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小箐尖声问道。
但是大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说道“晚上的森林并不安全,回到你们的领路人身边吧,新人。”
小箐不甘心,眼珠一转,拉着神色恍惚的柏乐阳朝他们来时的路走去,口里还碎碎念着“哼,不告诉就不告诉,以为我们稀罕啊”
柏乐阳被小箐拉到灌木旁边蹲下,莫名看了她一眼,见小箐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就没有说话。透过层层灌木能看见的是他们刚才站的地方和那两个古怪的树,柏乐阳复杂地看了那个睁着眼睛的树一眼,敛下双目。
那双眼睛,他在哪里见过,那种从心底漫延上来的战栗和恐惧,永远也无法忘记。
脑海中有什么一晃而过,还来不及深思,就听见身旁小箐压低的兴奋声音,“哎来了来了”
柏乐阳凝神看去,果然又有几个衣服破破烂烂的“新人”走到大树身前,和他们一样被吓一跳后,大树也同样和他们搭话,并且询问了他们的领路人是谁。
但是,这次大树没有犹豫的告诉了这几人一些中城的“规矩”,很显然,他们的领路人没有什么不对的。
小箐和柏乐阳从大树的话里提取到另外一个信息,因为未闻树的罕见,很多新人碰不到这种大树,所以他们也能够在中城的某一个人那里得到这些信息,大树称那人为“三不答”。
当新人问道是哪“三不答”时,大树说道,第一,如何出城不答;第二,如何变强不答;第三,关于城主的一切不答。
同样的,大树告诫他们在到达中城前不要离开领路人身边,因为没有领路人保护的新人们就像是刚刚出生的新生儿,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夺去生命。
然后小箐和柏乐阳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触碰到另一棵没有睁眼的大树时,那棵树依旧没有睁眼,可是口部却张大一下子吞下了那个人,刚刚差点就碰到那棵树的小箐吓出一身冷汗。
只听大树笑呵呵的道,他可没说那棵也是未闻树。
后面的小箐没听,拉着柏乐阳跑出好远,喘着气问柏乐阳“我记得,今天白天,那个人说了,马上就到中城了对吧。”
柏乐阳点了点头。
小箐想了想,一握拳“好我们回去吧”
柏乐阳一愣“你,不是说他会杀了你吗”
“我知道啊,可是跟他比起来这个森林好像更危险”小箐猛地转头盯着柏乐阳,“不过事先说好,我吃了鸟蛋的事绝对绝对不能告诉他”
柏乐阳被小箐冰冷的审视目光看得一阵不自然,总觉得这时候的小箐和平常的她不太一样,但还是点了点头。
小箐这才收回目光,拍了拍裙子上不小心沾上的木屑,展开笑脸对柏乐阳说道“好啦,走吧”
“终于走了呢。”
大树这么说着,在新人们不解的时候,树从中心裂开,在那些新人还没回神的时候,意识就已经消散。
舔了舔苍白指甲上的鲜血,利落地将另一个树解剖,从中拉出早已经窒息的人,用树藤将所有“猎物”捆在一起,猩红的双眼看了眼小箐和柏乐阳离开的方向,眼中隐隐露出一丝可惜之意。
如果他们的领路人不是苍司就好了。
突然天上飘落一物,下意识的伸手一接,是一张纸,上面写着几排飘逸好看的字。
特殊期间,违规杀人,假期取消,立即回城。
“tf”
他就说苍司怎么可能放心新人自己闲逛
还好没对那两人出手。
小箐和柏乐阳回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苍司坐在树旁边曲着腿闭着眼,就好像从未离开过。
柏乐阳和小箐悄悄地走到原来的位置。
“回来了”
两人一僵。
苍司睁开眼,没有询问两人去做了什么,站起身说道“该走了。”
“啊哦”
、第73章 枯花枯木哭人心五
中城表面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街道,平静而祥和。
柏乐阳和小箐都有些惊讶,带着欧式风格的建筑一座挨着一座,沿街而行的各个店铺有些是中文,有些是英文,还有其他语言,路上的人们也是面貌各异但是看起来相交愉快,完全没有语言行为上的沟通障碍。
这和他们一开始想的简直是两个世界。
柏乐阳抬头看着古老的钟楼,目光有些涣散,一阵冲击让他回了神。
“啊,抱歉”不小心撞到柏乐阳的金发外国少年歉意地扶起柏乐阳。
冲三人一点头后,金发少年似乎有急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柏乐阳看着塞到自己手里装满金币的袋子发呆,小箐看了一眼,不由地说道“这里的人看起来很友好啊。”柏乐阳点了点头。
苍司用余光扫视着什么,对两人说道“从今天起开始算,接下来三日是我的雇佣时间,想做什么,说吧。”
柏乐阳想了想“先在中城里面走一走熟悉环境,然后,然后我们今天也很累了,去旅馆或者酒店休息吧。”
苍司略微一颔首,挥手叫住一人,低声和他说了几句什么,小箐眼尖地看见苍司拿了什么东西给那个人,转身和柏乐阳说了,柏乐阳早就发现小箐对苍司的敌意了,对此不以为然,他倒是觉得苍司是在定下旅馆。
见柏乐阳不相信自己,小箐的眼底闪过冷光,表面气鼓鼓的说“你不相信我算了,反正我看着那人不是好人”
苍司带两人去他们想去的地方,柏乐阳环视着其乐融融的街道,突然发现一个医馆前,一个姿态狼狈的妇女抱着尚在襁褓的婴孩跪在地上。
“医生,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吧”女子凄厉地喊道。
医馆紧闭的大门纹丝未动。
“你想干什么。”苍司伸出右手拦住柏乐阳,却没有碰到他。
柏乐阳抿了抿唇“那个女的太可怜了,我,我想着能不能帮帮她。”
“帮她”苍司脸上似乎有几分讽刺,“你知道什么就说帮她”
柏乐阳一时之间被问住了,女子悲哀绝望的唤声还声声在耳,如入骨髓,小箐也不想惹麻烦,但是看到这一幕的她却改变了想法。
“我们不知道,你就知道了自己冷血就不要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也许是安逸的环境让她的神经放松了许多,看着面色冰冷的苍司心中生出几分得意,转头对柏乐阳说道,“八成就是钱不够的问题,这种事还见得少么,乐阳哥,刚刚那个人不是给了你一小袋金币吗,我们帮她付钱不就好了。”
许是被小箐的话说服,柏乐阳坚定了眼神“也许我是不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无视一个母亲为了她的孩子恳求别人的时候却不伸出手去帮助她。”
苍司的眼神微沉“你,觉得我冷血”
柏乐阳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也许苍司和其他漠视的人一样不愿惹上麻烦,他知道人心冷漠,不能怪苍司,但是心中还是有几分不赞同。
“呵,好。”苍司扯了扯嘴角,墨黑的双眼寒彻入骨,“你想救她,随你,后果自己承担。”说完转身走到高墙旁,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柏乐阳帮着妇人敲门,在金钱的攻势下医生终于肯开门让他们进去,等孩子被送上急救台的时候,等在手术室外的妇人对两人感激淋涕,直说等过几日就把钱还给他们。
柏乐阳因为苍司的话心中产生的最后一丝疑虑消失了,看着喜极而涕的女子目光柔和而愉悦,小箐见状在他身边低声道“你看吧,那人就是骗你的,说什么后果自己承担,不就是为他自己的冷血找借口。”
“好了,别说了。”柏乐阳有点无奈,心里却也升起了几分怀疑。
站在医馆外等待的苍司似有所感,看了看和内部极为不符的红漆大门,转身离开。
“城主,苍司大人的传讯。”
瘦弱而骨节分明的手拿过液晶屏,苍司冷静的声线传出,苍白的指尖一寸寸抚摸着屏幕中人的容颜,却因为那人说出的话停顿。
几息过后,声音消失,屏幕闪动过后一片漆黑。
“刺啦”液晶屏被摔在地上,守在房间外面的人单膝跪下。
整个房间安静得连时钟上秒针走动的声音都显得那么遥远而清晰,过了很久后,跪着的人才听见那位低沉嘶哑的声音。
“给我叫骨缚过来。”
“哦哦那位大人要出城这可真是少有的事。”黔灾足以能刺破人的耳膜的难听嗓音发出赫赫的笑声。
“三不答”头疼地捂住耳朵,脸色难看“够了,别笑了你那声音根本是魔音穿耳”
黔灾笑得更大声了“是吗,我觉得不错啊,刚好你回来了,这可是个机会”
“你以为我想回来”“三不答”烦躁地抓抓头发,“要不是被提前结束了假期,我怎么会回来跟你这个变态在一起”
“呵呵这么说真伤我的心啊”
“啊啊啊啊都叫你别笑了别笑了”
柏乐阳和小箐从医馆出来,看了一圈却没有找到苍司,小箐看见他从很远的街道处走过来“你去哪了”
苍司没有搭理她,对柏乐阳说道“旅馆找好了,现在过去”
柏乐阳犹豫了下,感觉精神经过了这么一遭振奋起来了,于是说道“不了,等会儿吧。”苍司没有异议。
看着他们要走,跟出来的妇人追上说道“那个,两位恩人,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我过几天”
苍司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们住在樱花旅馆,要还钱去那里吧。”
妇人在他冷冷的视线下尴尬地收回了欲拉住柏乐阳手臂的手“啊,这样啊”
柏乐阳皱了皱眉,错开苍司,和妇人说了会儿话,才离开。
医生抱着婴孩走出来,递给妇人说道“看来你是白忙活了一次,你就不会看看人在演”
那妇人也是鬼妇面色冰冷地翻了个白眼“我哪里知道,总不能演到一半不演了,说起来领路人不是只送到中城吗为什么苍司大人还跟在这两人身边”说道后面声音尖利了起来,带着几分不忿。
医生不虞地看了眼鬼妇“控制好你的情绪你这鬼孩儿刚刚差点咬我一口我还没跟你算”
鬼妇深呼吸几口气平复情绪,低头哄着怀中的婴儿,直到因为鬼妇情绪激动而面目狰狞的鬼孩儿又安详地睡去。
医生从白大褂里面掏出几枚金币扔在地上,不屑地用脚碾了碾“那两人还以为是在外面呢,钱这种东西在这里一点用也没有,刚刚那个女的的眼神真让我想剖开她的肚子”
鬼妇口里哼着歌,低头看了一眼那几枚金币,勾唇笑了“这金币上有追踪器的气味。”
“哦”医生挑眉,“看来还有人比你早盯上了他们,不过人家可比你聪明多了,知道现在不好下手。”
鬼妇没说话,他怎么知道她就没有留下什么呢只不过她和医生只是暂时合作的关系,在这个背叛是家常便饭的地方,可不能什么都说了。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鬼妇的手忍不住用力,被鬼孩儿挠了一爪子才放松力道。鬼妇低声自语道“不远了,苍司大人不会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凭什么第一次见苍司大人那么照顾一个人,可是那个什么“乐阳”的,完全不领情凭什么
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知道他们的名字了
后面的路苍司完全能感觉到柏乐阳对自己的排斥,眸光闪了闪,如对方所愿的离远了些。
苍司看着柏乐阳和小箐高兴的在街上左看右看,余光一直关注着周围的同时,视线一直扫视着走在前面的柏乐阳。
他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虽然当初拍摄枯城时他所演的是柏乐阳这个角色,并且因为对方的经历和自己有一些相似而深陷其中,这次过来后看见柏乐阳忍不住几次出手相助,不想对方和原剧中一样经历那些悲痛和绝望。
但是现在从旁人的角度看,他们固然有相似之处,但是不同的地方好像更多些
苍司敛目,想到柏乐阳态度的转变和小箐这个异数,想着是不是自己太过纵容了些。
有些人,有些事,也许只有亲自经历过了才能明白,才能蜕变。
所以,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吗
说到底,苍司就是不承认他不高兴了,第一次这么照顾一个人对方还不怎么接账,这可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说道那个人,苍司忍不住暗了暗眼眸,在枯城里面并没有发现像那人的人,也就是说,还是要离开这里才能找到吗
可是,怎么离开枯城,以前的剧情里面并没有提到,而这次的剧本他没有看完。
苍司想着自己也许是后悔的,可是现在连这种后悔的心情都要靠猜测了。
所有的心绪,早已麻木,连同着感情,被深深掩埋。
枯城对他的影响太大,为了活下来,这里的人,包括他,都改变了太多
只希望,这种影响,不要带到现实才好。
到了旅馆,玩累了的两人去休息了,苍司路过柜台,被前台的人叫住,那人深深低下头“苍司大人,有位大人在a004号房间等你。”
a004骨缚
苍司来到顶楼,走到a004门前,推开
、第74章 枯花枯木哭人心六
悉悉索索的细小摩擦声在暗处不断翻涌着,森林中黑色的“树”里有无数双眼睛盯视着来往的过客,蠢蠢欲动。
重新回到这片森林的柏乐阳和小箐两人在极度安静的环境下,不由地毛骨悚然。
柏乐阳搓了搓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回头看着一声不响跟着他们的墨鸦长发男人“你怎么不说话”
苍司冷淡地看了一眼他,还是没有说话,目光环视着周围,跟着柏乐阳深入。
从黑色的树干到苍翠欲滴的茂密绿林,就好像走进了两个世界。
苍司摸了摸宽大的树叶,黏黏的液体粘在手套上。
抬头看了眼前面依旧深入的两人,苍司的眼神渐深,虽然极力掩盖,步伐也稍显生疏,但是两个人明显是有目的的深入,不然也不会在没有绕圈子的情况下这么容易的就从“虫林”的范围到了食人鸟繁殖的地带。
想到昨天下午柏乐阳不让自己跟着他,苍司差不多也能猜到他们去的地方,应该就是“三不答”那里了。虽说不让他跟着,苍司也没打算真不跟着,只不过后来被城主拉着,也就不知道“三不答”和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随着周围的树木越来越高大,苍司明显感觉到了盯视在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不善视线,繁殖期的食人鸟太敏感了,所有的外来者都会被敌视。
苍司目光一闪,如果再往前走就是
几步赶上几米远的距离,一个错身到似乎在商量什么的两个人身前,伸手拦住,苍司也没去管两个人有些惊慌的神色,问道“你们想去哪里食人鸟巢”
再往前走就是繁殖地中心区域了,那里的食人鸟,连他应付起来都很麻烦。
“没有啊,食人鸟巢是什么”柏乐阳问道。
苍司眯眼看着柏乐阳有些闪烁的目光,直接到“不要装了,再往前,就是食人鸟繁殖地的中心区域,那里的食人鸟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你也不能对付吗”小箐问道。
“是。”苍司直截了当地颔首,“我不知道你们得到了什么消息一定要到这里来,但是很明显,对方只是想让你们送命。”
柏乐阳脸色变了变,侧头看了小箐一眼,有点犹豫。
小箐被看得翻了个白眼,看她干什么,一开始说要来的是他,现在犹豫的又是他,现在弄得好像是她想来似的。
虽然对苍司抱有敌意,但是小箐还是以自己的安危为重,从大巴上开始,这个地方就越来越诡异了,小箐怀疑一开始那些人跟她说的话是骗她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她来这个鬼地方。
中城让她的神经一度放松,但是心底的怀疑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消除的,尤其是见到所谓的“三不答”后,小箐又想起了那诡异的未闻树和那棵会吞食人的大树,这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三不答”和那个未闻树一定有着某种关系。
这种猜测小箐并没有告诉柏乐阳,这个傻子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懂,何况一开始她就没有打算真正的把他当做什么同伴,不过是利用而已,再者发现了柏乐阳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她是大巴上第二个醒来的人,第一个醒来的是吴姐,而一开始大巴上的气氛是比较友好的,借此时机小箐利用自己年纪小嘴甜的优势打听,虽然很多人都比较警惕,但是所有人还是说了名字,这才发现不对。
吴姐,全名吴燕泉。
张大哥,全名张权。
小舒,全名舒方泉。
王叔,全名王全新。
小米,全名米瑔。
小箐,全名施清泉。
六个人的名字中,有三个人的名字有“泉”字,所有人的名字中都有“an”的发音但是,柏乐阳没有。
而且六个人都不会开车,但是柏乐阳会。
这代表了什么
小箐并不清楚,但她知道柏乐阳一定有什么地方是特殊的,所以她选择和柏乐阳一起。
枯花枯木哭人心六下
但是小箐现在开始后悔了。
“乐阳哥,我觉得他说得对,”小箐试探的说道,“我一开始就觉得那个什么三不答说的话有蹊跷,要不我们现在还是回去吧”
柏乐阳听见小箐的话有些不甘心,望了望看不见头的苍翠森林,“可是,那可是金矿啊”
苍司现在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可是丝毫不觉得开心,他难得死死盯着柏乐阳:“你说你们是为了金矿来的”
柏乐阳在苍司冰冷如刀的目光下缩了缩,应到:“是”
小箐发现苍司话中有话:“是不是,哪里不对”
她就说嘛,有金矿会这么好心告诉别人
苍司抿了抿唇:“金矿的确有,但是这种东西在这里到处都是,也没有任何用处,现在先离开这里”
“什么意思”
苍司微启薄唇,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一阵阵鸟鸣,叫声各异,全然没有外面鸟类一样的一丝悦耳,破裂难听得犹如风灌胡同。
苍司眉头微皱,居然是最坏的情况。
“走”
来不及说其他,苍司一手提着一人直接上了树,在树干间纵横跳跃,看不出一丝吃力。
柏乐阳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惊呆地张大嘴巴。
铺天盖地的各色鸟类像一支支七彩的利剑,从森林的某一处喷射而出,然后划开翠绿色的森林。
“那是燕子,还有喜鹊不是说是食人鸟吗”柏乐阳嘀咕道,随着苍司一纵一跃身体上下摆动着,但是不影响他看清楚,还挺清闲。
小箐因为柏乐阳的话忍不住也回头看了一眼,当即变了脸色。
说是燕子喜鹊,但是那大了不只三倍的体型和煞人的气势是怎么回事
苍司调整着呼吸,说道:“就算是燕子喜鹊,也只是曾经是。”
柏乐阳想问为什么,突然被苍司扔进一个树洞里。
“别出声”
苍司从怀中拿出特制的泥土抹上树洞内部的四壁,只留下几个透气的小洞。
柏乐阳顺着空隙向外看,为越来越近的铺天盖地的黑影咋舌,他隐约看见跑在“黑云”前下方的一个小点,越来越近熟悉的边框眼睛
“是小舒”柏乐阳“噔”的一下站起来,被树杈划破脑门,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口,“啊”
苍司闻着鼻翼飘散的血腥味,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扯着柏乐阳的袖子好好揍他一顿。
“出去吧。”苍司在小箐惊讶的目光中迅速刮下未干的黑色泥土,放在一个小袋子里面,收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不躲了吗”柏乐阳有些茫然。
“你不是想救他吗”苍司淡淡的道。
而且想躲也躲不了了,血腥味对那些食人鸟来说,就好像黑夜里的照明灯,再怎么也掩盖不下。
苍司发现,他对柏乐阳的态度好像越来越冰冷了,就好像渐渐倾向于城中的其他人一样。
嗯,这是好事。
苍司面无表情地一点头,在柏乐阳疑惑的目光中肯定自己现在的转变。
这样下去,柏乐阳对他的影响力就会越来越小。
直接在食人鸟眼皮底下提拎走了舒方泉,还礼貌地朝众鸟之中的一个巨大黑影一点头。
苍司表示,从人家手里拿东西还是要跟主人家打声招呼,这点礼数他还是有的。
食人鸟头头:“”
等逃到了柏乐阳认为安全的“虫林”,食人鸟不再追了,他才一边喘着气,一边问身上有多道抓伤和划伤看起来无比狼狈的舒方泉:“小舒,你,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累到不想说话的小箐捂脸,一句话就漏了老底,柏乐阳你也是可以
舒方泉好似没有察觉到柏乐阳话里透露的信息,脸上浮现出悲伤和哀痛,说道:“我是,陪小米来的。”
柏乐阳想问小米在哪,被看出他想说什么的小箐掐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咽了咽口水开动脑筋想了个尽量不触及对方心伤的问法:“小米为什么来这里啊”
小箐:“”真是没救了
一直观察着周围的苍司打断他们的对话:“先离开这里,血腥味太重,虫群要暴动了。”
“虫群”柏乐阳一脸茫然。
苍司瞟过来,在看见舒方泉的伤口时瞳孔缩了缩:“你”
“嗯”舒方泉抬头看着这个貌似是柏乐阳和小箐的领路人。
“你究竟做了什么”苍司冷冷地问道,即使语气中并没有多大起伏,还是让舒方泉觉得全身一冷,不知是因为对方的态度还是因为对方的话,“居然被王标记了。”
舒方泉的身子抖了抖,深深喘了几口气,在苍司的注视下,转身就往他们逃过来的路走去。
“小舒,你干什么”柏乐阳拦着他,“我们刚刚逃出来,现在回去不是送死吗”
舒方泉看了一眼苍司,没说话。
见柏乐阳跟着舒方泉的视线看过来,苍司波澜不惊:“看着我做什么,他是你的伙伴,不是吗。”苍司着重在“伙伴”上咬重了字眼。
像是得到了许可一样,柏乐阳欢欣地让舒方泉留下,小箐看着柏乐阳和舒方泉交流,想着舒方泉真是心大,女友刚刚生死不知,就好似抛至脑后了。
一转头,她就看见苍司看着舒方泉,垂眸敛去深思的模样。
微卷的发丝扫过俊逸的脸庞,纤长的睫翼半垂着遮住了下面深如陈墨的眸子,小箐愣了愣。
、第75章 枯花枯木哭人心七
你知道吗
在枯城里,是没有花的。
因为所有来到这里的花,都活不过下一个夕阳。
脏污的泥水粘满了不合身的长袍,他听见那些外表看似光鲜亮丽温和友好的人恶意的声音。
“居然是个孩子。”
“阿拉,看起来很可怜的样子。”
“真是的,外面的人怎么想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吃了他了。”
“你不吃正好,少了一个竞争者”
“小孩的心脏挺美味的。”
“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吃过。”
“美味咬起来还会嘎嘣脆吗哈哈哈”
他用双臂环着自己,听着那些“人”就这样大张旗鼓的分配着他的肢体和内脏的“去路”。
良久过后
“这孩子是不是一个哑巴啊,一直没说话。”
“是你们吓到他了吧。”
“真是的,居然欺负小孩子,唔,那个,小妹妹,你没事吧”
微微避开伸过来想要碰他的手,声音又轻又低,“这是什么地方”心底似乎有一个声音隐隐约约说着什么,可是,听不清
“什么啊,原来是个男孩子”
“我感觉受到了欺骗”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男孩子要这么长的头发干嘛,剪掉剪掉”
说着就真的有剪刀开合时发出的喀嚓声靠近,他似乎惊惧地往后缩了缩,但是头依旧埋在双膝中。
“滚开”
十分不客气的呵斥声响起,周围顿时一片静默,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那些奇怪的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被绷带包裹着全身的人,露出一双镇静的眼睛看着他。
见他终于抬起了头,那双眸子中闪过明晃晃的一丝笑意:“我还以为你要蜷在这里一辈子。”
他没说话,小心地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更加奇怪的人。
同样缠着白色绷带的手伸出,被绷带掩盖的嘴巴一动一动:“唔,你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骨缚,也许,是你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老师。”
他看了很久,才伸出脏兮兮的手,碰了碰骨缚的手,白色绷带肉眼可见的脏了,骨缚绷带后的脸黑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一幕,他笑了出来。
看见他的笑脸,骨缚的眼神闪了闪:“希望你以后也能和现在一样笑得出来。”
“因为你是从内城被送来的,所以和从外城来的新人不同,你可以有七天的适应期,”骨缚看着在木桶中用力搓洗着自己的小孩,这样解释道,“这七天你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变强,变强,再变强,强过所有想要伤害你的人,不然,你就会像他们说的一样,被他们分食。”
他的手一顿,抬头茫然地和骨缚对视了几秒后,木桶内早就变得浑浊的“黑水”一个“不小心”洒出,溅落到骨缚雪白的绷带上。
骨缚的脸色变了,瞪视小孩。
他对骨缚露出一个干净无辜的笑容。
骨缚提着换好衣服的小孩,一把丢进了泥沼:“第一课,学会在恶劣的环境下活下来,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他瞪大眸子看着那人走远,泥沼渐渐吞噬着他的身体。
怎么办,怎么办
有什么东西游过来了
墨黑的双眼瞪大
第二天早上,骨缚来接小孩,手上带着一个餐盒。
他听见响动,抬起青黑的双眼,身边是一个庞大的不知名怪物的尸体,血腥味格外浓重,除了怪物的血,还有他自己的。
为了杀死这只怪物,并且利用它的力量离开泥沼,他付出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的代价。
骨缚挑了挑眉,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骨缚拿着餐盒走到他身旁,并没有蹲下,伸出拿着餐盒的手:“吃吗”
他睁着眼睛,受伤的双手根本无力抬起。
骨缚和他对视几秒,率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有些嫌弃地蹲下身,打开餐盒,夹了一筷子饭:“张嘴”
他静静看着骨缚,僵持良久,才打开嘴巴,血液争先恐后地从口里流出,可是他已经无暇顾及,大口吞咽着米饭,来填饱自己的饥饿。
“不要着急,这种东西有很多,”骨缚似乎有些怜惜,又带着几分怜悯,“慢点吃吧,好好享受这一刻的滋味,等过些日子你就再也不会吃这些东西了。”
他专心咀嚼着口中的菜肴,对骨缚话语中的潜意思置若罔闻。
“城主还没有玩够吗”一个声音问道。
“不造啊”守在城主房门口的孩子抱紧怀中的兔子玩偶,对满身缠着脏污绷带的人说道,“小缚缚,兔兔好无聊啊,你陪兔兔玩好不好”
“小缚缚”转身,机械的一步一步走远:“我还有事,你找其他人吧,城主回来后告诉我。”
短卷发的小孩瘪了瘪嘴,和兔子玩偶的红眼睛对视,不高兴地道:“兔兔,你说为什么大家都有事,都不和兔兔玩呢”
突然想起什么,小孩眼睛一亮:“对了,听大家说这次内城来的人里面有个小孩呢,我们去找他玩,你说好不好呀兔兔”
兔子玩偶点了点头。
骨缚带着小孩来到了医生那里。
医生在中城中,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也是除了城主以外其余人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尊敬的一群人。
他惊奇地看着医生用几针就把他的伤口缝合了,并且更令人震惊地还是他原本以为废掉了的右腿,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复苏愈合。
由此可见枯城的医生都不是寻常之辈。当然骨缚说这个枯城的特殊也有关。
“啊啊啊啊”
就是有点疼
同天下午,骨缚把他一脚踹进了虫窟。
“第二课,学会让虫子害怕你,我两天后来接你。”
一样的干脆利落的转身,他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意识到那个男人是真的不外乎。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骨缚的什么“学会让虫子害怕你”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但是他没想到那个孩子还真的做到了。
看着站在虫潮中对他嫣然而笑的孩子,嘴唇动了动,骨缚大感不妙,果不其然,下一秒不知为何虫海铺天盖地地袭来。
骨缚果断转身,跑
“第三课,学会怎么伪装。”
“给你半天时间,骗过食人鸟的嗅觉和听觉,”骨缚指了指不远处绿得诡异的森林,然后掰着手指,“后半天时间,在中城找到任何一家店面,让他们相信你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他们的神”
“上吧,少年”
孩子用一种关爱脑残儿童的眼神看着骨缚。
“对了,如果遇见脾气不好的人,欺骗失败是会被杀掉的。”
“”
、第76章 枯花枯木哭人心八
“你叫什么名字”过了很久,骨缚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问着身边的男孩。
他默默咽下口里的肉,捂着嘴巴。
唔,名字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