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跃在阳光下站得笔直“可惜什么?”
“装蒜啊关队,别说你跟言姐半点事儿没有,你们之前一起跑路的时候就没发生点儿什么?”
“没有。”关跃拨开他的手,垂眼盯在脚下往前走“她能早点工作完最好。”
“……”
帐篷里,桌上铺了块黑布,五节玉璜按照花纹延展的顺序拼接,边沿的孔洞用细线穿着固定在一起,连接成一个带开口的圆。
言萧的鉴定早就开始了。
她叠着腿坐在床边,身边是带来的资料,一张一张的,铺满整张床。
看完手里最后一张纸,她掏了烟走出去。
关跃回到营地时就看到言萧蹲在坡地上抽烟,脚边零碎的几支烟头。
她的背很纤瘦,被阳光拉出一道斜影,他走过去,影子正好叠在她的上面。
“你肯定玉璜是商周时期的?”
言萧抬头,因为迎着阳光,看他时不得不眯起双眼。
“嗯,我肯定。当然,这是我的判断,你可以不信。”
关跃盯着她,她抽烟时眉心轻蹙,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还有什么发现?”
“有第六节 玉璜。”言萧掏出手机,把拍的照片给他看“每节玉璜的两头都有孔洞,如果没有第六节,边缘的两节就该是只有一头有孔。”
关跃对着照片“嗯”了一声。
“但是我看不出刻纹刻的是什么。”
她找遍了资料,不是商周时代常见的饕餮纹、云雷纹、夔纹之流。
不确定刻纹就无法知道来历,也就无法知道第六节 玉璜在哪儿。
关跃忽然说“我给你点线索。”
“嗯?”言萧被他拽起来。
关跃拨着她的肩往左转“往前看,是什么?”
他说话时低了头,声音低沉,从她的耳后拂过来,带着风里的喧嚣。
言萧说“那条地下泉。”
关跃又把她的肩拨了个方向“现在呢?”
“我们住的地方。”
肩膀最后被拨到右边“再看。”
“那个墓坑。”
关跃点头“我们住的地方像个峡谷,本来就隐蔽,还有条地下泉在边上隔挡,那个墓坑更偏,不靠山不靠水,四周有土丘矗立,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这在风水上是个凶地。”
“凶地?”
“嗯。”他补充一句“当然这是我的判断,你也可以不信。”
言萧回头,眼神黏在他身上,似笑非笑“我信啊。”
远处,石中舟跟王传学刚回来,早就看到他们站在一起。
“切,关队还说没什么呢!”石中舟贼笑“谁都看得出来言姐看他的眼神不对。”
王传学“啊?我没看出来啊。”
“……你傻呗!”
这天晚上,言萧又在帐篷里研究了几个小时。
翻完几张老地图,她盯着玉璜看。
足足有四五分钟,她掏出手机给关跃发信息“在哪儿?”
这里有信号,却不是很好,过了片刻关跃才回过来“宿舍。”
言萧打了行字“有进展了。”刚要发送,她的手指一停,删了,重打一句“五分钟后来找我。”
发完这条她立即放下手机,去床边拖出行李箱。
关跃收到的时候已经过去几分钟,他有数,估计了一下时间就直接过来了。
进了帐篷没有看到人,他往床边看,发现言萧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边上牵了根绳子,上面搭着块布做隔挡,她在后面窸窸窣窣地换衣服。
女人的身体在灯光下像投影一样在布上映出来,他移开眼,去看桌上的玉璜。
言萧已经听到动静“你来了?”
“嗯。”
布帘被掀开,她走了出来。
关跃看过去,眼眯了一下。
言萧穿了件贴身的黑裙,身体被包裹得高挑纤细,一字肩的领口露出双肩,把她身上最有优势的地方都展露出来,纤长的脖颈,突出的锁骨,领口下一道深沟若隐若现。
“找我来是有发现了?”关跃垂眼,发现她居然赤着脚。
那双脚走到他跟前,白嫩的脚趾,指甲鲜红。
“嗯,有进展了,不过需要你配合一下。”
“怎么配合?”
言萧说“把衣服脱了。”
关跃猛地盯住她“你说什么?”
言萧勾起嘴角“怎么,你可是亲口答应过会配合我工作的,反悔了?”
“这跟你的工作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言萧慢条斯理地说理由“按你的说法,墓坑是凶地,商周王朝总不可能把自己的礼器埋在凶地里,玉璜代表的应该是敌对势力,也就是外族。商周时这片区域属于一个叫猃狁的外族,有史料说猃狁男人在出战时都会在背上描绘狼首,那是他们的图腾,也许商周人对他们最直接的印象就是狼。我想在你身上验证一下玉璜的刻纹到底是不是狼纹,这不是工作?”
“……”有理有据,关跃没有理由拒绝。
只一瞬,他站直,脱了外套。
衬衫被他从裤腰里拽出来,纽扣一颗颗解开,背心也扒了,毫不拖泥带水。他光着上身,低头问“然后呢?”
言萧斜睨他,男人的皮肤微带古铜,肩背手臂每一处的肌肉线条都流畅地延展,腹肌绷得紧实,人鱼线没入裤腰。
她说“坐床上。”
关跃在床边坐下,很快,感觉言萧到了身后。
他往后看,看到她正从后面屈腿上床,漆黑的裙摆被她提到膝上,露出雪白笔直的双腿,直到抵到他身后跪坐下来。
“这怎么弄的?”她的手指在他肩后摸了一下。
那里有个很深的疤,看起来不像是寻常的伤。
“没什么,不小心弄的。”关跃没多说,只催促“你尽快。”
言萧被他打了个岔就没追问“你这口气,弄得我像强抢良家妇男的恶霸一样。”
“……”
“别动啊。”她轻轻叮嘱一句,呼吸吹过他的脖子。
关跃头垂低,后颈线条绷紧。
言萧对着手机里玉璜的照片,握着支细细的笔刷在关跃背上描画。
他的后背线条更明显,往下直到窄腰,完美的倒三角。
帐篷里安静的过分,甚至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直到画完最后一笔,言萧故意在他背上吹了一下,他的后背微微一缩,除此之外,他的确一下都没动过。
“好了。”
关跃站起来,如释重负一般,往桌边走了两步。
“别急。”言萧赤脚下床,从桌上拿了张白纸覆在他背上,手掌从上往下用力按了两遍,撕下来时,画上去的图案就印在了纸上。
她把纸递给他看“应该就是狼首,少了的那节画的也许是狼眼或狼牙。”
关跃接了纸看。
古人的想象力总是无比丰富,玉璜上的刻纹很抽象,言萧照着拼接顺序描绘,组合起来更抽象,在他眼里看来并不觉得哪里像狼首。
言萧靠近,指着几根线条给他提示“这部分是狼口,古人喜欢用开阔的线条表现血盆大口。”
语气一低,显得她分外有耐心。
关跃盯着纸,图案朱红,像朱砂“你用什么画的?”
一只手伸过来,言萧无声无息地站到了他面前,捏着什么,在他胸口画了一道“这个。”
她的口红。
鲜红的一道画在他的胸口,突兀,但异常的惹眼。
一刹那再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刚才在讨论什么都忘了。
言萧伸出根手指,点在那道红上,抹了一下。
指尖沾了他胸口的温热,也沾着鲜红的唇膏,她眼睛看着他,慢慢收回那根手指,按在自己唇上。
关跃眼神陡然暗了一层。
言萧在他的视线里移动手指,一点一点,那点红在唇上揉开,她轻轻抿了抿唇。
手被一把握住。
男人的大手禁锢着她不安分的手指,掌心滚热。
言萧淡淡挑眉“干什么?”
关跃低头看着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的眼神怎么了?”
她的眼神怎么了?露骨,简直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