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飞下腰后仰,同时一脚踢向谢黎的手腕。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谢黎脚下蹬地发力,一跃而起,凌空翻了一圈,在白金飞身后落地。
两人的身手都极为犀利迅捷,一切不过电光石火之间,两人已走了数招。风华十二楼的杀手训练有素,一贯听命令行事,因此白金飞尚未下达指令,他们便未有上前相助的自觉。而蒋如星和纪清泽几乎在谢黎动身的瞬间就跟了上去,沈飞琦的反应也难得快了一回。于是当一众杀手有所反应的时候,几名少年已将他们隔开了。
几名少年的本意只是想阻止风华十二楼的杀手伤害谢黎,却不想给了白金飞和谢黎一次好好交手的机会。
这么多年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能够认真打一场。
谢黎步步紧逼,右手刀一记猛刺,“乒”地一声撞上白金飞的长剑。他的短刀刀身如月牙般弯曲,于是右手一绞,勾住白金飞的兵器,左手刀又朝白金飞脖颈扎去。
白金飞本是双手持剑,此时松了一手,侧身让步,避开谢黎送来的短刃。同时他灌注在右臂上的内劲一错,手掌张开,长剑转了数圈,搅开谢黎的右手刀。
谢黎被震退半步,白金飞立刻送剑封住他的进路。
短兵与长兵之战,取胜的关键就在于两人之间的距离。贴身短打,长剑施展不开,只能被处处掣肘;远攻,则持短兵者无法伤及对手。
谢黎攻势凶猛,脚下步伐不断变化,左突右进,试图逼近白金飞,招招直刺要害。短刀长剑不断交锋,乒铃乓啷声不绝于耳,火光四射
白金飞为将他封于长剑之外,不得不边打边退,短短几招,竟被逼退十步有余。他手中长剑如灵蛇出洞,一招“摘花心”旋转着长剑刺向谢黎胸口。谢黎若要避开此剑,必须后撤,谁料他竟只是错了半步,避开要害,迎着剑锋而上,一式“见血封喉”抹向白金飞的脖颈
白金飞惊诧,忙收剑后退。长剑刺中谢黎的肩膀,白金飞仰身后倒,堪堪避开要害,颈间迸出一串血珠
他有些狼狈地站定,抹了把颈间的伤口,眯了眯眼,道“好一个同归于尽的打法。”
谢黎面无表情道“我偷生二十栽,能和恶贯满盈的天宁教右护法、风华十二楼楼主同归于尽,也值了”一面说,一面再度挥刀逼上。
白金飞微微笑道“那我苟且二十五载,岂不还赚了”
谢黎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却有人见不得他这样。
蒋如星急得想要冲上来相助“谢师不要”
她一转身,便被一道铁钩直取后心,沈飞琦吓得飞扑过来以身相挡,幸而他慌乱之下胡乱挥剑,正好用剑打开了铁钩,要不然沈花匠怕是当了一回护花使者就要见阎王去了。
谢黎头也不回,道“走不必管我记住我叮嘱你们的事”
蒋如星哪里肯走,疯了似的想扑过去,却被风华十二楼的杀手困在原地。
白金飞改变了先前的打法,不再保守地将谢黎封于一剑之外,而是开始专攻谢黎左刃。局势立刻变得更加凶险,谢黎左挡右攻,虽有了更多近身的机会,可他受过伤的左臂很快就难以支拙。
第五次剑锋相撞之际,谢黎左臂一震,左手刀脱手飞出,右手刀割破了白金飞的前襟,却又一次被白金飞避开了要害。
两人虽都已是伤痕累累,然而谢黎已失一刀,大大落了下乘,再难取胜。
白金飞占据上风,却未立刻趁胜追击。他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神色,温柔笑道“怎么办你还是阻止不了我。”那神色语气,竟让人难以分辨他究竟是得意还是遗憾。
谢黎却并未就此放弃。他甩了甩发麻的左臂,左手握拳,右手持刀,竟是再度朝着白金飞攻了上来
白金飞挑眉。眼下他几乎是胜券在握,谢黎仅余一把短兵还敢采用如此猛攻,简直如同飞蛾扑火。于是他不再后退,仗着长兵的优势,一剑挑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曾想谢黎竟然依旧采取左挡右攻的策略,挥动左臂以肉身抵挡长剑剑锋,右手刀扎向白金飞
白金飞未料到他竟有这一招,大吃一惊,待要躲闪时已慢了半拍,被谢黎一刀扎进肩头
谢黎的左臂撞上剑刃,长袖立刻被锋利的剑刃隔开,露出衣袖下的一截墨绿。他竟早料到会有这一刻,因此在左臂上缠了一条软藤作为护甲。软藤不影响他的行动,却也不够坚韧,只能够微微削弱剑锋的劲道。剑锋割开软藤,砍进他的皮肉,撞上他的臂骨。靠着软藤削弱的那几分力道,坚硬的人骨堪堪挡下了那一剑。剑身与骨头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然而力道被卸去之后,剑身终究无法再进了。
谢黎的弯刃扎进白金飞的肩颈,他用力一绞,刀身如勾般死死勾住白金飞的锁骨
白金飞痛得变了脸色,移步后撤,然而谢黎步步紧逼,右手不断加力
有了这道卡住锁骨的锚,白金飞再无法甩脱谢黎。他被谢黎逼到了身贴身的距离,长剑再无用武之地,不得不松手弃剑,改用拳脚相搏。几招拳脚,谢黎全都咬牙生扛了下来。
终于,谢黎觑准机会,再进一步,左手死死搂住白金飞,右手猛地拔出插在他肩头的短刀
白金飞的手也抓向他的背后
到了如此时刻,谢黎还有一把短刀,而白金飞手无寸铁,然而胜负却尚未见分晓,还有瞬间逆转的机会。白金飞若将内力尽灌于手掌,击打谢黎后心,倘若他的动作够快,力道够大,便能抢在谢黎拔刀再扎刀之前击杀谢黎,尚有一线生机。
而谢黎则心无旁骛,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将全部神智集中于右手短兵,誓要在最后一丝神智溃散之前将刀刃准备地扎进白金飞的要害
只听“噗”地一声,刀锋扎进血肉
怀中人闷哼,意料之中的重击却并未到来。最后的时刻,白金飞只是张开手臂抱住了谢黎。许是没来得及作出临危反应,许是已无力反抗,他终是放弃了最后的一击。
谢黎抱着他,没有拔刀,也没有松手。他感觉到怀里的人从瞬间的僵直到逐渐的放松。白金飞失去了力气,不得不将全部的力量寄托在他的身上。
即使这一天谢黎已经用了二十年来准备,然而真正到了这一刻,怀中人伤口喷涌而出的鲜血浸没他的双手,重量压在他的身上,这依旧让他感觉到眩晕。他的脚下陡然生出一个漩涡,拼命将他向下拖拽,让他眼前生出一片幻象。
他们不再处于昏暗的山林之中,四周骤然亮堂起来,他们又回到了宣州的那条小河里,记忆中的少年笑着对他说,谢景明,你可千万不要放手,我把命交到你手里了,你要是放手了我可怎么办他想说我不放手,永远都不放手,我这一生都愿意护你周全。
然而他的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脚下的漩涡又开始将他拼命向下吸。他头晕目眩,被失重的感觉侵没,他向水底坠去,无力再托住那个信任他的少年。于是他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少年向上一推,想让他上岸。
相握的手松开,少年被他推出去,他亦被反向的力道席卷着向下落。然而世界却又忽然颠倒了过来,他把那少年推向了无底的深渊,他却藉由推人的力量跃出水面,回到了岸上。
他拼命伸出手,想把那少年捞回来。然而脚下的水太浑浊了,还冒着恶臭,无论他怎么捏住鼻子都无法下定决心潜下去。
他对那少年说,求求你,上来吧,我在岸上等你。岸上的风景很好看。
那少年对他伸出手,说,我上不来了,你能不能下来陪我
他犹豫。他深知他不可能在那深渊底下待一辈子,可或许他下去了,能有机会把那少年从深渊里带出来。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三天;三天不行,一年、十年、二十年可他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来。他说,我只能在岸上等你,倘若你游不上来,终有一天,这深渊里的污秽我是要清除的。连同你在内。这是我的立身之本。对我而言,我的立身之本比你更重要。
他这一生行端坐正,从未做过亏心缺德之事。唯有人负他,他却从未负人。他自认他忍辱负重,他自认他大义无亏。可真的走到这一步,他却还是难受到无法言喻。他心里缺了一块。他依然坚信自己未曾愧对他人,可心里缺的那块让他觉得或许他愧对自己。
他托着白金飞后颈,轻柔地将他的身体放下去。
他很轻地叫白金飞的小名“阿飞”
白金飞脸上的血色已经很淡了。他很慢地转动着眼珠,对谢黎笑了笑。他似乎想说点什么,但迅速流失的体力让他已经说不了太多话了。他只能挑他最想说的话,对他最想说话的人说。于是他把他似乎想对谢黎说的话咽了回去,艰难地转动脖颈,望向高轩辰。
高轩辰扑过来抓住他的手“飞叔叔”
白金飞哑声道“教主。对不起。”
高轩辰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感觉到白金飞的手在变冷。他用力握住揉搓,想令这只手暖起来,可惜没有用。
白金飞叹了口气,然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他这人做了数不清的孽,害了数不清的人,自私了一辈子。而自私的人,是不讲什么大义和道理的,只讲自己的心。于是他最后能说的唯一一句话,唯一的一句歉疚,给了高轩辰。
恶贯满盈的一身罪孽,也就到此为止了。
打斗不知何时停止了。
叶无欲上前,摸了摸白金飞的颈脉,随后无声地退开。风华十二楼的杀手如潮水般退去,回到了他们来时的夜色之中。
蒋如星和沈飞琦走过来,为谢黎包扎深可见骨的伤口。
高轩辰伏在白金飞的身上,久久不起来。纪清泽无声地坐在他身边。
很久都没有人说话,唯有蝉虫呱噪地躲在黑暗深处鸣叫。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轩辰站起来,茫然地望向周遭的漆黑。随后他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叶无欲。再仔细点看,风华十二楼的杀手也并未走远,只在一个可进可退的距离候着。
叶无欲失去了首领,却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当杀手的人见惯生死,白金飞的死对他而言似乎并无什么影响。他淡声道“楼主曾有令,若他身死,则十二楼众唯天宁教教主之命是从。”
高轩辰怔了片刻,闭上眼揉了揉眉心,哑声道“我知道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片刻后,他再度开口,声音愈发沙哑“你们走吧。”
第106章 完结章
翌日午后, 灵武山脚下的小镇上。
高轩辰和纪清泽坐在酒馆靠窗的位置,酒馆里异常冷清, 只有他们两个客人。他们从窗口望出去,只见不远处黑压压聚集着一大群人,而四周街巷里的民舍店铺皆大门紧闭,人们竟全赶去看热闹了。真可谓是万人空巷。
今天是个阴天。
高轩辰灌下一杯酒,烈酒从喉间滑过,先是辛辣, 之后微微苦涩,
店小二低头哈腰地过来, 赔着笑道“二位客官,你们不去看热闹吗听说今天天下论武堂的武师谢黎有撼动武林的大事要宣布呢。”
高轩辰又给自己添上一杯酒“算啦, 不凑这个热闹了。”
店小二欲言又止,目光幽怨。
纪清泽看了他片刻, 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从袖中掏出一些碎银“结账吧。”
店小二忙道“谢谢客官谢谢客官”
纪清泽按住高轩辰还要举杯的手“我们走吧。”
高轩辰愣了片刻, 放下酒盏, 苦笑“好,走吧。”
两人一出酒馆, 店小二紧随而出,把酒馆的门关上了。他也想去看热闹,只是碍于店中还有客人, 不好打烊。如今终于送走了最后的两位客人,他急匆匆朝着人群跑去。
高轩辰和纪清泽远远看着人群, 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
忽然间,人群不约而同地尖叫惊呼,鼎沸嘈杂的声音几乎将灵武山掀翻。外围的人群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急匆匆地向前方的人询问。不可思议的喊叫声甚至传进了高轩辰和纪清泽的耳朵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折了折了他居然真的把霜剑折断了”
“老天他疯了吧”
高轩辰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仰头望天,云层被风吹动,露出了太阳的一条边,阳光泻下,将山峰照亮了。
人声一浪高过一浪,人们急切地议论着“风花雪月霜”的传闻、议论着谢黎、议论着天宁教和风华十二楼。高轩辰却没心思继续听下去了。
“走吧。”他道。
纪清泽已将两匹马牵来了,递给他缰绳。
两人翻身上马,缓缓向山外驰去。
有很长一段路两人都没有说话。
行出数百米,前方便出现了一条岔路。往左,是上灵武山的路,那上面有天下论武堂;往右,则是出山的路,山外有出岫山,出岫山上有天宁教。
两人勒马停下了。
高轩辰忽道“清泽”
纪清泽侧过脸看着他。
高轩辰有什么话似乎很难开口,又沉默了一阵,咬咬嘴唇,皱皱眉头,半晌才终于出声。
“先前我曾跟你说过,我不回天宁教了。天宁教有我没我都一样。教里有杨叔叔和飞叔叔和一些前辈操持。我本来就不爱管教务,徒顶一个教主的名号。我要是回去指手画脚,没准还把事情弄得一团乱。所以我说,我跟你走,去哪里都好,去游历山河,去闯荡江湖,说不定我们还能在什么地方和魏三姐重逢,再吃一碗她做的豆腐花”
纪清泽认真地听他说话“嗯。”
“可是,我恐怕要食言了。”
纪清泽定定地看着他。
高轩辰停顿了片刻,略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道“昨天和谢师分别之际,他说的一句话,触动我心。他说,当年他没能救下沈金飞,他这二十年来所做的,只是为了,世上不要再有第二个、第三个沈金飞。”
“我昨天彻夜未眠,一直在想。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再过几个月,就要二十一了。从小到大,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天宁教的教主,我随口说一句我要什么,就有人为我取来;我在天下论武堂里也要称王称霸,什么规矩都扔到一旁,哪个武师敢教训我,我就让他出糗。可我从来不曾想过,我能如此逍遥随性,如此无忧无虑,那是因为,有许多事情,别人都已经做了。他们做得好,我就享受着好;他们做得不好,我也只能咬牙承受。可直到昨天我才开始想,我能做些什么呢”
“我总以为我出生的时候这世上的事就已经定了。那时候江湖是什么样,以后大约也是什么样。天宁教是魔教,名门正派是正道,魔教正道生来势不两立。魔教就该觉得正道都是虚仁假义的伪君子,正道就该以为魔教尽是大奸大恶之辈。狭路相逢,你死我活。却不曾想,这些都是前人造下的,而后人是能改变的。”
他说到此处,忽然有些鼻尖发酸。倘若再早一年,甚至再早一个月,他都不信自己竟会说出这样的话,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原来他从小所得的安逸,皆是因为旁人替他挡风遮雨;原来他所罹受的苦难折磨,也是因为旁人的恶意与欲念。他总以为他活了这么大,所做的一切都是凭着自己的心情。却未料到,他能做他想做的事,也是因为别人愿意他做,别人若不愿意,他便什么也做不了。他并未真正为自己做过主,而始终在被动承受罢了。
可他还年轻。他想余下的人生,他能为自己做主,也能为别人挡风遮雨;他想他所身处的这片江湖,即使不能改头换面,至少能稍稍朝着他喜欢的模样转变。
高轩辰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天宁教的教主,我要回天宁教”
他说完之后,纪清泽许久没有做声。
马不安地打了个响鼻,来回踱步,打破异样的宁静。
对于高轩辰做的决定,纪清泽并未表现出惊诧与反感,却也并未认同。他垂着眼想了很久,平静地开口“我要回天下论武堂。”
在他说出“天下”二字之时,高轩辰便觉心口被人重棰一拳,呼吸受阻。这个结果他极为难过,并不意外。纪清泽厌恶天宁教,六年前他就知道。他固然希望纪清泽能随他回去,可纪清泽也有为自己做主的权力。
高轩辰用力捏着马缰,垂着眼,口中发苦,道“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纪清泽打断“你听我说完。”
高轩辰愣了一愣,抬眼看着他。
“我记得初入天下论武堂的第一天,堂主领我们一众弟子在议事堂参拜祖师爷时,说了许多话。其中有一句,在我们离开天下论武堂时,他又说了第二遍。”
高轩辰早不记得六年前徐桂居都说了什么了。那日徐桂居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而他听了不到半刻就睡着了。因为徐堂主如此啰嗦教条,他还和几个调皮少年一起给徐堂主起了个“老规矩”的绰号。而当纪清泽他们离开天下论武堂的时候,他也已经不在了,并未听到徐桂居最后的训话。
纪清泽道“堂主说,我们这些人,论出身、论天资都是武林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天下论武堂可以教习我们武功,然而离开天下论武堂之后,我们想要闯荡江湖,想要在江湖立足,单靠武功却是行不通的。闯荡江湖,靠的是道义二字。而立足江湖,靠得则是另外二字责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道“道义与责任,才是江湖儿女的立身之本。如能铭记此四字,来日江湖必是我们的江湖。”
高轩辰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在天下论武堂待了五年,就没怎么认真听徐桂居说过话,“老规矩”一张口他就打哈欠。而如今这句,他不光听进去了,且深深在心里扎下了根。
纪清泽注视着他的双眼,终于微微笑了。
“我得回天下论武堂去。”他道,“多啦还在山上,你既然将它送我,我既然养了它,就得照顾它一辈子。这就是责任。你且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高轩辰一时有点缓不过劲来。他怔了半天,忽然猛地一个激灵,双眼放出炯炯的光,大喜道“你肯跟我走”
纪清泽的笑容加深了几分,用毋庸置疑的口吻道“当然”
他不是谢景明。高轩辰也不是沈金飞。立身之本和高轩辰,他两个都要
高轩辰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胯下的马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撅着蹄子直转圈。
纪清泽跳下马,朝着山上跑去“等着我马上回来”
他跑上山去,山上的人几乎都去山下围观谢黎了,一路畅行无阻。他来到竹林后,走进自己的房间,胖滚滚的白猫正趴在地上睡觉。被开门声惊醒,白猫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主人回来了,立刻激动地扑过来,噌噌两下就跳进了纪清泽的怀里。
纪清泽抱住多啦,用力揉了半天,又暂时将它放到一旁,把他那宝箱里的东西尽数用包袱皮包裹起来,随后一手拎着包袱,一手抱着大白猫,下山去了。
走到半山腰上,远远地迎面来了个人。纪清泽定睛一看,竟是纪正长。他低着头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兴致很是不高,想是心事未解,凑了半程的热闹就提前回来了。
纪正长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于是茫然地抬起头,看到了纪清泽。他停在原地,怔住。
两人对视片刻,纪清泽低下头,远远地朝着纪正长鞠了个躬,随后转身往另一条岔路下山去了。
回到山下,高轩辰靠在一棵树旁,抱着胸,撅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纪清泽过去,将圆滚滚的多啦塞进马背上挂的吊囊里。忽然有人从背后一手抱住他,一手在他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还在他肩上咬了一口“好你个小端方,方才竟敢故意气我”
高轩辰一个人在山下等着的时候越想越气。纪清泽想是早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也早就做好了决定,却故意吊他胃口,害他心急。从前那个老实端方的纪清泽,竟然也学坏了
纪清泽道“你这人这么坏,我余生都要同你一起过,总不能以后都是你一个人气我急我吧”
高轩辰干瞪着眼,竟无话反驳。
纪清泽难得见他吃瘪的样子,不由笑弯了眼,抱住他的脸亲了一口,翻身上马,道“走吧”
高轩辰亦跳上马去,意气风发地一抖马缰,道“走”
两名年轻人并辔纵马,踏着滚滚红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v
谢谢所有追文的小天使不离不弃的支持感恩比心
我构思一下番外,大家有啥想看的番外吗小伙伴们的,前辈们的,想看什么可以留言我有想法就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