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拉住他的袍角“殿下……您不是知道吗?”
萧鸾厌恶地一皱眉,但还是忍了下来“要杀你的,又不是我。”
小林子还欲再问,萧鸾已经抽身而退。
他走了两步,回过头“林径雪……既取这名字,必然是书香世家吧。”
小林子点点头,含着一泡热泪“当时家里被叛王所牵连,当时我还小,就和姊妹几人充入宫为奴,多亏干爹照拂,才活到现在。”
萧鸾似笑非笑,感叹一声“当时我曾年幼,也多亏李德照拂,才活到现在。”
小林子目瞪口呆。
萧鸾哈哈大笑,踏雪离去。
雪愈下愈大,萧鸾走在雪中,竟然稳健。
他回到未央宫,便正坐在床榻上,垂眉沉默,不发一言。
有侍女举着托盘跪在他脚边,呈上一碟碟精致的点心菜肴。
萧鸾这才记起,自己已经小半日没有进食。然而胃口出乎意料地好,把那些食物全部一样样地,都填进肚子里。
他莫名地联想起死囚临刑前,都有一顿丰盛的断头餐,真与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不,他面临的不是死刑,而是解脱。
到了未时,萧竞回来了。
他由着侍女脱下大氅,然后跨入内殿“小弟,外头好大的雪。”
萧鸾抬起头,对着他笑了一下“兄长,你既知戏码,还这么认真地看戏,累不累?”
萧竞闻言敛起眉“小弟,你又在胡说什么?”
转眼看见尚有侍女跪在那里,挥手让她们全部退下。
萧鸾看着鱼贯而出的侍女,缓缓说道“我说你身为帝王,怎么就这么猥自枉屈地来讨好我,原来是看透了我那点心思……你是在可怜我?”
萧竞的眉皱得愈发深“小弟,你整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还是说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兄长,我不得不说,你拿捏得真好。我那点小绮想,被打破了又补起来,被打破了又补起来。”
萧竞听了,反而沉默了。帝王宽大的袖袍扫落在地上,寂静无声。
萧鸾犹自自顾自地说着“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李德半路拦住我说的那些话,是你授意的吧。”
他说着,便站起来,一步步走近沉默的帝王“你又看戏,又演戏,是不是很过瘾?”
萧竞一把攥住他的手,眉睫长长地压下来,神色难辨“小弟,你听朕说。”
“好,我听你说。”萧鸾看着他,冷笑,“你倒是说啊。”
“你从小在朕身边长大,有些感情,难免分辨不明。”萧竞抬眸对上对方的眼睛,“你莫要误入歧途。”
萧鸾挑衅地问“已经误了,又如何?”
“朕不说破,是想你回归正途。朕可以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萧鸾咬牙切齿“说得好轻巧,不愧是大梁皇帝!”
萧竞将他的手攥得更紧,目光沉痛而责备地看着他“朕不跟你和好,难道看着你自甘堕落,自甘下贱吗?你是朕自小捧在掌心里的,你却做这种……这种事情!”
萧鸾几不可觉地颤抖了一下,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你果然是在可怜我。”
“世上亿亿万万的人,朕可怜谁了?你是朕小弟,朕可怜你,又怎么了?”
萧鸾原还想问个水落石出,鱼死网破,现在却连继续站在他面前的勇气也没了。只觉得惶惶然,落魄地像丧家之犬。
萧竞扣住他的双肩“小弟,你听朕说,朕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们还是像从前那样……”
萧鸾恶狠狠地推开他“不稀罕。”
他本就长得眉目浓艳,苍白着脸艳红着唇发起狠来,倒真像地狱里钻出的勾魂艳鬼。
“你到底要怎样?!”萧竞发怒了,“堂堂的王爷你不做,偏要雌伏于男人,这滋味有这么好吗?!”
萧鸾阴瘆着脸,上前两步,将脸凑向对方“滋味好不好,你尝过就知道了。”
“萧栖梧,你要气死我?!”
萧鸾一把握住兄长的手腕,深深的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有时巴不得你死,那样我就可以死心了。”
这实在是大逆不道的话。
萧竞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想要挣开对方的束缚,却发现自家小弟看着苍白瘦削,力气却出乎意料地大,手腕就像被铁圈箍住,动弹不得。
他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掰开,然后抖着双唇,半晌逼出两个字“放肆!”
萧鸾突兀地笑了一下,他伸出一只手抚住帝王的腰身,然后将脸凑得更近,几乎鼻子要碰着鼻子了。
萧竞只觉得腰间仿佛有冰冷的蛇滑过,浑身一个激灵“放手。”
萧鸾不放手,也没有进一步地放肆,两个人就这样僵持在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啧……下章有肉,你懂的
☆、穷途末路
他真想要破罐破摔,霸占了他的身体,霸占了他的皇位,霸占了他所有的一切,那他就彻彻底底属于自己,也搞不出什么幺蛾子,动不了什么小心思。
可他胆怯。
他在外头再嗜血无情,再决绝刚断,在萧竞面前,总是瞻前顾后地迟疑着,唯恐走错一步,兄弟情分尽断,再也不复当初。
不仅得不到想要的,连原先所拥有的一切,都要尽数失去。
就在萧鸾迟疑时,萧竞却抬起未被制住的那只手,重重地击在他的胸膛上。
萧鸾只觉得心口猛疼,猛地往后退后两步。
那一拳,分明是打在了他心口的旧伤上。
他捂住心口,似乎想要说话,但张嘴便沤出一口鲜血了。
萧竞一下呆住,有些无措“小弟……”
他喃喃唤他,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扶他。
萧鸾勾起唇角,鲜血沿着上挑的唇线流了下来,汇在尖锐的下巴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淌。
他看着他,眼神阴鹜而绝望,披着层层戾气,就像荒原上绝望濒死的狼。
萧竞被这样的眼神震慑当场,竟不能动弹分毫。
萧鸾又沤出一口鲜血,衣襟上淅淅沥沥,披满了鲜血。
但他似乎毫无知觉似的,向前走一步,再一步,然后再次握住萧竞手腕。
萧竞十分后悔方才的举动,于是伸出另一只手扶住他。但萧鸾顺势抱住萧竞,将自己染血的唇角,印在了萧竞唇上。
然后缠绵摩挲,伸出舌尖,缓缓扫过萧竞的牙齿。
萧竞惊得忘记反应,只觉得自己口腔里,渐渐充满了对方的血腥气,浓烈而疯狂。
他想要推拒,却发现自己被对方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他侧开头,喘息而无措地说“小弟,放手。”
萧鸾没有回话,兀自将脸埋向他的颈窝,细细地啃着他的喉结和锁骨。
萧竞喘息一声,声音染上了薄怒“萧鸾,放手!”
萧鸾的回应却是一把扯掉他的腰带,将手探入。
萧竞被那手冰得瑟缩一下,觉得腰间被那手揉搓过的地方,密密麻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是恶心,是被冻的。
于是他在薄怒中岔开了思绪,心想小弟的手怎么冷成这样,分明是气血不足,实在该补补了。
一念之间,萧鸾已将他的衣服剥得只剩里衣。
萧竞觉得更冷了,想要推拒他,却不敢真使力气,唯恐又伤了他“萧鸾,住手!”
萧鸾箍着他的腰,然后跪下来。
萧竞正在莫名其妙,忽然一阵快感从□传来,自己的下体被湿润温暖紧紧裹挟住。
他无措地喘息了声,觉得眼前的一切荒谬而不可置信。
他低下头,看见小弟握着他的分身吞吐着。
对方的脸极其苍白,嘴唇又鲜艳欲滴地红润着,像浸着水的火簇,火辣辣地烫着自己。
他思绪混乱地将手放在小弟头上,扯住他的头发,不知该推拒还是迎合。
快感从下面一阵阵传来,从尾椎骨麻嗖嗖地窜到脑中,使得大脑噼啪作响,浑然没了正常思绪。
在纠结混乱中,他终于倾泻出来,双腿一阵脱力,坐在了地上。
萧鸾伸手扣住他的肩膀,然后将他摁倒在地上,缓缓压了上去。
他的桃花眼水色朦胧,眼梢又带着沉沉的戾气,嘴角尚余着鲜血和白浊。这一切映着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肤色,勾勒出难以言语的淫秽香艳的图景。
他攀爬到萧竞身上,长长的发丝迤逦着倾泻下来,铺了萧竞一身。
萧竞混乱地喘息着,觉得自己仿佛在阿鼻地狱,遇到了艳鬼索魂。
萧鸾低下头,再度吻上了萧竞的唇。
他唇齿间带着血腥的膻味,冰冷又柔软。
萧竞迷迷糊糊中,被翻了个身。
感觉到那冰冷而又柔软得唇,啃噬着自己的脊椎,一节一节,慢慢往下。
有冰冷的水滴,滴在自己赤裸的背脊上,或许是汗,或许是泪,又或许是血。
他试图去探究,抬眼只看到不远处地上的炭盆,掐金丝镶珐琅,柔柔地冒着热气。
那湿润感蔓延到股间,他低低喘息一声,大脑似乎清醒了一下,往前爬了爬,妄图挣脱,但立刻被萧鸾死死压了下去。
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分开,然后有火热的物什挤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