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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罪 第17节

作者:陈家猫猫 字数:19314 更新:2021-12-31 18:25:11

    小二一看,人怎么少了,扭头,哦怎么跑到另一桌了呢

    无忧笑着道“给那桌也上同样的点心茶水”小二一听也不怪他三人占了两张桌子了,喜笑颜开的喊“好了,客官”

    无忧也没叫小路子过来先拿些去吃,他知道小路子不会接受的,在小路子十几年的教育认知里,尊卑不分的行为是可耻的,无忧尝尝糕点,倒是挺有乡土味道的,喝了口茶,不能说不堪入口,味道总归不是那么好。

    小路子也尝了尝糕点和茶水,眉毛微皱,他的视线偷偷的瞟向无忧,他主子优雅淡然的吃着糕点喝着茶,好像很美味的样子,如果不是这么多年伺候主子的饮食,小路子也会以为主子喜欢吃,轻叹一声,主子如此贵重的身份如今只能食用如此粗糙的食物,小马吃的眉开眼笑的,嘴里还含着糕点关心的问“小路哥,你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小路子挤出一丝笑容“没有”

    隔壁桌上的商人模样的客人们在聊天,话题都是聊着慕容丞相和皇后谋反之事,舆论都是倾向于皇上,在百姓的眼里,华帝还是个好皇上,他不增加赋税,支持商贸,不爱美色,有个天灾人祸还用内府的钱赈灾,虽然他没有很伟大的政绩,但他爱民如子的形象深入百姓心里。

    加上这次皇上并没有大开杀戒,只有处决了主犯,诛了慕容家一族,也算是个仁君,其他的从犯们只是罢官流放,皇后和太子也没有被杀,只是软禁,在百姓心里如此有情义的天子,慕容家和太子皇后还谋反,太不应该了,谁也没提到四皇子,小路子听了这些脸色微变,他抬头望着无忧,可无忧脸上抹了一层的药粉,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脸色。

    结账后,马车继续赶路,小路子弱弱的喊了声“主子”

    无忧闭着眼睛睁开了,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很平静“小路子,我们都已经离开了,许多事情跟我们无关了,你懂了吗”

    小路子低声的道“是,少爷”马车朝着江南驶去,北方的一切都被抛在身后,所有的爱也好,恨也罢,都在马车前进的轱辘里被碾碎,埋葬在赶路人的心坎深处,人生就是场戏,剧终人散后各奔天涯,既然不回头,又何必念念不忘,既然无缘,又何必说那些誓言,暮然回首才发现,君已成陌路,我已在天涯。

    天微亮,婉约而秀美的宁州恬谧而慵懒的被薄如白纱的雾气笼罩着,朦朦胧胧的就像闺房里的大家闺秀,有着恬静淡雅的风韵,然街道上突然出现的零零散散的马车打破了这份宁静安详的氛围,赶车的马夫们彼此互不相让,在并不算宽广的路面上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

    勤劳的小吃铺老板精神抖擞的打开铺门,每日都上演的一幕出现在眼前,插着腰朝着媳妇喊道“孩他娘,你动作快点”

    他媳妇利索的收拾好推车,嘴角嘀咕着“好了,就知道催我”

    老板活动着手脚,脸带笑意“我还不是担心别人家比我们先去,抢了我们的生意嘛”

    他媳妇瞟了他一眼,淬了他一口,笑道“好了,赶紧推走吧”

    小吃铺老板笑眯眯的走进店里,推着推车往店外走,回头还嚷嚷着“叫小狗子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等下客人来了,你一个人哪能忙的过来”

    他媳妇手里的抹布甩了甩,随口应道“放心,这就去叫”

    小吃铺老板推着车子稳当的往前走着,嘴角叨念着“慈母多败儿”

    一盏茶的功夫,小吃铺老板擦了把额头的汗,把推车放置在老地方,停车道上已经停满了马车,旁边的二层楼建筑前已经整齐的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炉子里的火烧的旺旺的,混沌放进去热水里,很快的香味开始飘荡,队伍里的人闻着味道便知道老陈头家的混沌,笑着喊话“老陈头,给我来碗混沌,二个馒头”

    于是排队的人三三两两的开始吃着混沌,啃着馒头继续等候着宁州大剧院售票厅小窗口打开,这一年来宁州大剧院成了宁州最有名的场所,除了演唱传统的戏剧还有自创的剧本,每天开两场,早晨十点到十二点上演自创剧本,下午两点到四点上演传统剧目,每场票只卖二百张,自创剧本往往是连载的,一部戏追下去总要一个月,有时候更久,富贵人家的小姐太太们都喜欢看。

    买票就成了问题,每天都派自己家的仆人很早出来排队购票,有时候还买不到票,这一个月早场上演的是倩女幽魂,剧本是蒲松龄写的,看戏的人都知道这个蒲松龄写的都是鬼怪的故事,上次他的本子画皮让宁州疯狂过一次,这次倩女幽魂也是。

    卯时太阳出来了,宁州大剧院的售票小窗口木板取下来了,红纸上写着早场倩女幽魂,午场打更记,排队的人群激动起来了,卖票的小伙子很嚣张的喊“排好队,不许插队”众人回道“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人插队的”小伙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这是每天都上演的一幕,他除了卖票有时候还兼职管理队伍的纪律。

    40、40

    天微亮,小路子就准时的站在门外,咚咚的敲门声外加他略带高亢的嗓音“少爷,该起身了”

    无忧把头躲进被窝里,继续睡,小路子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但也能想象出主子现在的行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继续骚扰。

    自从和主子两年前来到宁州,落脚后买了个山庄,在庄子里开了家酿酒房,结交了巡抚的公子合伙开了宁州大剧院,日子过的丰富多彩的,小路子自己都没想到主子会这么的能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已经让小路子震惊了。

    没想到他写剧本也很厉害,他写的剧本只要上演,在宁州引起万人的追捧,可主子偏偏用的是别人的名字,小路子也能理解,毕竟主子的身份特殊,除了写剧本,主子还要替宁州大剧院排演他写的剧本,主子笑眯眯的解释说自己是导演,小路子按照主子说的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似懂非懂的,反正他的主子就是厉害,再一次的确认离开皇宫是明智之举。

    唯一让小路子没想到的,安定下来后主子的生活习惯全变了,一日变三餐,大家也都跟着三餐,现在发现主子的决定是对的,三餐让人不容易饥饿,早晨一定会睡到卯时起床,还会懒床,换在皇宫里,这想都不敢想,每天叫主子起床就成了小路子的头等大事,别人他不放心。

    他现在已经是山庄的总管了,手里管理着两三百号人,所有的人见到他都要恭敬的叫声“路总管”他从没想过自己能过上这种好日子,睡梦里都会笑醒,房间里还是没动静,小路子继续敲门“少爷”

    无忧只能把自己从被窝里拎出来,睡梦初醒时磁性的嗓音“知道了”迷糊的状态下把门打开,白色丝绸睡袍敞开着,露出白皙而结实的胸膛,性感而诱惑,这就是为何小路子对别人来叫主子起床不放心的原因。

    宁州是江南水乡,这里名流才子们涂脂抹粉外,还都偏好娈童,所以普通老百姓也习以为常,以主子这等容貌,睡梦初醒的风情怎能放心,就算小路子把家里的奴仆教育的尊卑观念很强,小路子还是不能安心,以前他要防着女人爬上主子的床,现在倒好,他还要防着男人爬上主子的床,很小就进宫的小路子都不明白了,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眼见主子迷迷糊糊的又想爬上床,小路子一把拉住“少爷,晨跑的时间就要到了”

    无忧揉了揉眼睛,吩咐道“洗漱吧”小路子走进里间,房屋建设时主子特意设置的,寝室里设有洗漱间,洗漱沐浴和如厕被分开,陶瓷的管道铺设到屋外的下水道里,这个洗漱间明亮而整洁,小路子把陶罐里的水倒在银盆里,陶瓷杯里放好谁,鬃毛做的牙刷摆放好,青盐和中药粉调配好放在一旁备有,等他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

    走进寝室,果然,他主子还坐在床边发呆,他已经习惯眼前这幕了,从衣柜里拿出晨跑的特制服装,扒掉主子的睡衣开始套,无忧乖巧的顺从,穿戴整齐后拉着主子走进洗漱间,冷毛巾覆盖在主子的脸上,看着主子哆嗦了下,小路子笑了。

    无忧立马清醒了,这是他自己要求的,每天早晨用冷水洗脸,除了冬天。早起的山庄的家奴们每天都见的一幕,穿着统一的服装,排着整齐的队伍在道路上奔跑着,充满了朝气,无忧跑在最前头,这是他的队伍,通过人伢子从北方贫穷的地方往来好几次,为无忧买来六十多个孩子,通过层层的淘汰,余下了二十四个孩子,无忧要把这群孩子打造成自己的特种兵。

    每天除了训练外,还教他们识字,为了保证他们的忠诚,无忧特意编写的教材里都增加了这方面的内容,每天都给他们洗脑,在加上小路子不留余地的灌输,一年下来,这群在家乡没有得到温饱的孩子们心里把无忧当成了自己效忠的主子,他们也知道卖身后自己的命都握在主人手里,而他们现在的主人对他们已经够好了,吃的好,睡的暖,穿的好,保护主子的安全也是保护他们自己的未来。

    在这个时代,有钱是必须的,但如果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无忧总是缺乏安全感,他的武功不错,毕竟是在皇宫里被名师们雕琢出来的,再加上他前世的家庭,他把所有的武术融会贯通的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招式简洁,实战效果极佳。二个小时候后,无忧站在队伍前,一声令下“解散”队伍整齐的应声“是”十三岁左右的孩子们都有了军人的气质,昂头挺胸,干净利落的风格。

    他们有自己的宿舍,无忧按照部队的设置,把他们分成三个小组,每组有个组长,每组八人住一间房间,木质的高低床,全军事化的管理方式。

    早晨晨跑结束就是早膳时间,伙食搭配的很丰盛。每人都有一杯羊奶,水煮鸡蛋,肉包子,五谷甜粥,时令水果一颗,刚来山庄时那群孩子们瘦弱的身体在合理的营养搭配下,一个个壮实的像牛犊子,每天大量的羊奶灌溉下,身高也逐渐超出同年的孩子们,看起来像十五岁的孩子。

    请来落第的秀才按照无忧编写的教材给孩子们上课,一个小时的课程结束后,孩子们去练功房开始了格斗练习,他把现代的格斗术手把手的教导给这群孩子,把自己的剑法也毫无保留的教给孩子们,他知道自己未来的安全要交到这群孩子的手里,他俩越强,自己的生命越有保障。

    在这群孩子身上无忧费尽了心思,严格的纪律,潜移默化的洗脑,个人的魅力,恩威并施,共同的利益,美好的前景把这群孩子牢牢的抓在手心里,看着他们在格斗时杀气腾腾的样子,无忧嘴角勾起了漂亮的弧度,他俩将来会是只忠于自己的利刃。

    宁州美人湖面上华丽的画舫传出的欢声笑语随着湖面的微风飘到远处,无忧醉卧美人榻,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泛起了绯红的色泽,白色的长袍微微的敞开,露出优美的锁骨,如此风情把第一参加他们聚会的文杰看的傻眼了,文杰是宁州总兵文将军的次子,刚从京都书院返家。

    他和巡抚的公子杜靖从小就认识,只是杜靖不热衷仕途,喜好舞文弄墨,还自己养了个戏班子,好在杜靖是家里最小的嫡子,他的兄长们在仕途上混的如鱼得水,看着弟弟实在不愿考取功名,反正家里钱有的事,杜靖喜好什么就随他去,也花不了几个钱。

    其次杜靖也不算真正的纨绔子弟,他不赌不仗势欺人,也不为非作歹,也就爱和文人墨客们一起谈文论画,他养戏班子不是为了取乐,只是他喜好戏剧,也善于排戏,总想把戏剧发扬光大,宁州百姓们都知道巡抚小公子的这点爱好,刚落脚的无忧和小路子当然也知道。

    无忧用了七天的时间写出了剧本梁祝递给了杜靖,从此两人往来几月后结交为挚友,共同创办了宁州大剧院,各占一半的股份,杜靖碰到无忧后,才知道自己走了很多弯路,在无忧这个专业人士的指导下,宁州大剧院所排演出的戏大受欢迎,也为杜靖和无忧赚了盆满钵满。

    无忧一直躲在杜靖身后,为此杜靖还赢得了江南才子的美称,在杜靖写给文杰的信件里,封封都有关于好友的内容,篇篇都是溢美之词,他一直以为杜靖言过其实,今天一见才知至少有一样不虚,大家看着文杰痴迷的眼神,心里暗暗的发笑,这小子不会干出傻事吧。

    借着酒劲文杰罪恶的手伸向了无忧,注意着这边情况的他的好友们同时喊“不要”

    文杰的手还没落在无忧的脸上,一阵剧痛后他已经从画舫的窗口直接被扔进美人湖里,南方人大部分都会凫水,喝了几口湖水,人也清醒过来,在湖水里漂浮着嘲笑自己道“你们都别笑了,小爷我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懂不”

    大家都站在画舫上笑的东倒西歪的,都忘记了告诉文杰,别碰触无忧,特别是在无忧喝醉酒闭眼休息时,身体接触一定会挨揍的,大伙都有过经验之谈。

    无忧伸出手,初夏的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细细碎碎的闪烁着浅金的光芒,如湖水般清澈的眼睛里那有一丝的醉意,嘴角勾起浅浅的笑,艳丽的就像头顶的太阳一般熠熠生辉,炫花了文杰的眼睛。歌妓在旁伺候着文杰,无忧端着酒杯跟文杰示意,笑脸盈盈的“文兄,小弟不是故意的,以这杯酒跟你请罪,请你谅解”一口而尽。

    他们聚会的酒都是无忧的,跟江南那种度数偏低的黄酒类不同,无忧酿制出来的酒都是蒸馏酒,刚开始大伙都喝不惯,现在习惯了,喝黄酒就觉的不够劲,无忧的爽快让文杰淡然一笑,也举起酒杯一口而尽,大方的道歉“我也有错,应该请求你的原谅”

    无忧温文尔雅的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这也是缘分”

    杜靖揽着无忧的胳膊,一脸的得意“阿杰,你别看阿优文质彬彬的,他可是习武之人”

    文杰做了个揖“吴弟,哪天有空请指点为兄几招”

    无忧面带歉意的道“文兄,很抱歉,各位,明天在下就要出趟远门,估计再见也要半年之后”

    杜靖着急的拉着无忧的胳膊“吴兄,你走了大剧院怎么办”

    无忧失笑“不是还有你啊”

    杜靖皱着眉头“可你不在我的心里没底”

    无忧拍了拍杜靖的肩膀,非常认真的语气道“你行的,你导演的戏非常好,要对自己有信心”

    杜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盯着无忧,好一会,重重的点头,无忧笑了。

    大家听着歌妓黄鹂出谷般的美妙歌声,欢声笑语又起。

    聚会结束后回程的马车里文杰沉默了会,才问杜靖“他的底细查过了吗”

    杜靖正专心的看着无忧送来的剧本,听此言反应慢了半拍后,嗤笑着道“你怎么和我父亲兄长们一样,以为谁和我交往都有别的意思,放心,我父亲他们托京都的同僚查过,他是京都人士,家学渊源,不是南蛮和鞑靼的奸细,你今天也和他见面聊天了,他是不京都口音他像坏人吗”

    文杰微皱眉头“阿靖,我不是这个意思”

    杜靖不耐烦的语气道“你不了解他,他绝不会为了我的身份才和我交往的”

    文杰轻叹一声,没有吭声,杜靖就是这个一个人,非常容易相信人,在他的眼里他的吴兄什么都好,可在文杰的眼里,这个吴兄太完美了,就像他始终带着一层完美无缺的面具,不知道他面具后面是什么,就怕像他自己写的剧本那样,画皮

    无忧的身份全部都由秦子期做的,本来就要应付朝廷的检查,所以身份做的天衣无缝才可以,无忧被幽禁时故意放火把书房烧了,所有的人都以为他考童试时的身份都被烧掉了,其实并不然。景朝对户籍管理很严格的,没有户籍证明是寸步难行,但无忧不知道的是,他的新身份在他和杜靖导演的梁祝在宁州万人追捧时就已经摆在萧苍昊的案台上了,可那时候萧苍昊只是简单的御览了下,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吴优就是他的无忧。

    因为谍报里那个吴优太优秀了,家庭背景完全正常,琴棋书画精通,善写剧本,并且还善于理财,酿酒技艺高超,跟他的无忧完全是两个人,萧苍昊那时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孩子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可他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然冥冥中,仁慈的上苍不忍看着他俩的分离,既定的命运最终会回归到最初的轨迹,穿越茫茫人海,把他重新带回你的身边。

    41、41

    正源殿东暖阁,景朝的朝中重臣们围坐在沙盘前,皇上手握马鞭在沙盘上排兵布阵,武将们神情坚定而无畏,文臣们则眼带担忧,太平盛世突然战争的阴霾密布,可他们也不能反对皇上,只能恨鞑靼人言而无信,新汗登基立马撕毁了和景朝签订的停战协议,大军直下,已经侵占了景朝边境的城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朝廷已经跟鞑靼宣战。

    一道道军令就在东暖阁下达,萧苍昊对武将的发言简洁明了“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护国,鞑靼胆敢来犯就灭了鞑靼,还景朝一个安宁的后花园,朕信任景朝的将领士兵,你们都是好儿郎”并且对武将们表示,会为战争中牺牲的士兵们建立英雄祠,享受世代香火,武将们差点老泪纵横。

    对文臣们的发言就煽情多了“文人的爱国之情古来就不逊色于武将,文章也是战斗武器,众卿家用犀利的文字讨伐鞑靼,用激情似火文字宣传这次正义之战,激起百姓保卫家园,为景朝而战的士气,这是你们文人的爱国之道”萧苍昊渲染性质的话语激起了文臣武将们浓浓的爱国之情,彼此间也没以前那种互相看不顺眼的情况了。

    如果无忧在的话他一定会为萧苍昊鼓掌,这个男人天生就是玩政治的。

    听着皇上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辎重粮草准备充分,在场的文臣武将突然明白了这场战争皇上早就做好了准备,心里对这个从来都没打过战的君上心存敬意,他确实高瞻远瞩,而某位爱琢磨的大臣心里却有种这场战争是皇上设置的念头。

    其实他的想法一点都没错,十年前萧苍昊开始对鞑靼南蛮布局,只是那时条件不成熟,前几年条件成熟时,被慕容不渝玩了一手求和,好在他留在鞑靼的人继续煽风点火,老汗驾崩新汗登基后,已经习惯了没有吃的,喝的就去抢的鞑靼人在新汗的支持下,开始恢复了对景朝原有的模式。

    这才是萧苍昊想要的,想要发动战争,没有正当的理由在百姓的眼里也不算是正义之师,也难以得到百姓真心的拥护,一将功成万骨枯,牺牲边疆的城镇几万人的生命,换来全景朝百姓同仇敌忾,值的。夜幕降临,战争的猛兽已经被放出笼子,三国而立的局面即将发生改变,萧苍昊独自静静的坐在沙盘前,微挑的凤眼里一片清冷。

    六月从繁花似锦的宁州出发,一路游山玩水外带销售美酒,旅游赚钱拉队伍演练三不误,无忧很满意这种方式,省了中介的环节,少了保镖的开支,还能走遍大江南北,环保省钱挣钱,多好的活动,他决定以后每年都要进行一次,在此行的目的地鞑靼,用自家酿制的烈酒换了百匹好马,一行二十五人出发时十车的美酒变成了十车的毛皮。

    他的手下们都不解啊,少爷咋就这么喜欢毛皮呢当他们其中一个人代号老鹰的鼓起勇气询问时,只见他家少爷眼神寂寞如雪,神情哀怨,只把老鹰的小心肝看的噗噗的,此后再也没人来问无忧这个问题了,谁能理解无忧的伤感啊,他今年才十七岁啊,花样年华,前世十七岁的自己还在学校念书,享受青春年少。

    在这里十七岁的无忧已经是一家之主了,每天为了钱财而奔波,半大小子吃败老子这话一点都没错,这群小子那里理解无忧的苦楚,为了美好的未来无忧越来越有做奸商的潜质,在鞑靼低价收购的毛皮交给家里的针线房,好好的设计下,然后高价的卖出挣钱。

    为了幸福而自由的生活,花费心思也是应该的,满载而归的心情很好,策马扬鞭欢快的歌声飘荡,大伙的脸上也漫起了笑容。

    “小李将军,鞑靼人又开始攻城了”李碧水刚从城头下来和士兵们百姓们一起搬运石头,便听到城头上他的亲兵用嘶哑的声音禀告,于是新的一轮的守城战又开始了,没有了弓箭那就用石头砸,士兵和百姓们齐心协力的共同守卫着这个孤城,大家都知道绝不能让鞑靼攻破城门,长竹竿敲打着爬云梯上的鞑靼人头上,锄头扁担齐上,武器早已耗尽,身边的同伴或许是自己随时被利箭夺取生命,但谁也没有逃避。

    随着夕阳落山,攻势逐渐平息,望着墙头敌我双方纠缠倒在一起的尸体,李碧水心里明白,如果明天援军还不来的话,以他的兵力和现有的装备凉城守不住,他也知道,如果凉城失手,结局会怎么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为了身后的这群朴实的百姓,他都要坚持到最后一刻,哪怕是最后一口气,他都不会放弃,李碧水望着夜幕,碧绿色的眼睛闪烁着明亮而坚定的光泽。

    月色很美,美的凄凉,苍茫荒凉的草场篝火熊熊的燃起,帐篷搭建起来,烤肉的香味从空气里缓缓的飘来,城头上的士兵们咽了咽口水,从怀里拿出干粮就着冷水吞下去,城里悠扬而苍凉的二胡曲调在月色里溢出,给寂静的夜色添了一抹凄凉的色调。

    夜深人静,除了警戒的人马,双方都已经进入了梦乡,寂静的夜里突然而来的声响令两方人马都警惕起来,景朝的士兵们齐立城头,脸色严肃,鞑靼人都已经跨上马,摆好阵型,弓已拉开,箭已经上弦,十足的迎战架势,李碧水和士兵们也严阵以待,他们虽然渴望是朝廷的援兵,但也害怕是鞑靼人增援的军队,他们现在应付一支队伍已经很艰难了,如何面对更多的敌人,那守城的压力倍增。

    月色如潮水般的宣泄在苍茫的大地上,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群鬼魅般的身影,他们仿佛就像潮水般的从月色里涌出,越来越近,无论是鞑靼人还是景朝人都震惊了,莫名的恐惧开始蔓延,他们确是鬼魅,诡异的坐骑,怪异的服饰,更别说恶魔般的长相,比月色还白的面容上有着咒语般的图腾,额头上长着的一只锐利的眼,惊叫声四起,胆小的人已经被吓得浑身颤抖手中的武器掉落。

    李碧水稳住心神,仔细的数了数,总共二十四个鬼魅,鬼魅们在不远处停住了前进的步伐,只见其中一个鬼魅做了一个怪异的手势,似马非马的坐骑散开了,摆出三人的奇异阵型,李碧水突然“咦”了声,只见中间的鬼魅手握着闪着火花的黑乎乎的东西往鞑靼阵型里扔了过去,只听见巨大的爆炸声,哀嚎声,嘶鸣声四起,浓烟阵阵,惊恐而慌乱的鞑靼人的箭如雨点射向鬼魅们,然箭全部折在鬼魅手里的剑下。

    城头上的景朝人发出阵阵的欢呼声,他们虽然害怕,但也知道这些鬼魅是来帮自己的,剧烈的爆炸声响个不停,空气里硝烟味和血腥味夹着着,形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味道,李碧水和景朝的士兵们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如地狱般的场景,轰炸声累累,就像雷公在发怒,惩罚着鞑靼人的罪孽,苍茫大地上浓烟阵阵,火花四起。

    许久,硝烟散尽,地上的残肢断臂散落在地,月光下泛起了微红,那群鬼魅们冲进了鞑靼大营,如死神般的挥舞着镰刀毫不留情的收割着生命,就算是敌对的景朝人望到此情景都心生惧意。

    这是场屠杀,以往以屠杀景朝人为乐的鞑靼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也会像小羊羔似的,被人屠杀,在这种令人恐惧的鬼魅面前没有人敢反抗,逃命是唯一能做的,马嘶鸣着从烟雾中逃离,骁勇善战的鞑靼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五千人的队伍怎么就没有勇气跟二十多个的鬼魅作战呢

    就算踩也能把他们踩成肉泥,或许是他们出现时,众人已心生惧意,看着他们扔出会爆炸的黑乎乎的东西时,剧烈的声响就像长生天的惩罚,所有的勇气都没了,心里只想着他们绝对是地狱来的恶魔,人怎么可能跟恶魔作战呢丧失了勇气的鞑靼人就像羊羔,同伴之间为了抢夺逃命的马匹也自相残杀。

    二个时辰后,一声清脆的笛子声,鬼魅们整齐的列队,朝着不远处城头上的景朝士兵们做了个奇怪的姿势,好像是充满了敬意,其中一鬼魅的目光在李碧水脸上徘徊了一会,还是他做了个奇怪的手势,鬼魅们如同来时迅速的消失在月色里。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如果不是眼前鞑靼人的帐篷还在燃烧着,浓浓的烟雾飘荡在空中,空气里飘荡着令人作呕的味道,地上成山的尸体,四处散落的残肢断臂,坑坑洼洼的地面,所有的景朝人都以为自己做梦,因剧烈的爆炸声惊醒的百姓们也上了城头,观看到此幕,有老人家跪下来磕头,大声的感谢天兵天将,这一带动,城头上的士兵也好,百姓也罢都跪下来,叩谢天兵天将护卫景朝。

    唯有他们的主将小李将军心生怀疑,他从来都不信有神仙,如果有的话他那么诚心的祷告,为何上天还没有佑护善良的四皇子呢等等,那鬼魅的身影为何是那么的熟悉,李碧水极力的回忆,最后好像他的目光一直留恋在自己的身上,那望着自己的眼神很温柔,没有任何的惊讶之情,很多人第一眼见到李碧水时都会流露出诧异或许是震惊,害怕的眼神,可这个鬼魅却没有,好像他对自己的外貌没有任何的诧异。

    李碧水闭上眼睛,尝试着抹掉鬼魅脸上的图腾和额头上的眼睛,那露出来的轮廓是那么的熟悉而真实,李碧水眼角滑落一颗水珠,真的是你吗

    已结冰的湖面,篝火燃起,热水冲掉了脸色的油彩,露出了本来的面貌,所有伪装的物件全部扔进火堆里燃烧殆尽,抽签被留下的代号狐狸的男孩一脸的高兴,无忧已经洗干净脸,换好了衣服,淡然的吩咐道“准备些酒”狐狸立马应道“是,少爷”服从无忧的命令已经深入他们的骨髓。

    大家围坐在燃烧的火堆旁,无忧举起酒杯,语气坚定而自豪“这杯酒我要谢谢大家,你们都是景朝的好儿郎,如果没有你们,鞑靼的铁骑下又要新添无数我景朝百姓的冤魂,我知道第一杀人的感觉不好受,内疚恐惧害怕充斥着大脑,但我要告诉你们,你们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救人,佛语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晚的杀戮是为了救更多的景朝百姓,或许其中就有你们的父母兄妹,所以,抛掉那些不必要的情绪,今晚你们是英雄,力挽狂澜于危难中,我为你们自豪,为你们骄傲,干杯”

    众人齐声应声“谢少爷,干杯”一口而尽。

    无忧侧头朝着狐狸道“拿出来吧”

    狐狸恭敬的道“是,少爷”

    一个楠木盒子呈给无忧,无忧捧着盒子扔进火堆,笑着道“我们都活着,所写的信全烧掉,回去后我会跟路总管交代,参加今晚行动的人每人都记一等功,赏银百两,狐狸手气差了点,但也给你记二等功,赏银二十两”

    众人喜笑颜开的,齐声道“谢谢少爷”

    积攒的功劳可以换房换地,接自己的家人过来生活,对这群少年而言,这已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代表着自己的能力,自己的付出得到了主人的认可,无忧对他们向来是有功赏,有错罚,从不偏心。

    无忧最后严肃的表情道“今晚行动等级大伙都知道,保密条列我就不重复了”

    众人神情严谨凝重“少爷,属下明白”

    做好牺牲凉城的萧苍昊怎么也没想到,月色里突然出现的鬼魅改变了凉城百姓的命运,谍报里详细的禀告了这场匪夷所思的战争。

    萧苍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冷清的语气“李顺,你相信有神仙吗老百姓都认为凉城之战是神仙佑我景朝,朕不相信,令人彻查这群仙人,只要还是人,总归留有痕迹的”

    李顺弓腰低声的道“是,主子”

    萧苍昊凤眼微挑,嘴角勾起“这样也好,无论百姓还是士兵们都会对这场战争更有信心,让下面的人把这件事宣传出去,上苍都佑护我景朝,派出天兵天将降服鞑靼人,景朝乃天命所在”

    李顺抿起淡淡的笑意,点头称是。

    42、42

    不对等的战争往往结局是一边倒,胜利的天枰倾向于景朝,凉城夜间出现的那群如同鬼魅的身影在鞑靼和景朝人口里被演变成天上的神仙,天意也站在了景朝,越来越多的传说给景朝的百姓和士兵们增添了必胜的信念。

    对鞑靼而言,景朝人对他们的排兵布阵就像心知肚明似的,每场战争打下来,他们都输的莫名其妙,士气越发的低落,特别是活着见过那晚地狱般情景的鞑靼士兵逃回去后,在他们口口相传里,长生天已经抛弃了鞑靼,上天派下天兵天将来处罚鞑靼人的贪婪,当人没有了信念的支持,结果也是可以想象的。

    新即位的可汗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也是和以前一样抢掠景朝人的财物,为何这次景朝的皇帝变的这么强势,更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们竟然还替景朝人造谣,说什么天兵天将,自己输了战争就寻找借口,无论大汗怎么抱怨自己的军队,祈求长生天的护佑,战争都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鞑靼军队一路败退,景朝的大军即将兵临城下,贵族们求和的声音四起,大汗心里明白,他已经无法对抗贵族们的压力了,要救鞑靼只能臣服景朝了。

    求和的使者曾经的鞑靼使团管事,新汗的弟弟拓图王子接下了这个任务,本来这个任务最合适的人选是长布勒王爷,因为长布勒王爷是所有鞑靼贵族里最了解景朝文化的鞑靼人,可不幸的是,两年前他从景朝回来没多久,身染奇怪的病症,看遍了名医和巫师,却没有找到任何的治疗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越来越消瘦,现在连床都起不来,脾气也越来越坏,病魔把曾经英雄般的汉子折磨成了瘦骨嶙峋的怪人。

    拓图很快的拿来了投降的条件,其他的条件大家都能接受,唯有这三条,景朝在鞑靼驻军,景朝对鞑靼朝廷的官员有任免权,鞑靼贵族们家里的男孩都送到京都的学院念书,完全是把鞑靼掌控在景朝人的手里,然而此刻已经别无选择,所有的鞑靼贵族们沉默后,在投降协议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盖上印章,大汗也只能盖上可汗印,战争开始的很快结束同样也很快,鞑靼纳入景朝的国土,京都那些空置着的美轮美奂的屋子迎来了新主人。

    战争结束,景朝大获全胜,鞑靼这个强敌成了景朝的后花园,几代皇帝没有做到的事情,这朝皇帝做到了,大街小巷里都是歌颂华帝圣明的赞歌,华帝萧苍昊也对应了他曾经的承诺,在京都建立了英雄祠。

    雄伟庄严的英雄祠迎接这次战争中牺牲的景朝士兵的灵位,为国牺牲者则必享国家供奉,国士为国,则国家必不负于国士,皇帝这几句铿锵有力的话语令百姓和将士们感动不已,此战后萧苍昊无论在民间和朝廷上帝皇的威严锋芒毕露,无人能夺其锋掠其势。

    宁州大剧院在战争时期上演了花木兰,这是一个女子为父从军保家卫国的故事,其中一句台词“国家有难,匹夫有责”通过宁州传遍了景朝的大江南北,激励了普通的百姓为景朝贡献自己微薄的力量,此后宁州大剧院天下闻名。

    景朝茶馆里最热闹的段子就是凉城之夜天兵天将降服鞑靼兵的故事,说书人活灵活现的讲述着,好像那晚他就在现场似的,百姓们听的心花怒放,许多并不存在的故事也统统的加在他们身上,好像就因为有了他们,鞑靼人才会这么快的被打败,百姓们对未知的东西都是充满了敬畏的,特别这些未知而神秘的天人们站在了景朝人这边,那老百姓更加爱听了。

    无里,萧苍昊随手把谍报扔在一旁,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朕不用看也知道,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李顺都没脸抬头了,他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什么信息都没留下,就算是水流过都会有痕迹,可他们真的做到了水过无痕,半年下来,什么都没找到。

    萧苍昊嘲弄似的勾起唇角,清冷的声音在李顺头上响起“朕还以为这个天下没有什么人能躲过朕的谍报网,看样子是朕夜郎自大了”

    李顺额头上的汗珠滑落,主子现在的气势越来越强了。

    手指有节奏的敲打在紫檀木的案台上,萧苍昊凤眼微挑,透出丝冷然,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换个思路重新来,比如说查往来路上的客栈里行商的商旅,以前你们重点在二十人以上的商旅队,现在换成十人以上,或者更少的商旅队,并且还查这些商旅队有没有几队同时住在同一家客栈的,如果连续几次这样的商旅队就是重点对象,用这种方法再去试试,朕希望下次能有个好消息”

    李顺低声的应“是,主子”

    萧苍昊微皱着眉头,手揉了揉脖子,李顺上前一步轻柔的道“主子,奴才替你揉揉吧”

    萧苍昊眼睛轻撇,淡淡的语气道“不必,你下去吧”

    李顺无声的叹息,他知道主子肯定又想起四皇子了,轻轻的退了下去。

    萧苍昊揉了揉脖子,手放下来,抽屉里封面上的少年含情脉脉的凝视着眼前之人,萧苍昊嘴角微翘,手指缓缓的摩挲着这张渗入骨髓的容颜,好像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边,柔嫩的手缓缓的揉按着,清脆的声音带着撒娇的语气“父皇,这里是我的,这里也是我的,以后都不许别人碰,好不好”

    萧苍昊嘴角微勾,眼神柔情似水,手指掠过无忧抿起的唇角,低哑着嗓子道“好,无忧碰过的,父皇再也不让别人碰”

    画面上的无忧似乎笑的甜蜜。

    门口太监尖锐嗓子禀告“皇上,丽嫔求见”

    萧苍昊把抽屉合上,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起,眼中的柔情瞬间消散,只剩下清冷幽暗的深渊,低沉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丽嫔穿着粉红色的衣裙就像只漂亮的蝴蝶飘飘然的进来了,身后的宫女手端着一碟粉色的糕点,袅袅的身影行礼,甜美的嗓音带着少女的软糯“臣妾觐见皇上,皇上万福”

    萧苍昊淡淡的注视着丽嫔“起来吧,看座”

    丽嫔盈盈的起身后,露出甜甜的笑容,嘴角的梨涡荡漾着。

    见此情景,萧苍昊的语气变的温和起来“爱妃来朕这有何事”

    丽嫔笑盈盈的,软软糯糯的嗓音就像窗外的春光般明媚“皇上,臣妾看窗外的桃花开的正好,便用桃花做了点江南的点心,请皇上品尝”

    萧苍昊翻开奏折,浅浅的笑容“爱妃不必如此辛苦,给丽嫔看茶”

    太监端上茶水,丽嫔端着茶轻轻的碰了碰,眼神充满了爱意的望着萧苍昊,嘴角翘起,梨涡时隐时现的“皇上,外面的春光很美,臣妾陪您出去走走”

    萧苍昊撇眼窗外盛开的百花,温煦的语气道“朕现在很忙,如果爱妃想出去走走,朕让人陪你去御花园赏花”

    丽嫔笑容微僵,然很快的恢复正常,袅袅的起身,柔美的语气“那臣妾就不打扰了皇上,臣妾告退”

    萧苍昊握笔沾墨,嘴角一抹的浅笑疏离而清冷“去吧”

    丽嫔沉默不语的望着御花园里百花盛开的美景,许久低叹一声,她是一年前入宫的,那么多的美人,谁不想得到皇上的宠爱,可皇上并不怎么流连后宫,直到半年前自己花费了许多心思,在月色与皇上偶遇,朝着皇上甜甜的一笑,就这样从低级的御女一跃成为丽嫔,升迁速度之快令后宫嫔妃们红了眼。

    太多事情让她以为自己对皇上而言是特别,为争宠被人利用跟淑贵妃对上,在皇上面前哭着诉说自己的委屈,皇上毫不犹豫的处罚淑贵妃,自己趾高气昂跑去淑贵妃那示威,什么是自取其辱,可笑的自己还以为自己是皇上的真爱。

    她始终无法忘记淑贵妃嘲笑的表情,和她那讥讽似的话语“你以为皇上爱你笑话,你如果不是笑起来有点点像四皇子,皇上会看你一眼独宠,本宫也曾有过,丽嫔还要本宫接着说下去吗”

    令人眼红的独宠,皇上的独宠也不过是独自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承欢阁那张大床上,这样的独宠是没法说出口的,只能咬牙承受着妃嫔们嫉妒的眼神。

    她跟伺候的宫女打听过四皇子,只知道他曾经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长相俊美,不逊色天下第一美人的慕容九,爱穿白衣,笑起来嘴角有梨涡,虽有些笨,但善于绘画,并且剑法奇佳,她才恍然大悟,那晚她在月色里穿着浅色的衣服,看起来接近白色,她笑起来嘴角有梨涡,难怪淑贵妃嘲笑自己连个替身都不合格。

    当她问道四皇子现在哪里时,伺候的宫女们脸色巨变,曾有宫人私下议论四皇子死了,几天后私下议论的宫人都被杖毙了,现在皇宫里谁也不敢说四皇子死了的话,望着宫女惊吓的表情,丽嫔也不敢在问下去了,她借口送点心去了无,她发现只要她笑容甜蜜时,皇上的语气会温和些,如果没有梨涡是不是皇上根本就不会看她一眼。

    丽嫔低低的笑了起来,就算是替身总比其他人都好,至少自己去了无还能进去,丽嫔用笑声安慰着自己,只是这笑声在如花似锦的春光里格外的凄凉,宫女们微垂着头,似乎什么都没听到。

    李顺端着茶水点心走进来,他看了眼桌上摆放着的桃花糕,轻声的询问“主子,这糕点”

    萧苍昊头都没抬,冷淡的语气“扔了吧”

    太监端起桃花糕放进木盘里,李顺把茶点都摆好,轻声的道“主子,歇息会,用点点心吧”

    萧苍昊落笔写完最后一个字,搁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恩”萧苍昊望着眼前的桃花糕,语气冷然“不是让你扔了吗”

    李顺嘴角微勾“主子,这是御膳房做的,丽嫔做的奴才已经扔了”

    萧苍昊不由的笑了“这都怎么了,都做桃花糕”

    李顺解释道“主子,做桃花糕的御厨是江南人,丽嫔也是江南人,江南人的习惯都是用当季的花做糕点”

    萧苍昊端起茶杯,喃喃的念道“江南,以前朕还答应过无忧,等朕有时间就带他去江南玩”

    李顺想了想劝道“主子,现在朝廷里也没什么大事,要不主子就抽个时间去江南走走,散散心也好”

    萧苍昊突然而起了去江南这个念头“那你就安排行程吧”

    李顺笑盈盈的应道“是,主子”

    杜康酒馆,杜靖走到无忧的面前,他眼睛微红,白皙的面孔已经被酒精所晕染成桃色,一把扯住无忧的衣襟。

    无忧做了个手势,他身后的人移动身体回到原来的位置,无忧微挑眉头,语气平静“阿靖,你怎么了”

    杜靖一脸的酒气熏在无忧的脸上,气急败坏的嚷嚷“阿忧,你还带我是你的好朋友吗”

    无忧把手挡住杜靖贴过来的脸,强撑出两人之间狭小的空隙“有话好好说,别扑过来”

    杜靖委屈的眼神盯着无忧,圆滚滚的眼睛微红着,好似立马就会落下泪滴,直把无忧吓的汗毛竖起,举手投降“我怎么不把你当好朋友了,你说说看,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

    杜靖嘴撇了撇,一脸的伤心“如果不是我哥哥告诉我,你要离开宁州,我都不知道,好朋友是这样做的吗”

    无忧拖起杜靖的胳膊强拉着他走进包厢,一脚把门带上。

    杜靖眨巴着眼睛,一脸的惊讶道“阿优,我一直以为你是贵公子哥,没想到你也会做这么粗俗的动作,如果让云烟她们知道还会对你这么痴迷吗”

    无忧只想翻白眼,拉着杜靖坐下,认真的语气道“阿靖,我不是想瞒着你,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跟你说,其实不是因为这场战争的话,我早就走了,现在一切都安定了,我也该离开了,阿靖,我这里还有产业,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的,再说朋友之间的友谊不应该因为时间距离而改变,你难道认为我们的友谊经不起考验吗”

    杜靖一口否决“当然不是”

    无忧笑着道“那就行了”

    杜靖望着无忧良久,一声轻叹,把无忧的心肝叹的颤了颤,杜靖幽幽的语气“阿优,这几年来无论你跟我们怎么笑怎么闹,可我总觉得你很孤独,云烟她们都说你心里有人,我们无话不谈,你就不能跟我说说”

    无忧垂下眼帘,犹豫很久后低低的道“以前我总认为爱情不过是烟花,绚烂过后就消失,最多想起来会有些黯然伤感罢了,可现在才发现,它像颗尖锐的刺,扎在我心里深处,时时刻刻的刺着我痛,可我想把他拔出来,却发现那会要我的命,或许离的远远的,心会安宁”

    杜靖淡然的追问一句“她爱你吗”

    无忧想了很久,轻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杜靖手重重的拍在无忧的腿上“那就行了,你爱她,她爱你,你人才样貌俱佳,钱财也多,找个媒婆去提亲就好”

    无忧听闻此言笑的东倒西歪,杜靖真敢想,找媒婆跟萧苍昊提亲那个媒婆敢啊,好不容易止住笑,咳嗽了下认真的道“阿靖,我和他不可能的”

    杜靖揉了揉头,同情的语气问道“她已经嫁人”

    无忧拍了拍杜靖的肩膀“阿靖,你就别管了,以后好好的打理大剧院,别让云烟她们失望”

    杜靖低叹“那也是你的心血,就这样送给我,你也太大方了”

    无忧微抿起嘴角“这是我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再说,你哥哥给我开了出海通行证,那也是看着你的面子上,也算你对我的心意,这样你我就很公平了”

    杜靖伸出手“发誓你会回来的”无忧握着他的手,笑着道“我发誓,我会回来的”

    两人相视一笑,友谊不会因为距离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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