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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在御,宠辱两忘 第47节

作者:我独顽且鄙 字数:8461 更新:2021-12-31 16:44:13

    “你是要老夫自投罗网吗?”谢濂嗤之以鼻,冷笑讥道,“此人于皇帝宫变中出力甚多,尤其对阵先皇之际,算得上厥功至伟,不然也难得今上的信任,引为心腹。听闻陛下领那赵南蛮出宫,便是令此人护卫在身侧,他怎么可能为老夫的家仇违抗圣意?”

    “尚书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人确是对李三郎忠心不二,但偏偏就在除去南越僭王的心愿上,他定是与尚书不谋而合,尚书若不信,可去书柬一封,只论文章,不谈公务。”

    见谢濂皱眉不解,子玉巧笑倩兮,口齿清晰伶俐,一一面授机宜,听得谢濂先是迷惑,继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地拍掌笑叹“原来如此!”

    但即刻之间,谢濂重又锁眉凝色,警惕地问道“此法非是熟知宦海潮信之人不可想,还得深谙那魏一笑其人品性,绝无可能是你之能耐所及,你究竟,受谁指使?又存何居心?”

    问话缓而有力,谢濂不觉逼前一步,目露凶光,他只消伸手便可攫住子玉,霎那间心头转过无数念头,前太子大婚之时,朝中上下,兴许除了如今不知下落的先皇,便无人知晓此绝色女子的来历,她究竟是什么人?

    子玉纹丝不动,笑容更盛,如花初绽,艳丽而略含羞涩“尚书,妾是真心助您一臂之力,至少在南越僭王一事上,妾绝无恶意。您……还是莫要这般吓人为好,妾胆小如鼠,经不得。”

    谢濂正要反唇相讥,忽感到四周那虽淡不散的异香骤然浓郁起来,香气扑鼻,脑中亦跟着浑浑噩噩起来,他头重脚轻,下盘无力,脚步虚浮,朝前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不至摔倒,再抬头一看,那子玉早已走得不见踪影。

    次日傍晚,忙碌了一整日的禁军头领魏一笑意外收到告病不朝的吏部尚书谢濂的私人信笺。

    时近九月,禁军为皇帝重阳出宫登高之事如火如荼得准备,尽管北境敌军压境,然战事未起,这传统上与民同欢之节庆礼尚无需废止,也是昭显皇帝太平治世,魏一笑除要统筹禁军全局之外,还需在其它地方为皇帝分忧解难,等他回到府中,谢濂的信已送来好几个时辰。

    接过仆人递来的信笺,魏一笑心中生疑,并未即刻拆开阅览,他先是细细查看封皮,只见其上竟有火漆封缄,更觉有异,唤来收信的仆从,再三询问,得知经查身份腰牌,确是尚书府中人送来,这才将众仆全数屏退,开封展信。

    信中字迹端正而不失自如,观之似出自尚书亲笔,但是信里却什么正事都没有,谢濂在敬启之后,不过摘抄了一段《韩非子内储说》中的一段故事,便是这故事,也是有头无尾

    “卫灵公之时,弥子瑕有宠,专于卫国。侏儒见公者曰‘臣之梦践矣。’公曰‘何梦?’对曰‘梦见灶,为见公也。’公怒曰‘吾闻见人主者梦见日,奚为见寡人而梦见灶?’”

    魏一笑武人出身,书是没有念过多少,谢濂信笺中所写的典故,他既不知来由,也不懂含义,顶多是字都还认得,对着这几行云里雾中的文字瞠目半天,总算想起把府中的幕僚寻来,一问究竟。

    幕僚到底学识较魏一笑渊博,先贤古籍还是读过不少,一看之下便即刻明白过来,向魏一笑解释出处,同时把故事的后半段给魏一笑补上

    卫灵公听了大怒,责问侏儒“人家都说要见到人主是得梦到太阳的,你怎么要见到我却梦到灶?”侏儒回答“太阳光芒万丈,照耀四方,福泽万物,没有人可以遮挡它的光芒。至于灶么,只要一个人在灶前烤火,后面的其他人就都看不见火光了。现在是有人正向着您烤火吧,所以我梦见灶,不是正好吗?”

    那幕僚解说完毕,见魏一笑陷入沉思,欲再展才华,投其所好,便又将“经一”和“说一”的其它则也详详细细说与禁军头领。

    魏一笑默然半晌,倏然问道“既是有几则,为何谢尚书偏偏挑了卫灵公说道?那弥子瑕又是何人?”

    幕僚一怔,未想到魏一笑会问得如此仔细,隐隐约约是明白了写下此信之人暗藏的意思,待要含糊敷衍过去,却见头领脸色凝重,心知事关重大,只好硬着头皮,将弥子瑕其人其事,大略提过,着重道那人虽倍受人主宠爱,却是因“智足治千乘,信足以守之”,还曾仕卫将军,并非以色事君的嬖臣。

    见幕僚费尽唇舌到额角沁汗,魏一笑低声道“原来如此。”

    “魏头领您……”幕僚揣测不出主人的意思,暗地抹了把汗,试探性地问,当今天子心狠手辣,连亲生父兄皆能做到斩草除根,万一主人不知轻重招惹逆鳞,只怕连他们这些做人下属者都不必痴心妄想能得网开一面。

    信中所表明明就是借古讽今,嘲弄皇帝对那南越叛将的独宠之好,用意如此明目张胆,也就未读过书的武夫看不出来罢。

    魏一笑无视幕僚的紧张,默默把信重新整理好,向幕僚沉声道“这事你切莫外传,露了口风,我必拿你是问。”

    幕僚连连称是,魏一笑又道“你且下去,吩咐所有人不得近这屋,来客一律挡驾。”

    等到四周清净,禁军头领在房中缓缓踱步,不多时,他忽而下定决心,大步出门。

    而那位困于宫中犹如笼中鸟的赵让,自是不知宫外情形生变,这一日事多而乱,起先是长乐失踪,赵让严令诸名贴身内侍,绝不能令此事传出承贤宫,他心知长乐当暂无性命之忧,若闹腾成举后宫上下皆知,反倒更受掣肘。

    不想等到午后,刚开始用膳,内侍们又匆匆来报,道是冷宫失火,废墟上留有一具残骸,宫中内务管事特来请教贵妃清理善后事宜。

    赵让闻言,即刻想到李铭,却不是认为其葬身火海,而忧这是他施展的一招金蝉脱壳——宫中地下暗道纵横交错,还可通往皇宫之外,若李铭已然出逃,那皇帝便再无可牵制对方之人,那“剧变”之祸,兵燹之灾,怕是迫在眉睫。

    他不动声色地搁下玉箸,稍作思索,不由问“可有去通报皇后娘娘?”

    管事却道,谢皇后抱恙不起,难见圣颜,如今后宫位阶最高的便是赵贵妃了,自然是只能到承贤宫请贵妃主持大局。

    赵让唯有苦笑,却也恰好借机前往冷宫一探究竟,不想众人替他打点好着装,正要出宫,又横生了意想不到的枝节

    太子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依照建议,把番外单出来成文好了……

    以及那样我又多了个坑orz

    本章小皇帝下线,所以结局啊,你在哪里?

    第75章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

    据闻史上曾有一开国皇帝,为江山社稷,勤政不辍,早起晚睡,日夜操劳,乃至发出作皇帝“不如江南富足翁,日高五文犹披被”的牢骚,最后牢骚满腹,无处发泄,索性就把有钱有闲的富翁们抄家砍头了。

    皇家轶事,仅流传于野史,真假几何,不得而知,但李朗端坐于皇位之上,独对文武百僚,声色不动地听着臣属奏报国事,却也不禁有此感慨他不合时宜地忆起昨夜的鱼水之欢,虎啸龙吟,若非今日早朝依旧,他大可与静笃于绣被锦褥间,翻云覆雨至各自云消雨歇方鸣金收兵。

    赵静笃不愧是曾经独统一方的人物,昨夜借酒意起威风,大胆无状,较他那“床笫之上无论君臣”更得寸进尺,竟言明要他的“臣服”——好个静笃!

    虽也是自行解甲,李朗仍不甘暗道,总有日待你我风平浪静,非纵我蛟龙入海,掀风作浪,畅快淋漓,令你承恩至“侍儿扶起娇无力”才好。

    他浮想联翩,绮想瑰丽,乃至口干舌燥,恨不能当即便移驾后宫成其美梦,可到底不是利令智昏之辈,回想缠绵开端,虽有赵让与旧属相见而生的感激之意,然尽欢之前,赵让确是有所准备,那纾解助兴的软膏,绝无可能是赵让随身携带之物。

    “余生唯你”,这话由赵让道出,在李朗心内真比千言万语的山盟海誓都要销魂,但他仍不得不寻思,以静笃一诺千金的性子,即便用情至深,热血激荡,也无多大可能会将也曾情深意重的南蛮女子全然抛诸脑后、不闻不问。

    再联想不日前收到南越急件,齐震旭所报僭王王后掳走赵让之子而行踪全无之事,以及赵让宫中诡异莫名消失,又乍现于太后佛堂内,期间过程,仅有他一人之辞,再无旁人它物佐证,李朗纵是不疑赵让终愿与他相知相惜、连理比翼之真,却难以相信如今的静笃已经对他倾尽所识、心无芥蒂了。

    难不成赵让影踪难觅那几日,已不知在何处与那南蛮女子有过接触?那两人之间——

    思及此处,李朗心中翻江倒海,他为头个所起的念头竟是妒恨而苦笑,定神稍许后,愈发觉得此事大有可能,静笃那句“余生唯你”,荡气回肠之外,别有深意。

    然诺既出,五岳相较亦轻可倒提。

    “静笃,“李朗心道,“我绝计不会让你有反悔的一日。”

    他正自盘算着如何能不至打草惊蛇而彻查后宫,御前内官已跪在座前,双手捧着玉案,上方摆着不知哪位臣子的奏折,李朗恍然回神,伸臂接过展开略览,神色微变,抬眼向群臣一扫而过,浮出冷笑。

    日前不久,金陵城北的“练湖”生“龙虎相争”的异象,惊诧世人,传言沸沸扬扬,遍及朝堂江湖,都道是对天子的不利之兆,甚而有人言之凿凿,道那虎体态彪悍,条纹稀少,且从南方而来,怕是此像特有所应。

    李朗闻知这事后,也令魏一笑所领的禁军到“练湖”周边彻查,但查来查去,却未能查出任何异乎寻常之事,附近百姓与亲见的水师近乎异口同声,所言所述并无太大出入。

    不道此事之后,那“练湖”还有鬼祟,前天日落时分,渔民们收网归家之际,忽而平静无波的湖面上猛然跃出一只斑斓大虎,脚踩波涛,虎头仰天,作长啸状,四面八方又响起声若洪钟、似有成百上千人齐宣佛号。

    这非同寻常的一幕持续时间不长,不消片刻,异状便尽数消失无踪,夕照映得波光粼粼,尽展江南恬淡清雅之美。

    此事发生之时,恰好又有未撤回的东楚禁军就在附近,当下不敢怠慢,一面上报头领,一面报与金陵王都所设的江林府府尹。

    这奏折正是由江林府尹所呈,毕竟王都所在,府尹虽属地方官员,照例每逢半月便入朝面圣,亦有请见圣驾的特权。

    如今担任府尹一职的是昔年东楚建都开科后的首任状元郎,当年也有江南才子的美誉,文采风流,即便是四平八稳的奏章,也是洋洋洒洒,引经据典,但李朗通读下来,心中除去不快,便是戾气暴涨。

    江林府尹将“练湖”的两次异状,归因为帝星遭受侵扰,方有天降警兆,奏折中不无恳请皇帝思过之词,直言皇帝有悖先祖慈悲,不欲礼佛,尤其城中大崇恩寺是元帝李延所扩修提名,前两任皇帝每至佛诞都会亲至寺内上香祈福,而到李朗登基,非但不屑一顾,甚而将皇家供奉就此了断终结。

    奏折中还提及“亡国叛将”,尽管是寥寥两句带过,但论及皇帝家事,以府尹从三品的官职而言,实属少见。

    李朗将奏折搁回原处,令内官退下,摇头笑叹一声道“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练湖’之事,且待彻查清楚再议,若真是天谴,朕自会颁罪己诏。”

    他无意在怪力乱神一事上过多纠缠,也未有严词厉色地斥责上奏的江林府尹,退朝之后,在御书房内将魏一笑召来,不无烦躁地问起“练湖”查访之事,道“明察不得,便令皇城司配合暗访,这事必有蹊跷,要我笃信鬼神之说,是万万不能!”

    魏一笑领旨,他已听闻朝堂上的风波,此时也道“那‘练湖’两桩异事,都有佛号流言穿出,如今那江林府尹又点出那大崇恩寺,若非神佛显灵,莫不是世外清净的圣地,也牵扯其中?”

    李朗点头,他适才一见奏折上的“大崇恩寺”,即刻便省起昔日与赵让在承贤宫东湖畔彻夜长谈时,也对这地方起过疑心,当时赵让还曾问及魏一笑可信与否,现下却是这两人皆认为那座寺庙诡谲莫名,倒也算“英雄所见略同”。

    “但那大崇恩寺是先祖所扩建,连寺门牌匾都是御笔亲书,有这一层关系在,不好大张旗鼓地查探虚实,还是交由皇城司来办为妥。若是有必要,朕也不妨亲至那寺庙中,看有无神通广大的鬼魅藏身——你明日令麾下禁军,彻查‘练湖’,不止是湖畔,方圆十里,尤其是环山深处,全不可遗漏。”

    “臣遵旨。”魏一笑并不退去,面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见皇帝神情已趋平和,便直言道,“陛下,以臣所见,实不适宜将南越援兵交由赵贵妃。陛下把此人纳入后宫,已属破天荒的皇恩浩荡,后宫之人再委以军政要务,滑稽荒唐不说,还危险得很,那人……总不似个忠臣。”

    话到末尾,直截了当,魏一笑并非不愿婉转,一时想不起合适的说法,脱口而出,倒最是他内心所顾虑。

    李朗闻言,只是淡然笑笑,看向禁军头领道“一笑,世人眼中,你我皆非正人君子。再者,你当初决意投奔于我这不成气候的末位皇子,你我之间互有信诺,放眼当今东楚,无人能取我而代之,你说是否?”

    魏一笑见皇帝道出昔年之事,心知这次的谏言又将落空,他委实不明白,那赵让是有何种能耐,可独占君宠,蛊惑君心为己所用?

    这般下去,岂不是前朝后宫此人皆能一手遮天?危害之大,较皇帝现在一心扳倒的权臣只有更烈,皇帝深谋远虑,胸怀韬略,为何偏偏就这点看不透?

    而自己,浅薄些论,荣华富贵系于皇位能安稳多久,皮之不存,毛将附焉?

    还待再劝,仿佛印证魏一笑的担心般,皇帝的贴身内宦进来,引入另一名品高的内臣,那内臣静静地跪在旁侧,直到李朗开口,才磕头回话。

    原来此人奉皇帝暗谕,自赵让失踪那日起便身负察查冷宫在内的后宫乱象。

    说是乱象,并不为过,短短一夜,便又生了两件大事冷宫失火,以及承贤宫中那位赵贵妃的妹妹又神秘失踪,虽不能确定贵妃已知其中缘由,但承贤宫内已是下了封口令,严禁外传。

    这两件事接踵而至,饶是李朗素来功夫到家,轻易不在臣下面前露出声色,也不禁愕然失语,喃喃道“这……怎么回事?”

    魏一笑见皇帝失态,知他心中实是迷惑,虽不再多言相劝,毒意却已滋生,既然给了赵让出宫的机会,那人不识好歹,也就莫怪手下不再留情,总而言之,此人绝不可留在皇帝身边,令君主心生动摇。

    然而动摇之人并非只有李朗一人,身在后宫的赵让,同样既感迷惑茫然,又倍觉苦楚,百般滋味,齐齐涌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恭恭敬敬下跪叩头的幼龄弱质太子,怔然不知如何回应。

    上回见这太子,他还是一副无忧无虑的孩童状,肆意亲近着他,而今这张五官相同的小脸上,已不见多少天真烂漫,酷似其父的眉目间,凝着成人望之心疼的悲意,赵让不由想道,这竟只是个四岁的孩子,生在帝王之家,何其不幸!

    小太子跪伏在地,带着哭腔,但仍算口齿清晰,向赵让求道“贵妃,贵妃,您带我去见见母后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哇,好险,没有违约……

    对这两头明明算是心心相印但是又互相隐瞒猜疑的主角,我已经无言了。

    还是去写甜蜜宠文好啦……

    第76章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

    赵让将太子搀扶起身,稚子再按捺不住满心惊恐惶然,“哇”地一声,顺势扑入赵让怀中,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中断断续续地泣道“母后……母后不要我了……呜呜……”

    他越哭越是伤心,起先那声音仿佛“振聋发聩”,不多会儿,便童声喑哑,啜泣不休,胸口则急速起伏,赵让见太子小脸憋得通红,不敢怠慢,忙将他抱起,令孩子的头伏于肩头,运力为其顺背,五六回之后,太子终于缓过气来,精疲力尽地蜷在赵让臂弯之中,瑟瑟发抖。

    赵让不由皱眉,太子轻若鸿毛,涕泪纵横,更让他对这小小储君的孱弱深感不安,于国于私,独子境遇这般凄楚,李朗却也狠得下心,几乎全然不管不顾——

    莫不是,那君王自恃年少,并不愁子息,甚而可能不愿让这融入谢氏血缘的皇子承继大统。

    思及此处,赵让浑不知该作何念,只觉心中五味杂陈。

    他虽知李朗并非重色思倾城之辈,然后宫充盈至满溢却也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如今宫中有孕的妃子唯独刘嫔一人,腹中物尚且不知男女。若是位公主,则李朗势必要再御嫔妃,以求皇嗣,这非关艳福淫乐,是他身为一国之君、社稷之主的职责所在。

    只是两人已纠缠至此,愈发成难分难解之局,真到结发成礼那时,他却要如何以卑微之位屈居,容忍李朗……琵琶别抱?

    明知是镜花水月,自己终究是起了痴心妄想,赵让默然苦笑,如此不合时宜地伤春悲秋,儿女情长,怎能不英雄气短?

    他定下神来,低头见太子身躯不再哆嗦,仰着一张小脸,泪眼汪汪地仿似乞怜,不觉将孩子抱得更紧了些,转向那随护照料太子的小黄门,开口问道“你且说说,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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