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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罪 第13节

作者:陈家猫猫 字数:16349 更新:2021-12-31 18:25:08

    无忧心内腹诽,这算不算没原则的家长,自家的孩子不会犯错的,有错的话那也是老师没教好,

    秦子期可是好同志,是教育界的模范榜样,要为他说几句公道话。

    无忧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吵闹声就传了进来,李顺快步的走了进来“皇上”他后续的话还没说出口,皇后已经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在她冰冷的目光下,倚靠在萧苍昊怀里的无忧快速的移动身体,站起来恭敬的行礼“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安”

    皇后眼中充满了怒火及憎恨,萧苍昊微皱眉头,淡然的道“梓潼找朕有何事”

    皇后冷冷的道“皇上,本宫来找皇儿”

    萧苍昊望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无忧,轻描淡写的道“无忧,起来吧,看你母后找你有何事”

    无忧低声的道“母后”

    皇后冷冷的道“起来”

    无忧刚站起来,皇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无忧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记耳光,“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无忧直接摔倒在地,什么叫做眼冒金星,什么叫头晕眼花,无忧通通知道了,口腔里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眼泪不受控制的滑落。

    无忧苦笑,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召来这场女子单打,没想到皇后柔柔的样子手还挺有劲的。

    萧苍昊抓住皇后的手,眼神很冷冽“梓潼,你想干什么”

    皇后怒吼着“干吗本宫今天要打死这个祸害,你问他,他跟我父亲说了什么,父亲见过他没多久离世了,皇上,我父亲没了”

    萧苍昊的手松开了,极度震惊的眼神“你说什么,丞相去世了,这怎么可能,今天还是他五十八岁的生辰”

    皇后指着地上的无忧道“就他这个祸害,如果不是他,父亲怎么可能”皇后的泪水簌簌的滚落,

    萧苍昊却没有发现,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无忧的身上,弯子抱起无忧朝着李顺道“叫白太医过来”

    无忧白皙的小脸上手指痕迹很明显,嘴角一抹血渍,萧苍昊轻轻的把他放在塌上,擦拭他的眼泪,轻柔的问道“无忧,无忧”

    无忧眼眶溢满透明的水珠,脸上带着委屈和受伤的神情,抿唇不语,萧苍昊着急的问道“无忧,你能听到父皇说话吗”

    无忧眨了眨眼,睫毛就像雨中的黑蝶脆弱的展翼,声音茫然无措的“父皇,你说什么”

    萧苍昊抓起无忧的手,一字一顿的写“别害怕,有父皇在”

    无忧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

    无忧的目光瞟向皇后,他不明白,被打的人是他,皇后好好的哭啥,问“父皇,母后怎么哭了”

    萧苍昊脸色微变,握着无忧的手写“你外祖父去世了,在你走后没多久”

    无忧眼睛睁得大大的,抓着萧苍昊的手很用力“父皇,真的吗”

    萧苍昊点头,无忧想爬起来,被萧苍昊强制的压了下去,握着无忧的手安抚着写道“躺着,别动”

    皇后冷眼旁观着,

    萧苍昊紧紧的握着无忧的手,侧头淡然的道“梓潼,你我都明白丞相心里的心结,因此你也不必拿无忧来泄愤,丞相今天只是把李妃的故事讲给无忧听了,并且请求无忧的原谅,无忧虽然不懂,但看到丞相很伤心,就傻傻的说了不恨丞相,原谅丞相的这些话”

    皇后恨恨的瞪着塌上的无忧,那目光太冷冽,太煞气,令无忧不由的颤抖了下,这是母亲吗

    哪有母亲用这种目光看孩子的,萧苍昊移动身体挡住皇后的目光。

    皇后咬着牙极度憎恨的语气道“他就是个祸害,他刚出生,我母亲见到他的样子就病到了,没几月就去世了,今天独自见了父亲,我父亲在他走后好好的也去世了,皇上,他根本就不是本宫的孩子,他是妖孽转世”

    萧苍昊眼神冷若冰霜,声音寒冷的让人生不出一丝的暖意“梓潼,无忧即不是祸害,也不是妖孽,他是朕的孩子,也是梓潼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皇后听了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下来,冷嘲的讥讽“皇上,现在来展现你的父爱,别忘了,是谁在本宫怀孕时让叶儿在补药里下药的,他如果不是妖孽,祸害,怎么打胎药都没把他弄下来,只是把他弄成了傻子,那时你有把他当你的孩子吗你说如果你的傻儿子知道他的父皇所做的一切,还会这么依赖你,相信你吗”

    萧苍昊凤眼微挑,暗藏着杀气,淡然的语气没有什么温度“梓潼,想想你心爱的儿子无双,有些事,有些话适可而止,以后无忧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要插手,从这刻起,你不在是他的母亲,他也不需要你这样的母亲”

    皇后脸色大变,颤抖着道“他也是你的儿子”萧苍昊冷冷的笑“朕儿子很多”

    皇后想起他明知道叶儿给淑贵妃下药,漠不关心的看着淑贵妃失去腹中胎儿,那也是他的儿子,缓缓的闭上眼,自己跑来闹这场到底是为何这个男人从来都没爱过自己,该死心了。

    再睁开眼时,疯狂的眼神不见了,杏眸平静如死水,没有一丝的涟漪“皇上,臣妾因父亲去世过于悲伤,神智失常,望皇上体谅”

    萧苍昊温和的笑容,温润的语气“朕能明白梓潼的悲伤,但先人已去,还望梓潼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切莫悲伤过度,影响身体,至于丞相的后事,朝廷会派人去协助,务必办的风风光光的,如果没别的事,梓潼就退下吧”

    皇后徐徐的行礼低声的道“臣妾谢皇上,臣妾告退”

    萧苍昊微笑着看着皇后走出无。

    无忧捏了捏萧苍昊的手“父皇,你跟母后吵架了吗”

    萧苍昊手指轻轻的略过无忧红肿的脸,眼神里的心疼淋漓尽致,轻轻的写“没有,你别管大人的事”

    无忧露出笑容,笑容凝固,立马皱起眉头,喊了声“疼”

    萧苍昊嗔怪的眼神,写到“脸疼就不要傻笑了”

    无忧点头,白太医抱着他的诊疗箱赶过来,他就不明白四皇子咋就这么容易受伤呢

    一系列的忙碌后,脸终于舒坦些了,没火辣火烧的感觉了,但是还是耳鸣,等喝了药睡一晚就好了,

    萧苍昊正在给李顺下旨“四皇子身体不适,从今天起免去晨昏定醒,没有朕的同意,凤仪宫和凤临宫下的旨意,无忧不必遵旨”

    李顺低声的道“是,主子”

    30、30

    李顺禀告了青衣人的死讯后,萧苍昊轻叹一声道“他也不容易,这么多年对先皇忠心耿耿,竟然这是他唯一的请求,朕就满足他的遗愿,把他葬在丞相身边,成全了他对丞相的这份情谊,也不枉他俩主仆一场”李顺点头称是。

    门外太监走进来行礼后低声的道“主子,太后娘娘在凤仪宫哭晕倒了”

    萧苍昊眉头轻轻颦起“朕走时还不是好好的,传太医了吗”

    太监压着嗓子回道“传了杨太医,皇后娘娘也在旁服侍,主子,要起驾凤仪宫吗”

    萧苍昊揉了揉额头,点头,李顺麻利的收拾好桌上的谍报。

    萧苍昊轻叹,略带疲倦的道“礼部呈上来的讣告写的不错,以诏帖颁行天下”李顺弯腰称是。

    坐在銮驾里,萧苍昊眉头紧皱,从接到丞相去世的消息,萧苍昊安顿好无忧后,便去凤仪宫安慰太后,临走时太后还好好的,可没想就这会功夫太后会哭晕倒,有些出乎萧苍昊的意料,銮驾停在凤仪宫的门口,太监宫女们慌忙的请安,萧苍昊大步流星的走进正殿,李顺在身后叫起。

    太后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姣好的容颜似乎老了几岁。

    皇后正坐床边,手紧握着太后,脸上满是泪痕,姑侄俩哀哀切切的,霎是可怜的情景,

    萧苍昊跪下行礼“母后请节哀,凤体为重”

    太后虚弱的招手“皇儿,哀家”话音未落,眼水已经涌出,

    萧苍昊握着太后的手,柔声道“母后,您要保重身体,别让儿臣担心”

    皇后握着帕子轻轻的抹去太后眼角的泪水,哽咽的语气道“姑姑,父亲已经不在了,您如果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偌大的皇宫,要侄女以后可怎么活”

    太后抓着萧苍昊的手,盈盈的期盼着“皇儿,你舅舅已经不在了,以后你要多照顾妍儿,别让你舅舅在地下不安心”

    萧苍昊眼睛微敛,暖暖的笑容,温柔的语气“母后,梓潼是朕的皇后,朕会好好的对她的,您就放心吧”

    太后深深的叹息“皇儿,你也知道,你舅舅走的突然,家里什么都没有安排,那大家子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母后想到这些,心里就难受”

    萧苍昊嘴角微翘,温和的道“那母后的意思”

    太后微红的眼睛注视着萧苍昊,略带沙哑的嗓音道“丞相这个位置武帝时期开始就是慕容家的人,现在你舅舅不在了,这个位置哀家想让慕容不渝来坐,再说不渝也算是皇儿的表哥”

    萧苍昊微笑着道“母后,慕容不渝现在是太尉,他如果做了丞相,太尉的位置就要让出来”

    太后眼眸微转,淡然的道“皇上可以让慕容青云接替,慕容青云这么多年一直为皇儿镇守边疆,抗击鞑靼,皇儿也要赏赐有功之人”

    萧苍昊睫毛垂下,遮盖住他那冷冽的眼神,太后静静的等着,良久,萧苍昊抬眼,脸上很淡的笑容,低声的道“就按照母后的意思去办”

    太后布满哀伤的脸上荡起了浅浅的笑容,手拍了拍萧苍昊的肩膀,慈爱的语气“母后替慕容家谢谢皇儿的恩典”

    皇后盈盈的起身,行礼“臣妾谢谢皇上的恩典”

    萧苍昊温和的扶起皇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冷,语气温润“梓潼免礼,母后,儿臣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就让梓潼替朕照顾母后了,儿臣告退”

    太后知道皇上不高兴了,但她也没有办法,怎么说慕容家都是她的娘家,她不为娘家出头,怎么对得起慕容家的列祖列宗,只要她还在,总能平衡慕容家和皇上的关系,这次只能委屈皇上了。

    萧苍昊从凤仪宫出来后沉默不语,却让身后的李顺感到一阵寒意,皇上表情虽然平静淡然,散发出来的气势却像把出鞘的利刃,寒光闪闪,锐气逼人,有种靠近了就被割伤的禀冽。

    金丝楠木建成的太庙,庄严而肃穆,正殿里烛火通明,紫檀木制成的案台上肃立着一排排的灵位,萧苍昊神情严肃的双手捻香插进香炉里,恭敬的跪下行三叩九拜之礼,完成后移步走到供奉先皇的画像下,恭敬的叩首后,微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熟悉而威严的容颜,低沉的声音孤零零的在空旷的大殿里飘荡“父皇,您曾教导儿臣,情深不寿,强极则辱。

    为君者,外要温润如玉,内要绝情绝爱,可为何朕的心还是会难受呢,这么多年,因为他朕活的如履薄冰,但朕从来都没恨过他,如今人死如灯灭,所有的是非都随着他离去,父皇对他还有怨恨吗朕以为没有了舅舅的慕容家,就像没有了牙齿的老虎,可现在朕才明白,是朕太天真了,树欲静而风不止,父皇,您对朕失望吗”

    画像上的先皇无法给萧苍昊答案,或许萧苍昊也不需要答案,他只是需要个可以安静倾诉的地方,

    萧苍昊低沉的声音隐隐的流淌着脆弱的气息“父皇,您把朕教导成为帝皇,就是为了慕容家的覆灭吧,您恨着慕容家,恨着母后,或许也恨朕,您早知道朕和慕容家会走到今天这步,您知道朕无法忍受皇权旁落,朕不愿外戚独大,朕会斩草除根,父皇,您满意了吧,儿臣终将实现您的心愿,为您的那份可笑的爱情报仇”

    低低的笑声,在空荡荡的大殿蔓延开来,萧苍昊站起来“父皇,儿臣告退”

    萧苍昊缓缓的行走在寂静的大殿,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欢愉,只有淡淡的疲倦,明亮的烛火映照他缓缓而行的身影上,平坦的地面上拖起了长长的影子,空旷的大殿里这道孤寂的身影,只有地面上的影子如影随形的陪伴着。

    慕容轩的葬礼尊荣之极,可他最想见到的人都没出现,慕容九已经远赴海外,无法等他赶回来,而无忧脸肿着萧苍昊根本就不会让他去参加葬礼。

    无忧只能在内心默默的祈祷慕容轩一路好走,他一辈子都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活的也不快乐,无忧庆幸那天自己说谎了,至少让慕容轩在死前得到了解脱。

    朝廷上并没有因慕容轩的突然离世而造成震荡,萧苍昊下旨慕容不渝接替丞相之位,慕容青云从边境调回接替太尉之位,朝臣们并不惊讶,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太后娘娘还在,慕容家还是有着强大的支持,李碧水的父亲接替慕容青云成了大将军,在朝臣的眼里还是太子系的人马,谁不知道李探花是四皇子的伴读,朝廷上人员的变更对无忧没有任何的影响,他继续被萧苍昊关着禁闭,每天顶着青紫的脸在住所里晃悠,让伺候他的人,特别是翠兰和小路子心疼不已。

    萧无双掀开茶盖,茶香迎面扑来,萧无双心紧了下,这茶产量极少,宫里也就是供给太后的凤仪宫和皇上的正源殿,连皇后和他那里都没有分到,没想到四皇子这里拿来待客,他是故意炫耀,还是知道自己喜欢喝这茶特意讨好,萧无双脑海里琢磨着。

    他不知道此刻偏房里,负责四皇子膳食的翠竹和翠菊在翠兰的面前脸色慌张“兰姑姑,完蛋了,刚送茶水时,我们把四皇子和太子的茶送反了”

    翠兰眉头颦起,冷冷的瞟了两人一眼,清冷的声音严厉的很“这次就饶了你俩,下次还这样粗心大意,就去领二十大板”

    翠菊和翠竹行了宫礼,齐声的道“是”

    无忧在小路子的陪伴下走进大厅,朝着主位上的萧无双行礼“无忧见过太子”

    萧无双抬眼,视线落在无忧青紫的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四皇弟,皇兄今天是替母后来赔礼道歉的”

    无忧微愣,摸了摸脸,浅浅笑,眼神干净透澈“这个啊,没事,不疼了,麻烦太子跟母后禀告声,就说无忧脸已经好了,让母后别担心”

    萧无双望着这样纯真的无忧,对母后充满了无奈感,温和的语气道“好,那你也别记恨母后,她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只是外公去世她太悲伤了”

    无忧眼睛眨了眨,很懂事的语气“我明白,做儿子的是不会记恨母亲的”

    萧无双轻轻一叹,端起茶杯抿了口,笑着道“四皇弟,你这里的茶真好喝”

    无忧端起茶喝了口,今天的茶味道不是很好,太子怎么会觉的好喝,口味差异也太大了,

    无忧捏了块糕点放在嘴里,含糊着道“太子喜欢的话,那多喝几杯”

    萧无双表情僵硬了会,对啊,跟无忧说这种暗示的话他根本就不明白,可你让他作为太子跟人讨茶,他也说不出口。

    无忧咬着玫瑰糕愣了会,才反应过来,感情是太子喜欢这茶,讨茶来了,可无忧从来都不管这些事情,他的吃喝用度都是翠兰她们负责的,无忧只能装作没听懂。

    气氛有些冷然,萧无双轻柔细语的道“四皇弟,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请皇兄吃顿饭”

    无忧正傻兮兮的吃着糕点,这么多年都不搭理他,突然来套近乎,为何呢想太多被噎着了,猛咳,小路子动作熟练的端茶伺候,又轻拍无忧的后背,把萧无双看了一愣一愣的,他俩兄弟的情况特像现代父母因感情不和,各带一个孩子生活,俩兄弟真的相处时间少的可怜。

    特别是无双,作为太子,他要学的东西太多,空闲的时间本身就少,又因皇后和太后的影响下,对无忧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从无忧被萧苍昊看重后,无双潜意识里还是很嫉妒的,孩子总是希望得到父母的爱,他天资聪慧,能从皇上对无忧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上感觉出来,父皇对无忧会有些肢体语言,眼神也更加温和,对自己则不会,那种感觉就像母后对待无忧似的,不知道无忧会不会嫉妒自己,或许不会吧,无忧不懂什么叫嫉妒。

    萧苍昊走进来时,无忧眼睛瞬间亮起来了,飞快的跑到他的跟前,抱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撒娇“父皇,你今天回来晚了,儿臣都饿坏了”

    萧苍昊托着无忧的下巴仔细的看了看无忧的脸,温和的道“怎么还没好,朕看你啊,还是乖乖的待着,别瞎跑”无忧嘟着嘴,满脸的不乐意。

    无双赶紧跪下请安,萧苍昊眼睛微咪,淡然的叫起,翠兰早已准备好洗漱用品,无忧很狗腿的伺候萧苍昊洗漱,动作熟练流畅,不比李顺差分毫,看样子就知道无忧是个熟练工,常干这事,无双震撼的嘴巴微启。

    无双很少单独的和萧苍昊同桌用膳,小时候还能在萧苍昊面前撒娇,随着年纪增长,特别是自从被立为太子后,父子之间完全是君臣关系了,撒娇什么得想都不敢想,所以用膳时便有些紧张,食不言这个用餐礼仪被发挥到极致。

    无忧用膳时叽叽喳喳的像只小鸟,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堆满了萧苍昊的碗,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萧苍昊,直到萧苍昊吃完为止,父子俩就像普通老百姓家里,父亲慈爱,孩子孝顺,父子亲密无间的感情自然流淌,空隙时无忧还不忘身边的无双,把菜堆满了无双的碗。

    无双微皱眉头,他和无忧的口味不同,无忧就算看到他不喜欢也会装作不知,萧苍昊看到此幕笑着道“李顺,替太子换个碗”

    无双喏喏的道“父皇,不必,儿臣喜欢吃的”

    李顺已经替他换好了,

    萧苍昊温和的解释道“你皇弟是小孩子性子,你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无双只能道“父皇,儿臣不敢”

    萧苍昊拍了拍无忧的手,责怪的口吻“你的用膳礼仪学到哪里去,以后不许瞎闹”

    无忧眨了眨眼睛,抓着萧苍昊的手,嘟着嘴傻兮兮的应了声“好”

    这一顿饭吃的无双痛苦极了,他即羡慕又嫉妒,羡慕无忧能陪在父皇身旁,羡慕父皇与无忧之间亲密的情感,又嫉妒父皇对无忧的疼爱,就像普通父亲对儿子的疼爱。

    有时候他也会想,只要得到父皇的疼爱,不做太子又有什么关系呢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肩负着母后和慕容家的期盼,无论前方多少坎坷,他只能一路前进,对于他的亲弟弟,就算没有多少兄弟情谊,他也不想利用他,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在父皇和母后之间,能做缓冲地带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这个傻兮兮的弟弟,用情感拉拢他已经是势在必行。

    31、31

    景朝华年十九年间,景朝迎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鞑靼使团,两国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争场面,但长年累月的局部战争不断,

    鞑靼军队总爱骚扰边疆城镇,袭击驻军,掠夺财物,景朝为了边疆的安宁,每年为此付出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李碧水父子所驻扎的部队就是负责抗击鞑靼军队,维护边境安宁所铸成的移动障壁。

    两国没有互相通商,更没有建交,相互敌视多年的对手突然派出使团出访,并且递交求和书,给足了景朝的面子,朝中大臣们喜笑颜开,对手诚服了证明朝廷实力强大,普通百姓也敲锣打鼓表示欢迎,没有人喜欢战争,既然鞑靼都求和了,以后边疆就安宁了,身为景朝百姓自然欢喜骄傲。

    就在景朝上下都沉浸在欢乐自豪的气氛中。

    华帝萧苍昊却眉头紧锁,一群凶狠的狼群跑到牧羊人面前诚恳的道他们决定要和羊群和睦相处,不再吃羊了,以后都吃素,整个羊群欢呼,早已忘却了狼之前的凶狠,强烈的违和感充斥全身。

    案台上堆满了歌功颂德的奏折,把皇帝吹捧成古往来之世间少有的圣明君主,萧苍昊冷然的看完最后一本奏折,还是大同小异的内容,都是出自慕容系大臣们之手,鞑靼求和的事宜在慕容不渝主导下进行,这是他坐上丞相位置上极力促成的政绩,想为他未来的政治前途添加上一份厚重的筹码,萧苍昊嘴角勾起讥讽似的笑,没有一丝他父亲的手腕,还想把持朝政,可笑之极。

    语气平静却暗藏着暗流“李顺,把桌上的奏折全部送到炎房”

    炎房是景朝皇宫里燃烧不重要奏折和档案的地方,李顺心知主子最讨厌那些虚假的奉承,嘴里称是,动作麻利的收拾好案台,萧苍昊幽幽的叹气,眼神盯着虚无的空中没什么焦距,

    李顺端上热茶,看到皇上脸色还是不愉,故意用好奇的语气道“主子,不知道四皇子这次能不能考上秀才”

    萧苍昊听到此言,脸上逐渐漫起一丝浅笑,撇了李顺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说呢还不赶紧让御膳房准备些好吃的,免得他回来又给朕耷拉着脸,让人看着难受”

    李顺低着头抿嘴笑,四皇子真是越挫越勇,每年都坚持的去考,每年都考不中,放榜的那天,四皇子兴冲冲的出宫,哭丧着小脸回宫,让皇上看了直心疼。

    好几次皇上都想开口让自己去跟考官们打声招呼,让主考官批卷时睁只眼闭只眼,让四皇子过关,最终还是忍住了,一脸的自嘲说慈父多败儿,李顺听了直腹诽,主子,奴才只听过慈母多败儿,话又说回来主子对着四皇子确实是慈父的形象,那绝对是要星星绝不给月亮的主,特别是四皇子为主子挡了一刀后,主子简直是把四皇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李顺想到这些心都会颤抖。

    暖阳穿过窗户散落在白衣如雪的无忧身上,温柔的春风吹来,几缕发丝飘落在精美的容颜上,手撑着下颌茫然的望着街市来来往往的人流,眉头紧锁,春水盈盈的眼眸盛满了忧愁,标准的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忧愁少年造型,直把身边服侍的人看到心疼不已,小路子还没来的及出口安慰,就听到四皇子幽幽然的叹息,每次会做的题都要故意写错,每年都如此,对无忧而言也是件痛苦的事情。

    “主子,或许这次会考上”

    去看榜的人还没回来,小路子声音里暗藏着犹豫的低声劝慰,

    无忧微微的侧头,这话听起来就没自信,估计小路子自己都不信吧,撇了眼小路子,叹息似的语气道“也许吧”

    扭头继续保持忧郁少年的造型看风景,无忧在看风景,他并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眼里的风景。

    京都乃景朝的国都,道路平整宽广,树木成荫,鲜花簇拥,楼台亭阁无数,青砖碧瓦,朱拦玉阶,街市繁华似景,百姓衣着华丽,也有朴实的,但也比鞑靼人穿的好多了,

    长布勒是鞑靼国大汗最小的弟弟,深受大汗宠爱,他跟着使团来到景朝只是为了心里的执念,在景朝礼部官员的安置下,使团在精美华伦的屋子安置下来,吃完如同艺术品般的早膳,

    长布勒跟使团管事拓图王子也是他的侄子报备了声,带着心腹木术和合术换上景朝的服饰,踏出宅子去感受慕容九生活过的地方。

    繁华的闹市,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如织的人潮,琳琅满目的货品,长布勒和两随从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一脸的惊叹,现在他终于明白大汗的雄心,

    这么富裕繁华似天堂般的地方,如果属于鞑靼国,那该多美好,可别看景朝人外表软绵绵瘦小的很,上了战场一点都不软弱,想侵占景朝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知道他有生之年能否看到景朝变成鞑靼国的附庸国,一声轻叹,或许不能吧。

    木术无意中抬眼望去,不远处茶楼上窗前坐着一个白衣美人,越看越喜欢,便用惊喜的声音喊道“王爷,快看,那边有一个长得不输玉面修罗的人”

    长布勒冷然的语气道“哪有可能,谁也没慕容九好看”

    合术随着木术的指点望过去,一会儿也是惊喜的声音“王爷,真的,就是不知道是男还是女”

    长布勒不耐烦的眼神望了过去,扫了一眼,挑着眉不解的道“愁眉苦脸的,跟我那群男宠似的,哪能跟慕容九相提并论,你俩什么眼神,别看到谁就跟慕容九比”叹息一声,无限怀念的神情“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慕容九啊”

    合术和木术面面相觑,知道王爷心里只有慕容将军,可王爷你的那群男宠有这姿色王爷你眼睛瞎了吧,俩兄弟不约而同的心里腹诽,多美的风景啊,俩人欣赏的目光望向茶楼上的美人。

    无忧的视线准确的落在观赏他的人身上,穿着华服的三个高大壮实男人,气质豪放,肤色黝黑,颧骨偏高,面部轮廓有些凹,以无忧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典型的蒙古人长相,难道他们是鞑靼人

    听说鞑靼使团来了景朝,小路子轻声的叫“主子,用点糕点吧”

    无忧选择这家茶楼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家的糕点做的不错,清清爽爽的,无忧受不了太甜腻的糕点,而宫里御厨们做的糕点普遍甜腻,让无忧难以承受,奇怪的是皇宫里贵人们吃了那么多的甜食,竟然身材都很好,无忧这么多年来还没见到一个胖子,或许都是心思太重胖不起来。

    吃着梨花糕,喝着小路子从宫里带来的茶叶泡出来的茶,无忧舒服的咪起了眼睛,就像只晒着太阳的小猫咪,让小路子松了口气,木质楼梯上蹬蹬的脚步声,无忧身边的侍卫们瞬间变的警惕,悄无声息的围成包围,把无忧护在中间,无忧优雅而淡然的喝着茶。

    长布勒从楼梯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合术俩兄弟,眼睛扫过二楼的大厅,位置比较空,没几个茶客,他的目光落在靠窗的角落,那里已经坐着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年,少年的左右站着穿着青色衣袍的男子,腰间的佩刀宣告着他们的身份护卫,长布勒没有过去,随意的找了个位置招呼合术兄弟坐下,鞑靼人没有像景朝这样变态的尊卑观念。

    小二很快的送来茶水,长布勒用熟练的汉语点了糕点小吃,然后放肆的目光打量着无忧,不偏心的讲,确如木术所言,长相不输慕容九,并且也是一袭白衫飘渺,仔细看来如果说慕容九是雪山上高不可攀的雪莲花,而这个少年就是春光里艳丽的桃花,有着灿烂夺目的色泽,然他的眼睛却很纯净,就像鞑靼人心目中圣洁的湖水般透澈明亮,虽然没有慕容九那般吸引自己,但如果不是在京都瞧着他的长相也会立马把他抢回去当男宠,现在只能看看罢了。

    他放肆的眼光已经激怒了无忧的侍卫们和小路子,小路子移动身体挡住了长布勒的目光,而侍卫们眼带杀气手握着刀柄,强烈的威慑感充斥整个空间,望此情景,还在喝茶聊天的茶客们撒腿就往楼下走,万一伤及无辜就惨了,很快二楼里就剩无忧和长布勒两方的人马。

    事件的中心人物无忧则撑着下巴无奈的望向窗外,在他侍卫们眼里,用放肆的眼光看他那就是犯上,保护无忧不受干扰这是他们的职责。长布勒心微微的发凉,这气势决不是平常的护卫,这里也不是鞑靼,干脆利落的道歉“三位兄弟,我没有恶意,只是看你家少爷长得好看多看了几眼,抱歉”侍卫们哼了声,收敛起杀气,手松开了刀柄,合术和木术也松开了拳头。

    楼梯上蹬蹬的脚步声,众人的目光都瞟了过去,没一会小路子就凑到无忧跟前轻声的道“主子,陆侍卫回来了”

    无忧扭头,陆平拱手行礼,声音平稳“四少爷,奴才回来了”

    大家注意力都落在他的脸上,没有欢喜,心里都有数了,四皇子还是落榜了,无忧清脆的声音有着一丝黯然“还是没有啊”

    小路子是近侍,陪在四皇子身边多年,大家的目光都瞟向他,小路子笑着鼓励道“主子,没关系,明年再来考,肯定会考中的”

    其他人听了直翻白眼,这算安慰吗无忧叹气“算了,回去吧”

    从位置上起身,小路子和侍卫们紧随身后,衣袂飘飘的从长布勒身边经过,若有若无的暗香浮动,脚步声远去后,

    木术幽幽的道“王爷,京都人家的护卫好有气势”

    摆置糕点的小二用神秘兮兮的语气道“当然,那少爷可不是普通人”

    长布勒从口袋里掏出碎银子放在小二手里,笑着道“我们兄弟三人外地来的,对京都的情况不熟悉,请小二哥絮叨絮叨”

    小二哥笑眯眯的把银子放进口袋,把无忧刚坐的那桌上的茶杯摆放在长布勒面前,

    木术不解的道“这是干吗”

    小二扬眉一笑,端着茶杯送到长布勒面前“你看看茶汤,闻闻茶味”

    长布勒只觉茶香扑鼻,茶汤颜色清亮,比他在鞑靼喝的据说是最好的茶不知道香了多少倍,

    小二端着茶杯深深的闻了闻,一口喝完了茶水,把茶叶包在干净的纱布里控干水放进怀里,把合术和木术看的目瞪口呆。

    小二笑着解释道“你们不知道,这茶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这可是贡品,那位少爷来我们茶楼从来都不喝我们的茶,每次都是自带茶叶,连泡茶的人都是他身边的人”

    声音压的低低的道“你没觉的那位少爷身边服侍的人说话声音很奇怪吗”

    合术想了想,点头“恩,有点娘里娘气的”

    小二笑了笑,没有说话了,去收无忧那桌的糕点碟子,弄好后笑着告退“客官慢用,有需要叫小的”

    长布勒点点头,等小二走了后,木术抓着玫瑰糕送进嘴里,边吃边道“这景朝人太坏,拿了王爷那么多的银子,什么都没说”

    长布勒微笑着道“你冤枉他了,他已经说了”

    合术拍了拍弟弟的头“你啊,笨的要命,小二暗示的那么清楚,茶是贡品,身边的男人说话女气,他肯定跟咱们王爷一样,不是皇子就是皇亲国戚”

    长布勒欣赏的眼光看着合术“说的好,想不到合术心思越发细致”

    合术憨厚的笑着道“这要谢谢王爷让郑师傅教导合术,要不然合术也无法弄懂汉人说话的方式,他们太喜欢弯弯绕绕的讲话了”

    长布勒挑着眉,露出整齐的白牙,笑道“这是景朝人的特点,我们要适应”

    合术和木术低声应道“是”

    几天的欢迎宴会里,无忧又一次见到了长布勒,只是长布勒是观众,无忧是表演者,并不是无忧愿意出风头,乃是被人推了出来,鞑靼的剑术高手单挑了自认为剑术高超的马军,结局很悲惨,景朝输了。

    鞑靼的剑术高手寂寞如雪的道没有了慕容九,景朝剑术后继无人,不管是萧悠同学是想为国争光还是想看无忧丢脸,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声宣布,

    景朝四皇子是慕容九的徒弟,在那种情况下只要还是男人就算是冒着枪林弹雨也要上,于是无忧白衣飘飘的出场,

    长布勒很惊讶,合术也很惊讶,木术更加惊讶,这个纯净如水的少年郎是玉面修罗的徒弟

    32、32

    身为演员要有演员的职业准则,无忧把他中戏班主任说的这句话当做座右铭,每次握剑他就把自己当做眼里心里只有剑,如寒梅般傲然的白衣男子剑神西门吹雪,这样他就能化身为绝代剑客冷酷而优雅的把剑术淋漓尽致的挥洒出来。

    宫里人听说过四皇子剑术很好的传言,但只是听说,见过的人少之有少,当无忧站出来时,侍卫们刚还颓废的神情全变了,精神亢奋,但他们看鞑靼剑客的目光却充满了同情和怜悯,景朝的御林军和皇上的侍卫标准配置都是刀,可以说他们都是用刀的高手,使剑虽不是他们的强项,却不会影响他们的欣赏水平。

    其他皇子们则心思各异,太子无双担忧的眼神望着无忧,当他听到鞑靼的剑术高手那样说时,刚想站出来,却被皇后的眼神阻止了,他明白皇后的意思,赢了的话对自己而言,只是锦上添花,如果输了话在文武百官面前威信扫地,他看过鞑靼剑客的剑术,他没有把握赢,舅舅也就教了他和无忧,可无忧能行吗

    无双心微动,眼睛瞟向高台上的父皇,皇上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很平静,似乎没有任何的担忧,无双紧张的心松懈下来。

    马军行了个礼把手里的剑恭敬的呈上,无忧微微一笑,接过剑,手在剑身上轻轻的抚摸,眼睛缠绵的就像凝视着心爱之人,轻叩一声,剑出鞘,寒光闪闪,是把好剑,只是在马军的手里没有发挥它应有的风采,无忧划出剑道行礼,对方也同样如此,剑是君子的武器。

    围观的很多人都发现,四皇子握剑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平常的四皇子如湖水般清澈明亮,纯净没有任何的杂质,然他一笑起来,就像春日里百花盛开,绚丽的让人睁不开眼,然他此刻一袭白衣,如寒风中傲然挺立的梅花,冷冽却清香沁心。

    挥剑而出迎上鞑靼人的剑,无忧的身影如白蝶般的在空中飞舞着,优雅却散发着冷酷的美丽,而鞑靼人藏青色的袍子就像大树追逐着白蝶,俩人的身影都迅如闪电,众人眼睛只是看到二道人影穿梭着,剑影重重,剑声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如果说鞑靼人开始还抱着让景朝人丢脸的心思,那此刻他的心思完全是全神贯注用在比试上,他曾败在慕容九的剑下,他很熟悉慕容九的剑法,可这个号称慕容九徒弟的四皇子和慕容九的风格完全不一致,慕容九剑气霸道,快如闪电,攻势凶猛,有皇者的霸气,处在他的剑影里就像是身在修罗战场,死亡的恐惧会一直笼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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