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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罪 第20节

作者:陈家猫猫 字数:20959 更新:2021-12-31 18:25:12

    可利剑护卫队可不这样认为,在他们所接受的教育里,他的主人只有一个人,以前的少爷,现在的四皇子,皇上只是少爷的爹,四皇子的父皇,他们要尊敬,要保护,但不是效忠的对象,不得不说无忧花费的心思得到了丰盛的回报。虽然彼此看不顺眼,但大家还是很克制情绪,利剑护卫队纪律极度的严格,皇帝的侍卫们也很懂规矩,虽然双方都很想再次交手,但没有得到允许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外面暗流涌动,马车里春意盎然,萧苍昊拥着无忧,脸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温热的气息紧贴在无忧的耳畔,故意用唇擦碰无忧的形状优美的耳廓,一点点的摩擦着,暧昧而挑逗,瞬间就见无忧白皙透明的肌肤染上了粉色,慢慢的延伸到耳尖,红彤彤的像小白兔,霎是可爱。

    萧苍昊低哑着嗓子犹如小朋友恶作剧成功般的得意自豪“无忧,你现在像只小兔子,父皇很喜欢”

    无忧白了他父皇一眼,揉了揉发烫的耳朵,是不是童年被压抑着长大的人在适当的时期都会重新爆发,他父皇现在就是,没有外人在时,就爱作弄他挑逗他,两人也回到了无忧小时候的场景,萧苍昊喜欢逗无忧,每次看到无忧炸毛时便满脸都是得意的笑容。

    无忧几乎是纵容着萧苍昊,他喜欢这个俊朗刚毅的面孔燃起的灿若星辰般的笑容,他喜欢深邃的眼眸里跳跃的喜悦,很多时候他都忘记这是他父皇,这只是他爱的人,一个需要很多温暖许多爱才能填满苦涩岁月的男人,一个近乎干枯的心里只能装得下自己的男人,自己何德何能得到他最真挚的感情。

    无忧的目光缠绵,望着无忧近乎痴迷的眼神,萧苍昊眼中流淌着幸福的笑意,勾起唇角问“傻看着父皇做什么”

    无忧有些傻气的应“父皇好看”

    萧苍昊捧起无忧的脸,认真的追问“那父皇跟你小舅舅谁好看”

    无忧嘴角抽抽,这个男人真是小心眼,这么多年还记得呢,可就算昧着良心,也说不出你比慕容九好看“说啊”

    无忧吞咽着低声道“小舅舅好看”

    萧苍昊一脸的悻悻然,语气酸溜溜“反正在无忧的心里,谁也没小九好看”

    无忧看着充满醋意的萧苍昊,觉得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脸蹭过去,在他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好像萧苍昊手捧着无忧这颗跳动的心脏,微挑的桃花眼溢满了春日般的情意,清醇雅致的声音在萧苍昊耳畔萦绕,说出来的话是那么极度的认真,神情是那样的虔诚而神圣“父皇没有小舅舅好看,但我偏偏只喜欢父皇,这里只有父皇,父皇,你感觉到了吗它只为父皇而跳动”

    砰砰有力的心跳隔着胸腔传递到萧苍昊的手掌,无法言语的幸福从他的手掌开始蔓延,顺着血液流淌全身,萧苍昊从来都不知道情话是这么的甜美,美到心坎里,心上盛开着朵朵喜悦的心花,在心海里摇曳,吟唱。无忧虽然从来没有开口说过爱,但他每句话都宣泄着自己的深情,萧苍昊那醋溜的心也被蜜糖浇灌着,只有甜蜜的滋味,除了深深的吻着怀里的孩子他不知道如何表达他的欢喜,他想说父皇也是这样的,无论别人有多美,多好,父皇也偏偏喜欢你一人,这颗心也只是为你跳动,这些话都不需要嘴说,两颗心隔着薄薄的胸腔相遇,紧紧的贴在一起默默的倾诉,缠缠绵绵的相拥相亲,情之所钟,一往而深。

    无忧躺在萧苍昊的怀里,玩耍着他的手指头,想起刚才扑哧的乐了,萧苍昊懒洋洋的询问“想什么,这么好笑”

    无忧翻身,趴在萧苍昊身上,凝视着闭目养神的父皇,笑眯眯的道“父皇,你也没有觉得我俩刚才很傻”热恋中的人是不是都像他俩这样傻,什么话都敢说出口,虽然都是心里的话,仔细回忆还是挺肉麻的,那刻怎么就能说出口呢无忧觉得除了傻真没有别的形容词了。

    萧苍昊睫毛颤动着,缓缓的睁开眼,狭长深邃的眼眸极具浓郁的东方韵味,从眼角到眼尾的线条格外流畅优美,仿佛水墨画中江南雨后的雅致和古韵,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美好,低沉略微扬起的声线“恩”

    无忧的手覆盖在这双勾他魂魄的凤眼上,长长的睫毛如刷子扫过手心,痒痒的,无忧的吻细细密密的落在萧苍昊的脸上,温柔的声音萦绕耳畔“父皇,我俩都是傻子”如果不傻的话两个理智的男人怎么遇到对方都变成了另一个人呢

    萧苍昊实在是不了解他儿子的想法,他也不觉得俩人傻,不过就是互述衷情,那里傻了,他都不知道多喜欢,他喜欢听无忧说那些甜蜜的情话,他也不觉得肉麻,只觉得那些话让自己的心尖尖都会颤抖,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在他的吻离开之际喃喃私语般道“换你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

    无忧在这个时空生活了十三年,现在还是无法习惯的一件事,就是交通太不方便了,从宁州到京都,就算车速算快的了,还是需要大半月的时间,每天被关在马车里除了赶路好像还是赶路,换做以前无忧怎么都是受不了的,一定会带着自己的护卫队,乔装打扮,策马扬鞭,游山玩水,绝不会乖乖待在马车里,哪怕这马车是劳斯莱斯的内置,再次证明恋爱中的人智商不正常,瞟了眼他父皇,正全神贯注的批改手里的奏折,无忧垂下头继续看他的书籍。

    突如其来哀怨的哭声随着空气四处飘散开来,无忧掀开窗帘撇了眼,满眼的白色,放下窗帘无声的叹息,生命太脆弱了,走了的人什么都不知道,留下的人才痛苦,萧苍昊眉头微颦,若有所思的道“这一路我们好像碰到了不少出殡”

    无忧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想,萧苍昊拍了拍车厢里的铃铛,马车缓缓的停下,车外李顺恭敬的询问“主子”

    萧苍昊合上奏折,吩咐道“找家茶楼歇歇脚”

    车外传来李顺应道的声音,无忧随意的问了句“父皇累了吗”

    萧苍昊伸手把无忧搂进怀里,低柔的解释“不是,父皇只是觉得一路碰到太多送葬的队伍,去茶楼打听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无忧侧头望着萧苍昊,嘴角梨涡浅笑“父皇,你是个好皇上”

    萧苍昊温柔的望着无忧,心里暗暗的道,你以后会做的比父皇更好。

    浩荡的车队停在路边的茶楼外,店里的小二喜笑颜开的在在门口朝着高头大马上的侍卫们招呼“客官,请进来歇歇脚”

    侍卫们和利剑护卫队进去了几个人查看过,没有危险后点点头,马军走到马车前,李顺掀开布帘“主子”

    萧苍昊和无忧在护卫侍卫们的簇拥下走进茶楼,茶楼老板亲自端上茶水,望着眼前这种气势,嘴都快合不拢,还没等他开口推销,萧苍昊看了眼李顺,李顺便让老板上最好的点心,至于茶水只要热水就好,但茶钱照付,老板哪有不乐意,服侍的宫人在老板的指引下走进厨房,检查点心顺道泡茶。

    李顺拉着老板细细的询问着,李顺听完茶楼老板的诉说脸色微变,回到萧苍昊的身边轻声的禀告,萧苍昊和无忧的眉头都微微的颦起,难道是瘟疫萧苍昊神情凝重的吩咐白太医和几位侍卫们去城里的医药堂查看病情,如果是瘟疫的话那就麻烦了,萧苍昊和无忧两人的心情都变的沉重。

    小路子和李顺都是跟随这两人身边多年的老人,看他俩的表情就知道出大事了,特别是小路子,他很少看到主子脸上如此凝重的表情,心也有些慌,刚想开口,李顺轻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小路子头低了下去,想说的话也给咽了下去。

    马车里萧苍昊握着无忧的手轻声的问“害怕吗”

    无忧微微一笑“不怕,父皇别担心,就算是的话,发现的早情况还不算糟糕”

    萧苍昊手缓缓的摸着无忧的脸,眼神是那么执着而热烈,低柔的话语充斥着偏执的认真“无忧,就算因朕失德招来这场灾祸,朕也不后悔,也不许你后悔”

    无忧愣了会,这哪跟哪啊,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萧苍昊的意思,他都忘记了古人都喜欢把些天灾归结于统治者私德有亏上天才降下灾难示警,抓着萧苍昊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温润的语气平静而淡然“父皇,你相信这些”

    萧苍昊摇头,微垂眼帘低声的道“可你相信”

    无忧很是诧异,挑眉不解的追问“父皇怎么会认为我相信呢”

    萧苍昊抓着无忧的手,生怕无忧跑了似的,喃喃私语般道“父皇看过你写的剧本,都是神佛鬼怪之类的,无忧,就算是这样,你也要陪在父皇的身边,好吗”

    无忧心里疼痛难当,吻轻轻的落在他父皇的额头,眉梢眼角流淌着柔情和溺爱,紧紧的抱着他父皇,在他耳边一字一顿的道“父皇,我不相信这些,就算是人间地狱,我也会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独自离开,除非你不要我了”

    萧苍昊心酥软,他时常能感觉到无忧对他莫名的溺爱,这些感觉都会令他产生这不仅仅是父子间的爱,而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抬眼望着无忧,轻轻的话语里饱含着无限的深情“父皇怎么会不要你了,你是父皇的心”

    无忧扬眉而笑,自信而洒脱“那就让我们一起去面对所有的风雨,永不退缩”

    萧苍昊嘴角勾起灿烂的笑容。

    驿站,白太医回来后,并没有立马去觐见皇上,而是吩咐药童准备汤剂,跟他一起去的侍卫们都喝了碗超级难喝的药,并且还用药剂泡澡沐浴,把穿的衣服全部燃烧,所有的侍卫们都按照他的说法去做,驿站里气氛悄然紧张起来,白太医做好这一切才去觐见皇上,细细的禀告他的所见,在医药堂看过病例,去过染病的几户人家后他已经很肯定的得出了结论,是瘟疫。

    房间里瞬间寂静,李顺噗通跪下“主子,为圣体安康,请主子移驾”

    房间里所有的宫人侍卫们都跪在地上整齐的声音“请主子移驾”

    萧苍昊浅浅的笑容,平淡的语气令人无法违抗的坚决“朕不会扔下治下的百姓离开”

    白太医语气有些着急“皇上,微臣愿意留下来救治病人,但皇上乃万金之体,切莫涉险”

    众人齐声道“请主子移驾”

    萧苍昊还是淡然的语气“如果朕不知道此事,那也就罢了,可现在朕就在此地,如何能离去”

    李顺抬头望向四皇子,如果说这个房间里还有谁能改变主子的决定,非四皇子莫可,然李顺心慢慢的凉了下来,因为四皇子始终沉默不语,这么危险为何四皇子偏偏看着主子去涉险,难道他根本就不在乎主子

    51、51

    萧苍昊的坚持令众人无言以对,寂静的房间里只听着他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的声音,唯一能转变他心意的人此刻大脑现在正在高速运转,他的母亲和二位嫂子都是军医,前世也经历过sars那场风暴,他虽然对古代的瘟疫了解不多,但是对传染病预防的医疗知识他还是记得些,还有电视每天都在滚动播出的常识,他试图回忆那些压缩在大脑深处的资料。

    一双温热的手包裹着他略带冰冷的手,无忧眨了眨眼睛,从哪些遥远的记忆爬出来,他父皇的一脸的担忧“无忧,你那里不舒服吗”

    无忧抬眼望去,房间里就剩他俩了,笑脸相迎“没有,父皇我在想东西”

    萧苍昊犹豫了会低声的道“要不你先回京都”

    无忧脸上的笑容收敛,语气上扬“恩”了声,眼神淡然的望向萧苍昊,直把萧苍昊看得心慌意乱,讨好似的亲了亲无忧的脸,粉刷太平转移话题“告诉父皇,你刚在想什么”

    无忧顿时觉的好笑,似笑非笑的表情“父皇,儿臣现在有事要做就不陪你了,父皇请便”说完就站起来往卧室里走去。

    萧苍昊心咯噔一下,惹儿子生气了完全耍赖的语气“无忧,你说请便的,那父皇陪你好了”

    无忧回头似笑非笑,不可置否的态度,萧苍昊乖乖的跟在无忧的身后装小尾巴,一步一跟,边走他心里边嘀咕,自己也太没用了吧,哪有做父亲的还会怕自己的儿子呢还是小时候傻傻的无忧可爱,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如今的他在无忧面前父纲不振,夫纲也不振,真是白多活他这么多年,萧苍昊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在现代有个绝对准确的形容词,那就是妻管炎。

    无忧冥思苦想,遥远的记忆里被打开,无忧握笔认真的记录着,一张张白纸上写满了sars时被强行灌入脑海里的医疗知识,萧苍昊坐在身旁随手拿起纸张阅览,一张张看完,从没人教过无忧这些,他从哪里得来这些诡异的理论,有时候他不愿意多想多深究。

    视线落在还微皱眉头的无忧身上,湖水般清澈透底的眼眸此刻像幽静的深海深不可测,俊美的小脸似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狼毫笔在他白玉般的手指间旋转着,始终没有跌落,飞旋中笔上的墨滴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他也没发现,似乎他又想到了什么,手指灵活的飞舞,狼毫笔顺当落在他手里,沾了沾墨,继续在纸张上书写着,浓密的睫毛垂下,嘴角一抹浅笑,神情是那般的认真,豪放不羁瞬间变的文雅圣洁。

    这样的无忧萧苍昊没见过,可他怎么看怎么喜欢,他回忆起无忧小时候,那时候他就觉得无忧似乎有很多面,现在才发觉无论他那面自己都喜欢,他傻兮兮的时候就觉得他傻的可爱,他全神贯注时就觉得认真时的他很有魅力,就是现在他手上衣服上染满了墨汁他也觉得好看,萧苍昊静静的守候在无忧的身边,眼神温软的望着无忧,他的世界只有他。

    李顺在门口轻声的禀告“主子,县令和提辖两人来了”

    萧苍昊看了眼沉浸在书写中的无忧,低声的道“知道了”

    没有打扰无忧便轻轻的离去,无忧放下笔,活动了些脖子,扭头喊道“父皇”房间里静悄悄的,门口的小路子走进来“主子,皇上去见县令和提辖去了”

    无忧还没来的及说话,便听到小路子高亢的嗓子尖叫“主子,你手上衣服上”

    无忧低头瞄了眼笑道“不小心弄上墨汁了,去叫白太医和赵管事过来趟”

    小路子笑着应下,吩咐门口伺候的人准备热水服侍无忧沐浴更衣。

    无忧带着潮气走进偏房时,白太医和赵管事已经喝了好几杯茶了,看见无忧进来,两人赶紧起身行礼,无忧淡然的叫起,两人落座后,无忧让小路子把自己写的东西呈给白太医,便交代赵管事,让他去城里买大量的纱布白布回来,以最快的速度做成他图画上的东西出来,赵管事虽然诧异,但他也已经习惯了无条件的服从无忧的命令,接到这个任务后便告退急急忙忙的去安排。

    白太医已经快速的读完,他握着纸张询问的道“四皇子,你说瘟疫都是看不见的病毒,不是天地间的戾气,这种说法微臣从没听说过,这怎么可能”

    无忧淡然一笑“白太医,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这种说法,并且书上有记录怎么防止瘟疫扩散的方法”

    白太医一脸的惊喜,急切的追问“四皇子,那书呢”

    无忧很是无奈的表情道“你没听说我的书房曾经被烧过,那书被烧了”

    白太医满脸的心疼“四皇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能记录防止瘟疫的古书是多珍贵的宝贝啊”他都恨不能抓着四皇子摇晃,这么重要的书籍你怎么能随意的让它烧了呢好歹也借给我看看啊。

    在小路子怒视的目光下,白太医才发现自己有些越轨了,都忘记了眼前的四皇子非吴下阿蒙了,略一躇踌但还是追问了“四皇子,这上面说要把病人房间的窗户都打开,这不妥当吧”

    无忧洒然一笑“开窗可以通风,空气流通,对病人的恢复有好处,这也是那本书里看来的,白太医,治疗瘟疫我不懂,我也不干涉,预防方面你和大夫们必须按照我写的东西去做,赵管事会送给你们口罩,手套,我会教你们怎么用”

    白太医犹豫着,无忧冷然的望着他,低低的“恩”了声,很强大的压迫感,白太医瞳孔微缩,低声道“是,四皇子”

    无忧语气温和了些“我知道你不能理解上面的条例,觉得强制病人隔离,他们的家庭同样被隔离,这种行为有失仁德,但为了防止瘟疫扩散,为了全城百姓,有时候不能有妇人之仁”

    白太医连忙点头“是,四皇子,微臣明白”

    无忧点头“那就按照我写的条例去办,你下去把我写的条例和你拟出的药方让人誊写送给城里每个医药堂一份,城里的告示栏也要贴,赶紧去办吧”

    白太医行礼后捧着一叠纸匆忙的告退,无忧低声的叹气,希望他回忆起来的东西能减少死亡率,小路子在旁安慰道“主子,你别太担心,有皇上的福祉镇着,瘟疫不会爆发起来的”

    无忧露出浅笑,发现的早多做预防或许爆发不起来,太监在门口宣旨“四皇子,皇上宣你觐见”

    萧苍昊淡然的介绍“这是朕的四皇子”

    县令和提辖行礼请安,无忧端坐在萧苍昊的身边,视线扫过地上的两人,淡然的语气客气有理“两位请起”县令和提辖半悬着身子落坐,萧苍昊温和的语气道“无忧,朕打算禁了桐城,你意见如何”

    无忧不由的点头“为了防止瘟疫从桐城流传到别的城市,必须这样做,但如何安抚城里百姓,平衡物价,防止暴乱,这些问题必须些解决”

    萧苍昊眼中闪过满意,神情却很平静,嘴角略勾起“朕想听听无忧如何处理这些问题”

    无忧看向县令“百姓们慌乱是因为他们害怕,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朝廷是不会抛弃他们的,就算桐城被禁,但朝廷的补给会源源不断的送来,县令大人,你是他们的父母官,在这个时刻,你要与桐城的百姓共此命运,你的存在就是代表朝廷。

    城里百姓众多,无法一一告知,唯有把里正保长们请到衙门开会,把瘟疫的事情告知他们,通过他们把瘟疫的实情告知百姓,劝告他们暂时留在家里,不要去人多的地方,我会让人给你们送去预防瘟疫的条例和药方,每家每户都必须按照条例上的说法去做,家有病人必须上报衙门,县衙准备些空置的房间用来隔离病人,衙门会派专门的大夫去治疗病人,所有的医疗费用都有朝廷出,城里所有的大夫都召集起来,听从白太医指挥。

    衙门所有的捕快上街执行,绝不能让老百姓感到恐慌,为了防止商人们趁瘟疫提高物价的行为,衙门要事先贴出告示,如有商人扰乱物价必严惩,提辖派兵看守城门,任何人都不能出去,夜间派兵巡逻,防止偷盗抢劫,父皇,儿臣就想到这些,其他的不足之处需要父皇补上”

    萧苍昊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拍了拍无忧的手,骄傲的道“你想的很仔细,父皇暂时没有补充,李县令,黄提辖,就照四皇子的说法去做吧”

    李县令和黄提辖齐声应“是”

    李顺睫毛垂下,遮盖住他震惊的眼神,从没接触过朝政的四皇子处理事情来如此的老练。

    李县令和黄提辖匆忙的离去,无忧幽幽的叹气,萧苍昊握着他的手,安抚道“别担心,李县令前几天就怀疑是瘟病就上报朝廷了,估计明天朝廷就会派太医院过来,日夜兼程十天左右,太医院的太医们就会到达,父皇让马军他们去了附近的城市调运药材,三天之内就会赶回来,你不要担心药材不够造成恐慌”

    无忧眨着眼,这男人也太厉害了,他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就像他肚子里的虫子,他有些痴傻的望着萧苍昊,样子傻傻的,霎是可爱,把萧苍昊逗乐了,无忧斜睨他一眼“父皇”

    萧苍昊强忍着笑意,低咳嗽了声“父皇绝没有笑你,真的”

    无忧恨恨的磨牙,李顺快步的走了进来“皇上,加急的奏折到了”

    萧苍昊淡然一笑“肯定是桐城瘟疫的事情”

    李顺恭敬的把奏折呈上,萧苍昊翻开一看,果然是,朝廷已经派出太医院的太医赶赴桐城,其他的物资也将陆陆续续的赶来,只是现在朝廷都不知道皇上现在也在桐城,无忧的心松懈下来了,在他看来集一个国家之力,瘟疫是可以解决的,这个强大的信任源自于前世那场惊天动地的抗击sars之战。

    无忧一直认为高喊我爸是李刚是现代人的专利,哪知在他八岁那年听他那些极品表哥们上演了场我姑婆是谁的戏码后,对现在谁高喊我某某是谁已经免疫了,他是免疫了,可黄提辖无法免疫,这个世界是有特权的,当那些高干家庭被阻挡在城门时,除了高喊我某某是谁外,还会上演全武行,黄提辖是个老兵油子,他看大势不妙,立马派兵去驿馆求援,在这群高干面前他死活是不会开门的,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高干的人正这此处,就算是被揍个半死,也决不能打开城门。

    萧苍昊脸色微冷,他的侍卫队都派出一部分了,文杰上前启禀“主子,奴才去拿下闹事之人”

    萧苍昊的目光慢悠悠的落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忧身上。

    无忧指了指自己“我父皇,你太奢侈了,杀鸡焉用牛刀”

    萧苍昊敲了敲桌子,咚咚声很有节奏的响起,他父皇声音低沉有力“无忧,你去,朕准你便宜行事”

    皇上金口玉言,在外人面前无忧向来知道给皇上面子的,起身恭敬的道“是,父皇”

    萧苍昊挑着眉梢,冷然的道“文杰,你挑些人手陪无忧走一趟”

    文杰弓着身子道“是,主子”

    无忧心里虽然纳闷,还是带着他的护卫队和文杰的侍卫队策马扬鞭往而去。

    萧苍昊手捏着茶盖在茶水里滑来滑去,似乎心不在焉,李顺低声的劝慰着“主子,四皇子剑术高超,有他的护卫队和文杰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萧苍昊微侧头,意味深长的道“上苍都已经为他搭好了舞台,他怎么会有事,朕绝不会让他有事的”

    李顺嘴巴微张,愣了会,懦糯的喊了声“主子”难道主子涉险留在桐城就是为了四皇子

    萧苍昊笑容深沉“朕找回无忧,某些朝中大臣们肯定会上书,要求朕处罚他,换做以前的无忧朕是打算把他藏在漪澜殿,可现在的无忧,朕要让他在自由的天空飞翔。

    桐城之事可以让天下的百姓都看到四皇子的仁爱,无忧回宫后,朝中的大臣们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以后他再不必受慕容家和他母后兄长的牵连,朕可以光明正大的宠他爱他,谁也无法说什么”

    李顺喃喃的道“主子,这样会不会四皇子推到风口浪尖”

    萧苍昊骄傲而自豪的语气道“朕的无忧从来都不是只小白兔,朕对他有信心,朕对自己更加有信心,谁也不能伤害到他”

    李顺微垂着头,不知道四皇子会不会接受主子这样的保护,他曾认为主子跟先皇不像,现在看来很像,萧家人的天性在主子的身上苏醒了,爱之情深。

    52、52

    黄提辖的办事速度很快,他从驿站接到指令就立马派出士兵封锁了城门,李县令令捕快们通知了城里的保长和里正们来县衙开会,城门被封,隐约中百姓发现事情不太妙,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消息灵通之人知道封城的原因是桐城已发现了瘟疫,虽然桐城百年来都没曾有过瘟疫爆发的历史,但所有人都知道瘟疫带来的死亡恐惧,现在留在桐城就像把生命交给了死神,谁也不愿意等死,离开是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桐城虽然是个小县城,但也会有拥有特权的家庭,比如说某妃子的弟弟啊,或者某位高权重的家的七大姑八大姨的,他们在这个县城已经习惯了嚣张跋扈,县令和提辖也好,普通老百姓也罢,都不会去得罪他们,黄提辖换做平常是绝不会得罪他们的,可此时非彼时,他和士兵们牢牢的控制住城门,所有的弓箭都拉开,喝令他们不准上前,对方的家仆们都已手握刀剑,人在面对危险时会爆发极度的能量的,后面闻讯赶来的百姓们都情绪激昂,闹着要黄提辖打开城门,黄提辖看着汹涌的人潮,刚初夏衣衫都湿透了,他不停的祈祷救兵快来,让他的弓箭对着普通的百姓他真的下不去手,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到近,黄提辖和他的士兵们跃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回到原来的位置。

    壮丽的晚霞挥洒,并不算宽广的道路上,一匹匹骏马奔驰而来,青色的衣袍在风中飘逸,年轻的脸孔流露出肃杀,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众人面前,马蹄高扬,尘土散落,嘶鸣声四起,百姓们不由的后退散开出一条通道,整齐的马队不约而同的散开,中间走出一匹全身雪白的骏马,骏马上坐着一位紫衣少年,晚霞映照他身上,细碎的柔光挥洒着,如同谪仙般的风姿,清冷的声音响起“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吧,你们的里正或者保长们会跟你们解释为何要封城,望大家理解”

    某某纨绔之类的公子哥从他的家仆的护卫中走出来,嚣张而跋扈的语气“你谁啊,给本少爷让开,今天城门不开,大家就不会离开”

    国人从众的心理古来有之,安静下来的场面又开始嚷嚷,无忧扬手,他身边的护卫队齐唰唰的抽剑,百姓的声音小了。

    无忧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我是谁,你管不着,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放下手里的武器,带着你的家人和奴仆回去,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然纨绔子弟也很桀骜,语气煽动“官府明知道桐城爆发了瘟疫,却把我们都关在桐城,存心让大伙送死,大家说愿不愿意等死”

    群情激奋“我们不想死,把门打开,让我们出去”“开门”

    黄提辖和士兵们手都出汗了。

    望着纨绔子弟挑衅的笑容,无忧眼睛微咪,做了个手势,只听见寒光闪闪,清脆的剑击声后,整齐的声音响彻大地“擅闯城门者,格杀勿论”

    纨绔子弟还没来得及反应,银白色的寒光掠过他的眼睛,一阵剧痛,手中的剑跌落,鲜红的血从他的胳膊上涌出,他捂着伤口,震惊而愤怒“你知道我姐姐是谁吗”

    无忧手中的剑指向他的咽喉,眉眼间满是挑衅,声音略微的扬起“那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他突然发觉这句话说起来很爽,难怪这么多人都喜欢说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

    纨绔子弟怒视无忧“你竟敢刺伤我”

    无忧冷然一笑,语气极度的温柔,温柔的就像恶魔的诅咒令人感到恐惧“我诚恳的建议你最好闭嘴,要不然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嘴”

    纨绔子弟发现这个异常漂亮的少年不是说笑,他真的会杀了他,心瞬间紧张起来,这个紫衣少年是谁

    看见自己的主子受伤,他的奴仆抽家伙上,可他们都是乌合之众,跟长期练习一招毙命的利剑护卫队而言,危险系数低得不能再低了,但已经习惯了严肃对待每次行动的利剑护卫队而言,就算是无害的小白兔在他们行动时那也是不能放过的,他们的剑如蜻蜓飞快的掠过水,激起了浅浅的涟漪,每个手拿家伙的人都是同一个地方受伤。

    利剑护卫队员们手中的剑在晚霞的余晖里,一排的银白色染成了红色,剑尖上的血一滴滴的滑落,他们的神情平静而淡漠,他们的目光扫过人群时,在这种看死人的目光下,百姓们都安静了。

    无忧骑着马缓缓的穿过人群,走向城门,他身后的护卫队紧随其后,文杰和侍卫们沉默以待,不紧不慢的跟着,黄提辖放下手里的弓箭,辖恭敬的跪下“微臣见过四皇子”

    士兵们齐齐的跪下整齐的声音“小的见过四皇子”

    无忧微笑着,语气平静却流淌着赞赏“你们做的很好”

    整齐的声音“谢四皇子夸奖”

    无忧扬眉而笑,洒脱而豪迈“都起来吧”

    黄提辖和士兵们整齐而利落的起身,他们恭敬的退回到自己的岗位。

    无忧转身面对汹涌的人潮,他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眼神很亲切,朗朗的声音飘到远处“自我介绍下,我不是桐城人,但我跟你们一样都是景朝人,我姓萧,叫无忧,是景朝的四皇子,我很高兴在桐城认识你们”

    寂静,稍等了会百姓们都齐齐的跪下,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草民见过四皇子”

    无忧朗朗的笑容灿烂而明亮,温润的嗓音在空气里飘逸“请大家都起来吧,我知道你们心里的担心,我也能理解大家的恐惧,县衙封城并不是为了让大家在桐城等死,而是为了不让瘟疫通过桐城流出,如果我们其中有人染上了瘟疫,并且把瘟疫带到了别的城市,那就是我们造成的罪孽,

    瘟疫已经出现,大家害怕也好,恐惧也罢,它自己都不会消失,只有靠我们大家齐心协力共同面对此难关,朝廷已经派出太医院,预防瘟疫的条例和药方等大家回家后,你们的保长或者里正会通知大家的,只要大家按照条例去做,我想就不会那么容易染上瘟疫。

    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像大家这样聚集在一起,如果我们其中有一个染有瘟疫,那身边的人就危险了,所以大家还是各自散去,在家里等待这场瘟疫消失,那时候城门自然会打开”

    百姓们窃窃私语,有人弱弱的问“四皇子,你会留下来吗”

    无忧伸出左手,剑轻轻划过,白玉般的胳膊上鲜红的血丝流淌,他的护卫队惊呼“主子”

    无忧一个眼神过去,大家都闭嘴了,文杰和所有的侍卫们吃惊的望着眼前的这幕。

    无忧举起他流淌着鲜血的手臂,如画的面容上神圣而圣洁,朗朗的声音铿锵有力“我萧无忧在此立誓,我愿意和桐城百姓一起留下抗击瘟疫,桐城城门一日不开,我绝不离开桐城半步,若违此誓,血尽而亡,苍天为证”

    晚霞在他身后挥洒出艳丽的色彩,美好的让人有流泪的冲动,百姓们震撼中齐齐的跪下,充满感情的呼喊响彻天空“四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车里的萧苍昊脸上满是骄傲,隐隐中还有一丝心疼,李顺已经找不出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此御人的手腕也难怪小路子和他的护卫队忠心耿耿了。

    县令和里正保长们会议刚开完收到消息,急急忙忙的赶来,好在无忧已经把现场控制住了,百姓们拉着自己熟悉的里正或者保长询问,得到的答案和四皇子说的差不多,知道朝廷并没有抛弃他们,更何况有个皇子跟他们共患难,人家皇子的命总比自己贵重,他都不离开,这证明这场瘟疫会过去的,大家的信心有了。

    无忧趁着大家在,把条例仔细的讲解,他不像景朝文人那样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简洁通俗的话语更能让百姓听的明白,虽然跟他们所认知有太大的区别,但对皇子身份潜意识里的畏惧大家都接受了碗筷洗好后要放在锅里烧水煮开才用,家里病人住过的房间要用石灰扫过,每天都要用开水煮醋熏房子,用碱水洗澡,多吃生大蒜等等一系列在大家眼里很奇怪的要求,听着四皇子不嫌麻烦的解释,大家浮躁害怕的心逐渐沉淀下来,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无忧目送他们离去。

    城门恢复了原有的安静,无忧跟黄提辖及士兵们聊了几句吩咐他们注意安全才离去,他并不知道在他看来,这些应该做的带给百姓和士兵们多少的感动,无忧并没有想那么多,他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源自于他希望这场瘟疫早点结束,桐城少死几个人。

    火把照亮着前进的道路,利剑护卫队的队员在前开路,无忧被大家护在中间,后面也是他的护卫队,文杰和侍卫们被放在最外围的位置,经过城门之事,侍卫们对四皇子的护卫队多了份敬意,没有艰苦严格的训练,无法达到他们那样不需要言语动作就一致的行动。

    文杰突然觉得皇上让自己带侍卫队来的目的,不过就是通过他们的眼睛,让四皇子的一举一动传到朝中大臣们眼里,文杰家里虽然是武将,但他却有着文官般的细腻心思,这段时间冷眼旁观下来,皇上和四皇子确实像以前同僚口里所说的那样,父子感情极好,父慈子孝在他俩身上流露的淋漓尽致。

    皇上对四皇子已经不能用宠爱来形容了,那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四皇子面前,如此深厚的父爱,文杰都为此感动,心里暗暗的为四皇子感到幸运,天家自古无情,他却能拥有这么好的父亲,作为父亲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留给最心爱的儿子很正常,对皇上而言,世上最好的东西莫过于皇位,这样看来,皇上打算把皇位传给四皇子,现在皇上所做的就是开始为四皇子扫清障碍,文杰仔细的思索皇上的其他皇子,每一个都很优秀,不比四皇子差多少,但无疑四皇子最幸运,因为帝皇心里认可的人是他。

    所有的人回到驿馆都喝了碗汤药,无忧也不例外,沐浴时,萧苍昊走进来没有说话把小路子打发出去了,自己接替了小路子的工作,无忧闭着眼放松着神经享受着头部按摩,温热的大手轻轻的按压着,无忧嘴角勾起温柔的笑“父皇”

    萧苍昊唇轻轻的碰触无忧的耳畔,热气吹绕“你怎么知道是父皇”

    无忧懒洋洋的语气透出一丝自豪“父皇,我可以在嘈杂的脚步中听出你的脚步声,我可以闭着眼在人群里找到你”

    萧苍昊轻轻的俯子,湿热的唇落在无忧的唇上,无忧勾起浅浅的笑容伸出舌头与他纠缠,良久,甜蜜而深情的吻结束,耳畔听着他父皇沉重的呼吸声,无忧微笑着喘息,萧苍昊抓着他受伤的手,久久没有说话,无忧睁开眼,撒娇似的喊了声“父皇,不疼,真的”

    萧苍昊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的道“无忧,你以后做任何事情时要记住,你不仅仅属于你自己,你疼的时候父皇会更疼”

    无忧用没受伤的手摸着萧苍昊的脸,乖巧又柔顺的道“父皇,儿臣记住了”

    很久没见到这样的无忧,萧苍昊的心软绵绵的,宠溺的眼神,亲了亲无忧的脸“真乖”

    几日过后,桐城变的安静肃穆,街市上商铺虽开着,但是客人却不多,街上行人都是匆匆忙忙,每个人都带着白色的口罩,虽然带上去呼吸有些不畅快,但大家也都听四皇子的话,说这样可以预防瘟疫,医药店排队买药的人排起了长队,但药堂的速度也很快,一包包药早就准备好了,带着口罩的捕快们巡街时会特意的走过城里的医药堂。

    衙门里上报的病人收治在空置的房屋里由白太医带着桐城的大夫亲自去诊疗,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百姓的情绪也很稳定,除了萧条了些,气氛紧张了些,一切都还很正常,无忧唯一担忧就是自己身边的人被感染,每当无忧情绪紧张时,萧苍昊就轻轻的抱着他,在他温热的怀里,无忧逐渐放松。

    有时候无忧弄不懂他父皇,在古代的帝皇中,谁会留在瘟疫区呢就算为了展现帝皇的仁爱,这成本也太昂贵了,万一出事了呢没有帝皇会这样干的,偏偏他父皇做了,无忧不知道该为他骄傲还是该骂他白痴,无忧也考虑过为何自己没有反对,或许因为那刻他父皇的坚持感染了他,或许是他父皇抱着他说就算他失德自己也别离开,无忧想告诉他,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就算是地狱我也愿意陪着你,这充分证明了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这句话是真理。

    53、53

    无忧觉得自己又成了一个演员,代言着朝廷的形象大使,在桐城百姓面前展现的是永远充满勇气,自信的四皇子,他灿烂的笑容,朗朗的声音,温柔的眼神似乎给了这个孤城里的百姓带来某种奇特的精神支柱,每天当他和护卫队骑着马在城中穿梭时,门口那些站着的百姓们都会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致意。

    每当这个时候无忧的笑容就会格外的灿烂,眼神也外格外的温柔,他翩翩的风姿,亲切的问候,成了桐城百姓每天最期待的事情,那就是准时站在自家门口等着四皇子的车队过来,就为了看他灿烂的笑容,就一闪而过大家也觉得满足,经历过sars的无忧知道,他们需要有人关心,有人告诉他们,别怕,我们在一起,就像无忧回到驿站被他父皇拥进怀里那刻,他也不再害怕,因为他们在一起。

    小路子万分的不解,他主子每天这样出去,皇上也不阻挡,这多危险啊,小路子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每天都恨不得主子多喝几碗药,生怕主子出事,回来就准备好热水帮主子洗得干干净净,好在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就快结束了,发现的早,预防得当,治疗及时,连续半月都没有上报新的病人了,太医们说过再连续一个月没有新病人,那就代表瘟疫不在爆发了,想到这些小路子脸的笑容止不住。

    城门缓缓的打开,聚集的人群呼唤起来,县令示意,嘈杂的声音逐渐的平息,二个月共同面对瘟疫的经历让大家对这个父母官多了份真心的爱戴,寂静的城门迎接着远处而来的浩浩荡荡的车队,飒爽风姿的护卫队和侍卫队伍,大家在整齐的马队里看见那张熟悉的笑脸,大家脸上带着笑容亲切的呼唤“是四皇子”

    李县令和黄提辖及士兵们恭敬的跪下来“微臣小的们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震惊过后集体全跪下,他们只知道四皇子在桐城,没曾想到皇上也在,心里的感动无以伦比,震耳欲聋的高呼“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车队散开,中间一辆普通的马车缓缓停下,李顺撩开布帘,萧苍昊脚步迈出,浅金色的龙袍在清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令轮廓分明的脸更显得尊贵威严,微侧脸道“无忧,宣旨”

    无忧姿势潇洒的从马上跃下,站在萧苍昊身边,从小豆子接过圣旨,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城门扬起,萧苍昊嘴角一抹浅笑,他儿子把圣旨念成很直白似的口语,用通俗的语言高度的赞扬了桐城的每个人在面对瘟疫时的齐心协力,守望相助的美德,然后是朝廷对桐城的抚恤,免去了桐城三年的赋税,在这次瘟疫里失去亲人的孤寡全部由朝廷抚养,萧苍昊写这张圣旨时,无忧就在身边,那刻对这个男人的爱多了些。

    耳畔全是高呼“万岁”的声音,萧苍昊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很有力度,张扬着帝皇的威严“朕在桐城的两个月来,所见所闻令朕心生感动,你们很勇敢,面对灾难始终没有失去活下去的信心,朕很高兴,景朝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百姓在,任何困难都打不到,即将离去之际,朕有份礼物送给桐城的父老乡亲,李顺,呈上来”

    李顺带着太监走向前,紫檀木的匾额里雕刻着同舟共济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落款萧苍昊,金粉把字体妆点的霸气十足,另一块紫檀木的匾额里雕刻着明天会更好,落款萧无忧,他的字体乍一看跟萧苍昊很像,仔细看来他的字体更加的隽秀,没有萧苍昊的字体里流露的霸气,就像他的人,精致俊美。

    百姓里有识字的小声的念给身边的人听,人群里哽咽着高呼着“皇上万岁,四皇子万岁”的声音绵绵不断,萧苍昊撇了眼无忧独自走向马车。

    无忧洒然,跃上骏马,朗朗而言“各位乡亲,今天我要走了,但在桐城所度过的岁月我会永远的牢记在心里,我希望桐城的父老乡亲的明天会更好,请大家多多保重”

    策马扬鞭,车队缓缓的行进,但耳畔恭送声音一直没有停止,无忧觉得这个时代的人真的太淳朴了,哪怕是当政的统治者为他们做了一点点的事情都能让他们如此敬重而心存感恩。

    无忧一直就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刚开始不明白萧苍昊的心意,当他被萧苍昊推出来安抚桐城百姓时,他逐渐明白萧苍昊的用意,他父皇希望桐城瘟疫一事让他冠冕堂皇的回到宫里,不再承受慕容家和他母后皇兄谋逆带来的后遗症,就算大臣们并不知道无忧写过写矫诏,但以无忧的身份和他流落人间这些事情,回到宫里不被幽禁才怪。

    如果有了桐城之事,萧苍昊可以用这样的功绩封住所有大臣的嘴,身为明君他总要寻找些可以跟朝臣交代的理由,确实无忧在景朝第一次的亮相,完美无缺,通过桐城百姓之口及桐城文人墨客的笔墨下,他的俊美仁爱开始流传,许多桐城百姓家里还为他和萧苍昊立了长生牌位,每天都向上苍祈求他俩长命百岁,他和萧苍昊所题写的匾额,桐城百姓特意建立了个祠堂供奉,桐城这个江南小县城开始成了热门的旅游景点,这都是无忧和萧苍昊没想到的事情。

    三月下的江南,回到京都已是深秋,红叶飞舞迎接着远行的游子归家,此时京都市井流言里最热门的话题莫过于坠崖后死而复生的四皇子萧无忧了,当皇上的銮驾出现在京都的官道上,民众自发的早早出门迎接圣驾,肃穆的街道的两旁跪满了百姓,在景朝百姓心里真心的敬仰着他们的帝皇,京都百姓更甚,也因此爱屋及乌的喜欢上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四皇子。

    希望惊鸿一瞥的见见四皇子,多年前四皇子的好相貌就从宫里流传出来,然四皇子马车的帘子始终没有掀开,虽然没见到四皇子,但大多数百姓还是很满意的,因为惊鸿一瞥的见到了皇上,宛如神袛般尊贵而威仪。

    无忧从马车里走出来,高墙宫殿依旧,无论时光如何流逝,它们静静的耸立着,沉默不语的旁观着宫里上演的悲欢离合,无忧无声的叹息,费尽心思最终还是兜兜转转的回到了原地,这是命运吗是命运把自己送回到他身边吗

    萧苍昊伸出手,温柔的笑容真实美好“无忧,欢迎你回家”

    无忧迟疑了下,把手递过去,热热的手温透出肌肤传达,无忧浅笑,是啊,心安处便是吾家。

    翠兰带着皇子所的宫女太监急切的等候着,从她收到李顺的消息后就一直期盼着,这三年来她每天诚心的祈祷着,祈祷四皇子还活着,总有一天他会回来,上天怜悯,她等到了这一天,离开时他还是个十五岁的青涩少年,此时走在阳光里的少年身材高挑,眉目俊秀,气质出尘俊雅,风华傲骨如芝兰玉树,这真是她服侍了十年的主子啊。

    翠兰眼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跪在地上哽咽着“奴婢拜见主子,主子万福”

    其他一直服侍无忧的宫女太监们也跪在地上哽咽着道“奴婢奴才拜见主子,主子万福”

    无忧的心酸软着,上前亲自扶起翠兰,温柔的语气道“翠兰,快快请起,大家都起来吧,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

    三年多不见,她似乎苍老了不少,对于翠兰,无忧一直抱有戒心,虽然知道她只是忠于自己的主子,自己没有权利责怪她,这么多年翠兰对他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无忧心里明白,但无忧更清楚,当他和萧苍昊有了冲突时,翠兰是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萧苍昊这边。

    而小路子却不一样,所以无忧对翠兰一直保持着疏离的心态,可此刻看到翠兰眼泪朦胧,无忧的心软了,无论她是谁,来到自己身边的目的是什么其实都不重要了,至少这么多年她对自己的关心爱护是真实的,身为男人又何必计较这些呢柔声的安慰道“翠兰,别哭了,我不是回来了吗”

    小路子上前行了个礼,红着眼眶叫了声“翠姐姐”

    翠兰一把拉住小路子,又骂又打又抱的“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我都以为你死了,每年都给你烧纸钱,还说你连个梦都不托给我,你倒好,在主子身边连个消息都不传回来”

    翠兰是小路子的顶头上司,也是把他从太监堆里挑选出来伺候四皇子的人,在翠兰的心里就是把小路子当弟弟看的,小路子即尴尬又感动,只好乖乖的让翠兰折腾,许久没有笑声的皇子所被温馨的气氛所围绕。

    翠兰手拭去泪水,露出甜美的笑容“主子先歇息下,奴婢已经让人准备了热水,让小路子伺候主子沐浴”她始终记得无忧的习惯。

    泡在热水里的无忧闭着眼睛幽幽的问了句“小路子,你喜欢在宁州还是在宫里生活”

    小路子的手缓了下继续揉搓着无忧的长发,低声的道“主子在哪里,奴才就在哪里”

    无忧睁开眼默默的看了眼小路子,什么都没有说把眼睛闭上了。

    平静的后宫因为无忧的回归激起了千层浪,疏影殿里淑贵妃望着窗外艳丽的芙蓉花,嘴角勾起嘲弄似的笑,清雅的声音一片冷然的气息“他回来了,后宫就成了真正的冷宫了”

    莺莺半跪在地上眼睛紧盯着锉刀小心翼翼的为淑贵妃修剪着指甲,旁边的玉碗里放着凤仙花制成的液体,一片片指甲大小的丝绸布浸染在里面,莺莺放下锉刀,从碗里取出还滴着液体的红色布片紧贴在淑贵妃已经打磨修剪过的指甲上。

    朦朦胧胧中好像听到娘娘说了什么后宫是冷宫,可皇上已经回来了,后宫就要恢复以往的热闹了,迷惑不解的抬头问“娘娘,怎么后宫成冷宫了,皇上今天不是回宫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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