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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心 第12节

作者:琴瑟如寐 字数:14380 更新:2021-12-31 19:15:59

    、遇刺

    冬天天色晚得早,此时太阳已然西斜,将天染得通红。

    全聪明在身后轻声催促“陛下,殿下,该回去了。”

    两人便起来,打算经过西街走到朱雀大道,然后回皇宫。

    此时天还亮着,西街上的灯笼却已经点起,便是天上地上一片通红,晕晕地染成一线了。

    街边的小贩如白日那贩主所言,多是胡人蕃佬,东西也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几人一路上走得三心二意,东张西望。

    此时天色渐渐暗沉起来,几人觉得抄小道径直去朱雀大道。

    那小道没灯笼,显得暗沉沉,而两旁零星摆着几个摊子。

    匆匆行走的几人,心思被一个吆喝声吸引过去“柔然王室宝贝勒无价之宝勒,快来看呐”

    那贩主长得络腮胡子,高鼻深目,倒真有柔然人的七分相貌。

    “这几位爷”那小贩连忙叫住他们,“我这里全是柔然王都雍城流落出来的宝贝,几位爷不过来看看么”

    萧鸾垂睫看了那摊子一眼“胡扯,雍城皇宫被火焚尽,哪还有什么东西。”

    “这可是被火烧光之前,里头宫人带出来的他们为了活下去,就把这些宝贝卖了几位爷,来,看看这鎏金铜炉。”

    他说话时,另几个柔然人并没有跟着推销,只冷漠地站在一侧,身形隐在阴影了。

    萧鸾狠狠皱了眉,低声道“兄长,我们走。”

    那柔然人赶忙伸手想要拉他们,大声喊“爷,别走啊,看看啊。”

    附近几个小摊的摊主听了动静,都往这边瞧过来。

    萧鸾揽过萧竞,急急又道一声“走。”

    那贩主一把拉住萧竞的手腕“爷,别走啊”

    明明很有些距离,也不知这小贩怎样动作,萧竞的手腕竟被他攥紧在手中。

    萧鸾冷眼一睥,电光火石间,便抽出腰侧佩剑,劈向那人伸长的手。

    小贩缩了手,竟没伤分毫。

    原本藏在阴影中的几人走了出来,手中持着大刀。

    那小贩也抽出长剑,剑光在灰蒙的空中闪着冷光“这是柔然皇宫秘藏宝剑,几位爷要不要看一下”

    两个侍卫已然护在最前面,掩着三人缓缓后退。

    冲出这条巷道便是朱雀街。

    朱雀街上常年有禁卫军巡逻,一旦到了那里,便是安全。

    萧鸾冷眼看着对方,一共四人,一人使剑,三人使刀,皆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方三人,要护两人。

    狭路勇者胜。

    能赢。

    惨赢也是赢。

    于是冷声答“不必。”

    话音未落,对面那几人一瞬间便冲了过来。

    两个护卫皆是高手,一人拖住一个,萧鸾与另外两人缠斗起来。

    萧竞扯起全聪明,步步后退,往小巷外走去。

    那持剑的柔然人骤然剑芒大盛,剑尖一挑,角度刁钻,直刺萧鸾胸腹,一副以命搏命之势。

    萧鸾隔剑一挡,双剑相击,发出铮然声响。

    萧鸾手腕一转,剑身一划而过,灵蛇般顺力而上,只取那人门面。

    另一人却趁势一刀劈来。

    那一刀大开大合,虽简单至极,却厉风阵阵,大力至极。萧鸾只得收剑侧身,暂避锋芒,以图后继。

    那持剑之人借势立刻再次上前缠上,而挥刀大汉却趁着这次间隙一跃到后面,追着萧竞劈去。

    萧鸾大急,一时也不躲避,由着他一剑刺来,只微微侧了,兀自举剑,以雷霆之势,直没入对方胸膛。

    对方身形一滞,他便直接抽剑而出,劈向那人颈间。

    霎时头断血流,血如箭射。

    萧鸾抽出刺中自己肩上的那柄乌剑,一跃而起,追着那持刀大汉而去。

    萧竞也曾练过武,虽是半桶水;也配着剑,虽那剑也是花架子。

    但那大汉一刀劈来,全聪明屁滚尿流,萧竞也能举剑一挡,虽震得虎口流血,手臂麻痛无觉,但好歹不至立马丧命。

    大汉举刀欲再劈,萧鸾已从背后杀至,剑芒如雪,铮然长鸣。

    大汉回身一击。

    萧鸾踏刀鹤立,衣袂飘然,一剑从他天灵盖刺下。

    大汉立时毙命,但又斜里刺出一剑。

    原来是一个侍卫已然被杀,那得手之人,便杀向萧鸾。

    两人再次缠斗。

    萧鸾招招狠戾,不久便占了上风。

    此时一群人且打且退,很快来到了巷口。

    萧鸾正欲一剑斩下对方头颅,却蓦然中窜出一人。

    那人也不知隐于何处,手持乌剑,直取萧竞。

    原与萧鸾缠斗的大汉见状,竟挺身而上,径直撞向萧鸾的剑尖。

    那剑极其锋利,噗嗤一声便没入对方胸膛,想要拔出转手拦下那人已然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萧鸾一个旋身,以身相挡,隔在萧竞身前,同时伸出两指,死死夹住那人刀刃。

    刀刃指着萧鸾胸前,又进了半寸,终于再不得进。

    两人一时僵持在那里。

    而剩下的那个侍卫,终于解决了一人,转手便持剑劈下。

    终于满地尸体,一时死寂。

    萧竞急急地扶住萧鸾,急唤道“小弟,小弟”

    却见他那件月白长袍,已染满了鲜血。

    萧竞一时急得声音都哑了“你怎么样了他刺中你了”

    萧鸾松开手指,指尖夹住的乌剑便无力地堕下,落在地上,击出铮然的声响。

    “我无事”

    “还说无事那剑分明没入你的心口了流了那么多血”

    萧鸾虚弱地笑了一下“那是肩膀的伤口至于心口”

    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物什。

    萧竞借着微弱的光看过去,原来是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已然碎成两块,边缘锋利整齐,显然是被利器一分为二。里头乳白色的膏体也因此露了出来。

    “多亏这西街神器。”萧鸾缓声说道。

    萧竞终于舒了一口气。

    转而又哭笑不得。

    此时有禁卫军闻声而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表明身份后,护送着一行人回到了宫里。

    萧竞皱着眉头,看着太医替萧鸾处理着伤口。

    肩头的伤口颇深,心口倒是只破了一点皮。

    萧鸾忽然拉住兄长的手,在烛光下抬起头那张脸是十足的冷,也是十足的艳,但说出的话,却是颇讨萧竞的厌“可惜那神器,还未一试厉害,也不知是否名副其实。”

    萧竞白了脸,一下甩开对方的手“就你厉害,小心乐极生悲。”

    然后又匆匆补了一句“时候不早,朕要去西花厅了”

    说罢便甩袖而走。

    西花厅已群臣会聚,一见萧竞到来,便齐呼万岁,热闹非凡。

    首位上顾沐容已然入座,云堆翠髻,玉钗香腮,美艳娇憨,十分动人。

    见了萧竞,便行了妃礼。

    萧竞连忙扶住她,然后与她一起入座。

    顾沐容已然近五月的身孕,肚子已经显了出来,容颜也丰润,带着点婴儿肥,看上去颇是天真无邪,根本不似为母。

    萧竞看着,心里欢喜甜蜜,又很是悲伤愧疚。

    于是悄悄握住她的手,俯首对她轻声说“待会儿会放烟花,沐容你定然喜欢。”

    顾沐容甜甜一笑,正欲回话,身后却有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不怕惊了胎气。”

    萧竞霍然回首,果然是萧鸾冷着脸站在后头。

    “你怎么来了受了伤,不养着么”

    萧鸾走近两步,微微俯对帝王一笑“那顾太医说,宫中之药,绝不逊那西街神器。”

    “我着实好奇,心想选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一试,兄长,你说如何”

    萧竞变了脸,刚想怒斥,顾沐容便问“殿下受伤了”

    萧竞于是压下怒容,柔声回道“进宫的路上,出了点意外。”

    顾沐容一声低呼“可无妨”

    “你看他那副作践的样子,像是有什么大问题么”

    萧鸾听了这话,心中很是不忿,索性搬了张太师椅,坐在了两人的下手方,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帝后二人。

    萧竞被他盯得浑身别扭,自然没了跟顾沐容你侬我侬的心思。

    此时有舞姬薄纱轻袖,鱼贯而入,踩着漫天的灯火,跳起了霓裳舞。

    萧竞终于能够转移注意力,一心一意地看着歌舞。

    “她们不冷么”耳边忽然冷飕飕地来了一句,极其煞风景,“露给谁看看了都嫌冷”

    顾沐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殿下现在竟然如此幽默。”

    萧鸾冷眼睥她一眼“是你太容易乐呵。”

    萧竞抽了抽嘴角“小弟,你有完没完看舞。”

    萧鸾紧抿唇角,冷着脸,一脸戾气地看着园中艳美的众舞姬,仿佛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看了片刻,觉得无趣,便转过头来,不动声色的偷觑着兄长。

    萧竞换了身黄色龙袍,盘龙金线绘成,盘踞其上,隐隐冲天之势,呼之欲出。

    锋利的剑眉下,是一双似乎含情的桃花眼,倒映着这一片歌舞升平。

    真是好看。

    一辈子都看不腻。

    萧竞仿佛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便侧过头看过来,一时两人目光交接,一天一地,只有彼此。

    恰此时,忽然有砰砰巨声响起,然后有五彩光芒,耀花人眼,原来是这除夕烟花,放了起来。

    兄弟俩同时抬头去看那漫天烟火,烟花如流星坠空,银河横亘,映亮了藏青色的苍穹。

    此时歌舞暂歇,西花厅的众人皆抬首而望,有年幼的宫女惊呼出口,赞着好美。

    萧鸾转过头,看着身侧的兄长,看他的桃花眼中映出的盛世繁华好美,的确好美。

    他正自发愣时,忽然有一人弓着身靠近帝王,在他耳边低语两句。

    萧竞骤然站起。

    顾沐容惊讶道“陛下”

    “朕有事,先离席一下,这里万事交付给皇后了。”

    语罢,还不等顾沐容点头,便匆匆而去。

    萧鸾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很好,刚那太监的一番耳语,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兵部尚书曲醴御书房求见,说是河内有变。”

    、河内生变

    萧鸾知道这种事情,自己最好不要掺和进去,但再看这歌舞,已然全无味道,苦熬了片刻,心中不由暗想,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何必再这里味同嚼蜡地苦熬时间

    想到此处,便立刻起身离开,急急赶往御书房。

    此时夜空中最繁盛的烟花时段已然过去,只稀稀疏疏地偶尔绽开一两朵铁树银花。

    萧鸾沐着黯淡的烟火,一眼看到了从御书房退出来的曲醴。

    曲醴对他恭敬地行了礼,然后直起身离去,两人擦肩而过。

    御书房内,萧竞坐在御案后,脸色沉沉。眼中罕见地布满阴鹜,鬼影憧憧,杀气重重。

    萧鸾心中浮起不安,颇为忐忑地走近去,低声唤“兄长”

    萧竞拿起桌上奏折,向萧鸾遥遥扔过来。

    奏折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无力地翻了开来,白纸墨字在橘色灯光下微微颤抖着。

    “你自己看。”

    萧鸾弯,拿起奏折。

    是河东郡守急报。

    柔然有五万降民,迁在河内灵丘镇。

    这五万人颇为特殊,因为其中三万,乃是降兵。

    这五万人,是柄利剑,想要铸剑为犁,何其不易。

    铸犁未成,剑已噬主。这五万人忽而啸反,已然攻进了灵丘镇,树了反旗。

    有神秘男子,隐隐然为反军主帅,指挥若定,运兵如神。

    有眼线相报,九成九,是元凌。

    萧鸾啪地一声,合了奏折,眼中戾气腾腾。

    “我去杀了他。”

    萧竞冷笑一声“你舍得下手”

    萧鸾抖了抖唇,半晌说“兄长这次是我不对,我去杀了他。”

    “朕已命河内、河东两郡出兵十万,安西都护府出兵五万,将这些北夷绞杀,不劳摄政王了。”

    萧鸾捏着奏折沉默半晌,忽然道“河东不能出兵。”

    他声线极冷,音色铿锵,一句话说得竟有绕梁之感。

    帝王霍然站起“你什么意思”

    萧鸾背脊笔直,微微抬起下巴,显得冷漠倨傲“河东亦有十数万降民。”

    帝王发问“你欲如何”

    “安抚其余柔然迁民,不能牵连。他们失道寡助,困倚孤城,只能如瓮中之鳖。”

    萧竞冷笑一声“这话倒不像是屠城坑卒的摄政王说的。”

    萧鸾一瞬间便沉默了。

    一室静默,唯有烛蕊偶尔噼啪作响。

    萧竞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刚要开口挽回一下,萧鸾已然开口。

    “元凌浑身上下所有行头加起来,也比不上兄长你一根小指头。”

    萧鸾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半晌才回过味来。

    这实在算是裸的表白之言。

    “你朕”他搁搁绊绊地回,然后在尴尬中微红了脸,“朕不是怀疑你跟他”

    他实在说不出口,索性勃然怒斥“整天胡言乱语,问东答西,不知所云”

    萧鸾望着他,眼中带着柔软得笑意,竟含着点宠溺的味道。

    萧竞被他那种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低声道“罢了,你出去。”

    萧鸾闻言反而进了两步,咄咄逼人。

    帝王皱眉“出去”

    萧鸾走到了他的面前,索性拥住他“兄长,他背诺违誓,我去杀了他。”

    帝王僵硬了下,在对方怀里闷声说“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萧鸾抱得更紧“我不稀罕体统,只稀罕兄长。”

    顿了顿,又问“这件事情由我而起,我去解决了它。”

    萧竞沉默了下“你不许去。朕自有决断。”

    萧鸾没有应,拥着对方的手沿着对方的脊梁缓缓摩挲了下去。

    龙袍是上好冰蚕丝所织,触手柔然光滑,带着一片泠泠的凉意,像是美人染着泪的玉肌。

    那手往下再往下,触上了尾椎。

    那里束着根玉蟒带,勒出精瘦柔韧的腰身。

    萧竞稀罕地没出声,由着他摆弄。

    啪的一声,玉带被解开,龙袍松松散了开来。

    萧鸾刚将手探进去,忽然门口传来一声高呼

    “皇后驾到”

    萧鸾心中怒吼一声,萧竞已将他一把推开,手忙脚乱地执起腰带,束了上去。

    奈何自己穿戴都是下人服侍,再加上手忙脚乱,那玉带愈发难以束好。

    慌乱之下,额头冷汗都渗了出来。

    门外的脚步声愈发近了,帝王兀自专心致志地在手忙脚乱。

    萧鸾一声叹息,上前夺过玉带。

    萧竞有些不知所措地呆愣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圈住对方的腰,手指灵活地翻动,玉带的暗扣咔地一声,严丝合缝地扣了上去。

    御书房的檀木大门发出轻响,有人从外头将它缓缓推开。

    萧鸾极快地轻啄了下对方的唇,然后退开去,眼带狭促地看着他。

    门大开。

    夜风挟着星光灯火,一齐涌了进来。

    御书房内一时烛火摇曳。

    有婢女扶着顾沐容,缓步而进。

    “陛下今夜除夕,还请陛下同往椒房守岁。”

    顾沐容沐在灯火下,展颜笑道。

    “哦,”萧竞举拳掩唇,轻咳一声,“晚宴散了”

    “已经散了,众卿家也忙着回家共享天伦。对了,刘豫章刘将军、苏淮岸苏御史、楚循楚尚书尚候在外头。”

    “哦,朕叫他们过来的。”萧竞说,“今夜小弟也在,我们一起在未央殿守夜吧。你们先去,朕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便立刻过去。”

    顾沐容行了礼,便施施然退了下去。

    萧鸾还站在那里“兄长你尽快过来。”

    “嗯。”

    “”

    “怎么还不走”

    “我怕忍不住揍了那妖女。”

    “混账她是你的皇嫂,朕的妻子,天下人的皇后”

    “兄长,你快些过来。”

    “知道了,你退下吧。”

    萧鸾刚退下,耳边便传来太监尖锐的叫声“传刘将军、苏御史、楚尚书。”

    除夕夜,不见月。

    但空中有群星璀璨,地上灯火烂漫。

    皇后抱着暖炉,倚着未央栏杆。

    “摄政王不涉政,这名头,真是名不副实。”

    萧鸾冷笑一声“正妻守空房,这名头,也是名不副实。”

    顾沐容脸上依旧是笑容烂漫,眼底却深冷如渊“萧鸾,最近你颇是得意。小心乐极生悲。”

    萧鸾看了她一眼“这种话,你说给自己听便是。这满朝文武,你也熟悉太过了吧。”

    顾沐容垂下眼睑“我与他是夫妻,是一家人倒是兄弟长成,终会分家。”

    萧鸾冷哼“我一生不婚不娶,倒想看看怎样分家。”

    “过了今夜,你不过才二十又四,年纪轻轻便轻许这种一辈子的话,不觉太过幼稚了么”

    萧鸾眯起眼睛,眸中透出狠戾“我萧鸾说到做到,用你瞎操什么心”

    顾沐容掩唇笑“我自是不操心,陛下可操心着呐。”

    此时宫中有更声起,更鼓三响,咚咚咚,悠远长长。

    似有寒鸦被惊得簌簌飞起,翅膀掠过寒风,融在漆黑的夜中。

    、脂粉巷

    这次的新年过得颇为不顺,萧竞的脸色一日难看过一日。

    萧鸾心知,那河内的变数,恐怕是脱离掌控了。

    盛京城东,花街柳巷,莺声喃喃。

    但这销金蚀骨之地,也有雅致幽深之所,小院深深,茶香袅袅,氤氲粘人眉睫。

    有清冷的声音响起“如此说来”

    “王爷先见之明,在下佩服之极。若非先弃河内,恐怕此时脱不得身。”

    那人说着话,眉目半笼在烛火阴影中,更显眉眼冷峻。

    “曲尚书,河内大乱,你我亦脱不得身。”

    “是。”

    顿了顿又道“那北蛮,实在用兵诡谲,谁也不曾想到,那灵丘竟是空镇,欲围着反而被围

    。第一仗,竟吃了个大亏。”

    萧鸾敛目垂首,听着帘外歌女轻弹琵琶,有吴语侬侬,唱着小曲。

    柔然境,飞鸟绝;身北往,孤惆怅。

    榆树槐,思望乡;雁南飞,愁断肠

    萧鸾骤然掀帘而起。

    帘珠摇曳中,那歌女低垂螓首,似羞似赧,启唇唱着

    但北乱,朝夕往;但身死,野魂殇。

    萧鸾眼中隐隐现出杀气“这唱的是什么”

    歌女抬头,美目有水光流转“这是近几日流传的北曲歌谣。”

    “北曲谣,用吴语唱,倒别有一番滋味。”

    说这话的,是一名禁军统领,被萧鸾一眼睥去,立刻噤了声。

    萧鸾低声问道“这曲子颇有伤意,有什么典故不成”

    女子放下琵琶,低身福了福“没有什么典故,只是去年秋季,有数十万百姓背井离乡,迁

    到柔然荒芜地,大概其中也有略通音律之人,因有此曲。”

    “北迁柔然,朝廷皆有补助,赠送宅地,免税三年,当北迁安乐。这但北乱,朝夕往;但

    身死,野魂殇是什么意思”

    那女子脸上现出惊慌茫然的神色“奴婢亦不知”

    齐熙站出来劝道“这歌女只顾唱曲,不知其中深意,也是正常。”

    萧鸾没有理他,兀自问道“这北地歌曲,怎么流传到京城中来了”

    “有梁人从柔然逃回,故带来此曲。”

    萧鸾眯起眼睛,有凌厉光芒一闪而过“离籍私逃,是杀头大罪。”

    歌女知道来这里头玩乐的,大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得罪不得,亦乱言不得。于是当场跪在地

    下“奴婢不知,只是流言而已”

    “什么流言”

    “柔然人野蛮凶残,暗中屠戮我大梁迁民。走或获罪,留却必死,故此纷纷逃离。”

    萧鸾冷声一笑,转身对着众人说道“听到没有,柔然全境皆在我大梁股掌之间,但他们竟

    敢屠戮我大梁百姓民变至此,而有司不闻,御史不谏,上位不知”

    他声音骤然转冷,带着森森寒气“看来的确是谣言了。”

    那歌女跪在地上,被骇得瑟瑟发抖。

    齐熙温言对她道“你且下去,今日之事,不可多言。”

    女子抱了琵琶,匆匆点头,退了下去。

    齐熙对萧鸾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此事颇为棘手。”

    萧鸾阴狠着眉眼“我必亲手剥了元凌的皮。”

    兵部尚书曲醴问道“殿下是欲亲征”

    “不如此,不解我心头之恨”

    众人面面相觑。

    曲醴踌躇半晌,说道“陛下刚将平叛之事交由安西都护林大人。殿下欲亲征,恐怕”

    “林浥顾此失彼,如今局面,他亦有重责。曲醴,明日你上折弹劾。谣言至此,该上达天听,

    让有司起奏。”

    “是。”

    “王恩,你既右迁为户部尚书,安抚迁民,亦你分内职责。”

    “是。”

    “齐熙,你且放格杀令,取元凌性命者,赏金万两。”

    “是。”

    萧鸾冷冷一勾嘴角。

    他若早死,便是善果。

    门外忽然有笃笃敲门声传来。

    齐熙开了门,一股冷风立马窜了进来,吹得烛影摇曳,重重叠叠。

    门外站着一人,披着黑袍,大半个身子融在夜色中。

    屋里融融的暖光照了出去,铺在他的脸上,映出他面白无须的一张脸。

    “王爷,”那人开口说道,声音呈现出隐隐的尖锐。

    萧鸾闻声走了过去。

    那人对着他的耳边说了句什么,萧鸾变了脸色,对着众人说道“今夜到此为止,都散了罢。”

    众人道辞,纷纷散去。

    萧鸾对黑袍人说道“你也快回去,莫要被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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