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着成岩:“大过年的太放纵好像是不太好。”
成岩气笑了:“没结婚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很正经的人。”
其实江暮平有时候挺风趣的,总能一本正经地把成岩逗乐,成岩与江暮平对视着,忽然看到江暮平的俊脸慢慢向他靠近。
江暮平低头吻了过来,成岩一怔,人顿在原地,嘴唇被他亲了一下。
很轻的一个吻,江暮平的嘴唇一触即离。
“你早就应该看出来我不正经。”江暮平看着成岩说,“正经的人不会这样。”
成岩后颈的潮红以肉眼可见速度浮了上来,江暮平第一次主动当着外人的面吻他,而且这个吻来得毫无征兆,就在贺宣的注目下。
成岩经历的那种感觉不是害臊,就是一种十分强烈的刺激,像触到电压很弱的电源开关似的,让人一瞬间浑身酥麻。
成岩的指尖已经红透了,无意识地抓住了江暮平的大衣,“你干嘛……”
成岩嗓音沙哑,声音很低地说:“江教授,你这属于严重犯规。”
成岩不想去看贺宣的表情,他跟贺宣认识太久了,他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贺宣门儿清,就是因为两个人太过熟悉,他才更不愿意让对方发现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贺宣确实从没见过成岩满脸通红的样子,他抽着烟不作声,饶有兴致地旁观。
江暮平最初给他的印象是情绪很淡,喜怒不形于色,他看上去没有那么喜欢成岩,甚至给贺宣造成两人婚姻不睦的错觉。
眼下看来,这人只是习惯隐藏情绪,性格从容稳重,但行动力和占有欲都挺强。
江暮平的手搭在成岩的腰上,视线往贺宣的方向瞥了一眼。他的另一只手扶住了成岩泛红的后颈,目光停在贺宣的方向,漫不经心道:“对自己的先生做这种事,算犯规吗。”
贺宣痞痞地一笑:“不算。”
他们没有久留,也不可能真的大白天去喝酒,跑出来只是为了躲家里的那些三姑六婆。中午的时候,姨妈就打电话喊他们吃饭了。
贺宣说到做到,夜幕降临之际,直接开车来成岩家里接他们。他穿了件皮夹克,坐在黑色的越野车里,一出场就很拉风,吸引了众多村民前来围观。
江暮平戴了一副眼镜,气质实在斯文,贺宣坐在车里,一条胳膊倚着窗沿,对江暮平说:“江老师,有没有隐形眼镜?有条件就换个,酒吧人多,乱得很,你这种模样的容易被人吃豆腐,到时候眼镜都能给你弄没。”
成岩打开车门坐进去,皱眉道:“你要带我们去哪个酒吧?不正经的我们不去。”
贺宣笑笑:“哪个酒吧是正经的?不都是猎艳的场所么?”
江暮平也坐了进来,跟成岩一起坐在后座,他说:“没有隐形眼镜,去酒吧喝酒吗?我不会喝酒。”
“没事,让他们给你调度数低的。”贺宣看了眼后视镜,“没隐形眼镜就这样吧。”
“我们去酒庄吧。”成岩担心江暮平真被吃豆腐,扒着椅背对贺宣说。
贺宣发动车子,说:“没你那么讲究,就酒吧,凑合喝吧。”
“看来你天天混迹那种地方,这事向同学知道吗?”
贺宣眼神不明地瞥了一眼后视镜,没作声,“轰”的一声一脚油门踩下去,越野车飞驰在乡间的道路上。
到了酒吧,成岩才知道贺宣刚才是在唬他,他们来的是个清吧,虽然人也很多,但环境比酒吧安静。
不过就像贺宣说的那样,酒吧就是个猎艳的场所,再安静的酒吧也是。区别只在于猎艳的环境一个比较热烈,一个比较恬淡。
酒吧老板是贺宣的朋友,一见贺宣,便很热情地过来招呼。
“带了新朋友?”老板看了看成岩和江暮平,“挺久没来了,还以为你戒酒了。”
贺宣说:“帮我这位戴眼镜的朋友调杯度数低的。”他看了眼成岩,“你要喝什么,自己点。”
成岩让老板稍等片刻,自己先跟江暮平介绍了几款度数低的鸡尾酒,江暮平挑了个名字最好听的。
老板冲成岩笑了笑:“行家啊。”
成岩自己点了款比较烈的。
大年初一的酒吧生意还是很红火,台上有人在弹吉他唱民谣,成岩靠到江暮平身边,又想炫一炫夫,低声问:“教授,你会不会弹吉他?”
江暮平侧眸看了他一眼,低笑一声:“我看上去像是十八般乐器样样精通么。”
成岩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像。”
“不会弹吉他。”江暮平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弦乐器只会大提琴。”
这就更性感了,一种散发着知性的性感。
“你还会拉大提琴…”成岩喝了点烈酒就懒洋洋的,上半身倚在江暮平的胳膊上,身体很软,又有些发烫。酒吧里温度高,他们都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单衣,成岩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让江暮平的皮肤也逐渐升温。
江暮平这斯文禁欲的模样出现在酒吧里,确实是众多人眼中的猎物天菜,有不少人想来找他搭讪,看到他身上靠着个唇红齿白的帅哥又默默退下了。
成岩也早就发现了周围虎视眈眈的目光,红着脸凑到江暮平面前,小心翼翼地摘掉他脸上的眼镜。
江暮平闭了闭眼睛,又缓缓睁开,轻笑道:“干什么。”
“别戴眼镜了,”成岩把江暮平的眼镜戴在自己脸上,“戴着祸害人。”
第53章
虽然酒吧里的灯光比较昏暗,?但成岩就在江暮平的眼前,这么近的距离江暮平不至于看不清他的脸。
成岩长了一双多情的眼睛,即使戴上眼镜,?他看人时的眼神还是自带风情。眼镜在成岩的脸上更像是装饰品,?戴上眼镜的他有种轻佻的精英感,?还隐隐流露出几分浪荡之气。
成岩说江暮平戴着眼镜祸害人,?江暮平倒是觉得他更能祸害人一点。
没几秒成岩就把眼镜摘了下来,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有点晕…”
“教授,你眼睛多少度?”成岩问江暮平。
“左眼525,?右眼500。”江暮平给了个挺精确的数字。
成岩一笑:“难怪,?我戴着什么都看不清。不过你不戴眼镜,真看不出有五百度。”
成岩把眼镜重新给江暮平戴上,喃喃道:“可惜了,没把那副有眼镜链的带过来。”
他转头,?向调酒师报了个酒名。
挺贵的一款酒,?调酒师看了眼贺宣,?笑道:“今天这账记贺老师账上是不是?”
贺宣点了下头。
江暮平的酒度数很低,?他喝得很慢,动作斯文,坐姿挺拔,?看上去太过端庄,?与酒吧慵懒暧昧的氛围有些不搭调。也许是他的气质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所以才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江教授被太多人惦记,成岩不太痛快,已经有点想离开了。本来他平常就不怎么去酒吧,他喜欢在安静的环境下喝酒,?所以比起酒吧,他更常去酒庄。
江暮平酒杯里的酒已经见底,他看了眼成岩的酒杯,说:“我想尝尝你的。”
“我这是烈酒,跟你那不一样,你别喝醉了。”
“只尝一口。”
成岩笑了一声:“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
成岩把酒杯推到江暮平面前,江暮平端起来抿了一口,又放下,轻轻皱眉:“有点辣。”说着,又端起来喝了一口。
成岩笑着挡住杯口:“这酒后劲大,再喝几口你就醉了。”
“很烈的。”成岩端起酒杯,嘴唇含住江暮平喝过的位置,也喝了一口。
贺宣不想看他们腻歪,扭头去看台上的表演。
调酒师忽然给江暮平端来一杯酒,颜色清淡,分层渐变。
江暮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调酒师眼神往旁边瞥了一下,笑了笑:“旁边的男士请你的。”
成岩往旁边扫了一眼,这年头当着家属的面挖墙脚的人还真不多,这人还笑得一脸灿烂无邪,好像他只是单纯地想请江暮平喝杯酒,没别的什么意思。
这调酒师也是没眼力见儿,要不就是缺心眼。
成岩心底冷哼一声,端起那杯酒,问江暮平:“教授,能不能占你个便宜,这酒我也想喝。”
江暮平不言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成岩也就是装腔作势问一句,他朝旁边卡座区的那位男士举了举酒杯,用嘴型说了句“谢谢”,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那人机械地扯了扯嘴角,维持表面风度。
江暮平没注意旁边的人,注意力全在成岩滑动的喉结上,成岩喝完酒余光又往那边略了一眼,发现那人还在假笑,便低声骂了句“傻逼”。
他不怎么说脏话,下意识抬头看了眼江暮平。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江暮平问。
“怕江教授接受不了脏话。”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挑剔。”
成岩笑了起来:“没有……我这不是条件反射么,谁让你是老师。”
这时,贺宣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通电话:“什么事?”
“工作室没人,我在酒吧。”
贺宣报了个名字过去就把电话挂了。
“一会还有个人要过来。”贺宣说。
“你那个徒弟?”成岩问。
贺宣嗯了一声。
赵青亮片刻之间就到了,跑车钥匙往吧台上一放,熟门熟路地问调酒师要了杯酒。
“你喝酒怎么不叫我。”赵青亮抱怨贺宣,他看了眼成岩和江暮平,眉毛一扬,“你们好。”
赵青亮往舞台上看了一眼,挑剔道:“这水平也能当驻唱。”他撞了撞贺宣的胳膊,怂恿他上台:“师傅,你上去唱个呗,我给你伴奏。”
赵青亮以为贺宣会拒绝,没想到他端着酒杯沉默了几秒,竟然答应了。
“太阳从北边儿出来了。”赵青亮离开吧台,走上了舞台,对中场休息的驻唱歌手说了些什么,那人看了眼贺宣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下了台。
赵青亮转身朝贺宣勾勾手指,自己拿起舞台上的木吉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贺宣走到了舞台中央,赵青亮抱着吉他调了调音。
贺宣的声音很低沉,喝了点酒又有些嘶哑,是很成熟的男人嗓音,他唱着一首节奏很慢的民谣,坐在高脚椅上,表情沉静,歌喉平淡又深沉。
成岩沉浸在贺宣的歌声里,心绪变得很宁静。
江暮平不胜酒力,方才喝了点成岩的酒,现在后劲上来了,头有点晕,舞台上的贺宣在他的视野中变得有些模糊。
江暮平放下酒杯,问调酒师要了杯冰水。他松开了衬衣的第一颗扣子,觉得热意从喉腔渐渐弥漫上来。他感到些许醉意,成岩的目光聚焦在台上,没有注意到他。
赵青亮弹了一首曲子就把吉他撂下了,走回吧台继续喝酒。有其他演奏人员走上了吉他位,贺宣准备下台,台下的人拍手起哄,要他再唱一首,贺宣挡不下那么多人的盛情,只好又坐下,开始第二首。
“我师傅唱歌还挺好听的吧。”赵青亮喝了口酒,说,“多深情一老男人。”
“以前没发现他还是个麦霸。”成岩说。
赵青亮说:“以前也不这样,我们去KTV,我喊他唱歌他都不唱,今天…估计是情况特殊。”
“怎么特殊?”
“感情问题。”赵青亮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
成岩了然:“向同学?”
“啊,向同学回家过年了,”赵青亮喝着酒,视线看向舞台,“见不着人,想呢。”
赵青亮一转头,发现江暮平面泛潮红,瞳孔也有些浑浊。
“嘿,”赵青亮在他眼前挥了下手,“江老师,是不是喝多了?”
成岩闻声看向江暮平,撞上了他迷离的目光。
“真喝醉了?”成岩抚上江暮平发烫的脸颊,江暮平的酒量比成岩想象的差很多
江暮平注视着他,用低沉的嗓音喊他“阿岩”。
成岩嗯了一声,问:“是不是头晕?”
“嗯。”
成岩笑得温柔:“你才喝了那么点就晕了,这么不能喝酒的吗。等贺宣唱完,我们就回家。”
“不是吧,”赵青亮不乐意了,“我才刚来啊,你们好歹让我把椅子坐热啊。”
“贺宣唱完,你这椅子应该也热了。”成岩说。
贺宣唱完第二首实在没那个闲情雅致继续唱了,不顾众人挽留直接走下舞台,他来到吧台,看了眼眼神迷离的江暮平,随口问了句:“醉了?”
“你还喝吗?”成岩问他,“不喝就回家了,他头晕。”
“这么不能喝。”贺宣看了眼赵青亮,“我们先走了,你走不走,还是留这?”
“你都走了,我留这干嘛。”赵青亮拿起车钥匙站了起来。
贺宣拿起手机说:“都喝酒了,我找两个代驾。”
“找一个就行,我不需要,我联系我爸的司机了。”
贺宣找了个代驾,自己坐在副驾驶,成岩和江暮平坐在后座。
代驾师傅看了眼手机上的目的地,边系安全带边说:“这地儿可有点远啊……”
贺宣正拿着手机在看,漫不经心地说了句:“都这样了,还回家啊。”
成岩没反应过来:“不回家去哪?”
贺宣欲盖弥彰,笑了下,没说什么。
江暮平虽然头晕,但脑子还算清醒,他明白贺宣的言外之意。
贺宣又说:“成岩,你都结婚了,怎么还跟没开化一样,这么纯情。”
江暮平不喜欢听贺宣跟成岩讲这些没有分寸感的话,他微微皱眉,心里像聚集了一股热气似的,有些焦躁。
贺宣认为他们不用回家,应该去酒店,他那么有意无意地暗示着,江暮平很难不受到他的影响。
可是没一会姨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他们早点回家。
随后,贺宣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喂?”贺宣接通电话。
“回来了?”贺宣的语调有变,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