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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永平纪事 第21节

作者:冬月青 字数:8809 更新:2021-12-31 17:08:35

    ☆、48

    48

    楚归与窦宪二人这几日正是如胶似漆,模样□□盎然,多数久经风月场的朝臣一看心中便十分了然,只是这下,他们倒有些看不懂了。原先楚归与窦宪两人关系不一般,已是朝野上下多数心知肚明的,只是自楚归任为太子少傅后,两人便鲜有往来,而当今天子对楚归的心思昭然若揭,他们只道是楚归弃窦宪而去,投奔了天子的怀抱。

    毕竟,在他们看来,天子身为九五之尊,这普天之下,他想得到什么人,还真没有得不到的。

    而如今,这楚归又和窦宪重归于好,他们倒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毕竟,谁敢撬天子的墙角。只是这一个个的,都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也只能心内八卦的热闹。不过,世上没有透风的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没多久,这事还是传开了。

    等到楚归在东来居听到这个段子时,不禁又是窘迫又是惊讶,这古往今来的百姓,还真没有不八卦的,越是这种私密狗血的,涉及权贵的,便八卦的越是厉害。至于真相如何,倒在其次了,他们在乎的就这种八卦奇异的乐趣而已。

    那天他和杜安、窦笃、何暘几人在东来居的包间里小聚,聊聊近来的情况,只听到外面有热闹的嬉笑声。一人大概喝多了酒,中气又足,自以为说得很隐秘,可那声音穿过包间他们也听得门清。

    只听那人道,“依我看啦,这宫里的贵人一个个费劲心思,大宋贵人拼尽家族之力,仰仗着马太后,让自己儿子当上太子,这窦皇后,也是想方设法,将四皇子抱养到自己膝下。可你们看看,绞尽脑汁也不如天子的恩宠啊。那些贵人们一个个折腾的,最后还不是都轻易就送到这楚大人手里了。”

    众人一片哄笑声,不知是谁说了句什么,只听这人又道,“虽说这楚大人是太子少傅,是教导小皇子的,可这小皇子一个两三岁,一个一两岁,都能学到个啥啊,你看寻常的孩子,哪个这时候还不是玩泥巴。依我说,这楚大人还真比那几个贵人更像几个几个小皇子的妈呢!”

    那人声音突然截然而止,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一样。又像是有人说了什么,那人也被放开了,声音小了很多道,“好了,好了,不说了。”转而一伙人又去说其他的八卦去了。

    楚归几人都尴尬的不行,杜安和何暘两人面面相觑,窦笃一时怒火上涌,想冲出去教训教训那人,让他知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楚归将窦笃拦住了,毕竟天下最难管的就是别人的嘴了,越是防着、掩着,世人便越好奇,越想追根问底。这事涉及的人本就敏感,还有当今天子,可是人的探秘心理被激发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他们想八卦的激情,尤其这其中涉及的人物,更是让他们的八卦激情高涨。

    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世人也就是当作饭余茶后的谈资,或者找找生活的自我满足感,还真不能太当一回事,谁认真,谁就输了。若是真让窦笃这么冲出去,明天京城酒楼的谈资便会是窦笃冲冠一怒为兄长,看楚归和窦宪、天子之间那些说不清的事儿。

    这世界上,保质期最短的便是八卦和人们善变追逐新鲜的心理了,再大的八卦,过了那个劲,也就是隔夜的饭,再怎么炒都没有那个诱惑力了。尤其京城之内,最不缺的便是层出不穷的逸闻、绯闻、丑闻、耸人听闻了。

    楚归和窦笃说教一番,也便按住了这头冲撞的小牛犊,只是窦笃心中还是愤愤不平。毕竟一个是他敬慕的兄长,一个是他的好友,还有一个是当今天子,其中还涉及到他的姐妹,以他的性格,怎能不冲动。

    楚归忍不住道,“窦九郞,如今你都在圣上身边侍奉了,还这般鲁莽,早晚要惹祸上身!”

    如今在窦笃看来,楚归就是他大嫂了,虽然也是同窗,但还有点长辈的意思,虽心有不平,但也没吱声。

    这小道消息虽然传了一些时日,但也很快就见见消隐了。虽然如楚归心中所料,但他知道肯定还是有人出手了。

    他也不太在意外界的说道,一直过着自己的日子。想起酒楼那醉汉说的,他倒像是两个小皇子的妈,倒觉得十分好笑,也有些心酸。外人只是上下嘴皮一搭的事,可是对两个小皇子而言,却是真真切切的日子。

    皇子从小便不能与母亲过分亲密,除了极少数,很少皇子会养在生母身边的,很小的时候便会有自己的宫殿,这是皇子的规格,也是众多复杂的原因导致的。即使如四皇子,养在窦皇后身边,窦皇后为了亲近母子关系,他也只是住在长秋宫的偏殿而已。更不用说大皇子、二皇子、小太子,都是住在自己单独的宫殿,而大皇子、二皇子比小太子大不了几岁,如今已经封王。

    王宫里的宫殿,一个个偌大的很,小孩子自己一个住里面,即使有侍候的宫人,还是很不一样。即使宫人再忠心,也还顾忌着主仆本分,哪能替代父母的宠爱、责骂。

    他带两个小皇子的时间长了,难免忍不住像带自己孩子一样,但这只是那份心和感情而已,而非那醉汉所调侃的意味。

    不久,小梁贵人郁郁而终的消息在宫中传开来。在长公主和梁家的坚持下,还是让四皇子参加了小梁贵人的葬礼。如今天子的陵寝还未修缮完,小梁贵人也只能就近简单找了地方单独下葬。即使身为贵人,但终归也只是天子的妾,葬礼规格也高不到哪去,只有梁家至亲和宫中少数熟交的,才祭奠了小梁贵人。不过三天,小梁贵人便下了葬。

    懵懂无知的四皇子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有宫娥抱着每日在灵前呆上几个时辰。皇帝、皇后也只是来一下便走了,小梁贵人的至亲也没法在宫中久留,一切事宜基本上都是大梁贵人在操持,哭得最厉害的倒是小梁贵人身边的几个宫人。

    楚归心中一片怆然。他总有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负罪感,只是他自己大概是钻进了牛角尖里。一方面他觉得他无法阻挡历史的潮流,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但另一方面,他又因为掺了一脚在其中,而无法不受到自己良心的责怪。

    而且小梁贵人出身梁家,身为贵女,一生命运也如此飘零无依,令楚归不禁唏嘘。

    晚间躺在床上,楚归忍不住问道,“上次见到小梁贵人虽然精神不济,却为何会一下抑郁而终?”

    “听说小梁贵人诞下四皇子后,身体便一直有些虚弱,后来四皇子抱养到皇后膝下,因为牵挂四皇子便一直有些抑郁,只是没想就这么去了。”

    楚归将自己的头埋在枕头里,声音有些闷闷道,“后来不是能不时看望四皇子吗?”

    “不过望梅止渴而已,总是没去掉这块心病。你就莫要自责了,小梁贵人的死与你完全无关,即使你不提出来,皇后最后也只得从别的妃子那抱养一个皇子,只要皇后有这个念头,我还是会让她选择四皇子的。若说有关,皇后和我、长公主、梁家人,那个不比你的关系更大。”

    “而且当初也问过小梁贵人的想法,她自己也愿意。后宫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她也没忍住这种巨大的诱惑。”

    楚归有些气不平,死者为大,人都死了还要怪到死人头上,但多说无益,只能转开身子背朝窦宪气哄哄地睡了。

    好几日,四皇子也没来上学。如今小太子年纪稍长,楚归也开始教他读书写字。这天,学到中途,小太子正趴在桌案上特认真地写着刚从三字经、千字文学来的生字,当然,这时候三字经、千字文还没出来,但楚归作为现代人多少还记得几句的,记不清的,凭他自己对四书五经的了解,也能相应编出来。

    只见小太子突然脸色变得苍白,小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不一会便晕倒了。这下楚归和东宫的宫人立马都着慌了,立马请了太医来。太医诊断后,抹了抹自己的小山羊胡,皱起眉头问道,“太子今日可吃过什么食物?”

    负责太子饮食的太监答道,“与往日饮食无差,都是御膳房送来的。”

    “除此之外呢?”

    “小太子爱吃香榧子,每日都要吃上一些。不过这些香榧子都是大宋贵人送来的,吃了好些时日的。”

    楚归瞧这太监神色间有些闪躲,不耐道,“太医问啥你就说啥,太子吃了啥你都一一说了便是了。”

    小太监抬眼瞧了楚归一下,又垂下头去,有些微微发抖道,“是。回太医,小太子吃的都有专人试尝过,除了这些,就只有、只有皇后娘娘送来的绿豆甜汤了。”

    楚归心中大惊,疑道,“这绿豆甜汤你们可是有试尝过?”

    小太监答道,“有的,有的!我们尝过了没啥问题。送来的人说,如今天气热了,皇后娘娘心怜太子,便送来了消暑的绿豆甜汤。”

    太医听道,面色有些凝重,道,“嗯,下官与太子开副方子,十碗水剪成一碗水,一日分三次服用,服用三日左右便无大碍了。” 得令的太监急急去拿药煎药。

    楚归瞧太医那副神色,便心知有异,但太医又不肯多说。但未及细问,得到消息的天子便赶来了东宫。

    ☆、49

    49

    太医一得知天子要到的消息,立马有些着慌了,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发福的身子以极其灵敏的速度倾身过去,在楚归耳边急促道,“大人救我,香榧子和绿豆汤不能同食!”

    说完后又立马站好,身体微躬,刚好卡在天子踏入太子躺着的殿室之前,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楚归实在佩服这太医的神技能。

    天子一脸怒容,众人心惊胆战行了大礼。天子坐在床榻边看着小太子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模样,沉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将自己掩藏得更深了,从天子一进来就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楚归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但也理解他的为难。大概在深宫中,能活得久的大概就是这类人了。心里门清,但又惜命得厉害,无时无刻不想把自己摘出来。对于性命可以被人随意剥夺的小人物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楚归上前跪在地上埋着头请罪道,“是微臣失察,太子今日同食了香榧子和绿豆甜汤两样相克之物,因年幼体弱,受不住便显出中毒征召晕倒了。”

    天子转眼盯着楚归,直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令他汗毛直竖,良久才听到这人有些冷的声音道,“这香榧子和绿豆甜汤从何而来?”

    楚归不敢隐瞒,“香榧子为大宋贵人送到太子宫中,绿豆甜汤为皇后娘娘差人送来。”

    楚归并未详细解释其中来由,毕竟,不管如何说都显出偏袒在其中,而此时最好的不过陈述事实,而内情和判断则都得由天子来判断。涉及国家储君、太子安危,稍有不慎便牵连甚广,东宫中人莫不都心惊胆战,毕竟这是是能轻易掉脑袋的事。

    天子对身边大太监道,“宣皇后与大宋贵人即刻到东宫。”

    在两人来之前,太子所居的殿室气氛凝滞,安静得针落可闻,除了天子之外,地上跪了一片,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天子摸了摸小太子的小额头小脸,众人都无法看到他脸上的愤怒和担忧。即使他身为帝王,可他也不过二十来岁,也是个父亲而已。

    只是这父亲一面,都顾忌着不让他人看见。

    众人都仿佛度日如年,过了好久,窦皇后和大宋贵人才赶到,两人倒特有默契,赶到的时间都没甚差别。本来长秋宫离东宫近,但大宋贵人早得了消息,因担忧儿子,很早便往东宫赶来。

    窦皇后与大宋贵人一见殿室中这阵势,心中都七上八下,窦皇后有些不明所以,大宋贵人是忧怒交加。

    两人跪在天子跟前,天子也没让起身,怒问道,“大宋贵人,你为何给太子送来许多香榧子?!”

    大宋贵人茫然道,“回陛下,香榧子是臣妾家乡盛产的一种干果,十分美味,太子很爱吃,臣妾爱子心切才送了些过来。”

    天子又转向窦皇后道,“皇后,你为何要给太子送绿豆甜汤过来?”

    窦皇后也是一脸茫然,“回陛下,臣妾身为众皇子嫡母,照顾皇子是臣妾的本分。如今天气炎热,臣妾见太子用功读书辛苦,才命人送绿豆甜汤过来的。平常臣妾也经常会给众皇子送些诸如此类的物事,都只是臣妾的一份心意。”

    天子脸色越发黑沉,“那你可知,香榧子和绿豆甜汤共食会导致中毒?!”

    两人此时才一副明白过来的样子,窦皇后一脸惊惶道,“陛下,臣妾不知!臣妾不知太子平日吃香榧子,也不知绿豆甜汤与香榧子相克。臣妾只以为绿豆甜汤是消暑佳物,才送与太子的。”

    天子还未发一言,只见大宋贵人激动地爬向前抱住天子的大腿道,“陛下,定是皇后与楚少傅串通好的。皇后本就与楚少傅熟识,楚少傅天天都要到东宫教导太子,定会注意到太子时常要吃香榧子的。皇后因而才借机给太子送来绿豆甜汤来。”

    楚归听到后不禁瞠目结舌地看着大宋贵人,这人显然也不笨,只是这乱咬的能力实在让他肉疼。这种事情,岂能胡乱背锅的,楚归忍不住急忙澄清道,“启禀圣上,微臣也不知绿豆甜汤与香榧子相克,而且也不知皇后娘娘送了绿豆甜汤来。微臣确有失职之处,但万无加害太子之心!”

    窦皇后也急忙膝行向前想澄清,天子示意她无须再言,只万分压制着怒气道,“大宋贵人,你无证据便随意攀咬,若非属实,乃有诬告之嫌。朕念在你爱子心切,不与你追究。但你作为太子生母,香榧子为你家乡产物,便应了解其特性,如今太子出了事,即使你无心,也难逃失察之过,即日起罚你禁足三个月。”

    “至于皇后,你身为嫡母,行事也有不周之处,罚你在长秋宫禁足三个月。而楚少傅,你身为太子少傅,有不察之过,罚你薪俸三个月,除东宫与你府邸,三个月再不准去其他地方。”

    “而东宫负责太子饮食诸人,失察、失职,各打三十大板。”

    说完天子便离开了东宫,惟留其余人各自离开。大宋贵人本想留下照顾太子,但执事太监将窦皇后和大宋贵人都请回了各自宫殿,禁足从即时起生效。大宋贵人不禁又怒又忧,手中的丝帕都给搅烂了,在这时候,太子还未转醒,安危不明,却让她禁足三个月,不能看望太子,简直要了她的命了。

    其余人都离开后,便只剩下楚归、太医和太子身边贴身侍候的宫人在殿室之中。如今这样子,大宋贵人没法照顾太子,楚归心中放心不下,便留了下来。

    到如今这状况,楚归也没有太弄明白。他本觉得窦皇后有很大嫌疑,心中是十分恼怒的,可是看窦皇后那模样,却是完全不知情的,而且这种方式暴露的太快,若是采取这种方式并讨不了好。

    然后见大宋贵人那副急切咬人的样子,心中又升起了一个更为惊悚的想法,那便是大宋贵人欲陷害窦皇后,不顾太子安危,故意设了这么一个局。可是他见最后大宋贵人对太子的担心模样,再加上她那没证据便胡乱咬人的感人双商,又觉得她不像是有此手段之人。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随意攀咬皇后,以下犯上,还搭上楚归,再怎么也不是一个有城府有手段的人会做的事。

    他觉得窦皇后不太像,大宋贵人也不是,但明显不可能是巧合,因而到底是谁,楚归不得其解。

    可是现在他也想不了这许多了,小太子还昏迷着,现在让小太子好起来,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很快,汤药便端了进来,楚归用汤匙一小勺一小勺给太子喂进去。可是太子太小,又昏迷闭着嘴,喂半截洒半截。如今这东宫牵连的宫人几乎大半,都去受罚了,惟剩的几个也手忙脚乱张罗其他。

    这食物克化之事,来得急,解了效果也明显。一碗汤药还未喂完,太子便转醒过来,立马尝到满嘴的苦味,一副苦瓜脸的样子撒娇道,“先生,这东西好苦,庆儿不吃。”说着就用小手推开楚归又递过来的一汤匙药。

    楚归见着也有些心疼,但还是硬下心肠坚持到,“太子生病了,吃了这个才能好起来。如果太子不吃这个身体不好,先生便也没法给太子上课了,也没法来东宫看太子了。”

    太子皱了皱自己的婴儿肥小脸,无奈妥协道,“那好吧,庆儿乖乖吃药,先生要记得天天来看我哦。”

    “嗯,先生会天天来看太子的。”

    这时太医上前来道,“楚大人,太子转醒过来便无事了,再连续吃三日,下官再给宫人交待一些饮食的注意便可。”

    楚归这才注意到这太医竟还没走,真是存在感自我掩饰得可以。而转念想想,方才这殿室中的人,几乎都因太子之事受了天子处罚,惟眼前这人没被牵连到天子怒火,不禁认真上下打量了这人几眼,心道可真真是个滑不溜秋老道的人物。

    他点了点头,谢道,“那就有劳太医了。”

    太医迈着自己的小短腿,拖着自己发福的身子,极其灵活迅速地离开了殿室,直想怕慢一秒就会牵连到他一样。

    宫人将药碗之类的都收拾下去了,殿室便只剩下楚归与小太子两人。楚归坐在小太子床榻之前,给他理好被子,理理他的额发,摸摸他的小脑袋和脸,让他好好休息。

    小太子直盯着楚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楚归看着他苍白的笑脸便有有些心软,问道,“太子有什么话要和臣说吗?”

    太子黑溜溜的眼睛闪了闪,眼神十分热烈渴望地看着楚归道,“先生,庆儿好难受,先生今晚能留下陪庆儿睡吗?”

    楚归见他那渴望又脆弱的小模样,心完全软化了,在身体这么难受的时候哪个小孩不是希望父母能陪在身边,可是小太子的父母都不能。楚归完全不忍心拒绝他的要求,而且本来他就是准备留下来整夜陪小太子,便点点头答应了。

    小太子见状顿时显出兴奋的笑容,拍拍自己的床让楚归陪他一块睡。小太子的床榻岂是随便可以睡的,楚归劝道,“太子,现在还很早,臣睡不着,你先睡。”

    小太子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喝了药,又得了楚归会留下来陪他的保证,小太子很快便又熟睡过去了。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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