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立在池边的楚寒情突然发狂,掌中蕴满了内力,直接轰进水塘中。冲天而起的水花伴着零落的花瓣撒落下来,就像是下起了雪,六月雪,六月雪,莫不是真的有冤。
平息后的水塘,已经没有了一丝六月雪的影子,楚寒情几乎轰干了整个水塘,轰烂了了所有的六月雪。
不远处的家丁和侍女抱着一堆白绫瑟缩着,一直以来王爷都是冷冷的,喜怒不形于色,何时看见如此激动狂暴的时候。
“都给我滚”
扫了一眼一边的家丁和侍女,楚寒情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来。
为什么要装白绫,他的名儿明明没有死,没有死
“王爷薛薛将军来了。”
钟叔战战兢兢的来禀告,生怕王爷一个迁怒,自己就死无全尸了。
薛轻尘楚寒情微微一僵,就知道瞒不住他。没有问在哪里,楚寒情拔腿直接往涧水阁的方向走,因为那个地方放置着他从皇上那里带回来的一具棺木。
薛轻尘静静站在棺木面前,棺盖并没有盖上,看得见棺木里腾腾的寒气。门外脚步传来,随后是门开的声音。
“你没有资格留住他,我要带他走。”
没有回头,薛轻尘冷冷的对着身后的楚寒情说道。
“什么叫带他走,我再说一遍,他不是名儿”
“不是那你留着一具尸体干什么。楚寒情,那枚金莲戒指自从名儿从军妓的身份恢复到顾言,回来的时候,我就没有见过,见到的只是一身的凌辱痕迹。”
楚寒情咬紧了牙,“我不信,名儿没有死。”
“姓楚的你究竟什么意思,你伤他那么深,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知不知道名儿在军里的时候跟我说过什么他说如果他被敌人俘虏了,第一件事就是毁了自己的脸什么原因,你不知道”
楚寒情的身子晃了晃,紧紧盯住薛轻尘。
“那不是他。”
不变的内容,语气里却带了一丝绝望。
薛轻尘一拳挥上楚寒情的脸,将一块白色的玉佩送到他眼前“我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我还认得”
薛轻尘走后,楚寒情跌坐在棺木前,拉住那人冰冷的手,不肯松开。
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希望不是他,所以没有把棺木送到未名居。但是如果自己真的相信这不是他的话,又为什么要留着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尸体呢
名儿。
与此同时,楚墨砚带着司竹刚刚进城,就看到满目的白,也收到了府里传来的飞鸽传书。
看完书信以后,楚墨砚变了脸色。拉住轻车熟路的往七王府方向走的司竹道“宝贝累不累,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
司竹一脸的焦急“不累,我还不饿,再说都已经进城了,我们可以回七王府里吃,说不定公子还会做点心,墨,快走快走啦。”
“司竹”
“怎么啦,快走啊,马上就到了。”
“司竹,顾言将军死了。”
司竹疑惑的转头看向楚墨砚“哦,大家节哀,这街上的白绫是给那个将军挂的”
楚墨砚惊讶“你不知道顾言”
司竹老实的摇头,又拉了拉楚墨砚的衣袖“现在知道了,是个将军,快走”
匆忙拉住一个劲想往前走的司竹,楚墨砚支吾道“啊那个司竹宝贝,顾言将军为国捐躯,估计七皇兄会很忙我是说,你家公子可能不在。”
“为什么,公子又不管这些。”
看着楚墨砚一脸的为难,司竹还以为他又在吃些乱七八糟的醋,于是一生气,松开了楚墨砚的衣袖,撒腿往七王府的方向跑。
楚墨砚正在想要怎么先安顿下司竹,没留神,竟然被司竹跑远了,等他追上去的时候,已经看得到七王府挂满白绫的大门了。
七王府的门前好像有些小小的骚动,几个侍卫拦住了一个拼命想要往里面冲的女子,女子进不去,声泪俱下的哀求着守门的侍卫,甚至已经跪下了。
楚墨砚拦在司竹面前,想要把他带走,司竹却不听话的挣扎着,从楚墨砚的身前探出脑袋,往七王府的方向张望。
“泷烟姐姐”
司竹眼尖,竟然认出了跪在门外不停地磕头的人正是许久不见的泷烟。
泷烟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转过头就看见了一个令自己意想不到的人,十三王爷楚墨砚,还有司竹
眼睛一亮,泷烟挣扎着站起身奔过来,又“噗通”一声跪到楚墨砚的面前,重重的磕下一个响头“求求十三王爷,让奴婢进去看公子一眼吧。”
“泷烟姐姐你怎么了,快起来啊,谁不让你见公子了”
司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心疼的给泷烟擦了擦额上的血迹,泷烟看了看司竹,眼泪又扑簌簌的落下来。守在公子身边的几个人中,公子最疼的就是司竹,不知道公子另一个身份的,也只有司竹
知道瞒不下去了,楚墨砚叹了口气,过去握了司竹的手,对泷烟说“跟我来吧。”
司竹乖顺的跟着楚墨砚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得厉害,连带的手心里都是一手的冷汗,不自觉的握紧了楚墨砚宽大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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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奠
七王府几乎要成为白色的了,整个王府都笼罩在一片哀戚低沉的氛围里。
司竹不安的咽了口口水,向楚墨砚的方向靠了靠。楚墨砚将司竹搂进怀里,轻轻拍了拍。
泷烟一进王府就脱离了司竹和楚墨砚,向着未名居的方向飞奔,司竹本想跟上去,但被楚墨砚拉住了。
“不用去了,你家公子不在那里。”
“诶你怎么知道。”
司竹疑惑的看向楚墨砚,却只看到他紧皱得眉头和刚毅的侧脸。
收回望向楚寒情的墨渊阁的视线,楚墨砚淡淡道“猜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司竹觉得楚墨砚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悲哀,让他心里的不安越扩越大,迫切的想要见到公子。
泷烟急切的冲进七王府里唯一一处没有挂上白绫的未名居,推开门只看到空空荡荡的院落,连一丝人气都没有。
守在未名居外的几个侍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刚才冲过去的人影又嗖的跑回来,远远的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胭脂香,于是几个侍卫反应过来哦,刚才有个女的闯进王爷宝贝的不得了的未名居里了
再片刻后集体腿软,妈呀,这要是被王爷知道了,自己还不掉脑袋
泷烟在偌大的七王府里横冲直撞,见到屋子就想往里闯,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回响公子,公子在哪里。
在被调到卫名身边之前,泷烟在府里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所以府里许多的家丁和侍女还认得她。看见泷烟哭花了一张漂亮的脸发疯了一般的乱闯,都惊呆了,心道她不是被赶出去了么
所以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来阻止泷烟的乱闯,任由她一路闯进了七王府里的正厅。
气派的正厅里,到处都挂满了白绫,正中一个大大的“奠”字,在前方的供桌上,是一方小小的牌位,上书将军顾言之牌位。
这一块小小的木头,竟然比那大大的“奠”字还要让人接受不了。
司竹被楚墨砚拉到正厅的时候,就看见泷烟呆呆的扶着门框看那抹刺眼的黑色牌位,不动也没有声息,仿佛一座石像。
司竹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楚墨砚,为什么要带他到这里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唤到“泷烟姐姐,公子呢”
泷烟像是突然惊醒一般抖了一下,僵硬的转头看了一眼司竹,再回头看向牌位的时候竟然像一只发了狂的狮子般冲了过去,在触及到牌位之前被两边的侍卫拦了下来。
泷烟仿佛是没有知觉般,赤红着一双杏眼,声嘶力竭的喊“骗人,你们都在骗人公子怎么可能会死都是骗子”
管家钟叔在一边道“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丫头,竟敢对顾将军不敬,还不赶快赶出去”
两个侍卫听了赶忙拉着泷烟往外走,却被楚墨砚拦了下来,“交给我吧。”
偏厅里,泷烟已经哭昏过去,司竹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楚墨砚,身子微微打着抖。
“司竹,你家公子就是顾言。”
司竹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你骗人。”
“司竹”楚墨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司竹眼睛里滚滚而出的眼泪给吓到了,司竹不喊也不闹,只是静静的看着楚墨砚流泪。
“司竹,你别哭,你家公子看到的话也会心疼的。”
“我没有哭,公子好好的,只是出远门了,我为什么要哭。”
楚墨砚心里一紧,知道司竹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愿意接受事实,这样很容易出事的。
“司竹卫名死了,你的公子死了是战死的,他很光荣。”
“闭嘴公子没有,没有没”话没有说完,司竹突然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吓得楚墨砚急急忙忙的找了大夫来看。
知道是刺激过大导致的以后,楚墨砚叹了口气,吩咐侍女好好看着昏睡的司竹和泷烟,自己一个人去了涧水阁。
而在城外的官道上,一亮破旧的马车上做了一个秀丽的少妇,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怀里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再看看车前驾马的丈夫,笑得一脸幸福。
“孩子他娘,快进城了,先歇会儿吧,娃子也该饿了。”
“恩,等见了公子,一定让公子给自家娃子取个好名字,也不知道公子好不好,泷烟有没有好好照顾着。”
木头在一边憨憨的笑,心里还在惦记自家娃子的名字问题。碧柳刚坐完月子,就吵着要回来看看,木头一向疼老婆,自然是百依百顺,更何况他也很想公子。
楚寒情已经在涧水阁不吃不喝的守了两天了。
“玄夜。”
身前的黑衣人较之以前似乎更是一个称职的影卫,因为现在在他身上找不到一丝的生气。
“名儿没有死对不对。”
深不见底的黑瞳,在听到“名儿”两个字的时候荡了荡。随后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死了。”
“胡说,怎么连你也跟我撒谎。”
忍无可忍,玄夜一把拎起楚寒情的衣襟“你后悔了楚寒情,你是个懦夫明明就爱着他,却不肯承认不,你没有资格说爱这个字,如果你懂爱的话,就不会那样对他。你说你都做了什么不提那段时间的囚禁,你让他去做军妓你居然让他去做军妓”
玄夜眼睛赤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拔剑杀了眼前这个人。
“你知道他在军营里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过一次被扔到了乱葬岗,如果不是有人救了他,他他说不定早就葬身狼腹军妓你好狠的心,你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身上有多少伤痕吗”
楚寒情瞪大了眼,仿佛不可置信的看着玄夜。
“你居然还毒哑了他的嗓子,你又知不知道,在最后一战,他被细劫走命悬一线的时候,甚至连简单的呼救都做不到”
“楚寒情,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他,我爱上了名儿。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我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懦弱,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从今以后,玄夜不再是楚寒情的兄弟,我们之间只剩主仆。你是天仓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我是你的影卫,仅此而已。”
“王爷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卑职就先退下了。”
玄夜走后,一直在门外听着的楚墨砚进来扶起嚎啕大哭的楚寒情。
楚寒情低低的问道“十三,我是不是很懦弱。”
“如果是说感情的话,是。”
楚寒情挣脱楚墨砚的手,抱起棺木里的人一遍一遍的重复“名儿,名儿我是个懦夫,我爱你。名儿,你回来好不好名儿”
楚墨砚不忍再看,在他的印象里,他的七哥一直是他心里的神,沉稳干练,雷厉风行,坐上那个皇位是当之无愧的,但他却不肯要。
只因安洛还小,才会接了摄政王这个封号,上任后,他的帝王才能,君王风范展露无遗,但是人无完人,自己这个从小就追逐的目标居然会在感情上栽这么大的跟头。
看了一眼哭的痛彻心扉的楚寒情,楚墨砚快步离开,他现在想要见到司竹,如果有一天司竹离开自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所以自己会紧紧的抓住他,守在他身边一辈子。
七日后,将军顾言国丧出殡。
在七王府的正厅里却笔直的跪着四个人,对着那小小的排位默默垂泪。
这么多天了,哭肿了眼睛,哭哑了嗓子,终是唤不回那个人。碧柳和木头刚回来的时候,碧柳也曾哭晕过去,因为还有孩子,就只靠木头一个人撑着。
火盆里的火舌将纸钱舔舐干净,橘红的火光却感觉不到温暖。
公子,如果有来生,可不可以,再唤你一声公子,还做你身边的打打闹闹的小丫头和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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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卫名的信
楚寒情并没有去送殡,因为国葬时沉入地下的只是一个衣冠冢而已,真正让他心胆俱裂的人依然安安静静的躺在涧水阁,被千年寒冰围绕着。
原本冷峻的脸上此刻胡子拉杂,憔悴的不成样子。楚寒情抱着卫名的尸体呆滞的躺在千年寒冰上,仿佛感觉不到那已经慢慢渗入血肉,浸透骨髓的寒气。
楚墨砚“嘭”的一脚踢开涧水阁的人,看见楚寒情冻得发青的脸,和活死人一般的精神状态,不由的怒从心生。
“楚寒情,你这样他就能醒过来”
呆滞的眼珠转了转,收紧了环在尸体上的双臂,楚寒情喃喃道“别吵,名儿身上很冷,我要给他暖一暖。”
一把拉起楚寒情,楚寒情因为没有防备,再加上几日的不吃不喝,力气上有些不济,被楚墨砚拽起来,手上也一松,卫名的尸体“咚”的一声摔出来,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本来还死气沉沉的楚寒情突然发起了狂,低吼一声回身给了楚墨砚一掌,然后迅捷的冲回去抱起摔在地上那具无知无觉的尸体,声音里满是温柔“名儿,摔疼了没,没事了,我刚才已经帮你教训他了。名儿”
“咳咳咳”楚寒情意识不清楚的情况下,出手也没有轻重,楚墨砚擦掉嘴角的血迹,恨恨道“他已经死了难道你打算抱着一具尸体过一辈子”
楚寒情不语,就在楚墨砚以为他不会理自己的时候,听到了他低沉沙哑的声音“十三,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看到他了。”
楚墨砚一哽,心里又气又恨,还带了深深的伤感,他能明白楚寒情现在的心情,但是这不是他逃避的理由。
“你想留安洛一个人应付整个天仓”
“还有你啊,十三。”
“我不是给你收拾烂摊子的,你想死我不拦你,大不了整个天仓给你陪葬”
楚寒情把脸埋进那个人已经冰冷的脖颈处,低哑的嗓音里带着哽咽“十三,我好想他,为什么名儿”
楚墨砚垂目,从怀里掏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锦囊,放到桌上说“是他最后一战前留下的,这是他的习惯,每次战前都会留下几个锦囊,类似遗书一样的东西吧。只是以前他平安回来,这一次却我先走了。”
出了涧水阁,楚墨砚深深的叹了口气,提了一坛酒月到屋顶上喝酒。他还记得那个人,单单那张脸就可以让所有的人都忘不了。会做点心,心肠软,对下人好的不像话,而且惊才绝艳
卫名,也是司竹心里的神哪。刚带司竹回去的时候,司竹几乎把公子两个字天天挂在嘴上,公子如何如何,公子如何如何害他吃了好长时间的醋。
可是现在看司竹哭的死去活来,他除了心疼还有无奈的苦涩卫名啊,你究竟牵动了多少人的心
涧水阁里,楚寒情死死盯着桌上那个淡蓝色的锦囊,脚上像是坠了千斤,艰难的移动过去,把那个锦囊紧紧抓在手里,急促的喘息,是他留下来的
打开锦囊,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
楚寒情
一直以来,都是叫你王爷,其实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好像我们两个永远是两个等级上的人,多了恭敬少了亲密。
话说回来,王爷其实算得上是个好情人,不管是以前对我作戏的时候,还是对悠然的时候。
只是想要奉劝王爷一句,想要保护自己的爱人并没有错,但把这种爱建立在别人的真心与痛苦上,未免就太残忍了。
或许应该庆幸,叶卿的命太短,我的心里承受能力够强。
我不知道你究竟对我是什么感情,或许你自己也不明白,这种麻烦的事,我一向懒得去想,不提也罢。
没有了叶文这个最大的敌人,悠然应该安全多了,只是我不是很赞成王爷这种过度保护的做法。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太容易受到伤害,如果有一天,这个笼子破了呢他要怎么应对外界的风雨。
这一次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回去,我们没有关系了。看在顾言的面子上,请王爷善待曾经在未名居里的下人吧。还有,衷心的希望,不会再有第二个卫名的出现。
王爷可以放心,卫名在此发誓,如果明天一战过后我还有命的话,我绝对不会向外泄露你的一丝一毫,我会把你从我的生命里彻底遗忘。得饶人处且饶人吧,王爷也不要再纠缠下去的好。
言尽于此,王爷保重。
卫名留
楚寒情把薄薄的一张纸紧紧贴到自己的胸口,不是的,名儿,不是这样的
“啊”夕阳如血的黄昏,涧水阁里一声绝望悲恸的嘶吼,颤抖着传向夕阳。
在楚寒情在看信的时候,碧柳泷烟木头和司竹也在看。
碧柳、泷烟、木头
你们如果看到了这封信,这就说明,我应该是不走运的挂掉了。
上战场嘛,刀剑无眼,难免不出意外,可是啊,你们应该替我高兴的,我是作为一个将军战死沙场的,虽死犹荣。
泷烟,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你很好,我上次把你赶出去,也是迫不得已,能原谅我吗。
我走了以后,你如果想留在七王府的话,就留下,不想的话,去春情阁找如蓝似火,那里有我托她们保管的银子,带着银子回家找个好郎君嫁了也好。
可是怎么办,公子我不能去喝喜酒了。哎呀,早知道就早点把你嫁出去了,还想给你把把关,看你未来夫婿合不合格呢。
不过我给你准备了嫁妆哦,也在如蓝和似火那里,记得自己去拿。
木头,碧柳啊,也不知道你们的孩子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但是有这么好看的爹娘,宝宝不管男女,一定都好看的紧。
你们走了以后,我很想你们。生孩子怎么非得十个月啊,好想看看干女儿或是干儿子。
好吧,干儿子干女儿的见面礼我也准备好了,还是在春情阁,让泷烟一块从如蓝似火那里拿回来吧。不要嫌弃我小气,你家公子可是穷的很。
时间不多了,总觉得还有好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我回不去了,你们也不必伤心,人都会死的嘛。我只不过是早走了一步,记得多给我烧纸钱
如果司竹还不知道的话,就替我瞒着他吧,如果知道了,我还留了一封信给他,你们替我转交。
希望大家都可以幸福安康。
卫名绝笔
司竹
本来我很高兴你有了个好归宿,楚墨砚看起来是个可靠的男人,对你也是真心的。
但是现在,我突然有点害怕。小笨蛋,你太单纯,太容易被人骗了,我帮不了你什么了,你要自己学着长大,自己学着去分辨,学着保护自己。
呐,吃饭不准挑食,也不准饭前吃太多点心,然后就把饭省了,不准动不动就哭鼻子,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知道不。
不准做事不经大脑嘶小笨蛋,原来你有这么多缺点,以前怎么就没觉出来
司竹,天要亮了,现在突然很怀念以前在未名居的日子,大家打打闹闹多热闹啊。
很想听你再叫一声“哥哥”哪,就算是“公子哥哥”也行啊。
司竹,我希望你能幸福,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楚墨砚负了你,记得要坚强,这个世道,不是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的。
但愿不会有那样一天,要不然哼哼,告诉楚墨砚,如果他敢欺负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司竹啊,记得不要天天念叨我,要不我投胎也不会安生的。好了,自己保重。
公子哥哥绝笔
屋子里的人依旧跪着,看着手里薄薄的信纸,里面嬉笑怒骂,就像是公子在自己面前一样。
司竹快要把自己哭成泪人,朦胧中,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楚墨砚看着信纸上不漂亮的字,一字一句认真严肃的在司竹耳边道“我楚墨砚发誓,今生今世只爱司竹一个,如果有负于他,天诛地灭。”
誓言般的承诺,让司竹莫名的安心,公子司竹会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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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一卷完结
国丧过后的几天里,京城里的街道上虽然还飘着白绫,但却已经渐渐的热闹起来。
少了一个顾言,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在百姓的心里,看见那飘荡的白绫的时候,偶尔会想起来,他们天仓曾经有一位骁勇善战的银面将军,不过不幸的是,为国捐躯了。
于是便低低叹一口气,摇摇头,继续去买自己的菜,或是修自家坏掉的农具。太阳照旧升起,风也继续吹,雨也照常下,你看,这个世界并没有改变什么。
只是有人心里知道,那个人走了,自己的心里空了一块,连带着生命都灰暗一片,了无生趣。
“哐当”屋里又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悠然在门外冷冷听着,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到墨渊阁,那个原本属于楚寒情,却已经几个月没有他的气息的地方。
涧水阁的外间酒气熏天,一地的碎瓷,楚寒情一边抱起身边的酒往嘴里灌,一边又哭又笑小心翼翼的摩挲着一个淡蓝色的锦囊。
错了,乱了。不应该喝醉的时候,他无缘无故的醉了半个月,现在想要醉了的时候,却又怎么都醉不了
报应,这是他应得的报应老天要让他清清醒醒,明明白白的体会那份失去挚爱的痛楚,就像是自己的生命被带走了一半一样。
所有的酒壶里都倒不出一滴的酒,“啪”最后一个完整的酒壶砸出去,楚寒情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却被杂乱的椅子绊倒。
地上满是湿漉漉的酒渍和碎瓷片,楚寒情在摔倒前的最后一刻,用手撑住了身体,死死的护住了一直贴在自己心口的锦囊。
尖锐锋利的碎瓷片毫不客气的扎进手掌,顺势躺进一片狼藉里,楚寒情将受伤的右手举到眼前,看那暗沉的红色蜿蜒而下,神经质一般的笑出来,左手捏紧了胸口的锦囊,名儿我好想你
楚墨砚这几天一直盯着楚寒情,听到屋子里的响动,急忙进去看看,看见躺在地上憔悴的身形,不知道第几次的叹气。
唤来侍女进来收拾,楚寒情乖乖的换了衣服,包扎伤口,然后摆摆手自己一个人独自进了内间。
与外间的狼藉截然不同,涧水阁的内间整洁精致,香炉里淡淡的熏香袅袅的飘散,却掩不住那丝丝的寒气。
华美的床上,静静躺着一个带着面具的人,身边的寒气腾腾。
轻轻坐到床边,抓起那人的手,眼里的温柔满溢“名儿,今天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声音渐渐小下来,楚寒情黯然的抿紧了唇。
涧水阁内间是他亲自打扫的,即便他在外间再怎样的纵酒,再怎样的萎靡,只要进了内间,就会把自己打理利落,因为名儿不喜欢邋遢。
顺了顺那人耳边暗淡的黑发,楚寒情再次捏紧手里的锦囊。
“名儿,你说你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感情,我承认,我懦弱,我一直以为自己爱的是悠然,所以你说要离开我的时候,我心里莫名的狂躁没有地方发泄,居然就发泄到你身上了”
“名儿,我爱你,很爱很爱,可是你却再也不肯听了。你和悠然不一样,悠然如果是只金丝雀,那么你就是一只鹰。一旦羽翼丰满就会离开我自由翱翔。可是我怎么放的开你啊”
“你说你要走,我是真的慌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种无缘无故泛出来的狂躁究竟是什么原因,我受不了你用那种冷漠的眼神来看我。每次听到你说要我放你离开,我就想发狂所以我骗自己说,你会泄露我的秘密,于是便把你锁起来,我曾经一直坚信,羽翼丰满的鹰如果想要飞离的话,就是斩掉他的羽翼也在所不惜。”
“可是,我现在明白自己的心意,想要道歉,是不是太晚了名儿你不理我了,走的那么干脆。”
“名儿。求求你,等等我好不好,在奈何桥上等我几年,等到安洛再大一点,可以独自撑起一片天的时候,我就去找你。”
“名儿,我们要一起过奈何桥,不喝孟婆汤,如果有来生,我要紧紧守在你身边,那个时候,我的命就是你的,你把这一世我欠你的,通通拿回去好不好”
“名儿我们回未名居好不好”
“名儿”
后来,卫名被移到未名居,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从前,碧柳泷烟,木头还有司竹,一起打理着小小的未名居,楚寒情日日留宿未名居。
唯一不同的,就是少了那个大家围绕的核心,原本热闹的小小院落冷清的不像话,经常是一整天没有人说一句话。
九月,未名居院子里的葡萄熟了,一串一串晶莹剔透的紫,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着魔魅的色泽。
楚寒情呆呆的坐在葡萄藤下看着,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当”金属撞击的声音惊醒了楚寒情,抬眼望去,看见玄夜和一个人影在院子里缠斗。
剑被隔开,玄夜退回楚寒情的身边,而闯进来的人身边也多出两个人来。楚寒情怒从心生,居然敢随随便便就闯进未名居,打扰名儿的休息。
“玄夜,杀了,一个也不准留。”楚寒情阴沉沉的开口。
而对面的持剑的人也赤红了一双眼“玄夜,他害死了名名,你还护着他我不想和你动手,让开,今天他这条命我一定要拿走”
玄夜不做声,只是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防御的姿势护在楚寒情身边。
陆阡陌咬紧了牙,持剑冲了过去“名名真是瞎了眼,为什么会看上一个两个的混蛋”
烈焰和夜鹰在一边看着,眉头越皱越紧,看得出来玄夜手下留情了,但身上的气息却如死人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夜鹰飞身上前,替陆阡陌拦下了玄夜的攻击。陆阡陌一拧身,毫不犹豫的将剑刺向楚寒情,而楚寒情居然不躲也不闪,甚至嘴角还挂上了一抹释然的笑。
剑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异常的清晰,陆阡陌瞪大了眼看着楚寒情,“为什么不躲”
“咳咳这样我就可以见到名儿了。”
陆阡陌听到他喊名儿,心头怒气更胜,手上运力想要将剑继续插下去,却被烈焰拦了下来。
“陌,不行”
“走开,我要杀了他,给名名报仇”
“陌,杀了他,名名不会高兴的,而且会把名名的地方给脏了。”
夜鹰在一边应付玄夜只觉越来越吃力,于是便喊道“陌陌,办完重要的事再说,我快顶不住了。”
陆阡陌一听,恨恨的拔出刺进楚寒情胸口的剑,无视飞溅的血花,奔进内室,抱起置身在千年寒冰里的人就走。
一转身竟看到司竹和碧柳泷烟还有木头齐刷刷的站在自己面前。
“陆前辈,公子公子还有救吗”
默默地摇了摇头。
司竹咬紧了唇“那可不可以好好照顾公子。”
陆阡陌眼眶一红,点了点头就飞奔而出,留下几个哭倒在床前的身影。
楚寒情看到陆阡陌抱着卫名的尸体出来的时候大惊失色,不顾胸前致命的伤,跌得撞撞的想要冲过来,却被一边的烈焰点了道。
三个人消失在院墙后,玄夜提着剑静静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解了楚寒情的。
“为什么不拦着他们,为什么”
“卑职失职。”呆板的没有一丝生气的声音。
“名儿”困兽般的嘶吼,伴随着一口鲜血冲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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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起死回生”
史书记载
天仓五年四月,璇玑与天仓边境战火初燃,定远将军薛轻尘和副将封德将军前往征战。
天仓五年五月,银面将军顾言出现在军营,天仓军士士气大涨。
天仓五年六月,天仓与璇玑最后一战,两国讲和,将军顾言为国捐躯。
天仓五年七月中旬,皇帝楚安洛下令为顾言将军举行国葬,举国同悲。
天仓五年九月,摄政王楚寒情遇刺,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十三王爷楚墨砚代理朝政。
书上的东西永远都是一板一眼,冠冕堂皇的,然而
从无边的黑暗里沉浮出来的时候,最先恢复的竟然是嗅觉。
鼻端萦绕着浅浅淡淡的乌尘香,于是便几不可闻的呼出一声浅浅的叹息。
有冰凉的液体流进自己的口腔,是真的渴了,嗓子干得要冒火,于是从善如流的吞咽下去。
有了水的滋润,身体里的细胞仿佛才有了生命力,慢慢的活跃起来,五感也渐渐恢复本位。
“名儿,名儿,醒了么”耳边传来低浅的询问声,小心翼翼的语气,像是对待易碎的陶瓷娃娃。
微微睁开眼,眨了眨,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后,卫名涣散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对上了面前一张带着惊喜与担忧的俊脸,是凌天。
麻木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卫名觉得脸上紧绷绷,热烘烘,好像包了什么东西。于是便费力的抬手想要去触摸。
微抬起的手被凌天包进手里,道“不要碰,你脸上的伤已经上好药了,这几天可能会闷一点,名儿忍一忍。”
浓密的睫毛眨了眨,让平日里看起来一直很淡漠的卫名有了一丝稚气的感觉。
凌天看着卫名还是一副很迷茫的样子,低低笑起来“名儿,身上的伤还疼不疼。”
轻轻摇头,卫名此刻乖巧的不像话,一双波光流转的眸子带了一丝丝的懵懂跟着凌天转,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凌天小腹一热,暗骂自己的自制力什么时候变这么低了。稳了稳心神,凌天俯下身子,在那双漂亮的眼睛上印下一个吻“乖,好好养伤,等你身体好了,问什么我答什么。”
纤长的睫毛轻颤,扫在凌天的唇上痒痒的,仿佛有一根纤细柔软的羽毛轻轻的挠进了心里。
与此同时,京郊的一座不起眼的别庄的暗室里。
虽然入秋了,但天气依然燥热。失了千年寒冰的寒气,陆阡陌知道,床上那具尸体保持不了多久。
陆阡陌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烈焰和夜鹰守在他身边,默默地给他鼓气。
深呼了口气,陆阡陌拖着脚步走到床边,执起那人纤细冰冷的手腕细细的摸起来,越摸眉头皱的越紧。
摸了一只换另一只,摸完再换回来,反反复复了好几个来回。陆阡陌呆愣愣的看了那具尸体一会儿,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到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烈焰和夜鹰在一边看得傻眼,还以为是陆阡陌受刺激过大,精神不正常了。
夜鹰慌慌张张的过去给陆阡陌夹手指驱邪,烈焰冷了一张脸,钳住陆阡陌的双肩狠狠的想要把他晃醒“陌,清醒一点”
陆阡陌依旧在笑,实在喘不上气了,才靠到烈焰的肩膀上喘息。
顺手揪住烈焰的衣领,陆阡陌把自己的鼻涕眼泪通通蹭上去,然后抬起哭的红彤彤的眼睛瞪着夜鹰一字一顿道“给我去查名名的下落。”
夜鹰头上挂满了疑问号和惊叹号坏了坏了,陌陌真的被刺激傻了
陆阡陌狠狠一巴掌拍上他的脑袋,凶神恶煞道“发什么呆,把床上那个人的尸体先埋了,这么热的天放久了会烂,办完了立刻给我去查名名的下落。”
“陌,你是说名名没有死”
抽了抽鼻子,鼻子红红,眼睛红红,把自己哭成一只兔子的某大叔傻乐“那当然,我陆阡陌的徒弟是随随便便就会挂掉的么”
“陌陌怎么知道的”
“那个人身体里没有小金子,连金子的痕迹都没有。”
“那颗金豆子啊,那这个人又是谁啊,虽然脸毁了,但轮廓真的和名名好像。”
“笨,所以才让你去查,谁有这么大本事,弄个替死鬼来混淆视线。混蛋,害我白白掉那么多眼泪。”
“陌陌”夜鹰在一边犯难“我不是夜鹰的门主了啊,要怎么查”
陆阡陌气结,憋了口气后狠狠踹过去“难道前门主的身份是摆着好看的”
顶锅盖好吧,这章字数略微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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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飘回来,忘记撒花,第二卷开张啦继续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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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凌天的身份
卫名坐在饭桌前一脸的无措,一身的别扭。
为什么因为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满足的人。
卫名因为右肩受伤,右手不太方便,吃饭就成了一个问题,于是凌天便自告奋勇的揽下这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