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水里的肩膀都因为寒冷与恐惧而紧绷,但蓝色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说道,让泰坦利挑起眉毛。
我怕水深要潜下去时你呛到水,你不会闭气吧?
就不要呼吸吗?伯提沙瞪大双眼点点头。
泰坦利笑了笑。试试看吧,不过你还是得抓著我。
--的确,两个人都用行走的是快了点,可是伯提沙一跟著泰坦利钻进下水道,立刻可以感受到那里的水流的确更急了,而且阴暗的什麽也看不到。
狭窄的水道水位高到他脸颊,一个不小心就呛几口水,伯提沙垫起脚尖,最後还是泰坦利叫他仰起头,脸颊几乎贴到水道上缘潮湿的壁面,让他忍不住闭上眼。
才走不到三分之一,伯提沙,等等水会更深,我们可能需要潜下去。
就连泰坦利也因为困难的行走而呼吸不稳,他看了看水道说,声音几乎都被水声淹过。
。
其实伯提沙有一瞬间还想回头,漫长无止尽的水道让他疲惫不堪,好几次滑倒喝进的水让他胸口疼痛,而且这些都还比不上恐惧--尤其,自从泰坦利不再背他之後,在水里吃力的往前,他总觉得自己脚边偶尔会游过什麽滑溜溜的东西。
水里有鱼吗?
咦?泰坦利被一问瞪大双眼,把他拉了近。有啊,有鱼有时候还有水蛇。
水蛇!伯提沙这次拉住泰坦利的同时忍住想大喊的冲动。
没事,它们不会怎样的。泰坦利笑了笑。怕的话攀著我。
不,不用伯提沙忍不住微微低下头,可是光是想看一眼水面,一低头他鼻子就碰到水。
水位果然更高了。
因为下水道地势的关系,只要一低头鼻子就会进到水里,而且水流也更急,伯提沙除了按著泰坦利肩膀,自己根本无法前进。
我要用游的了,你到我肩上来。
游?
伯提沙从未看过有人这麽做,攀在泰坦利背上他潜进水中,手脚动著时立刻前进的快了些,就像动物在水里游泳一样,而且彷佛不用呼吸,泰坦利好久之後才又出了水面。
伯提沙。
到了没关上的水闸门一处,他才抓住门一处停了下说道。
那里一定得游过去,水太高了,照我刚刚说的,不要呼吸,抓著我,好吗?
嗯嗯!湍急的水流让伯提沙只得抓著对方脖子,而且几乎听不清楚他的声音,因为难得看到泰坦利有些急躁的样子,让他更是紧张。
还有一段,我会尽量快的,你能忍多久就忍多久,如果不行--
他最後话声还是一断,又看了闸门口一头一眼。
总之,吸口气,大口一点。
伯提沙是照做了,可是才刚闭上嘴,就被泰坦利一拉,两个人进了水里时伯提沙只得闭上双眼。
之前身子在水里还好,可是现在连头顶都被冰冷包围,耳朵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伯提沙的恐惧加剧,泰坦利不停游著,加上水的推力更快了,但是
无法呼吸的痛苦让他胸口一阵紧缩,稍稍一张嘴只有水灌了进来,什麽也看不到让那对呼吸的欲求更是激烈。
唔!
之前早就呛了好几口水的伯提沙知道他什麽也吸不到,可是痛苦万分的他最後还是没办法,挣扎想出水面,放开泰坦利之後,不管怎麽动都踩不到地面,越是往上还是水,他手碰到顶头的壁面,但那中间根本没有一丝空隙,连让他呼吸的空间也没有。
不!
感觉到身子又被往下拉,伯提沙猛地挣扎,嘴里,鼻腔里涌进的水让他痛苦万分,用力推著泰坦利,但对方还是毫不放松。
既使水里无法顺利动作,但泰坦利还是捂住他的口鼻,伯提沙用最後一丝理智反抗,可是无法呼吸还是让他最後一阵晕眩。
嗯!
手在泰坦利臂上最後还是放了松,张开的眼睛里渗了水,伯提沙只见蒙蒙的灰水,而又闭上之後,他完全无法动弹了。
作家的话
下一章又尼布叔叔跟小狮子的萌萌篇章(?
☆、王的脚踝19
沙迦南方的瑞底斯城,这两日收到王城的禁令,瑞底斯也必须封城,不过因为这座城虽然跟沙迦王城有半天马程,水路却是极其发达,加上他是谷物输出的中心,幼发拉底河的支流运输他们没有关闭,但是开始严格查控进出跟停泊船只。
有停船证吗?
河口瑞底斯的船务兵踏上一艘中型商船时问道,因为听到战争的消息,这几日大部分都是要从王城还有其他更北城市要离开的商船、货船,而这个要往北驶进的外国商船让他们感到疑惑。
停船证?
两个似乎是船主的男人正站在甲板上,那一袭异国服饰非常少见头上披襟、条纹的外衣还有底鞋,而且两个人也没有蓄胡,看起来绝对是从远方城国来的。
其中一个较高大的男子皱起眉头,另一个瘦高的笑了笑。
我们从西南驶进来,本来没打算停泊的。
船务兵很快的又把这两人看了一次,都是相貌端正俊秀的男子,虽说衣饰不夸浮,可是那谈吐跟气质倒是没掩盖住身份,只是衣服跟口音又很陌生,他只能判定是西南的富商。
没有停船证的话船务兵露出为难的神色,结果瘦高的男子把他拉近後低声说道--也一边把一袋沉甸甸的钱币塞到他手里。
我们船上载的是要给沙迦市集的水果,实在太容易坏掉所以船主烦恼不已,如果晚个一两天东西会坏光光的
的确是有闻到水果的味道,而船务兵看向船主--高大的那个家伙时,对方也露出诚挚的真伤脑筋的表情。
你们没听到战争的消息吗?
对方收下那个袋子才说道。巴比伦的战车队据说有二十万,正往北方进军,王城的商人大部分都先离开了。
战争!高大的家伙一叹说道--不过船务兵倒是没注意到他一声咳嗽是在忍笑。
怎麽没听到消息!真是不得了!
。瘦高的家伙瞄了他一眼也只好瞪大双眼。唉呀,是确切的消息吗?
千真万确啊,你们是从西南哪里来的吧?所以才没听说,其实这个消息还没公开--
犹大,我们是犹大的商人。高大的家伙说道,结果他一旁的友人不著痕迹的叹口气才点头附和。
犹大呀,怪不得
其实这些北方人对於犹大最强烈的印象恐怕只有当年巴比伦王攻克耶路撒冷,并掳回他们国王,除此之外他们一无所知。
我最怕打仗了!赶紧把这些水果送到,我也要赶快离开了!高大的家伙说道,还把一旁搁著的几颗果子塞到船务兵手里。
快,不能耽搁!
祝好运下了船的船务兵楞楞地说道,看了手上的水果一眼。
陛下,您
好不容易船又继续上水道,瘦高的男人--鲁亚得才一抹额头上的细汗,一向冷静他也忍不住摇头。
怎麽了?一旁的尼布挑起眉毛。我有说错什麽吗?
不,您演技很好,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你这个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扮成商人跑来沙迦真的好吗!
--这恐怕也是鲁亚得身後这些扮成船工的卫队共同的感想。
而且除了他们要穿上这些其实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犹大服饰的衣服之外,尼布还把胡子刮了掉,更是让他们冒冷汗。
(巴比伦男子除了卫队跟奴隶外,二十岁以後的男子皆有蓄胡习惯)
陛下,目前我看王城陆路已经封锁了,河道的话这一两日应该也会。鲁亚得一会儿还是恢复冷静的神色说道。
等到到王城之後停泊了,我才有办法联络到那里的探子,上一次的信息他们说已经跟宫里的少年取得联系,可是後来可能是因为王城封锁,所以暂时没消息。
。尼布沉思一阵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个少年到底可不可靠?
依照他们所说,我想是没有问题,从小就被王城的探子养大的。
如果他身上出一点差错,到时连王城你那些人一起被发现,就得不偿失。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他们谨慎得很,每个点之间遇到危险会立刻切断联系。鲁亚得说,尼布点点头。
那麽就照原本计画,鲁亚得,我们还是得到王城外最近的探子所在,我要知道他们现在的进度。
没问题。
陛下!
一旁一个扮成船工的卫队士兵犹豫的喊道,手上正抓著不停挣扎的小狮子。它不肯待在船舱里啊,不停撞门而且
给我。
尼布无奈的接过生气而龇牙裂嘴的哈佛谢,这只小狮子已经不是适合抱在怀里玩的大小了,头顶有一点鬃毛,好动爱玩而且体重已经算是沉甸甸了,尼布接过了它才稍微缓缓,因为一上船就被关在船舱,它被风吹著时有些稀奇的盯著河面。
脾气跟它主人一样!
尼布看著抓抓自己袖口流苏的小狮子说道。
也跟您很像。--一旁鲁亚得差点忍不住开口,而一旁卫队队员也互看一眼没说话。
喂,想不想你的主人?
看哈佛谢在自己脚边坐下,认真盯著河面的模样,尼布搓搓它的背脊说道,完全没发现这又是引起背後卫队面面相觑陛下是在跟动物讲话吗?
我看你食欲还是很好嘛。尼布看了看哈佛谢圆滚的腰身一嗤。
说穿了他也不想让这小家伙饿到,他不想要伯提沙见了哈佛谢或是其他宠物时觉得它们瘦了,所已离开巴比伦前吩咐侍官顾好那些动物,然後这头小狮子有没饿到过,整天都有新鲜的肉吃。
相较於没烦恼的动物,尼布表面上神色轻松,但他却是一刻也无法安心。
疼爱的伯提沙还在王城中心的宫里,一想到他的安危尼布盯著河面时又陷入沉思。
如果真的有什麽让他无法冷静,恐怕就是伯提沙的安全,失去眼睛的男孩此刻到底有多害怕?
一想到他们为了让东得城退兵,这麽对待那个少年,尼布早就不只一次发誓他会毁了这个地方。
以往他甚至舍不得他走路,鞋子磨到的脚背在床上时被他亲吻,以前他咬著手留下的痕迹已经被医生照顾而淡了些,尼布特别喜欢他逐渐变宽的肩膀,光滑而且紧实,不过为了不伤害他的皮肤,就连吸吮轻咬时他都会逼自己缓下力道,就是不想让他身上有任何疤痕,一点他都不愿意见到,如今
陛下,再一会儿就到王城外的哈玛了,我们船只能到那里。
鲁亚得开口说道,尼布这才把视线从河面上移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