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坚则双眼一瞪地喊道“住嘴!”
吓得权翼不敢多言。而朝中秦国旧臣无不心寒,朱序仅是一名降将,便封尚书。但是彭超和毛盛却……当彭超和毛盛接完圣旨之后,不禁潸然泪下。
毛盛痛心疾首地说道“彭兄,你我二人虽无功劳,亦有苦劳。况且战场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为何天王却要如此羞辱我等?那个朱序……”他还没有说完。
彭超绝望地起身,拔出腰中宝剑,痛喊道“士可杀不可辱!”说完拔剑自刎。
彭超失声喊道“王公!您为何如此早逝!”说完亦自刎。
而与此同时,朱序举杯对慕容垂说道“将军兵法谋略,在下五体投地。”
慕容垂则笑着说道“将军谬赞,怎敢授之?”
但是,一旁的张蚝和苟苌则愤愤不平,借酒消愁。
第56章 淝水之战上
公元382年,金殿之上的苻坚对满朝文武大臣们说道“寡人自继大业近三十载,四方大致平定,唯东仅剩东南一角,未蒙受君教化。然今大秦将士九十七万,故欲亲征伐晋。众位爱卿,意下如何?”
权翼立即出列行礼说道“天王,自从桓温去世,晋国上下和睦。然秦虽统北方,但却兵疲将惓,且晋乃有长江淮水天险。故臣之意,不可伐之。”
但是苻坚却极其自信地说道“长江淮水有何畏惧!大秦百万大军,若将马鞭投入河水,便可使其立即断流!”这也便是‘投鞭断流’成语之由来。
这时,高弼出列行礼说道“启禀天王,臣却认为此时伐晋,乃占天时地利与人和。”
苻坚喜上眉梢地说道“讲!”
高弼继续说道“桓温将帅之才,却已病故,此乃天时。秦得襄阳,乃为地利。天王一统北方,民心稳定,故为人和。”
苻坚高兴地点了点头。
秦国老臣太子左卫率石越,心中暗自说道“虽然天王苛待秦国旧臣,但这件事乃是关乎秦国存亡之生死大事。”所以出列行礼说道“天王,若无谢安,桓温早已登基称帝,足见此人胜却桓温数倍。然今大秦王公仙逝,故而伐晋不可为之。”
这时,太子苻宏和秦国近十几名旧臣亦出列行礼说道“臣亦附议。”
慕容垂刚想出列,却见高弼微微地摇了一下头,所以慕容垂止住不言。
然而,阳平公苻融出列行礼说道“天王,此事重大,不如改日再议?”
苻坚明白他的意思,便点头退朝,群臣散去。
高弼低声对慕容垂说道“将军切勿回府,半个时辰之后,去往凤栖宫再议此事。”
慕容垂试问道“去找夕雪?”
高弼笑着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留在金殿之内的苻融见年仅十岁的中山王苻诜亦未离开,便走到其面前,不解地问道“诜儿何故不归?”
苻诜却回道“父王稍后便归,好与皇叔再议伐晋之事。”
苻融含笑说道“诜儿果真聪慧。”
苻诜笑着拱手行礼说道“多谢皇叔夸奖。”
就在这时,苻坚再次进殿。苻融和苻诜欲行大礼,但是苻坚却摆手直接说道“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苻融立即回道“晋乃正统,苍天佑之。且其人才辈济,岂会如燕一般,轻易灭之?”
苻坚不满地说道“刘禅乃大汉嫡系,依旧亡国!”
苻融虽知苻坚此时不悦,但为阻止亡国,继续说道“臣弟愚笨,然王公其睿智无人可及。王公临终之时,告诫皇兄不可伐晋。故而……”他还没有说完。
苻坚却说道“王公去世之时,大秦尚未统一北方,缺兵少将。然今焕然一新,如若王公在世,亦会认同此事。”
这时,年幼的苻诜开口行礼说道“父王,儿臣听闻自古建功立业之君主,皆听才德兼备之贤臣言说。今皇叔乃秦之杰臣,若其反对,定有其理。如若父王一意孤行,恐怕会有亡国之祸。”
苻融急忙跪地行礼说道“天王,诜儿年幼……”他还没有说完。
苻坚生气地一指苻诜,大声说道“寡人所做诸事,皆为何人!你竟将寡人与亡国之君相提并论!”
苻诜从未见过苻坚动怒,因此吓得跪在地上害怕地说道“父王息怒,儿臣知错了。”
苻融立即说道“诜儿虽然言语鲁莽,但其心意一片赤诚。”
苻坚这才语气缓和地说道“都起来吧。”
苻融和苻诜这才行礼谢过起身。苻融再次行礼说道“天王,此事当真不可行之!”
苻坚面沉似水地说道“无需多言,寡人心中自有定数。”
急得苻融再次跪下,行礼说道“皇兄……”他还没有说完。
苻坚拉起苻诜的手,转身离去。眼眶湿润的苻融跪地不起,痛哭说道“大秦不久矣!”
心情不佳的苻坚带着苻诜回到凤栖宫,张慕媱急忙走了过来,行礼说道“天王。”
苻坚说道“起来吧。”然后坐到椅子上。
机敏的夕雪见苻诜一直低头不语,故而急忙走了过来,行礼说道“王爷,奴婢刚刚做好一碗冰糖燕窝,味道极佳。还请王爷品尝。”
苻诜点了点头,然后向苻坚和张慕媱行礼告退。
苻坚看到苻诜走后,不悦地说道“寡人百年之后,大秦所有,皆归此子,竟却横加阻拦。如若灭晋成功,其他诸侯小国谁敢不从!天下岂不归一!”
张慕媱含笑将手中倒满茶水的玉杯交给苻坚,温柔地说道“诜儿还小,天王何苦与其置气?”
这时,苻坚看着她问道“伐晋之事,你意如何?”
张慕媱笑着拉起苻坚的手,说道“天王乃是真龙天子,自有神明暗中佑之。”
苻坚这才笑着握住张慕媱的手,说道“知寡人者,慕媱也。”
张慕媱莞尔一笑说道“只是此次出征,臣妾与诜儿可否一同前往?”
苻坚皱眉说道“刀剑无眼,万一……”
张慕媱却摇头说道“天王在侧,何人敢伤我等?再者,宝儿,锦儿亦可暂住杨府,定当无忧。”
苻坚这才点头说道“杨定与宝儿本有婚约,再者,杨安为人稳重,亦帮太子守城。”
就在这时,张公公走进殿内,行礼说道“启禀天王,冠军将军求见。”
苻坚说道“让其太极殿内等候。”
张公公行礼退下。
与此同时,夕雪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启禀天王,夫人。王爷已去温书。”
苻坚转过身,对张慕媱说道“诜儿虽然言语不当,但却出口成章引古论今。不似太子,只知随波逐流。”
张慕媱立即笑着说道“虎父无犬子,天经地义也。”
苻坚笑着离去。
张慕媱和夕雪行礼恭送,待其走后,二人起身。
夕雪略有担心地问道“夫人,此次伐晋,当真无碍?”
张慕媱忧心忡忡地说道“诜儿未封太子之前,一切皆有变数不定。此次出征兵数百万,即便不胜,亦可全身而退。”
夕雪点头说道“慕容垂与高弼乃为天王宠臣,且其手中握有实权。万一倒戈支持太子,后果不堪设想。”
张慕媱轻叹一声,说道“天王冷落皇后数年,且诜儿亦为中山王。与其争夺皇位,性命一线之间。如若太子如愿登基,我们母子四人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看到苻坚走了进来的慕容垂急忙行礼,苻坚摆手说道“来人,赐座。”
慕容垂谢过坐下。
苻坚问道“爱卿进宫,可有要事?”
慕容垂开口说道“敢问天王,当年赵武灵王进行胡服骑射之时,何人支持反对?”
苻坚不明缘由,但却如实说道“唯有国相肥义与宗族公子成支持,余者皆反之。”
慕容垂说道“天王果真饱读诗书,微臣斗胆再问天王,此事结果如何?”
苻坚答道“赵国一跃成为强国,且敢与秦一较高下。”
这时,苻坚不语。沉思片刻之后,苻坚满意地说道“与寡人定天下者,唯卿也。来人,赏爱卿绸缎五百匹!”
慕容垂笑着行礼谢过,二人畅谈多时,苻坚方才起身离去。
回到将军府内的慕容垂见等候多时的高弼走了进来,行礼说道“将军,如何?”
慕容垂笑着说道“一切依计行事。”
高弼这才放心地点了一下头。
慕容垂疑惑地问道“晋国真会出兵夺城?”
高弼信心满满地说道“根据朱序言之,晋国大半兵权皆在谢安之手,并且此人待晋之心不逊王猛,岂会容忍襄阳重地落入秦国之手?”
慕容垂点头说道“当初向他表明心机,曾忧此人向秦告密。如今看来,真乃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高弼说道“此人乃是桓温心腹,此事天下人尽皆知。如若晋国被灭,谢安等人焉能就此作罢,甚至桓家亦能如此行之。”
慕容垂赞同地说道“桓温虽为权臣,却不失为一枭雄。至死不忍兵变,怕晋被秦所灭。”
高弼又说道“并且已知我等心意,如若不从,亦被杀之。故而选择孤注一掷,诚心救晋。不但可保性命,亦得忠贞美名。”
慕容垂放心地说道“苻坚空有百万将士之名,其殊不知以少胜多之例比比皆是。当年项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便是最好事例。”
高弼点头说道“苻坚灭晋之心已有,燕国复辟,指日可待。”
公元383年,正上早朝的苻坚突见报事官走进殿内,行礼说道“启禀天王,晋国荆州刺史桓冲带兵攻打襄阳。”
苻坚一听,大喜过望地起身说道“自寻死路。阳平公为征讨大都督,率领慕容将军,张将军,吕将军,梁将军及二十五万将士为先锋。寡人亲率大军,以襄阳为口,直逼建康。此外,谢安虽一文人,但却不可小觑。故命姚将军率兵二十万阻之,另封其为龙骧将军,望之凯旋。”
还未等姚苌行礼谢恩,权翼却出列行礼说道“龙骧将军乃是天王曾用之衔,怎可封与他人?万望天王收回。”
苻坚一听,觉得颇有道理,但是自己乃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岂有收回之理?说以只好说道“无妨。”
两天后,百万大军离开长安,分别向东及东南驶进。因为人多路窄,所以只能分批一点一点地走,故而行军前后足有千里之余,真正冲锋陷阵之秦军将士,只有那二十五万人而已。
坐在车里的张慕媱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只见不计其数的秦兵浩浩荡荡地缓慢行走。苻坚说道“夫人莫忧,此战必胜。”张慕媱回头一笑,点头称是。然后,苻坚拉起苻诜的小手,说道“诜儿登基之时,天下早已归一。”苻诜高兴地笑了。
张慕媱笑着说道“人自出生,天命已定。慕容喡虽曾为燕帝,如今却也随军出征。”
苻坚笑着点头说道“诜儿乃是真龙天子,慕容喡焉可相比之?”
而与此同时,太子苻宏正手拿药碗喂苟皇后吃药。
苟皇后问道“近日宫中因何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