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付允,一命换一命。”
还说不爱人家,最终不还是为了他,陌七感觉心里特别不舒服“不换。”
景程不解“你还中着蛊毒呢。”
陌七大笑,死命从景程手里抢回自己的胳膊,“哈哈,我呸,老子从小吃毒长大的,会怕它个破虫子。”想起那个虫子,他就恨“折腾了老子那么久,老子把它引出来,又放嘴里嘎嘣儿吃了,这会儿估计早成屎拉出去了,哈哈。”
景程突然想起陌七在床底下养虫子的事,吃虫子这事儿陌七还真能干出来。刚进门时那种想捏死他的冲动突然又涌了上来。
“老子就是不救你那宝贝付允的命,看你怎么样。”陌七得意。
“是吗?”景程难得笑的这么明显,却让陌七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你……啊”你抱老子腰干嘛。
“那咱们谈论一下最后这件事。”景程轻易抓住他乱动的双手,“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王妃了。”
“你才是王妃呢。”别忘了老子以后也是王爷,呃,侯爷。称呼上陌七决定一定不能妥协,他才是娶的那个。
“好,那王妃可要履行一些义务了。”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一不留神陌七就被扔在了床上,直到景程来解他衣服,他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对着景程又踢又打“你,你敢,老子就死给你看。”
陌七快被逼疯了,对方却不为所动“你你再不放手,老子就真的不救你相好了。”
“你决定救付允了。”他得确定这个相好指的是付允。
陌七妥协“好吧,你,你走,走开,不,不准碰我,老子就答应救他。”
景程松开钳制他的手,温柔的替他拉开被子“本王只是觉得今天大婚之日却被公务缠身没时间陪自家王妃,想看着他安心的睡觉再走,没想到我的王妃这样无情。”
陌七被他的说辞气的一口气儿差点没喘上来,爪起头下的玉枕就砸向了景程“你混蛋使诈。”
景程哈哈笑着,完好的接过玉枕又给他放回去“王妃好好休息,别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为夫告退了。”
“老子早忘了。”陌七没好气的又把玉枕冲着景程的背影扔过去,“你才是王妃,老子才是夫。”陌七久久看着以消失的背影,平静了刚才被吓着的心脏,突然笑了“你个死冰山面瘫脸,笑起来其实也蛮帅的嘛,虽然还差老子一点。”
九
—— ——
付允很不待见陌七这是毋庸置疑的,要不是景程硬拉着他来,这辈子他都不想再见到他。
陌七很无奈老子救你还得求你啊,欠你的是吧!
陌七说“你这样不配合我,我怎么救你?”
付允说“我没觉得你知道了我的身高年龄,姓名性别,对你救我有什么帮助。”
景程不悦的看着陌七“别胡闹,正经点。”
陌七气结,老子哪里胡闹哪里正经,呸,不正经了?
景程开始放冷气,你哪里都在胡闹,哪里都不正经。
陌七深呼吸我个暴脾气的,在你相好面前牛气了哈。
景程只好劝付允“他总归是有他的道理,你也好好配合着点。”付允虽然不高兴,但也勉强点了头。
陌七气的揉碎了一把空气,尼玛,人跟人待遇怎么差别这么大,对老子就是责备的口气,对他就是商量。
朝堂上景言看着殿下的文武百官对峙着殿中的陌七与付允。
“朕到要看看你怎么为他平反。”
陌七很无辜的说“皇上,陌七没有说要为他平反啊?”
景言很意外“哦?那你来做什么?”
陌七转身面向文武百官“陌七特来纠正一个错误。”
“错误?”意外的不止景言,文武百官也个个面面相觑。
陌七说“我不叫陌七,真正的陌七是他,他才是潇王世子。”付允不可置信的看着指着自己的陌七。
景程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停止跳动,拉着陌七“你在胡说什么?”
陌七挣开他“我没有胡说,我根本不是什么世子。”
景言意味深长的看着陌七“朕要听他解释。”
“说起来,他还是我表哥,我娘也是东里国后裔,表哥的娘死后把他教给我娘抚养。当年东里国虽然归顺大齐,但依然有不少反贼。大齐又与南桓争战不断。后来官府说有人举报我家有反贼,我们家就娘我和表哥,小儿弱妇怎么会是反贼。娘猜测是表哥身份暴漏了,就让我穿着表哥的衣服拿着块玉佩先跑。我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就知道拿了东西赶快跑,后来碰到一伙人,他们抓住我问是不是潇陌七,我不敢说是又不敢说不是,后来他们从我身上搜出了那块玉。他们带着我一路走,等我明白时已经到了南桓,潇王每日对我宠爱有加,都有些乐不思蜀,知道他立我为世子,我才回味过来,他们把我当成了表哥。”陌七歉意的看着付允“对不起。”
“你说的是真的?”付允死死的盯着陌七“我一直觉得你很眼熟,原来那个小孩是你?”
陌七低下头说“对不起。”
付允冷笑“对不起有什么用。”
“都是你一人之词,可有证据?”被意外找来的连理说。
“当年带表哥来我家的是当年大齐的花方将军。听我娘说,当年花将军觉得杀戮太重,遁入空门游历四方,恰巧碰上临终前的表哥娘亲,并答应送表哥一程。大人如若不信可找花方丈来问。”
“花方?”景言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大齐史上最有名的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一夜出家,远离世俗。
“花方丈可知道此事?”连理问。
陌七点头“他在南桓看到我时就明白了,后来我求他去找过表哥,可是那时表哥和娘都已经不在那里了。还好老天有眼,让我再次见到表哥,所以我要把我抢来的荣华富贵还给他,只是我娘……”
连理了然“你的贪心还没泯灭你的人性。”
陌七从脖子上摘下带了十多年的玉“他该物归原主了。”
付允死死的看着他双手捧着的玉佩“没有玉我也知道我是谁,你的娘我也替你葬了,只是你欠我的永远还不完。”
听他这么说陌七反而松了口气“好歹你接受了,我就安心了。”
连理说“无论如何陌七承认自己是假世子,还请大齐皇帝准我带他回南桓听潇王发落。”
震惊中的景程听说要带陌七回南桓,立刻站了出来“慢着,都是一些说辞,我们没有见到花方。”
连理说“花方现在恰巧在南桓,带陌七回去对峙即可知晓。”
“那他也是我大齐子民,发落也得我大齐说了算。而且我们以拜过堂,他就是我的王妃。”
连理说“王爷的王妃应该是潇王世子潇陌七。”
“没关系,在哪都一样,我的结果都一样。”陌七冷笑,嘴里慢慢渗出血“我来之前就准备好了。”
景程大惊,一把抱过陌七“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流血。”
“我服毒了。”陌七说。
景程说“你不是百毒不侵吗?”
“是啊。”陌七看到景程的眼里竟然有泪,心突然痛了,“所以我让花方丈特意给我研制的。那天去花街拿到的。呵呵,你不要哭,我难受。”
景程说“你知道我会难受为什么还这么做。”
“我答应你的啊,说到做到。”陌七说。嘴里的血越冒越多,景程拦不住,血顺着他的手流了满身。
“你是个骗子。骗的我好惨。”景程擦掉脸上的泪,“我去找太医,最好的太医,一定可以救你的。”
陌七拉着他“不用了,毒是花方丈治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我了。”
“内脏已严重衰竭,无药可救了。”连理放下陌七的手腕。
“连大人。”陌七停顿了一下,他现在已经没有说一句话的力气了,“替我,向我爹……道歉。”
连理无声的点点头。
他又看向景程,景程摇头“不,不要说话了,你休息会儿,你百毒不侵的,睡会儿就好了。”
陌七想笑,眼泪却流了出来“我怕睡不醒了。咳咳……”
“把我埋在东里吧。”陌七又缓了口气,“我该回家了。”说到动情处,陌七眼泪流的更猛了,“就是不知道,呵,他们还愿意不。”
景程紧紧的抱着他,感觉到他的体温越来越低,惊慌的像个无措的孩子“不,不要说这些,你会没事的。”
陌七想笑话他几句,可是一开口就又吐出一大口血,眼前开始模糊,耳朵也开始听不清,陌七突然很心慌,他伸手向空中乱抓着,他想抓住他的手,他想抚摸他的脸,他突然意识到,其实他已经喜欢上了他“我……我不……在了……你……你……”
可是在陌七觉得自己努力抬向空中的手在景程看来只是缓慢的抬高了一点就沉沉的捶了下去。景程傻傻的抓住那垂下的手,那个爱装可怜的人,那个眼睛会说的人,那个敢叫他冰山面瘫脸的人,那个做错事会叫他程程的人,那个对他挤眼扭腰摆臀的人,那个气的他想掐人却又舍不得的人……再也没有了。
他又变回了那个以前的王爷,不会哭不会笑冷血无情的王爷。嗓子有些腥甜,什么东西一下子涌了上来,景程忍不住吐了出了,全部喷在了陌七的胸前。
“你在做什么,他死了,你就折磨自己。”付允使劲摇晃着他试图把他摇醒。
他看着怀里的陌七,闭着眼像睡着了。“你走开,你吵到他了。”
“你以为你这样做他就会醒?”付允忍不住喊。
景程冷冷的看了他,那样的眼神像幽深的谷底,寒到人的骨子里了,这样的眼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程他也从未见过。
“他说他是百毒不侵的,他说过。”景程固执的相信着。
景言终是不忍心自家弟弟整日抱着个死人,强行埋葬了。他终不是真正的世子,也就不是王妃。仪式按照平常老百姓的方式办的,在东里的一个小山上,青山绿水风景很好。
梅荷菊雪也改回了原来的名字,齐东、齐西、齐南、齐北。
齐北说“王妃来看您了。”
景程无措的看着齐北,心想陌七看他这样得嘲笑死他。可是付允一进来狠狠得把他打回了现实“你来干什么?”
付允说“看看你。”
景程冷笑“看我干什么。”
付允说“你以前没有一点爱过我。”
景程说“我从大街上捡你的时候就想,这人竟然不怕我,就是怎么这么瘦。”景程喝了口酒继续说,“后来养胖了,发现这人竟然还挺聪明,自己在学写字,就留自己身边做侍读。后来才发现,这人何止聪明,简直太聪明了,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景程笑着看着他“他不因为我的身份而自觉卑微,我们互相较劲,比诗书,比策略,比棋艺。我们是朋友是敌人是知己,但……从来都不是恋人。”
景程说“他说要去考取功名,做大官,以后和我平起平坐。他真的做到了,他十七岁就考上状元,那年他才到王府不到三年,读书才读了两年。多少人寒窗苦读十几年能有这样的成绩?他更是以三年的时间迅速成新科状语成为一品大员。”景程摇晃着笔出一根大拇指“我佩服他,尊敬他,喜欢他,但……不爱他。”
付允说“够了,不要说了。”
景程摆摆手说“父皇为什么突然要杀你。”
付允说“因为我是反贼。”
景程指着他笑“你是反贼?”
付允摇头“我不是。”即使我是东里后裔,为了你我也不会反。
“不是你是谁?你可是南桓潇王的世子啊。接近我……呵!”
“我不是世子。”付允说。
“什么?”景程眯着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