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迁之喜
逸宁不过半天的时间,就赚了一万多两银子,不仅他主仆四个高兴,连程平和云琛也大吃一惊,照逸宁这么个赚钱的方式,一年,他少说可以赚个十万八万的。
晚上,云王爷家的书房,云琛和几个幕僚正在谈论逸宁,“没想到,这出手的五六样货物,就得了一万多银。要是再加上他所说的珍珠,贝壳类,做出的首饰,只怕赚的银子更多。”程平感叹道。他今天跟着逸宁跑了大半天,亲眼见识了逸宁做生意时的情景,说实话他很佩服这个少年,小小年纪,谈生意有眼色,有胆色,是个人物。
“王爷,这样的人,留下来帮王爷经营产业,一年起码可以争个二十万,王爷就再也不愁银子了。”大家纷纷说,想成大事,没银子开路可不成。云琛这些年虽然有积蓄,但手上的银子却永远比不上其他王爷。别说风头旺的三王爷,五王爷,七王爷了,就连年纪小的十五,十六爷都比不上。人家都有妻族母族的帮衬,哪个名下没有好几个产业,只有云琛,名下就皇上赏赐的那两个庄子,并一座府邸,一年的产出加他的俸禄不到万两,做什么事都有捉襟见肘的感觉。虽然他在外面自己还存了些,也置办了点产业,但这些却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如果笼络个能赚钱的人在身边,以后的日子可容易多了。还别说逸宁能赚钱,就他那画地图的水平,写游记的能力,怎么着也是个有用的人材。
“那首饰铺子,咱们自己家经营,这种铺子,赚钱容易又能借助来往的高官女眷随谈,获得不少的消息。”云琛思考了半天,说。
“王爷高见。”大家纷纷赞同,大家都明白有逸宁那些设想,一定能生意好。
“你们好好计划一下首饰铺子的事情,三天内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我打算和刘大郎合伙,找个稳妥的人,把铺子挂在他名下。”
“是,王爷。”
“程平,刘大郎有没有说要置办产业,城西那院子他应该会满意,你尽快带他去办妥,他才能时间和我们合伙开首饰铺子。”云琛又说。
“在下明天就去办。”程平连忙表示。今天逸宁赚的银子多,在自己的提示下,他已经表示明天可以去看看那处院子了。如果价格合理,他应该会出手。大家都知道,逸宁在刘府没地位,他肯定愿意住在自己的产业里。
果然,逸宁一看这座小院子,就很满意,这块地方住的全是小官,环境也不错,安全的很。更重要的是离刘府不算远,坐车一个时辰就到了。刘家现在的住处可不比以前了,刘侍郎已经是个三品官,哪里还会住在以前的地方,不过那地方也没有卖掉,现如今住的是刘大夫人一家子。
刘大夫人早早死了男人还不说,嫡子又没多大用处,庶长子也已经娶妻生子了,她也就安安心心的带着孩子们住在老宅子里,也免得和刘二夫人有矛盾。在一起住了几年,她和刘二夫人都只能维护着面子情,刘二夫人觉得她一家子都沾着刘侍郎的光,而刘大夫人却认为自己的手头有银子,娘家也不太差,懒得受闷气,干脆提出分家。
因刘老太爷,刘老夫人还在,说好说了,分府住,两老随着二儿子一家住。但却把手头的一半家产分给了刘大夫人。说是刘大夫人青春守寡的,日子过得艰苦,刘二夫人也无话好说,心里却暗恨。这些年要不是刘侍郎,家里还不知成个什么样呢,老的却这么偏心,只顾着老大一家子,他家子女多,娶媳妇,嫁女儿花了不少银子,儿女如今也就剩下两个小的没成亲了,一个是那病歪歪的嫡子,一个是最小的庶子。刘大夫人自己亲生的女儿都已经嫁了,嫁的都还不错,从小养在膝下的庶长子也都娶妻生子了,她的日子也算是过得差不多了,嫡子成不成器无所谓了,小的庶子也是生下来就养在她身边,倒还聪明,多少有点指望。分了家,她一无老人的负担,二不需要看弟妇的脸色,手上还分了两老的一半身家,她多少还有点私房,心里也舒畅多了。
逸宁现在买下的院子,离刘大夫人一家子住的老宅子不过隔了两条街,他一住进了,就派人去打听。刘家还有些老下人,逸宁都隐约记得,末夏是个生面孔,又嘴巴乖,人也才得一团孩子气,倒是很快就和刘家的一个采买的下人熟悉起来,把这些听来的话告诉了逸宁。
“呵呵,刘二夫人果真是个厉害角色。”逸宁听到这些隐私,心里暗乐。他就巴不得刘二夫人狠,他才不会沾上刘家多少事情。
新安置了家,最紧要的就是增添人手,云琛原本是想送几个下人给逸宁使,但又怕他觉得自己在他身边安插人手,也就只是送了些礼物过来,以示祝贺。逸宁在京城也就认识云琛几人,当然也就没有办什么乔迁之喜,但人家不仅送了礼还帮了他忙,逸宁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打算等自己先安置好,再请他们过来玩玩,吃顿饭。
“少爷,人牙子带人过来了。”彭小山说。
这新家多少要增添些下人,逸宁就选了四个中年婆子,两个老苍头,外加二个十来岁的小丫头,二个十来岁的小子共十个人。彭小山他是打算让他回泽县去的,末夏和初夏就算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人手了。两个小子先跟着他俩学着,一个婆子一个丫头去了厨房。一个婆子一个丫头就照顾着一家子的针线活。另两个婆子专管洗衣,收拾后院。两个老苍头就管着门房并外院的洒扫。
彭小山暂时当着大管家,初夏当着内院管事,末夏管着外院的事情。两个小子分别改名为初秋,末秋。两个小丫头就叫了春分,春雨。其他的人仍还叫着原来的名字,其实也不过是钟婆子,李婆子,程婆子,王婆子。李老头,王老头罢了。
这些人手一到位,在逸宁和彭小山的jj下,五天后,就能很好的各司其职了。这天,他亲自下厨弄了两道菜,又让李婆子做了几道拿手好菜,请了云琛几人过来吃饭,以表谢意。
逸宁住进了也有半个月了,院子的大格局未做多少改变,但因有了人气,屋子里的增加了不少的摆设,虽然都是些小玩意儿,不值几个钱,但逸宁也花了不少的心思,倒是让这屋子显得淡雅起来。
云琛带着程平,阿甲,朱启,阿乙乔装了一翻过来,倒也没引起他人的注意。
“刘大郎,这么一收拾,让这院子可是大变样了。”程平笑呵呵的说。
“我这不过是瞎整罢了,让大家见笑了。”逸宁打着招呼,引了他们在待客的正厅坐下。
正厅的多宝格上摆了些逸宁从各地淘来的小玩意儿,有石头摆件,有木雕,小珊瑚盆景,甚至有海螺,与一些海里的漂亮大贝壳,给整间屋子增加不少趣味。大家看着这些东西,都觉得有趣极了。云琛却皱了皱眉,这样的摆设虽不错,却没什么贵重物件,就连桌椅这类的常用品,也是普通的松木,虽然东西都很新,却使的屋子少了几份贵气。不过一想到,逸宁也拿不出什么经年的好东西出来,能置下这个家已经是不易,心里就越发为逸宁抱屈,看着逸宁的目光也就多了几份疼爱。
“刘大郎,你这屋子布置的好玩,要是有孩子,只怕他们更喜欢。”阿甲和逸宁熟,说话也直接的多。
云琛闻言却低咳了一声,怕阿甲这么说,逸宁会不好意思,逸宁倒是不以为然的说“我就那么些银子,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能置个间屋子就不错了,再说了,这时间也赶了些,上哪儿去弄些珍贵物件来,以后再慢慢置吧。”
“刘大郎这话说的极是,以后再慢慢置吧。”程平连解围,生怕阿甲再多说什么,引得主人家不好意思,让王爷也不满。
“几位贵客稍坐,我去厨房看一下。”逸宁让彭小山在一边侍候着,自己赶紧往厨房跑,他心里清楚这几位的来意,就是为了尝他做的美食,所以这厨房里正炖着他精心泡制的几道新菜呢。
果然,没一会儿,逸宁就回来请几位客人到餐厅去用餐,餐桌上已经摆了两道热气腾腾的开胃菜,一道就是猪肝鹌鹑蛋酸笋炖火腿,起锅时再加上一点切碎的荸荠,这道菜他还是第一次做,味道鲜美又别致。另一道则是荷香糯米蒸排骨,排骨下面还点缀了一些蒸得看不出来原形的萝卜泥,这道菜清新可口,老少咸宜。
光是这两道菜,就让云琛五人吃得满嘴留香,云琛满意的说“这个汤菜,真不错,喝上两碗都不用再吃其他的东西了。”
“十三爷,您多喝点,这排骨都留下来给我吃。”阿甲乐呵呵的夹了一碗的排骨,啃得满嘴是油。
“行,你吃排骨,爷吃萝卜泥。”云琛笑道。
那阿乙和程平,朱启却不和他们打嘴仗,只顾埋头大吃,逸宁笑了笑说“没事,厨房里还多的是,就是别光顾着吃这两道菜,后头还有好吃的呢。”
接着,连上三道厨娘的拿手大菜,云琛却只是稍微尝了尝,却对一道看似平常的鸡蛋饼特别人感兴趣,逸宁笑着介绍“这是牡蛎韭菜炒鸡蛋,做法很简单,只不过需要些干牡蛎罢了。都是我自己晒制的。”
“很特别,又好吃。”云琛点头,接着又吃了一筷子。
“其实在海边可以吃到不少的海产,可惜了很多高级海货都无法运过来,能晒干的我都尽量收集了一些。”逸宁可惜的说道,古代的交通能力太差,除了干货之外,新鲜的东西都不易长途运输。
程平见云琛爱吃这道菜,也跟着夹了一筷子,却皱了眉说“怪怪的,我吃不惯。”
“嗯 ,很多人吃不惯,不过这海产品营养丰富,对身体非常滋补,很多海产品都有一定的药用价值。”逸宁笑道。
“刘大郎果然是走南闯北的人,说起来头头是道。”朱启赞了一句。
逸宁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来,大家快吃,多谢各位的帮忙。”
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阿甲还占着脸皮厚,又与逸宁格外熟一些,叫嚷着“刘小哥,咱以后可得经常来你家蹭饭了啊。别不给开门。”
“行,你到饭点就来吧,保证让你满意。”逸宁笑道,这家伙直爽的很,他还是很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云琛看着这两人称兄唤弟的,拉拉扯扯在一起,那眼睛一下子就盯在了阿甲拉着逸宁袖子的手上,无端的觉得不顺眼,心里有股子火突突往上窜,脸色瞬间变冷,叫了一句“还不快走,想留下来过年吗”
“嘿嘿,哥走了,明日再来看你。”阿甲还不知自己大难临头,笑嘻嘻的和逸宁告了别,大步跟上云琛。
回到王爷府,云琛突然冲阿甲说“我看你是闲得过了头,明天就去城外练兵,呆满十天再回来。”
“王爷,您这是,下官这不是刚回来吗”阿甲大叫。
“怎么,爷的话,你都不听了吗”云琛冷哼一声,甩甩袖子,进了内室。
阿甲哭丧着脸,连夜收拾行礼去了城外练兵。
作者有话要说
、似情是爱
程平,朱启,阿乙都不明白,云琛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变了脸,但大家都很知趣的,没有多问。第二天,一大早,云琛就把程平,朱启都叫进内书房议事。他总觉得要快点做些事,让逸宁和自己关系更近一步,比如他就很羡慕,逸宁和阿甲的关系,他们能象普通朋友一样,关系很亲近。他一想到逸宁和阿甲拉扯在一起,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如果那只拉着逸宁袖子的手是自己的手,逸宁会是什么表情,更进一步想到如果能拉拉逸宁的手,又会是什么感觉。他心里乱成一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王爷,早。”朱启和程平在门外躬身问候。
“进来吧。”云琛收拾好表情,打断了自己思绪。
三人商量了一翻,程平和朱启分头去做事,云琛又叫了大管家来谈了谈,吩咐他派人去找赵夫子和李夫子要两个信得过的人手过来,快点办好首饰铺子的事情。
不说云琛这边连日的操办,逸宁这几日也没停歇,他早就去了信回泽县,告诉梅姑姑自己上了京,让她把jj好的厨娘,绣娘,小厮都准备好。派了彭小山和初夏快马加鞭的赶回泽县去,他让彭小山把老婆孩子接过来,一来彭嫂子可以帮着管理内院的事物,她本来就是他身边的大丫头,能力和人品都信得过,二来彭小山这以后得跟在京里办事,他身边也就彭小山一个得力的大管事了。再者他要和云琛要办首饰铺子,更需要不少人手,让彭小山从泽县带人过来,这些人手他用的放心,而且这些人,也是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了。
“少爷,走了小的两个,您就末夏一个人在身边,不太好,还是小的自己一个人回去接人,让初夏也跟在您身边侍候吧。”彭小山很是不放心的说。
“不用,初夏跟着你走一趟,以后他也得独自出去办事。就当多历练历练,有机会也会让末夏去历练的,你们三人,都是我身边得力的人手,都得独当一面。”逸宁却坚持道。他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初夏和末夏早日成熟,现在身边能用的人手还是太少了些。
彭小山和初夏走后,少了两个得力干将,逸宁无论做什么都得带着末夏,这满院子的人,都是新买回来的,多少有些不放心,而且用着也不那么顺手。好在铺子的事情,谈得很顺利。
因云琛的催促,一个月后,一家名为南珍楼的首饰铺子开业了。铺子以珍珠为主打,推出了一系列的头花,发钗,头面,耳环等饰品,因时间仓促了些,贝壳类的首饰就放在了第二季,贝壳这类的得慢慢做。
南珍楼是由逸宁全面负责设计的,楼上楼下共二层,楼下是较为便宜的货色,楼上是贵宾室,由专人接待,匆忙间只训练了三个丫头,当导购员。好在云琛找来的人手都是有经验的人,逸宁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开办好南珍楼。
因逸宁和云琛都是私下的老板,都不便公然出现在铺子里,很多事情,都得私下完成,弄得逸宁心里直想骂,这在现代,做个正当生意,哪用得上这么偷偷摸摸的,搞得自己象见不得光似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确实不能名正明言的当这个老板,气就歇了。
所有的首饰,都由逸宁亲自设计,样式格外新颖,再加上逸宁的开业促销活动,一下子就让南珍楼的名头打响了,特别是那些别致的珍珠头花很快就卖空了。生意好的云琛和逸宁两人笑眯了眼睛。
由于经常在一起商量店里的事务,云琛和逸宁的关系很快的就近乎起来,云琛是个做事非常果断的人,而且言行既从,让逸宁很满意,和这样的人合作也很愉快。
时间过得很快,第二季的主打产品推出时,逸宁累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这贝壳比不得珍珠,加工的工艺要求更高,而且很多漂亮的设计根本就做不出来。弄得逸宁和那打制师父搅尽脑汁,才堪堪做出几款漂亮的首饰。但因贝壳原本就不值什么钱,所以这成品的价格也不能要的太高,为了弥补价格的缺憾,不得不加入金银做镶嵌,可是这样一来,打制就更加不容易了,没法子,逸宁只好设计了几款金饰品。原本南珍楼是不打算做金银这种满大街的首饰,但为了充足铺子里的货品,只得打破这个设想。好在逸宁有着现代的设计头脑,这些金银饰品的样式都与众不同,一经推出,依旧大受欢迎。可是这样一来,又带来了新的问题,成本就增加了,这一条云琛不放在心上,直接拔了一万两银子过来,得入手一些金银珠宝类。
最大的问题却是其他首饰铺子有了更大的冲突,一开始南珍楼生意好,同行们还不太在意,因为南珍楼做的首饰都是以珍珠和贝壳类为主材。现在他们也推出金银类的饰品,抢了人家不少的生意,在同行业内引起了不少风波,弄得铺子里的掌柜,管事,忙于应付各种挑衅。为了不暴露云琛这个后台,南珍楼只得妥协,宣布一月只推出一个新样式金银产品,然后再打些擦边球,做了不少搭配产品。
其中最受欢迎的竟然是一种金银珠子珍珠玉石做主打与贝壳相间,上好丝线编织的手串最受欢迎,这东西在现代实在是烂大街了,靠的就是编织,五块钱就可以买一串。五颜六色的玻璃珠子,与真金白银也一下子分不出个高低来。沿着这个思路,逸宁又设计了不少的同类头花与发钗,小孩子的项琏。价格便宜的有二两银子一个,贵的又达上千近万两,一时之间,整个京城的女人,恨不得人手一件这样的饰品。
三个月后,彭小山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带着大量物品,赶到了京城。逸宁特意给自己放了两天大假,不管南珍楼的生意,专门在家里整理彭小山带来的货物。这些东西当中,部分是彭小山一路收集的各地特产,一部分泽县老家的特产,包括逸宁以前教家人制作的酸笋,泡菜,甚至自家地里产出的花椒柿子等等。
“嘿嘿,小山哥,你们带来的这些货物,脱手就可以大赚一笔了。”末夏兴冲冲的翻看着这些东西。
“那是,不为了赚钱,我们这么辛苦的带着大堆货做啥”彭小山嘿嘿直笑,上次从南边带来的东西,让他们大赚了一笔,让大家都尝到了甜头,也明白了物以稀为贵这个最简单的道理。这一路随手收集一些当地特产,拿到京城,多少也能赚些银子。
逸宁指挥着下人把该留下来的东西收置起来,还给云琛几人留下些当作礼品,该卖掉的东西也整理出来,让彭小山和末夏去街上谈生意。这一回,他不打算亲自出马了,这段时间忙的太狠,身体需要休息了,而且天气太冷,他也懒得出门了。末夏原本就机灵,这段时间跟着他也学了不少,又在京城混了几个月,了解物价,逸宁很看好他。
果然,末夏和彭小山花了三天的功夫,就处理了大部分的货物,收回了五千两银子,这些可只花了不到一千两银子的本钱。当时彭小山回去时,逸宁手上不剩多少银子,不仅只给了三百两的盘緾,还指望着他去泽县带一笔银子回来使呢。没想到他拿着在泽县的产出,一路收购了货物,一回来就赚了几倍。再加上这几月,逸宁在南珍楼赚的银子,令逸宁短短时间就变成了小富男。
进入腊月后,云琛基本没多少正事要做了,多半的时间都花在与逸宁在一起,两人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云琛甚至还时不时的留宿在逸宁家。逸宁为此专门给他弄了间客房,离自己的正屋不过隔了一个走栏,这让云琛更加喜欢留在这里,基本上把这个客房当作他自己的房间。可是彭小山一行的到来,让逸宁的家一下子由空荡变得拥挤起来。云琛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客房,如今已经变成了彭小山一家子的住处,心里非常不爽。
“以后,我来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了。”云琛幽怨的说。
“呃,你家也不算远,以后晚上就不要在我家睡觉了。我家人多,实在是容不下您这尊佛。”逸宁笑道。他一开始是没想给云琛留客房的,可是却抵挡不住云琛的请求,不得不给他收拾出那间客房,其实那是个三间的小院落,与逸宁住的正房由一条走栏相通,是到达正房最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小院落。可能是当初的主家,留给孩子们的屋子。
“你这几个月也赚了不少银子,这回又卖了不少的货物,也该去置一处大房子了。”云琛提议。
“不用了,我这里住的很好啊。”逸宁脑子里飞快的计算了一下,马上拒绝了。他手头上虽然有银子了,可是这么快就置办另一处院子,好象不太好,而且这处院子怎么办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收拾新家了,怕麻烦,而且他还得去见便宜爹呢。都快过年了,而且彭小山这次回泽县,可是拿了刘侍郎的手信呢,让他快点来相见。他这正烦着呢,不去见便宜爹吧,他在京城就只得偷偷摸摸的,去见他吧,虽然有了身份,但却怕他拘着自己,更怕他那个夫人想法子算计自己。
“那我住哪里”云琛故意打了个呵欠问,他就故意拖到这么晚不回去的,现在天气又冷,又是大晚上,逸宁也不可能这个时间推着他出门,只得带他到自己的正房去住。
逸宁住的正房,其实也只有三间,一间睡觉,一间当书房,一间是个杂物室,家里贵重的东西都放在这里,反正主子就他一个人,也没有管这样合不合适。原本卧室外面还有一间小房,供下人上夜的,但逸宁没这个习惯,也不喜欢有人近身侍候,所以这小房间他就放了一张软塌,在这里歇个午觉。里面一应东西俱全。
现在他带着云琛到了这小房间,指着软塌说“要不,你将就一下,在这里歇一晚上。”
云琛看了看,这里实在太小了,放了软塌,就占了一大半的位置。靠墙放了一个洗脸用的架子,上面放着两个小铜盆,架子上还搭着两条布巾。另一边却放着一张矮几,上面摆着茶水。陈设非常简单,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很显然这里长期有人使用,他好奇的问“谁给你上夜”
“没人,我不喜欢。这里是我歇午觉的地方。”逸宁说着,指挥人抱来干净的被子用具过来。
“好吧。”云琛一听说这是逸宁自己用的地方,马上同意了,立马倒在软塌上。
下人收拾好出去了,逸宁说“打点热水来,让十三爷洗漱。”
“你呢”云琛好奇的问。
“我就住在这里。”逸宁打着呵欠,推开门,进入自己的房间,并没有掩上门。
没一会儿,有两个下人提着热水过来,一人侍候云琛洗漱,一人侍候逸宁洗漱。下人们走后,逸宁穿着件普通的棉袍子,趿着毛绒绒的棉拖鞋出来,看着坐在软塌上的云琛,打了个呵欠说“我要歇了,你也早点歇吧。”
刚洗漱过的逸宁,满脸红嫩,双唇显得滋润饱满,只着里衣,外面虽然穿着睡袍子,但还是露出一处白嫩的胸前风光,云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慵懒的逸宁,眼光不由自主的就盯上了那片风光。又怕他发现,连忙低下头。
逸宁只顾着打呵欠,根本就没发现云琛的目光,也不等他回应就转身准备回自己房间,他这一转身又露出了白白的脚后跟,云琛吃惊道“你这是穿的什么鞋,为什么脚还在外面”逸宁转过身来,从他的软塌下拿出一双一模一样的拖鞋说“这个叫棉拖鞋,是我专门让人做的,洗了脚,穿穿很方便的。”
云琛这才发现,这所谓的拖鞋,他还是第一次见,样式很可爱,他试着穿了穿,逸宁的脚比他的脚小,但拖鞋原本就要比脚大一号,他穿着也不算太小,果然很舒服,很暖和。他试着走了几步,又指着逸宁的睡袍问“你这个棉袍子,我也没见过。”
“哦,这个我叫睡袍,洗漱后,穿着这个方便又保暖,你看。”逸宁说着,解开腰带,露出只着里衣的身体。纯色的细棉布大v领的里衣,松松的裹着少年刚刚长开的身子,一点儿也不胖,显得有些纤细,那露着的细嫩肌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迷人,云琛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盯上了那两点突起,恨不得去摸几把。
逸宁却连忙又系上腰带,连打着呵欠,朦胧着眼,说“夜了,快点歇着吧。我要去睡了。”
云琛眼睁睁的看着逸宁掩上了房门,很快屋里的灯光就息了,没多久,里面就传来逸宁轻轻的呼吸声,平顺而又清晰。他却躺在在软塌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不停的想着少年那柔软的身子,白嫩的肌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迷糊过去。
睡梦中,他正抱着个脱去衣服的少年,两人亲亲我我,极尽緾绵,突然那少年转过脸来,含着水光的眼睛,红艳润泽的双唇,低低叫道“十三。”这人却赫然是逸宁。云琛只觉得身下一热,那沉睡的物件,竟然喷薄而出,他不禁舒爽的吟叫出声。
发出的声音惊醒了他原本就没有深睡的理智,云琛无意的扭动身体,享受着余韵,却觉察到了身下的那滩滑腻,他愣了片刻,却猛惊醒过来。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跳了起来,快速的脱下亵裤,使劲的擦干床单,只是室内却充满了浓郁的味道,他急忙下床打开小窗子。
冷风吹进来,他打了个寒战,睡意全消。过了好久,室内的气味散开了,他裹着软被,关上窗子,却无奈的瞪大了眼睛。他一直觉得逸宁身上有着无法言说的吸引力,现在他才明白,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竟然喜欢上了逸宁。他被这种想法惊呆了,这些年来,他一直洁身自好,甚至拒绝男欢女爱。可以说当初母妃的死去,外家的倒台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也是在那个时刻,他明白,他眼睛所见到的父皇与母亲的情爱,都是假的,后来在军中的艰难,让他更加明白,在政治面前,所有的男欢女爱都不过是一场虚幻。
从那时候,他就明白了,他的心中难以驻进一个人,而且他的身体这些年也一直沉睡着。可是这一次,一直沉睡的雄狮却醒了,因一场春梦,因一个少年。这时,他才明白,他与逸宁已经纠缠的太深了。只是不知道,抽身还来不来得及。他很明白,虽然父皇不喜欢他,但却绝不可能任由他与一个男人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肩膀疼死了,打字都打不了啊。
、回刘家
这边云琛心思烦杂,另一间屋里逸宁也同样。夜里当他睡得正迷糊,却被一阵阵呻吟声惊醒,他睁开眼,支起耳朵,细细的听着,终于明白这声音是云琛发出来的,一开始他以为这人是不舒服,可后来他明白了,这声音是怎么回事听着云琛的叫床声,他的脸发烧了,在这个冬夜,身体也渐渐热了起来。那声音勾动心弦,让他渴望得到抚摸,得到释放。随着云琛最后一声低吭的叫声,逸宁泄了出来。
后来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他却不知道云琛因何而做了春梦。早上逸宁起床后,磨蹭了好久才打开门,他怕面对云琛,心虚,怕他知道自己靠着幻想他,才能得到舒解。
两人各怀心思,终于睡到日上三竿。逸宁起床气很大,一般他不叫人,下人是不敢打搅他的,再加上现在是冬天,大家都起得稍微迟,也没人在意逸宁睡得太晚了。
逸宁叫了热水,躲在屋子里清理身体,而云琛却没他这么方便,胡乱的擦了手脸,就借着喝茶,打湿了床,把那块渗透的污汁遮住了。把脏了的内裤塞进袍子里,找了个借口,也不留下来吃早餐,就快速离开了。逸宁自己心里有鬼,也没注意到云琛的慌张。
一回到王府,云琛就叫了热水,泡在热腾腾的浴室里,云琛不可避免的想起那个春梦,梦中逸宁有着极尽诱人的媚态,让他又一次的硬了。闭上眼,云琛回忆着梦中的那场緾绵,好象清晰的感觉到逸宁在自己的进攻下,极力欢愉的喘息着吟唱着,云琛的呼吸越发沉重了,他扭动身体,第一次用自己的手,又一次的泄了出来。他无力的躲在池子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无师自通的知道男男欢爱的方式,这么水到渠成的欢愉,让他又是害怕又是欢喜。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几年来,身边的人也不是没有提醒他这种事情,甚至府里也安排了通房丫头,可是他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他的身体没有欲望,并不代表他不懂这些事情,甚至他也知道有小倌,有人好男风,可是这一切原本都离他很远,远到他以为这一辈子,自己都会象个和尚一样,但现在却突然觉醒,让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池子里的水渐冷,直到侍候的人担心的叫道“王爷,王爷,还要加热水吗”他才惊醒过来。
“不用了。”云琛收拾好自己,才发觉身体有些乏力,脚下虚软,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连续泄了两次的原因,损了精元,又没吃用早饭,连忙吩咐贴身侍候的如月,“去端碗鸡汤过来,再吩咐早膳。”
“是,王爷。”如月急急的跑开,她不知道主子这个时候还没有用早膳,生怕云琛饿坏了。
一连两天,云琛都没有去找逸宁,他不敢去,害怕暴露了自己的情思,心底却在渴望见到他,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爷,南珍楼的帐该算了,快要过年了。”管事问。
“哦。”云琛兴趣缺缺的,动也不想动。
“刘大爷那边已经对过帐了。”管事说着把帐本递了过来。
云琛接过来,翻了几页,见到上面熟悉的字迹,不由自主的去抚摸,想象着逸宁是怎样写下这些字的,根本就没去看上面的内容。
管事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偷偷抬头,却见云琛嘴角含笑,象抚摸情人一样轻抚着帐本,不禁大骇,这样的云琛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些令人难解的动作来。但管事不敢出声,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云琛才说“恩,知道了。刘大爷这两天都在对帐吗他还做了些什么”
“回王爷的话,刘大爷对完了帐,说要过年了,他该放假了。”
“他要放多长时间的假”
“回王爷的话,刘大爷说要到正月十五后。一共歇一个月。”
“那他有没有说,这一个月他准备去做什么”云琛又问。
“没有。”
“下去吧。就让他说的办,南珍楼也该要放假了,让大家再辛苦两天,赶在小年之前歇业。”云琛说着,挥了挥手。
管事走后,云琛非常想知道逸宁这一个月的大假准备去做些什么,他知道逸宁其实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从这段时间的紧密相处中,他了解到逸宁对生活的态度,知道他希望过一种自由,富足的生活,但他并不是那种非常喜欢银子的人,他赚钱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生活更好一点,他一点儿也不在乎那种奢华的生活。能吃的好,住的好,有银子让他四处跑跑,他就很满足了。这样的一个人,让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无趣之极。从母亲死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不知道乐趣是什么了,好象就是为了活着,在军中的几年,那么艰苦,除了一开始,他痛恨过,后来他也麻木了,后来回到京城,生活是好多了,可是他也没觉得比在军中好多少。
很多的事情,好象也并不是他自己愿意去做的,但因着这个身份,他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现在他忽然觉得无比的讨厌有些事情。比如,刚才就有人来告诉他,要他去皇家参加家宴。这种事,他觉得完全是一种无聊的事情。皇家所谓的家宴,不外乎是让皇子与后妃们争宠的机会。他突然没了兴趣,去参加这种宴会,可是却不能不去。这个时候,他无比的讨厌自己的身份。这个皇子的身分,让他失去了很多东西,却没有让他觉得自己得到了多少。
“王爷,顾将军来信了。”阿甲突然来报告。
“哦,快拿来。”云琛放下烦心事,接过书信。
顾玉的信,永远简短,但却犀利,信中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让云琛的心,更加觉得烦燥。顾玉比起他更惨,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用生命换回一个将军,却永远得守在边关那苦寒之地。虽然他不停的派人送物资过去,但却永远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皇上的态度含糊,皇兄弟们虎视担担,这一切都让他不得不时刻警醒着,去做一些与之相符的事情。
看完后,云琛的心情更不好了,顾玉告诉他,边关现在又不太平了,他准备上书,备战。可是云琛却觉得,朝中一定不会同意,就算同意估计也会派现在风头正劲的三皇子,五皇子的人,去挥军功,要是赢了顾玉只不过是替人做嫁衣,要是输了,顾玉就是人家的替罪羊。
“来人,去查一下,我的好三哥,五哥有什么动作。”云琛阴沉的脸吩咐道。
“是,王爷。”
“王爷有什么打算”程平问。
“能有什么好打算,还不得先看看父皇的态度再说。”云琛烦燥的说,自古以来皇上的心思总是无法捉摸,他对自己这个父亲,就更捉摸不透了。
见到云琛的这个样子,幕僚们都知道现在不是谈事的好时机,一个二个都沉默了。整个书房静得只能听到大家压低的呼吸声,良久,云琛终于静下心来,开始思考自己该做的事情。
过了很久,云琛才说“马上要过年了,表哥这折子也不会现在就来,一切都只得等开春后才能真正进行,所以暂时只得好好打探几位皇子的行踪,其他的,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跟我们在外面人说,让他们时刻盯着,有什么事马上来报。”
“是,王爷。”几个幕僚齐声答道。
云琛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又觉得没意思,挥挥手让大家都散了,这个年,他注定要过得不舒服了。担心着边关的大事,又担心着顾玉的处境,心头沉甸甸的,连逸宁都暂时抛在了脑后。
另一边的逸宁心情也不好,他故意打扮的风尘仆仆带着几个下人,到了刘家的老宅院,刘大夫人接待了他,刘大夫人见到逸宁很是吃惊,这孩子离开京城的时候不过五岁,现在已经是个长身玉立的英俊少年郎了,要不是他自报家门,并且那张脸上依稀可以找出当年朱氏那精致的眉眼来,刘大夫人都不敢认他。
“侄儿给大伯娘请安。”逸宁故意显得有点畏缩的给刘大夫人见礼。
刘大夫人偷偷皱了皱眉,嘴上却说道“哎哟,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还真不敢认呢。我家和你爹分了家,你爹现在是大官了,他们现在可不住咱们这破地方了,伯娘带你去你爹家。”
逸宁身上穿的衣服很普通,而且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乡气加灰尘,就象真的刚长途跋涉,从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子一样。刘大夫人又知道刘家上下根本就没管过他,早就放弃了二房这个元配嫡长子,心想这样的一个人,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要是管得多了,说不定还会被现二夫人迁怒,又想看到逸宁这个样子出现在刘侍郎家,让世人都见见,出出刘侍郎刘二夫人的丑,所以也没招待逸宁,直接带了他去刘侍郎家。
逸宁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跟着刘大夫人去了刘侍郎家,还一路招摇,故意弄得人尽皆知。来到刘侍郎府前,刘大夫人故意让逸宁下了车,笑着指点着大门说“好侄儿,你看你爹的家,现在可是高门大户了。”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是告诉别人,刘侍郎放着元配嫡子不管。逸宁也故意配合他,显得一副害怕的样子,抖着声音说“大伯娘,我,这我爹”
“这孩子,你爹现在是侍郎,你是这府里的嫡长子,府里哪个不要看你的脸色,你怕什么”刘大夫人声音挑得高高的,故意让路过的人听到,果然很快就吸引了一些人,大家故意装作路过,却磨磨蹭蹭的,张大耳朵,听着刘大夫人喋喋不休的说话,很快大家就明白了,刘侍郎有个元配嫡子从小被丢在乡下十来年,无人管,穿的破破烂烂,风尘仆仆的从乡下老家来投亲了。
门房见到此景急得真冒汗,却也不敢在外人面前说刘大夫人什么话,况且刘大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娘家多少有点背境,三个女儿又都嫁了,虽然嫁得不算太好,但也是官宦家庭。她又是青春守寡的拉扯大了多个孩子,外人对她的评价还不错,所以门房只得让人进去给主母报信,让刘二夫人或者刘老夫人快点来处理此事。
逸宁故意装着缩手缩脚的,被刘大夫人拉着,在刘侍郎门前露足了脸,闹了不少笑话,刘二夫人才气冲冲的出来,请了大嫂进门。
刘大夫人和逸宁进了门,门房赶紧清理门前,故意又是打扫又是沷水的,也不顾这大冬天的,很快的看热闹的人,就都走了。可是,这京里贵妇人们最喜欢的话题可不就是这类的,现在又有了热闹可瞧,一时间,家家户户的女人们都在一起谈论刘侍郎元配嫡长子的事情,连带着她们的丈夫们都知道了,朝中一时竟然无人不知这件事情。弄得刘侍郎又狠狠的骂了二夫人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挑明
逸宁进了刘侍郎府,府中的下人们无不私下谈论,那热度根本就不下于府外的议论声,差点让刘二夫人气得呕血。
“二夫人,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这位少爷又不是您送走的。”刘二夫人的贴身妈妈管婆子劝道。
“就是,这事也怪不到您头上来。当时您嫁进来,就没见过这位少爷呢。”刘二夫人的贴身大丫头春香更是愤愤不平的说道。
“好啦,别这位少爷,那位少爷的了,以后要称大少爷了。”刘二夫人简直是咬牙切齿的说。
“是,二夫人。”两个忙答道,她们心里也清楚,逸宁以这个姿态高调的出现在世人面前,这嫡长子的身份可不是她们敢不认的了。
逸宁带了初夏末夏和白露秋霜朱妈妈共五人,初夏末夏当然是他们的长随兼贴身小厮,白露秋霜刚是他房里的大丫头,虽然她俩都只有十二三岁,并且刚从泽县过来不久,到逸宁身边也没几天,倒是朱妈妈却是他当初在京里买下来的中年婆子,朱妈妈以前在大户人家呆过,有心机有手腕,正好适合在刘侍郎府中替逸宁管事。刘二夫人原本是想安插自己人在逸宁身边的,但逸宁说他用惯了自己的人,并且他身边的人都是拿一等分例的,她也不好意思安插大丫头了,只得按府里的定例,安插了四个二等丫头,四个三等小丫头,四个洒扫婆子,外带四个二等小厮,四个三等小子。
一开始,她只是把逸宁安排在了外院的偏院里,结果没几天整个上京人都在谈论逸宁的事情,她不得不把外院最大的院子收拾出来,让逸宁搬进去住。结果逸宁现在住的梅院,正房厢房都宽敞的很,又增添这么多人手,还加工加点的给他赶制了不少衣饰,把逸宁弄得一副贵公子的模样。只可惜逸宁故意装着不适应,害怕,小心,不懂礼,且多疑的样子,整日里呆在梅院里,也不多和府里人走动,甚至也不按时每日晨昏定省这种礼节。
整个刘府的主子都不敢明着教训逸宁,就连刘老夫人和刘老太爷也不好说他不懂礼,谁让你们养而不教呢。逸宁还动不动的就说几句直白又难听的话出来,梗得他们差点吐血,又不敢说出来,这都是他们自己造的孽,当初把好好的嫡子扔在乡下,一扔就是十多年,不闻不问的,养成如今的性子,他们也一时无法,又不敢对逸宁不好,生怕外面再传出些什么难听的话来,现如今已经有御史上折子了,说刘侍郎家风的问题了。他们哪里敢再给人家话柄,只得百般哄着逸宁,生怕他一生气又闹出什么乱子来。
逸宁内心笑得欢,面子上却一副你们都欠老资的模样,时不时就闹出点事儿来,弄得整个侍郎府的人简直是度日如年,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了大少爷,让逸宁借机生事。
而刘侍郎除了第一天和逸宁和和气气的说过几句话后,后来再也没有父子和平会面的机会了,几乎每次逸宁都有法子气得刘侍郎恨不得吐血。每每这个时候,他就无比后悔当初把逸宁扔在泽县不管,以至于儿子现如今养成这种性子,而他还打不得骂不得。再一看到逸宁长得一表人材,学识也不差,就更加后悔了。这样的儿子要是从小养在身边,好好教养,现如今还不是个抢手货这样一对比,心里就更加后悔,甚至想起了早就忘记的朱氏,忆起那个漂亮火爆的女子来,那样的青春年少年纪,那样的柔情蜜义,曾经也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少美好的回忆,这样一想越发觉得对不起逸宁,因此对逸宁的态度也就更宽容了。
刘侍郎这一作为,也让府里的下人们知道,这位大少爷其实还是蛮有地位的,更是不敢得罪他,更甚至于主动巴结他,弄得刘二夫人与她的亲生子们又是气又是恨的,却无计可施。人家可是占着元配嫡长子的地位呢,以后刘家的大头都得分给他呢。
逸宁在刘家可谓想怎样就怎样,狠狠出了口恶气。刘侍郎与刘老夫人刘老太爷面对他,心里都多少有些愧疚,而且现在的逸宁光从外表上来看,实在是个清爽英俊的少年郎,再加上年纪轻轻就有了秀才的功名,他们也不想浪费了这个人材,更何况他还占着二房元配嫡长子的名份呢,所以都一至表现出对他很在意的样子。这不,一回到刘家,两位老人就各自送了不少好东西给他,并且亲自过来看望他,都表示了自己对这个孙子的重视。
刘二夫人心中气得吐血,却不得不陪着这一屋子的主子演着慈祥长辈的戏码,不时要关怀一下逸宁,对他的衣食住行都得表现的无比在意,在这个家里,逸宁的地位可谓一下子从无人知,到了最重要的地步。
就在刘侍郎与刘老太爷筹划着年后,让逸宁进学,或者给他找个有名的先生,让他能顺利的在科举路上走得更远更高的时候,又有人传出,逸宁刚中秀才时,他在老家的书院曾写信给刘侍郎,让他送逸宁进国子监读书的事情。
刘侍郎这一次发了很大的脾气,把刘二夫人狠狠的骂了一顿,十年来,两人也算得上琴瑟和谐,而且刘二夫人所生的儿子,也进了国子监读书,虽然算不得多出色,但小小年纪也能有模有样的进学了。
但是刘侍郎这次真的非常生气,他没想到逸宁前年中秀才时,泽县学官来信,让逸宁进国子监读书的事情。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他一定会让逸宁进国子监的,毕竟他已经是个秀才了并且才十四岁,苦读三年,在有自己在一旁指导,这么聪明的儿子,一定能光大门楣。而且他想到自己这十年来,为了夫人的面子,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元配嫡长子的关怀,但逸宁却自己这么争气。虽然他并不见得多喜欢这个儿子了,但不妨碍他希望自己有个有出息的儿子,最重要的是刘家他独自一个人为官刘老太爷那小官,不过是混日子罢了,还是沾了儿子的光,虽然仕途顺利,但却后继无人。哥哥的庶子嫡子都在读书方面没出息,还是在自己的操劳下,才能活得周周正正。逸宁这时候横空出现,真的对他是个非常大的助力,特别是等他中举后,再娶门有势力的妻子,对刘家可是非常大的助力。再过个十年八年,二儿子也能支头了,那刘家的飞黄腾达就指日可待了。
“老爷,我不是想着扬儿吗,扬儿也不差,老爷就这么看着元配嫡子,把我们母子放在哪里”王氏哭哭啼啼的说。
“混帐。你进门这十年来,我什么时候看着元配嫡子了,可是不管怎么说,逸宁是我的嫡长子,该他的就不能给了扬儿。”刘侍郎气呼呼的说完,看都懒的再看王氏一眼,这些年也太看重她了,让她以为这个家是她说了算。
刘侍郎出了正房,进了小跨院的清姨娘房里。清姨娘花容月貌,年方十九,跟他已经五年了,膝下却一无所出,曾怀过身子,却无缘无故的落了。清姨娘知道是夫人的手段,刘侍郎也知道,但这件事,大家都当作是意外。现在刘侍郎一想到逸宁的事,心里就一古脑的想起这些年来,王氏的霸道,房里管得死死的,两个姨娘说的是分日子侍候,但却多半是霸着自己,总是寻各种由头不让姨娘们侍寝。这些原本都无所谓,只要不触及底线,他都能忍,可是这一回他真正怒了。
所以一连在清姨娘房里歇了三日,又到何姨娘房里歇了三日,连着六日都没进王氏的正房。气得王氏扭烂了几块帕子,寻了由头让姨娘们去立规矩,却又被刘侍郎找借口教训了一回。没法子,只得派人回娘家去讨主意,但她在娘家原本就没有亲娘,而且这些年她自己顺风顺水惯了,这回做下的事又太过,刘老太太,刘老太爷都对她非常生气,娘家哪里好说什么又是大过年的,只劝着她好好给刘侍郎陪个理。
刘二夫人想不到的是,这事还没有完,长久的影响了她的一生。过了一个多月清姨娘在一次立规矩时晕倒了,诊出了喜脉,更是气得她几乎恨不得撕烂清姨娘,偏偏刘侍郎发了话,让清姨娘随着刘老夫人去庄子上好好修养。她想动手,也伸不到婆婆身边去。只得忍了这口气。
逸宁呆在刘家无聊之极,又懒得陪众人演母慈子孝,兄弟和气的戏码,时不时惹得众人气得有苦说不出,后来大家似乎摸到了他的性子,不再来打扰他,甚至允许他自己单独开小厨房,长辈也不再亲自和他说话,都是派身边得力的下人时不时的来问候一下。一连呆了半个多月,逸宁已经对这种日子生厌了,趁着元宵节带了初夏和末夏大摇大摆的溜到街上去玩。
“少爷,这刘府住的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咱们自己家自在呢。”末夏象出笼的小鸟一样,笑嘻嘻的说。过个年关是规矩,烦得很。
“就是。这些人也太假了。”连初夏都忍不住说。他一想到自己的少爷,有父有祖父母,却象个孤儿一样,独自生活,时刻都得为自己的生活打算,他就对这奢华的刘府和刘府的众人满心的反感。
“嘿嘿,本少爷不过是为了个身份。过完年,得想个法子从刘府搬出来。我也懒得陪他们玩了。”逸宁有些苦恼的说,原以为刘家不待见自己,会想法子让他离开的,可这会儿他们却玩起了好父亲好长辈的戏。
三个正嘻嘻闹闹的在大街上乱跑乱窜,在刘家关了这么多天,三人都闲得荒,这会子还不尽情的撒欢。突然之间,原本热闹的街道上,行人受惊的乱跑起来,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荒荒张张随着人流乱跑,挤散了。结果,他们还没有退到安全地带,就看到一骑人马冲了过来,偏偏逸宁身边有个小孩忽然跑出来,逸宁一看马要踩着孩子了,只得猛冲过去,捞起孩子,他还没回过身来,那马上的少年却因他这一动作而受惊落马。
顿时,街面更混乱了,少年的随从仆人一大堆全围了过来,把逸宁及周围的几人全捆住了,说是让他们给他家少爷偿命。原来这少年大有来头,平时在街上横行惯了,大家见了他,都纷纷躲避,这回他受了伤,家人哪里肯罢休,逸宁被捆着还挨了几下打,心里又气又惊,哪里想得到不过是救个孩子,竟然把自己搭进去了。
初夏和末夏挤过来,叫嚷着“不关我们少爷的事,我们只不过是来看花灯的,凭什么把我们少爷捆了,这还有没有王法”
围观的人不敢说话,但也私下小声议论着,末夏见那伙仗势欺人的下人嚣张的样子,也明白人家这后抬硬的很,只得对其中管事模样的人说“我们主子大小也是个侍郎,这么无原无固的摁着我们家少爷算什么”
“哼,侍郎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们爷比。”那人却冷笑一声,骂道。
正乱轰轰的,后头又来了一队人马,云琛原本只是路过,却见到逸宁被捆在一边,大怒立马停下来,少年的家人不敢为难王爷,只得放了逸宁。
云琛也没想到在这种场和他挑明自己的身分,逸宁更是呆住了。不管怎样,两人这回身份都面对面了,一个是当朝侍郎的嫡长子,一个是当朝王爷。可再不是他们以前所谓的刘大郎,十三爷了。
街上也不是好说话的地方,云琛干脆带逸宁去了不远处的安香楼,叫了酒菜详谈,逸宁主动说“王爷,小民冲撞了。”
“刘大郎这是见外了。本王也不是故意的,不管怎么说,本王和刘侍郎多少有点来往,也没想到你的身份。”云琛有点理穷,但却点出了,逸宁对自己隐瞒身份的事情来。
“这么说来,我们也算是扯平了。”逸宁说,他心里也觉得有些对不起云琛,他是故意隐瞒身份的,但云琛只是随势而为。而且现在他多少想借一下云琛的势力,来摆脱刘家。
“哪,我们的关系依旧。”云琛笑了。
“恩。”逸宁也同意。
两人又象往常一样,说笑起来。特别是两人一别半个多月,南珍楼都开业了,两人还没见过面,这话就格外多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武状元
逸宁和云琛两了挑明了身分,其实也没多少不同,毕竟两人之间已经太熟了,那些过往的情份已经让两人在私底下会忘记各自的身分。
回到刘府后,云琛的手下并没有停留,就直接走了,而刘家的下人已经早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家主,刘侍郎见到逸宁竟然在云琛面前露了脸,而且很显然云琛对逸宁非常满意,还特意派了人送逸宁回来,心里就很是惊讶。他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也不知道云琛是在那一方面看上了逸宁,但是逸宁能获得王爷的亲睐,对逸宁自己来说,也算是不错的开始了。只是云琛这个人,他实在是摸不透,年纪虽轻,城府却深不可测,最重要的是能力强大。就连皇上也没有立太子,而只是在衡量几个儿子的能耐,暗中考量着哪个最适合坐上未来国主之位这样一来,各位王爷在朝中的影响就各自不同了,云琛表面上看不拉帮结派,办事风格也很公正,但为人却也极硬朗,极少和大臣们亲近,朝中众人皆不敢私下猜测云琛的心事。
“你再把今天肃王爷和你说过的话,说一遍。”刘侍郎再一次的问逸宁,他想清楚的知道,云琛和逸宁交往的每一点,从中找出点线索来。
“已经说过好多遍了,还要说什么,不过是一起吃了个饭罢了。”逸宁却非常不爽的说着,并且草草行了个礼,就告退了。他才懒得和刘侍郎说这些呢,要说云琛和他的交情,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并且他也不想说出来,其实也不敢说出来。这也算是他和云琛之间的秘密了,根本就不可能让外人知道。
刘侍郎见逸宁这个样子,情知问不出什么来了,也就任由他回自己院子去了。
刘老太爷和刘老夫人却急急的派人来问逸宁的事,刘侍郎只得又去了父母的院子,和父母谈了逸宁告诉他的话,刘老太爷担心的说“这肃王爷怎的突然对逸宁亲眼有加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父亲也不要太担心了,肃王爷在朝中口碑极好,也不拉帮结派的,皇上对这个儿子虽不算多亲厚,而且皇上身体康健,很多事说起来都为时过早,暂时说来,我们也不必担心这些事情。”刘侍郎说,他这些年专营官场,有着敏锐的政治眼光,要不然光凭点裙带关系他也不可能升得这么快。
“恩,不管怎样,逸宁有了肃王爷这块招牌,对他目前来说也是个好事。”刘老太爷听了儿子的一翻分析,笑道。
两人又谈了些逸宁的事情,刘老夫人不懂朝政,只是在一边听着,并没有多言,但她也听得出来,逸宁目前又喜无惊,心里大安。
这父子俩谈了一会儿朝政,说了会子闲话,刘侍郎也顺便和父母一起吃了晚饭,才离开父母住的荷院。刘二夫人早就派人打听清楚事情的经过了,这会儿见到刘侍郎假装着担心的问“老爷,肃王爷特特的派人送大少爷回来,这事只怕明天整个上京城都知晓了,也不知是祸还是福”
“行了,这些事,就不用你操心了。”刘侍郎一听她的话,就知道她还没说完的意思是什么,她就怕逸宁太出风头了,压了她亲生子的光。
“老爷,您这是”二夫人眼见着刘侍郎气冲冲的掀开了帘子,大步离开了正房,心里又是气又是恨的,知道他这又是生自己的气了。可是自己也没说什么啊,二夫人恨恨的叫来人吩咐道“看老爷去哪里安歇”
来人很快就回来了,说“老爷去了何姨娘院子里。”
二夫人几乎快气死了,今天好说是元宵节,刘侍郎竟然去了小妾的院子,把自己这个正房摆在哪里她也不想想,原本刘侍郎是想在她房里歇的,却被她一句话给气走了。
就在逸宁和刘二夫人都在想法让逸宁离开刘府的时候,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顾玉的折子上来了,令云琛不解的时,皇上竟然留而不发,还说“朝中现在缺少武将,打战的事要慢慢来。
”他这话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理由,确实朝中无什么有影响的武将,并且现任的武官也都年纪大了,纵观整个朝中大臣,文官一大片,武官却没几个,是到了需要引进新鲜血液的时候了。
一连几天,朝中都在商议打战的事儿,但是结果都令皇上极不满意,三个成年的儿子,各持己见,朝中众大臣也跟着他们分成几派,吵闹不休。他现在才四十出头,身体健壮,起码能在这个位子上再坐个十几年,可是儿子们都大了,特别是三皇子,五皇子,十三皇子,都已经成年,各自有着自己的势力范围,已经给封了王爷,而另外还有十五,十七两个十二三岁的儿子,也聪明的紧,成年后也得给他们各封个王。皇上一想到自己还在壮年,儿子们就已经虎视眈眈的瞄着自己屁屁下的橙子了,心里就极不舒服。
没几天,皇上的另一个新令,让众人都大吃一惊,下了朝的云琛和幕僚们关在书房整整二个时辰,也没有议出个什么有用的法子来。
皇上竟然要亲自主持武官的考试,凡五品以上官员的子侄,年十二岁至二十二岁的,已经进学读过书的男子都可以来应考,与文考一样,名次分为武秀才,武举人,武进士,武状元等等,还会根据名次来分派相应的官职。而且已经取得了秀才功名的学子,只需要通过一些基本的骑射跑跳等就可以直接升为武举人,武举人就可以直接分官了。当然如果你还想更进一步,没人阻挡。
此政令一出,朝中大震,谁都搞不清楚皇上此举是何义,但是皇上却驳回了所有人的反对,一定要进行到底,并且亲自写下一系列的考核标准。
刘侍郎和父亲商量了一下,决定让逸宁参加。他很明白,逸宁这个样子当个文官,估计在官场中,混得好的机率很小。但武官就不同,而且就算不让逸宁参加,凭他的身分,家里子侄众多,也必得派一人去参加。二夫人的亲儿子,最大的扬儿虽然勉强够格参加,但二夫人一定会想尽法子阻挡,大夫人的儿子们也只有嫡子够格参加,很显然大夫人是不会让自己这个病歪歪的亲生子参加的。所以刘家就只剩下逸宁这个最适合的人选了。在皇上的强势下,所有官员家都派了人参考,刘家也不能例外,不过逸宁自己也想趁机摆脱刘府,所以他一口答应了。
云琛知道逸宁要参加,也没表示出吃惊,他反而觉得这是逸宁的一个机会,逸宁本人也说过,他不想通过科举出仕,对于考状元没兴趣,也考不上,考个秀才已经是尽了全力。但武考又不同,并不需要有多么高深的学问,最重要的是一些身体素质与作战方面的考核。凭逸宁这身体与头脑,完全能胜出。
京中大部份官员家派出的都是庶子参选,一来庶子想要出人头地并不容易,二来嫡子们从小受到精英教育,也不想去上阵杀敌,所以大家都和一致的派了在家有点受宠的庶子参选。为的就是给这个孩子一点出仕的机会。对于逸宁这种身份,大家又明嘲暗讽了刘侍郎一翻,说他对元配嫡子不好等等,气得他回家又冲二夫人发了一顿脾气。
逸宁有了云琛的暗中支持,再加上他已经获得秀才的功名,又习过武,在考场上,他毫无悬念的一路高歌猛进,直达皇上的面前,参加殿试。对于这个横空出现的少年,大家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就连皇上也不例外,特的在殿试上多考了他几道题,从写文章到舞刀弄剑,他的表现都让皇上很满意,于是刘逸宁就成了当朝的第一次武恩科的武状元,并且立马获得了皇上亲封的五品武官之职位。择日去边关,先在顾玉的旗下,跟着顾玉学习为将之道,打打小战,弄弄资历。
不得不说,皇上很厉害,经过他选jj的人,极少有大官世家出身的,差不多就逸宁这个状元的父职最高了,其他的都是些没落小官家的子侄。并且还有很多是从民间选上来的,其中的武榜眼就是逸宁的好友张云山,他授了个六官品,跟着逸宁一起到了边关。所以这批武官虽然众多,但官职却很低,并且与朝中众人形不成什么有力的联系,当然也不可能形成什么派系了。而且顾玉治军极严,在他的手下想搞点小动作,也不容易。所以皇上放心大胆的把这批新的小官丢给了顾玉操练。
作者有话要说
、边关
逸宁一上任,第一个任务就是带着自己的新同事新手下们一起前往边关,他手持皇上的信函,带着皇上亲赐的宝剑和十五个少年郎,与一队小兵押着几车军需物质,出发了。
这批人当中京里官家子弟随行的不过是五个,家世地位都比不上逸宁,但人家好歹都有亲人朋友来送行。更有甚至还恨不得带上大量的行李物品与随身小厮。逸宁倒好,独自一人,他与刘府众人没什么感情,现在更是懒得与他们演戏了。
逸宁看着同事们这大量的行李,心中冷笑,这究竟是去旅行呢还是去当兵啊他拿出现代新兵入伍的那一套来,什么都不许带,反正军中什么都会给他们发,而且他随行的几车物品,一部分原本就是要分给他们这些人的。
于是,在大家的惊讶中,逸宁只让众人带了个小包袱,里面不过是些贴身物件与金银细软,就出发了。至于他的长随初夏与末夏,一早就被他通过云琛弄到军中去当小兵了。
这是一条逸宁从来未走过的路,虽然来之前云琛已经告诉过他这一路的情况,而且他随行的小兵头领还是个有经验的低阶武将,这条路他也是走惯了的呢。但毕竟只是听说,好在他是官,还带着兵,一路基本安宁,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顺利到达寻阳关,这里是离边关最近的一个城镇了。在这里整休了三天,才等到了来接他们的顾玉派来的官兵。
来的将领是个约三旬的汉子,叫蒋忠,他长得粗黑,带着三十号兵士,个个都是满脸的风沙,皮糙肉厚的,一进寻阳关,就叫了肉菜吃喝起来,逸宁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边关非常艰苦。在这里等待的三天,他已经对本地的吃食完全失去了兴趣,寻阳关只是个地处偏僻的小镇,因着南来北往的商队与官兵,也算得上繁华,但与其他地方还是相差甚远,街上商铺所卖物品并不丰富,吃食都很粗糙,所以只留下了两个字的印象,难吃。而这批人却象吃到了山珍海味一样,个个是狼吞虎咽的,足以证明边关将士平时生活的有多艰难。
“你看这些人,吃的象什么”有人小声议论着。他们这一路虽然是赶路,但在吃住方面逸宁一向是不会亏待自己的,所以着实没有吃过多大的苦。而且个个都是身上带着不少银子,很多时候也能自己私下弄好吃的来。就是在这里,都有两个人弄了头全羊来,大伙儿烤着吃掉了。见到这群军中的糙汉子,着实让这群少年郎震撼了。
“嘿,小子们。出了寻阳关,你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蒋忠吃光最后一块肉,又吩咐店家打包了好大包的卤肉与火烧饼。这一趟出来,可是他争取了好久才得到个美差,边关生活苦,顾玉又严厉,大家好不容易能逮到个大吃大喝的机会,岂能浪费。
逸宁与张云山小时候就会打猎烤肉吃了,这一路上他们俩过得很自在,这会子也早就偷偷弄了大包的新鲜蔬菜与果子。见到蒋忠一行人这个样子,张云山暗自和逸宁打眼色,用嘴形问“怎么回事,军中难道没吃的吗”
逸宁摇了摇头,无声的回道“边关艰苦,平时有吃的就不错了,哪里来的肉菜”
张云山默然,虽然他已经听说了很多,而且他本身也并不娇气,但毕竟没有真实经历过,总以为他们这批皇上亲点的官兵,待遇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但这会儿显见的心里开始打鼓了。
“走喽。”蒋忠一声令下,大家马上翻身上马,跟着他走。
出了寻阳关,不过半个时辰,就再也见不到什么人烟与良田了,入目就是广漠的黄沙,低矮的灌木丛与杂草,偶尔有鸟儿飞过,却被蒋忠一箭射了下来。见些情形,大家却连叫好声也懒得发出一声,实在是被荒凉的景象打击到了。
再走一个多时辰,土地更是贫瘠,甚至连飞鸟也不见了,这里不再只是沙尘,还有不少的石子,地上根本就长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连草都长不长几棵,太阳照下来,晒得众人晕晕乎乎的。
“将军,还要走多远”有人终于忍不住的问道。
“嘿,现在就不行了。小子们,这才刚开始呢。”蒋忠不满的调笑道,跟着他的一众小兵纷纷大笑起来,他们都清楚,逸宁这伙人都是官家子弟出身,可比不得他们这些贫苦老百姓出身,后头还有得受呢。不过蒋忠也明白,这批人来这里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留下来打战的肯定没几个。所以大家根本就不待见逸宁一行人。
一路上蒋忠并不管他们,逸宁不得不提起最大的精神来管理着自己的人马,好在他们随车带的物质充足,一路上不少吃喝。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一走就走了半个多月,云琛当时虽然告诉过他这一路的艰辛,但却没说过要走这么长时间,以至于到了后来,逸宁都快受不住了,主要是因为吃不到新鲜的蔬果。有的人甚至开始出现烂嘴角烂脚丫,等维生素缺乏的情况。其实蒋忠也是故意带他们转弯路,多走了一半的路。他是在特意折磨逸宁他们。
逸宁一行人到达边关时,大家都已经有气无力,顾玉也没说什么,直接大手一挥让大家先休息。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一大早,逸宁就起来了,先和顾玉交接了一些事情,等大家都起来了,顾玉就分派了大家的任务与职位,很显然顾玉已经听过蒋忠的报告,对逸宁和张云山格外的看重一些,这一路上就剩这两人还有点当兵的模样了,其他人都东倒西歪了。
逸宁被分给蒋忠作副手,带着一队小兵,张云山分给另一名与蒋忠差不多的人作副手,其他的几个人却被分散到了各个小队中,虽然有人不服,但也不敢多说。
第一天巡逻,逸宁才发现这块地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有山有水有绿草,只是山几乎全是jj的岩石,只长着稀蔬的杂草与矮树,地也是红泥巴,连草都长得不太茂盛,但好歹还有水源,看样子就知道顾玉在这里花费了相当大的心血。后面竟然还开了大块的菜园子。虽然只是安营扎寨的地方,但大家的生活应该还过得去。果然吃饭的时候,逸宁就在大锅里发现了新鲜的蔬菜。但饭就难吃了,都是粗粮并且还夹扎着不少的沙石,硬硬的难以下咽。他和张云山还能勉强吞下去,其他人就差点哭了。可是大家都这样吃,就连顾玉也如此,大家也不敢说什么。
因为逸宁带来的大量物质中,就有不少的米面与药材,大家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的。逸宁的碗里就多得了一勺子青菜,虽然只是水煮盐拌的,但总算是吃上了菜,逸宁象是吃到了什么美味一样大口大口的吃着菜,倒是让顾玉又多看了几眼。
一连半个月,逸宁一行人的生活都还很平静,每天不是操练就是巡逻,慢慢的大家也融入了军士之中,一些人还很快就与众小兵打成了一片。只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实在是太短暂了,这一天顾玉点了将忠带着一队兵去弄粮草,因为大家已经有七八天没有见到一点荤腥了,而且吃的越来越差,这个所谓的弄其实就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敌方的地盘上去抢去偷。
逸宁哪里知道是这么回事,还以为是去买呢,结果出发时,蒋忠却给他弄来了一套旧平民衣服,而且所有的人都是差不多的打扮,逸宁挑了挑眉,没有多问,蒋忠也没有多说。三天过后,逸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他们这乔装打扮的,一路向西,越走越偏,路越来越艰险,他明白了他们这是进入了敌方的地盘。
果然,两天之后蒋忠停下了,派了两个人去打探,其他的人原地等待。入夜后,那两人回来了,和蒋忠说了些什么,蒋忠面色阴沉,不过却依然没有放弃这次行动。而是吩咐众把马足上包上布与草,不让发出马蹄声来。
这是逸宁第一次真正的面对战争,他们偷袭了一个敌方的小营地,这里驻扎了约三百个士兵,守着一批粮草。可能这里只是个中转地,粮草并不多,但兵力却比他们多出了近十倍。双方经过浴血奋战,最终蒋忠他们血洗了这个小营地,也折损了六名兵士,抢到了约二百斤的糙粮与几头肥羊,逸宁在这场战斗中,杀了不下三个人。肥羊被堵住嘴,捆在了马背上。他们根本没走多远,就有追兵赶过来。蒋忠当即立断的留下十人断后,让逸宁带着东西先跑路。
逸宁知道后面的人,多半回不来,但他不敢停下来,只是带着人拚命的逃。等他带着十来个人和粮食回到他们曾经休息过的一个地方时,遇上了前来接应的另一队人马。来人一看他们这个样子就知道他们遇上了麻烦,连忙带着人去接应蒋忠他们。逸宁依旧带着自己的人马和粮食往回赶。
五天后,所有人都回来了,只不过尸体有十来具,逸宁看着这些曾经与自己并肩战斗过的兄弟,悄悄的哭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人类总是喜欢战争,喜欢去侵略他人。但是顾玉却告诉他“你知不知道,你们所杀的这些蛮子每年杀死我们多少人,这整个边关附近,已经找不到多少老百姓了。都被杀光了,粮食也抢光了。”
逸宁这才明白,原来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村前不久被蛮子们血洗了,他们抢光了村子里的所有物质,杀光了所有的人。而他带回来的这批粮食就是那个村子里的人。顾玉就是得到了消息,才派他们出去的。所谓的没肉吃了,不过是个借口。边关将士,一年到头来根本就不可能吃到什么肉。仅有的一点肉,都是顾玉自己想办法弄到的,哪里是朝庭发来的。军饷年年都不足,有时基本次能维持将士们基本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翻了
、结局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小战争让逸宁已经习惯了杀人,但也让他越来越讨厌战争,如果不是为了生存,边关的将士也不喜欢过这种生活。
年底,天寒地冻的,边关的物质却严重不足,顾玉连着上了几道折子,可是朝中却毫无动静,气得他整日阴沉着脸,就连平时最嘻嘻哈哈的蒋忠也不敢大声说话。逸宁看着身边的兵士一个个冷得直打哆嗦,心里就非常气愤,这么冷的天气,可朝中发来的冬衣却又薄又差,还根本就不够数。逸宁和大多数将领一样把自己的衣服匀了出去,但却永远不够。不仅是衣服不够,粮食也不够,这大冬天的,大家都只能吃个大半饱,还根本就不见油荤,连着几个月,逸宁做梦都在吃肉,看着自己的小兵在寒风中冻得青白的脸,他就格外气愤,打战的时候,这些人是拿命在拚,但朝中却连最基本的保障也不给他们。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顾玉已经想尽了办法,云琛也暗中资助了不少,逸宁甚至让云琛把他该得的红利全拿了出来,但却永远不够。最重要的是,这些资助都只能在暗中进行,根本就不敢明着说出来,生怕惹了皇上的忌讳。云琛的消息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皇子争权所产生的,这样的结果让顾玉和逸宁都失望极了,他们在前线拚命,后方的人却因为私利权势而不顾他们的生死。
在一个大风雪的夜晚,南蛮子大军压进,准备一举攻下边防线,顾玉率军顽强抵抗,死伤无数,一连打了三个月,最终虽然赢了,但顾玉和他的亲随们却在这一场争中损伤大半,包括顾玉自己也身受重伤。第二年的四月,南蛮子拖着残兵自动退走了,但留给顾玉的却是满目的苍凉,军中将士折损过半,很多伤员得不到医治,死的死残的残,军中整日里响着痛苦的唉号,而朝中的几位皇子却纷纷弹劾顾玉治军不行,皇上听信馋言,让顾玉进京述职。
顾玉拖着伤病的身子,慢悠悠的进了京,他想通了,已经失望了,这一次就算皇上不让他进京,他也会想法子进京的,他不想再当这个大将军了,就算是死,也无所谓了。最后,在云琛等人的周旋下,顾玉虽然失去了军权,却也保留下了官职,留在了京中,相当于荣养起来。
而边关,却依旧在皇上的手中,逸宁被任命为大将军,依旧镇守在边关。大家都知道,经过这一次战争,南蛮子起码三年内再也无力还攻打了,所以逸宁这个大将军有足够的时间来经营边关,而逸宁也算是皇上的心腹,再也无人敢拖久军饷,给边关大军穿小鞋。
皇上此举原本是为云琛铺路,却不想,在往后的三年中,逸宁的名声太响,直接影响到朝中,让皇上对云琛有了很大的不满,特别是他后来知道逸宁和云琛原来一早就有联系,并且两人关系相当不错,更是生了疑心,总觉得这个儿子马上就会谋了自己的位置,而想方设法的打击云琛的势力,同时也解除了逸宁的边关大权。让云琛和逸宁都受到很大的打击,最后皇上还给顾玉指了门亲,在他的妻子产下儿子后,把这母子俩留下来当人质一样留在了京中,又把顾玉派到了边关。
顾玉很快死在战场上,逸宁也受了伤,他和张云山都知道这件事中有皇上的后手,他们很伤心,并且对皇上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顾玉的死,让云琛大怒,和皇上起了很大的冲突。皇上因此解除了云琛的职权,而其他的王爷趁机想弄死云琛,云琛身受重伤差点死掉,对皇上失望之极,在逸宁的诱惑下,两人丢下名利富贵,假死,去做了一对神仙美眷,隐居在山野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结局写出来了,下面还有几个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