负之前,我是不会去找费上将,夏景,你若是觉得跟着我会受苦,那么我可以跟加德满说说,让他派飞行舰送你回母星。”

    “不我不是这意思唉,我是真的担心你啊,少爷,我不是想离开你,我只是不愿看着你被那些人欺负,这好不容易才讨了上将几天欢心,你就又折了,唉我是怕金蕴夫人会至你于死地啊”

    时灿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我不会输的,也不会给她机会置我于死地,明天,你就看着吧。”

    根据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的制香知识量,时灿心里已越来越有底,他让夏景带着小豹守在院门口,自己关上房门,开始专心制作药丸。

    洗净手,从深棕木箱里取出制香丸的工具,或许这具身体的原主时少本身就是个着迷于檀香的学子,就连大婚后也带着一箱子香木和制香工具来地球,时灿一一排列好,先闭目阅读脑中信息量,然后定了定神,开始着手制作。

    针叶取了最嫩最鲜的部份,香木则是琳娜从典械星带来的珍贵树心,而水源是保存良好的千年温泉水,他仔细地将针叶揉成渣汁,过滤,再沾些温泉水,轻轻握起一枚香木,手中收放几个回合,香木便慢慢柔软下来,接着时灿将已软化的深色香木混入针叶中,调以温泉水加以混和揉成,随后使用随身带来的典械星制香器具,轻轻放入,看着机器慢慢将木叶汁慢慢打磨成形。

    他在房里忙着时,外头的夏景却不甘心的左思右想,说实在话,夏景根本不相信什么安心丸能继命的胡说,夏景小时候也算是出身较富贵的家庭,世家都是制药商,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享过一阵子,只是中道没落了才不得已选择入伍,原想着跟着时老将军的独子做护卫官会享享人上人的生活,不料好日子没享几天,就出了岔子。

    夏景看出金蕴夫人根本不会放过时灿,这里边的事不是单单无法生子这么简单,但他既然跟了这主子就得替他想想办法,不然自己也不好过,思来想去,他竟脑子里一灵光,想出了另一个曲线救国之计,趁着时灿还没出来,夏景偷偷溜进了将军楼。

    无际城东部沿海,浩瀚大海的中央,一座铁塔似的钢结构建筑横踞海面上,这里是地球海军总部驻扎基地,此时一道短电波正从陆军将军楼里传达到这里。

    “上将,接受到一道来自陆军总部的讯息,请您过目。”秘书官桑松将手中通讯器递给正在查看海底地图的明德凯。

    “陆军总部”明德凯回眸,接过通讯器看了看,匆匆几眼便神色微变,桑吉见状便小心地问“这讯息是从陆军总部的将军楼传来的,上次我们不是过去开过会吗该不会是费上将有什么重要讯息要传达”

    明德凯凝神沉思,片刻,便对他道“给我备飞行舰,今晚我要进陆军总部一趟。”

    当夜将军楼内院一处热闹非凡,水粟星的蓝君王子大婚后又接着过生日,居所水晶房里满是从水粟星空运而来的珍奇海鱼,护卫官们人来人往的忙着布置会场,喜庆喧哗声传遍整座将军楼。

    “唉,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就知道有多失败了。”

    冷冷清清的院落里,夏景端着饭碗无限惆怅地长叹道,时灿边吃边喂脚下的小豹子,漫不经心地道“好好吃饭,管别人做什么,你要想热闹,一会吃过饭可以过去看看。”

    夏景挫败地垂下头,“我不是想过去啊,少爷,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人家过个生日派场都大成这样,我们这里你看看,用无际城的一句古话,那就叫:门可罗雀,唉”

    时灿放下碗,认真对他道“夏护卫官,如果你承受不了这种境遇,不如先回母星,我会跟母亲说给你重新安排岗位,这样你也好受些。”

    “不是啦少爷,我真的真的很替你不值嘛,你想想,当初大婚时我们多有气派,上将整整一个月都待在你房里,后来你进了钢牢也是上将亲自将你接出来,之后与蓝君王子大婚的夜晚也是在你这过的,还有琳娜姑姑的事,上将也不遗余力地帮忙,就是出了吉纳的事后,上将也主动来你院落里找你,如果不是你昨天跑出去一天一夜,上将哪里会去蓝君王子那,你想想,上将他对你真的很用心,少爷你就别再较着那股劲了,跟第一夫人斗什么啊,好好过不行吗”

    夏景顿了顿,端着碗又靠近他一点,“要不,等会我们一块过去蓝君那,借着祝贺生日让上将好好见见你,你再示个好,一切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时灿沉吟片刻,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这赌局是我立下的,我定会进行到底,赌局没分出胜负前,我不会主动见任何人。”

    说完,他起身领着小豹又进了卧室,关上了门,夏景无限悲催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哭丧着脸叹道“真是个死心眼啊”

    回到房里的时灿一刻都没停,他忙了一天就制出三颗丸子,而这黑黝发亮的丸子还没试验过,不知道会不会像前晚一样失效,他闭上眼,屏气凝神地重新阅读一遍脑海里的知识量,安心丸是檀香药品里最珍贵的一种,取材与制法都不见得有多难,但好像在典械星已经无人知晓,而这位原主的脑海里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信息中提示,安心丸多用心脏衰竭,重伤或将死时用以继命,如果是真如脑海中所说的神奇效果,那么就应该可以成功。

    时灿定了定神,睁开眼,小心冀冀地将那三颗药丸包好放进特制的香木盒里,诚如琳娜姑姑说的那样,典械星药材丰富神奇,但保质期都很短,特别像安心丸这类珍奇丸子更是要用独特的檀香木盒密封才行,一旦开封,三日内定要服用干净,留不过一周。

    “明天就看你的了,一定要成功。”时灿双手握着香盒,暗暗地道。

    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小豹瞬时灵敏起来,一个跃起趴在窗台上,时灿走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对外边叫道“夏景,我先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是我,开门。”低醇如陈年美酒的声音还会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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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是我,开门。”低醇如陈年美酒的声音还会有谁

    时灿疑惑地问了声,“是上将”

    明天即将开赌,这时候又来自己这里干什么想奚落还是讽刺或是问昨天自己的去向

    门开了,费里维走了进来,他今晚没穿军服,换上修身随意的便装,绸蓝色西装外套既休闲又不失庄重,他的身材比例极佳,无论军装便装都能穿出一身英俊威凛的味道。

    “昨天一整天上哪去了”环顾一周室内后,费里维才把视线放在他身上,时灿暗暗收好香木盒,道“我出去了一趟,上将有事”

    费里维轻勾唇角带出一抹淡笑,专注的盯着他,“没事就不能来你房里行了,我也不多说,今晚是蓝君的生日宴,你跟我一起去。”

    “明天即将开赌局,我还有事要做,就不方便去了,请上将自便。”

    “区区一场赌局有什么可准备,你是说制安心丸那种药丸不过只是个传说,不可能成真,我看你也不需要费什么心力,不如跟我去赴这个宴还好。”费里维淡淡地说着,言语神情是一惯风轻平静。

    时灿抬眸看他,“在上将眼里是不是认为我必定是输家”

    “所以你偏想赢给我看”费里维眼里含着笑意,“有些事太过倔强了并不是件好事,见好就收四个字你还是懂的吧。”

    时灿还未开口,闻声而来的夏景就立即抢白道:“时少当然明白啦,上将都来请了,时少哪能不去呢。”他边说边有意推了推时灿“时少你看上将都亲自来请你了,你怎么还摆架子,在房里憋了一天人都快憋傻了,赶紧出去透透气吧。”

    他见时灿还不为所动,便又凑近时灿耳际“少爷算我求你了,你就消消停少折腾人吧,上将人都来了你多少也得给个面子,快去快去”

    时灿明白他的苦心,这夏景到底也是怕日后不好过,沉默了会,他终是苦笑了一下,抬起头道“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上将去吧。不过这事太匆忙,我身上没准备什么礼物,不知道会不会得罪蓝君王子”

    费里维微挑眉,笑着道“礼物的事我会替你准备,你有心就好。”

    挑身干净利落的深紫色修身礼服,时灿思来想去,还是将香木盒放进怀里,他不是不放心夏景,只是过于宝贝自己刚刚制出来的香丸,得好好放怀里捂着才安心。

    蓝君的居所里早就人声沸腾,做为水粟星最得宠的四王子,蓝君与费里维大婚后又在地球上过第一个生日,水粟星的王族相当重视,蓝君王子的王叔枷椤将军也亲自带着贺品飞临地球为他庆生,这一来,金蕴夫人等人也都来相陪。

    “里维人呢怎么这么晚还没见着”文楦小啜一口琥珀红酒水,轻启粉唇问道。

    正跟枷椤将军闲聊的金蕴听了,侧目看了文楦一眼,稍有不悦,“上将日理万机,公事繁忙,晚来一点也没什么不妥,刚刚加德满还报告说上将正在与陆军各指挥部的高级军官商讨会议,这会怕是会议还没开完吧,大家就先等等。”

    话是这样说,可桌上每个人的眼睛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外,蓝君尤为心焦,他几次想站起来出门去看看,可都被枷椤王叔给暗暗按住,“王子不可丢了身份,你这一站,我们水粟星可被地球军部看轻,慢慢等着,费上将肯定会到。”

    这时门外护卫官大声报告“费里维上将携时少到”

    一声落下,全场竟瞬时静若无声,文楦冷声轻哼,“原来是去找时少了,我说呢。”

    蓝君紧紧抿着唇,美丽俊颜冷的吓人,一旁的护卫官阿弥忙递给他帕子,他掩饰着捂了捂嘴,将怒气硬压了下去。

    “得罪了得罪了”费里维一进来就拉着时灿疾步走向枷椤将军,躬身有礼道“有些事忙晚了些,请枷椤将军见谅。”

    枷椤看了眼他身边的人,神色略微变化了一下,但很快便收敛的无影无踪,呵呵大笑“费上将哪里的话,你百忙中能来庆贺四王子的生日已经是难能可贵,太客气了,我们水粟星要感谢你才是。”

    他们双双客套了几句,费里维便领着时灿坐在首桌上,这一来,蓝君倒是无法挨着他坐,论资排辈他不过只是第三位,可本来今天是他的生日,理应以他为主,没想到竟又被时灿给打乱了。

    蓝君青着脸突然站起来,一甩人鱼袍,踱到时灿面前,冷冷地看着他道“时少,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来,是个什么意思”

    时灿仰起脸看他,心中当然明白蓝君并不欢迎自己,自从上次小豹闯下祸后,他就没再跟这王子有过任何交集,说心底话,时灿也对心机王子也很有成见,要不是因为夏景,他怎么都不会来。

    看着眼下蓝君这付挑衅的模样,时灿心想这王子怕是又要再生事端,也好,让他生事自己也可以走了。

    时灿笑了笑,刚想回敬几句时,一旁的费里维偏又拉住他,转而对蓝君道“时少来当然是为了庆贺王子的生日。”

    “是吗那么请问贺礼在哪”蓝君语调稍露尖锐。

    费里维一招手,加德满便递上一个精美礼盒,恭敬地道“这是时少为蓝君王子准备的纯金丝水绣人鱼袍,请王子过目。”

    说着,便转递给一旁的阿弥,蓝君仍目不斜视瞪着时灿,“人鱼袍我不希罕,我们水粟星的锦罗绸缎数不胜数,这件袍子没什么稀奇,我听说时少有典械星的神奇制香术,这个倒是很好奇,不知道时少有没有带来让我瞧瞧”

    时灿默了会,道“制香术是典械星人的专长,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蓝君王子是想见识什么呢”

    “就是见识一下你那些香术,不但能医人还能妖惑人,时少,你用毒香制住军官的奇事已经在整栋将军楼里传开了,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而且我也听说,因为那件事你打下了一个赌,明天即是赌局开盘的时候,据说你能用香丸让那将死的上尉起死回生,是不是真的”

    全场人都静静地望着时灿,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窘迫难堪的神情,可过了一会,只见时灿淡淡地回道“是真的,明天即可揭晓。”

    “那好”蓝君眉峰一扬,琉璃眸里霎时闪过一道精光,他转而走到金蕴夫人面前,对她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有件事想建议一下,不知道夫人允不允许”

    “王子太见外了,今晚你是这将军楼里的寿星,你想说什么就直言好了,我当然不会反对。”

    “既然夫人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直接说好了。”蓝君瞟一眼时灿,唇角微微勾起,“我知道明天才是赌局的限期,但我今晚真的很想看看典械星的起死回生术,据明早不过也只有几小时的时间,提前一点开赌局也没什么吧,就当做是时少送给我生日礼物,顺便也让我王叔见识一下,时少,你应该早就准备好了吧,如果不是胸有成竹,现在也不会安然地坐在这里,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展示一下你的香丸威力”

    金蕴听后拍掌大笑,“这个主意好,反正明早跟今晚也差不远,加德满,你去军医部把那个毒发将死的上尉给带过来,大家可以提前看看时少的神奇药效”

    此话一落,全场人都开始蠢蠢欲动,人人面上都露出各种复杂神情,目光自然都聚集在时灿身上。

    早想到来这里就没有好事,只不过没想到蓝君会来这一手,时灿下意识捂了胸口,内袋里正好放着刚刚制好的香丸,他虽然心里有底,但也些担心这药效不知道能不能彻底发挥出来。

    “赌期既然是定了明天,就还是按原计划实行吧,今晚是蓝君的生日宴,找个将死的人来这,也太不吉利了。”费里维轻描淡写地道,他转眸看了眼金蕴,又接着微笑着说“母亲一向信佛,应该忌会这种事,我认为还是明天再开赌会好些。”

    “那不一定,蓝君是今晚的寿星,寿星最大,当然得听寿星的话,况且我认为时少能悠闲陪着你来参宴,那肯定是心中有数,早开跟晚开没多大区别,更何况枷椤将军在这,让他开开眼不是更好。”

    金蕴眉眼含笑,又对时灿说“时少应该准备好了吧,我提前开赌你一定没问题了”

    时灿心中冷笑,就算有问题也无计于事,金蕴明摆着就是要借蓝君之手让自己在众人面前窘迫难堪,反正明天与今晚确实没多少区别,好在也带来了香丸,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一举成功。

    “行,我听夫人的,既然大家想提前那就提前好了。”时灿倒也不畏惧,落落大方地回道。

    费里维侧目看他一眼,不禁握住他的手,俯近他耳际道“如果没把握的话,就不要随便答应,说不定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谢了上将提醒,我的峰回路转只掌握在自己手里,别人决定不了。”时灿目不斜视地淡然回道,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费里维大概是想借这场宴会让他向金蕴示好,从而取消赌局,时灿不明白这男人对自己究竟有几分真心情意,他的若即若离,忽亲忽远,让人看不明白也不愿明白。

    自己的命运只能把握在自己手里,今晚,他就要凭安心丸好好替自己争回一局。

    不一会时间,几位护卫官便拖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进来,他脸色全黑,手足上已密布雨滴大小的黑绿色斑点,jj出来的手臂上浓胞已破,溃烂的不成样子,身上散发出浓浓的异臭味,周围的人都纷纷掩起口鼻,一脸的嫌恶。

    “典械星的香毒果然厉害,看的人恶心。”蓝君接过阿弥递来的帕子捂上嘴,“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金蕴瞥了时灿一眼,勾唇笑道“那就请时少开始吧。”

    时灿起身,缓缓走到那病患面前,察看了一下面色,他知道这人还有一丝半口气,如果今晚不救,恐怕明天就彻底咽了气,也好,看来今晚的胜算会大些。

    他掏出胸里的香木盒,打开,从里边取出一枚黑黝发亮的丸子,紧了紧眉头,缓缓放入病患嘴里,稍为扣紧他下颌助他咽了下去,众人全都屏气凝神地看着他做完,视线又转移到那病患身上,一个个睁大了眼睛,企图立马看出个奇迹。

    等了约二十几分钟,病患全黑的面色逐渐淡化,脸庞也渐渐清晰,手臂上的浓胞颗颗爆裂,浓水流出来,虽有恶臭,但明显已排出毒素,周围有人开始发出赞叹声。

    “果然是奇药啊,真是大开眼界。”

    “安心丸的传说原来是真的,看来以后真要去备几盒才好。”

    “我上次从星贸商道上买的怎么就没这效果难道有分真伪”

    议论声中,首桌上的人也神情各异,蓝君捂着嘴,仍挑着眉头,问“那人现在算是彻底好了吗”

    “加德满,你去叫个军医过来,看这人是不是活了”金蕴面露不悦,没想到时灿竟真有这一手,倒是她没料到的,不过,她不着急,只要时灿还在这将军楼里一天,她都有办法让他受罪。

    军医很快走来,经过诊断,军医道“他身上的外毒确实有排出去,不过,体内的毒却已经深入心肺,照这样看,仍不能保证是否能活。”

    金蕴听后舒心一笑,对时灿道“时少,你听到了吧,我要看的是起死回生术,而你的药只能排出外毒,这内毒仍不能清除,能不能活下去还不能保证,你现在还有其它的药吗”

    时灿抿唇想了想,既然一颗药丸不行,那就把盒里最后两颗也拿出来,他再次掏出香木盒,将仅有的两颗药丸也放进了病患的口中,然后紧紧盯着他吞下去。

    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成功,那么吉纳和自己将会面临酷刑,他倒是不怕,只是怕苦了吉纳那孩子。

    费里维微微眯起墨眸,不动声色地看着时灿,只见此时的时灿,清秀的脸庞严谨的仿佛一尊玉石雕像,垂在裤边的手紧紧握着,可以想像他这时紧张窒迫的心情。

    而唯一没有改变的,是那双晶亮的眸子,依旧是坚定、执着、不能屈服,闪烁出的灼灼光华令人着迷。

    费里维静静看着时灿上的香木盒蓦然心动,安心丸,如果真有这种奇效,那么那个人的病就有救了,而他,也算是兑现了对那人的承诺。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颗药丸的作用下,病患突然捂着胸口剧烈的咳起来,只见“哇”地一声,几口浓稠的乌血猛地呕喷了出来,一地黑色血水散发出腥腥恶臭。

    若不是等着看奇迹,金蕴等人早就离开了,她捂着口鼻问军医官“他现在怎么样了”

    军医诊断了一会,道“身体内的毒血已吐了三分之二,现在马上用针药治疗应该有活头。”说到这,他又佩服地看向时灿,“典械星的安心丸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奇效,我从医二十年,虽然早就听说过,但一直没见识过,市面上买的安心丸没有这种效果,不知道是不是时老将军家的独家秘方。”

    时灿心底松了口气,是不是秘方他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能够存在原主脑海里的这些失传的制香术,背后绝对有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现在时灿没心情去研究,走一步看一步,这场赌局他算是赢了。

    “夫人,现在我已经胜出,是不是该兑现夫人的承诺,放出我的护卫官吉纳。”时灿站起来问道。

    金蕴冷冷地勾唇浅笑,看了眼地上的病患,道“他能不能活的过来还不知道呢,等明天再看吧。”

    “夫人你当天设这个赌局时明明放出话来,如果我赢了,我和我的护卫官都平安无事,刚刚军医官也说了,病患体内体外的香毒已经去除,这场赌该是我胜出,那么请夫人尽快放出我的护卫官。”

    “哼,你急什么,能活的当然死不了,时少,你多等一晚上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怕这病患半夜死了去呃,说不定你这药只能继一时的命,不能完全治愈,对吗”科学官文楦浅浅笑道,一对杏目左右转了转,巧妙察看众人眼色。

    果然,金蕴听她一说,马上道“文楦说的没错,现在看来好像是没事,但谁知道他能不能完全活过来,加德满,让军医官把这病患带回军医部去,暂时不要给药治疗,既然赌中说了要凭时灿的起死回生让他活过来,那我们就得全看他的本事,只要这病患能过得了今晚,我才算你赢”

    时灿顿时气忿地握紧拳头,什么叫过得了今晚算赢,这个金蕴太过阴毒,三颗药丸只能清毒继一时的命,就连军医官也说了,只要现在马上针水治疗肯定就能活过来,她这么做明摆着就是再跟时灿赌一场,而这一场赌却不是时灿能掌握。

    “母亲,典械星的安心丸只有一时继命的功效,现在时少已经做到了,他就是赢了,我看,也不需要等明天吧。”久没说话的费里维此时清清淡淡地说道,他一出声,全场的人便替时灿松了口气。

    将军楼里只有费上将的话才最有说服力,费里维替时灿解围,那么就意味着时灿可以安全无事了。

    金蕴看了眼费里维,突然冷笑,“如果当初关敏之时,里维能像今天这样留情,那么敏之也不会进钢牢。这是我跟时灿之间的赌约,上将就不要介入了,我说等明天就等明天”

    费里维眉峰挑动了一下,面容却平静如水,他道“如果母亲一定要这么做,我当然没什么意见,只是我觉得赌局已分出胜负,没必要去折腾一个病患,给他针水治疗让他好过些,不用再受多一晚上的痛苦。”

    金蕴听了越发的恼怒,“里维,你的意思是我不近人情了”

    院里人人都不敢做声,两母子为了一个时灿起争执,这还是第一次见,当下每个人的眼神都暗暗瞟向时灿,时少果真是上将最宠的男人,今后可得多留些心。

    正僵持不下时,门外突然跑进一个护卫官,气喘吁吁地道“报告上将,海军明德凯上将来访”

    一时间人人面面相觑,无际城里的人都知道,海军的明德凯上将常年居住在深海万尺之下的司海城,办公时才在海上基地出现,而无际城更是不会踏入,如果不开军部会议,他也不会进将军楼。

    今天亲自来这里,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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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

    几位海军军官拥蔟着明德凯快步走进来,洁白如云朵的笔挺军服,金色闪耀的肩章,配上俊朗的容颜和一对金眸,明德凯一进来便引起小小地惊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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