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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马金枪传 第101节

作者:左更白起 字数:9119 更新:2021-12-31 17:10:39

    杨延顺也没顾及白子路说的什么正人君子之事,反而又有些迷茫,“那好好的怎么就吵了起来呢?”

    白子路哀叹一声,恨不得掐杨延顺一把,“郎君,你今日可真是笨的可以啊!”说完一指身后的马车,“还不是因为她!”话音刚落,白子路突然觉得不妥,自己似乎是对天一姑娘不够尊敬。不过再看杨延顺,根本没在意这事,反而又陷入沉思。杨延顺想到昨夜自己离开镖局之时,凌二哥嘱咐自己的那句话,这才一拍大腿,“原来于大哥喜欢上了天一!”

    话音一落,杨延顺自己又倒抽一口冷气,心中翻三江、倒四海,暗自高呼,麻烦!麻烦!

    白子路在一旁看着,也知此事尴尬之处,自己也不好多嘴,便不再言语。二人身后马车上的天一,本来隐约听到了杨延顺叫了自己的名字,掀开车上帘子一看,杨大人依然兀自骑着马,那白子路在他一旁并绺而行,不禁叹息一声,心说只要有这人在杨大人身边一日,自己便肯定不得安生,想着握紧了身旁阿妙的手,怎知阿妙此时的心思却都在那白子路身上。

    书说简短,四人回了客栈,杨延顺心说天一有孕在身,定是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便拿出之前二师父潘美留给自己的玉符,交给白子路,道“执此玉符,到城中红桥当铺,取金二百两,置三进文宅,好让天一与你我同住。”

    话音方落,杨延顺又改口道“慢,改取金四百两,不惜重金安置宅院,天黑之前我要住进去,顺便雇些前堂后院的丫鬟奴仆以及家丁管事。”说完又补充道“宅中必有书房与演武堂,至于正堂和厢房之类的,按你自己喜好布置便可。”

    白子路一听,喜出望外,不过还是谨慎地问道“郎君,不需要去问问天一姑娘的想法吗?毕竟她”。

    杨延顺一摆手,打断道“快去快回,为夫可等着搬进去呢。”

    白子路莞尔一笑,得令而去,心情大好,一来这件小事对他来说乃是小菜一碟,毕竟他可做过涪王的都统职,办事能力自然不必怀疑。二来,郎君置办宅院,虽说主要是为天一而准备的,但是他说的明白,也要自己同住,甚至选择什么样的宅院、房屋布置都由自己决定。想到这儿,白子路就如同为自己买房子一般,分外积极。未等日落,一切办的妥当,白子路将杨延顺三人引至自己置办的宅院门前,早有丫鬟家丁在门口迎接。杨延顺抬头一看,三进的大宅,门前横着一块匾,上写杨府两个大字。

    “子路。”杨延顺叫道。

    白子路急忙应道“郎君何事?可有哪些地方不妥?”还没进门,就见杨延顺面色阴晴不定,白子路吓坏了,怕是郎君不满意。

    杨延顺见白子路脸上带着忧色,便安慰道“你别多想,我很满意,你做的很好,很合我心。只不过有一处还需要改动。”

    此话说完,一旁的天一也侧耳来听。就见杨延顺指着门上的那块匾,道“把这杨府换为白府。”

    话音一落,白子路先是一愣,随后跪倒在杨延顺跟前,面色惨白,一旁的天一也大惊失色。杨延顺急忙扶起白子路,道“子路,你这是干嘛?”

    白子路“郎君,我怎敢把这杨府换为白府!若是郎君不满意,咱们换为文府也好啊!”

    杨延顺手扶着白子路,喟叹一声,道“子路,你且听我解释,我改为白府没有别的意思,只因这杨府二字看的我心中痛酸,令我想起了东京汴梁的天波杨府。我虽是杨姓,可所作所为实在愧对九泉之下的爹爹杨老令公,故而我置办宅院,不敢顶杨府之名。再者,我虽本姓文,可养育我的却是杨家,平日里行走江湖,取个化名也就罢了,可此置办宅院之时,我断然不敢贸然改姓,否则我有何面目活在世上。但这偌大的宅院,总该有个名姓吧?你我不是外人,情深义长,我的便是你的,那这宅子就叫做白府又有何不可呢?就这么说定了,马上叫人去换!”

    杨延顺说的斩钉截铁,白子路更是感动的泪水涌动,便吩咐下人摘下了杨府的匾额,再去订做新的来。二人互相搀扶着刚要踏进宅院大门,天一在旁轻咳一声,惊得白子路浑身一颤,急忙挣脱了杨延顺手,闪到一旁,低头不语。虽然明知郎君对自己的恩情和爱意,可毕竟自己一个男儿身,难登大雅之堂。当然了,想必那天一姑娘青楼出身,也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但她毕竟是个女子,还怀了郎君的骨肉,自然是比自己高出一头,白子路如是想到。

    杨延顺也才反应过来,的确不该在天一面前有这般的举动,不过他见白子路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不敢乱动的样子,心中倍感怜惜。心说他本是涪王跟前的红人,跟了我也算是由高到低,摒弃富贵权势了。他能为我舍弃这一切,我若是不以良心待他,岂不是猪狗不如?想罢,杨延顺一伸右手,拉住白子路,又一伸左手,拉住天一,半开玩笑地说道“白老员外,这到了你的白府了,你不快快带我畅游一番?”说完,拉着二人一同进了府门。

    是夜,杨延顺与天一同住正房,白子路住在西厢房,阿妙住在东厢房。天一怀有身孕,夜间多次醒来,作呕难耐,两次三番都是杨延顺亲自起身端茶送水,百般照顾。天一看在眼里,心中感动,便开口道“大人,让你如此照顾我,天一心中有愧,本应该是我服侍你的。”

    杨延顺“你怀有我的骨肉,我理应如此照顾你。”

    天一听着心里却很难受,杨大人对自己说话始终不似对白子路那般柔情。但她心有不甘,自己已经怀了大人的骨肉,又怎会被一个男人比下去。想到此处,便试探地问道“大人,不知你何时会迎娶天一过门?”

    杨延顺也没多思考,随口反问道“我何时说过要娶你?”话一出口,自知不该,再看天一,满目泪花。她本就是貌美非凡的女子,一张俏脸美如婵娟,若是伤心之时,更如同湘江水逝,风抵秦淮,深情款款,让人看了便不忍移目。杨延顺只得百般安慰,将天一揽在怀中,不经意间碰到一物,拿过一看,一支白玉,正是当初自己送给她的。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当初自己对她说的话“我若负了你,你大可执此玉佩前来寻我,亦或,前来杀我。”

    夜色已深,天一逐渐困顿,安稳睡去,杨延顺却是清醒得很,枕旁人不是心上人,却难以离弃,唉。

    另一头,知州府改成的汝南王行宫却是灯火通明,各色人员紧锣密鼓,身穿夜行衣的密探进进出出。汝南王郑昭明没办法像杨八郎一样还有心思考虑儿女情长的事,只见他满面愁容,终是一摔手中密报,起身喝道“来人,备轿!去幕府!”

    ☆、临战拜将

    东平王高君保在城中扎下了中军帅帐,坐镇帐中,虎视帐中两排战将。左手边的十人是自己的淮南军本部战将,右手边的八人是郑昭明极力推荐来的以于台文为首的八家太保。

    实话说,自己本不欲接纳他们,毕竟他们没受过正规的训练,可郑昭明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这八人召进军中效力,两家世交,自己不好拂他的面子。况且郑昭明年轻有为,是当今圣上赵休元的左膀右臂,他所赏识的人应该不差。高君保转念又是一想,的确,自己部下战将凋零,好一点的将领都被挑去守边关了,在杨六郎手下任职,此时手中剩下的十员战将也资质平庸,此时补充些新鲜血液也好,若是还能把这八个人培养成一支劲旅,岂不快哉!

    高君保正想着,突然外面蓝旗官报号“汝南王到!”

    郑昭明大步跨进帅帐,“老哥,我没来晚吧!”

    高君保“刚刚好,快坐,咱们升帐议事!”

    郑昭明落座在高君保下垂首,帅帐之中,元帅最大。

    再看高君保,大手一拍帅案,声如下山虎,震耳欲聋,“涪王反了!已经扎营大江对岸,明日渡江攻城!本帅与郑王爷奉圣上之命,南下平叛。扬州,是我们与叛军的第一战!第一城!第一战,若败,扬州,若失,涪王即可挥师北上,再无阻碍!到那时大宋庙堂倾覆,江山不保!所以,第一战,我们不能败!扬州城,不能失!”

    “誓死守卫扬州城!”

    账内众将一声喝,表明决心。

    高君保点点头,“口号喊得响没用,要拿出真本事来!咱们只有五万兵马,朝廷拨不出更多的兵来,边关各地也调不来兵。可涪王呢,他有十万兵马,帐下战将无数,更可怕的是,潘王爷为帅”,高君保顿了一下,“潘王爷本是大宋柱石不过,咱们的任务就是平定叛乱,保我大宋百年基业安康,无论面前是谁,我等都要奋勇向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所以诸位,可有平叛良策?”

    话音一落,帐内寂静无声,没人说话,过了良久,高君保又问了一遍,“诸位,可有良策?”

    半晌,还是无人搭言。高君保长叹一声,“哎看来老夫手下净是些酒囊饭袋,兵怂将熊!罢了,我高琼乃是大宋的王爷、常山的名将!明日叛军攻城,我自顶盔掼甲,执素银枪,驾白龙马,冲锋陷阵,战死阵前,报圣上浩荡皇恩,也不辱了我祖上盛名!”

    话说这高君保的父亲高怀德乃是太祖爷赵匡胤的姐夫,大宋朝的开国元勋,也是大宋的驸马爷,一辈子为大宋江山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大辽的扫南灭宋兵马大元帅韩延寿挥师南下,太宗赵光义亲征,因为奸臣潘章当道,高怀德战死在幽州城,王位便由高琼高君保继承。高君保不但是东平王,还是皇亲国戚,当今的圣上赵休元还得叫他一声哥。想当年,太祖爷赵匡胤攻打南唐被困,高君保手执素银枪,座下白龙马,枪挑四门,救出太祖皇爷,一战成名天下惊!而今,高君保年逾四旬,人当壮年,更是傲视天下群雄。不过他为人低调,胸怀四海,实乃大宋良将能臣!

    再说帐内的众人,一听高君保此言,皆是心有不忿,就见一人率先出列,单膝跪在帐中央,双手一抱拳,声若洪钟,“高王爷、大元帅,在下有言不吐不快!”

    高君保一见站出来这人,眼前一亮,正是郑昭明举荐的于台文,据说号称金枪太保,故而笑道“太保请讲!”

    于台文不卑不亢,“王爷,莫长了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好!”高君保大声赞赏,“太保远志!可是你可有平叛良策?”

    于台文看了一眼郑昭明,郑昭明满目赞赏之色,这给了他极大鼓舞,朗声答道“在下认为,我等此间首要想的是退敌良策而不是平叛良策!”

    高君保点点头,“接着讲!”

    于台文“高王爷、郑王爷,且听我言。在下认为,我军与叛军相比,我有三利,他有三弊!”

    高君保顿时来了兴趣,“太保快快讲来!”

    “其一,我军平叛江南,师出有名,军民同心,上下一体!反观叛军,乌合之众,鱼龙混杂,利益使然,貌合神离!”

    高君保与郑昭明对视一眼,又道“继续说!”

    “其二,我军后备粮草充足,源源不断。故而首要退敌之策,乃是先守后攻!反观叛军,急于求成,若是首战失利,则定军心涣散。他若强攻,我则固守,他若不攻,我便出击!”

    高君保忍不住打断道“以逸待劳,何愁不破也!哦?太保请继续说。”

    “其三,据在下所知,叛军虽有潘王爷为帅,但潘王爷神志不清,早晚定会自溃。而涪王手下又无良将贤臣,这样一来,我军何愁不胜也?”

    高君保疑惑道“太保何出此言?即便叛军无良将,可我军中似是也无”。

    于台文把手一招,金枪镖局的众家太保尽皆跪在帐中,于台文向上一拱手,道“王爷,请您坐镇城头,看我八家太保为您守城扼关,杀敌斩将,效力阵前!”

    “好啊!”高君保拍案而起,大手一挥,自帅案上拿起一卷圣旨,“临行前圣上亲口对我说,此番南下平叛,可于江湖当中寻良将贤臣,并授予我和郑王爷先斩后奏以及先任后报之权,可自行任命军中将领以及朝廷命官。郑王爷任命文官,本王便任命武将!于台文接旨,本王赐你金枪太保名号,领前军先锋官一职,主司守城,必要之时给予叛军反击,手下众人皆赐太保名号,官拜都尉使,自选副将,明日一战,只许胜不准败!你可敢接旨?”

    于台文双膝跪地,带着手下的兄弟叩首帐前,“末将接旨!定不辱命,死守扬州!”

    话音一落,于台文郑重接过圣旨。高君保重升帅帐,一帐帅将共议军事,于台文指点三军,部署战略,众人共待次日首战,士气高昂,势不可当!

    ☆、战城南

    战城南,死郭北,野死不葬乌可食。

    为我谓乌且为客豪!

    野死谅不葬,腐肉安能去子逃?

    水声激激,蒲苇冥冥;

    枭骑战斗死,驽马徘徊鸣。

    梁筑室,何以南?何以北?

    禾黍不获君何食?愿为忠臣安可得?

    思子良臣,良臣诚可思

    朝行出攻,暮不夜归!

    《汉乐府》

    扬州南门外,大江横亘,浪涌波涛,水势顺流而下,如奔马扬蹄,直击扬州水门。水门在城门左侧,百余条舟舸拱卫,为首一条大船,吞水千石,伫立在湍急的水流中。船头两人,披铠挂甲,手搭凉棚远眺,远处江面舳舻千里,旌旗蔽空,涪王的叛军水师整装待发,随时会顺流攻下。

    两人看罢多时,一人忍不住道“五哥,你说咱们哥俩什么时候见过这阵势啊?如今虽是加官拜将,可我这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今日一战过后,焉有脑袋扛在肩膀?尚未可知啊。”

    那五哥用眼角余光撇了他一眼,道“天灰,你怕了?”

    六太保常天灰手摇着走线链子锤,戏谑道“怕,也不怕。”

    五太保常天庆扭头看看他,问道“此话怎讲?”

    常天灰勾了勾嘴角,答道“先说这怕!别人不知道,但咱心里明白啊,跟大哥干镖局之前,咱兄弟俩可是水贼,做的是杀人越货的勾当。如今来到这两军阵前,虽说披了这身官皮,可骨子里还是怕得狠啊。恨不得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找个没人的地方上了岸,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再下水逞逞威风,做个活王八!”说完,还自嘲地干笑了两声。

    常天庆听罢,皱了皱眉头,但也没出言斥责。常天灰继续说道“再说这不怕!虽说咱爷们儿出身不好,但毕竟也改了性子归了正道。这些年和大哥走南闯北,走镖运货,累是累了点,但挣得钱自己花得踏实,晚上也能睡个安稳觉。不但脱了水贼的名号,更让江湖人尊一声太保爷儿,这可不都是托大哥的福嘛!如今又当了将军,披了战甲,咱们这辈子算是活到顶头了,今日一战,便是死了喂鱼,那也是响当当的护国英雄!还怕他个船梆子!”

    常天庆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最好,大哥把这水门交给咱哥俩守,他带着其余兄弟守城门,两边都自顾不暇。涪王或许先攻水门后攻城门,也或许先攻城门后攻水门,还可能水陆并进,两门一块儿攻。可甭管他怎样排兵布阵,咱哥俩都必须守住这水门!水门若是破了,就等同于扬州破了,到时咱俩就是千古罪人,比当水贼还遭人痛恨,唾骂百年呐!”

    常天灰长舒一气,道“放心吧五哥,别忘了做水贼那会儿,你被人叫做‘银翅横江’,我被人叫做‘铁锤震江北’!这名号可不是白来的,在水面上,咱还真没怕过谁!等他姥姥的叛军船来,弟弟我一抡流星锤,挨个给他砸漏砸沉,让他娘的下水当活鱼!”

    常天庆听着忍不住大笑,哪知笑声未落,便听鼓声阵阵传来,远处叛军扬帆起锚,顺水而下,直逼水门!

    常天灰一拽铁锤,“姥姥的,说来就来!”

    常天庆一抬手,厉声道“别慌!传令下去,牙船前围,拉好渔网水栅,备好火箭!”

    另一边,扬州南门城头,二太保凌松惊呼道“叛军动了!不好,他们居然先攻水门!”

    “快派兵增援,水门不可失!”东平王高君保急忙传令。

    “慢!不可妄动!”于台文喝道,“王爷,我军不可自乱阵脚,水门有常家兄弟固守,但请放心!”

    高君保虎目一瞪,“于太保可有百般把握?”

    于台文应声道“我相信自家兄弟!也请王爷信我!”

    高君保沉吟片刻,“好!本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太保有把握,我便信你!但我城中大军该当如何应对?不能就这么看着吧?”

    于台文道“回王爷的话,叛军先攻水门,定是为引我等去水门救援,他们好趁机渡江。此时我等应按兵不动,等到叛军渡江之时,半路击之!”

    高君保一摆手,“太保全权定夺,本王给你坐镇城头便是!”

    于台文带着手下将领一齐拱手抱拳,“王爷圣明!”

    说完,众人都挤在城头,密切关注水门战况。水门这边,两军相接,叛军水师探路的是三十条快船,紧接着便是六条楼船,势如压顶,直逼扬州水师。

    再看常天庆,一声令下,命人拉起了事先埋伏在水中渔网,渔网上钢刀遍布,寒气森森。叛军的三十条探路快船正被兜住,可其顺流而下,惯性太大,根本停不下来,撞到渔网上的钢刀,船上的叛军哪有存活之理。紧接着,身后的楼船驶来,将这三十条快船撞个粉碎。

    渔网可以兜住轻巧的快船,却拦不住庞大的楼船。六条楼船先是一顿,随后便撕破渔网,继续攻下。常天庆眉头紧锁,又是一声令下,守军拉起水栅。水栅就是埋在水底的栅栏,只不过是大号栅栏,用腰粗的圆木扎成一排,前头削尖,逆着水流埋在水中。楼船体大,船底深入水下,正被水栅戳住,因为水势和惯性,瞬间就被戳漏了数个窟窿,江水倒灌,时间不大,六条楼船东倒西歪,沉入江水之中。

    扬州水师一阵雀跃高呼,可呼声还没落,叛军的楼船又压了过来。涪王虎踞江南多年,水师经营的最好,战船不下千百,损失了六条楼船不过是九牛一毛。攻打扬州水门乃是第一战,涪王更是下了血本,把装备精良的战船都调了过来,遮天蔽日,横江断流。

    守军看着接连不断的楼船阵阵胆寒,有一员副将问道“五太保,咱们的水栅只有六排,叛军攻一次,咱们就损失一排。照这样下去,早晚都有用没的时候,到时候叛军再攻,咱们可怎么办啊?”

    常天庆还没发话,六太保常天灰便是一声断喝“怕什么!大不了短兵相接,船上就是阵地,白刃死战!”

    那副将被骂得血气上涌,登时心里没了惧怕,“得令!大不了白刃死战!”说完雄赳赳地挺立船头,指挥部下备防。

    常天庆赞许地看了六弟一眼,随后按了按腰间的将军剑,道“六弟说的没错,大不了死战。不过五哥倒想起个计策。”说完,冷冷一笑,盯着叛军的楼船,咬牙切齿道“只要我守在水门下,断不会让你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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