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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永平纪事 第9节

作者:冬月青 字数:10537 更新:2021-12-31 17:08:25

    未料酒至半酣,到亥时末时,天竟真的下起鹅毛大雪来,刷拉拉迅速便下白了。楚归本来今日有窦宪兄弟特意相陪,便十分感激,遇上这等心想事成的美景,又咕噜噜和窦宪两兄弟干掉了大半壶酒。

    自上次在东来居醉酒后,他便决定以后在人前定要少饮,今晚他刚开始还把持住少喝,结果一场大雪一下,便头脑发热,一下又醉过去了。

    从安静地发呆到彻底地醉过去,其实总共也没用了多长的时间。楚归本以为又会像上次一样醒来时又是次日大太阳了,不想晕晕乎乎中摇摇荡荡,像是坐上了船一样。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抱了一段路,然后放到了软软的床榻上,又给自己用热帕子净了脸和手脚,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他小爹照顾他的时候。

    那时候他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可是孩童的身体却总像有无穷的精力一般,白天他皮的很,即使读书被大爹操练,还能有精力在山里上蹿下跳,爬树逗猴的。等到天才擦黑,他那孩童的身体便一下就完全撑不住,困得眼皮撑都撑不开,转眼就能进入黑甜的梦乡。

    他小爹拿他没辙,经常要在他睡着后给他擦脸擦手擦脚,那时候就算他睡得死沉,也会感觉到身体摇摇荡荡,想坐小船一样。

    此时他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种感觉,在黑沉黑沉的梦乡里坐着小船,不禁下意识有些依赖,对着那摆弄他的人缺乏乖巧顺遂起来。

    在楚归醉后,窦笃早就识趣地离开将将楚归给他大哥照顾了。他年少天真的心充分信任他大哥,认为他大哥能近距离照顾楚归,但是绝对不会做什么逾矩的事的。他大哥刚开始的想法也的确如他弟弟猜测一般,他虽然心里喜爱楚归,可是再双方未表心意之前,他自认为不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人。

    不过当他将楚归抱到为他准备的房间的床榻之上,亲自给他擦洗时,见到楚归那般乖巧甚至带着依赖地往他怀里蹭,就算他再怎么抱着良好的初衷也有些把持不住了。所幸他也向来不自诩为正人君子,对自己起得这层旖念也没觉得多不好,倒很自然地接受了。

    只见他都不带点不好意思地、微微带点不怀好意的念头脱掉楚归的亵裤,给他细致地擦了擦他的下面,突然一道劲风扑过,房里的蜡烛顿时全熄。只剩下外面积起的雪和飘飘扬扬的大学,还有廊前的红灯笼,红的银白的映着夜色,微微映出房里的影子。

    此时床前的纱帐已飘飘洒洒地拖曳到地上,房间里烧着很暖和的地龙。楚归下身被脱光了,上身穿着的亵衣也是大开。窦宪的夜视视力极好,此时也能将楚归瞧得清清楚楚,几乎纤毫毕现。透红的脸蛋,长长的睫羽,圆嘟嘟带着湿润的嘴唇,挺俏可爱的鼻子,白玉透粉的身子,这小不点身上竟也没看上去瘦弱,有些肉肉的,很有弹性。还有下面那个小东西,倒十分粉嫩精致,让他眼神不禁越发暗沉起来。

    想到这人俊逸的轻功,百步穿杨的准头,机灵的样子,这样的一个人儿这样安静乖巧地躺在他身下,这样看到,这样想到,便让他激动得有些不能自已。从蜀郡的初见,到元宵的偶遇,然后成了他弟的同窗与好友,再到塞外的相处,每每与这人多相处一段,这人便每每让他觉得越发惊奇。他的一个或怀疑或自信或透着算计的眼神,都让他觉得他是那么的不一样。

    他忍不住咬上那嘴唇,心里的激荡让他有些克制不住力道,用力地吸吮着、碾磨着,都完全不够,他想撕咬着,将眼前这人吞吃入腹。等到一丝血腥味传来时,他才稍稍回神,竟发现这小不点的嘴被自己咬出了伤口,再丝丝流着血迹,他不禁有些心疼,有些埋怨自己的疯狂。

    他用舌尖轻轻舔了舔这伤口,等不再流出血了才堪堪放过这红肿不堪的嘴唇。他转移阵地,从眼睛,鼻子,到嘴角,脸蛋,耳珠,一路轻轻而下,不复方才的疯狂,只剩满满的温柔与爱怜。他吻遍所有的角落,就像膜拜所有的圣域一般。

    楚归在黑甜的梦中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春梦,有人不断地吻着他,抚摸着他,最后含住了他的下面,卖力地给他tian弄着,他毕竟是少年气盛,一时只觉得舒服无比,在梦中也不禁使力地迎合着,只想在那湿润温软的地方多呆一会才好。等他释放出来时一下便沉入更深的梦乡,是真正的人事不知了。

    楚归那些都弄到了窦宪嘴里,被他全部都吞了进去。他用拇指抹了抹自己嘴角,看着楚归的目光显得越发危险起来。

    下定了势在必得的决心,窦宪反倒不那么急切了,他将楚归的手覆在自己的那上面,自己的手带着不断地动着。竟然这般,便被刺激得xie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归归,你是注定逃不出手掌心啦

    ☆、21四方来朝

    21

    第二天楚归醒来时,身上清清爽爽,而他也甚至将昨晚的chun梦早忘记了,也便没产生什么怀疑。只不过觉得嘴唇有点疼,看看镜子才发现破了,觉得有些奇怪。

    他才醒窦宪便进来了,丫鬟将洗漱的东西送了进来,楚归也不习惯让人服侍便退了下去。床边还有一套崭新的衣服,他换上竟然恰好合身。窦宪瞧着他摸了摸自己嘴唇,面上镇定道,“你昨晚喝醉后,还非要吃那涮肉,竟自己咬到自己嘴唇了。”

    楚归觉得这很像他会做出的事,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窦宪笑了笑,“我酒量浅,一时喝忘形了,给窦大哥和阿笃添麻烦了。”

    窦宪一派自然道,“没有。你喝醉了大多时候还是挺安静的,我给你擦洗时都特别乖巧,还挺好照顾的。”

    楚归脸上不禁“噌”地一下腾满了红色,“啊?!昨晚竟是窦大哥亲自给我擦洗的!随便找个小厮就行了。”他完全已陷入大惊大囧中,想想眼前这人是谁啊,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人在战场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大杀神姿态的,这人竟给他擦洗,啊,他觉得他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欠下好大好大一笔债一样。

    不知道如果楚归知道眼前这人还给他做了口huo,又会是啥状态?!肯定会大脑崩坏暴走的!

    因而他也没注意到眼前这人泄露这信息时的小心机。

    等到窦笃来找他时,注意到他嘴上的伤口,刚开始还疑惑道,“小归,你嘴唇上怎么有伤口?!”结果听到他大哥一声威严性的咳嗽,顿时心念电转,竟颇为灵光地想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不由脸上抑制不住笑得有点鸡贼。

    楚归奇怪道,“阿笃,你不知道我这嘴唇的伤是我吃肉被自己咬破的?”

    窦笃眼珠转了转立马道,“那时我也喝醉了,你不知道我大哥酒量可好了,一个他,能干过十个我!我那时自己都云里雾里,哪知道发生了啥啊。”

    楚归接受地点了点头。

    大年初一窦宪兄弟还是要拜访许多长辈,楚归便回到了许府,他想对就要清闲许多。年后窦宪兄弟又邀请了几次他去玩,后几次不仅有窦宪、窦笃,还见到了窦宪的大妹、小妹、小弟。窦宪大妹便是当初在船上见到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颇为爽利,小妹和小弟都才十二、三岁,楚归忍不住想到窦宪爹是在永平五年死在狱中的,那时候小弟小妹都还不到一两岁,把几个弟弟妹妹拉扯大,也是蛮不容易的。

    窦宪兄弟姐妹除了窦笃长得粗犷些,都还或俊或美的,毕竟母亲、祖母都是公主,基因好着呢。再看看窦宪能干的大妹,将府中一应和人情往来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再想到眼前这个活泼爽利的女孩便是历史上颇有手段的窦太后,楚归不禁又觉得自己产生了一股虚幻感。

    转眼到了开学的时间,窦宪又离开了京城,他走得有点急,天还未亮便出的城,也没让人送,不知为何,楚归竟觉得自己心里有点微微的怅然若失,他想有聚有散,这种感觉肯定是很正常的。

    五月,西南诸夷慕义贡献,西域诸国遣子入侍,鸿胪寺将诸外使安置在四夷馆。四夷馆在外城和洛水的南边,位于王宫的正南方,和辟雍学堂和太学倒是离得很近。

    因着一下来了这么多藩国王子和使节,诸皇子也要相应照拂一番,辟雍学堂倒放了几天的假。洛阳街市番人一下便多了,有高鼻深目的,有矮小黝黑结实的,有头发卷曲的,百姓像看稀奇一样,到处十分热闹喧腾。

    能白得几天假期,楚归也高兴的很,果然不管上学还是上班,能放假就是一件很高兴的事。不管最让楚归惊喜的是,他大爹小爹也这个时候来看他了,这几天正好趁着热闹到处玩玩,正是再好不过。

    他两个爹爹来之前便派人在城南买了座不大的院子,来时正好安顿在那。楚归以后也便住在那了,初时他们也不是在京城买不起房,只是觉得楚归还小,和他师兄在一起能相互有个照应,也不拘泥那些别的。不过现在楚归大了,许然已经入仕,迟早还要娶妻生子,还一直住在那便不是很方便了。

    他两个爹爹来的当晚,楚归和许然在城外接到他们后,便直接去了城南的房子。楚归发现两个爹爹身边还跟了一个身材劲瘦、肤色黝黑,和他大爹长得有点像的男子,这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比他大不了几岁。

    楚归心里不禁揣测出了一出狗血大戏,有些担忧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仍风华绝代、出尘逸世的小爹,楚颜见他这幅模样只觉好笑,带着些宠溺地一把拍着他脑袋道,“臭小子,想什么呢!这是哀牢国王子类牢,是你大爹的侄子,算你堂哥了。”

    楚归不由得张大了嘴,他倒不是惊叹于眼前这人是哀牢国的王子,自他入京以来,皇亲贵胄见多了,他只是完全没想到他大爹的神秘身份竟然是哀牢国的王族!好吧,他脑中脑补的已经换成了另一码狗血大戏!

    许然听得也不禁睁大了眼,他也是完全不知的。

    楚颜见两个徒弟这般不经事的样子,不由多交待几句道,“当义已随我在深山里隐居多年,早不过问尘事了,你们也不用多惊讶,就当和以前一样不知道。”

    楚归和许然心知虽然哀牢等西南诸夷现在臣服大汉,但时日长了,只要力量失去平衡,战战和和便是常有的事,便都老实地点了点头。

    类牢倒是很和善地对他们打了招呼,对楚归这个便宜堂弟也十分友好,楚归心想这类牢和他大爹感觉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等到许然和类牢都离开后,楚归便又赖在两个爹爹跟前撒起娇来。虽说他已活了一世,但他觉得自己除了智商超龄以外,心智完全是跟着真是年龄走的。他已有将近两年没见到两个爹爹,一时见着只觉心中无限欢喜,简直恨不得变身爹爹腿部挂件,变成小尾巴无时无刻不黏着两个爹爹。

    两个爹爹没有自己的孩子,向来是对他疼的紧,尤其是小爹爹,几乎拿他没辙,在他面前往往就要丢了那副高人风范。这时两人看着他撒娇耍痴的样子,看他刷刷刷不停地说着这两三年来的事情。楚归转眼便从十四岁长到了十七岁,往常还是个小孩,如今也有小大人的样子了,成熟了很多,一时不禁让他们十分感叹。

    楚归将自己这两三年的事捡些重要的、轻松的与两个爹爹说了,有凑到他大爹跟前好奇道,“大爹,我以前在书上看到说,哀牢人的祖先原先居住在牢山,先祖在水中捕鱼,触沉木有感,怀胎十月生下十子。后来沉木化龙,竟然发现这十子的父亲是龙。这是真的不?”

    当义还未语,楚颜闻言便大笑道,“往常见你也不是个笨的,怎么今天拿这种事问你父亲?!不说你大爹不知道真假,就算你爹信其真,难道就真成真的了吗?”

    “古代母族为尊,也没这男尊女卑、夫为妻纲许多胡话,也没只准男子三妻四妾,女子便要从一而终的混谈。那时没有婚嫁,皆是自然,常人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到了如今,还是照本来面目流传下去的话,那些教条的老夫子怎么受得了那些圣人竟是野合生出的,先祖又是多没有遵守三纲五常,便编了这许多的神话来神化那些不知其人的父亲的形象。像那周王朝的先祖还是其母踩脚印有感而生的呢,你还真信啊?”

    楚归不禁觉得有些赧然,他小爹可才是纯正的古人哎,他才是现代相信科学的好少年好不好,他只是觉得这些神话真是太有想象力了,觉得好玩才好奇地问他大爹的,结果被他小爹逮着说教一番。

    他大爹见这两父子的样子,不由得好笑的摇了摇头,“我们族里倒确实有这个传说。那沉木化的龙出水后,其他九子皆被惊跑了,就一个最小的因为背对着他坐着,那龙便舔舐了他一番。后来这最小的儿子便建立了哀牢国。后来,牢山下有一对夫妇,生了十个女儿,十兄弟便分别娶了这十女,渐渐繁衍,便成了现在的哀牢国。传说定也有真有假,不过只要人相信,他们便存在着,存在于所有地方。是真是假,倒也不那么重要了。”(注1)

    注1《后汉书》里关于这一段有一处,这最小的儿子名叫九隆,名字由来在书里作者说是因为那母亲说的是鸟语,背叫作九,坐叫作隆,当时小儿子背对龙坐的姿势,便叫作九龙,翻译成汉语便是背坐。那《后汉书》里真真称呼的是鸟语啊,满满的鄙夷气息袭来,要不要这么搞笑,这么狂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因为这周没有上榜,后两章隔一天的晚八点发,也就是20和22号晚八点,22号是周四,上榜了我就恢复日更哈

    ☆、22芳林园

    22

    不久,天子定于五月十八在北宫的芳林园设宴,款待来自四方的域外诸客。在此之前,钟离意好不容易出了宫,与楚颜见了一面。自钟离意少时离开鹿鸣书院后,师兄弟二人见面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不过多年后乍一见面,倒丁点也没有生分,仿如少时初见般。历经光阴,虽然两人都已双鬓生了华发,但世事也未改两人的初心和性格,不过大概也正是因此,钟离意也不如楚颜来得洒脱自在。

    楚颜倒是十分感激这个师弟这两年多以来对楚归的照顾,他心里也明白,若是没有钟离意,楚归也没这么多的机缘;撇开这些终究是好是坏不论,钟离意待楚归,却真是如待亲子侄一般。那晚两人秉烛夜谈,当义在一边呆着,楚归陪在两人旁边。直聊到许久,也未尽兴。候着的小宫人催了几道也不管用,直到天子身边的大公公亲自来催,两人才不得不分开。

    只是就此一别,他日再聚,却又是难之又难,两人才相见的欢喜又变成了要离别的惆怅难过。

    没过几天,便到了五月十八,那天天气晴朗温煦,前天才下了一场雨,正是再好不过的日子,想来灵台太史是算过的。芳林园位于王宫北面,北接邙山,本就一半是圈了邙山依势修成,林木高大,芳草众多,内有河流穿过,偶有野兽踪迹。

    宫人在露天置的场地,傍晚时分天子才行宴宴诸群臣及番外使节,不过从上午,太子便领着诸皇子在芳林园中接待了西南夷及西域诸国王子及使节。

    芳林园占地颇广,分为内园和外苑,内园在王宫之内,有宫殿亭台楼阁,花木流水,更偏景致;外苑则要穿过大夏门,是从邙山之中围出来的,里面除了修整的路和间或供休憩的亭子廊台,基本都未改动,更有山林的野趣。

    不过即使如此,这芳林园和孝武帝时期的上林苑比起来,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但应付那些化外诸客倒是绰绰有余了。如今这时节,槐花、海棠开得正好,紫薇也间或有花开,阳光正是和煦,林茂枝密,在山中行走一派沁香怡人。

    虽邙山只是秦岭余脉,山势低矮缓和,和楚归从小长大的南山险峻是没法想比,不过能够放假,在山中打猎奔跑,也是十分畅快的。虽然本来接待番邦王子和使节和楚归是没什么关系的,但太子亲令他陪在他左右,加上他大爹那个便宜堂哥也在其中,他也便乐得从命。

    白天的围猎多是一些年纪还不大的还感兴趣的活动,对于天子和老臣老说,都不愿意折腾了,对于窦宪或真正上阵杀敌的将领来说,这种小打小闹的围猎也不怎么入他们的眼。不过有太子的号召和带领,都是一群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也算十分热闹。

    楚归随在太子左右,骑马往外苑去时,便感到有一道锐利的视线直盯着他,那股子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觉得十分熟悉,很像在涿邪山沙漠遇到匈奴骑兵时感受到那股子如鹰隼般锐利的视线。

    他不禁四顾瞧了瞧,可是西域诸国王子和使节都是盘查过了的,北匈奴为大汉宿敌,并不在其中,而此番西域诸国遣子来侍,也多有挟持诸国,共伐北匈奴之意。

    不过楚归还是注意到车师国王子身边的一个侍卫,那侍卫面貌看起来也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身材也是胡人一般的高大身形,唯一双眼睛深邃,眼神如鹰隼一般。但仅凭此,也没法说明什么。

    太子注意到楚归的视线,不禁稍稍倾身问道,“小归,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楚归对太子这种亲近有点适应不来,但为了谨慎还是回道,“我觉得那个车师国王子身边的护卫有点不对劲,可怎么个不对劲法又说不上来。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太子微眯了眯眼,招手让身后的一个侍卫上前,吩咐了一番,便当作未发生过什么一般,继续前行。

    如此这般,楚归倒真觉得那股视线减弱了许多,不由心中疑窦更深。

    不久,太子身边的侍卫便来回禀道,这车师国王子并无特殊之处,连日来与其他西域诸国王子一般,或在京城内看看,或在驿馆里歇息,但那侍卫据身边人说是王子新选上来的。

    “这车师国的王子身世有何特别之处没?”太子对侍卫的回复不是很满意,问道。

    “据说这王子是车师国国王的长子,不过母后早逝,国王后来又娶了一个王后,生了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弟弟。”

    太子微微点头示意,便让侍卫退下,命他继续注意。

    等到了午间时分,太子与诸王子使节用过午饭,便令诸人回驿馆休息,等到傍晚再入宫赴宴。

    经过上午那番,楚归也没什么心思打猎,再来苑中多是温顺的鹿、兔子、獐、狸、狐,还有飞鸟之类,如今正是哺乳的时节,他倒碰上一只母鹿带着小崽子的,让他去射哪一只都不太下得去手。他这番情态被其他人发现,还好生被嘲笑了一番,认为他是妇人之仁。太子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还对他奇怪地笑了笑。他也觉得颇为窘迫,早知道还不如不来。

    午饭大多也是上午猎来的小动物,主管芳林园的苑令将众人猎得的猎物剥皮送到太官处,烹制好再添些蔬果便作了午饭,也颇为盛大。楚归彼时不肯猎杀那些小动物,此时倒比谁都吃得更欢,越发被那些人嘲笑的更凶了。楚归自己一想,的确也有点那么点虚伪的意思,人家也没冤枉他,所幸也就任之听之了。那些野物本就肉嫩鲜美,经过太官处烹制,更是肉美汤鲜,这些猎物又是这些人猎来的,吃人手短,让他们笑一下,楚归更觉释然了。

    自太子不断向楚归释放好意后,除了七皇子和阴家的少数几个子弟,其他诸如邓家、马家以及阴家的其他子弟,不管是见风使舵还是迎上媚主好,都对楚归十分客气起来,一个个有眼色的很。虽然楚归知道这么形容他们有点过,但从最开始的视如无物,到现在这般彷如知己,他心里虽清楚这是大家子弟使惯的,却还是如鲠在喉,十分不习惯。不走心的交情,他玩不来。

    等到午饭过后,他和窦笃准备结伴出宫时,结果却被太子身边的小宫人留下了。楚归面上显出为难之色,毕竟他两个爹爹现在还在京城,不久便要离京,他还是想多陪他爹爹的。

    小宫人见状机灵道,“楚公子,太子说与上午的事有关,事关重大,特请楚公子一叙。”

    楚归一想,说不定事关国家大事,边关安宁,少不得得回去和太子说到一番。拍了拍窦笃肩膀,以示歉意,便随着小宫人往东宫去了。窦笃站在原地,看着楚归背影,不禁面露深思之色,心中不禁替他大哥感到浓重的危机感。

    作为他大哥坚定的第一线,早在东来居遇上太子一行,太子对楚归那点不对劲被他发现时,他就第一时间给他大哥报告了。他大哥因身份敏感,再加上如今白身和志向,常年在边关活动,好不容易年关回京城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两兄弟特意守在许府外,将楚归接到他家过年。

    本来他看到楚归嘴上的痕迹,心里还颇为欢喜,想着即使他大哥没有一步到位,肯定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哪承想后来几天,两人都当没这回事一样!没多久,他大哥又离了京,到如今细数已有四五个月没回过京了,而太子的意图也是越来越明显了,只是碍于太子身份和名声,从来没有做过分而已。窦笃心里不禁越发有些急躁起来,他可不想他大哥到手的嫂子给飞走了啊!

    实际上他作为一个好弟弟、好少年,若是可以的话,他也并不是希望自己兄长和男人在一起,只是他长这么大,他知道他大哥背负的东西太重了,自从祖父、父亲在狱中身亡,便一夜之间成熟起来,本来严肃的性格越发冷冽,在外人看起来就跟个凶神似的。他难得看到他大哥有这么看重的东西,更幸运的是,他也十分喜欢楚归,对他十分认同,即使楚归是个男的,但只要是他大哥喜欢的,他大哥喜欢的是楚归,也便没什么不可了。

    窦笃不禁给自己又坚定了下决心,决定要做好他大哥的第一防线,便也积极赶着回去报信了。

    却说楚归直接被宫人领到了东宫,东宫离芳林园并不远,芳林园内园南侧便是中元殿和东宫,中元殿为天子居所,西侧一道宫墙之隔,便是后宫嫔妃居住之地。东宫大概是半个中元殿的大小,一套配置却是十分完善的,从太子少傅、到太子舍人、太子仓令、太子卫率,基本上是天子配置的缩小版,只要天子驾崩,多数都是可以直接上位的那种。

    ☆、23东宫

    23

    此时太子向天子回禀接待藩国使者诸般事宜,还未回来。太子身边的大宫人将楚归迎了进去,带到了东殿里候着。楚归本来以为自己只要默默地坐着消食等人便可,却不知一队宫女宫人鱼贯而入,在里间的房间内将屏风、浴桶、衣物等一应物事都布置好,无声又迅速。

    楚归都被这架势给弄懵了,不知道这是啥意思!那迎他进来的大宫人却十分淡定有礼道,“太子想着上午行猎,怕楚公子身上不舒适,他在圣上那,一时也回不来,便吩咐下来,让楚公子先行在这沐浴便可。”

    楚归觉得自己有点被雷到了,他虽然心大,可也没有随随便便在别人家洗澡的习惯啊,更何况这还是在太子的东宫!这算怎么回事啊!太委婉地推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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