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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第一将军 第1节

作者:胖大葱 字数:19122 更新:2021-12-31 17:43:25

    重生之第一将军

    作者胖大葱

    文案

    重生将军攻x美人帝王受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你想给他掏心掏肺。

    谷嘉义就愿意给他的帝王掏心掏肺。

    因为他在暗搓搓地爱慕林珵。

    可惜上辈子为了守边疆,离得人远远的,相思差点成疾,直到死翘翘才停歇。

    这么一朝重生,君还是君,臣还是臣。

    喜欢这东西,还是喜欢。

    那些不该说的话,谷嘉义还是不敢说,继续掏心掏肺。

    只是不知何时注定了改变的结局,好令人欢喜。

    谷嘉义我就看看,不追你

    林珵 ̄ ̄",是的,为朕做那么多,都不是在追朕,朕信你哦。

    食用注意点

    1,主攻,甜甜互宠

    2,年下,就一点儿

    3,虽然没人,还是要说,不要扒我。

    内容标签 强强 甜文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谷嘉义,林珵 ┃ 配角待定 ┃ 其它主攻,古代

    、三朝落榜

    大楚明德十五年,三月里草长莺飞,右相府里百花齐放,但花儿开得再娇艳,右相夫人唐悠也还是心里发愁。

    她出身定国公府,父亲位及一国元帅,而今虽已告老还乡,兄弟几个也是大有发展,倚靠不难;相公更是官居一品右相,管着天下六部的一半,能让她发愁的就是子嗣不丰,膝下只得的一儿。

    这个儿子不太争气,虽样貌生得顶顶好,却未得其父三元及第的聪慧,端的让唐悠操心不已。

    大楚朝的科举春、夏、秋三试,春试出秀才,夏试出举人,秋试出进士。这三试里夏试、秋试是三年一次,春试频繁些,一年一次,唐悠愁的便是儿子的这第三次春试。

    之所以是第三次,是前两次都落榜了的原因。

    三月里的春试过五朝,就到了出榜的日子。这天,右相府里也早早地遣了仆人去候着。

    日头高过市集口的圣夫子石像时,锣鼓被敲响,衙门的差役才将红榜贴了出来。

    看榜的人群里,一个穿着青灰衣裳的高壮小厮瞧了又瞧,最后紧皱眉头,挤着出了人群。

    不一会儿,这小厮出现在右相府里,疾步往前院的文轩院去。

    文轩文轩,取文采轩然之意,这是右相对独子的期望,文轩院里住着的就是右相的儿子了。

    高壮小厮一路疾行,最后来到院里北边的演武场。

    因为右相是文臣,府里的演武场也是往精致了去的,场地也小得紧,跑马是只能想想,最多只能射箭玩玩。

    那高壮小厮进院子瞧见的便是一少年背对着他射箭的场景。

    砰,箭矢射进箭靶的声音传来

    少爷射箭上可真厉害仅一月里偶尔练习就有这个准头小厮心内不由一赞,而后低声出口道“少爷,出榜了。”

    谷嘉义闻言一顿,慢慢射完箭筒里的最后一只箭,问道“长忠,如何了”

    谷长忠挺着高大的身板弱弱地答道“少爷又落榜了。”

    落榜这倒也正常,谷嘉义心里没有丝毫落榜的失落和气愤,他什么水平自己还能不清楚,至多一莽将尔,就算死死活活了两遭,也成不了文曲星。

    脑海清楚又模糊的那些记忆,就像浮生一场梦,但却给他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改变,好比,这不再敦厚惫懒的性子。

    沉吟一会,他挑眉看向谷长忠,“这是第几次了”

    谷长忠看着谷嘉义的坦然觉得自己开口有些困难,瞧那俊秀的甲字脸,眉眼清灵,活脱脱做官的好人才,却没有丁点的进取心。

    “第三次了。”

    落榜三次,和阿爹的三元及第比比就有意思了。谷嘉义摆摆手,破罐子破摔,重又练起箭来。

    这时,被谷长忠刻意超过的另一仆人也入了府,进了后院。

    “我儿又落榜了。”上座的唐悠语调平缓,似贵妇人一般的淡然,只眉目间的愤然和谷长忠如出一辙。且比起伴着谷嘉义长大的仆人,她做为母亲自然更是疼爱谷嘉义,觉得他无一处不好的。

    下面禀告的仆人借着余光,看唐悠玉白的手紧攥,心里惴惴。

    唐悠却没注意,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谷嘉义身上,前些日子明明见儿子有了长进,怎地又落榜了,想当初老爷三元及第,也未见多难啊

    思量半响,唐悠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护子之心,左右老爷不打人,抄抄书若是能让谷嘉义成才,那是她巴不得的事

    春试的风搅乱的可不止右相府里,家有儿郎得中的都是一脸喜色,未中的则各有千秋。

    如右相大人谷业,听闻独子三次落榜,也不过脸色暗了一瞬,随即恢复往常的儒雅,还能笑着听那些大臣讨论今朝京都的春试。

    不过踏上回府的轿子,背了人去,谷业还是黑了一张脸,浑身冷气四射,惹得轿夫抬轿的脚速也不由地加快了几分,使得谷业比往日里回府要早上几分。

    谷业沉着脸站在文轩院门口,盯着牌匾上大气磅礴的三字默然,不过就一个秀才哪里难了不过就是不用心罢了。

    想到这,心里更是气恼,掂量起书卷和马鞭哪个更适合教儿。

    仆人老实地给自家老爷带了路,十分准确地找到了谷嘉义,他晃悠在演武场边的菜地里,月白色锦衣的袍角被弄上了黄泥土,难看又明显。

    “兔崽子,可知你母亲制衣之苦教你读书十年,秀才不中到也罢了,竟连孝敬父母这些道理也抛之脑后”

    谷业说着,都觉得自己心中难受,他少年时便父母双亡,天底下最亲近的莫过于这一子,却是操碎了一颗心,不得半分敬重见了老父连行礼都不知莫说春试这一月里,不知进取,还每每在他上朝的时候跑去练箭

    谷嘉义正研究着菜地里的菜,猛不丁就听到谷业一番训言,十分想装个老实样,却没忍住笑着喊了声“阿爹”侧在两边的手轻轻抖落着衣角。边关多年,礼数都喂了风去,这再活过来的稀里糊涂的一月,也是尽量避开了人。

    嬉皮笑脸,成何体统

    谷业气得抖了抖胡子,在书卷和马鞭下有了抉择。

    于是,谷嘉义进了右相府里西边的祠堂,面壁三省自身。

    傍晚风一凉,唐悠就急红了双眼,书房里质问着谷业“哪里值当这么跪了,身子不要紧吗”

    谷业罚谷嘉义的,是跪着反省。感受到老妻翻涌的怒气,谷业无奈地叹气。

    “我哪回不是好好说了,可又哪次有用,总得吃些苦头,方知前人的不易。再说那衣裤是你亲手所制,膝盖处没有加厚”

    唐悠瞪眼,“夜里寒气深重。”这是要谷业开口放人了。

    谷业梗住脖子,第一回下了狠心,即得罪了娘子,又伤了儿子,哪能这般轻易松口。

    哐当一声,却是唐悠推开了书房的窗子,夜晚的凉风和露气也顺势飘进房内。

    谷业敛敛衣领,遮住刺入皮肤的寒意,祠堂处久无人气,寒气想是更重,到底是心软,大步出了书房,留下一句“我去看看。”

    白日里庄严的祠堂在夜里一片静悄悄,唯一处点着油灯,灯下坐着的翻着书卷的少年,正是被罚的谷嘉义。

    谷业看着却有让他再跪几个时辰的冲动,他说的可是罚跪,不是罚看书。

    一声冷哼,惊醒沉浸在谷氏记里的谷嘉义。

    “跪下”

    谷嘉义循言老实跪下,心里嘀咕着怒伤肝,自己还是听话的好。

    谷业绕过跪着的谷嘉义,走到供奉的牌位前,“可知我今日为何罚你反省”

    “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哉;所能为者,不过家国天下。你,谷氏嘉义,受家族庇荫存活至今,衣食住行无不精致小心,所耗费财资无数。如今文不成武不就,亦不知敬重父母,爱重亲者心意,要挖坑就地做农夫吗”

    “农者,国之根本,为父亦是敬重。你这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儿,唔,你力气自小就大,想必掐得死鸡,不过怕是农具都经不起你糟蹋。”

    为子女操心无数,却求不得半点好,是人都要伤心了。

    被谷业刻薄言语相待的谷嘉义也有点儿难受。

    他从未符合过阿爹的期待,与所谓文采轩然也隔着十万八千里,但,哪一个人,不渴望来着父亲的肯定,母亲的疼爱呢

    谷嘉义低着头不言语。

    谷业思及近一月儿子几处不好的变化,狠狠心,嗤笑一声道“嗯你有什么不服的,这一月间,可给你母亲请安过几次这一月间,习过几贴这一月间,悄悄躲着练箭,可百发百中,百步穿杨呢”

    待到眼眶的热度渐去,谷嘉义才梗着脖子反驳,“百步尚可。”

    以为自己多大能耐呢谷业气极,“呵厉害了,射几只箭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户部一年的安遣费多达千万白银,多少战士就死在战场。北蛮南山,你是敢去哪个”

    “儿想去北蛮”谷嘉义顺着谷业的话耍无赖。

    谷嘉义再三顶嘴,谷业反倒不再气急败坏,只是语气愈发冷森森“好,去啊隐姓埋名,看看你谷嘉义靠自己能活多久,看看你家香火几时断”

    黑黝黝的室内寒风从门缝吹进,吹得谷嘉义愈发镇定,他抬头直视谷业,“阿爹,儿真的想去从军。”

    “阿爹,儿愿守家护国,隐姓埋名,也无不可”

    谷业有些许的愣神,他清楚谷嘉义的惫懒性子,也知道他是个不能吃苦的,怎么会,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就说什么守家护国

    “胡闹什么再跪上两刻钟,去你母亲那里请安”

    说完一甩衣袖,便想离去。

    谷嘉义扯住他的袖子,眼里是谷业陌生的固执。

    谷业觉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面容似谷氏儿郎一样,俊美清逸,却好像骨子里唐家的硬朗终于被唤醒,刹那间成长了一般。

    一人低头,一人抬头,两人不言。

    风带着门框互相拍打,分分合合,摩擦产生的刺耳声音刺的人心发麻。

    谷业蹲下身子,和谷嘉义平视。

    他细细去看固执的儿子,不过一月,每日习箭也只让谷嘉义体魄强健了一点儿,看着不大明显,面容也还是稚嫩,伸手扯袖子的举动也像是在撒娇。

    谷业在袖边拿下谷嘉义的手,少年的手骨骼分明,却带着这个年纪的人独有的柔软,大拇指探过去摩挲虎口,细细密密的茧在那里横行。

    刹那间无力涌上心头,谷业像是认输般温和了脸色,“你最近怎么了”

    谷嘉义心内涩涩,他不敢说实话,事实太吓人了。

    说他在几年后因为喜欢男人被阿爹赶出门的吗

    说他从文状元右相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将军吗

    说他战死沙场,孤苦一生

    说他从十几二十年后,突然回了现在,变成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吗

    这每一件事,现在看来都荒谬的可笑,可偏偏,他就经历了一遭,他知道那些都是真的。就像他昨夜,敢在梦里压倒那人,敢摸上那赤、裸肌肤,敢冒犯君王,抵死相缠。

    一个自幼单纯的少年怎会有那样大逆不道的心思,唯他这再活一遭的,不忠不义的人罢。

    “儿子于作诗做文章无半分天赋,早就厌烦得紧。亦如阿爹所说,男儿当撑得起家业”谷嘉义皱紧眉头,做出一副厌烦样子。

    谷业拍拍他的头顶。

    “蠢货读书与习武一般,有什么难的就是再笨,秀才举人也不是难事。你这样子,到了北蛮也是被一箭串的下场。”

    嘴上轻视,但心里也认可了谷嘉义的抉择,他也承认,习武上的天分他这儿子却是有一把。只是,生死难料,谁愿让子弟去送死,何况他就这一个苗苗。

    “明日去你外祖家,看你这百发百中有几分能耐。”

    说罢,谷业缓缓站起身子,转身出了祠堂。

    他已经年过不惑,再过二十年,以谷氏这一支人丁单薄的样子,以后也没个旁人护护孩子,倒不如让他自己努力一把,反正还有大人们看着。

    谷嘉义在后面慢慢站起,晚风清冷,却突然又想起那不该想的人,心内火热与酸涩交杂。

    吾王

    、定国公府

    翌日,群臣恰好休沐,晨雾浓厚如纱,朦胧的天色里,右相府里一架马车从大门驶出。

    马车沿着京都宽敞干净的大街嘎吱嘎吱一路响着,早春清新的空气从掀开的帘缝涌进车厢。

    谷嘉义在掀开帘子前已经打了好几个呵欠,被冷风一吹,才清醒起来。手搭在窗框上,坐正了身子挡住掀开的口子。

    马车内亮了又暗,谷业抬头去看,却只瞧见个背影,有些单薄但也够挺拔,披着的大氅很长,一直到谷业脚边。

    谷嘉义感觉到肩膀被一拍,随即一个热热的东西被塞到了手边,低头去看,是一个有些暗沉的手炉。手炉摸上去光滑润手,似陈年的旧物,估摸着是谷业常用的。谷嘉义捧着手炉,心里也是暖的。

    车厢内安静无声,隐隐有遮掩碳味的清香飘出。

    不多时,马车安然驶进定国公府,停在主人家安放马车的地方。

    一下车,一个敦实的身影便向着谷嘉义扑了过来,而后鸭公嗓一般的声音响起,“姑父,官哥儿,你们来的好早啊我才来一会儿,想着好久没见表弟,特地来看看。”

    谷业拍拍鸭公嗓的肩,“开哥儿又长高了罢,你大伯在晨练还是大厅你祖父呢”

    “大伯在厅里等姑父,我偷溜过来的,等会带着官哥儿一道去,就不会被骂了。”说完,唐开嘿嘿笑了两声,浓眉大眼,透出股古灵精怪的意味来。

    谷嘉义抖开他勾肩搭背的手,“小表哥好。”

    “去掉小啊,要不叫开哥,个把月不见,你倒是胆子大了嘛”唐开扯着嗓子嚷嚷,他虽然大不了官哥儿几个月,可从小就听着阿爹阿娘要照顾官哥儿的话,向来都是把自己放在兄长的位置的。

    谷嘉义觑他一眼,外祖父家四个表哥,他从小就只怕大表哥唐济;至于唐开这小子,至多一个损友,可没有什么哥哥的地位,更何况现在的唐开不过是个毛孩子,还想当他的哥伸手一个猛按,捂住唐开又要张开的嘴。

    唐开也嬉笑着挣扎,手臂往外轻折,脖子迅速一缩,想逃开谷嘉义的手掌。

    哪能让你这么轻易挣脱谷嘉义也起了玩心,身子靠住唐开的背,凭着灵活的一只手,和唐开你来我往。

    好一会,谷嘉义气力不济,才松开手来,这时谷业早就往正厅去了。

    他用手肘碰一下唐开,喘着气问道;“我爹走了,我们去见阿爷吧”谷嘉义记忆里,来定国公府里的时候还是很多的,他自小和唐开他们一起叫阿爷。

    唐开倒没喘成谷嘉义那样,毕竟从小练武,虽没怎么勤练,体格也好得多,要不是谷嘉义巧劲使得好,他早挣脱了。

    起身拉上气喘吁吁的谷嘉义,唐开不答话,只是一边走一边挑眉说道“哎,官哥儿,你不是考秀才去了,怎么力气又大了我就说你该和我们一起练武的,多好的天赋啊你好久没过来玩,我可是给你准备了惊喜”

    说到那个惊喜,唐开就想起昨夜偷听到的那些话,心里有点闷闷的。

    他不懂,多年进学的人,怎会突然放弃那些坚持了十几年的书本就算未曾用心,这猛然的转变,也需要极大的勇气吧

    他回头看谷嘉义一眼,又生怕被发现似的快速转过头,继续拉着人往前走。

    唐开熟稔地在路上绕着,谷嘉义跟在他身后,偶尔东张西望一下,把各处和记忆里的样子一一比较。在他的记忆里,打父亲母亲去后,他已许久不来这了;莫说是这外祖父家,就是偌大的京都,也陌生得紧。

    不过,大门处谷嘉义还是认得的。

    他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唐开,“不是去看阿爷吗”

    唐开冲他眨眨眼,“谁说阿爷在家的,他去找人喝酒去了。”

    两匹黑色骏马停在京都校尉营的大门处,唐开拿着特质的令牌给人查阅后才被放行。

    领头的官兵一身鸦青色的官服,腰间挎着一柄长剑,不怒自威,却是仔细提醒唐开道“今日有人过来,你们不要乱跑。”

    唐开因着大伯唐伟和二哥唐放都在校尉营任职,平日里这里来的勤快,又是小孩样子,故而很得这些兵大哥的照顾,他点点头,笑着许下了几坛好酒。

    谷嘉义却盯住了那小小的令牌,那令牌瞧来质地特殊,上书指挥使三字,分明是唐开大伯,亦是谷嘉义大舅,现今的校尉营指挥使唐伟的令牌。

    大舅的令牌,被揣在唐开身上,一路领着他跑到校尉营来,这都是什么事儿,要让他见识到习武或从军的难处吗还避开了他阿爹,这是打算着让他继续回去进学考秀才吗

    等和唐开一块换了兵卒衣裳,手持红缨长枪站在校场时,谷嘉义更为确信自己的猜测。校尉营又称护皇军,守卫皇宫的安危,这一项职责,就奠定了校尉营的重要性。而他们这样的外部人员,站在看守校场的队伍里,自然也逃不开唐伟的眼线,说这事和大舅无关,谷嘉义是不信的。

    清晨的雾气早被消失殆尽,日头高高挂在天上,看起来像染了红色花汁的圆状糕点,但对于脱了大氅也穿着厚实棉衣的谷嘉义来说,可没得点心那般无害,况且他里面的衣物不是外衣,脱也脱不得。

    谷嘉义低头去看手里的长枪,枪身泛着冷兵器独有的金属寒光,在光照下,映出变形了的他的脸,剑眉英目,除了有些白嫩,可称得好男儿。

    再看一眼太阳,就当是来把自己晒黑点的。

    当谷嘉义做好了穿着袄子晒的准备后,唐开也从人群里窜了出来,拉上了他,挤进了轮休的队伍。

    轮休,意为轮班休息,这样的队伍是可以留在校场且不用站岗,谷嘉义在轮休队伍换了两次后,发现自己还是不适合猜测人心。

    一批人离去,休息的遮荫棚下只剩下了哥两个。

    “表哥,惊喜呢”

    被自己冷落半响的表弟终于出声了,唐开停下嗑瓜子的嘴,喝了口茶水,正劲了脸色“咳,惊喜还得等等。官哥儿,姑父今日来说的事,昨晚就给了消息。”

    “读书是难事,但是习武也不易,做文臣还可以混资历走关系,但是做武官,想拿点军功,你必须得有真本事。常听祖父大伯说,当下这天下不够稳,所以从军什么,你还是别想了。”

    说到这里,唐开忍不住看谷嘉义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才继续说,“你若是在京都做武官,也不过两个去处,一处是守城军,但那里都要有经验的老兵,且别调去战场上也是有可能的,想必姑父也只会让你去另一处,就是这处校尉营。虽说这里名头好听,但着实没什么意思,你看这些人,在这里学几年,然后去宫里轮值,每日也是重复那些事。说白了,和做文官也没什么两样。”

    唐开苦口婆心说了一通,谷嘉义体贴地递上一杯茶。

    茶喝尽,谷嘉义幽幽地开口“小表哥读三日书便知我心中如何想的了。”

    唐开鼓圆了眼,他可是那种看了书就想睡了,宁愿蹲马步都不愿意看书,开什么玩笑

    “唬我作甚,看你这一月也很是认真,我看就是没学到家而已。”

    谷嘉义苦笑,“就是阿爹想我继续进学,我才无法可施,不然每日吃吃喝喝日子更美。”

    唐开突地想起幼时,自己和兄弟们一起启蒙的时候,陪睡的就有官哥儿。无奈拍拍谷嘉义的肩,“就说不该勉强你,大伯还非要我做说客。”

    这时,一队穿了轻甲的骑兵涌入校场,四方的队形,齐整无比,连马儿也似商量好了,一步仅一响。

    唐开刷地起身,拉上谷嘉义混入最近的队伍里。

    “我送的惊喜到了,可够你长见识的”

    从阴凉的棚下到阳光热情的外面,谷嘉义只觉得一股热气涌来,不过此刻那队刚涌入的骑兵拉住了所有视线,也包括谷嘉义的。

    唐开站在谷嘉义身后,瞧着那队骑兵稍愣了会儿,便记起了自己是来给表弟长见识,忍痛不去看自己敬仰的鱼龙兵,转而小声给谷嘉义解说起来

    “这是鱼龙兵,原也是我们校尉营的,但现在独成一家。去年皇家猎场狩猎,五十人斩杀尽是高手的黑衣人三十余,救得太子和今上,获赐鱼龙服,景春剑。你看那个打头的,更是以身护太子,脸上的疤还在呢”

    “后秋日那人请战北地,任了四品虎威将军,听闻献得一策”

    后面的谷嘉义已无心再听,那伤疤男他怎么会不认识,未来君王身边最得宠的将军,一次,两次,三次,每次都可以忠心救主,最后位列一等镇国将军,在元帅外出征战时,朝堂上站得也离帝王最近。

    而他,忠义振国将军,除了三年一次的回朝觐见,守边疆守十余年,最后意外亡于战场。

    谷嘉义心里不是滋味,嘴硬道:“忠君爱国自是份内之内,有何好赏以身相护算什么,灭危机于未发之时,才是男儿本色”

    这话好像挺有理,唐开这般想着,眼角的余光警觉地发现一抹不同于褐色土地的颜色。

    侧头一看,一匹毛色亮滑的白色骏马上,一人着浅蓝缎袍,生得比官哥儿还俊上些许,端的是眉目如画,让人惊艳不已。

    惊艳过后,出于礼貌,唐开笑着冲人一点头,却扫到那人的头顶,束着一个白玉雕成的四爪浮龙玉冠。

    大楚民风开放,对穿衣的颜色早没了限制,但诸多饰物上,还是极有讲究的。如龙,凤,麒麟等瑞物,非有品阶者不可用,而于本朝能用四爪浮龙的,又这等年岁的,唯太子一人

    好兄弟,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抱着这样的想法,唐开眨巴了下眼,迅速伸出了手,飞快地戳了一下表弟的背。

    谷嘉义奇怪地回头,一刹那怔然。

    不同于唐开要靠细节分辨来人的身份,谷嘉义只一眼,便知那人是谁

    他心心念念的帝王亦是如今的太子。只一袭清逸蓝衫,就胜过他见过的所有美景。

    、校尉营

    林珵盯着那说出“当灭危机于未发之时”的小兵看了一会,发现不过是个面嫩的少年,心内稍有遗憾。他预备过些时日去北蛮处,身边急缺人手,而听这小兵的言语,也颇有见识,只是年岁看着太小,想是那个勋贵家娇养的小少爷。

    从怀里拎出先前预备的铜质令牌,令牌上铸造着镇边将军四字,扔向那出言的小兵,“这是杜将军的令牌,若是有什么事,可持这令牌去找他一回。”

    说罢,林珵又顿了一顿,道“是谢你刚才一言,对我有所启迪。”

    谷嘉义只觉得这人更为熟悉,虽贵为君,却有着平等待人的情怀。

    他听着自己心跳如鼓,一字一句道“来日北蛮,公子会见到我的。”

    林珵稍感讶异,细看那小兵,还是俊秀却肤质细腻的脸庞,身材也不像成人健壮,只是骨骼匀称,身形修长,想来颇为适合习武,怎么看也还像个小少爷,不像是会愿意投奔杜修齐的人。他给那铜牌不过是身上并没有什么合适的物件。

    但无论这人怎么想,对于有意守卫家国的儿郎,还是要鼓励的,冲着这小兵赞许地点点头,林珵才轻拉缰绳,马儿会意跑动。

    嘚嘚嘚,白马载着林珵小跑着离去,蓝色的衣裳袍脚因为跑动扬起,在后面人眼里翩跹旋转。

    待白马跑得远了,唐开一拍谷嘉义的肩,激动地低声说道“那是太子还有杜将军的铜令牌”

    “你还说要去北蛮投奔那姓杜的,姑父肯定不准”

    铜令牌有别于唐开手里拿的指挥使令牌,一个只是某大人的私人令牌,另一个则是朝廷特铸,官职换了人,令牌却还是那一个。

    而林珵给谷嘉义的铜令牌,相当于荐他到那疤面将军杜修齐手下任职或者找。

    谷嘉义摸着令牌上的四个字,没好气地瞪唐开一眼,“谁说我要去投奔姓杜的,你想去”

    唐开挠挠头,转开脸躲开谷嘉义的黑脸,激动只是对杜修齐这样同辈人的能力肯定,做为唐家子弟,他实在没有任何去杜修齐手下的想法,自然的,谷嘉义也没必要在乎那个。

    以为谷嘉义黑着脸是在意他的无心之言,唐开挤着脸往他面前凑了凑。

    “官哥儿,不气啊,咱不进学,习武也大有前途啊,今早你不是制住我了吗,我可是练了这么多年呢”

    唐开哄孩子似的行为倒让谷嘉义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他是有点羡慕那个姓杜的,但给唐开脸色看是哪个道理

    “表哥,我没生气。你带我来校尉营,就是看杜将军的鱼龙兵吗”

    “可不止这个,带你来看看我们武人的比试,武人的比划可不像文人,都是这个”唐开举起自己的拳头在谷嘉义面前晃晃。

    “听说鱼龙兵要招人,上面给了一百的兵制,啧啧,这以后可都是那厮的亲兵。”

    “不过一个三品镇边,给一百亲兵”谷嘉义皱眉。大楚的将军从五品到超一品,不值钱的很,亲兵却不一样,那代表着上面的看重。

    唐开摇头看他,“还不过三品,大哥也才二品,这姓杜的很有几分能耐。你小子心高气傲也不对的,像我这样稳重才好。”

    “稳重的表哥,你还是认真站着吧。”谷嘉义看着唐开的背后坏笑。

    “我还穿着棉袄呢,晒着该出汗了。”

    唐开扯扯衣裳,作势想走,身后一只大手屈起食指,猛地敲他脑袋一下。

    唐开抱着脑袋窜了几步,谷嘉义看着那人笑着喊道“放表哥。”

    唐放长得很高,比起敦实的唐开是高大俊朗,比起谷嘉义则多了硬朗的男人味。他对谷嘉义笑着点点头,然后把猴子一样的唐开按在怀里,“官哥儿都没喊晒,晒着你这胖猴了”

    “天,二哥,我穿着棉袄啊棉袄你穿的那个官服就薄薄一层棉。官哥儿救我我带你看比试啊”唐开那里挣扎得过唐放这样的,立马向谷嘉义求援。

    谷嘉义笑着向前,摸着小表哥的头,手感甚是不错。

    “不气啊,我们和放表哥一起去看。”

    唐开郁闷地被唐放拖着走,心内气道“官哥儿这样的弟弟不能分担战火,要来何用”

    再转念一想,算了,他这样的才是好哥哥,哪像二哥,完全不顾他的少年英姿,幸好这里都是些大老爷们,也不影响他将来的行情。

    这样的吵闹,动静自是不小,不过也无人再关注他们,那些守在校场的兵卒都在唐放出现时,往校场中心去了。

    唐开说的比试,要开始了。

    三人往校场中间走,唐放给他们解释道“这比试说起来是给杜修齐选亲兵,其实选的是太子去北蛮的护卫人选。不过是为了藏着消息,才有了这么一出。”

    唐开兴奋的开口“我们之前看到了太子,还说了话。不过他没穿太子服,是便装出行,身边也没带个人。”

    “太子缘何要藏着消息来挑人,又是秦家作祟圣上也太听话了些。”谷嘉义放低了声音。

    唐放走在中间,伸出大手摸摸谷嘉义的头,“官哥儿这可不是不懂朝事的样子,不过圣上也有他的无奈。我们做臣子的,只管忠心就是。也许,那人就是出来走走罢了。”

    谷嘉义心想:"若是现在那人是帝王,他可不会只忠心的听令,只盼着世上所有事他给做完,那人也能得个清闲。不过,每日赏花饮酒的林珵,还会是林珵吗”

    杜修齐翻身下马,姿势潇洒利落,不过这一手在众多兵卒眼里也不过尔尔,毕竟,骑马下马都是极简单的基础。

    杜修齐也不指望这么简单能收服这些人,让他们情愿跟自己走,离了这繁华京都,往那塞北苦寒之地去。投奔的主子也在一边瞧着,可不能落了面子。

    他扬弓搭箭,随意地拉开,只见弓弦张满,那箭矢刷地破空而去。

    众人都盯住了那箭矢,它前方三百步是树立不动的箭靶,可三百步,对于大楚将士来说,已是不得了距离。那箭和弓也普通的很,五十步开外,就会因风力偏移,百步得中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何况,那连箭靶也变成一个小物什的三百步

    走进的谷嘉义和唐放都在看的同时闭眼一瞬,估量了下风力强弱,这种估量没有准确的度,凭靠的,仅是射箭者的经验和运气。

    杜修齐敢射出这一箭,就有必中的把握。

    站在人群最旁边的一人惊呼道:“真的中了”

    这人眼力不错,在兵卒中也多有好友,此言一出,不少人目光灼灼,直直看向了杜修齐。

    在这个时代,就个人而言,疆场厮杀的唯二方式,其一便为远攻,器械自是弓箭,杜修齐一手远射,已然证明他是个中好手,武人看战力定尊崇,在场官兵和兵卒的灼灼目光里,已然是敬畏渐生。

    不过唐开这回倒是平静得很,谁让他家守门的阿叔也会这手呢他看向二哥,看他如何动作。

    唐放却是淡定的看着杜修齐挑选那些自愿的人手,把他们分开来比试,箭术佳者留,近身刀法,剑术佳者留

    一直到那些好手去了大半,杜修齐点好人数,留下造册的小官吏,带着鱼龙兵的人施施然离去。

    唐放带着那小官吏去交接,留下没事的谷嘉义和唐开。

    那些被挑中的多是寒家子弟,素来自强,很多人唐开也认识,想着他们为前途而去,彻底离了这校尉营,心里有点儿闷闷的。

    气氛被唐开弄得有些浓重,谷嘉义支着一条腿站立,累了再换一条。

    不一会,两条腿都累了,他拍拍垂头丧气的小表哥,“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那些人本来就不一定会一直留在校尉营。也许这一遭会让他们一路走的更为顺畅,随行护卫太子,当为他们高兴”

    “我不太高兴。”

    “那是你还小。”

    谷嘉义拉起一支箭,微屏呼吸,朝着箭靶放出。

    三四百步外,箭矢尾羽晃动在靶子上,发出梭梭的声音。

    一阵晃动后,箭矢因着力道不足从箭靶上掉落。唐开见鬼似的看着谷嘉义“厉害了”

    、圣旨到

    定国公府的大门口,谷业告别拉着他喝了几壶茶,又吃了一顿饭,喝了几斤酒的大舅子,歪着步子踏上了马车。

    笑眯眯的唐伟对着车夫叮嘱道:“你回去和夫人说,你家少爷要在外祖家住几天,到时候,国公府送他回去,不用担心。还有你家老爷,他没喝多少,估计是酒量又变差了才醉得这边拿严重,你赶车慢点儿。”

    话里句句贴心,要不是每回都载着喝醉的老爷回去,车夫肯定要信了唐伟,不过谷业也早有交代,他恭敬地一一应了,表示自己定会给夫人好好解释清楚。

    马车又嘎吱着走远。

    唐伟转身去了演武场,地方空荡荡,看着唐开常用来蹲马步的梅花桩,他笑着揉揉眉心。

    “还得多练练,才知道听话。”

    谷嘉义和唐开骑着马,中午就回了城,在酒楼吃了一顿,又逛了一圈京都,待得落日只剩余晖,才慢悠悠地往国公府去。

    唐开可怜巴巴地看着谷嘉义“官哥儿,你和大伯说说好话呗,要不求求祖父,我会被练瘫的,大伯肯定是个笑面虎。”

    “你不是拿了他的令牌,还怕罚”

    说到那令牌,唐开就嗷嗷叫了起来,“还不是为了带你去看那比试,谁知道一点都没意思,假刀假剑,忒没趣早知道还不如带着你站一天梅花桩,站到你乖乖去进学,老实地去考秀才。”

    谷嘉义摸摸鼻子,没有唐开瞎搞的这一遭,他还见不到那人,不过大舅可不是笑面虎,那是属狐狸的。

    第二日,狐狸唐伟起了个大早,从被窝里拎出唐开,扔到了梅花桩上。

    谷嘉义却是起得更早,薄雾未散,就去了正院请安。

    管家请示的时候,定国公唐成文正洗脸洗到一半儿,定了一瞬,露出半个脸来,让管家叫人进来,自己在脸上飞快地搓了三两下,赶在谷嘉义进门前放下了帕子。

    谷嘉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唐成文穿了一身精干的短打,站在那里冲他笑得慈祥。

    虽已是快七十的人,也算的龙马精神,看这架势还要出去晨练。

    谷嘉义恭敬地请安,唐成文却是大手一拍,“不是不跟着你老子学那些书了,做什么酸样。”

    “阿爷,总还是给长辈行礼的,不然成什么样。”谷嘉义微微一笑,睡了一觉后,精神饱满,倒是比之前放得开了。

    唐成文盯着外孙说“真想好了不进学了,习武可不简单,阿爷流的汗比你喝过的水都要多。”

    谷嘉义笑笑,去问管家,“李叔,府里哥哥之前的衣裳好找吗我想换身短打,陪阿爷去动动”

    李叔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见他贴心,笑的和蔼,“有的,我看三少爷的衣裳比四少爷的还合身些。”

    唐成文哼一声“没事长那么胖,一点子力气都没有,白吃了那么多饭”

    唐开是定国公府里四个小子里最壮的,算不上虚胖,但那些肉也长得很是奇怪。旁人长了肉,不是肥肉长起的肥膘,就是力气活练出的腱子肉,可唐开和个活猴子一样,又偏偏没有那些力大如山的特征,常被唐成文笑话。

    不一会,管家李叔就拿来一套崭新的短打,只折痕有些多,谷嘉义换上,和唐成文一起去了演武场。

    唐开站在梅花桩上,汗滴答滴答的流着,还得分神防着自己掉下去,远远看见了唐成文,喜出望外,“阿爷,好累啊”

    唐成文指着唐开和谷嘉义说“官哥儿,你说,要不要让你表哥下来。”

    谷嘉义走过去扶一把要掉下来的唐开,“阿爷,站这个可不掉肉,不如去打拳,浑身都动起来,要不了三月,小表哥就精干了。”

    虽说力气大的人,一般都健壮些,但像唐成文这样有见识的人自然知道,体型还是瘦削精干些好,起码活得长久。

    唐开一身汗淋淋,歪在谷嘉义身上,亏得谷嘉义在边疆时有过更邋遢的时候,这才没嫌弃他。

    不过百来斤肉,也不是那么好驮的,到了练拳的地方,谷嘉义就把唐开交代给李叔,让他带着人洗澡用早饭去了。

    唐成文看他行事,比前些日子见到的要稳重的多,心里点点头。手上比划着军中的招式,让谷嘉义在一旁边看边学。

    他打完第一遍,谷嘉义便跟上了。这套拳谷嘉义早会了,只是唐成文的和军中教的,比起来更有流利之感,有种浑然天成的韵味。

    拳脚自觉动作着,头脑被渐渐放空,

    “记性不错,摆的样子也行,力道不足,还差点火候。”

    谷嘉义微微点头,一套拳法下来,他也知道问题在哪了。

    唐成文不断摸着自己的胡须,心内满意得不得了,多有天赋的孩子,得亏那些人考题出得难,把人吓过来了。

    还是我们武人好,看着谷嘉义削瘦的肩和腰,唐成文决定今早上盘肘子。

    一套拳来个几遍,谷嘉义也出了一身小汗,接过李叔递来的帕子。

    “今早上盘肘子。”唐成文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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