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铲屎官组团求嫁怎么破 第10节

作者:笑唧叽 字数:24092 更新:2021-12-31 17:36:58

    都是猫,该帮的还是要帮,于是黑豹一爪子将发情的贵宾拍到了暹罗那里,这暹罗一看就是会打架的,打嘴仗也厉害,绝对不会吃亏。

    黑豹没想到的是,他这一爪子让暹罗收了个小弟,等贵宾带队回去时,直接跟着走猫了。

    晚宴散后,使臣团们各自回宫休息,他们将会在大虞待上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他们会和大虞进行文化、政治、军队等方面的交流,最重要的是机会给各国国师交流感情。

    这段时间也是顾祁言最忙的时候,庆隆帝有意要培养他,因此接待各国使臣的事都全权交给他来办。

    使臣团回去前一晚,顾祁言因为要安排回礼的事而忙碌了一天,回到寝宫时已将近半夜。

    挥退前来伺候的小豆子,顾祁言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桌案上点着一根蜡烛,将室内照得朦朦胧胧的,他一眼就能看到在小床上睡得正香的小猫,仰躺着,小肚子上盖着绒毯,两只前爪摊开放在耳侧,微微张着嘴,露出内里的一点粉色,看得他心都暖了。

    裴淼今天陪那帮国师逛了一天的京城,回宫后直接就累瘫了,吃完晚膳后直接就上床睡觉去了。

    他睡得沉,连顾祁言回来都没有发现。

    爪子上的肉垫被人捏了两下,痒痒的,紧接着又是胡子、耳朵,特别扰人清梦。

    裴淼被烦的不行,哼唧了一声,转身用两只前爪捂住了鼻子,伸了把懒腰后摊开爪子继续睡。

    顾祁言被他萌地不行,忍不住低下头在他的毛脑袋上亲了两口,亲完后才发觉自己的行为太过孟浪了,耳根顿时红了一大片,目光心虚地飘开,半天后唇角才露出了笑容。

    熄灯之后他合衣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放缓了呼吸,许是睡意过了,尽管身体很累,他还是睡不着,心定不下来,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事。

    半夜时,天突然下起了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子上。

    顾祁言惦记着裴淼,起身替他掩好被角,再次躺下时,耳边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响,像是有人从外面经过。

    长信宫规矩,夜里不许随意走动,如今外面却传来脚步声。

    顾祁言警觉了起来,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突然耳边传来破空声,几道寒光穿透窗棂直接向床边射来,看方向目标直指裴淼。

    顾祁言想也没想,直接扑过去将熟睡的小猫抱在怀里,顺势一滚落在了地上,那几枚暗器失去了目标,直接扎在了被子上,在夜色里闪着诡异的蓝光。

    裴淼就算睡得再死也被这一变故给闹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完全闹不清为什么他好好地在床上睡着,醒来时却到了顾祁言的怀里。

    正要叫时,嘴巴被顾祁言捂住了,随即耳边传来了顾祁言刻意压低的声音“别动,外面有人刺杀。”

    “”听到刺杀两个字,裴淼瞬间睁大了眼睛,整只喵瞬间清醒了过来。

    对于生长在和平年代,刀枪器械一律属于非法物品的裴淼来说,刺杀什么的只存在于狗血的古装片中,他来到大虞这么长时间,一直被保护得好好的,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这是个冷兵器满天飞,杀人不过血溅地的封建时代。

    没隔几秒,又有几枚暗器从窗入,而且方向准确地对准裴淼那张小床,要不是顾祁言之前将他带离了,裴淼毫不怀疑自己会被这些暗器射成筛子,估计现在已经是一只死猫了。

    他眼神惊恐地看向窗外,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让他没有一点安全感,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回来刺杀他,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闯进皇宫。

    裴淼越想越觉得可怕,正无措时,他的后背贴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顾祁言温软的呼吸洒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只这五个字,裴淼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

    他咬着唇点点头,将自己窝进顾祁言的怀里。

    外面的刺客没听到房里的动静,直接撬开窗子跳了进来,裴淼在夜里的视力极其好,他清楚地看到那是个身形强壮的成年男子,全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一双大眼透着嗜血的光。

    这是一个沾满血腥的人。

    裴淼能感觉地出来。

    紧接着又进来好几个,和第一个刺客一样彪悍,裴淼用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免得惊叫出来。

    他身后的顾祁言突然暴起,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剑,直接刺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刺客,他的动作极快,根本不给人任何的反应时间,被偷袭的刺客一声惊叫,剑已刺入他的喉咙,见血封喉。

    “来人,有刺客”

    随着顾祁言的一声喊,整个长信宫都从沉睡中醒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大的脚步临近啦长大后过一段就是变人

    第47章 受伤了

    殿里的刺客因为突然死了一个伙伴而出现了片刻的惊慌,队形乱了几分, 带头的人目光一闪, 冷冷地盯着顾祁言,手中的长刀一指, 狠戾道“先给我杀了这人, 再把他怀里的猫给杀了”

    说话的就是第一个冲进来的刺客,他就像一匹草原中的饿狼, 眼神中充满了喋血的光芒,看得裴淼不寒而栗。

    “抱紧我。”顾祁言只来得及交代一句,就抱着裴淼冲了出去, 与砍过来的长刀战在了一起。

    这帮刺客都是武功高强的好手, 身材健硕、身手矫健, 个个都是从生死场里搏出来的, 顾祁言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更何况他现在还抱着猫, 一边要顾及裴淼的安危,一边还要提防几个刺客的暗算,本来实力就相差悬殊, 一心两用之下更是力不从心,没过几招就渐渐落于下风。

    带头的刺客讥讽一笑,抓了顾祁言的漏洞直接将手里的长刀送到了他的胸前,斜嘴而笑“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带头刺客说话时他的长刀已经快速地刺了过来,眼见刀尖就要刺中顾祁言的胸口时, 一直异常安静地窝在顾祁言怀里的裴淼突然冲了出来,比刺客更快的速度踏着刀身跳到了刺客的手背上,尖锐的牙齿直接露出,狠狠地咬在了刺客的手臂上。

    那一口裴淼是使出全力了的,直接就把那人的手臂咬出了四个血洞,而且那一口正好咬在经脉上,几乎在瞬间,鲜血就如泉涌般喷了出来。

    带头刺客吃痛,手上一抖,刀尖就刺偏了,顾祁言险险地躲过,抬头时脸瞬间就白了,只见恼羞成怒的刺客放弃了对他的追杀,反手去抓伤他的小猫,一击不成被裴淼躲掉了,反而在他脸上抓了几道血痕,激地刺客更加狂怒,直接就拿刀砍了下去。

    “淼淼小心”顾祁言吓地神魂俱裂,飞身想要去救裴淼,但已然来不及,刀锋贴着裴淼的身体擦了过去,瞬间,鲜血就把腹部的白毛染红了。

    同时,寝殿的门被人从外面破开,最先赶来的是裴淼的两个暗卫,他们之前一直在殿外的横梁上守着,他们担任着国师大人的安危,一直很警觉,只是今晚风雨交加,影响了他们的判断,才会让那些刺客们有机可乘。

    因为两个暗卫和一队侍卫的加入,房间里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几个刺客被压制,逐渐缩小了活动范围,带头的刺客被一个暗卫缠住,根本抽不开身,其他几个刺客也被压制住了,只做最后的挣扎。

    侍卫长抱拳请示“殿下,要怎么处置这些刺客”

    顾祁言抱着裴淼,眼底是一片血色,脸色寒若冰霜,几乎是咬着牙道“全部活捉,如有反抗,就地格杀,一个不留”

    说到“杀”这个字,顾祁言的声音冷地没有一丝温度,侍卫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二皇子,听到顾祁言的一番话,几乎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好在他训练有素,立即反应了过来,挥手下令捉拿。

    有两个暗卫帮忙,侍卫人数又占优势,很快那些刺客就拿下,有两个刺客见势不好,立即咬破了舌下藏的自尽了,带头的刺客也想跟着吞毒自杀,被暗卫甲直接卸掉了下巴。

    顾祁言压抑着想杀人的冲动,盯着带头刺客一字一顿道“押入天牢,严刑伺候,记得给本殿留他一口气。”

    “是。”

    侍卫押着几个刺客走了,顾祁言小心地抱起受伤的裴淼侧放在床上,刚才他已经检查过伤口了,这刀口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实际上并不深,只是有点长,血流了不少,裴淼反应快,身体又柔软,在刺客的刀砍来时,虽然逃不开,但本能地避开了要害,并没有伤地太严重。

    但即使如此,仍把顾祁言心疼地不行,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从小锦衣玉食地呵护着,不敢让他热了,不敢让他冷了,事事都为他安排妥当,生怕让他受到任何委屈,如今却被人给伤了,要不是他还留有理智,之前那几个刺客早就死过十万八千次了。

    “喵”裴淼疼地直抽气,连叫地力气都没了,只小声地呜咽着,看起来格外可怜。

    他身上的伤虽然不重,但毕竟在腹部开了道口子,伤口火辣辣地疼,血把身上的毛都染红了,粘成一团,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又粘又冷,十分不舒服。

    顾祁言看他难受,心里又疼又急,恨不得替裴淼痛,他一边捏着小猫的肉垫安抚着,一边问小豆子“华太医请来了没有,小豆子你再去叫。”

    “殿下您别急,奴才这就去。”小豆子立即转身向殿外走去,刚到门口,就见华太医被旺财快步拉着过来了。

    华太医显然是匆忙之下赶来的,他的头发都没有束好,身上的衣袍凌乱,一贯平和的脸上难得现出了几分焦急。

    旺财来叫时,他已经睡沉了,迷迷糊糊地起来开门,才发现是国师身边的旺公公。

    “华太医,您快跟我走,我家主子受伤了。”旺财带着哭腔,眼泪都急出来了,拉着华太医就要往门外跑,被华太医一把拽了回来“公公别急,你先告诉我国师大人伤在哪里了,我好准备药材。”

    “华太医,我家主子被刺客伤到了。”

    “刺客”华太医大惊失色,仅存的那点睡意全被吓醒了,连外衫都没穿就急急忙忙拿着药箱出门了。

    一进寝殿,他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一扫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国师大人。

    可怜的小猫正气息奄奄地躺着,原本粉色的小鼻子此时白惨惨的,身上的毛染着血迹,斑班驳驳,可怜兮兮地小声哼哼着,看起来格外可怜。

    华太医顿时就心疼了,顾不上向顾祁言行礼,直接就去给裴淼查看伤口。

    因为裴淼身上长着毛,被血染湿后黏在了伤口上,无论是查看伤口还是缝合伤口都十分不方便。

    华太医当机立断,直接拿过剪子将伤口附近的毛给剪了,伤口立刻暴露了出来,原本粉色的皮肉此时外翻着,露出里面血红的肉,好在并没有伤到骨头。

    顾祁言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疼地说不出话来。

    华太医不敢大意,小心地检查了伤口,才神色凝重道“殿下,微臣已经检查过了,这刀口上并没有毒,国师大人的伤口虽然不深,但失血过多,仍有一点危险,而且微臣怕这伤口会感染发炎,到时就”

    “本殿不要听这些废话,本殿只要你救好他。”顾祁言打断华太医的话,握着裴淼爪子的手都在发抖,唇上的血色尽失,脸色并不比受伤的裴淼好几分。

    “殿下放心,微臣定当尽力。”

    华太医手上的动作不停,熟练地擦掉伤口周围的血水,撒上一层麻药,直接拿出一根消过毒的细针,穿上线后开始缝合伤口。

    针刚碰上伤口,他的手就被顾祁言拉住了。

    平日里就不苟言笑的二殿下此时的脸色更加冰冷,一字一顿地问“这是什么线,缝上去对淼淼有没有伤害。”

    华太医忙道“这是微臣用羊肠做的缝合线,这种线没有任何副作用,时间久了会被皮肤吸收,缝合后有助于伤口恢复,但伤好后还是最好拆掉。”

    顾祁言表示理解,让开一步让华太医医治。

    裴淼因为中了麻药的缘故,整只喵都迷迷糊糊地,根本感觉不到缝合的疼痛。

    在意识昏沉间,他一直寻找着顾祁言的身影,头抬起看顾祁言一眼又无力地垂下,抬起又无力地垂下,反反复复重复着这一动作。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么执着去看顾祁言有什么意义,但就是想看到他,仿佛看到了,心就安了。

    顾祁言的心又酸又疼,直接用手盖住了裴淼的眼睛,一边安抚一边柔声地哄“淼淼别怕,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这里,睡一觉,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这一幕让寝殿内的宫女太监们看的心酸 ,有几个小宫女已经转过头去偷偷地擦眼泪了,更多的人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老天让他们的国师大人快点好起来,整个永宁殿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

    在顾祁言一声一声的安慰中,裴淼终于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顾祁言还守在他的身边,一双眼睛熬地通红。

    隔间外是庆隆帝和皇后,皇后的身边还站着萧贵妃和三皇子,他们全都神情疲惫,想来也是一夜未睡。

    “淼淼你醒了”顾祁言是第一个发现他醒来的,又惊又喜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裴淼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身上的伤口没了麻药的作用又开始疼了,因为失血的关系他的意识还有些模糊,眼睛睁开没多久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整只喵仿佛瘦了一圈,蔫蔫地被包在被子里,完全没有往日的风采。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时有点心酸,想起一个月前旺旺被带去绝育,麻药还没完全醒时一直转头去看我,抬起又无力地垂下,反反复复,心疼死了,那小眼神我现在还记得。

    不管他平时怎么高冷,在意识模糊时,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去找我。

    第48章 要战便战

    旺财接过连翘递上来的药碗, 仔细吹凉后送到裴淼的嘴边。华太医开的方子,祛邪强身, 利于裴淼的伤口恢复。

    他的伤恢复地比华太医预想的好, 伤口没有发炎, 也没有引起高烧, 只是伤口恢复地比较慢,几天过去了依旧红肿着, 而且当时他流了不少血,猫本身就极易贫血, 营养不良、伤口失血、生病难受都会造成他们的贫血,如此一来裴淼就无可避免地贫血了, 原本粉色湿润的小鼻子变得干燥苍白, 肉垫也失去了血色, 看起来就像个小可怜。

    整个皇宫都心疼地不得了,除了每晚扎小人诅咒那帮刺客外, 就是想方设法地给他们的国师大人补血,药补、食补统统来一遍, 每天都有珍贵的药材成堆地往永宁殿送,什么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天山雪莲、极品枸杞子,但凡能想到的他们全都送。

    裴淼这几天喝药都快喝吐血了。

    褐色的药汁一到嘴里, 裴淼就苦地直吐舌头,眉头都皱起来了,紧紧闭着嘴巴不肯喝第二口,旺财又心疼又为难, 苦着脸道“主子,你就再多喝几口吧,华太医说您身体虚弱,不喝药伤口就好得慢,奴才看着,看着心疼。”

    旺财说话时几乎带上了哭腔,他是最早被派来伺候裴淼的,看着他从一只软糯的小奶猫变成现在漂亮活泼的小少年,心里对裴淼的喜爱与日俱增,如今看他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腹部狰狞的伤口几乎刺伤他的眼,别提有多心疼了。

    裴淼见不得身边的人替他伤心,只好憋着气又喝了一大口。

    华太医开的药果然十年如一日地苦,要不是他的伤口还疼着不能起身,他真想把华太医叫来在他脸上狠狠挠两道。

    暹罗和贵宾并排蹲在他的床前,两只前爪都搭在床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裴淼喝药。

    因为裴淼遇刺的原因,所有使臣团都被留了下来,当中有人不满,但更多地表示理解。

    贵宾和暹罗的关系好,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裴淼,之前裴淼一直昏迷着,今天总算是清醒了。

    暹罗砸吧着嘴盯着裴淼腹部的伤口,那里被剃了毛,光秃秃的,露出粉色的肉,刀口还没愈合,红肿外露,加上被羊肠线缝合着,看上去就像一条巨型的蜈蚣趴在粉色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淼淼,你现在还痛不痛”暹罗勾着爪子,想上去摸摸伤口又不敢,只好纠结地吃爪爪。

    裴淼小小声地“喵”了一下,有气无力地,显然是很痛。

    猫是忍痛能力极强的动物,裴淼穿成的布偶猫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常被人认为他们缺乏痛感,除非痛到无法忍受,否则他们不会表现出自己的痛苦,如今裴淼呼痛,那就是真的痛到不行了。

    暹罗这次倒没有嘲笑他,反而用舌头舔了舔裴淼的耳朵安抚他,贵宾在旁边吐舌头,等两只猫亲密完了才插嘴问“小姐姐,你知道刺杀你的是谁吗”

    这贵宾一直把裴淼当小姐姐,怎么解释都是“我不听我不听”,时间长了裴淼就任由他去了,如今听到贵宾叫他“小姐姐”,裴淼已经完全淡定了,自动把这三个字屏蔽并替换成了“猫大人”。

    裴淼认真回想了下遇刺当晚的情形,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别说那些人是谁,他连那些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贵宾继续吐着舌头,二哈兮兮地说“小姐姐,我在你的房间里闻到鬣狗的味道,那些刺客会不会是北荻的”

    “北荻”裴淼好奇地反问。

    贵宾点点头,继续二哈兮兮地说“北荻是北方的一个游牧民族,三十年前被统一后建立了政权,虽然实力不能和你们大虞相比,但是他们民风彪悍,武力强盛,真打起来你们大虞未必是他们的对手,而且北荻人蛮横不讲理,经常抢掠周边的国家,我周边的几个小国都被北荻欺负过,要不是我朝依附了大虞,恐怕也会被他们欺凌。”

    说到此,贵宾愤愤地嚎叫了两声,恨不得上去咬北荻人两口。

    暹罗竖着耳朵,惊讶地回头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是北荻,就因为北荻风评不好”

    “当然不,”贵宾摇摇头,两只下垂的大耳朵跟着晃动,“北荻的国师是只鬣狗,长得超级丑,性格凶残恶劣,最讨厌比他长得好看的其他国师,小姐姐这么漂亮,肯定会被他嫉妒,就连我都被嫉妒过,那些刺客身上带有鬣狗的味道,十有八九就是北荻派来的。”

    “”暹罗深深地被北荻国师的不要脸给震惊了,嘴巴张张合合半天后说,“我有一句卧草不知该不该讲。”

    “讲”贵宾回答地一本正经。

    “卧草,卧草,卧草”暹罗连爆了三句粗口,然后回头看向贵宾,“你们狗界都是这么不要脸的吗,这鬣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狗”

    贵宾无辜脸“小哇,你听我解释,我们狗界不都是这样的,而且鬣狗是猫科的。”

    “”暹罗嘴巴张了张,默默捂脸,“麻蛋,鬣狗竟然是猫科的,那他为什么要叫鬣狗而不叫鬣猫,简直是数典忘宗”

    贵宾“”

    裴淼“”

    这个问题很高深,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同时,太极殿中,兵部尚书跪在了大殿中央,肃声道“皇上,臣有本启奏,据我朝探子回报,北荻近来频频动作,集结了大量的人马,似有意向我朝进犯。”

    话音刚落,朝中便响起了“嗡嗡”声,镇国公上前道“皇上,北荻一直野心勃勃,新上任的北荻王黑达格更是对我朝虎视眈眈,近来和边境多有冲突,若我朝一再容忍,恐会养虎为患,他们的国师土非原性情凶残,这次兵动恐怕就是他在搞鬼。”

    大虞和北荻一直是死敌,北荻作为游牧民族,作风强悍,对富饶的大虞多有窥伺,自从大虞建朝以来,和北荻已经交战了百来次,每次都是北荻挑衅,之前因为北荻统一和清内,两国和平了二三十年,没想到现在北荻又有了动作。

    战争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大虞边境因为这几十年的和平好不容易恢复了繁华,一旦开战,这些年的建设就全白费了,但如果不开战,该怎么制服这些争强好斗的北荻人

    庆隆帝一时头疼,目光扫过底下的一班大臣,肃声问“各位爱卿是何看法,是战还是和”

    战还是和,这个问题自然分为了两派,主战的臣子们言辞激烈,群情激昂,主和的臣子们言辞切切,微言大义,总之各有各的道理,谁也不相让,一时之间朝堂上吵成了一团,就差动手打人了。

    半天后,庆隆帝示意众臣安静下来,看向来旁听的两个皇子“两位皇儿是何看法”

    三皇子闻言率先走了出来,抱拳道“父皇,儿臣主战,北荻一直对我大虞野心勃勃,近来又频频动作,必定是有所图谋,若我们置之不理,怕会落于被动,失去先机,况且北荻就是只恶虎,随时都等着反咬我大虞一口,若我们一再退让,岂不是养虎为患,因此儿臣主战,同时恳请父皇同意儿臣随军出征,保我大虞国威。”

    这番话从十三四岁的少年口中说出,虽然稚气未脱,却字字铿锵,武将和主战派的臣子们纷纷暗自点头,给三皇子点了个赞。

    庆隆帝不置可否,脸上表情不露分毫,看向顾祁言问“二皇儿有何意见”

    之前朝中臣子们在讨论时,顾祁言一直在沉默,此时见庆隆帝问话,只好上前一步道“儿臣没有意见。”

    话落,平静下来的大殿再次响起了嗡嗡声,而且比之前更响,他们都知道,庆隆帝把这两个皇子带上朝,就是有意要培养他们,如无意外,将来的帝王就在这两个皇子之间选择了,恰好这两个皇子之前就是臣子们的押注对象,文臣们支持二皇子,武将们支持三皇子,如今在北荻这事上庆隆帝问两个皇子的意见,明显是带了考量的目的,三皇子虽然年少冲动了些,但句句在理,然而二皇子的回答什么鬼

    就在众臣腹诽时,顾祁言继续道“父皇,国师大人遇刺时,儿臣从领头刺客的身上拿到一样东西。”

    “”众臣们一团雾水,虽然国师遇刺他们很心痛,但他们现在在谈的是该不该出兵北荻,跟国师遇刺毛线的关系

    顾祁言不等他们提问,直接将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撮不起眼的毛发,枯草色中夹杂着一缕黑,福公公上前接过毛发送到庆隆帝跟前,庆隆帝先是一愣,随即大惊失色,看向顾祁言“这是”

    “没错,正是鬣狗的毛发,”顾祁言神色冰冷,“北荻有个传统,被认可的勇士可得到他们国师的一撮毛,这是荣誉的象征,那些勇士们终身都会带在身上,而这撮毛就是从领头刺客身上拿到的。”

    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十有八九国师的遇刺跟北荻有关,那二皇子对北荻是战是和就不用说了。

    麻蛋这北荻都挑衅到要刺杀他们的国师了,他们再要主和就是圣母玛利亚了,头可断、血可流,也要誓死保护他们的国师大人

    于是原本主和派的人纷纷倒向,个个义愤填膺地表示“就算战尽最后一个人,他们也要和北荻拼到死,竟然敢闯进皇宫刺杀国师大人,当我们大虞的子民都是死的吗要战便战,绝对打的他们爹妈都不认识”

    来战

    作者有话要说  旺旺周六时被我爸关在了大门外,十分钟后才被我们记起放了进来,他在门外不叫不闹乖乖等着,然而回来后就闹别扭了,生无可恋地挂在沙发扶手上,一脸废猫相,周日也闷闷不乐地,谁都不理,我们开门也不敢出去了,今天早上终于满血满蓝复活,四点来我门前叫,我去上厕所就蹲在我面前叫,我摸他头他不叫了,不摸就叫,反反复复,后来跟我回房,他本来窝在床尾,后来看到我睡了,又凑到床前看我死了没,确定后就走了,之后就在疯狂地挠键盘,麻蛋,我一早上没睡好

    以及猫是很容易贫血的,除了特殊情况外,如果体内缺乏维生素b他也会贫血,所以养猫的小伙伴要经常注意自家猫的状况,如果鼻子白白的,最好带去查下血常规,如果都是黑的当我没说

    第49章 审讯刺客

    天牢里, 一束光从通风口打了进来,照亮了昏暗的牢房,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还能隐隐听到人的哭嚎声和铁链拖在地上的“哗哗”声, 持此之外, 各位寂静。

    地面呈暗褐色,常年湿润, 也不知道是地潮还是被血染成的,气氛格外地阴森压抑, 进了这里,就等于判了死刑, 不是被凌迟就是这辈子都耗死在这里。

    枯黄的茅草上躺着几个黑衣人, 他们身材壮硕, 但神情却很憔悴,几只老鼠“吱吱”叫着从他们身上爬过, 却没有一个人醒来。

    他们的衣服不知道被什么勾破了,露出里面蜜色的皮肤, 上面有道道血痕,黑色的衣服上有不自然的僵硬,颜色也比其他地方要深, 身上血气浓烈,想必是血在衣服上干燥后留下的。

    天牢幽深的走道上传来开锁声,紧接着就听到牢头谄媚的声音“二殿下您这边走,路上湿滑您一定要小心, 其实您不必亲自进来的,牢里味道又难闻,这里关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犯人,平日里邋遢惯了,恐会污了您的眼,若您要见那几人,微臣将他们拉去刑讯室就行了。”

    凌乱轻浮的脚步逐渐逼近,其中一人的脚步显得格外沉稳,即使在如此的环境中,依旧不疾不徐,脚下分毫不乱。

    其中一个黑衣人睁开了眼睛,视线看向脚步的方向。

    “不碍事。”一道稍显冷漠的声音传来,不用说,那就是牢头一直在恭维的二殿下。

    没过多久,黑衣人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被众人拱卫而来的少年。

    这少年穿的很讲究,五官精致,神色冷淡,举手投足极有教养,虽然不见任何傲慢的神色,但身上内敛的气势足以让人敬畏。

    黑衣人不用猜都知道这少年是来找他们的,当初要不是这个少年,他们早就了解了大虞的国师逃走了,又怎么会沦为阶下囚,即使当时在黑暗中,这个和他有过几次交手的少年仍然让他印象深刻。

    有些人注定就是那种会让人一眼记住的类型。

    顾祁言果然在他们的牢前停下,一双淡漠的眼睛毫无温度地看向他们几分,脸上没有半分波澜,仿佛就像在看一群死人。

    牢头不用顾祁言说就直接开了牢门,用脚尖踢了踢躺在茅草上的几人,咋呼道“快起来,我们二殿下亲自来了,那是给你们天大的面子,快起来”

    那几个黑衣人在牢头的暴力对待下终于缓缓地起身,经过这几天的折磨,他们的精神和身体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大虞的天牢简直不是人待的,各种刑法花样层出不穷,完全不带重样的,而且因为他们刺杀国师的缘故,这些用刑的人恨不得把所有刑具都在他们身上试一遍,恨他们恨得牙痒痒,就连牢头刚才踢他们都用了十分的力气,要知道这牢头虽然欺软怕硬还有点谄媚,但心还是挺软的,平时对牢里的犯人虽然算不上好,但也绝不会虐待,然而对他们几个就是虐就虐,绝不手软。

    他们不止一次听牢头跟守卫们商量怎么给他们苦头吃,就连住隔壁的几个犯人都对他们嗤之以鼻,每次被提出去受刑时经过他们的牢房都要朝他们身上吐口水,嘴里还骂骂咧咧“竟然敢刺杀我们国师大人,老子看你是不想活了吧,要不是老子被关着,绝对打的地你满地找牙,呸”

    刺客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苦要互相伤害啊老铁们

    顾祁言面色冰冷,几乎冷冻成冰的视线扫过几个刺客,对左右吩咐“将这几个人都给本殿绑了。”

    “是。”牢头一挥手,直接招呼手下的人将牢里的几个刺客制住,上了用刑架。

    小豆子让人从来一把椅子,顾祁言与几个刺客面对面坐下,他的正前方正好是那个领头人。

    天牢内的空气浑浊难闻,顾祁言却显得怡然自得,那模样仿佛身处在御花园中,他不说话,就是沉默看着那几个刺客,他虽然抬眼看人,但眼神却高高在上,仿佛他看着的是一群蝼蚁。

    被顾祁言这么盯着,不到一炷香时间,那些刺客先自乱了阵脚,能被北荻派来刺杀国师的人,心理素质绝对是强悍的,但顾祁言这人实在是太有震慑力,这种无声胜有声的心理战术更让几个刺客胆战心惊,他们不怕被严刑拷打,怕的是未知的危险。

    终于,那个领头的刺客开口了,他的声音在连续几天的严刑下变得嘶哑,几乎恶狠狠地质问顾祁言“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便杀,爷绝不叫一声。”

    “谁说要杀你们,本殿今天来只是跟你们聊聊而已,”顾祁言丝毫不理会领头刺客的挑衅,似赞赏似感叹道,“不愧是北荻精心挑选出来的勇士,本殿精心给你们准备的严刑拷打竟然一点都没用。”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面前的几个刺客齐齐变了脸色,他们刚听到顾祁言说今天不会对他们用刑时着实松了一口气,然而接下来的“北荻”“勇士”又让他们的心悬了起来,领头的刺客心下巨浪翻腾,脸上却努力保持着镇定,干笑两声道“二殿下真会猜,你怎么就确定我们是北荻的人。”

    顾祁言闻言哼笑了一声,抬眸看向领头刺客“本殿不但知道你们是北荻的人,还知道你是北荻的第一勇士,北荻王黑达格宠妃的哥哥,这次北荻王派你们来刺杀我朝的国师,想必是你们国师土非原的主意吧。”

    领头刺客虽然四肢发达,但头脑也不简单,只是演技尴尬到爆,被顾祁言一试探,脸上的神情就直接暴露了,恶狠狠地问“你怎么知道”

    “本殿猜中了”顾祁言目光一闪,直接将手中捏着的东西亮了出来,“这撮毛是你们国师身上的吧,听说你们北荻只有第一勇士才能得到国师的毛,那晚本殿从你身上无意间得到的,没想到吧,你一直贴身带着的宝贝,反而暴露了你们北荻的野心。”

    领头刺客脸色煞白,他之前就发现他贴身带的国师毛不见了,一直懊悔到现在,没想到是被眼前这小子给拿走了。

    “你想怎么样”

    顾祁言终于从领头刺客的话里听到了一丝害怕,他心里的火气总算被浇下去了一点,他没有回答领头刺客的问话,反而话题一转道“听说你们北荻想出兵我朝,要不要本殿助你们北荻一次”

    几个刺客们真想呵呵顾祁言一脸,他会帮助北荻怎么可能,不来帮忙踏平就行了。

    “本殿得知你们北荻派了一队人来劫天牢,想必是北荻王的宠妃要救你这个哥哥出去,本殿会趁机帮你们逃出去。”

    “”几个刺客闻言都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剧情发展节奏,难道这个大虞的二殿下真的要帮他们逃跑,如果他们没听错,那就是这个二殿下是假冒的或者他脑子进水了。

    顾祁言没理会他们质疑的目光,反而面无表情地招手让两个人进来。

    牢门再次被推开,从外面走进两个人,听脚步声十分沉稳有力,而且丝毫不乱。

    这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都不低。

    天牢昏暗,来人看不清楚,直到那两人靠近后领头刺客才看清了两人的容貌,顿时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咙里,差点把他憋死。

    “殿下。”来人异口同声地行礼,动作标准恭敬,显然是顾祁言的亲信。

    顾祁言应了一声,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一指那两人道“你们说本殿如果把这两个人趁机送去你们北荻怎么样北荻王会不会很惊喜”

    众刺客“”

    “你卑鄙”领头刺客破口大骂,这大虞的二殿下简直太不要脸了,竟然派人易容成他和另一个刺客的容貌,然后假装是他们打入到北荻内部。

    顾祁言讥讽一笑“过奖了,本殿的卑鄙怎么比得上你们北荻,行了,本殿今天该说的都说了,也算提前通知了你们一声,你看,本殿就算派卧底都会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哪有你们北荻暗杀来的卑鄙。”

    众刺客都快吐血了,这通知还不如不通知,一来他们注定是逃不出大虞的,也通知不了北荻王,因而他们就算知道有卧底潜伏到了北荻也毫无办法,反而会因此愧疚不安,因为这些卧底是利用了他们的身份潜到北荻的,如果真被盗去什么机密,那他们就是千古的罪人。

    这大虞的二殿下虽然精致优雅地跟画中人一样,但狠起来绝对比谁都狠,兵不血刃,直接从心理上将人给击溃了。

    这些刺客们不知道的是,顾祁言之所以这次会这么狠,只是因为他被碰逆鳞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刺杀大虞的国师大人。

    第二天,宫中举行大宴,庆贺国师大人劫后余生,天牢也放松了警惕,只是有几个刺客的尸体被搬了出来,听说是昨天二殿下对他们严刑拷打,半夜时有些人没熬过去,一命呜呼了,剩下的刺客就只有三个人,但也命在旦夕,随时有暴毙的可能。

    当晚,天牢被劫,活下来的三个黑衣人被人带走,只是其中一个早在牢里就割了舌头,而且伤势严重,一直昏迷不醒,在半路上就死了,只有两个人被顺利带走。

    隔天,天子暴怒,下令对北荻开战,大虞的民间流起传言,说北荻派人刺杀他们的国师大人,并将他刺成重伤,至今卧床不醒。

    大虞的百姓暴怒了,这是欺他们国中无人,竟然还敢伤他们的国师大人,绝对不能忍

    于是派去征兵的官员任务完成地格外轻松,大虞百姓们几乎是抢着上前线,不给上还要闹,他们要给国师大人报仇,谁也别拦着

    半个月后,大虞正式出兵边疆,平西大将军萧承勇任元帅,三皇子随行,庆隆帝亲自来送,场面一时蔚为壮观。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快要长大的过渡章

    第50章 离别

    经过二十多天的调理, 裴淼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伤口上还结着痂, 黑黑粗粗的一条, 凹凸不平, 在白毛的衬托下格外刺眼, 周边被剃掉的毛还没有完全长出来,只覆了短短的一层, 轻易就能看到底下粉色的皮肤。

    他今天也来到城外送行。

    旌旗招展中,几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在城门外的平原上集合, 各个身穿铠甲,训练有素, 一股属于军人的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裴淼不得不为之震撼。

    庆隆帝正和萧元帅和几个将军说着话, 顾祁言陪同在一侧, 三皇子在人群里扫了一眼,策马走到了裴淼身边。

    他坐在马上, 穿了一身铠甲,更显得他英气勃发, 耀眼地像初升的太阳。

    裴淼仰头看向面前的三皇子,没想到这个总是在他面前犯二的少年会在两国交战之时毅然挺身而出,他明明可以躲在皇宫里享受他的皇子待遇, 或者在战争快结束时过去捡漏立功,但他没有,他选择在战争之初,在最危险最艰难的时候随军出征。

    这不得不让裴淼对他刮目相看。

    “淼淼, ”马上的少年居高临下,下巴微微抬起,露出他的骄傲,自信道,“你在京城等我凯旋归来,到时带你去策马边疆。”

    清晨的阳光从背后斜照而来,在少年的侧脸上晕下一片灿烂,裴淼看着三皇子,原本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反而坚定地点了点头,开口“喵”了一声。

    三皇子高兴坏了,他没想到裴淼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还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给他一个白眼。

    略带稚气的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三皇子弯下腰,伏在马背上,伸手到裴淼面前说“咱们一言为定”

    “喵”一言为定。

    裴淼毫不犹豫地将爪子递了上去,当柔软的肉垫接触到三皇子的掌心时,往日的恩怨也一笔勾销了。

    萧贵妃依旧一袭红衣站在宫墙上,目光平静地看向远方,城门外的兵马依稀可见。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背脊挺地笔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走了。”

    身边传来一道温柔好听的女声,萧贵妃神色一动,脸上的表情缓了下来,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来人是谁,这个声音她听过无数次,也在心里想了无数次,每次听到都让她心软和心动。

    “嗯,他们走了。”萧贵妃低低应了一声,目光依旧放在城外,极力远眺离去的兵马。

    皇后神色一黯,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她和萧贵妃相处时的时光,那是她少女时最美好的回忆,只是这回忆因为两人的双双入宫后而蒙上了一层灰,这么多年来皇后都不愿去擦去。

    不论她和萧贵妃有多少的恩怨,如今看她一人站在宫墙上送三皇子去战场,从此生死不明、福祸难料,心里难免会有心酸,她也是当母亲的,这种痛苦她能理解。

    兵马越走越远,只留下一点尾巴在视野的尽头,皇后没有劝萧贵妃离开,反而站在了她的身边陪她,默默地看向远方。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此时也不需要说话,萧贵妃终于侧头看了皇后一眼,目光不由自主地柔了下来。

    她们两人到底有多少年没有心平气和地并肩站在一起了,久到她都快怀疑那些美好的曾经只是她的幻想,而如今的场景仿佛要和年少时相重叠,暖地几乎要让她流泪。

    初见时的倾心,之后的彷徨和怀疑,相处后的情根深种,入宫时的恨意和不甘,千百种情绪在她的心头翻滚,最终被她全都压下。

    笨蛋,你知不知道我入宫只是想见到你。

    笨蛋,你知不知道我比想象中更要爱你。

    然而这些话她都说不出口,她的心意皇后全不懂,也幸好她不懂。

    “就这样吧,”萧贵妃在心里说,“至少我还能在你身边保护你。”

    她看向终于消失在视野的兵马,那里还有一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什么都不奢求,只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三皇子随军出征后,半个月后到达了边疆,驻守在凉城。

    现在两国都没有立即交战的意思,北荻明面上的动作小了很多,不知道暗地里在打什么坏主意,一营骑兵更是撤出了大虞的范围,看起来好像是认怂了,而大虞这边也没有出手的想法,他们这次抽调出来的兵马很多都没在边疆打过仗,所以趁着北荻休兵的时间正好用来训练兵马,顺便布置战术。

    于是目前的边疆以诡异的发展安静了下来。

    而大虞皇宫这边,因为大皇子被遣去了皇陵,三皇子上了战场,原本夺嫡的勾心斗角全没了发挥的余地,所以也平静了下来。

    裴淼的伤在一天天地恢复,只是贫血的毛病不能一时半会儿调节回来,他的小鼻子依旧惨白惨白的,看着让人揪心。

    自从上次被偷袭后,他就滚去和顾祁言睡一张床了。

    晚上,裴淼舔完毛之后就乖乖上床躺着了,顺便用爪子拉过一旁的薄被盖在肚子上,蓬松的大尾巴平铺在床上,尾巴尖儿愉悦地甩来甩去,跟逗猫棒一样。

    没一会儿,洗完澡的顾祁言就带着满身的水汽进来了,他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边擦边走到床边,裴淼心情颇好地朝他“喵”了一声,爪子拍拍身边的空位,大有一副让人侍寝的架势。

    顾祁言莞尔一笑,顺从地在裴淼身边躺下,他今天一直有心事,因此躺下后就没再说话,只是捏着软软的猫肉垫若有所思。

    裴淼心思敏感,发现顾祁言有心事后就不吵不闹地在旁边陪着,尾巴尖儿时不时地轻拂过对方的手背,无声地安慰着。

    小豆子进来熄了灯,黑暗中一人一猫就静静地躺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祁言突然开口道“淼淼,我想跟你说件事。”

    “喵”裴淼竖起了耳朵,叫了一声示意他在听。

    “我”顾祁言欲言又止,声音有些低哑,似乎难以下决断,半天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说,“我要出宫拜师,这几年恐怕都不能回来了。”

    话音刚落,裴淼一直摆动的尾巴骤然僵直,他一脸错愕地看向顾祁言,根本来不及消化他话里的内容,疑惑、不舍、难过等等情绪翻滚而来,他从穿越以来,一直跟顾祁言在一起,可以说顾祁言就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人,他以为这种陪伴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顾祁言娶妻生子,完全没想到对方现在就要跟他说离开。

    拜师他堂堂一个皇子还要出宫去拜师,还几年不能回来皇宫里什么样的人才没有,需要让他出宫拜师吗,简直是可笑

    顾祁言说话时由始至终都低着头,原本悦耳的少年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低沉“淼淼,我出宫是为了拜丁文川为师,这个丁夫子是当世大儒,在治国上更是有奇才,只是不愿意跟皇家有牵扯,父皇屡次想让他入仕都被他拒绝,他在蜀中山里开设了一家学堂,只招收合他口味的弟子,父皇几次跟他沟通之后,才让他勉强收我入门下,如今三皇弟为国征战在边疆,我也不想枯坐在宫里,正好趁着求学这段时间多去民间走走,了解下百姓的疾苦。”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裴淼哪还有拒绝的理由,顾祁言本来就是个主见极强的人,他有能力有抱负,根本不是那种在宫中坐享其成的皇子,况且他今晚能说出这番话,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裴淼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舍而阻碍顾祁言前进的脚步。

    虽然能理解,但裴淼还是觉得难过,他最好的朋友就要离开他了,让他莫名有种被抛弃的凄凉。

    裴淼蜷成一团,将毛脑袋顶着顾祁言的胸口,闷闷不乐地,整只喵都没精神了。

    顾祁言见状,心里更是堵得慌,他轻轻抱住小猫,用下巴不断摩挲着裴淼颈后的皮毛,声音喑哑地保证“淼淼,我会很快回来的,我向你保证。”

    “喵”裴淼低低地应了一声,小嗓子都充满了水汽,虽然顾祁言说他会很快回来,但这个“很快”两人都知道是几年后了。

    三皇子去边疆了,暹罗回苗塔了,现在顾祁言也要离开,他身边的朋友似乎都要走了。

    裴淼强忍着眼里的泪意,嗓子憋地疼。

    房间里静地落针可闻,气氛沉闷而压抑。

    当月光被乌云遮住,房间里彻底暗下来时,顾祁言的声音再次响起“淼淼,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不要”不要跟其他人跑了。

    “喵”裴淼点点头,再次向顾祁言的身边依偎了几分。

    猫的体温偏高,顾祁言贴着裴淼的地方被捂地火热,顺着皮肤一直传到他的心底。

    小猫软软的身体就在他的怀里,让他根本舍不得放手。他压抑着自己想去亲猫耳朵的冲动,那句“喜欢”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几天之后,顾祁言动身出宫,裴淼将他送出城外。

    马车里,裴淼倔强地抿着嘴,不让自己脸上露出丝毫的难过,在这个地方,他一连送出了两个人,只是这次跟上次的心情又有所不同,他说不出哪里不同,可能是他和顾祁言更熟,所以分别时更加难过。

    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好像有点压抑,没事,下章就甜回来了

    第51章 出宫找人

    顾祁言终究还是离开了。

    裴淼回宫后就一直闷闷不乐, 玩具不玩了,小鱼干不吃了, 每天就默默地守在永宁殿的门口, 目光看向长信宫的方向。

    旺财心疼地不得了, 却又无可奈何。

    这个状况一直持续到小豆子送来了顾祁言写的亲笔信, 里面不知道写了什么内容,但裴淼看后心情明显好了起来, 至少不会每天落寞地趴在门口等顾祁言回来了,这让永宁殿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时间就在等待中一点点流去, 一年、两年、三年裴淼从一个小奶猫终于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猫,完美的倒v字型面具扣在脸上, 呈海豹色, 耳朵和尾巴也是同样的色调, 背上的颜色稍浅,但明显比小时候要深的多, 脸、脖子、下腹、四肢依旧是雪白的颜色,几种颜色搭配在一起, 协调又有美感。

    一双湛蓝色的杏型猫儿眼美如星辰大海,鼻梁挺直,鼻子粉嫩水润, 嘴套饱满,唇形呈菱角的弧度,让甜美度直线上升,表情单纯又无辜。

    他身上的皮毛柔滑又丰润, 像最上等的丝绸,褪去了一身的胎毛,现在的裴淼才展示出他最美的风采,胸前的围脖厚实又完美,把一张小脸衬地更加精致可爱,无论走到哪,他都是当之无愧的大虞颜值担当。

    凭借着专业麻豆的审美眼光和曾经在网上给人指点穿搭的经验,裴淼在大虞的“时尚圈”迅速闯出了一片天,上到皇后公主,下到平民百姓,都以得到国师大人的穿搭指点为荣。

    但国师大人不是谁都能见到的,更不用说得到他的亲自指点,因此各大商人开动脑经,每次国师大人指点完一个人的穿搭,服装和首饰的同款就会被推出,国师大人审美独特,眼光毒辣,搭配自有一套风格,虽然和大虞的传统审美有稍许的不同,但意外地受人追捧,除了明星效应外,最主要的是国师大人的穿搭方案的确更好看。

    于是“国师大人穿搭同款”在大虞爆红,裴淼的人气也跟着水涨船高,每次出宫,各地的粉丝们都会倾巢出动,热情地让人招架不住。

    与此同时,与北荻的战争也在两国对峙半年后开战,前面两年打地格外激烈胶着,谁都占不了谁的便宜,大虞兵强马壮、供给充分,而且上下一心,战斗力爆表,而北荻骁勇善战、民风彪悍,再加上野心勃勃想侵占大虞,打起来简直不要命。

    但之后几年却因为北荻军情被连连泄露,内部也同时发生动乱,被大虞趁机而入,打了个人仰马翻。

    之后大虞的捷报频传,只是北荻一直扛着不投降,依旧在边疆磨着。

    五年后,大虞皇宫。

    几个暗卫跪在大殿中,神情肃穆,他们的对面是端坐着的庆隆帝“你们说,国师想出宫去蜀中”

    平淡的一句问话,但从庆隆帝嘴里问出来却极有分量,与五年前相比,他的容貌没改变多少,但属于帝王的气场更加强大,就算不动声色地坐在朝堂上,也能震慑住一帮的大臣。

    被问话的暗卫不敢怠慢,恭敬道“国师大人确实有此意,所以让属下过来请示。”

    “哦”庆隆帝扫了暗卫一眼,说“为何是你来请示,永宁殿的总管呢”

    暗卫闻言一滴冷汗落了下来,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其实像这种请示根本不关他们暗卫的事,他们只要躲在暗处保护好国师大人就好了,奈何国师大人鼻子太灵,无论他和暗卫乙躲在哪里都会被他找出来,而且以“你们轻功快”的理由将他们收编成了跑腿的,所以请示的事就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善于察言观色的福公公立即上前圆场,笑眯眯道“皇上,国师大人想去蜀中,想必是要去看望二殿下,他两都快三年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二殿下回来过中秋的时候,国师大人想见见二殿下也是情有可原的。”

    国师大人和二殿下关系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这次裴淼想去蜀中,除了看望顾祁言这个理由,想不到其他的。

    庆隆帝对此也十分明白,只是他还有点不放心,皱着眉道“虽然北荻频频战败,但一直没有放弃,朕怕他们会趁机潜入大虞搞偷袭,如果此时让国师出宫,朕怕有意外。”

    这也是在场其他人所担心的,北荻的国师阴险狡诈,他之前就派人刺杀过裴淼,现在他们被大虞围攻,难保不会兵行险着,再次潜入大虞刺杀国师。

    暗卫甲抿着嘴没说话,就在他以为庆隆帝会拒绝时,对方松了口“既然国师大人想去蜀中就让他去吧,但身边的暗卫一定要带足,除了你和十一,朕再派几个暗卫跟着。”

    说完,他的目光就扫向殿里的几个暗卫,除了暗卫甲以外,其他几个暗卫都激动地要发抖,万一被选中,他们就能日夜贴身保护国师大人了,不但能每天看到国师大人的盛世美颜,还可以听到他软软的叫声,如果幸运的话还能看到国师大人睡觉的样子,甚至是湿身的样子,想想都激动的不行

    “暗一、暗九、十三、十五、十六你们几个跟国师去蜀中,务必要保护好国师大人,否则朕唯你们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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