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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在御,宠辱两忘 第51节

作者:我独顽且鄙 字数:8086 更新:2021-12-31 16:44:17

    李铭大惊,忙施力要将慧海拽起,慧海闪身躲过,她未曾习武,身手却也敏捷,李铭一时心急,用力过猛,也未料到慧海竟能避开,收势不及,上身不由自主往前倾去。

    慧海见机极快,即刻双臂敞开,一揽一拉,环住李铭的颈项,挺胸昂首,实实在在地与李铭亲个正着。

    尽管内心对这丑怪的秃尼憎恶到无以复加的田地,但首次与女子唇舌亲热,李铭如遭晴天霹雳,一时间无法动弹,由着慧海肆意求索,直到他倏尔察觉慧海以舌尖将一圆形异物用力抵入他舌根深处,方如梦初醒,恨恨将慧海甩到地上,啐上一口,急用手背来回擦拭嘴唇,大怒道“你!放肆!”

    慧海跌坐在地,却不急于起身,仍是笑道“别担心,刚刚给你吃下的东西,可是尊慈母交代的,绝不至害你。”

    李铭面布寒霜,双眼冒火,只恨不得立马上前掐死这丑八怪。

    他手指屋门,冷声命令“出去!”

    “不,”慧海低笑,“我摔疼了,怎么起得来?”

    李铭为她这不知廉耻的搔首弄姿激怒得几欲发狂咆哮,他咬紧牙关,正待上前拖拽慧海,身后的长乐又发出一声娇吟。

    说来也怪,李铭乍听之下,顿时感到心神一荡,血脉偾张,一股难以启齿的欲动从鼠蹊处沿极背直窜入脑,他骇然失色,不自觉将目光投向仍未睁眼的长乐。

    少女似醒非醒,睫毛颤动,双唇微翕,两颊透出粉润,呼吸渐促,竟又是喘出声吟哦。

    “你……这是……”李铭又惊又怒,转看慧海,她已爬起身,缓步贴上李铭,目中柔情似水,“别瞪我,这可是你母亲的主意。”

    她大胆地拥住李铭微颤的身体,“谁让你对那姓赵的念念不舍,你母亲深怕你步入你堂兄的后尘,她这番苦心,你可千万体谅。”

    李铭此时已是心跳如鼓,神智渐渐朦胧,只觉慧海的身躯也是娇柔可人,他情不自禁伸手搂向慧海,眼睛却定定看向长乐。

    慧海微微一笑,亲了亲李铭的脸颊,移步至榻前,屈身扶起长乐,对李铭嫣然道“知子莫若母,你再钟情于他,夺了他亲妹子的清白,纵使姓赵的认你这妹婿,你自己也没脸再见他吧?”

    咯咯笑声中,慧海手腕一翻,已将长乐上衣衣襟处敞开,露出颈下白皙细嫩的肌肤来,再一拉扯,已能隐隐窥见少女的酥胸。

    她见李铭禁不住浑身颤抖,两眼发直地盯着长乐胸前,状似无知无觉的傀儡般为人牵引着向榻前而来,愈发得意忘形,索性将长乐的裙摆也高高撩起,就等这场好戏开演。

    哪知李铭近到跟前,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慧海牢牢钳制住,将她整个人提下榻来,逼抵墙壁,慧海惊得魂飞魄散,拼死挣扎,可她哪里能较得过李铭的膂力?

    李铭双眼熠熠生辉,锋芒毕露,全身重量尽数压向慧海,解脱出来的两手紧紧箍住慧海的脖子,贯注上所有气力,竟令慧海纹丝不能动弹。

    两人瞠目互对,各自面目狰狞,稍纵功夫,李铭感到抵抗的力度渐弱,继而全然消失,他犹不解恨,松手之后在瘫软如泥的慧海尸首上连踢了几脚,这才猛一张嘴,从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原来药效起时,李铭即知不妙,他心高气傲,纵使是相依为命的母亲,这般算计于他,他也不能甘愿俯首,趁全面发作之前,他暗中咬破舌尖,自始至终以尖牙磨砺着伤口,以口中剧痛来抵御媾合之想。

    慧海果真不曾提防,李铭再见不得她那恶形恶状,杀心顿坚,且只消将她灭口,在母亲面前大可伪装作已如她愿,当下自然不再犹豫,痛下杀手。

    只不过慧海虽是可恶,李铭却是第一回 真正地动手杀人,他眼见慧海在连遭几脚之后还是一动不动,探了鼻息,方才相信自己确确实实破了杀戒,心中非但毫无半分欣慰快乐,倒是茫然失措,如坠无底深渊。

    此时长乐又一声轻吟,李铭跌跌撞撞至榻前,欲替她重整衣衫,长乐的眼角却在此时淌下泪来,就听她喃喃的唤了声“大哥”……

    这一声便将李铭的自怜愁肠尽数驱散,他抹干自己眼中的泪,再给长乐清去泪水,对着这昏迷不醒的少女默默无声地道“我不会伤你大哥,当然也不会伤你。我这就将你带出宫去,让你们兄妹能在宫外重逢。到时,你再莫要怕我了。”

    再之后,李铭放火烧毁冷宫,自己则带着长乐从宫中密道离去。

    他本还担心师傅会怪罪于他,不想当师傅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不曾有半句责备,竟大为赞赏他的机灵聪睿、行事果决,慧海的死,显然在师傅眼中轻若鸿毛。

    这中间的种种曲折,李铭理所当然地只挑了自己宁死不入套、反将一军将慧海杀死,然后利用其尸首金蝉脱壳的环节详细向赵让讲来,将慧海对长乐的不敬之举以及母亲的别有用心全都略去。

    末了,他向赵让吐吐舌头,不无邀功之意地道“你瞧,伤口还在呢,等到结痂就得忍着痒了。”

    赵让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含糊轻笑,他起身从书案上取来那管玉箫,向李铭问道“这是你特意留下的?”

    李铭脸微微泛红,抬头笑道“是放火之后埋入灰烬里的,后宫既是由你主事,你定能得到此物,也可知晓我安然无恙。赵让,你会担心我的安危吗?”

    他如此率直地问出口,赵让略叹口气,却也毫不避讳地略略点头。

    李铭见状大喜,笑逐颜开,转瞬又神情郁然,苦笑道“适才我也深知不该动手,以身犯险是人主大忌,只是……只是见你与他……其乐融融,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你说,你是非他不可?”

    赵让喟叹一声,默然半晌,低声嘱咐道“你在宫中,仍应多加留心。大业将遂,不要功亏一篑,这些儿女情长,不是你该思量的事。”

    见赵让举出大事,李铭只有闭嘴,然他心下却琢磨,真到那时,他定不会任由赵让称心如意,李朗——

    必死无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想加快节奏啊!但是前面那么多铺垫……感觉不交待不行……

    以及,因为是真爱,所以不忍心仓促待她

    反……反正写完肯定要大修的!!!!这,这初稿就……唉,反正初稿都是狗屎,先写完再说(自己给自己鼓劲的白痴作者)

    第82章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

    后宫无端失火,加上早前谢皇后的迁宫事件,致怨念作祟的流言四起,不径而遍传于宫闱,浮表之下,尚有暗流,别有用心之徒将诸般不祥异事与当今皇帝的弑亲夺位、册立叛将、颠乾为坤联系,朝堂江湖噤若寒蝉的逆伦惨事,却在九重深宫内悄然撕开一道口子,虽说隐隐绰绰,矛头却是直指李朗失德不义无疑。

    而偏偏将这股暗流带入众目睽睽之下的人,是皇帝的生母王太后。

    诞下皇嗣仍不得宠幸、且出身卑微的太后在李朗登基之后,迁居于泰安宫,虔心向佛,不问世事已有经年。如今却忽而以后宫至尊的身份请入大崇恩寺高僧多人,在泰安宫内大行法事,诵经祈福,自不免引来阵阵猜疑之声。

    李铭跟随师傅,混迹于众多比丘之中,近侧端详李朗生母,心中既觉得此妇人见识浅陋,愚不可及,然听这与己无半分血脉亲缘的太后,在师傅面前为那无名无分、不见天日的“金枝玉叶”而流露出真切的哀伤痛惜之情,又不禁油然而生欷歔,平白添了少许的愧疚。

    他自在五内颠来倒去地焦灼,却不想师傅倏然将凌厉的视线投向他,不过一瞥之威,已是令李铭胆寒,暗自道“我是当少些多愁善感才是,成大事者哪有这么多胡思乱想?这般下去,不止师傅和母亲要对我失望,连赵静笃也要看不起我了。”

    虽说从未唤过赵让的字,李铭这一念间,将“赵静笃”辗转于思绪中,不过简单寻常的几个字,已令他心弦微颤,口舌生甜。

    那日他趁势得寸进尺,硬要赵让一亲以示承恩奖赏,赵让拗他不过,终是苦笑着由了这少年遂愿。

    长于深宫、几与世隔绝的少年得此天赐良机,自不会浅尝辄止,无师自通,沉浸于温热入怀内,只觉百骸舒畅,恨不能当场便能与心上人成其好事。

    以致赵让将其推开,李铭仍意犹未尽,只是他深知此时此刻断然不是花好月圆的良辰美景,凝眸不舍那咫尺之遥的愉悦之源,不甘不愿地问道“你说,与李朗相较,差在何处?”

    他问得极是认真,心下惴惴,不想赵让愕然之后,竟是失笑以对,摇头微叹“你啊……”

    李铭在这佛语梵声中忆起赵让彼时的音容笑貌,仿佛百爪挠心,奇痒难当,他自知不妥,忙暗自断喝,敛住心神,偷眼觑向前方不远处与太后相谈甚欢的师傅,侥幸这回未曾被师傅留意到异状。

    但李铭的心思因此而从赵让身上转到另一处去了。

    师傅的计划打算并不曾对李铭吐露多少,李铭对师傅的信心却非一朝一夕蹴就,在师傅的言传身教中,李铭早知这名义上跳出红尘的僧侣,高深莫测,非但文武双全,对东楚的邻近诸国、北方强寇的大局走势,亦是了如指掌。

    而东楚皇室的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秘闻轶事,这位得道高僧更是知之甚详,最重要的是,李铭深知母亲笃信于他——

    他究竟是何许人物?

    李铭不止一次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他起先以为师傅是父王旧部,才有这般忠心与肝胆,但见母亲待师傅顶礼相敬,反倒是前太子妃屈居仆位,也令他持子弟之礼,绝不可以“天潢贵胄”自傲于出家人。

    如此怎能是昔日太子臣属?

    可若说与天家李姓毫无瓜葛,那此人何苦冒着株连九族的风险,为李铭这一前太子的遗腹子谋权夺位?

    当李铭在接应长乐之前,遵照师傅吩咐与北梁国来使相见时,内心的困惑达至巅峰。

    李铭在大崇恩寺首次见到北梁国人,那来使身高甚伟,面目迥异于汉人,宽额高颧,眼深鼻耸,两道粗黑重眉煞气十足,虽也着一身汉裳,奈何其躯伟岸,自引人侧目,李铭并不矮小,却只能及到此人胸口。

    那来使倒也和善,始终笑容可掬,尊称李铭“王子”,汉话生硬但流利,言辞客气有礼,并不似李铭于书卷中所构想的“蛮夷”之像。

    来使自称为“石”姓,是东楚皇室南下之前所赐汉姓,李铭依稀记得,先祖改朝换代的开国之初,是曾得四方狄戎相助,后以赐姓封邑为报,他只是不明白,师傅与北梁暗通款曲,难道是要借北梁之师剿杀李朗?

    然北方强寇凶悍暴戾,李铭纵无切身体会,也不至一无所知,莫说如今仍有源源不断的汉民渡江南下逃避兵燹之灾,东楚如今龟缩于江南,久无能问鼎中原,也正是这北方强梁之国横亘于通途上。

    东楚与北梁,于情于理,不都该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么?

    师傅到底有什么打算?

    ——他,赵让知道吗?他又会怎么做?

    李铭迷茫于自己的思索和困惑中,直到猛一回神,悚然惊觉身边众人纷纷跪倒,他忙不迭地学样,偷眼窥去,才见前方仪仗肃然,原来是皇帝圣驾到了。

    太后苦心召来僧人们日夜不休地诵经祈福,归根结底自然是为了皇帝,李朗再不愿参合其中,也无法对太后的所作所为全然无视,何况法事的施行就是在云谲波诡的后宫之内。

    这事在师傅的意料之中,李铭当然也不感意外,然而李朗竟把风口浪尖上的男妃赵让也一并携来,又真万万让人想不到。

    李铭跪在地上,暗觑这两人,愈发觉得心中酸楚难当

    李朗稳步行于前,不致昂首阔步,然一身盘领窄袖、腾跃于上的金线舞龙黄袍,不怒而威,自有执锐披坚、马上天子的雄风英气,绝非长于深宫、沦于妇人脂粉群的王孙所能相提并论;

    而赵让,李铭心下咯噔,那人约略在李朗身后两三步之遥,却仍是最近皇帝之处,两人鹤立鸡群,和众随扈距离拉得颇开。

    当是李朗的主意,这位别具一格的男妃却是着亲王常服而来,乌纱镶金日冠,同是盘领窄袖,颜色为赤色的服袍,金线织就的龙盘于两肩,腰束玉带,足蹬皮靴,尽管相貌上他并无出众之处,但李铭看来,那份波澜不惊的神态举止是如此地恰到好处——居然与皇帝贴合相契到无以伦比。

    李铭不顾一切地由下至上盯着两人,气血翻涌,几欲作呕,直到身边的比丘悄悄伸手迅速拉扯着他的袍袖,李铭这才察觉自己竟是恨到咬牙至格格作响。

    幸好等他深吸长出数口气,重归心平气和后,皇帝与赵让已和太后、师傅一道入了内殿。

    李朗当然不晓得适才在外跪爬了满地的僧侣中有一人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他今日特意早早退朝,带上赵让,可谓是向母后兴师问罪而来。

    本想母子之间私底下解决,但太后执意把大崇恩寺的主持叫到身边应话,李朗心下虽说不快,转念又想,本也打算亲往寺庙探究此人深浅,现下机会提前,也是好事。

    转眸看赵让,见那人也并无异议,李朗便无声点头,但面色仍是肃然。

    待屏退左右侍从,皇帝居中高坐,太后与高僧海玄同为一列,而赵让则居另一侧与太后相对。

    四人安坐之后,一时鸦雀无声,太后见皇帝始终眉目凝霜,心知儿子并不喜她这般大张旗鼓,先叹口气,道“皇儿,你打小便天不怕地不怕,只是你命中尊贵,鬼神难伤,但……但你总要为太子和你那尚未出世的骨血多做思量吧?”

    李朗稍作沉默,转向海玄,开口问“大师所见,也是这后宫中怨念重生,非请动神佛不可?”

    海玄双手合十,宣了声法号,并不言语。

    太后见李朗到这般田地仍冥顽不化,忍无可忍地动怒叱道“皇儿,你莫要为难大师!”

    李朗正欲辩驳,见座下的赵让神色一变,他勉强咽了话,静待太后下文。

    要说他又怎能不气?正当多事之秋,皇后从未能与他同心同德也便罢了,连亲生母后都挑准时机冷不丁背后一枪,这般大张旗鼓,名为祈福,实则不正是变了法儿地责备他这皇帝、儿子于国无能,于母不孝?

    但太后脸涨成紫红,显也是激动已极,她连抚胸口,赵让见李朗并无表示,而以海玄的身份显然是不能多言,暗中轻叹,自行出声唤来宫女,侍奉太后,好一阵子,太后扬手挥退宫人,瞥了眼赵让,亦是惋惜一叹“我出身穷苦,这是所有人都晓得的事,八岁就入了宫,大道理是不懂多少,可能也做不了你这皇帝的生母……”

    “母后说这话,是要我以死谢罪吗?”李朗几欲要拍案而起,奈何海玄仍在,他唯有忍耐,只是连日来的心力交瘁,令他头顶处隐隐作疼,他不禁伸手按揉,气势汹汹的话脱口而出,如离弦之箭。

    “老娘娘,”赵让置身于这天家母子之争,看海玄此时已紧闭双目,手捻佛珠,对此人的能耐亦感棘手,当下却也只能好言相劝道,“陛下勤民听政,宵衣旰食,自不能常在太后跟前尽孝……”

    “让儿,”太后打断赵让的辩解之辞,正色道,“初见你时,我便曾问你,为何皇儿不令你带兵打仗,反把你置于后宫这妇人堆里来,你说你是戴罪之身,你自觉羞辱是不是——我如今便当着你的面问皇儿,皇儿,你把一个好好的男子搁在妻孥的位置,你对得起他?你莫若就照了律法将让儿斩首,也胜于这样一辈子折辱他,让他一个男人,还要担个以色事人的恶名!”

    李朗闻言勃然变色,赵让亦是哑然,两人在电光火石间对视,各自心惊,万万料不到太后竟会作此骇人之言。

    然太后言犹未尽,继续冲李朗道“你身在天家,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你全然无动于衷,母后绝不怪你,我们母子所受的苦难,全靠着你的出息,才有了结束的时候……只是皇儿,你心中,就没有一点害怕,没有一点后悔吗?对你大皇兄的正妻和仅剩的骨肉不留半点情份,你真不觉自己作孽?”

    作者有话要说

    =。=累死了。下一章尽量间隔时间短一点……以及我要撒糖,我一定要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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