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真的还爱我倒是好说,可我亲眼所见他与紫云那么恩爱,难道是假?”
“这个,需要公子问夫人了。属下只记得夫人从未亲口说过他爱紫云姑娘,倒是说过他爱过公子。”书凛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上官望初凝眉思忖一阵,突然站起身“若真是这样,那我必须现在就将他追回来。”
书凛一把按住上官望初“公子,让属下去看看。算算时间,夫人恐怕已经见到了藏剑山庄的人,甚至已经走了。”
“也好。你快去快回!”上官望初道。
书凛这一走,走了几乎两个时辰。上官望初由开始的满是希望变得焦躁不安。怎么去了这么久,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就在上官望初快没耐心,抓起剑便要亲自过去的时候,书凛终于回来了。
他抬起头,一脸凝重“公子,夫人并没有回藏剑,藏剑山庄的人根本没有见过夫人。夫人他,失踪了。”
昏暗的光线无法分清白昼。叶柒弦慢慢醒来,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也不知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是哪儿。他只记得自己气冲冲地离开望初的住所,没走多远就被人捂住了口鼻,他一声都没有发出来就失去了知觉。
不远处点了两盏昏暗的油灯。他看不清这里。忽然间,有人在抚摸着他的身体,他试图躲开,发现自己的手腕被铁的镣铐锁住吊起,双脚也被锁住。他厉声喝道“谁?”
“听说,你是血衣的夫人?”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道,是完全陌生的声音,叶柒弦从未听过。
“啧,没想到血衣竟然好这口。”那人又说“干瘪的男人身体有什么好,真是恶心。”
眼前的光渐渐亮起来,叶柒弦终于看清了这里,是一个昏暗的刑房一样的地方,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男子站在叶柒弦面前,手中的火把靠近了叶柒弦的脸,叶柒弦顿时感觉到一阵热浪袭来,头发似乎被烧掉几根。
“怪不得血衣喜欢,这张脸长得还不错。”那人说。
“你到底是谁?抓我来干什么!”叶柒弦大喊,那人看了看叶柒弦,冷笑道“你可知当年血衣剑客因觊觎长安冯家一柄家传宝剑,而将冯家上下几十口人一夕灭门?”
当年的冯家灭门惨案?叶柒弦心中一惊“难不成你是冯家后人?”
“没错,我就是那天碰巧外出未归的冯无寐。”他双眼血红,满眼的愤恨。他伸出手一把捏住叶柒弦的下巴,语气满是怨毒“幸亏我身在五毒,也因此躲过一劫。所以,我要得到他身边的人,让他亲眼看着,他在乎的人受尽折磨死在他面前,而他却无能为力!”
“用我,报复他?呵,你抓错人了。”叶柒弦无力地笑笑“他恨我,你若是报复我,他会很高兴。”
“我看可并不像。自从他带你回谷,我就一直在暗中观察,找机会带走你。”那人摸摸他身上昨夜留下的痕迹,冷笑道“他如此迷恋的这个身体,到底是何种感受,我很好奇。”
铁链被放长,叶柒弦倒在地上,双腿与双手都被铁链束缚,他眼见冯无寐欺身上来,扯掉了他的上衣!
“你……你要做什么!”他惊慌失措,身体还很虚弱,他用力挣扎,蓦然发现自己浑身都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他被下了迷药!
“当然是品尝一下血衣的品位如何。”冯无寐一边说,一边将叶柒弦的身体弄出青青紫紫的痕迹“我杀不了他,便废了他最爱的人,这可是个不错的想法。想象一下,血衣最爱的人,此刻正在我身下被我玩弄。当他发现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所占有,浑身是伤,而他却无能为力,他该是个什么表情?”
“……不……不要!好痛!你这变态!放开我……啊——!”
☆、伤痕累累的叶少爷
已经四个时辰过去了。叶柒弦还是毫无线索。上官望初一夜没睡,叶柒弦去哪儿了?他把叶柒弦可能失踪的地方找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有任何踪迹。
他现在很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他们之间的误会。只要柒弦安然无恙,他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突然自己房屋的门被推开,一个俏丽身影直奔他而来,一杆笔直指他的面门“上官,我夫君呢?你把我夫君带哪儿去了!”
上官望初头都不抬便知道,那人却是从藏剑山庄一路追来的紫云。
“你夫君?”上官望初淡淡地开口了“他是我的人。”
“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早就是叶夫人了!”紫云风尘仆仆,开口却并不像叶柒弦面前那个温婉的紫云姑娘,而是透着一股狠厉。
上官望初不耐烦地说“紫云,你作为一个下属,少谷主派你去藏剑潜伏,你却违背命令擅自离开藏剑,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吼?”
“我的任务与我成亲无关!我与柒弦本应是夫妻,你带走了我夫君,他现在在哪!”紫云气急。
“都不要吵。”莫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音不大,却隐隐带着一丝震慑人心的魄力。
上官望初与紫云急忙行礼。紫云和上官望初一样,都是潜伏在各个门派内部的恶人谷的人。她本是潜伏在万花谷,认识了叶柒弦后,她是真的爱上了柒弦。恶人谷并未反对她嫁入藏剑山庄,她便欣然接受了叶柒弦的求婚,没想到大婚当日叶柒弦竟被上官望初带走!
莫雨扫了一眼二人,问“我听说,叶少爷失踪了。现在找到了吗?他在哪里?”
上官望初沉默不语。许久,才说“我不知道。”
“他是你带走的,你竟说你不知道?”紫云很是愤怒,莫雨便制止道“紫云,你冷静些。血衣,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上官望初无力再重复。书凛将事情经过告诉了紫云,紫云愣了半天,才明白他们二人之间的羁绊,苦笑着“罢了。怪只怪我我没能早些见到他。先找到他再说。”
莫雨皱眉“竟敢在我眼皮底下绑人,果真胆大包天。叶家少爷在我们谷里失踪不是小事,我去找烟,看看他有什么线索。”
“多谢少谷主。”上官望初无力地笑笑。
距离柒弦失踪已经两天了。他遭遇了什么,受了多少苦,有没有受伤,到底被谁带走,这些问题一直折磨着上官望初,他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除了自责,只剩下深深的后悔。
从来没有像这样惶恐不安过。柒弦,你到底在哪?
“公子,少谷主说,烟大人调查出谷里有个人嫌疑比较大,就是肖药儿手下一个不起眼的下属,叫无寐,是从五毒回来的,姓冯,祖籍长安,就在夫人失踪前不久便失去消息!”书凛突然冲进屋子,气都没喘匀就急煎煎地汇报。
上官望初一听,双眼微眯。“长安……冯家……?”
“是,恐怕是来向公子复仇的。”
“哼。冯家竟然还有漏网之鱼。书凛,随我去那冯无寐住处调查。”上官望初拂袖而起,书凛急忙跟上。
刚出了房门就见紫云迎面过来,也是听了莫雨的消息要跟上官望初一起去。
这时,突然一个人从天上被丢下!紫云一抬头,惊呼道“夫君!”
上官望初瞬间一步上前托住了浑身是血的人,一看,竟然真的是失踪已久的叶柒弦!
紫云惊叫一声,只见叶柒弦垂着眼,没有任何神志,身无寸缕,双腿筋脉尽断,浑身都是鞭伤和利器造成的伤,有的深可见骨,身下被撕裂般的伤尤为严重,凌虐的痕迹遍布全身!如此之惨烈,让上官望初有一种心脏被狠狠撕碎的感觉!
“血衣公子,我把你的相好还给你,不用感谢我了。哈哈,哈哈哈……”一个充满疯狂的男声远远传来,上官望初悲愤地喊“冯无寐!你要报仇为什么不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他!”
“我就是要你看着你最在乎的人饱受折磨,而你无能为力的样子!你放心,他如今已经又痴又傻,我彻底废了他,这就是报应,报应!!”那人声音越来越弱。书凛早已循着声音追了过去,上官望初抱着叶柒弦,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惊慌失措。
脑中一片空白。
柒弦……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啊——!!!”上官望初痛苦地仰天嘶吼。泪如雨下。
“他还活着!我去配药,上官你带他去浴室!我帮他清理伤口!”紫云白着一张脸催促道,上官望初如梦初醒,急忙将叶柒弦抱到浴室。紫云在水中滴了去腐生肌的药,赶忙去为他清洗伤口。上官望初低声道“紫云,我来吧。”
“好,你检查一下他的伤势,我去准备药材!”紫云看了一眼上官望初,转身离开。
紫云走后,上官望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流着泪,颤抖着双手为叶柒弦清理身上的血污与被侮辱的痕迹。叶柒弦下身被撕裂,还残留着冯无寐的痕迹。上官望初不敢去想他是在漫长的三日内被强迫侮辱了多久,侮辱了多少次。
一定很痛吧。上官望初从他体内清出了大量的血块与遗留。他心痛得不停呼唤着柒弦的名字,却看到叶柒弦暗淡无神的双眼。柒弦他听不到,也不说话。他曾经是那样开朗阳光的少爷,此刻却成了一个废人!
在上官望初为他清理的过程中,他半垂着眼,任由上官望初摆弄,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犯了癔症,却比之前更为严重。上官望初无法想象这三天来,叶柒弦究竟受到了多大的伤害。这是他视若珍宝,一丝一毫都不忍损伤的挚爱之人啊!而冯无寐竟然如此对待他!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紫云为他上了最好的药,为他包扎好了伤口,上官望初就立刻将叶柒弦抱在怀里不肯放手,不肯让别人多碰他一刻。上官望初整个人都变得敏感,双眼血红,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夫君他……虽然伤得严重,却只是皮外伤。他双腿筋脉已断,再续虽不易我却有办法。夫君神识恍惚、无法发声似乎是由于某种药物引起的,我会去寻找解药。麻烦的是他的癔症。他的心脏似乎并不太好。这癔症,他之前可有犯?”紫云问。
许久,上官望初答道“曾犯过一次,是我对他做了那事,他不愿,便犯了癔症。”
“如何痊愈的?”紫云皱皱眉,心中多了一丝想法。
“没有刻意做什么,他自己很快便好了。”上官望初说“我对他……太不了解了……”
紫云叹了口气,嘱咐上官望初让他静养。
正在这时,书凛推门进来,向上官望初行礼“公子,那冯无寐抓住了。”
上官望初抱着叶柒弦的手指顿时收紧“断其四肢,给我关好了。柒弦身上有多少伤,他的身上就要出现百倍!柒弦受的苦,我要他百倍偿还!”
这段时间,上官望初一步都不肯离开叶柒弦。紫云收集了整个恶人谷中最珍贵的药,尽心配了续筋接骨的药浴让叶柒弦泡,上官望初利用自己全身的内力促进叶柒弦筋脉的生长,叶柒弦恢复得倒很快。
只是他依然没有意识。紫云说他的感觉和语言能力的丧失是因为药物,可是却查不清是何种药物。
上官望初终于决定去见那冯无寐一面。他把叶柒弦托付给紫云和书凛,来到恶人谷地牢。
地牢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蟑螂臭虫随处可见,不时有老鼠顺着墙飞速跑窜。这里是莫雨的私牢,专门用来关押特殊的罪人。上官望初来到牢内,有人给他打开门。
地牢中央的一副刑架上锁着一个脏兮兮的男人,四肢无力而诡异地垂着。他听到动静,微微抬起头。
“嗬嗬……血衣剑客……我的那份礼,你还喜欢吗?”
上官望初抽出剑,一剑刺穿了冯无寐的肩膀,听着他痛苦的惨叫。
“柒弦中了什么毒?”他冷冷开口。
“……毒……?哈,哈哈……怎么样?你心爱的人现在又安静又不能跑,他再也不能离开你,也不能再跟你吵架,你难道不该感谢我?”冯无寐声音嘶哑,满是嘲讽道。
上官望初再次一剑刺进冯无寐另一个肩膀,问“解药在哪!”
“没有……没有解药……”冯无寐痛得冷汗直出,眼中闪着恶毒的光“我用了蛊……连我都不知道那蛊的副作用……竟会致人痴傻……呃!”上官望初突然一把扼住冯无寐的脖子,一字一句道“没有解药,好,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你吐出解药配方为止!”
“我的复仇……咳咳……还没完,你以为你躲得过吗?”冯无寐咳着血冷笑道“血衣,我既然要复仇……怎么会留下解药……等着吧,一切都没有结束……”
上官望初愤怒地拂袖而去,来到门口,冷冷嘱咐看守“给我看好他,不要让他有机会自尽。每天的拷打不许停!若是他肯说出解药,立刻告诉我!”
“是!”
作者有话要说 又被审了orz本章又得修改了
☆、青丝白发
回到房间,紫云满眼期望地站起来看着他。他艰难地摇摇头。紫云的目光一下子暗淡下去。
“我……回去再研究一下,一定会有解药的……”紫云匆匆起身,上官望初看着她抹着眼泪夺门而出。
他来到床边,将叶柒弦轻轻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摸摸他的脸。“柒弦……醒来吧。一切都是我的错。若我早些洞察到你的心意,若我不那么自以为是,明明白白地让你知道我爱着你,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俯下身,他轻轻吻着叶柒弦的额头,脸贴着叶柒弦的脸,一滴泪缓缓落下“柒弦……”他从不是个会落泪的男人,自从叶柒弦出事后,他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坚强。
叶柒弦一直都没有神志。身体上的外伤在紫云的调理和上官望初没日没夜地用内力灌输疗伤下恢复得很快,双腿筋脉也已经开始续起,紫云说恢复得不错,没有多久就能下地走动了。
叶柒弦的一日三餐也只能喝汤,需要望初一点一点喂,他对于外界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而连日的内力消耗让上官望初几乎透支了所有内力,他的黑发渐渐变成了白发,就连最简单的招式都无法打出。
可是柒弦他不肯醒。
“这是他经受了太大的刺激而逃避,他在害怕。”紫云说“他听不到声音,也不肯醒来。我……试了很多次,我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我无法走进他的心里,带他出来。”
上官望初苦笑着“我知道他的心里有我,可是我曾经那样伤害他,他在躲我。”
“试试吧。身体上的伤很好恢复,但心里的伤,也只有他心里的那个人能解。”紫云拭去泪水,语气坚定地说“我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