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重生之第一将军 第7节

作者:胖大葱 字数:18649 更新:2021-12-31 17:43:28

    谷嘉义被问的发懵,一个闪身躲到杨百身后,喘了口气才说道“段兄谁不把你当兄弟,我那是出去买点东西,然后和表哥说带着你两一块去拜访呢。”

    段温不信,“你就骗我吧,我才不去。”

    杨百也是楞楞地说“我也不去,现下还不熟呢。”

    杨百父亲是都御史,典型的文官;至于段温,这小子还能算得上皇亲;但无论文官贵宦,为了避免帝王猜忌,都和武官没啥接触,是以杨百嘴里才有不熟之说。

    谷嘉义冲着段温二人笑笑,“不是兄弟嘛我表哥就是你们表哥”

    、拜访唐府

    看着谷嘉义脸上的笑,段温背后一寒“别开玩笑啊,你不是真去了吧”

    谷嘉义笑着冲他点头,“我大侄子今年五岁了,你们做长辈的,记得带礼物。”

    “我去准备东西,你们慢聊。”杨百一脸同情地拍拍段温的肩。

    段温看一眼谷嘉义,瞪他一眼,忙追着杨百去了,他那里的东西可不没有适合送人的,还是找杨百合计合计。

    谷嘉义看着两人落荒而逃,不厚道地摸摸鼻子。

    安叔在一旁偷笑,等谷嘉义走近,他才发现谷嘉义身上衣服的破洞。

    “又去哪了”安叔问道。

    谷嘉义嘿嘿笑笑,“没打猎,就去城外跑了一圈,然后在山上转了转。”

    “山上有野兽。”安叔言简意赅。

    谷嘉义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安叔的担忧。

    蹲下查看过熊皮情况,谷嘉义抬起头,有些得意地问道“明天再风干,然后二硝,生皮就可以转做熟皮。我说的对吧”

    安叔看着他笑笑,拍拍他的肩,又不做声了。

    谷嘉义看完熊皮,想起自己上午买的那些东西,问安叔“安叔,有人送东西过来吗我上午和大表哥在街上买的。”

    安叔指指营帐,示意东西在里面。

    等谷嘉义东找西找,准备好东西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而找出来的东西,各种锦盒,积攒起来也有了一大堆。

    轻呼一口气,不自在的动动肩膀,谷嘉义才觉得今天累的够呛,又想起江九说的两日后开始加练,顿时觉得人生无望,决定早早去见了周公寻求安慰。

    一夜好眠,第二日的谷嘉义晨练过后,依约去被窝里扒出了段温,两人又一道去了杨百哪里。

    杨百是个自律的,早早就准备好了,三人坐着马车,往坐落在城西一角的唐府去。

    唐府占地不大,但收拾颇为大方齐整,整体格局似唐济一般板正,但细节处透出女儿家特别细致的温婉来。

    谷嘉义三人越过两重院门,才进了正厅。

    唐济坐在主座上,下面宽大的座椅里窝着一个小胖墩,一身红色锦衣,皮肤白嫩,像个刷了红色彩漆的瓷娃娃。

    小娃娃看见谷嘉义三人一进来,就噌地跳下椅子,跑到杨百面前,扑进他怀里,回头冲唐济大声道“这个是不是我嘉义叔”

    杨百满是尴尬,谷嘉义弯腰点点小家伙的鼻子,逗着他道“猜错啦,再猜猜。”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他长着一双大眼睛,眨动起来瞧着极是灵动可爱,“你别想骗我,你长得和阿爹差不多大,肯定不是嘉义叔。”

    段温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完了才向着主人家道“冒昧来访,唐将军勿怪。”

    杨百一条腿被庆哥儿抱着,还伸出手扶着小家伙,这时候也抬起头,歉意地笑笑。道“唐将军好。”

    谷嘉义把小家伙从杨百身上扒下来,把他举得高高的,面朝着唐济“看你比你阿爹还高了。”

    庆哥儿哇哇叫着,“好高,好高”

    谷嘉义又继续和他说“高吧,下次认出我来了,还可以比你阿爹高。我才是你嘉义叔,那边都是别的叔叔。”

    唐济起身,从谷嘉义手里接过兴奋的小家伙,对着段温和杨百客气点头“不用客气,都是从京都过来的,到了这就像到了自己家,和官哥儿一样厚脸皮才好。”

    “官哥儿嘉义的乳名”段温笑着问。

    谷嘉义扑上去勒住段温的脖子,“我打听过你乳名啊。”说完他又看向唐济“大表哥,你小心我教庆哥儿喊济哥儿啊。”

    庆哥笑声清脆“庆哥儿,官哥儿,济哥儿。”

    小孩儿实在太可爱,杨百看着他也笑出声来。

    唐济黑了脸,拍拍庆哥儿的屁股,把他放到地上“找你阿娘去,告诉她来了三个叔叔,都是大饭桶。”

    唐济面上是个严肃的人,就是谷嘉义也没想到他会在儿子面前这样损他们几个,就像小孩子一样。

    段温咳嗽了两声,想尽力维护自己稳重的气场,往庆哥儿身上塞了个色泽圆润的玉佩,“我是段温叔叔,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段叔好”庆哥儿嘴甜的喊完人,又跑到一开始被他抱腿的杨百面前。小家伙从小兜里掏出一把果仁,用自己的小身板挡住,偷偷塞到杨百手里。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杨百,“小叔叔,见面礼呢”

    杨百捏了捏手心里的果仁,空着一只手从身上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孩巴掌大的瓷娃娃来,在小孩面前晃晃。

    庆哥儿一只手紧紧抓住,惊喜地道“好像我,都是红衣服。”

    谷嘉义瞅一眼瓷娃娃头上两个小辫子,心里笑的不行,庆哥儿居然还有这么呆的时候。

    他正笑着,庆哥儿就跑到他面前,伸出了小巴掌。

    唐济一脸无奈,“嘉义你别逗他了,快给他。这小子今天睡了懒觉,还没洗漱呢”

    谷嘉义笑着给了小孩一袋子哐当做响的铜板,给出了小孩最期盼的许诺“下午带你出去玩,怎么样是不是最喜欢嘉义叔”

    庆哥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欢快地走了。

    唐济揉揉额头,这小祖宗总算是走了。他摆手招呼众人,“坐下喝茶吧。”

    谷嘉义点点头坐在了右手位,段温则和杨百坐在左手位。

    几人面前都是定北难得的好茶,茶色清幽,茶叶漂浮在水面,像是要盛开的青色莲花,在热气的作用下轻轻飘动。只茶点上就看得出唐济的重视,众人也不由得对未曾见面的唐夫人多了几分好感。

    唐济虽不是热络的性子,但对于初出官场的三人来说,还是有着颇多经验的。一整个上午就在四人的谈话中过去。

    经过这一上午,唐济才发现谷嘉义长得不止是个头,还有他的思考方式。他已经能用为官者的思索方式来对待朝事,在段温和杨百还云里雾里的时候,他就能清楚地搭上唐济的话题,还略略点出段温和杨百半懂不懂的地方。

    这个上午,算是一行人出行北蛮以来最大的收获,段温和杨百也提前知道了他们将要在定北待很长时间的消息。

    待用过午饭没多久,谷嘉义三人就离开了唐府,还带上了庆哥儿,他可是个讲信用的人,答应了小娃娃的话也得算数。

    、意外

    一出唐府,庆哥儿就像放出去的小野马,拉着谷嘉义东跑西跑。其实小家伙也不是没有出过门,只是往常都是唐济带着他,怕他丢了还要抱着,一路上光是看着,而像谷嘉义这样只要牵着人,随便你去哪的方式还是很新鲜的。

    小孩子的视野也明显和大人不同,庆哥儿每每看到色彩鲜艳的吃食就会停下来,像模像样地找老板问价格。这时候,谷嘉义给的一小袋铜板就有用处了,只要不超过十文,小家伙都可以自己解决。

    逛完唐府最近的一条街,谷嘉义一只手拿着几个糖人儿,另一只手则牵着有些累却喜滋滋的庆哥儿。

    谷嘉义发现庆哥儿走的越来越慢,就蹲下身子,和他商量道“庆哥儿,累了吧,我们回去吧。”

    庆哥儿摇摇头,吸一口甜滋滋的糖人,又把另一个没动过的糖人塞到谷嘉义嘴里,而后放心道“嘉义叔,带我去你们的军营看看吧,我还没进去过呢。”

    谷嘉义抽出塞进嘴里的糖人,“这是贿赂吗我拒绝。”

    贿赂是什么,庆哥儿听不懂,但拒绝两个字还是知道的,他皱了皱小鼻子,撒娇道“官哥儿,你带庆哥儿去呗。”

    谷嘉义装着冷下脸,凶凶地看着庆哥儿。

    “叔叔可是长辈,不许那么叫。”

    庆哥儿笑笑,“带我去嘛,你一点都不凶。”

    杨百和段温在后面咬着糖人直笑。

    庆哥儿抬着小脑袋炫耀道“你凶起来和阿爹似的,都是纸老虎。我阿娘可聪明了,早告诉过我了”

    谷嘉义揉揉他的脸,“你怎么这么机灵啊,我带你去玩,不过你可得听话。”

    听到谷嘉义同意了,庆哥儿高兴地抱住他脖子,“走走走,我们回去骑马,你们的马还在我家呢。”

    杨百凑过头挨着段温道“段兄,庆哥儿真可爱,是不是对了,你家小儿也三岁了,以后回了京都可得抱了给我们看看,喊声叔叔。”

    段温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又变成笑着的模样,“那你可得备份好礼。”

    杨百不知道,那一瞬间,段温是在发愣。他出京前每日到处乱晃,已经想起不起自己儿子具体的模样了。以前不觉得如何奇怪,这番看着谷嘉义带这么大的孩子一起玩闹,倒还真觉得颇不是滋味。他小时候父母就不合,也不曾享受过阿爹抱着骑在脖子上的感觉,难不成还要让自己的孩子那样吗

    往唐府回去的一路,没了庆哥儿的小短腿,不过小半刻钟就到了地方,骑上马,几人又跑了出去。

    唐济听到谷嘉义又带着他儿子跑了出去,笑着摇头,心道还是个孩子心性。

    那厢谷嘉义三人带着庆哥儿骑马小跑着回了营,营地里的人都看着小孩稀奇,只是碍于谷嘉义三人的身份没敢逗弄庆哥儿。

    庆哥儿也是个胆大的,哪里都想去窜窜,看起奇怪的不认识,就指着问谷嘉义,时不时高兴地大叫。

    杨百和段温陪着玩了一阵,就到了轮值的时候,走的时候,两人都幽怨地看着不用均值的谷嘉义。

    谷嘉义举起庆哥儿的手对他们挥挥,笑得得意,浑然忘了自己昨晚还在郁闷江九说的加练并为之头疼的事。

    两人一走,庆哥儿也下了马,迈着小短腿在宽阔新奇的营帐堆里四处撒欢。

    银铃似的小孩笑声把林珵从一本农书里拉出神来,他动动又酸又软的腿,决定出去看看。

    拉开帘子,刚迈出一步,就看到一个红衣精致的小孩灵活地转弯,朝他扑过来。

    林珵伸手拦住,小孩身后跟着的大人也窜了出来,且身手更为灵活,眨眼就到了他面前,还险些撞上。

    谷嘉义猛地停住,像是反应不过来般楞楞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人。

    对面的青年肤色皎然如玉,一双桃花眼轻轻眨动,像是春天桃花瓣儿纷飞般蛊惑人心;眼下寸许是高挺的山根,显出几分英气来,再往下是微微抿着的粉色唇瓣。

    谷嘉义看见那唇瓣翕合,耳边听到林珵悦耳的声音“谁家的娃娃”

    庆哥儿以为自己抱着的人和自己嘉义叔认识,用力地一蹦,想要林珵抱着他。嘴里还甜甜地喊着“漂亮叔叔。”

    林珵本就腿软,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被这大腿处一推似的一蹦弄得往前倒去。

    谷嘉义本就和林珵靠得极近,林珵这一往前,就把自己的前额送到了谷嘉义微张的唇上。

    一缕淡香在谷嘉义鼻尖一晃,而后林珵一手搭在谷嘉义身上,把自己撑了起来,那香味也随之而去。

    谷嘉义拉过庆哥儿,抿抿唇,心跳如鼓却佯装淡定道“是唐济将军家的,他是我大表哥。”

    刚刚的皮肤相触让林珵觉得微微有些尴尬,故而他顺着话题道“嗯,挺可爱的。”

    谷嘉义轻嗯一声。

    庆哥儿听到自己被夸,眼睛闪亮亮地看着林珵。

    林珵摸摸小孩的头,想到他刚刚嘴里喊的,尴尬之余又有些头疼,摆摆手,让谷嘉义带着小孩下去了。

    、粮种

    谷嘉义故作镇定地带着庆哥儿走远,每一步都像飘在云端。

    林珵站着营帐门口,用手指轻按自己的额头,心里觉得怪怪的,像是小东西在蹭他的掌心,带来轻轻柔柔的痒意。还不待细想那异样,便听到八喜咋咋呼呼的声音“主子,八喜回来了。”

    林珵别过头一看,八喜正笑着朝他走过来,脸上满是高兴的意味,看来在城里逛的很开心。

    “若是想出去玩,同孤说就好。”林珵揉揉八喜的头,眼里夹杂着温柔和宠溺,对这个很小开始照顾他的少年,他是乐意让他欢喜一些的。

    八喜如林珵猜想般摇摇头,目光诚挚而真切“奴才今天玩够了,明日还是看着主子吧,您的病才刚好呢。”

    林珵身份特殊,每回出门都必是兴师动众,他心里过意不去,是宁愿自己安静地看看书,也不折腾人的。

    主子都很少出门,八喜自然也是。若非这定北城离京都很远,民风亦是淳朴,林珵也不放心把八喜一个人放出去。

    八喜的贴心不用多说,林珵看他还算精神,自己腿上也不再酸软。转念一想,便抬步道“去看看九先生。”

    江九先前被遣去查看询问这北地粮食产量的情况,昨日就在整理搜寻的消息,想来今日就可以整理出来。林珵最近几日看的书籍也是为此,就算不精通农事,也不能一点都不懂。

    北地较于南地,两处温差较大,南地温热多产,北地却土地贫瘠,连水稻都种不得。但南方的匪窝,名下田地无数的官僚和士绅,应付起来,比从老天嘴里抢口吃的还难。

    林珵想想江南一地就是一阵头疼。一者,那里是秦家的祖地,秦家经营多年,本来就根基深厚;二者,江南一地官员身价肥厚是自古以来的事,经历了一朝又一朝,那地方早就成了官员心里的发财地。

    但大楚的天下,纵是为难,纵是头疼,也是他的责任,是他,该担的担子。

    思索间,心里沉重的林珵已经到了江九的营帐前。

    八喜在外面唤了两声,江九在里面沉声道“进来。”

    江九的营帐内很是简洁,他穿了一件宽松的文人长衫,坐在一张长桌前挥笔疾书,神情凝重。

    林珵见他面色不佳,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江九快速写完最后的几笔。

    “先皇定下的一年换一良种,根本没做到。”他疲惫地摇摇头,一脸苦涩,“我还纳闷为什么北地的日子越发难过,原来都没人记着先帝了。”

    林珵皱眉道“工部是右相管的,怎么出现这种疏漏”

    “谷大人手里管着六部三部,今上又是好豪奢的。刑部和礼部都忙不过来,工部某些小事,顾不上也是正常。”这回倒是江九给出了公正的解释。

    江九目光幽远,似有海浪在里面翻腾,“若不是殿下出使北蛮冒进了一回,我们怕是还看得浅薄,只知道林元帅等人将北蛮守得如铁桶一般。良种这些小事,虽不至朝堂颠倒,却苦了民生。”

    有的人文采出众,却不适合从政,因为他们融不进浑浊的官场。江九曾经就是那样的人,就算到了今日,江九也不觉得自己会是一个好官。他眼里的官场,就像和林珵下棋,一条长龙横亘,看得见,却破不了。

    江九这么一说,林珵才觉得自己对右相要求太过苛刻。君为臣纲,谷业能在他父皇眼下护住手下三部,也是不易了。如今朝堂的一半清明,也都是倚仗和谷业同样出自清远书院的官员。

    林珵想通了,便道“先生,良种一事想必也是定北城里将士们都是武将,于小事上都没注意到罢了。”

    江九哼一声“嘉义小子说的人参,第二日就圈了起来。这些事对于地方的将士来说,可算不得小事,怎么不见他们那么积极”

    林珵在江九话里捉到人参二字,想到最近夜里喝的参汤,不知怎地,冒出一种那人参怕是和谷嘉义脱不了关系的念头。

    这个一时兴趣让先生收的师弟,倒是划得来。

    林珵脸上浮现一点笑意,拍拍自己先生的肩,“先生不是带了良种改进之术,正好趁着这播种时节,试验一番罢。”

    江九瞪林珵一眼“没大没小”

    江九想到先帝,才会对粮种一事气愤,但把目光放大,泱泱大楚,只有治好了根,一切才会随之改变,重新焕发出蓬勃生机来。

    “先生,室里昏暗,不若出去走走。”

    林珵背过身去,没看见江九期颐的目光。那目光里饱含江九的期望,他盼着,这天下早日换个帝王。

    、剑法

    林珵打头,江九跟在他身后半步,两人在营地里缓步而行。

    地上是青黄交错的杂草,昭示着时节的交替,偶尔一丛长得茂密些的,踩上去松软一片。从这里就能看出定北和京都的不同了。

    林珵感慨道“来时京都已百花竟放,到时定北才冒出春意。”

    江九兴致不高,心里还记着刚刚那点儿疙瘩。

    也幸好他不是个做官的,不然能把自己难受死。江九这么想着,莫名想找人打一架,去去火。故而他提步往小弟子的营帐去,原本在前面的林珵倒跟在了他后面。

    两人是师徒,也是好友。江九耿直了一辈子,临到老了才借着林珵的脚步真正踏入了官场,他心里的不痛快,林珵自是知晓,由得这不靠谱的师傅自我放纵去,也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谷氏嘉义的本事。

    林珵微微笑着,眼睛微微迷起,看大个子被江九轻而易举地揪出来,一言不合就挥拳而上。

    江九挥拳而来,谷嘉义也反应极快地回手以对。

    江九使拳,力道里夹杂着劲风,端的是力道汹涌,行止间隐有风声。

    谷嘉义凝神相待,手上比脑更快,一掌侧推,柔劲带着江九的拳头往外而去。

    但江九一时之下的劲气也不是那么好化解的,谷嘉义只觉得掌心一麻,往后退了一步才卸去力道。

    江九看他接得上,只停了一瞬,嘴里喝道“再来”,便又气势汹汹地挥拳上去。

    这一回,江九有意识地控制了力道,虽偶有失控,也不会出现谷嘉义完全抵抗不住的情形。

    江九的打法超出平时的凌厉,谷嘉义除第一招的身体自己反应的一掌,后来都接得极为艰难。

    眼看他就要被江九一拳打中,林珵开头提醒道“下盘稳住,打他左路。”

    江九出的是右拳,打的也是直往,空处就在左边,破绽也在那处。

    话音未落,谷嘉义便直直往江九左边一拳而去,也是凶猛至极。

    江九身形未微侧,躲开谷嘉义的拳头,但自己也被带的偏了寸许,加上谷嘉义自己的反应,原本必中的一拳,却是因为谷嘉义的悍勇而两两错开了。

    江九一个回手势,将力道收敛。躲到谷嘉义身后一踹,踢中他小腿,道“好啊两个小子合起来欺负我老头。”

    谷嘉义平素贫嘴惯了,身都不带转的,嘴里就回了句“我没中打您一下吧,师傅,冤枉人可不好”

    江九哼一声,淡淡看谷嘉义一眼,“你莫非很想打你师傅我”

    谷嘉义才不管他,他这才意识到林珵在眼前,又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下碰触,吞了口口水,镇定地笑着道“刚刚多谢师兄了。”

    这是他第一次管林珵叫师兄,也是林珵第一次被人叫师兄。更是谷嘉义想了半天才下定的决定。

    谷嘉义这般轻笑,倒显出几分从容来。

    他站得笔直,背脊像长枪在撑着,无端端显出几分男儿的锐意;又穿的一身精干短打,因为刚刚的动作露出小半片胸膛,汗水从鬓角留下,顺着精干的肌肉留下,没进黑色衣襟里,满满的男儿气概。

    这样的谷嘉义,看在林珵眼里,几乎完全脱去了曾经的呆意,仿若两人。

    没有一只大手提着鸡崽的傻愣愣;没有文轩面前直接伸手挡他的过分耿直;没有背后记挂把鱼汤弄来解酒的沉默。

    林珵也对他轻笑,却不说话,像什么堵住了心口,也像是这一刻,忘了所有言语。

    谷嘉义自然地回过神,只有自己能发现的极细微的颤动。

    他对着江九道“师傅,自己研习出内劲不算你违背师门吧。”

    江九一惊,道“不可能”

    谷嘉义冲他笑笑,“骗你的。”

    江九看一眼欠揍的谷嘉义,也看到了刚刚出声提醒这小崽子的林珵,心念一动,“你拳法,掌法,枪法都学完了。眼下还有剑法,不过老夫这阵子有事要忙,你就跟着大人学吧”

    林珵听了这话,挑眉看了看江九,又瞥一眼谷嘉义,道“可以。”

    谷嘉义顿住,把那句“殿下会武”的疑问堵在嘴里。

    江九说自己有事要忙也不是虚言,第二日,他便带着几个人离了营地,研究那增产之法在定北是否可用。

    这日,也是谷嘉义学剑法的第一天。

    大楚的剑分两种,硬剑和软剑,硬剑在军中更为常用,但软剑使好了,更为灵活机动,而且极易携带。

    林珵会的,就是软剑。

    他取了轻飘飘的软剑拿在手里,在谷嘉义有点儿不信的目光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又一个奇怪却意外顺畅的起手势,而后开始演练自己挑选出来的归元剑法。

    谷嘉义看的几乎呆了,不是呆在林珵近乎舞剑的剑法下,而是沉浸在那招式行云流水间的意韵里。

    这绝对是不世出的绝妙剑法。

    闪避开所有追击破绽的可能,而后精准地将剑气集于一点,将一连串的剑风也都扫向那一点。

    林珵动作渐渐变得缓慢,谷嘉义却沉入新的揣测。

    不是集于一点,而是可以随心变换目标,且软剑的剑刃薄如片,却利可吹发而断。

    这才是曾经软剑称傲兵器库的原因,如今的落魄,不过是前人的剑谱早遗失,百年里又没有极其杰出的英豪罢了。

    林珵一套剑法下来。身上已是出了薄薄的细汗,八喜凑过来递了帕子,对着谷嘉义叮嘱道“这剑法可是主子压箱底的宝贝,校尉大人可得好好学。”

    谷嘉义慎重点头,他比八喜更懂这剑法的珍贵。

    林珵平复了呼吸,开口道“这剑法名归元,三十六式,估摸着你两旬便能学完。”又眼含笑意问“可满意”

    “自然满意,辛苦师兄了。”说着,谷嘉义还上前接过林珵手里的帕子,给他擦着后颈处的细汗。

    谷嘉义略比林珵高上半个头,呼吸打在后颈处,与汗意接触。

    凉凉的痒意让林珵微微一僵,谷嘉义看一眼八喜道“师兄,八喜矮了点儿,我来比较快。”

    林珵本想说他自己擦的到,但不好意思拂了别人的好意,就默认了。

    后颈处一块能有多大,几乎是一小会,谷嘉义便退了开来,留出地方让林珵开始教今日的几式剑法。

    林珵认真教着,谷嘉义也是天资聪颖的,学得很快。

    但偶有姿势不对的,林珵也近身指出。

    清晨薄雾散去,红日渐渐高起,把靠得极近的两个人影照成了一个。

    、艳羡

    时光一晃,就是半月。

    京都高耸的红色宫门前,一辆辆或朴素或豪奢的马车规规矩矩在前面停下,其中一辆简单的青色油蓬车驶进右边第一位才堪堪停步。

    旁观的大人们一看就知道,这是右相到了。

    谷业从车辕踏下,几位衣着清简身无挂饰的大人便靠了过来,向他问好。

    虽则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下属,谷业也温和笑着一一应过,而后领头往宫里走去。

    沿着宫门正中,直走一刻钟,就看到正阳宫。

    踏进正阳宫,一眼看到的是接连九阶的白玉石阶,石阶两侧是雕刻着浮龙的石柱,亦是白玉材质,瞧来仿若龙游云中,仙气翻腾。

    三日上一次朝,这些在民间稀罕到不行的石雕玉阶,都是诸位大人见惯了的,众人只一眼瞥过,就不再打量。

    看一眼天色,估摸着离上朝还有两刻钟,谷业对身边几位同样站在阶下等候的同僚们道“今日到我轮值,得先去偏殿侯着了。各位再会。”

    在场的都知晓今上是个惫懒的,哪里会这么早主动找到偏殿去问政事,脸上笑着应是,看右相大人独自一人往偏殿去。

    谷业沿着白玉石阶侧边的普通石阶往上,直接进了右边的偏殿。门口是面容清秀的小太监,看到他来了,连忙行礼,恭敬问道“大人,可需要茶水”

    谷业摇摇头,谢过他,径自往属于自己的里间去。满室墨香扑鼻,他坐了下来,就开始处理要提前预览的折子。

    等到接近上朝的点,门外的小太监在门外唤道“大人,该上朝了。”

    谷业点头,快步从偏殿出来,朝着成队的官员最前方去。

    等他站好了,片刻之后,殿里的青铜钟被敲响,独属于青铜器的肃穆嗡鸣声响起,从殿前一直到殿尾。

    随着尖细的中年人喊道“上朝”两字,众人纷纷跪下,朝着那天下至尊者行礼。

    “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声”一身龙袍,坐于殿上龙椅的林元武出声道。

    众臣这才起身,动作一致,胜过排练得最好的兵卒,就是颤颤巍巍的秦太师也未落后半分。

    “诸位大人可有何事”林元武取过一本红色外壳的折子,一边扫着一边问道。

    身穿红色黑鹤褂子的兵部尚书上前,“臣有本要奏。”

    林元武轻轻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说”

    “臣不巧得知去北蛮犒军的大臣是太子殿下,且大半月前就到了定北城,至今没有回城的动静,不知是何缘由,只是边城不得有皇储久留,这是先帝就定下的规矩。”

    “此事朕知道,退下。”没有他的允许,太子林珵怎么会跑到边城去,这有何可问的。林元武虽没有大才也不是蠢笨的,见兵部尚书明知故问心里很是不耐烦。

    兵部尚书顿了一下才不甘退下。再出声的却是今上的爱臣,秦太师。

    秦太师历经两朝,在官场混的日子比当今圣上活的年岁还要久些。自女儿秦氏得宠后,从户部尚书升直超品太师。

    “陛下,太子久不在朝中确实不够稳妥,何况边城不知何时又是兵起,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秦太师说话慢慢的,但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就算是早就应了林珵的林元武,也觉出几分不对来,然而还不待他细想,谷业也站了出来。

    “陛下派太子出使,必是有其用意,我等虽不能解君上之忧,但万万没有拦着君上旨意的意思。”

    因为唐济的关系,谷嘉义的信来得可比秦万等人的要快,消息也比秦太师知道得更多,好比自己家小子和太子成了师兄弟。

    因为谷业的这一通拍马屁,林元武也想起了林珵说服他的理由,点了点,板了脸挥退两人,这话题再无人提起。

    半个时辰过去,大臣们随着厚重的钟声如潮水般涌出正阳宫。

    朝堂里因为林珵暗潮涌动,他却日子过得平静。

    这半月里,谷嘉义已习完了那套剑法,正练着让林珵指点。

    比之林珵,归元剑法在谷嘉义手下更为凌厉,一招一势,都让人觉得难以接手,仿若你下一刻一点儿不注意,那利剑便能取了人性命去。

    林珵看着有点儿走神,他母后生他时早产,身体自幼不佳,虽面容姣好,却没得什么男儿气概。看着谷嘉义臂下和胸前露出的分明的肌理,竟无端端有了几分艳羡。

    不说那脸庞棱角分明,一抿嘴便是憨人也能多出几分威势,光是臂上力气练的这剑法也是有力迅猛。

    谷嘉义一套剑法练完,看林珵眉头微皱,轻声问道“有何不妥”

    林珵回神,“无事,你学得很好。”

    谷嘉义上前一步,“没事师兄就别皱眉了,不若陪我过过招。”

    半月里,想通了靠近机会就此一次的谷嘉义放开了同林珵接触,先时还惴惴然怕被嫌弃,熟了却忍不住管东管西。便是这人皱个眉,也想用手捋平了。

    林珵看他一眼,道“没必要,我不过是假把式。”

    谷嘉义摸摸鼻子,猜着林珵是在计较他昨日把他的剑缴下的事,低着头不说话。

    他这般,平素好脾气的林珵却不好意思起来,拿起旁边的剑,道“来吧,收着点力气。”

    有时候,有些事是越叮嘱越会出错的,不过十来招,林珵一个后弯腰的动作时,谷嘉义就没收住力气,把人带地上去。

    谷嘉义连忙扔了软剑,伸手抓住林珵,往身前带。

    不知有意无意的,林珵的手摸上自己刚刚艳羡过的胸前肌理,谷嘉义也是悄然红了耳根。

    静立片刻,林珵先反应过来退开,冲谷嘉义点头道“孤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话的语调还算平静,只是步伐略显凌乱。

    谷嘉义在后面看着,眉眼错愕,心怦怦跳着,声音很大。

    、北蛮内乱

    目送一个人离去,本该是伤感的事,但谷嘉义偏偏从林珵的背影看出几分欢喜,许是暂时还不用分开很久,转眼便可再见的缘故。

    他又在原地练习了一边剑法,自顾自琢磨了一番,就到平素了去定北军校场观摩的时候。

    定北军的校场,外人是不许进的,但谷嘉义是谁,不说唐济的这层裙带关系,因着参源,他在林康泽面前也是挂了号的。

    雄浑的男声响彻在定北校场空旷的上方,无数兵卒动作齐整地练着突刺的动作,汗水无声滴在土地里,将地面染成更深的颜色。观察入微的,能发现校场有兵卒踏过的地方,比周围稍低上几寸,那是经年日久,被踩下去的痕迹。

    校场边上的二层小楼上,今日的带军大将唐济站在栏杆边上,身侧站着谷嘉义。

    风飒飒,撩起了迎风而立的两人耳侧发丝。

    唐济问道“日日观摩,可瞧出什么门道”

    “令行禁止,如臂指挥。”谷嘉义看着下面兵卒汗如雨下,心内骄傲无比。这就是大楚固守边疆、从未失过一城的定北军,他们每年战斗在可能死亡的边缘,用汗水和血泪守卫家国。

    “这些人里很多新兵,真到了战场,令行禁止还是有难度的。但体魄雄健了,性命留下来的机会也就多了。”唐济指点道。

    谷嘉义弯下腰,趴在原木的栏杆上,“大楚男儿,不惧厮杀矣。总有一日,叫这天下归一。”

    “这天下太大,前朝就有记载,海之外有异国”唐济拍拍谷嘉义的肩,笑道“我们怕是看不到那日了”

    谷嘉义侧首看,唐济侧脸线条硬朗,笑容里带着浅浅的遗憾,万国归一,无缘得见,着实是遗憾的。

    他挑眉贫嘴道“我们还可以指望一下一统北蛮的,疆土那么大,收服过来也是青史留名的事。”

    唐济揉一把他的头,谷嘉义捂住头躲开,却还是顶了一头乱发。

    楼下的小兵扯着嗓子喊道“两位大人,元帅找”

    唐济探头大声问道“元帅府”

    小兵喊道“是在元帅府那位校尉大人是使臣大人叫的。”

    问完这话,唐济和谷嘉义二人从二楼下来,骑上自己的马,往校场不远的元帅府去。

    唐济担心着战事突起。谷嘉义却是猜事情和林珵有关,但上回元帅府接风的晚宴他回去得早,还不知道林珵往北蛮里埋了钉子的事,是以也一头雾水。

    两人在元帅府的石狮子处还看到了文轩,他也是凑过来问唐济,“唐老弟,知道什么事吗”

    唐济眼神和石狮子一样无辜,文轩一眼就懂了,三人便不再多说,快步进了大厅。

    除他们外,其他几位品阶在二品左右的大人也到了几个,满座数下来,谷嘉义竟是最末尾的。

    他摸摸鼻子,堂而皇之走到最前面,坐在了林珵的侧后方。

    林康泽坐在上座,面色沉肃,显然是事态严重或焦急,但席上人还没满,只得等着。

    林珵瞥一眼谷嘉义,看他一脸坦然,没有半分自己坐了下人位的自觉。他犹豫了下,默默将身子后挪了寸许,让了半边的桌子出来。

    林珵不知道的是,那位置除了八喜,还有旁的人可坐,例如爱妃之类的。

    被林康泽视线打量着,谷嘉义轻轻唤了声师兄,才坐了上前。

    师兄弟这认知在心里一闪而过,关于林珵让出半边座位的异样也去除了,林康泽再看下面,人恰好来齐。

    林康泽拍一把桌子,镇住一群还在说话的将军们,又看向林珵。

    林珵右手小弧度一挥,他身后远远的一个灰色衣裳的青年走出来,单膝跪在前方。

    “北蛮王庭四月里开始内乱,如今正处在胶着期。年富力强的北蛮因为偏向大楚女妃的子嗣七王子,被大王子下药加害,如今全靠补药吊着性命。大王子的下药证据被捏在三王子手上,但大王子有北蛮王妃的支持,三王子也拿不下大王子。我们看好的七王子却是手上兵力不足,不敢轻易动手,首领谴我回来问问主子。”这青年噼里啪啦一串话一口气说完,听得众人愣了一瞬,才去想话里的干系。

    第一点是,北蛮王要死了,去年还率人打谷草的那个威武汉子,竟因为自己的儿子下药而要失去性命。虽说北蛮的将士们都巴不得北蛮王死翘翘,但这死法,和死法的由来,都不由让人心中一寒。

    第二点是,北蛮王庭三方势力对持,大王子和三王子都有背后族民的支持;血脉里有大楚一般的七王子却没有兵力相抗,幸得有他们支持,也不算落了上风,说不得还隐隐占了上风,旁人可不知七王子身后有人。

    文轩性急,最先开口道“那个七王子过河拆桥咋办”

    中间的青年看都不看他,对林珵恭敬道“属下带了北蛮八王子回来。七王子原本被陷害,是同母的八王子救出来的。”

    文轩前座一位将军道“若是他不顾这八王子死活,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谷嘉义沉吟了一会,答他道“那七王子本身就是为着兵力来求救,便是我们助他成事后又反咬一口,也大伤了北蛮的元气。”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64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