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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第一将军 第10节

作者:胖大葱 字数:20512 更新:2021-12-31 17:43:29

    他弯腰抽出谷嘉义手里的话本,扔到书桌底下去,咳嗽一声,承认谷嘉义之前问的话“是没看过,不过也稍知一二。”

    这是在承认自己的心思了,谷嘉义看着林珵唇瓣张张合合,大手忍不住往自己大腿上去,重重掐上一下,才知道不是喝醉了做的梦。但许是之前喝多了,脑子糊成了一团,只知道自己面上红红的,怕是什么心思都摆了上去。

    林珵瞧他这模样,心里软成一片,倒是没了逗弄的心思,浅笑着道“嘉义,我心悦你。看你自荐北蛮,心中气恼又担忧,才幡然顿悟此番心思。我知你年岁甚小,家中又是何种情况。然则心动这等事,都是难得又不可抑制的。我与你之事,不想就这般犹豫着错过。否则多年后,我定会后悔的。”

    他脸上浅笑着,像是极其轻松地说出了这番话。其实不然,他也心弦恍惚,灵魂颤栗。不说坦白心意向来都是需要勇气的,便是林珵这话内里的意思就沉重不已,就连谷嘉义也未必能听得出。

    他出生时,江卿和林元武还算得恩爱,便是他穿着小小的浅黄色的太子衣袍被命为储君时,两人间也还存着几分情义。只是不知为何,林珵看着自己的父皇母后越走越远,最后就连自己希冀的那点儿父子情义也被彻底抛在了脑后。

    见过江卿和林元武之间深情,才知道情变的伤人;见过林元武后来的昏庸,才知道那对大楚的伤害如此大。在他觉得坐拥美人不如好好打理天下时,他就想着将来若是爱慕上一人,就把整颗心捧上,绝不做林元武那等人

    在林珵说到心悦二字时,谷嘉义就不可置信地再掐了自己一把,还是痛的等他一番话说话,早在不直觉间就站起了身。

    窗框不懂事地挡住了谷嘉义半张脸,他不满瞪那木框一眼,微微弯了弯腰从窗户里探进脑袋来。还不待他说点什么,林珵看着那凑近的大脑袋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谷嘉义觉得身为男儿的自尊心在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心里一恼,一手抓住林珵细白纤长的指节,脑袋再往前一凑,竟是做起了登徒子。

    两人唇瓣轻轻碰触,林珵一呆。

    谷嘉义只要想着他亲的人是林珵就激动不已了,呼吸急促,唇瓣还颤抖着。舌上却无师自通往里去,撬开林珵闭合的唇齿,纠缠上那躲在深处的。

    许是这亲吻太小心翼翼,林珵一开始没推开,到后来,两人都沉浸了这青涩略显笨拙的亲吻里。最能触动一颗心的,是另一颗心。隔着布料与血肉,他们心脏的跳动合成一拍,等两人唇瓣分开的时候,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抱成了一团,像是他们本来就密不可分。

    谷嘉义做完了登徒子,微微笑着满足地在林珵颈侧蹭着。因为太欢喜,只会喃喃道一句“我也心悦你。”

    、第章

    我也心悦你, 很久很久,比你想得都要久。只是我从来都以为这会是我一个人的事,未曾奢想, 也有这时候。

    直到谷嘉义觉得自己蹭的够久了, 才慢慢把头抬起来,林珵把手覆在他脑后, 怕他不小心磕碰到窗框。这样的贴心,想想就觉得心里愉悦了, 谷嘉义拿下林珵的手, 握在手里, 低着头退了出去,隔着窗框高兴地笑出声。

    林珵问他“这么开心”

    谷嘉义实诚点头,面上还有着激动的红晕, 但是神情也快平静下来,只微弯的嘴角,叫人一眼看出他的快活来。

    林珵心内也是一阵惬意,就像拥有了一个一直想要的宝贝, 恰好还在你依旧希冀的时候。

    他已无心处理那些各地暗探或官员传来的折子了,不过他一向勤勉,耽搁一天也不算大事。索性低头收拢了折子, 准备和谷嘉义出门去。

    却不想低头间一股淡淡的药味儿飘至鼻尖,他再轻嗅,那药味儿果然来自身前这人。

    “哪里受伤了”林珵一边眯起眼问,一边伸手去扒低头时靠近的谷嘉义胸口处的位置。

    谷嘉义摸摸鼻子, 低头站在哪儿随着林珵动作,顿时有种自己和阿爹一个样的感觉。

    大表嫂的衣服做得很是合谷嘉义的身,穿来看着只觉得这人高大俊朗,扒却了衣裳,才知道衣裳下面是肌理分明的躯体。林珵扯开他衣裳,便看见绕在胸前的一大圈白布,在青色深衣的颜色下,看着碍眼又分明。

    谷嘉义捉住他的手,解释道“伤口很浅,用了药的,你让人给我送的那种,好得很快。”

    林珵抽出自己的手,看着他不说话。

    谷嘉义被瞧了一会,莫名心虚。想起他们前去北蛮的那个夜里,月光下林珵依稀在目的苍白担心的面孔,一阵热流涌上心头。他握着林珵的肩往旁边一挪,大跨步直接迈过书桌,一步进了书房,站在了林珵身侧。

    林珵眉心微蹙,伸手不经意摸了一把谷嘉义露出的没被白布绑住的半边胸膛,随后给他合上散开的衣服。淡淡道“我知道,战场上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你不用那么着急,”

    谷嘉义笑笑,心里想着自己可不是十六七岁的愣头青,皮子下面的底子可不小。若是不着急,也许一切还是和上辈子一个样,林珵这时候还在宫里;若是不着急,他怎么能和林珵一道来这北方边城;若是不着急,怎能得他一句心悦。

    他干过的最为明智的事,莫过于这“着急”了。

    自荐去草原,不是因为有十分的把握,也不是只想着家国天下,他还惦记着等他们返归京都时,自己身上多份功劳,早些让阿爹改了看法,也让自己有机会光明正大地靠这人更近些。

    上辈子谷业早逝,是谷嘉义耿耿于怀的事。而谷业早逝的原因,他不信,那样疼宠他的阿爹会只因为他喜欢上一个男子而气成那样他猜不到那些埋藏的深深的原因,但他相信,当他有足够的能力时,阿爹会把那些都告诉他,同他分担,而不是一人承受。

    打住那些扯远的心思,谷嘉义对着林珵道“我们出去用饭吧”

    林珵退开半步和谷嘉义距离开来,先时隔着窗户,还不觉谷嘉义有什么压迫感,靠得近了,才觉得这人实在高得过分,非得抬起头才看得见脸。

    他看着谷嘉义期待的脸,直白告诉他“伤口还没好,你还是在这吃清粥小白菜吧。”

    到了傍晚时分,到底也没在林珵的小院用饭,谷嘉义骑着马松庆哥儿回去。

    庆哥儿小嘴巴巴地讲着九宝如何如何可爱,如何如何乖巧。

    谷嘉义摸摸他的软软的头发,“让你阿爹给你抓一个啊,到时候你给它起名叫十宝啊”

    庆哥儿抬头反驳“阿爹抓了也不会给我啊。”

    “给的,不给你就哭,然后把眼泪擦他身上。”谷嘉义对小娃娃一向耐心,但嘴上有些把不住门,时不时就教小孩一些坏点子。

    庆哥儿撇撇嘴,他可没那么好糊弄。“阿爹和阿娘亲亲,抓到了也是给阿娘。”

    “你也去亲你阿爹。”在小孩面前也不收敛,谷嘉义在心里嘲笑大表哥一把。

    “可是九宝只有一只啊,你就给了和你亲亲的林叔叔,没给庆哥儿”

    庆哥儿明亮懵懂的眼睛对上谷嘉义一脸的不可置信。

    马儿被拉扯停在原地,谷嘉义把庆哥儿抱转过来,同他面对面,语气郑重道“庆哥儿,这是我和林叔叔的秘密,不能对别人说的。”

    许是谷嘉义太正劲,庆哥儿有点被吓到,他小声地道“我知道啊,八喜哥哥说可以对你说的,这是你的事。”

    庆哥儿的害怕表现得太明显,谷嘉义抱一把庆哥儿,让小孩和他平视,心疼地摸摸他的背,“不怕,我也是纸老虎,和你阿爹一样的纸老虎。不过,你要和嘉义叔说说你八喜哥哥怎么说的,你们竟然偷看,小坏蛋”

    “我们才不是坏蛋,八喜哥哥说告诉你,你不可以亲林叔叔。”庆哥儿道。

    谷嘉义给小孩解释道“我没亲你林叔叔。”

    庆哥儿哼一声,“你才是坏的蛋,我明明看到了,嘴对嘴,林叔叔嘴巴都变红了。”

    谷嘉义无耻道“是你林叔叔亲的我。”

    庆哥儿想了想,好像也对,嘉义叔亲林叔叔,林叔叔也可以亲嘉义叔啊。

    谷嘉义趁小孩晕乎乎地又道“看,嘉义叔嘴巴还没红,是不是林叔叔比较用力。还有你林叔叔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还没有嫁人啊,你要是说出去,他就嫁不掉了,到时候就不让你去看九宝了。”

    “不对”庆哥儿捋清楚了一点,“你要娶他啊,怎么可以只亲亲,占便宜”

    “我想娶的啊,你林叔叔嫌弃我小啊。”

    “你还小,你比林叔叔大很多啊,这么高”庆哥儿伸着手比划,发现自己双手张开也没有谷嘉义上半身那么长,不满地瘪着小嘴。

    “再过两年吧,到时候你就喊婶婶,好不好”谷嘉义憧憬着未来,给小孩承诺,给自己目标。

    庆哥儿点点头,想着自己婶婶那么漂亮就很高兴。

    谷嘉义点点他的小鼻子,提醒道“可不能对别人说林叔叔被我亲了,不然你阿爹阿娘将来要不喜欢他了。”

    庆哥儿抱着他的脖子道“我知道啦我们回家吧,好饿”

    小孩子总是最能保密,又最容易大嘴巴的家伙,但是庆哥儿是唐家子弟,旁的不说,言出必行是唐家从小就要学的功课。言传身教,谷嘉义想着自己以前的敦实性子也不是没有由来的。

    把庆哥儿重新放到前面,马儿嘚嘚跑出这条深巷,再岔道转弯,另一条巷子的中间部分便是唐府。

    不过显然也有别的人知道这条路。

    一个女子叫喊着,朝这边跑来。那女子穿着一身粉色衣裳,有些凌乱,她一边跑一边捂着衣裳,头上的精致银饰在跑动间泠泠作响,脸上挂着泪珠,看来别有几番娇弱滋味。好似看见了谷嘉义和他的马,她朝着这边急呼“这位大人,救命啊”

    庆哥儿指着这女子身后追来的明显不善的几人,气怒道“欺负良家妇女”说着还回身紧张地看着谷嘉义。

    谷嘉义摸摸他的头,却不说话。

    而后看着那女子跑来,扯着他的衣角,泪水顺着姣好的面颊流下,楚楚可怜道“这位大人,救救我,这几人欲要逼良为娼”

    说话间,虽泪流不止,但也让人瞧出几分这女子的坚毅来,三言两句,就讲清了事情,又不显得过分啰嗦,只会让人更怜惜她几分。

    谷嘉义却是搂了搂庆哥儿,不让这女子碰到他,又驱马后退了一步。

    那女子立马露出惊恐的面容来,左右看看,发现四周只有谷嘉义一人,最后还是无助地看向了谷嘉义。

    那几人很快追了上来,一人堵住谷嘉义后面,也断了女子逃跑的后路。领头一人长得又矮又胖,脸颊上一颗黑色的痦子,绿豆小眼,透着森然的光叫人看了不喜。

    他对着谷嘉义一抱拳,说道“这位公子,我们捉拿家奴,还请行个方便。”

    那女子立即辩解道“我哪里是家奴,你穿的是清江棉布,我这却是京都来的锦衣”因为女子的激动,她手上的手镯也脆响出声,像是在为她作证。

    那绿豆小眼淡淡看女子一眼,见谷嘉义没有动作,示意其他几人上前抓人。

    女子惊惶出声“这位大人,他们没有奴契,您怎见死不救”

    谷嘉义冷着脸摆摆手。

    、第章

    “她说要奴契, 你等还是拿出来才好带走她。”谷嘉义淡淡道。

    那绿豆眼诧异地看谷嘉义一眼,还以为这人不会管事,没想到竟会插嘴。但奴契什么他的确没有带在身上, 这被人送来的女子也是眼尖心细。

    “出来追人追得急, 哪里会带上什么奴契,只是你这女子也休想蒙骗这位公子。我老九可是不知这城里哪户小姐能跑得过我们这些糙人”

    女子面色一红, 但她显然不是只会哭啼啼的娇怯性子,立马抓住原来的破绽, 大声道“我跑得快关你何事, 我也未曾说我是大家小姐, 只是绝不会为奴”

    庆哥儿不安地动动,谷嘉义拍了拍他的后背,看向那绿豆眼, 道“时间不早了,你们若是能找得到作证的其他人,也能带走她,若是不能, 还是请吧。”

    比之那女子只是清秀的面貌,谷嘉义这等高大俊朗的男子本就更有威慑力,偶尔沉着脸, 更是能轻易吓哭小孩。加之这绿豆眼也是见多了贵人,一眼便觉出面前这人十分危险。

    这附近又人少,多是官家。他想了想,道“这人是她家里人送来的, 虽然不是绝色,但因着能写会道,也花了不少银两。”

    谷嘉义在怀里摸摸。大表嫂给塞了不少银票,在里面找了找,抽出一张五十两的。

    “五十两,多了我就不管了。”

    他态度太冷然,仿佛救这女子和不救这女子也没什么差别,真真是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也没有。

    五十两,比起成本来还是赚了的,只是这几日给这女子吃吃喝喝,还有衣裳首饰,只怕拿不回百两怕是不好交代。

    绿豆眼对着谷嘉义点点头,又对那女子道“你身上的首饰都取了给我们吧,馆里东西也不是你这等良家女子使得的。”

    女子瑟缩着看谷嘉义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只得拆了头上的钗,簪一并给了绿豆眼的人。

    等那几人走了,女子低低抽泣起来。

    谷嘉义捏捏庆哥儿的手,“看得出这骗子姐姐哪里有问题吗”

    庆哥儿张着小嘴吃惊地“啊”一声,女子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委屈地看着谷嘉义。

    好一会,庆哥儿才迟疑着道“跑得快然后手不白,她的钗子也插得不好看,头发也不好看。”

    谷嘉义捏一把小色鬼的脸蛋,当着女子的面,不客气道“她一出来,就大人大人的喊,我们可担不起。而且这里街巷偏僻又清净,那些人轻易不会过来,隔得太远,在附近的女儿家可招惹不到那些人。”

    庆哥儿皱着眉,对自己被骗了有些不满。问道“那她就是在骗我们了,为什么要救她”

    女子头低得低低的,身形单薄。谷嘉义瞧着有几分头疼,他一眼就看出这女子有问题,因为她长得和杨百有七八分相似,说不定就是什么旁支或者流落在外的庶女。而且一看就是被别人派遣来的,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思。

    谷嘉义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算计的,直接问道“说说你是谁派来的不然我也不介意再送你回去。”

    女子早在被谷嘉义和庆哥儿说道时,就知道自己是成不了事了。但面前这人明显不想留她,又不能保证这附近不会隔墙有耳。

    她抬着头,露出纤细的脖颈和尖瘦的下巴,道“我不是骗子,我是被家里送进去的。本来是农家女,同哥哥学的识字。前面那边巷子有我今日坐的轿子。”一番话顺势承认了那绿豆眼给出的信息,还点明了自己的可怜之处。

    可惜,谷嘉义是不信的。诚如庆哥儿说的,这女子手上和衣着上都多有破绽,但除言行和农家女不合外,还有她身上的衣裳。那衣料是唐悠常用的一种,唯京都有产,且价钱很不便宜,和那些明面上好看,但实际不值几个钱的首饰可不相宜。

    见她不打算说什么,谷嘉义轻轻踢下马肚,作势要走,他也不至于为难一个女子。

    那女子愣了一下,匆匆上前两步。靠近马儿却一触即分,随后退开来,看着马儿跑远。

    待得进了唐府的大门,庆哥儿才兴奋地说“肯定是贼人的线索。”

    谷嘉义从他手里把东西拿过来,拆开来看,却是秦田二字。

    秦万、田为,谷嘉义都快要忘记这两个人了,倒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人了或者说碍到他们的眼了。谷嘉义对秦万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在护城军里一起被杜修齐折腾的时候,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倒是田为街上杀马,那份抽风似的狠绝让他记得深刻。

    莫非是嫉妒自个儿但搞个故娘做什么就算弄也合该让杨百撞见。谷嘉义抓抓脑袋,看见管家过来了,就把庆哥儿抱下去,自己又出了唐府。

    跑马直接进了营地,那些早认识他的兵卒也没人拦着他检查,还好心问候他“谷大人回来了”

    谷嘉义大声应道“回来了。”身形却像风一下离去。

    谷嘉义他们出去的二十来天,其他人却在定北城里过得十分悠闲,就连原本忙碌的杜修齐也闲了下来,练练兵之外还有空在营地里到处逛逛。杨百收敛了一大堆书,杜修齐也顺势赖了下来。

    谷嘉义到的时候,杨百就和杜修齐在树底下摆了张粗糙木料还新鲜的木桌,面对面坐着看书。

    谷嘉义大力拍一把杜修齐的肩,把他拍得一扑,险些从凳子上晃下来。他见着林珵的时候,只觉得很欢喜,见到杜修齐和杨百,才有种突然过去几十天的感觉。

    杨百高兴地笑笑,关切地问“嘉义,没受伤吧”

    杜修齐放下书,反手就是狠狠一拍肩,替谷嘉义答了杨百“我看他啊,好得很,差点排翻了我。”

    谷嘉义搭上杜修齐的肩,笑得欠揍“好着呢,不用担心。倒是杜将军,体虚哟拍一下都受不起”

    杨百坐在凳子上,看对面两个大个子你挤挤我,我拍拍你,明显感情很好的样子。虽然自己没在其中,但也能体会到那种友人的默契。

    闹够了,谷嘉义放开杜修齐,看看天色,对着杜修齐道“杜哥,我们说个事,劳烦你去拿个饭菜,我带了酒。”

    有事找人了,就是哥哥哥的,没事了就是杜将军。杜修齐啧啧谷嘉义两声,摇着头离开。

    “我刚刚看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女子,是秦万和田为他们安排好的。我想着就算是如了他们的心意,也还是告知你的好。”

    杨百面色刷地一白,问道“约莫什么年岁”

    谷嘉义回想了一下,发觉自己从小没见过几个女的,貌似不清楚什么年纪的女子哪个模样,只好不确定地道“我觉得看面上比你大上一两岁吧。”

    杨百苦笑一声,摆了摆手。

    杜修齐提着一个大食盒走进,瞧见杨百面色不好,奇怪道“说什么了看把人弄得”说着还瞪了谷嘉义一眼。

    谷嘉义敲开酒坛的封泥,揭开了红封,给两人面前倒上一碗,又给自己满上一碗。

    这才道“没说什么,我这几天搬出去住,怕你们太惦记我。”

    这鬼话杜修齐自然不信,但杨百被谷嘉义逗得笑了,也不抓着之前那点事不放,灌起谷嘉义的酒来。

    两坛子酒喝完,杨百已经醉的不轻,杜修齐送他回去,谷嘉义却是一身酒气又上了马。

    杜修齐喊了两声,身上也扛着个人,看着谷嘉义跑得飞快,一眨眼就不见人影,这才知道搬到外面住不只是玩笑话。

    他戳戳杨百皱起的眉心,杨百不满地动了动,发丝在他脖颈间蹭动,倒是让他汗毛直立起来。

    却说谷嘉义一路把马儿当作汗血宝马骑得飞快,没一会就到了白天里林珵的院子外。

    夜里月光晒下来,白日里清幽的小院显出几分静谧来,谷嘉义嗅嗅自己身上的酒气,有些踌躇该不该进去。

    看不过眼的江千在林珵的窗下冒出头来,“主子,那小子喝了酒不敢进来”

    江千一回城就到了林珵这边,只是换了衣裳,窝在树上,就连两人互明心意也看了大概。眼见谷嘉义的怂样,很是想看看主子教训他。

    林珵放下手里的笔,捏捏自己的眉心,“叫他进来。”

    江千翻身上了青藤围绕着的墙头,不怀好意地笑着道“院子外的,还不进来,关门了啊”

    谷嘉义冷冷看他一眼,牵着马进了院子。

    整个院子还亮着好几处灯火,但最为明亮的,定是林珵书房那个大窗户。

    谷嘉义慢慢走过去,影子也慢慢变长,倒是衬得人越发高大起来。

    林珵挪开揉捏眉间的手,红色的浊火映出半边如玉脸庞。好看是好看,但谷嘉义想想自己一身难闻的酒味,都有些不敢上前。

    只见得林珵红唇轻启“你打明日起禁足”

    、第章

    禁足不过是不能出门, 相比之下,还能整日和林珵待在一处,也是极好的。谷嘉义弯起了嘴角, 老实地点点头。

    飘进来的酒味, 还有脸上浅浅的红晕,这些一看就知道谷嘉义跑出去喝酒了。但喝酒不过为尽兴庆祝和交际, 两者都是男人不可缺的,林珵也觉得没什么不妥当。

    因此林珵只问道“回营地了”

    “嗯, 和杜将军还有杨百一块喝的。”谷嘉义交代完, 又道, “我明日可以把安叔接过来吗外祖父那边照顾我的一个叔叔。”

    “自是可以,对他们,你就说我看重你就好。只你一个人, 还怕你不习惯我这边。”林珵说着,起身出了书房。

    谷嘉义见他起身便也往门边凑,等他一出来,就拽住了林珵的手, 嘀咕道“隔着窗子说话,老觉得是在听先生上课。”

    “那是你心虚,伤口还没好, 你就跑去喝酒,我懒得管你。”林珵随他宽厚干燥的手牵着一只手,另一手取过精致的小红灯笼,引他去备给他歇息的房间。

    白日两人方才表明心意, 到底如何相处,都是还需要摸索的事。而让谷嘉义过来住,是林珵考量着他们快要回京做的决定,拘他几天,把伤养好。

    他们出行已近三月,再住下去,带来的粮草都不够人马消耗的;朝中也是提了好几次,只是他手里掐着秦万等人才得以安宁几分。

    想到这,他提醒谷嘉义道“过几日,我们回京都。”

    谷嘉义顿了顿,捏一捏林珵的手“回了京都,我要去东宫任职”

    这反应倒是对得上林珵的猜想,他低声笑笑,答道“行我安排。”

    转过屋角,就是给谷嘉义安排的房间。

    屋内热水冒着热气,从内室溢出到外间来,林珵指指地方,又从怀里拿出一紫色薄瓷小瓶放在桌上。

    “嘉义你擦完身子记得上药,也注意别让伤口沾了水。我回去睡了。”

    “好,都记住了。”谷嘉义犹豫了下,喊道“阿珵”

    林珵楞了楞,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随即心中一震,他这等的身份,享着旁人不敢想的待遇,也体会着常人不知的冷清,那里有人叫过那么亲近的称呼酥酥麻麻的感觉不过一瞬即逝,转瞬间林珵也想到了那么叫的诸多麻烦,冲谷嘉义道“老实叫师兄”

    细细想来,也只这称呼算得亲近又稳妥了,谷嘉义有些遗憾地喊道“师兄。”

    林珵听了笑笑,心内十分喜欢谷嘉义这般乖巧模样,伸手摸摸他的头。“师弟乖”

    谷嘉义配合的低着头,等林珵放下手,才轻轻俯身,吻在他额上。

    “好梦。”

    “唔,你也好梦,我走了。”

    离去的脚步声略显急促,谷嘉义笑着扒了衣裳,踏进浴桶。热水往上蔓延,因为温度有些高,胸口伤处的嫩肉被烫得隐隐做痒。

    翌日,天色蒙蒙亮,谷嘉义在一阵凉意里醒来。

    无奈地扶额一把,谷嘉义扒掉裹裤,对着侧间喊道“江千”

    因着谷嘉义本身武力不低,又是个没什么可暗杀的家伙,江千这日睡得无比安心,听得有人喊他,也只是闭着眼问道“咋了”

    谷嘉义老脸微红,“给我弄件衣裳。”

    江千搓一把脸,清醒了不少,没好气道“外衣不是在床边上,眼瞎啊”江千觉得自己主子瞧上这么一个货,着实是眼瞎

    “里面的”

    江千也是男人,过了一会立马反应过来,在床上笑瘫过去。好一会才爬起来,在外间的箱子里找出一件自己的新裹裤。

    进了谷嘉义的里间,平常冷着脸的江千面上还挂着笑意。

    谷嘉义面色黑得能锅底比上一比,这时候起来的人还不多,但依着谷嘉义的耳力,也能听到部分外面的偷笑声。

    等林珵起身洗漱完,谷嘉义已经在树下练起剑来了,正是林珵所教的归元剑法。

    这剑法本就招式潇洒,变幻无穷,故而才颇得林珵青眼。而谷嘉义舞来,更是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凌厉,挪步间也是迅猛有力,跃起时更是宛若凌空,剑光四射。

    一套剑法舞毕,谷嘉义一个剑花收势,林珵轻轻给他鼓掌。

    谷嘉义三两步到他面前,眼里是纯粹的欢喜,因为刚刚动作的缘故,细汗从鬓侧留下,好似还有热气从他身上涌出。

    林珵觑一眼那汗珠,又看谷嘉义体魄强健,觉得有稍许的不对,但还是道“去擦擦汗,莫着了凉。”

    八喜正捧着洗脸的盆路过,谷嘉义借着水扑了两把,就拉着林珵往小厅里去。

    早上起来的早,院子谷嘉义转了一圈,便能分得清地方,小厅正是吃饭的地方。还没进小厅,林珵就闻到淡淡一阵香气,偏头看拉着他的人,侧脸是刀削似的俊朗,心性像孩童赤诚。

    谷嘉义嗅嗅空气里的味道,问林珵“你猜,是什么”

    “吃的。”

    “肯定是吃的,再猜猜。”

    味道里有林珵能嗅出的淡淡的麦香味和米香味,是什么东西也好猜的紧。他却道“猜不出来了。”

    “粥老莫家的,隔壁巷子那边才有卖,你们肯定不知道。”谷嘉义揭开罐子密封性很好的盖,任由香气弥漫出来。

    那罐子是再普通不过的样式和材质,谷嘉义舀出一碗,盛在官窑白瓷的碗里,有些不满地抱怨那太薄的瓷碗。

    他避开林珵要接过碗的手,“碗太薄,这个太热了”

    林珵只好拿着勺,坐着等他弄好,又端到小桌上来。

    等林珵吹两口热粥,眯着眼咽下时,谷嘉义盯的目不转睛。上辈子他初被谷业送到北蛮来的时候,最喜欢喝这家的粥,有一天梦到过林珵到定北来,同他隔着桌子喝同一锅出来的粥。

    杂糅着多种谷物的热粥滑下喉咙,很是暖身,林珵像是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师弟,你貌似是在被禁足吧”

    、第章

    禁足好像昨晚林珵说过

    谷嘉义低着头, 喝一口热粥,对着林珵含糊道“师兄,喝粥, 我跑了好几条街采买回来的。”

    林珵记性很好“不是隔壁巷子老莫家的”

    谷嘉义哑口无言, 林珵低头喝一口粥,饶有兴致给自己和谷嘉义碗里放上一点小咸菜, 这才缓缓开口“吃完再说。”

    谷嘉义没滋没味地扒了两口粥,有些头疼地盯着林珵看。这人既是他的帝王, 又是他的爱人。做为臣子的, 自然是要听话的, 可要是林珵说别的,他又实在做不到可如何是好比如让他做个诗

    林珵放下碗,恰这时, 从门口进来一人,青衣白发,面上也多是疲色,但背脊挺得很直, 给人的感觉像是苍劲的老松,树皮已然满是皱褶,树心还是坚毅如岩石。

    来人正是江九。

    他一眼都没有给谷嘉义, 直直进来“砰”地一声跪在地上。

    谷嘉义正欲起身去拉他,林珵却摆摆手,沉色道“嘉义,你先出去。”

    谷嘉义抿抿唇, 皱着眉出了小厅,却没有走远,只是站在门口处,支着耳朵。他知道定是江九得了他和林珵在一起的消息,这才来的。林珵则是担心江九说出难听的话,才让他出来,但他不是少不经事的少年,他是曾经过风霜雪雨的人。他也想到过,以后让他们为难的,绝对不是师傅一个人。

    谷嘉义微微阖上眼,他知道要发生的事,但是还是会觉得难受,毕竟那是他敬仰过的人,也曾玩笑打闹,也曾指点他行事为人。

    室内,气氛凝重得像是暴雨欲来,林珵却淡然喝完一碗粥,才缓声道“九先生这是作甚”

    江九猛地抬头,眼里赫然的责备和不解,他比当初林珵想要来定北,和北蛮人勾搭在一起更为痛心。他的两个弟子,两个男子,竟是违了礼法在一起纵是一开始不是诚心收谷嘉义为徒,后来江九也真心欣赏这样懂事上进的少年,更何况多年来,林珵几乎被他教养着长大,如师如父。现如今,他的两个弟子这般,叫他如何理解

    林珵几乎能从他眼里看出他想说什么来,心内也像被东西梗着,难受得紧。他听见自己冷冷道“先生尽可畅所欲言”

    江九面上有一瞬间的紧绷,但随即便是毅然决然的神情,他声音喑哑,一字一句道“殿下,你为万民之君,怎可如此任性嘉义年少,几年之后,又知是什么情形。还有这天下万民,殿下又如何处之,欲嘉义如何面对父母”

    最了解林珵的人莫过于江九了,也因此,他说的每句话、质问的每个问题都是林珵面前心里难过的关卡。他知道林珵想要做一个圣明君主,所以问他待天下如何他知道林珵心软,所以问他让谷嘉义如何面对他的父母

    林珵端坐着长凳上,看着江九的愤然,却莫名觉得两人间多了无穷的距离。

    “孤少娶几个女人,怕是能省不少银子吧便是他将来放弃,孤也不会为难的。”

    江九提声又问“殿下将来必是要子嗣的,否者正统何以继承便是此番事了,殿下只怕是会心有余意,多番善待罢”

    林珵和他对视,绮丽的桃花眼里却只有坚定“宫里今年又添了弟弟,抱一个就是。至于我和他,孤现在心里很欢喜从未如此。先生,你不要劝我,你也该懂的。”

    林珵起身,越过江九,大步往外去。

    江九颓然地苦笑,捂住脸久久不言。

    谷嘉义倚在墙上,意外地看着出来的林珵。

    干巴巴问道“这么快”

    “先生一时想不通,缓缓就好,我们出去走走。”林珵道。

    谷嘉义点头,两人出了小院,身后远远跟着几个尾巴。

    一个护卫同江千说“我觉得怪怪的。”

    江千摸了摸胸口的布袋,“主子高兴就好,男的女的都一样,男的还省事,又好伺候。”

    他这样说,那护卫想了想宫里的那些女人,不由地点了点头。

    谷嘉义和江千沿着小巷往外走,路边的人家院子都是简朴清幽的风格,比之林珵的院子,还多出几分平常百姓家的气息。

    有些人家许是起得晚,有黑色的炊烟往上冒;有些人家桃花树的枝桠伸到外面来,粉色的花瓣里仿佛能看到果子;有些人家小孩调皮了,听得见哇哇的哭喊声

    走过这条白日里也很是清净的巷子,再走过一个十字弯,直走几百步,就是喧嚣的闹市,人声正鼎沸着。

    林珵不说话,谷嘉义也不知如何安慰他,他更觉得林珵可能只需要他静静陪着。他们并肩逛了一圈,不知道为什么又往回走了,还是那条小巷。

    谷嘉义手很长,力气也很大,他只是伸手一折,便辣手摘了一枝桃花。他把手背在后面,躲开了林珵散乱的视线。

    两人回到院子里,门房告诉林珵,“九先生已经走了。”

    林珵点点头,步子却是往小厅去,可见心里到底是在乎的,也因而难受。

    他进了小厅,突然又不知道来干什么了。他的样子有些茫然无措,又像是无力彷徨。谷嘉义在他身后拥住他,胸膛很厚实,给人心安的感觉。

    他把摘来的花在林珵面前晃晃,“和你的眼睛很像,一样好看,就像我第一次看到你。”

    林珵轻笑,和他说实话,“我不喜欢桃花眼,太弱气。”

    谷嘉义闷笑,胸膛随着笑意震动“师兄,人不可貌相言语间大楚百年顽敌化解,你若是弱了,这天下人该如何是好尽数都无地自容了”

    许是他笑得太有感染力,林珵心里也轻松起来。

    谷嘉义听见他笑,附在他耳边道“我明天去劝劝师傅,实在不行,让他揍一顿。”

    林珵斜睨他一眼,“你本来就打不过先生吧打不过的话,就记得跑。”

    一树多枝,外面的往往有人欣赏,里面却是无人记挂。

    那有桃花爬出院墙的院子里,树下站着的正是那日挡在谷嘉义马前的女子。她眸色带黑,视线停留在一处时,会让人觉得深邃聪慧,那也是她清秀的一张脸上最为不平凡之处。

    但纵使她如何机智,对上权势远胜于她的人,也只有待宰割的命。

    她身后十余步,是一条光滑的青石板路,沿着那青石板路往前去,是一排宽阔的屋宇。正中的那间里,有酒香袭人。

    秦万喝得醺醺然,面色绯红,怀里抱着个细腰舞女,嘴里含糊不清道“那女的,能有何用田为你就是多事”

    一身白衣的田为摇一下手里的扇子,笑着道“就是看看右相公子是不是真的不近女色嘛当年右相大人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身侧的女子不敢近他的身,此时乖巧地附和道“谷大人的痴,就是定北也多有流传。不知道唐夫人是不是真的那般美若仙人”女人总是对美人更感兴趣。

    秦万打个酒嗝,说道“我看唐夫人也就一般,看她儿子就知道了,长得也不怎么好看嘛当年能排得上第三美人,也不过是摊上了那个等她到二十三的三元谷业。”

    这些京都里的旧事,秦万倒是知道得多。虽不曾见过什么唐夫人,照着他父亲等人的话来说,还是很能撑得起场子的,当下他怀里只着薄裳的美人就钦佩似地以唇辅酒。

    田为也是颇为同意地点了点头,而后遗憾地道“昔年三大美人,如今怕是不复那般风采,见不到才好,免得徒生惋惜。”话落,他搂过身侧女子蛮腰,同她玩笑起来。

    等一起喝酒的人都白日宣淫去了,田为才推开怀里的人,摇晃着折子往屋外去。

    此时已快到正午,不过对于日夜颠倒的人来说,什么时候不能乐呵呢屋外比里面亮堂的太多,田为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才精神几分。他昨夜也是在赌坊玩了一夜,今日上午还陪着那几位喝了不少的酒,只是有些心事才没滚去床上。

    他慢慢沿着石板路走着,老远看着桃花树下的那女人还在站着。

    “杨姑娘,你怎地到外面来了”

    杨婉言听见他声音,就恨地咬紧了牙口,这人莫非以为她是三言两语就能被骗的团团转的人吗但她知道自己性命就捏在这些人手里,收敛好了情绪,回身浅笑道“田大人,只是屋内闷得无聊。”

    田为目光从她身上一掠而过,想起她在谷嘉义面前演戏的时候,那模样可比现在有意思得多。

    扇子在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田为突然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买了你来吗”

    、第章

    买了她百两雪花银让她从良民变成奴仆的原因, 她自是无比想知道。但再多的理由,也不会让她减轻对买卖之人的怨恨。

    杨婉言摇头,眼神放软, 带着微微的迷茫。

    田为轻佻地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 盯着她的眼睛道“因为,有个男人长得和你很相似, 你昨日见到的就是他的好友。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来救你或者做些什么”

    长得像这理由真是令人发笑, 杨婉言垂下眼睑, 遮掩住情绪。

    田为也没有探究的心思, 反倒继续刻薄道“那人的母亲也是定北人,你说是不是很巧。你的阿爹阿娘可以为了你哥哥卖掉你,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是一个娘胎的孩子, 你看别人一辈子过得如珠如宝,你就像根草”

    杨婉言低头不言,但在长长的袖子下面却攥紧了手,勒出青白的筋痕。

    田为又道“你想要活得比那人更好吗远远凌驾在你的兄长之上, 一言能定他生死你所有的不满和恨意,都有处可泄”

    就像来自地狱恶鬼的诱惑,杨婉言心动不已。她抬起头, 于树下浅笑,分明还是之前的容貌,却像是变了个人,无端地有几分诱人心弦的魅惑之感。

    权势是世上最毒的药, 轻易能蛊惑人心,但人心偏偏又是最玄妙的东西。

    谷嘉义站在郊外一座院子的土院墙外,江九的小厮打开两扇闭不严实的门板,探出脑袋来,“先生说不见你,你也不要登门了,不然就让我用烧火的棍子赶你”

    因着江九向来是笑吟吟地模样,小厮还好奇地打量了谷嘉义几眼,见这人身形高大,眉目冷峻,立马缩回了脑袋。

    谷嘉义看着“啪”地关上的破门板瞪眼,给他带路过来的江千表情淡淡的,对这场景没有一丝讶异。依九先生的脾性,谷嘉义见不到面那不是极正常的事。

    两人站了一会,江千道“我们回吧,先生不见你就是不见,门都不给你开。”

    最后一句简直戳心。谷嘉义也早想到这场景,但是他答应过林珵,要劝劝师傅,不行挨顿揍也是必需的。

    他看了看摇摇晃晃不怎么牢靠的两块门板,到底是不敢直接踹上去。放弃了门板,转而打量了周围一圈,他沿着土墙走上几步,站在一块凹进去的地方。那处的墙身很矮,谷嘉义这样的个子能看到院子里面。

    江九坐在院子里,一桌一椅,一盘棋一壶茶。

    谷嘉义手撑着土墙上,一个蹬腿就踩上了墙体,一跃而下,进了院子。

    带水的茶杯擦着他耳侧飞过,溅开在身上的墙上,濡湿了一块地方,还有谷嘉义的后背和发尾。

    谷嘉义也不去管那点子茶水,他踱步至江九面前,不像是来认错的弟子,反倒像是有底气的人来寻个道理。

    江九喝道“出去老朽这容不得你”

    院子只一张椅子,谷嘉义只笔直站着,看了江九一会,耐心地等着他怒气初歇才开口道“师傅生气有什么用”

    “徒儿心里难受了,师兄更难受,您心里也不好过。我们到底是还没分开,除了大家都不好过,还能出个什么结果。”

    江九瞪他。

    他又道“师傅你生气,就像我和师兄在一块了,除了对我们有影响,对其他的,有什么妨碍呢这天下就是改朝换代也是常有的事,一两个亲生的娃娃,能翻出天去。”

    江九本事极有文才和天分的人,当世之下,文武厉害到他这样的,也只寥寥数人。但他性子里固执又迂腐,很多事上看不开,偏偏腹里有大才,他的眼力和性情就像是锋利的矛和坚固的盾,常常让他限入两难的境地。

    就像谷嘉义和林珵的事,他气恼过后,依他的见识来看也觉得不过就那么回事,但让他同意,又像是在让他违背自己的初衷。

    谷嘉义逮着能说得通的地方,使劲说了一气。

    理是歪理,但是道理偏偏合了江九的脾性,他皱眉不言。谷嘉义却是对着江九一揖,腰背与地面平齐,郑重无比。他两手规矩放在身侧,面上是稳重的浅笑,终于像个正劲的弟子样。

    “师傅,我们过几日就回京都,徒儿觉得你是不愿同行的,就此先道别罢。”

    “至于京都内,不说风雨飘摇,也是危机四伏,师兄又是心里再软不过的人,到时只怕是会多番忧思,又经验过浅,诸多意外只怕防不胜防。徒儿这里有个不情之请,愿师傅能去送个行,便是十里亭一杯水酒,也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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