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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佳茗似佳人 第2节

作者:茶小神 字数:26711 更新:2021-12-31 17:17:27

    、榻上之欢

    萧铭川跟着沈重笑一路走来,进了内庭别居,萧铭川不知道对方又想干什么,只站在门边,沈重笑不去理会,侧身躺在芙蓉榻上,这时他已经冷静下来,沉着一张脸对萧铭川说道,“你莫要打李晴夏的主意,他不过也就山寨派来的人质,我念在他年幼懂事,不去为难于他,你再如何讨好他,也是没什么用处。”

    萧铭川不做声,心中腹诽,“年幼懂事,不去为难与他,鬼才信你的说辞。”又想到李晴夏坦荡心性被这魔头瞧上了,也不知会有何结果,心念百转间,反倒对李晴夏生出些许同情来,更不欲有朝一日他尝到自己体会过的痛楚,缄默片刻后又道,“我知道了。不过教主将我派去服侍,我便以为”

    正是有些说不下去的时候,沈重笑抬眼看向自己,萧铭川脸上退了血色,又不做声了。

    “哦,我倒是忘了,你向来是以色侍人的。”沈重笑眼神轻蔑,嘴中说的刻薄,望向萧铭川,却看不出对方有什么情绪,心想他倒是毫不避讳这种身份。

    “教主近日忙于教务,我总有些”萧铭川暗自咬了咬唇,嘴角边勾起些抹微笑,双手绞着自己袖口,续道,“有些想念教主。”

    沈重笑抬手招呼了一下,萧铭川走到他卧着的芙蓉榻前,也不多加犹豫,跪来。

    “坐上来吧。”沈重笑翻身坐起,靠在芙蓉榻边,也不多话戏谑的看着萧铭川。

    萧铭川身形跪到一半,听到沈重笑这般一说,顿时停住,双手在身侧握了拳,复又松开,站起身来,跨坐到沈重笑腰身处。

    沈重笑挑了眼睑看他,选了个舒服的位置靠躺着,便是明摆着要萧铭川自己来。

    萧铭川回看了一眼这个大魔头,伸出手解松两人的衣衫,扶着沈重笑身下刚有些抬头的物什抬起腰凑过去,却是停在入口处怎么也进不去的。

    “自己想法扩一下。”沈重笑悠然然躺着,微眯起眼睛看身上的人有些失措的举动。

    萧铭川脸颊通红,不想让沈重笑看了去,便低下头,心中几番回想就有了办法,他一手扶着芙蓉榻的榻背,一手伸进自己嘴中湿润,等食指与中指都沾满津液后,再探向身后,萧铭川虽然曾经看到过居里的相公做过同样的事,但真要自己做起来也是有些摸不着门道,手指在入口处试着探了探,就感觉尚未痊愈的地方有些刺痛,几次都伸不进去,萧铭川有些恼怒一闭眼一咬牙,便一口作气将食指插了进去,全身都因为这一痛,微微打起颤来,萧铭川忍着痛又试着探第二根手指,身体却是不受控制的颤抖,不知过了多久才稍微打开一些。

    沈重笑就这样看着萧铭川低着脑袋,在自己身前拓展,只看这人扶住榻背的手指,指节泛白,全身不可遏制的颤抖,勉强伸入后方的手指隐没在衣衫间若隐若现,松散衣物下的身体却没有丝毫渲染的潮红,仍是苍白的近似透明。

    便是这样的病态,看的沈重笑下腹出一阵燥热悸动,等萧铭川破罐子破摔般再去抓沈重笑那物时,分明感觉又大了几分,他不知自己刚才样子又多撩人,只想着尽快完事才好,也不再管身体扩展的并不完全,便沉腰坐了上去。

    “呃”显然萧铭川对自身的估量还是错了,他分明感觉到那滚烫的东西熨开自己身体内的褶皱,用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一些近乎痊愈的伤口重新撕开,进入到一半的时候,萧铭川已经痛得再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沈重笑伸出手,安抚似的在萧铭川全身游走,将他轻轻带入怀里,冰冷的唇和炙热的舌撵转过他的颈项,在锁骨处留下斑驳桃花,又向下去亲吻苍白单薄的胸膛,湿濡的唇舌将萧铭川胸前花蕾舔舐的绽放开来,再用贝齿啃咬,便听得头顶上方那个拘谨的人压抑不住的喘息,胡乱而焦躁。

    萧铭川还从未体验过这样瘙痒的滋味,只觉得百爪挠心一般,身体像是失了控制,浑不是自己从能掌控的了,他与沈重笑身份特殊,相处微妙,仅有的一次进入也是报复之意,他不知道大魔头当时有没有尽兴,但自己绝对是不好受的,就连后来的口淫之事也全无爱恋的成分,两人更是没有丝毫多余的接触,像今天这般被揉弄被亲吻更是绝无可能。

    其实自小,萧铭川就很少跟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还未记事前便在战乱中被父母遗弃,到居里的时候自己年岁尚幼,相公们自己都有事要忙,谁会在意这个被捡回来,尚未长开的小不点,等到了不得不要与人有所接触的时候,宋还又将他买了出来带在身边,便像他父亲一般教养自己,宋还虽不是个严正端庄的人,有时甚至有些轻浮,但对待自己却一直很有为人师表的样子,萧铭川自幼剔透,知道这个师傅愿意带着自己定是有些原因的,但他幼时受尽苦难,现在有个人能对自己好,便是利用也是甘之如殆的。

    再到后来认识了祁不胥,那个盟主大人更是对自己客气的让人牙酸,似乎他的美貌在祁盟主眼里便只是柔弱的象征,只尽力保护着,不论自己多方示好,从来也只是以礼相待绝无非分之想。到了神农庄之后,认识了君礼,君礼本就内向平和的性子,两个小孩子再是亲密,也是彬彬有礼的很。

    如今被人这般抱在怀里疼爱,即使知道对方不过是在排解情欲,对自己俨然也是只存了报复的心理,萧铭川仍是莫名产生一丝丝依恋,有些舍不得这个陌生的怀抱了。

    “你放松。”沈重笑沙哑着声音,复又将人抱紧在怀里,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暖热起来的体温,和缓缓停息下来的颤抖,他一手搂着萧铭川的背,一手慢慢抬起他的腰,陷在紧致干涩的地方不上不下的,绝对不怎么好受。

    萧铭川将脸埋在沈重笑肩窝,口中传出一些呢喃之声,虽听不清想表达些什么,沈重笑还是感觉到身下渐渐松弛了,不再绞的发痛,便扶着萧铭川的腰缓缓上下抽动。

    萧铭川内里还是有些伤了,借助些许血液的滋润,不需多久时间,抽动就顺畅起来,沈重笑也不再熬着自己,便手上用力,将萧铭川往自己身上压,萧铭川感觉到被进入到了很深的地方,直起腰仰着头喘息,沈重笑却不给他再多的适应时间,腰部用力,从下往上顶撞起来,萧铭川第一次颤巍巍将手扶上沈重笑胸前,整个人被颠簸的只能扯着沈重笑同样散开的衣襟,扼不住的呻吟被撞成支离破碎的样子,从口中一点点倾泻而出。

    一轮猛烈冲撞,让萧铭川原本毫无生气的前茎也微微有些抬起头,身体中也似有无法言语的快感产生,顺着尾骨散入四肢百骸,身体也是瘫软下去,被沈重笑用手扶住锁在身前。

    “教教主你别不要我”这句话语在沈重笑轮番攻势下,被撞成断断续续的,萧铭川本就小声,更是被说得含糊不清。

    沈重笑与他颈项相交,自然听得清楚,“我如何会不要你”他问的云淡风轻,身体的动作却是一点都没有停下。

    “你呃”萧铭川从他身上勉强坐起一些,又因为被沈重笑撞住了某一点而重新软了下去,萧铭川有些不甘心的重新撑起一点身体,“你不是还有那李公子”

    萧铭川本想趁自己还有些清明,将李晴夏的事情搞清楚,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幅浸在情潮中的摸样,恰如开放在春色中艳丽的桃花一般,甜美而娇艳,似是带着些许泪痕的双目,水波流转,粉面抱羞朱唇轻启,连带的脖颈和前胸都是淡淡的粉色,看在沈重笑眼里美艳娇嗔,惹人怜惜。

    沈重笑便又生了疑心,他起初见萧铭川那生涩的动作,完全是不谙人事的摸样,联想到与他初次欢好,他也是没有任何反应,又估摸着祁不胥的性格和萧铭川的年龄,虽是这般风姿的人儿,怕是还没上过床也无不可能。但现在看萧铭川一副恃宠而骄的撒娇摸样,又觉得他出生楚馆,怎么可能从未尝过情爱,刚刚许是险些被他骗了。

    “李晴夏乃是做人质来的,就算我对他好些,不过是当做弟弟疼惜,自然不会对他做这种事。”沈重笑冷了声音,将萧铭川扶起,几乎离开自己的身体,又重重将他压下来。

    “嗯啊”萧铭川受不住如此冲击,重新倒回沈重笑怀里,他听出这话意思,便是魔头只将他当了工具,是绝没有情爱可言的。

    萧铭川心中有些酸涩,却也将自己身份看的明白。

    “据说祁不胥最近身边一直跟着个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沈重笑伸手擎着萧铭川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与自己对视。

    萧铭川原本神色混沌,听到这话也清明了几分,他回望沈重笑眼睛,却也没有看出什么情绪,便错开眼回道,“祁大哥向来好声望,自然有许多江湖上的英雄愿意跟着他的。”

    沈重笑心中顿时又有些思量,口中却说,“你那祁大哥也对你不甚上心,照他这个号召力度,怕是要来救你,还需等上月了。”

    萧铭川摸不透这大魔头这番话中意味,也不希望他再问出些什么问题,让自己露了破绽,便低下头去,主动扭了扭腰,缓缓起伏起来。

    “到时候,我在他面前,这样干你可好”沈重笑贴上萧铭川耳廓,戏谑的将气息连同话语吐入他的耳中。

    低头看一眼,便只见那人仍是将脸埋在自己身前,乖顺的任自己予取予求,身下却有那么一下被狠狠绞住,很快又放松开来。

    、盗取解药

    李晴夏偷偷摸摸找到这依山小院,刚抬手还未敲门,院门就被从里打开了,李晴夏做贼心虚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发愣的看着开门出院那人。

    萧铭川也是被这突然出现在自己院门外的冒失小子吓到了,看他向后退去,便顺势走出院门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哦,我,我来找你啊”李晴夏边说着,边小心翼翼从头到脚的打量萧铭川,萧铭川叫他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掩了院门把人往外带。

    “找我做甚我不过晚些过来,自然还是要去你那里伺候着。”萧铭川不动声色,已经带着李晴夏绕着回廊向后院走去,便就是一副闲庭信步的摸样。

    “你嗯,昨天后来,那个大魔头有没为难你呀”李晴夏全无意识,便跟着萧铭川在院中散步。

    不问还好,萧铭川自然能装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被这愣头青这么小心翼翼的一问,萧铭川倒清楚的想起昨日的情景,小小一张榻椅之上,他毫无招架之力,被那个大魔头翻来覆去的也不知做了多久,直到他累得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那魔头仍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今日早晨萧铭川本想跟往常一样去山苑候着,奈何实在是被整的厉害,腰腹酸痛,双腿发软,哪里还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现在回想,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爬上床去的。

    “无无事,不过寻常问些话而已。”萧铭川撇过眼去,欣赏后院春景,耳根却是红的好似浸了血一般。

    李晴夏不疑有他,看萧铭川也无什么异样,便也放心了不少,那个魔头喜怒无常捉摸不定,自己与他也已经打了挺长一段时间的交道,可惜愣是没有摸透一点点魔头的心思。

    “小川,”两人沉默片刻,李晴夏突然快跑两步,到萧铭川身前停下,道,“再过三日姐姐们就会回来,我就要下山去了。”语气中多少有些失落,在寨中李晴夏是管事李寒春的弟弟,大人们多有照顾他,小孩们又都仰望着他,像萧铭川这样能与自己谈天说地比武练剑的却是没有,以前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妹可以讨她欢心,现在寨中没有一个女子,生活更是只有劫财一事最为重要,上山为质也不过成天发呆无事,好不容易认识了萧铭川,人又漂亮,知道的事情又多,总之对他这个山里长大的孩子来说,真是什么都好,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李晴夏已经将萧铭川当做好朋友了,如今要分别了,自然是有些舍不得的。

    萧铭川初时一听还无甚反应,抬眼就看到这傻小子直笔笔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话语里有些恋恋不舍的调子。

    “我若也这么容易就能下山去,一定会到你寨中找你去的。”被别人惦记着,总是欢喜的,萧铭川温温柔笑起来,看得李晴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不知所措。

    “当、当真”李晴夏一把拉起萧铭川衣袖,声音中都是难掩的喜悦,萧铭川点点头,跟着他重又在后院中信步起来,心中却是一番苦涩,也不知道自己这番承诺何时才会实现。

    便是这短短思虑间,萧铭川猛然想起什么,反过手拉起李晴夏手腕,快步向他山苑走去。

    “哎,你这么着急又是做什么”李晴夏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刚刚不是还悠闲自得的很么,怎么这说一出是一出的。

    萧铭川不去理会他嘴中嘀嘀咕咕的,快步将人拉近苑中厢房,反身掩上房门,又将稀里糊涂的李晴夏带到房间深处,才松了手。

    李晴夏瞪着杏仁大眼看他。

    “我问你,你下山的时候,教主可要搜身检查的”萧铭川也不跟李晴夏多客气,直奔主题问道。

    “不会啊,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李晴夏被搞得有些糊涂了,只顺着萧铭川的问题回答。

    “我有个主意,与你说说,看你能不能帮我的忙。”两个小孩便偷偷摸摸躲在房中说起悄悄话来,其实内容很简单,萧铭川去偷了魔教邪毒的解药,让李晴夏带下山去给祁不胥,让盟主想办法大量制作出来,这样弥月教最后的王牌就没了作用。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呀可是我上次也是来山上半个月时间,愣是没有找到放解药的地方。”李晴夏耷拉着脑袋,否决了萧铭川的提议。

    “你都找遍了”萧铭川追问。

    “倒是有一个地方没去过,就是大魔头的卧房了,没事我也不能去那儿吧。”李晴夏刚说完,就意识到了,莫非这魔头果然这么变态,将教中一应药物都贴身藏着

    萧铭川一通回想,便是昨日自己进了他房中,也不过是看到外间休息用的芙蓉榻,房中再多的地方确实是未曾进入,思及此处,极为认同的看向李晴夏,两人在一番眼神交流之后,就那个大魔头会不会把药真就放在了卧房里马上达成了一致。

    于是两人商量好事不宜迟,明天就动手偷解药。

    萧铭川盘算着计划的可行性,不动声色的推门进了沈重笑的别居。刚过晚膳时间,沈重笑靠在芙蓉榻上看书,听见推门声便抬起头来。

    萧铭川眼含秋水,面若桃花,刚入了初夏,就着一件轻薄单衣,如今入了迟暮时分有些凉意,他用手拢着衣裳,进了门就静静站在那里。

    沈重笑一抬头就与他对视上了,萧铭川红唇微启,似要说些什么,又好像一时拿不定主意,慌乱乱的又将眼神别开,脸倒是又红了两份。

    沈重笑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

    “教主可愿来小院喝一杯茶”萧铭川小心翼翼开口。

    “哦”沈重笑不置可否。

    “山下新运来的祁红,我看到了觉得很是不错,教主若不嫌弃我借花献佛,我想为教主泡一出功夫茶。”萧铭川说着向门边走了两步,做了个请的姿势,快要收尽霞光的乌金透过他单薄的衣物,勾勒出少年人纤细的身形。

    沈重笑也不迟疑,从榻上起身,便跟在萧铭川身后行去。

    、以身饲虎

    两人来到山苑中,只见回廊处已经摆着一张茶台,两边分立鹤顶铜烛台,后置散荷焚香炉,萧铭川走到茶台边站定,沈重笑望了他一眼,施施然坐在茶台客座上。

    沈重笑一身玄衣散发,被烛影勾出一圈橙黄色的光晕,似笑非笑看着萧铭川落座,他身后香炉中氤氲雾绕,衬得这天仙一般的人物也是如梦似幻。

    萧铭川自坐下后就静心凝神,再不多想他物,从茶盒中拣了纤密匀整的小叶,递到沈重笑面前,沈重笑便伸了手来接过,果然金豪毕现,更有淡淡兰花香气,遂又复还给萧铭川。

    小炉上水正好沸了,萧铭川起手烫碗,却是换了一套玉竹紫砂,壶柄壶嘴皆是竹节之型,许是这山上泡茶品茗的人不多,这紫砂未被怎么养过,有些暗淡,好在这宜兴紫砂本就优质,聚香而不夺味,出汤两泡,壶中茶叶仍飘逸散致,无熟汤之气。

    沈重笑看着萧铭川几度抬手,这祁门独香似花似果,当真是香醇隽永,便像是眼前之人,独具气韵,世间再无美颜能夺了他的风华。

    “这茶具怎么没养过”既是喝茶,便就只聊些茶经茶理,沈重笑手指拂过茶碗,一套用具,一壶六碗,具是竹林风骨,算得上是一款好品。

    “原先那套被李公子摔了一个碗,我便换了新的。”萧铭川口中回着,手下三泡祁红仍旧宝光乌润,细细品尝便在嘴中生出一番清芳蜜甜的回甘来。

    沈重笑放了茶碗,又问,“李晴夏呢”

    “他不喜喝茶,我借了他的院子,他便溜去别处晃荡了。”萧铭川答的顺溜,具是昨日两人想好了的说辞。

    “莫要到处乱跑才好。”沈重笑无意接话,拿起萧铭川新添的茶汤又换了话题,“你这手艺哪里学的。”

    “不过些皮毛功夫,教主喜欢便好。”萧铭川应了,举杯与沈重笑对饮。

    两人又饮了些时间,沈重笑起身便要回房,萧铭川心中一惊,这李晴夏怎么还没有回来,若是让这魔头撞见了那还了得,未及细想,已是越过茶台一把拉住了沈重笑的衣袖。

    沈重笑被拽着袖子回过头来,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低着头的人。

    “教主就这么走了”萧铭川缓缓站起身抬头看着眼前促狭长目,就在沈重笑想要出言轻薄一番前,先一步向前倾了身子,温凉的双唇就附上了浅薄的唇线,萧铭川也被自己的这番举动吓了一跳,再想分开时已经来不及了。

    沈重笑从来不是个会对主动投怀送抱还客客气气的人,只一眨眼的功夫,他的手已经绕到萧铭川脑后,压着他的脑袋不让他逃了开去,随即也不顾这个主动亲了自己,如今又惊慌失措的人是何反应,已是伸出自己的舌头舔着萧铭川红润唇瓣继而探了进去。

    萧铭川大惊失色,双手抵在沈重笑胸前想要拉开两人距离,却丝毫奈何不了这魔头的霸道,那如同沈重笑本人一般,恃强而冷漠的灵舌蛮狠的撬开萧铭川咬紧的牙关,来回舔过上颚敏感地带,萧铭川下意识闭嘴咬上去,沈重笑仍是比他快了一步,出手擒在他下颚关节处,萧铭川被迫只能张着嘴承受。

    沈重笑便得寸进尺的卷起那嘴中躲藏的软舌,与自己交缠在一处,萧铭川被这霸道的吻夺去呼吸,毫无招架的余地,任凭沈重笑将自己口腔里每一寸每一处都舔舐一遍,他本是推拒的样子,奈何实在被吻的全身发软,便只得顺势软倒在沈重笑怀里。

    “果然好茶,唇齿留香,温醇迷人的很。”一吻作罢,沈重笑扶起已然迷迷糊糊的萧铭川,看他嘴角边滑下没有吞咽下去的津液,又伸出舌头将之舔去。

    萧铭川迷瞪瞪的任由这魔头舔了嘴角,又去舔咬喉管,两手隔着单薄的衣料摩擦萧铭川胸前的敏感之处,逼得萧铭川低低呻吟,又恶劣的咬紧喉头,让这呻吟之声黯哑断续。

    然后复又亲吻上来,这次换了温柔的舔弄,只把萧铭川粉色薄唇吮吸的嫣红饱满起来,手下也是不停,一只手仍旧在胸前徘徊,另一只手便顺着衣带滑下去,覆上紧翘臀瓣用力揉捏,惹的萧铭川更是一阵无力,软腻的呻吟被沈重笑扼在嘴里,再一并吞下。

    “我最喜爱的就是你这张嘴。”趁着唇分时萧铭川大口喘息的间隙,沈重笑调笑着将人托着臀下抱了起来,萧铭川一声惊呼还未完全出口,自身已经越过茶台被放在沈重笑面前的茶台边缘坐着了。他回过神来细想沈重笑那句话中意思,原本已经绯红的脸色更是硬生生又红了两份。

    沈重笑却是不等他作何想法,解了萧铭川衣带,萧铭川本就只穿了一件单衣,一解之下白净细致的身体便暴露在薄冷的夜幕中,胸前红点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镀金的金豆一般,在空气中颤巍巍挺立着。

    “转过身去。”沈重笑默然的开口,听不出有何的问道。

    萧铭川顺从的转过身,伏趴在茶台边,由着沈重笑将仍然温热的红汤倒在自己袒露出来的后腰上,茶水便顺着股线浸过安静闭合着的小口,不加停留,顺着萧铭川大腿濡湿了松散挂在身上的衣摆。

    沈重笑将手指也在茶水中浸湿,抵在萧铭川那个用来接纳自己的地方,轻轻向内探了两下,萧铭川双手握紧茶台边缘,暗自告诉自己放松,少年人的身体总是很容易习惯各种变化,是以萧铭川刚放松体的肌肉,沈重笑的手指就顶了进来。

    即使做了准备,萧铭川仍是被这样突然而快速的进入激起一阵冷汗,两日前刚刚被过度使用的地方,诚实的反应出不堪重负的钝痛,萧铭川咬着下唇逼迫自己放松下来,忽略身后的异样感。

    正是这时,在身体中抽动的手指又多了一根,对萧铭川身体内的紧缩不管不顾,仍是摩擦着内壁反反复复的进出。

    萧铭川不愿去想身后的情景,奈何眼前夜色渐浓,视线无处着落,身体上的触觉却是越发灵敏,他能够清晰的感知沈重笑恶意的开阔,还未等他习惯,就蛮横的又闯进手指来,然后故意用指甲刮擦柔软的内里,惹得萧铭川一阵阵痉挛。

    沈重笑欣赏着那一张一合的嘴吞咽着自己的手指,烛光让所用事物都变得朦胧而美妙起来,他看的有些口干舌燥,明明刚饮过了茶的。

    于是沈重笑撤出了在萧铭川身体里肆虐的手指,双手握住那窄小腰身,一股脑的将自己闯了进去。

    萧铭川压抑的呼吸瞬间就乱了,他以为已经容纳过手指的地方,应该可以轻松的进入,没想到沈重笑粗鲁的一冲到底还是让他本就钝痛的地方绞了起来。然后萧铭川就感觉到沈重笑的重量压在自己背上,进入也更深更彻底了些,耳边一声舒娱的叹息声。

    沈重笑觉得身下的少年天生就是用来伺候人的,如此紧致温暖,如此甘甜美好,口中是兰香悠长,身上是桃香清爽,就连身体里,都仿佛是香甜而软腻的。

    今晚的欢爱萧铭川表现的格外顺从,也许又因为是第一次在庭院中做这事,那内里也是时刻紧咬着,只缠的沈重笑都有些欲罢不能,只到李晴夏推门而入,看到自己院中两人重叠在一处的身影,继而惨叫一声飞快退出院外。

    沈重笑才在萧铭川瞬间绞紧到极致的柔软之处释放出来。

    难得温柔的将瘫软在茶台上的人抱起,穿过庭院去山泉地暖处沐浴。

    、何其相似

    萧铭川从山苑的偏房中醒过来,坐起身望向窗外已是日上三竿,也顾不得乏力的身体匆匆披上外衣穿过回廊推开李晴夏的房门。房中的空气被推门产生的气流搅乱,细小的粉尘在阳光里沸沸扬扬,已是空无一人了。萧铭川只得草草把自己收拾整齐,又转向大殿方向。

    正有一个手下报告完毕从大殿退出来,沈重笑看到萧铭川走进殿来,口气仍是不温不火随意问道,“醒了。”也没有真要对方回话的意思。

    萧铭川心中惴惴不安,殿后那人昨日还对自己温柔有加,今日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淡,萧铭川自觉跟了师傅这些年,揣摩人心的手艺是万万及不上宋还半分的。

    沈重笑抬眼凝目看去,神情冷冽而带着一丝愤然,萧铭川刚察觉出气氛凝重而有些不对劲,便看沈重笑一抬手,自己的身体已经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吸力拉着向前拽,这变故发生的极快,萧铭川没来得及看清沈重笑隐在大殿深处的面容,已经重重摔倒在大殿正中的绒毯之上。

    这力道极大,震得萧铭川胸膛处的骨头咯咯作声,脑袋也呅呅作响,此时萧铭川已觉大事不妙,沈重笑如此震怒,莫不是李晴夏被发现了。

    正是为了印证萧铭川的猜测,一颗小小丹药从大殿尽头一溜滚了出来,在这沉静的大殿中似是带出极大的响声,似乎过了极长的时间,乌金色的丹药才在萧铭川身前缓缓停下。

    “我还以为”沈重笑似要说什么,语调带了些变腔,却又突然收了声音,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萧铭川趴在地上想站起来,刚勉强用双手撑起上身,就感觉到全身骨头都叫嚣着疼痛,身体里血气翻滚,内脏仿佛都在瞬间结起一层冰一样刺痛,有腥味冲上胸口,萧铭川下意识想咽下去,又惹得胸肺再次绞痛起来,便有抑制不住的血丝顺着嘴角滑落在绒毯上,结成暗色的一个圆点,萧铭川再想挪动丝毫都不行了,沈重笑刚刚那一掌未留一丝余力,想是气到了极处。

    “你就是为了这个东西。”看似是问话,沈重笑语气平静却用了肯定的语调。

    萧铭川逞强般不愿重倒回到地上,只抬起眼来看向大殿深处,抬手擦去嘴边血渍,“你将李晴夏怎么了”萧铭川反问道,“此事确实是我丛恿他去做的。”

    “他上我山来并非第一次,量他一人也无这个胆子。”沈重笑声音渐冷,一旋身已是来到萧铭川近前,“若是担心他,你便也不会让他去做这样事,可见你不过也是个自私自利之人。”说着一把扣住萧铭川倔强抬起的颈项,把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萧铭川被他抓住颈边脉搏之处凌空举着,双手攀上沈重笑铁锁般禁锢住自己呼吸的手臂,想要挣扎也是毫无气力,原先翻涌的腥血重又滚上来,伴着咳嗽溅在沈重笑玄色衣袖上,一张桃花美颜涨得通红,紧闭着眼细微的反抗着。

    “你们中原人都是这般的,我倒是忘了。”沈重笑狠戾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掌握在自己掌中的生命,忽而一笑,手中力道反而松了几分。

    萧铭川在一段时间缺氧后,重新得到空气的肺部迅速开合,又因为冰封的刺痛而越发痛苦。这痛楚反倒让他清醒了一些,其实萧铭川会要求李晴夏帮忙,心中已是顾忌到万一事情败露之后两人的境地,以李晴夏在这行宫中的放肆和沈重笑对其容忍以及疼惜的态度,他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这事只要自己一力承担了,便最大不过一条性命而已。

    思及此处,萧铭川原本还些微带着点挣扎的双手,随即就放弃了挣脱的意图。

    沈重笑抬起另一只手,举到高处,手掌一翻,无数乌金色的药丸像雨点一般倾泻而下,“你如此顺从我,也是就为了这些解药”

    萧铭川的视线随着药丸坠落而停留在地上,他无从解释,这应该就是事实,于是萧铭川点点头,仍是没有去看沈重笑的表情。

    “可惜你的身体可不值这个药价。”说着将人向地上一扔,沈重笑又附了上去。

    萧铭川便被扔在一地丹药上,眼睁睁看着魔头一手抵住自己心脏的位置,随后一股寒气透体而入,仿佛在一瞬间就把流淌的血液凝固住了,全身血液的流动就这么慢了下来,萧铭川感到一种寒冷由内而外的侵蚀了自己,他浑身颤抖,抑制不住的冷,想要缩紧身体却又发现自己连这样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然后本就单薄的衣衫被粗暴的撕开,身后那处昨日还婉转承欢的地方被野蛮的刺穿,萧铭川浑身僵冷,连放松自己都做不到,口中溢出低哑的惨叫声。

    沈重笑将寒气控制的很好,足够让人坠入九尺寒冰之中,又不会真的将人的肌肤冻伤,这寒气由内而外,驱散不去。

    萧铭川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座冰雕,僵冷的肌肉动弹不得分毫,身后的酷刑又鲜明的存在着,就想一把利刃在冰面上划出一道道裂痕,一路碎裂下去仍是不见血的。

    其实沈重笑是感觉得到萧铭川的温度的,内里依旧有着象征生机的肉体的温度,虽然这些温度正在以及其快的速度流失,但是他心头的怒火如此之盛,便是将眼前痛苦蜷缩着的人冻成真正的一座冰人,他都能将其烧化了。

    沈重笑以为自己已经看懂了萧铭川,这个用温和和柔顺装点自己的人,其实骨子里是有一种倔强的狠劲儿的,正如他为何独独喜爱李晴夏,这个单纯而活泼的少年也有属于他的固执,在人人都怕自己这个魔头的时候,唯独他不惧他,带着一点倔强,诚如当年偏要孤身前往许昌的妹妹,明知道教中的规矩,明知道多灾的中原,但是她依然为了自己心中的热忱而远走他乡。

    也诚如明明忤逆了自己,此刻却顺从的忍受着自己给予的折磨的萧铭川,他所表现出的顺从都是为了麻痹别人,然后为了心中那份热忱,倔强的抛弃所有,即使最后粉身碎骨。

    沈重笑看着身下赤裸的少年,紧锁的眉头苍白的身体,仍然是美丽的,这哪里是一朵阳春暖日下娇艳的春桃花,分明是一棵即使被霜雪覆盖仍旧傲然盛开的寒梅骨。

    如此相似,这让沈重笑褪去一身的怒意,他退出萧铭川的身体,带着一些窘迫,萧铭川的神智已经有些涣散,只随着这匆忙的退出而发出一声无意识的低吟。

    沈重笑站起身,传了人进来将地上的萧铭川抬回那个破旧的小院,他不想再看到他,却又不想就这么放他走,他清楚自己的寒气可能会要了萧铭川的命,但是,沈重笑想,就这么顺其自然吧。

    、战函邀约

    山雨带着泥土的清香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这时已经是初夏了,山林高出没有树荫的地方总是会被太阳晒得热腾腾的,如今这场山雨倒是解了不少蔓延开的暑气。

    萧铭川睁开眼,仍旧是这个落魄的小院,遍地杂草被自己整理过,破旧的房门被自己擦拭过,就连看不到的房间里面,萧铭川都有认真的打扫过,他本来就觉得自己也许会在这里住很长时间,甚至再无回去的机会。

    山雨便毫不留情面的打在他的身体上,萧铭川慢慢找回了一些知觉,便是那种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僵硬的躯体重新回暖的感觉,肿胀而刺痛。本就不剩一丝热气的身体被雨水冲刷去所有御寒的能力,萧铭川努力蜷起身体,想要给自己一些温暖,可惜这样的动作除了带动全身的伤痛,再没有丝毫其他的帮助。

    在这样一个大地升温的季节,萧铭川就像掉入冰窟中的独行者,没有人发现得了他的寒冷,更没有人会来温暖他的身体,他便独自蜷缩在这个荒院角落的雨幕中瑟瑟发抖。

    直到山雨收了倾盆之势,雨霁后的天空出现一道迷蒙的虹桥,镶嵌着金边的乌云快速的散去,太阳重新夺回天空的霸权,萧铭川才感觉到一些暖意,他勉强挪动身体,让自己完全袒露在阳光之下,不去理睬身下蓄了雨的水塘,在毫无遮蔽的身上留下泥泞的痕迹,他只希望可以得到一些温暖。

    可惜回暖的身体带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舒坦,原本因为沈重笑的寒气而凝结的血液随着萧铭川一点点恢复的体温而快速流淌起来,萧铭川只感到身体里到处都是痛的,这些痛不同于表皮上的伤口可以包扎,而是想一根根细小的针结实扎入五脏六腑的痛,让人无法忍耐,更无从宣泄。

    萧铭川因为肺腑的痛而猛烈咳嗽起来,血便像是好不容易找到出口一般一股股涌出来,透过苍白的指缝大把大把流落到地上,想止都止不住,萧铭川心想,说不定自己就这把血都吐光了,死了,也就不痛了。

    身后那个被重新撕裂的地方也涌出许多血来,不过片刻,这些红色的液体将水塘染成暗红色,萧铭川动弹不得,就这么任血从身体各处往外流,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然后随着午后空气的升温慢慢蒸腾,直到小院里的水塘都消失不见,徒留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在地上躺到太阳完全隐没到山后为止,萧铭川才跌跌撞撞爬起来,这才意识到,即使自己感到浑身都痛,但身体上却一点伤痕都没有,他自嘲的笑笑,果然世人最多不过喜欢他的皮囊,又有几个人是真心想对自己好的。

    他连清洗一下自己的心思都没有,挪进屋子里,将自己扔到那张简陋的小床上倒头就睡。

    如是过了一个多月,没人过来照看,没人过来问询,甚至没人往这间破败的小院多看一眼,萧铭川仍是像顽强的劲草一样康复过来,夜半去后厨拿点米饭和蔬菜,在小院里自己起灶生火,山崖上的果树在夏季结出一颗颗甘甜的果子,萧铭川在伤好后会攀上去采一些来果腹,更高处有一株石榴树,红艳艳的花苞以肉眼可以感知的速度开放着,他便坐在山边树下,用那套摔了一只杯子的紫砂茶具泡茶给自己喝。

    萧铭川知道全山的人都晓得他还住在这里,却都将他透明化了,后厨总是在他需要去取粮食的时候剩着正好他食用的食物,萧铭川也知道他是逃不出这里的,他惹恼了这里的主宰,然后被禁锢在这里,不管你的死活,也不允许你逃出掌控,沈重笑完全是故意不出现在任何自己可能出现的地方,隐而不见。

    萧铭川对这样的生活其实很满意,一个人不愁吃穿,除了不能离开这里,简直就是随心所欲,不需要劳心跟人如何交谈,也不需要处处顾忌别人的感受。如果没有那些武林纷争潜伏在平静下蠢蠢欲动,萧铭川都觉得这就是他一辈子的生活也不错。

    寒气的唯一后遗症就是冷,即使现在盛夏时节,到了晚上萧铭川还是抑制不住的发抖,体内无从排解的寒流随着月亮东升而起,直到太阳蔽天才息,萧铭川的内力一点不好,他只能靠舞剑来让自己运动起来,身体热一点,可以稍微缓和一些冷。

    于是时隔一个多月后,在沈重笑接到正式战帖而不得不过来看看这院中之人是否还好好活着的时候,便看到小小庭院中上下飞舞的身影。

    折枝为剑,乘风而起,一件单调的纯白布衣随身而动,起落间蜻蜓点水,落日的霞光模糊了那人的面容,却在他的周身勾出一圈橙色的光晕,沈重笑的脑海里不能抑制的想起那个煮茗对饮的晚上,同样橙色的烛光在那人的身上描摹出的,然而此时的这个人又清爽的像是未出过凡尘的幼童,比划着简单的剑招,舞起一段单纯的心绪。

    萧铭川感觉自己已经出了一些汗了,便收剑于背站在庭院中遥望着马上就要完全躲入山后的残阳,晚风袭来,带着青草的清香和山上石榴树的花瓣,飘落到他白色的衣襟上,如同雪地上朵朵盛开的红梅,也如同那日萧铭川苍白身体上的朵朵血花。

    萧铭川伸手想掸去这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花瓣,却不小心呛进一些晚风,沈重笑看到他开始剧烈的咳嗽,他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咳了一阵,单薄的肩膀便在风中颤抖,然后沈重笑看到有血顺着指缝流到小臂上,越来越多,最后聚集成一滴血红的水珠,接着一滴滴练起来,像断了线的红玛瑙珠,滚落到泥土中,迅速消失不见。

    沈重笑看着院中的人停下咳嗽,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他的第一反应甚至都不是悲戚和伤感,也没有去擦拭嘴角的血渍,而是赶紧用还干净的手背将自己的衣袖向上撩起,然后再去那眼泉水处洗净,随后认真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以确保没有沾上什么脏东西。

    沈重笑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是怎么一种感受,愤恨已经消退了,酸楚也有些谈不上,只是有些站不住,便抬手推开了院门踏了进来。

    萧铭川有一瞬间的诧异,这个院门已经有太久没有被自己以外的人打开过了,然后他回过头看到那个意象之外的人沉默着走进自己的领地。

    那个瞬间萧铭川是害怕的,他全身不自然的颤动了一下,并往后退了一小步,对于这个将痛苦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人,即使萧铭川并不真心恨他,但身体的惧怕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个做法的愚蠢,于是他就直挺挺站在院中,垂下眼帘。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祁盟主攻山了若是成功了,那沈重笑便是过来挟持自己的,若是没成功,那沈重笑就是过来杀了自己的。祁盟主还没有攻山那沈重笑便是过来玩弄自己的。

    沈重笑忽略掉那向后退去的小半步,向萧铭川走进,他看到这个极力伪装出淡定的少年握的紧紧的拳,以及连带起来的微颤,沈重笑不想去承认心中存在的那一丝丝柔软,有些恶劣的又向他靠近了些。

    直到萧铭川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戾气夹杂着寒冷的真气在两人之间激荡,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颤抖是因为害怕眼前这个人,还是单纯的有点冷,然后胸腔一阵短促的绞痛,这是这一个月来萧铭川渐渐熟悉的感觉,只要有寒气被吸入体内就会引起这样的痛,他低下头咳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他想将这些突兀的声音掩盖住,当他觉得又有什么湿漉漉的液体充盈了口腔,他便转过身佝起背咳,在咳嗽平复后马上翻起衣袖将自己擦干净,萧铭川有些泄气,他本以为今天不用去对付这些难洗的血垢。

    然后他整理停当,礼貌的站直了身体,用他一贯对待沈重笑的神情语调,“教主怎么今日才想起我。”嘴角带着微笑,虽然消瘦苍白了一点,仍旧是那个美艳无双的容貌。

    “祁不胥来函,两日后上山。”

    、不如离去

    萧铭川这两天消瘦的速度比重伤这一段时间都要快,他呆呆坐在那颗石榴树的落英下,他不知道沈重笑会将他怎么处置,拉到祁不胥面前,说你不退下盟主之位我就杀了他这太可笑了,祁不胥不可能为了他置整个武林不顾。或者,祁不胥知道了是自己换来的解药,所以答应这个魔头的条件他也不希望让祁大哥觉得自己承了人情,原本祁不胥对萧铭川就已经很疏离客气了,如此一劫不论结果如何,都是要将他当路人了。

    萧铭川其实是不怕死的,他觉得自己已经还了师傅的情,宋还不过就是为了可能发生的这样的情况,当年才将他备在身边,他也已经还了祁不胥的情了,当年的救命之恩,他也为他换来了解药,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自己没有了却的事情,还有哪个真正需要自己的人

    他想到唯一与自己还算有些交情的君礼,现在也已经与小王爷厮守南海,想到一直照顾自己的致远庄主,现在乌龙师兄下落不明,他哪里来的时间顾念自己。

    于是骄阳日头下,萧铭川坐了很久。

    当沈重笑出现在祁不胥面前的时候,顾冯惜先炸了毛,一把将祁不胥拉在身后,都不知道他这个动作多么的可笑而幼稚,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因为祁不胥忍不住的一声轻笑冲去大半。

    顾冯惜不知道这个大魔头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行宫入口,他以为这个魔头应该躲在这座大宫殿的最后面,等到他们的战力消磨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像上次一样突然出现,暗算他们。他的心理深刻的印记着身受邪毒的祁不胥昏迷不醒的样子,所以下意识挡在了前面。顾冯惜回过头瞪了祁不胥一眼,立马转过头对沈重笑怒目而视,“大魔头上次暗算我们算什么好汉有种单打独斗”

    祁不胥按住身前奋臂出袖眼看着就要提刀跟沈重笑对招的顾冯惜,将他护到身后,才慢慢道,“沈教主,在下祁不胥特来请战。”

    “哦我为何要应战”沈重笑不动声色应道。

    “沈教主现在所站之地乃是我中原土地,我们并不排斥异族圣教入驻中原,但是就在下所知,弥月教控制祁山一带,逼得山中猎户纷纷落草为寇,民不聊生,更有染指中原土地的意思,在下在这盟主之位,是不得不管的。在下敬你一教之主,断不会再耍什么暗箭伤人的把戏,今天在下与教主在此决战,若是在下侥幸赢了,还请教主放了山民,退出中原,若是在下不幸败了,认听教主处置便是。”祁不胥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举剑在前,做出请战的姿势,身后顾冯惜有些紧张的拉住了他的衣摆。

    “哈哈哈,你带了这么些人上我武关来,谁信你这些废话,若是我与你打的两败俱伤,正好称了你心,你便可叫那些江湖人缴了我的弥月教,再者,你就不担心你心爱之人的安危”沈重笑朗声一笑,眼底却是冷到了极点,这祁不胥一派道貌岸然的样子,倒是完全不将别院那人放在心上,也不知道萧铭川怎么就被这样的人迷得连性命都不要了。

    祁不胥明显一疑,立刻便收了温和表情,回望了一眼顾冯惜,后者茫茫然对着祁不胥摇摇头表示同样不解,祁不胥复又转过头对上沈重笑眼神,那眼神显然不是信口开河的,遂将顾冯惜又拉近了一些护在背后,“在下断不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之事,今次邀了武林同道前来不过是做个见证,至于我心爱之人的安危,在下便是拼了全力也会好好护他安全。”

    这瞬息间眉目交流,沈重笑已经察觉不对,祁不胥的言行分明就是护着身后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复问,“那萧铭川”

    “这与萧艺师有何关系”祁不胥眉头一紧,也不知道这魔头搞什么花样,他便是因为萧铭川倾世美貌而有意疏远此人,倒不是担心世人多言,反而是顾忌了萧铭川,不愿他因为自己遇上什么江湖纷争而涉足危险,而且如今他心有所属,更是未曾注意此人了。

    沈重笑有一瞬间如坠冰窖的感觉,他的确是被骗了,但是这个骗局也太荒唐了,他就站在众目睽睽之下,想起萧铭川在自己面前的一幕幕,不论他说什么关于祁不胥的事情,对方都是波澜不兴的,甚至是自己将他打成重伤的时候,也没有从萧铭川眼中看到任何绝望,原来,原来从来就没有希望存在。

    沈重笑怒不可遏,出手向祁不胥攻过去,两人一瞬间交上手,在极快的速度下过了几十招,祁不胥有些惊讶,沈重笑的招式他虽不熟,但明显已经乱了,可是自己的武功确实并不比此人高明多少。

    沈重笑心中已乱,出招全无章法可言,直到祁不胥的剑擦着自己肩头擦过一条血线,他再要退避已是强弩之末,勉强避开要害,还是被祁不胥一掌打中前胸,向后飞了出去。

    两人身法都是极快,这变故发生在一息间,许多人都未看清,沈重笑已经踉跄退了两步站稳了身形,只是嘴角溢出的血丝昭示着他不敌祁不胥的事实。

    待众人看清局势,具是欢呼起来,顾冯惜跑到祁不胥身前上上下下打量,就怕他又受了大魔头的暗器,祁不胥笑笑揉了揉顾冯惜脑袋,抱拳对沈重笑一礼,道,“沈教主承让。”

    “哼,”沈重笑抬手擦去嘴角血色,“我才不承你的让”说着向后跃去,教众们会意,纷纷退到殿门后。

    “哎你怎么耍赖”顾冯惜一个回头就看到魔教众人撤退,立马就要拉着武林群侠们群起而攻之,正这时,山体一阵猛烈晃动,碎石零落,这山顶平台从中裂开,逼得众人只得回身避让。

    原是这山本就是双峰,弥月教砌了山顶平台掩住裂谷,如今机关开启,这平台轰然崩裂,将武林人都遥遥隔挡在另一边,等着山崩之势停止,殿门也早已合上,这些武林人再想攻门,前有鸿沟无处着力,便只得放弃了。

    “祁大哥我们从后山攻上去”顾冯惜火爆脾气,吃了闷亏自然不服气。

    祁不胥还算冷静,安抚了众人道,“这武关山连接祁山连绵不绝,我们不熟路况,极容易遭到魔教埋伏,山中密林成迷阵排布,其中更是机关密布,不如我们先在此安营,若是让这魔教知道我们中原武林的厉害,便自然会乖乖退去的,我们也好不用枉杀性命。”

    武林盟主既然发了号令,众人也无异议,便在这武关安顿下来,幸而这武关山人杰地灵,风景秀丽,祁不胥微微一笑,对顾冯惜说,就当是来踏青的吧。

    沈重笑回到教中,也不疗伤,直冲后山小院,他心中郁结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便想当然以为自己是因为被那人骗了而生气。

    小院院门被重重推开,萧铭川愣愣站在院中看向那个盛怒的人向自己走来,原本他所担心的问题,在看到对方怒极的眼神时,突然全都不见了,他想,沈教主为什么这么生气呢原来他真正生气起来是这样的,没有了平时的冷漠和戏谑,也不是残忍或蛮狠的,这是一个很单纯的表情,萧铭川可以看穿许多伪善面具背后的真实,却对这个单纯的愤怒无从解释。

    当沈重笑的手再一次紧紧卡在自己喉头的时候,萧铭川甚至感到了一种久违的亲切,就像情人间的打闹,自己在这个人的眼前本应该是不堪一击的,然而,其实每次沈重笑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要挟的结果,都是在最后一刻松了手。萧铭川想,也许他只是单纯的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已。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遮蔽了原本纷乱的情绪,乃至于沈重笑在责问些什么萧铭川都没有听清楚,他只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也许这次,沈重笑不会再像以前的每一次那样好心的松手了。萧铭川迅速的回顾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虽然没有成功偷到解药,但是他也算救醒了祁不胥,虽然没有拖延多久的时间,至少也算乱了沈重笑的阵脚,萧铭川觉得自己算是赢了一场惨胜,至少自己还被紧紧拥入过一个怀抱。

    沈重笑一通责难没有得到一丝的回应,被自己抓在手中的人,就那么平静的看着自己,眼角染了桃花的颜色,眼神仍旧是波澜不兴的,仿佛,被捏住性命的那人不是他。

    然后沈重笑看到萧铭川笑了起来,萧铭川本来就漂亮,这个笑容纯净而真实,跟以前沈重笑看到过的都不一样,那么的,那么的无拘无束。

    “我骗了你,你杀了我就好。”沈重笑听到萧铭川轻轻的说,不同于平时对自己的恭敬与谦卑,没有刻意的撒娇没有害怕的颤抖。

    沈重笑发现原来他根本就不了解眼前的这个人,哪个样子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娇羞的怯懦的淡然的活泼的倔强的还是工于算计的

    沈重笑放开手,他的胸口很痛,也许是牵动了刚刚受的伤,他扶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看着眼前咳嗽着,用手掩着血丝的萧铭川,沈重笑抬起手指向山外,“你滚。”

    萧铭川也没有停留多久,他本来就任人处置,于是他想也没想就照着沈重笑手指的方向离开了。

    、恍如梦中

    马上这个小院就真正安静下来,沈重笑独自按着胸口,他觉得伤势更重了,一阵阵的抽痛,他想找个地方坐下休息,走到廊下,就看到那个小小的茶台,一套傲梅引雪茶具少了一个梅花形状的茶碗,剩余的四个茶碗倒扣着,另一只盛了一些早已凉透的红汤,沈重笑在客座的位置坐下,抬眼仿佛就看到隔着茶台端坐的那人,那人一个人静静坐在廊檐边,为自己泡上一壶祁红,山涧引的泉水甘甜爽口,祁门红独特的清香袅绕,一阵山风刮过,沈重笑看到那人低头品茶,碎落的石榴花瓣摔进碗中,被那人一并饮下。

    沈重笑起身推开房门,这个小院的房间他从未来过,从很久以前开始这里就只堆放一些杂物。房中没有他想象中的杂乱和陈腐之气,破损的纸窗被细心修补过,用小木条支起,家具很少,一个矮橱里面叠着几件衣物,还有一张木板,应该是床,上面叠了床小被,有些破旧的地方也已经被缝补过了,其他生活用品都整齐的摆放在门后的木架子上,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原本的杂物被整理过堆在院子和山体围出的小杂间里。

    仿佛那人还没有离开,在这间小院里忙碌,攒起一点点空余的时间清理打扫,煮饭洗衣泡茶舞剑。

    沈重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没有关心过萧铭川离开自己眼前的生活,他甚至不知道萧铭川在每次与自己欢好之后是如何回的小院,每次受了伤之后,又是如何疗伤治病的,他每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总是打理整齐的样子。

    萧铭川失魂落魄的走在密林中,他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他再一次被抛弃了,一个人进退维谷,前山的武林营他不能去,后山的黑风寨也不是久留之地,神农庄离这里那么远,他现在回不去,萧铭川漫无目的的游荡,脑子里心里都是空荡荡的。

    密林另一头有个身影离他越来越近,萧铭川丝毫没有察觉,直到月光将那人的影子拉长,延伸到萧铭川的衣摆上,他才茫茫然抬起头。

    那人看到萧铭川这样的神情,微微皱了眉头,萧铭川还是傻愣愣的,那人又笑了起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银色的月光在他杏黄色的外衣上镀了一层柔光,萧铭川揉了揉眼睛,将眼睛睁的更大了一些。

    “小川,我来接你回家了。”那人的声音永远是这么温柔的,说着伸出手臂静静等着。

    突然就有一股不知名的酸楚从肺腑而上,冲到鼻子里,眼泪瞬间在萧铭川的眼睛里聚集起来,他缩了缩渐渐红起来的鼻尖,想把眼泪咽回去也做不到,大颗大颗的泪珠子被月光折射出珍珠一般的光泽,然后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萧铭川想也未想就一把扑进那个温暖的怀抱,所有委屈和伤痛仿佛一下子冒了上来,他开始大声的哭嚎,像个不懂事的小孩,把杏色的衣襟染得湿到了里衣。

    直到这个时候,致远是感到后悔的,他应该早些赶来,武林局势动荡,他早就收到消息会有今天这一场激战,他本以为萧铭川可以做到全身而退,却又担心会发生不测,而且终究神农庄的传统就是护短的,所以他还是急忙赶来了。

    眼前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人不过还是个小孩子,萧铭川从来没有麻烦过茶庄中的任何人,小小年纪刚来茶庄就任了掌茶艺师的位置,不像对自己撒娇惯了的乌龙,他表现的很坚强很懂事,简直就像是个独立成熟的大人,这让致远都误以为他可以自行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致远作为庄主,他其实更希望萧铭川能和君礼一样,拥有一个正常小孩子的乖巧懂事。

    现在致远能做的只有拥着萧铭川,手抚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他哭的这么声嘶力竭,致远还真担心他会一下续不上气。

    也不知道萧铭川哭了多久,致远耐心的安抚着,等到萧铭川的哭声断断续续停了下来,致远感觉自己的衣服也湿的差不多了,他一把抱起哭累了就昏昏睡去的萧铭川,萧铭川时不时还抽一下鼻子,似乎在梦里都受了委屈一般的轻声哭泣,人却是安安静静靠在自己怀里。致远站在密林中也不急着离开,而是看了一眼密林深处,才朗声道,“小川已经睡了,沈教主还不现身”

    外面的阳光很好,从窗户照进来,落到脸上给人暖洋洋的感觉,萧铭川睁开眼看到白色的绸幔从头顶铺展开去,他恍惚着有些迷茫,我在哪里

    他坐起身四顾了一处的环境有些陌生,锦被檀木床前的正厅里一扇绘有万马崩腾图案的屏风隔断了视线,萧铭川觉得这屏风看着有些眼熟,只到沈重笑从屏风后转出来出现在他面前。

    萧铭川一瞬间浑身冰冷,难道自己睡糊涂了,前山武林人的喧闹、小院里盛怒的人以及出现在山道上温柔的庄主师兄,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境

    “醒了么”沈重笑表情仍是冷冷的,负手站在床前。

    “恩。”萧铭川这时仍然有些不能确定,那些片段到底是真的发生过,还是在梦中出现的,现在回想起来,致远庄主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千里之遥的武关,想到此处,萧铭川抬起头牵动着嘴角勉强露出个笑容来。

    “这是我的卧房。”沈重笑看他还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便主动说道,接着又补充一句,“是我从贵庄庄主手上将你带回来的。”

    萧铭川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沈重笑,就着身体前倾的动作僵持在那里很久,像是刚刚回味过来所有发生了的事情,那眼神也从最初震惊到怀疑最后回归平静。

    “恩。”萧铭川垂下眼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也不再躺回去,而是起身站在沈重笑面前,“既然是庄主授意,小川自然任听教主吩咐。”

    “好。”沈重笑虽有些不知其意,却莫名听出这话中淡淡失落之感,便又小声说道,“你那庄主人虽是聪明,但却打不过我。”

    昨日那茶庄庄主连珠炮式的问题,让沈重笑至今都还有些回不过味来。

    “杀便杀放便放,你便是仗着有些蛮力优势,小川确实不是我所有,当然更与那二愣子盟主没撒关系,倒也不是沈教主你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想我神农庄也是天子钦封的天下第一庄,我虽一介文士倒也不需要怕你。”那晚致远是真的有些生气的,紧紧抱着在梦中抽泣的小孩,全然不顾当世茶仙的形象,瞪着沈重笑从头数落开来,“那些江湖草莽破不了你这个劳什子的迷阵,难道就能难得了我了”

    当时沈重笑算是第一回体会到,这东虞皇帝的老师教出来的首席大弟子真就不是好惹的。

    沈重笑却没有对萧铭川说的清楚,只看到那个原本温顺下去的人突然像只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一把抓住自己的衣襟,瞪着自己,“你把致远庄主怎么样了”

    、第十五章  事情真相

    这是沈重笑从来没有从萧铭川身上看到过的样子,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大的怒目而视,咧着嘴像是真的就要扑上来咬自己一口,抓着衣襟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萧铭川比沈重笑矮了许多,现在踮着脚跟自己对视,沈重笑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竟然当着萧铭川的面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简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下萧铭川更有些懵了,看着眼前这个笑得前俯后仰的人,突然又反应过来,硬把沈重笑往前拉着低下头来,两人目光平视,萧铭川才恶狠狠的说,“你笑什么庄主现在哪里你若真敢对庄主动手,我就我就”

    “就你哈哈哈哈,难不成还想杀了我”沈重笑被他拉得弓着背跟萧铭川说话,就觉得原来这小孩生气起来真是比平时更生动有趣,也是更可爱了几分,看他急的跳脚的摸样,沈重笑身体里恶劣的成分又被勾起来,想要欺负欺负他。

    对于萧铭川来说,致远庄主算是为数不多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之一,他原本上这山来,不论结果如何都没打算让致远为自己操心的,没想到真的到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伸出手来接住自己的正是这个应该远在帝城的庄主,萧铭川怎么能不感动。

    于是萧铭川也不跟沈重笑多客气,矮身一个扫腿就攻了过去。萧铭川虽然武功是绝不如沈重笑的,但他身材娇小,便使用近身战,贴着沈重笑好让他无处发力。

    沈重笑让了萧铭川两招,让他将自己绊倒在地,萧铭川一招得手欺身而上,用全身力气压住沈重笑,手肘压在沈重笑颈部。

    “你到底将他怎么了”萧铭川微微用力向下,沈重笑吃力,轻轻咳了一声。

    “我与你说那祁不胥的消息,从没见你这样着急的。”沈重笑不答反而说了另外的话题,他表情淡漠,看着身上这人。

    “那、那不一样”萧铭川没想到沈重笑会将这两人做比较,一时想不到说辞不免有些慌了。

    沈重笑感觉到身上的力气有一瞬间松懈,反擒住萧铭川手腕向身后扭去,萧铭川被这突然变故绞的措手不及,一阵天旋地转后再清醒过来,两人已经互换了立场,自己面朝地上被沈重笑从后死死压住。

    “我虽是个魔头,却也不会去为难一个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再说是谁为难谁还不一定,沈重笑撇撇嘴声音里带了份笑意,“我放他离开了。”

    “谁信你这魔头呃”萧铭川想回过身去,却是动弹不得分毫,刚一用力就感觉手腕到肩弯处都酸痛无比,他这才深深体会到就算是肉搏,自己也绝不是这魔头对手。

    “我心中也有许多疑问,你那庄主却不肯回答,让我亲自问你,你便老实回答我可好”虽说是询问,但萧铭川可没有感受到一丝丝客气的意味,自己被牢牢压住,全无反击之力。

    沈重笑一手将萧铭川双手按在身前,一手托住他的腰伸进已经因为缠斗而凌乱敞开的衣襟内,上下抚摸萧铭川柔软的腰侧,时轻时重。

    “你何时离的宿柳居”沈重笑附在萧铭川耳畔询问,手却不老实的一路向下握住了萧铭川身前还绵软的地方。

    “你你干什么”从来还没有人对萧铭川做过这样的事,他又看不到沈重笑的神情,又挣脱不了沈重笑的禁锢,浑身无法抑制的又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沈重笑恶意的在萧铭川耳边说话,将湿热的气息吐进他的耳蜗,牙齿看似不经意的摩擦过萧铭川玲珑的耳垂,“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敏感”这话带着黯哑的音色传到萧铭川耳中,又不可避免的激起一阵轻颤,沈重笑配合着手下用力,上下研磨,细细感受怀中人身前一点点的变化,那里也如同这人一样颤动着挺立起来。

    萧铭川咬着牙根忍受着这种惊奇的感觉,陌生而刺激,他知道这其实也是欢爱的一部分,但却没有他以为的,应该存在的疼痛和撕扯,沈重笑的手带着丝丝凉意,抚摸在他有些发热的身体上很舒服,萧铭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叫嚣着,想要更多。

    沈重笑既然有意为之,萧铭川这点道行在他手下自然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不过一会,沈重笑就感到手握之人背脊拱起,全身都崩到了极处,他手中又顺着柱身向前,在顶端软弱的地方反复揉搓,萧铭川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吟伴着身下勃发的乳液溢出身体。沈重笑将沾了满手的液体伸到萧铭川面前,看到小孩子的侧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更是忍不住伸了舌头去舔弄,只把本就红艳的耳垂弄的更加彤红炙热。

    “你不自持的时候真是乖巧的很。”说着掀开萧铭川衣物,露出他身后圆润翘臀,就着手中液体探入那软热湿紧的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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