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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一世长安 第1节

作者:牵城 字数:35243 更新:2021-12-31 19:11:09

    许你一世长安牵城

    文案

    许长安弱冠之年来到长安,巧遇弥笙,只是却是一眼万年。

    “宜斯,以后不管你如何伤我,弃我,嫌我,我都不会离开你,我许长安跟定宜斯了。”

    “你不负我就好。”弥笙微笑着说。

    从此以后,二人便生死相随。没有权利斗争,没有百般心机,唯有彼此默默相守,无论是此生还是下一世还是生生世世,这世间的繁荣景象定要彼此相伴

    若遇见弥笙是天定的缘分,那许长安定是前世修行了千年

    彼此相伴,爱,虽不常挂在嘴边,但山盟海誓自在心中。

    遇见你,尽是温暖

    遇见你,是最好的结果

    万水千山,我许长安定陪着宜斯

    内容标签 生子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长安弥笙 ┃ 配角弥华 ┃ 其它

    第1章 初遇

    江南四月,杨柳依依。

    许长安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心愿,那便是弱冠之年去一趟长安。于是乎,许长安在一个柳絮纷飞的季节里离开了江南,前往心驰神往的长安。

    四月的长安,牡丹正盛。街上各处也是热闹非凡。当地的达官贵人,各地游人纷纷前往长安城中最大的牡丹园,准备一睹那国花的风采。与此同时,也有不少人也是因为“牡丹公子”慕名前来,这偌大的京城中,“牡丹公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每年都会出席观赏国花的盛宴。世人都道,这“牡丹公子”妖妖如桃花,灼灼有辉光。

    许长安就是在这样一个盛大的牡丹节里“偶遇”上了牡丹公子。后来他想,从一开始,便是命运中注定要遇见的吧。

    四月,长安牡丹正盛,国都到处一片繁荣之景。龙颜大悦,即下诏书,京城百姓不论阶级,可自由出入各大景点观赏国花。百姓闻言,自当皇恩浩荡,对圣明的陛下感恩戴德。

    这一日,国都最大的牡丹园中,聚集着达官贵人,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还有少数的平民百姓,各阶级的人们,分别成群结队,结伴而行,一起共赏着园内无限春光。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牡丹园中,许长安却独自一人怔于牡丹花前。他目光的前方,不知哪家公子侧身站在一大丛牡丹花前,那颀长的身形显得有点单薄,月牙色的披风让旁人觉得似仙子的感觉,那三千青丝已然绾起,微微显露出来的脖颈皮肤如凝脂玉般,看的许长安心中一动。那绝美如仙人般的侧颜仿佛没有任何表情。从披风下伸出一只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着娇弱的花瓣。恍惚之间,许长安几乎看痴了。

    “牡丹公子”许长安一时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大胆,牡丹公子岂是你能轻言的”牡丹公子身旁的小厮闻声转过身,大声呵斥,一时间众人纷纷向事发点投去目光,等着看场好戏。

    “我见你家公子貌高潘安,更胜牡丹,仿若天人下凡,在下也是心生仰慕之情,这才失口叫出,虽实在有点不妥,可是并无冒犯之意,有何不可”许长安不但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到,反而不卑不亢,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哪里来的野小子,口齿倒伶俐,我家公子确实堪比天人,见你机灵,你这失口,便不与你计较。”小厮见许长安如此夸自家公子,心中一下子颇为骄傲,光顾着乐了。众人倒是轻轻一笑,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倒真会奉承。

    “在下许长安,江南扬州人氏,容在下冒昧一问,牡丹公子是哪家的公子”许长安还很有礼貌的行了个书生之礼。

    “我家公子岂是你能打听的”那小厮以为许长安有什么坏心眼儿,一下子又着急了。

    “米粒”牡丹公子转过身,呵止他继续说下去。

    “在下弥笙”牡丹公子淡淡一笑。

    当弥笙转过身来,那冲他浅浅的一笑,那温润如玉的声音,许长安算是彻底明白了何为倾城之色,恐怕这世上的美貌都被他一人占据了吧。园内众人更是甚为惊叹,能博这牡丹公子一笑的竟是这样一个无名野小子。难不成这牡丹公子喜爱听这等毫无新意的奉承之言一时间,众人心中各怀心事。

    “许公子今日是否有雅兴陪在下共赏牡丹”

    “承蒙公子厚爱,在下自当乐意。”

    “公子”米粒显得极度不愿。

    “住嘴不可无理”

    米粒只好灰溜溜的退到一旁,不再言语,只是盯着许长安看,生怕他有非分之举,许长安倒也不介意,只是冲弥笙笑笑,弥笙突然被这温暖的笑容弄得有点措手不及,这笑容真是好看

    园内大好春光,除了许长安和弥笙,其他人已再无欣赏牡丹的心情,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俩人身上,有人羡慕,有人鄙夷,还有人只是静静的望着。倒是当事人,若无其事,心情反而大好,许长安笑的春光灿烂,弥笙回之以淡笑,许长安觉得,这便足够了。而弥笙内心一阵暖流淌过,而他自己都不知是为何。

    “弥公子为何特邀在下赏花”

    “在下觉得,许公子像是值得深交之人,别无他意。”

    “公子过奖了。”

    两人又聊了许多,许长安觉得,弥笙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其实也是极好交谈的。不久后才发现,原来弥笙不是待人人都如待自己一般。说到底,其实心中一片激动欣喜。

    两人聊得甚欢,丝毫没有注意到人群中那抹深邃的眼光。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牵城第一次如此正式的写文,读者朋友们请多多关照,对于本文有什么值得改进的地方,欢迎积极的提出来哦,以便我可以好好调整。还有做做大大一定会勤快的更文,还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2章 相聚

    “哎,你知道吗那日牡丹园内,不知哪里来的野小子出言冒犯弥府的二公子,弥二公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邀他游园。”

    “听说了,这京城内谁人不知那弥二公子不喜与人交谈,别说与他一起游园,一般人想与他亲近都不可能,这野小子要不是还有一张小白脸在,嘴再甜,恐怕也是入不得弥公子的眼的,弥公子何等眼光”

    “就是,就是,倒也真便宜那野小子。”

    许长安听了这话,满脸黑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只是与弥笙游了一次牡丹园,便引来如此之多的流言蜚语,也不知道弥笙最近几日如何了怕也是对这坊间的越来越荒诞的传言也是无奈吧。还有,他许长安怎么成了小白脸,虽不及弥笙长得貌美,但也是谦谦君子,玉树临风啊,这群凡夫俗子更有,他许长安什么时候成了野小子,明明有名有姓的好吗许长安这名多好听。小时候他跟先生说,长安长安真好听,先生说,“长安是一个寓意,也是一个故事,更是一种经历。”小时候的许长安对这一句话感到迷糊,到后来便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今日一记起,心中总觉得前方有很多故事等着他。

    弥府二公子的庭院中,只见青草不见花,庭院中的左侧有一座不小的假山,假山却立于一湾清透的池水中,各色的金鱼在水中游来游去,草地上和假山之间连着一座精致的白玉小桥,桥的另一端有石梯通向假山顶的凉亭。而此时弥笙就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如瀑布般披在身后,身着湖蓝色的锦衣,比起平日里世人的所见的少了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气息,反而多了一份温润柔和的谦谦君子的气质,弥笙手捧着一本搜神记。时不时端起桌上的热茶轻饮一口,脸上却无任何表情。从那日牡丹园归来后,街上的传言越来越荒谬,他也懒得去管。只是那日的许长安着实让人为之一动,不为别的,那天那样好看温暖的笑容自己从未见过,那日便与他多聊了两句,想到这,自己不禁哑然失笑,也没注意到自己表情的变化,倒是站在一旁的米粒看的惊呆了,自家少爷竟然笑了,自己眼神好着呐,绝对没看错,太不可思议了,他简直不敢相信。弥笙突然想到何不把许长安叫来府中一聚,几日不见,也不知道这京城中的传言有没有影响到他弥笙这回是真心生愉悦,暖暖的笑容浮现在那张白皙的脸上。便对米粒说,“米粒,你去那日许公子说的悦来客栈把他请来府中一聚,直接进闲赋居。”“少爷,许公子第一次来府中,不从弥府正门进,恐怕是不妥。”米粒有所顾忌,“等许公子来的时候我自会跟他解释,你去把人叫来就是。”“米粒知道了,少爷。”说完,便一阵风的跑了出去。弥笙看到这冒失的样,虽是自己的意思,可是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此时再无心思看书,吩咐丫鬟等人准备酒菜,等着许公子到来。跑出去的米粒心中自然知道,自家少爷对许公子上心了,跟在少爷身边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自家少爷主动请人上府一聚过。看来这许公子在自家少爷心中地位非同一般呐,自己得麻溜点儿,一时着急,穿过中央庭院时,与周管家撞了个满怀,周管家看到米粒如此冒冒失失,不成体统,便厉声喝道“甚事着急忙慌,这般失了体统”哪知米粒也没因他的训斥停下来,扔了一句“请人”就继续向府外跑去。周管家自己暗暗揣摩着,这米粒是二少爷身边的人,能让久居不出不与他人来往的二少爷请的人看来不是等闲之辈啊,于是,忙叫着一个小厮,跟上去瞧。米粒也是个大脑经,满心都是请许公子,后边儿跟着人也没发现。

    此时正式午分时刻,许长安正悠然的准备用膳,然而周围的人时不时投来一个眼神,叽叽喳喳的说着“这小白脸貌似是那日牡丹园中的野小子。”“好像是啊,那日牡丹节我就在牡丹园,那野小子明眸皓齿,五官倒也精致,长得白净,一副玉面小生的模样,与这人长得确实颇像。”同座的人也随身附和,以至于在场的越来越多的人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搞得他好不难受,更有甚者,说“不知道这小子可有婚配,家境如何,我有小女长得也水灵,与他倒可以称得上是郎才女貌。”许长安终于到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地步,这么多天,就光听着别人说他小白脸,野小子了,如今再加上什么婚配之事,气不打一处来,准备拍案而起,之时,却看到米粒跑进来,到他面前说“许公子,小的找你有事相商。”还不时瞥瞥旁人,许长安当时会意,正好也受够了这群无聊的人,便说:“楼上厢房有请。”

    厢房内,米粒倒也不客气,直接倒了一杯茶解渴,缓了缓说:“我家少爷请许公子到府中一聚,请公子现在就随我而去吧。”许长安当时就愣住了,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弥笙会主动邀请他相聚,心中自是一阵狂喜,表面却只是淡淡一笑,说:“稍等,容在下换一身衣裳。”“哎呀,许公子可别为难小的了,这身衣裳公子穿的再合适不过了,我家少爷定会喜欢的。你快随我走。”说着就把许长安往门外拉去,也不容许长安再推辞,米粒当然不会告诉许长安自家少爷看似温柔无害,其实内心是个腹黑的主,如今这般看重许公子,怎敢让少爷多等,不然回去又会挨批。想到这里,脚步又加快了些,倒是许长安,看着米粒这般着急,止不住笑的对米粒说:“你家少爷竟这般着急见我”米粒被问的有些急了,这分明就是取笑自家少爷嘛,也毫不客气的回过去说:“我家少爷见你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就多谢谢菩萨吧,哼”许长安笑意更加浓了。这世人传说的弥二公子想不到这般有趣,哈哈。

    马车在闲赋居前停下,许长安下了马车,看到闲赋居,心中有点纳闷,不是弥府吗,这是何意米粒看出了他的意思,只说“许公子进去便可,少爷自会向公子解释。”许长安便不再多想。往门内进去,与此同时,一条身影在看到这幕之后往弥府正门方向去。园内一片葱绿,只有草和树木,许长安原本想着,牡丹公子的庭院应当是百花争妍,却没想到,眼前并无任何娇花。一个丫鬟领着许长安走向小桥,说:“少爷在亭子处等候公子。”便退下了。一登上亭子,就见弥笙欣喜的说“许公子,这边请。”

    “许公子,刚才让米粒带你从这偏门进,是我多有怠慢,还请许公子见谅,我先自罚一杯。”说着,就为自己甄了一杯酒,抬头一饮而尽。

    许长安其实从进来以后心里多少也明白这偏门是何意,怕是这弥府的二公子在府中不受父亲重视吧。再者,弥笙也不像是能胜酒力之人,便安抚似得一笑,说:“在下心中大概也略知一二,我许长安也不是小气之人,公子这么做,必然有公子的道理,我自然明白,这与我而言,又有何妨,只是公子不可如此饮酒,伤了身体怎好”

    弥笙见许长安是通情达理之人,心中顿时觉得甚是欣慰,眼神却逐渐惆怅起来,“我从未见过生母,父亲从小也不喜我,让奶娘带着我独自在这院落里生活,奶娘抚养我几年后,便染病故去,自此以后我便与这些小厮丫鬟长居这院子,除了每年几个固定的节日父亲会叫我过去前厅一聚,几乎也没有去过这府中的其他地方,我稍长大些后,索性就设了个偏门,让平时出入也方便些。我这般,和弥府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顶着弥二公子的名声而已。”弥笙苦笑的说着,又端起酒壶斟了一杯酒,许长安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谁曾想到,京城内人人都仰慕不已的牡丹公子过得竟是这般光景。顿时心生怜惜,一把夺过酒杯,一饮而尽,弥笙有些怔住,许长安眼中那流露出的关切怜惜是对自己的吗这种眼神,自从奶娘故去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弥公子,以后就叫我长安吧,许公子叫的到底是生疏了点儿。”

    “为公平起见,那长安以后也唤我宜斯可好”许久没有人唤我宜斯了,最后一句虽是小声嘀咕的,但许长安还是听见了。弥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宜斯,我们今日不提往事可好,你看这园内大好春光,我们不去饮酒作诗,也算是不负这美景”许长安怕他继续回想那些痛苦记忆,赶紧岔开话题,不知为何,眼前的佳人,值得自己一生一世去守护。“宜斯,你放心,以后有我许长安在,定不会再让你一人。”

    “如此甚好。”弥笙又是淡淡的一笑。许长安不知他这回答是前一句的还是后一句的。希望两句都是吧。

    两人喝完酒,用完膳,便开始聊起了这几日坊间关于两人的趣闻,许长安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哪知弥笙也不劝慰他,倒是笑的不行,特别是对野小子的这称呼。惹得许长安一阵无语,说:“宜斯还笑我,这与你无关么”弥笙听了这话,笑着说:“我从来都是不管这样,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哈哈,看来长安也免不了这流言蜚语的骚扰啊”许长安见弥笙这般“取笑”自己,没好气的说:“在下怎及宜斯这般超然物外的情怀,在下惭愧”

    弥笙脸上表情被自己气的有趣的紧,立马谦虚的说:“长安过奖了,我这哪里是超然物外,简直根本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嘛。”许长安被气的不行,原来自己心中那个仙子般的公子竟是这般腹黑的主,简直是欲哭无泪,只怪自己“遇人不淑啊”。亭中二人,如靓丽的风景,只不过一个笑的极为爽朗,另一个阴沉着脸苦笑着。

    两人又继续天南地北的聊着,这时米粒的声音打破了这一画面,尽管他也极度不愿。从来没见自家少爷如此高兴过,怎忍心阻断。“少爷,许公子,周管家来请,说是老爷有话要问。”

    作者有话要说

    小牵每周六晚九点之前准时更新哦,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哦,欢迎用雷来砸我

    第3章 入府

    弥府的书房内,周管家静静的站在一旁,一个中年男人焦急地踱着步,问周管家“此话当真”

    “老奴派去跟着二少爷身边的米粒的小厮回来说二少爷请的这个许公子确实是那日牡丹园中的许公子,也确实听他本人说是江南扬州人氏。”

    “江南扬州人氏,还姓许,老周,你说是不是和卿之有关,当年卿之与我相约要去江南扬州生活,可是他一直躲我,我连他的影子都找不着,如今这许公子出现,怕不是巧合,卿之,我终于找到你了。”弥月初显得异常激动。

    “老爷,江南扬州许姓人士颇多,不可妄加结论,何不把许公子请来,把情况问详细了再查,以免大海捞针,还耽误了功夫。”周管家见自家老爷欣喜的差点乱了分寸,便耐心的建议着,他是后来被弥老爷收留进的弥府,救命之恩让他主人家忠心耿耿,因此弥月初也格外信任他,在整个弥府中,也只有周管家明白,自从夫人不辞而别后,老爷就一直苦苦寻找,这么多年过去了,寻遍大江南北,却始终不见夫人的身影老爷经常一人待在书房,看着夫人的画像,不停的唤着夫人的字,他这个老奴看着心里也酸。老爷对夫人一往情深,从未续弦,也不许任何人提及此事,有时候他想,这般又是何苦呢情字害人呐

    “老周,稍后把少爷和二少爷和许公子请来正厅,把事情问清楚再查也好”弥老爷似乎有些无力。瘫坐在椅子上。

    于是,上演了闲赋居的那一幕。

    二人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怔住,随即,弥笙自嘲的笑着说“看来我这牡丹公子的名号也不是白担着的啊。”许长安也笑着说“久闻牡丹公子雅号,没想到竟然在自己家中倒起了不小的作用。”两人互相调笑着,一起往正厅走去。弥府很大,景致也不错,任由周管家在前方领着,许长安和弥笙并肩行走,弥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还有点冷漠,仿佛不像许长安白日里所认识的一般。许长安见状,便凑到弥笙的耳旁轻声笑着说“宜斯还是多笑笑才更迷人。”弥笙被他这亲昵之举弄得措手不及,热气喷在颈间,痒痒的,刹那间就面红耳赤了。

    “长安,等会在父亲面前小心行事。”

    “宜斯放心,,我自有分寸。”许长安还是坏笑着,弥笙不知道自己此时有多诱人,凝脂玉的皮肤染上一层红晕,显得十分可爱。弥笙看着那一脸的坏笑。心里暗暗腹诽着“许长安你没个正形,这么快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便也给了许长安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许长安笑的更加灿烂了,想不到宜斯还会有如此“奸诈”的笑容,还真是有趣呢,命运之轮旋转着,许长安和弥笙还未察觉到,短短的几日,已经在彼此的心中逐渐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两人便不再说话,不一会儿就到了正厅,只见弥月初坐在上位,眉头紧蹙,一脸严肃。

    “草民拜见丞相大人见过父亲大人”刚进前厅,两人便异口同声,向弥老爷请安。弥笙对许长安这样的请安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前几日京城因自己闹得沸沸扬扬,想必长安他也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是还是希望他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接近自己,想到这里,内心便有些不安。长安,你别骗我,我接受不了背叛。许长安看见了弥笙眼中的不安,,便伸手紧握着他的玉手,以示安心。弥笙感受到了那掌心的温度,也明白了许长安的用意,随即恢复了平日里淡漠的神情。不知为何,虽相识不久,但是只要看见彼此,总是会觉得心安,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许公子不必多礼,请坐,用茶。”弥月初尽量让自己镇定。

    “谢大人。”许长安和弥笙一同坐下。

    弥月初喝了一口茶说道“许公子哪里人士,芳华几何”

    “小生江南扬州广陵人士,刚及弱冠。”许长安知道弥丞相把他叫来想必已是对他有所了解,但还是彬彬有礼的回答着。

    弥月初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弥笙,继续问“家中双亲是否康健,可曾考取功名。”

    “小生自幼是孤儿,被镇上的先生抚养长大,前几年,先生染了风寒,以病逝,小生愚笨,不曾考取功名,只爱寄情于山水花草,让大人见笑了。”这些话还未来得及与弥笙说,如今在这里坦白,也好。

    弥月初听了许长安一席话,不由得心中一惊,他希望许长安口中的先生就是日日夜夜思念的心上人,却又不希望是他。卿之当初不辞而别,弃自己而去,若真是他,这对自己无异于是晴天霹雳,怎么会这样卿之,你当真如此恨我弥月初悲从中来,差点潸然泪下,最后点理智把他从崩溃的边缘拯救了回来。“不考取功名也好。”弥月初无力地说着。

    “小生不解,请大人明示。”

    “无事,许公子,请用茶。”

    “许公子现在可有住处”

    “小生住在城中客栈中,多谢大人费心。”

    “许公子择日便搬进这府中来吧,住在客栈中多有不便,本相这府中上好的厢房的有的是,听说许公子与犬子交好,正好犬子平日里不与人交往,许公子住进府中来,与犬子正好有个照应,可好”

    “多谢大人一番美意,小生恭敬不如从命。”许长安没想到弥月初会提出这样要求。内心又惊又喜,于是便随即应承下来,冲弥笙笑了笑,弥笙自然会意,心中也是一阵欣喜,脸上却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是淡淡的一说了一句“谢父亲大人。”弥月初看着弥笙,满意的点了点头。

    许长安看着弥月初脸上的神情不断地变化,心中极为困惑,难不成与自己有关,可是自己并没有说什么,问完了事情,弥月初想找个身体不适的理由离开之时,许长安百思不得其解时,弥笙还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喝着茶时。

    一个俊秀公子走了进来,许长安见来人身形颀长,身着华丽锦衣,一对剑眉,眼神锐利,鼻梁英挺,玫瑰花般的嘴唇,显得格外的英俊冷酷,却依然佻笑着说“爹,家中来客,怎么不通知我。”

    “你不在宫中好好待着,跑回来胡闹什么”弥月初明显有点不悦。

    “外头牡丹公子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谁人不知我二弟结交了一位玉面小生,我这也是好奇,回来看望看望父亲和二弟,对了,二弟,许久不见,近来可好啊”弥华依然轻浮的笑着。

    “甚好,不劳二哥挂念。”弥笙声音中依然听不出有任何感情。这种情形和气氛,倒让许长安都有些为难了。

    “这位便是京城百姓口中的玉面公子吧许公子吧,初次见面,幸会。”弥华故意凑近许长安,这让许长安感到极为不舒服,“世人谬赞,见过大少爷。”“许公子不必这么客气,叫我弥华就好。”弥华对眼前这个白净秀美的玉面可人儿很感兴趣。不知与宫中的人有何区别呢弥华继续坏笑着。

    “华儿,许公子是客人,不可无礼。”弥月初对长子这般轻佻模样越发不满。何时才能改了这玩世不恭的态度。

    “爹,我只是想跟许公子交个朋友而已,哪是无礼,许公子你说是不是”

    “”

    “许公子,犬子无礼,还请多担待,既然许公子答应本相入住之事,就尽快搬进来吧,本相身体不适,就先失陪了。”说完便瞪了弥华一眼,甩袖而去。

    “恭送大人。”

    “诶呀,许公子当真是太客气了,以后住到弥府来就是一家人了。”谁跟你这个变态是一家人,许长安心中一阵腹诽。“请大少爷自重。”在弥华的手指准备抚上许长安的脸颊时,坐在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弥笙脸色阴沉,攥紧着拳头,终于忍无可忍。“二哥,可是宫中的饭菜不合口味。”

    “哪里,只不过宫中总是大鱼大肉,难免有点腻,偶尔来点清淡点的也不错。”

    “小弟听说城中有家酒楼,小菜倒是做的不错,怕是府中的小菜不合大哥的胃口,反而吃坏了肚子,要是皇上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弥笙边笑边说,笑容里尽是暖意,但是让旁人看着不觉得身上一冷。弥华可是知道的,这个弟弟,平日里几乎不笑,可是,笑的越灿烂时,也就越危险。许长安觉得这个气场,简直让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二弟的眼光向来都是极好的,这一回怕也是不会差。”弥华值得悻悻的放开许长安,自己才不会傻到跟这个披着羊皮的狼作对呢。接着便大笑着离去,心想着“弥笙,实在有趣,想得到他,不妨来竞争竞争。”

    “长安,不用理那个变态,有我在,就不会让他接近你。我随你去客栈收拾东西。”说话间就拉着许长安的手,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许长安心生一片暖意,对弥生一笑,宜斯,今生我就陪伴你左右,不离不弃。

    自从许长安搬进闲赋居之后,又过了半月多。弥笙告诉自己,弥华是当朝天子最疼爱的一母同胞的幼妹千华长公主与弥丞相所生。然千华长公主因生弥华难产而死。皇上万分痛心,便把长公主唯一的遗孤接至宫中同皇子抚养。于是,弥华虽是弥府的大少爷,然而也只是“偶尔”回府探望。比如这一次。

    这段期间以来,弥华隔三差五的就差人送信过来,心中内容自然是关于许长安的,刚开始时,弥笙看了那信也只是冷嘲热讽的说“想不带我们的许公子魅力如此之大,那个风流一世的变态都能让公子迷住,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许长安见他一副酸溜溜却不自知的模样,觉得十分可爱,便假装坏笑着说“宜斯一口一个变态,说着自己的大哥,这是吃醋了么”弥笙被许长安说的面红耳赤。嗔怒道“怎么,才见过一次,就念念不忘,便这般心疼了长安,你若敢负我,我便宁愿亲手毁了你,也不会成全你跟他人苟且。”许长安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一句玩笑话,便让温润如玉般的弥笙性情如此转变。明明两人都知道自己的内心真正属于谁,却还是没忍住试探了一把,而这后果便是,许长安,一时语塞,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惊喜,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得一把抱过弥笙轻轻说着“宜斯,是我不好,我明知你待我如何,可是我还是想确认一下,宜斯放心,生生世世我定不负你。”弥笙也不挣扎,任由被许长安抱着。旁边的米粒看到自家少爷和许长安上演这一幕,赶紧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眼睛并没有任何问题时,这才意识到,自家少爷这是被许长安拐跑了,彻底成了断袖啊,心想着,长安城中有多少千金小姐得梦断闺中呐,不敢往下想。

    说话间,一个身着宫装的小太监走了进来,看着挺稚嫩,弥笙当然知道为何而来,于是便二话没说,就招呼人把小太监胖揍一顿,扔出了府外。小太监被打的鼻青脸肿,一路哭哭啼啼的回到华清殿中,万般委屈的说“二少爷把奴才揍了一顿就扔出了府外,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还说让大少爷敢动他的人也得先过了他那关才行。”小太监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事情没办成,自然是等着挨骂。

    “没用的废物,给我滚出去。”弥华气急败坏,俊冷的脸阴沉下来,心想着,没想到这个二弟竟然如此真的不给面子,以前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如此较真,这许长安到底是什么人,让他如此宝贝,什么时候有了如此的性子。便叫了自己养了多年的影卫,去彻查此事。自己也出了华清殿,准备亲自回府一趟。

    “大少爷,老爷交代,若府中无大事,大少爷不必回府”弥府大门外,周管家躬着身,也不管大少爷那道凌厉的眼神,依然冷静的拦着,弥月初那日离席之后,便猜到弥华会来这一出,于是就提前跟周管家打好招呼在许长安的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严禁弥华进府。没想到,今日这小祖宗真的回来了。

    “老周,你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快让开,让我进去,否则我可就顾不上什么客气了。”弥华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大少爷,老爷吩咐过了,请大少爷不要让老奴为难。”周管家正愁着怎么拒绝弥华时,一辆马车在弥府前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一个小太监,毕恭毕敬的对弥华说“大少爷,皇上有旨,请大少爷有要事相商,请大少爷随奴才速速回宫。”弥华听了这话,只得无奈的作罢,转身离去。周管家看到远去的马车,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得宫中有旨来召。不得这小祖宗怕是要硬闯的。

    弥华不知道的是,这一出其实是自己老爹早就设计好的,这一回,是十足的吃了个闷亏,但更没想到的是,自己像一根导火线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

    深夜,天空无月,“大人,毕竟大小姐是您的亲生骨肉,牵扯到此事中,于其不公。”沈府中,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屏风的阴影里,“古之成大事者,本不应念及儿女私情,正因为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养了如此多年,也该为沈府做点贡献了,这点你作为我的死士难道都不明白吗还是你动了恻隐之心”沈万春阴沉着目光,看向阴影处,让死士心里一惊“属下明白,属下立刻去办。”说完转眼间便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伊玲,要怪就怪自己生于沈府之中。”沈万春攥紧手中的茶杯,语气中依旧显得冷酷无情。

    一夜无月,压抑的气氛,似乎暗示着未来路,这京城中怕是要发生点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大大决定取消一周一更的消极态度了,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更的,请大家多多支持,还有欢迎用各种雷来炸文,作者大大会努力的,把文章越写越好,加油

    第4章 征兆

    御书房内,当今天子正襟危坐于御案前,来自帝王的威严让弥华低着头不敢直视,宣德帝看着眼前这个已及冠的俊美冷酷的少年,心中无限感慨,不经意间二十年过去了,千华竟已离开这么久了么当年之事,终究还是朕错了,宣德帝思绪飘得有些远。

    “皇上。”弥华见御案前的皇上眼神似乎有些迷离,便轻唤了一声。

    “咳咳,弥华,太傅教的可都学好了”当今圣上宣德帝景煜自知在臣子面前失态,便立马拉回了思绪,一脸严肃的问弥华。

    “启禀皇上,侄臣已学会。”

    “甚好甚好,所以你就有时间回府胡闹么你可知朕不顾文武百官反对将皇家内戚的你养在宫中是作何意”宣德帝眉头紧蹙,有些愠怒的责问弥华。

    “侄臣知错,请皇上责罚。”弥华知是皇上知道事情的原委,惹怒了皇上,无论自己有没有理由,也只得下跪请罪。

    “罢了罢了。”宣德帝叹了口气继续说到“弥华,你起来吧,朕不是有意阻挠你,只是有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就不要再无妄的去争夺了,这一点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清楚,否则最后受伤的还是你自己。”

    “侄臣谨遵皇上教诲。”

    “弥华,朕问你,你既已及冠,可有中意的人选,若无,朕倒是帮你看中了一个,沈丞相长女如何正好左相和你父亲素来不和,这门姻亲也好帮他们化干戈为玉帛,你看如何”

    “侄臣谢主隆恩,只是这终身大事不可妄加论断,更者,侄臣想多为皇上分忧,儿女私情以后再议也不迟。父亲与左相一事,相信会有更好的方法解决,想必父亲也不愿意靠这种方法解决问题。”

    宣德帝知他会拒绝,也没作强求,只是试探性的询问,“那你二弟弥笙如何这弥笙用不要为朕分忧吧。”

    弥华听着有些头疼,心想着皇上您是故意的吧,却也只得说,“启禀皇上,侄臣的二弟,身体从小孱弱多病,长相似女子般,更无功名在身,若沈府千金许配给二弟,怕是二弟会照顾不周,要受委屈了,恳请皇上为沈府千金另觅良人。”弥华知道这沈府千金若要嫁到弥府用意何在,怕也是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与其后边一大堆麻烦事,白白误了弥笙,还不如现在就推脱,省得日后麻烦。

    “这个时候你倒知道兄弟情深,罢了,这事,朕自有定夺,你今日且先退下。”

    “侄臣告退。”没想到皇上也不强求,弥华便松了一口气,出了御书房。

    又过了几日,许长安和弥笙在闲赋居也是格外的清闲,弥华也一直没有去捣乱,两人一天到晚也是下下棋,喝喝茶,讨论一下江湖奇闻异士,便也无其他的事可做。许长安为打发闲暇时刻,便和弥笙聊起儿时的事情,一说起小时候各种调皮贪玩的事情,不好好写功课,与街坊四邻的孩子如何嬉戏打闹,就眉飞色舞,激动不已,最后手舞足蹈,弥笙生于官宦人家,从小饱读四书五经,谨遵传统礼仪,自是没能了解过平常百姓的生活,如今许长安如此生动的讲出来,自然听的是津津有味,最后不禁捧腹大笑。“你不习功课,如此顽皮,先生不罚你的吗”弥笙挑着眉,嘴角还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自然是要罚的,我虽从小跟在先生身边长大,可是先生视我如己出,学堂那么多顽皮学子中,先生罚我是最重的。”

    “真是一位好先生。像我从小上过的学堂,先生不但不敢罚我们,还得谦让着我们,甚是无聊。”

    “谁让你们一个个都是官宦子弟,一般的先生哪有这个胆。”许长安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便直接跳开眼前的话题,对着仿佛还在笑自己的弥笙说,“宜斯,整日待着也是无事,索性我们出府逛逛如何,正好我带你去街坊间亲自去看看,比我说的可要精彩多了。”

    “此主意甚好,米粒,去寻两件平常衣服来,我和长安要出府,你也准备准备跟着吧”弥笙简直求之不得,于是说话的时候都显得格外的开心,整日待在府中确实有些乏味,如今可以正式的出府逛逛,心里还是挺美的。

    许长安看弥笙高兴坏的样儿,果不其然,最近一段时间相处下来,之前看到的仙子都是幻觉啊,如今哪有仙子气息,活脱脱就是一个长相极美的翩翩公子。“换上衣服之前,我帮你梳妆打扮一番。”许长安又开始坏笑,弥笙如今一看到这个笑容,便知道他心里又有什么坏主意了。而此时此刻,心中不好的预感最是强烈。

    长安街头果然热闹非凡,行人如织,自从那日牡丹节以来,自己就再也没有出过闲赋居,而时隔多日又重新出现在外面,同样被人指指点点,然而内容稍微有些改动。因为所经之地,大家都对许长安和弥笙两人评头论足。

    “你看那两位公子长得真是好生丑陋,看似公子,却还不如后面的小厮长得清秀可人。”

    “就是就是,满脸麻子黑疙瘩,让人觉得恶心,京城内何时有这么丑的人,怕是外地过来的吧。”

    街上的人不断的指指点点,一旁的弥笙直盯着许长安,眼睛中似乎要迸出火花来,说好的打扮呢,就是用这种方法吗而跟在身后的米粒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的盯着许长安的后背,许长安也不在意,顶着黑黢黢长满麻子的脸还洋洋自得地说,“宜斯,不是说不用在意

    这些的吗现在为何这般生气,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嘛,以你的容貌出来,不知道还要如何招蜂引蝶,我到时候赶都赶不赢”许长安嗔怪道。看他这副丑样,还要装无辜,弥笙不禁觉得好笑。众人不明所以,见两人说说笑笑,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恶心

    由于两人出府只带了米粒,许长安一见着好东西就觉得适合弥笙,加之两人现在面容相当丑陋,店家也不愿与其杀价,只想着赶快把两位祖宗打发走,因此买的东西物美价廉,这样一下来,七七八八零散买了好多东西,米粒更是叫苦不迭。对许长安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分。两位“丑陋”公子流连于长安城各条大街小巷,看了街头各种奇人异士的表演,也尝遍了各种民间美食,弥笙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生活的长安城竟有如此之多新奇的东西,只后悔自己没有经常出来。不过幸好,今日得以一见,看来以后也要多出来看看才是。二人酒足饭饱,满载而归时,已是戌时,夜已深了,一轮明月嵌在天空中,米粒累到几乎是以爬的方式回到闲赋居的,虽然东西东西都是买给自家少爷的,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把许长安咒骂了一番,这时,许长安很不巧的打了个喷嚏。

    原以为回来之后便可以休息,一进院子,便见周管家站在院内,一见二人进来,立马说道, “二少爷,许公子,许公子,我们老爷有请。”

    “父亲可有说什么事。”弥笙有些不放心。

    “二少爷且可放宽心,老爷定不会为难许公子的。”

    “夜已深了,不知道丞相大人找小生所谓何事”许长安有些不解。

    “许公子一去便知。”说着,就为许长安引路。

    “宜斯,你先回房休息,我去去就回。”

    “那你小心。”弥笙说完,便进了屋。

    书房内,弥月初还是来回的踱着步,没想到派去扬州调查的人回来告诉自己苦苦寻找的卿之就是许长安口中的先生,命运就是如此偶然么更没想到的是,卿之四年前已故去,寻找了这么久,终究还是去晚了,这一世也只是执子之手,最终还是未能与子偕老。一时间,老泪纵横。

    许长安踏进书房内时见到的就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严肃的丞相如今这般模样,心里更是不解。

    “小生见过大人。”许长安知道的,无论自己看到什么,礼节开始必不可少的。

    “长安,以后别叫大人了,叫我伯父就行,你过来,我有事要告诉你。”弥月初还是激动和悔恨交加,止不住眼泪。

    “这是为何”

    “长安,你家先生是否表字卿之,那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呐,当日你说,你自扬州来,我便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似乎不是巧合,于是便派人去查,没想到,我大江南北苦苦寻找的卿之就在离我不远的扬州,他养育了如此温良如玉的你,而你偏巧结识了笙儿,这些难道不是上天安排的吗可是卿之如今撒手人寰,与我此生彻底无缘了,这这又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许长安见弥月初说了这番话,也大为惊讶,没想到,自己最敬重的先生和丞相竟是如此的旧识,而自己一到长安便进了弥府。许长安不敢往下想,这一切以及接下来的事情难不成真应了先生的那句话,自己仿佛是另一个先生,又重新回到这个地方罢了,不,他不能做下一个先生,他今生认定弥笙,就算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也是要和弥笙在一起的。

    “大伯父,恕小侄冒昧问一句,伯父表字是”

    “弦之。”弥月初满面泪痕。

    许长安听了弥月初的回答,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却还是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说,“先生四年前病重,逝前叮嘱我说若我去长安,有幸见着弦之,定要将书信递上,我问弦之是谁时,先生没有直接告诉我,只是说若有缘必定能见着。”想起当日先生临终前的托付,没想到需要找的人竟然就在眼前。加上之前弥月初说的一番话,顿时心中百感交集,不是滋味。

    “长安,书信可带来了”

    “带来了,放在厢房之中,请伯父让周管家随小侄去取。”

    许长安回闲赋居的路上,忆起了年少时先生说的话,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啊。

    “弦之,江南柳絮纷飞,你我的约定,可还记得”

    “弦之,长安的牡丹开的如何”

    “弦之,江南的秋风好凉,你在长安可要好好的。”

    “弦之,我此生没办法再与你携手走完余生,如今先一步离你而去,你知道后可不要生气,但愿来生再与你相遇。”

    这一句是许长安听先生临终前最后说过的话,原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许长安怀着沉重的心情把信交给了周管家,之后便进了弥笙的厢房清冷的月光透着窗户照射进来,洒在弥笙的身上,他安静的睡着,露出光洁的额头,平时那双摄人心魄的美眸轻轻闭着,白皙如玉的脸庞,如樱桃小巧般的朱唇在这一刻看起来十分诱人。许长安想也没想,便倾身吻了上去,薄唇微凉。弥笙本来睡眠就浅,只觉得唇间有异样,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的唇被许长安轻吻着,一阵酥麻异样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全身,弥笙虽然早已知道自己内心喜欢许长安,可是突然被他这般捉弄,也是羞赧的红了脸,许长安见弥笙这幅模样,离开了他的唇间,莞尔一笑,宠溺的抱过弥笙,说,“宜斯,不管你此生离我,弃我,嫌我,伤害我,我也定不会离开你,我许长安跟定宜斯了。”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仿佛永远也不想放手一般,弥笙听了这话,知道许长安是真心的,但还是担心的问“可是父亲跟你说些什么了”“无事,你父亲只是与我聊了几句家常罢了,睡吧。”说完话,便宽衣解带,也钻进了被窝,“你今晚不回去睡吗”弥笙有些惊讶。“今夜我留宿在宜斯这里。”说完用手轻抚了弥笙的脸颊,抱着弥笙睡了过去。月光如水,弥笙心里想着,果真还是有什么事的吧。一夜无梦。

    “啊啊啊”清晨的宁静就这样被米粒的尖叫声打破了,米粒进房间叫自家少爷起床时,却不曾料到许长安也在自家少爷床上,果然是一只居心叵测的狐狸,米粒没好气的想着。一时惊恐的后果就是换来两人的怒视和午膳被无情的剥夺,理由是一大早这么能叫,那便就不用吃饭了,正好节省闲赋居的支出,“米粒命好苦啊”米粒心里这么想着。

    沈府某个精致的院落中,沈大千金沈伊玲正坐在软椅上做些女红,纤纤玉手引着针线一来一回绣出了一朵朵娇艳的富贵牡丹。一个丫鬟疾步走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小姐小姐,有一个好消息。”沈伊玲也不抬头看她,微微蹙眉,说,“夏秋,你再这样慌慌张张的没个女孩样儿,本小姐可是要罚你了。”那个叫夏秋的丫鬟听了小姐的话立即收住了脚步,不紧不慢的走到沈伊玲身边细声说,“小姐,奴婢有一个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一个没留神,忘记更新了,作者大大一有时间就会更新的啦,正在努力的写文中。欢迎投雷炸文。

    第5章 赐婚

    周管家拿了信,便匆匆忙忙地往书房赶,弥月初接过信,竟激动地手不停的颤抖,连把书信打开都费了一会儿时间,看到那熟悉的字体,顿时泣不成声。

    “弦之,别来无恙。我近来染了风寒,这几日身体越来越不适,怕不久将要离开人世,此生恐怕没有办法再与你相见,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怕是已再无机会了。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不知道是什么时日呢弦之,当年我不辞而别,并不是怪你,我知道,你迎娶千华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虽然那之后的几月与千华并无任何交集,可是你与其让我来做这件事,不如自己来承受这份孽缘,谁让弦之从小就是这样宁愿委屈自己也定要护我周全的人呢。我不辞而别,只是因为我们的约定,此生江南行,我知弦之无法再同我一起实现,于是便独自来了江南,我还知弦之

    一直苦于找我,可是我终究是我自己不愿面对现实,自十六年前分别之后再未见过弦之,其实卿之日夜也在思念弦之。当你看到写封信时,想必长安已在你的府中,长安从小无父无母,我一手将其抚养长大,视如己出,他性情温良,如今遇见你,定是上天安排,既然在你府中,便替我好好待他,弦之会答应我吧还有,既然弦之你已看到这封信,宜斯也已长大成人,有些事便可以告诉他了。弦之,此生你我有缘无分,终是错过了,但愿来生能再与你相遇。

    卿之绝笔   昱朝宣德年十六年”弥月初看完书信悲从中来,失声痛哭,心中郁结,气急攻心,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出来,便往地上直直栽去。

    弥月初醒来时,已是翌日早晨,看见枕间的白发,心中一片凄苦,一夜之间,青丝便白发,可是卿之无论怎样都与自己是天人两相隔了。也不管身体是否不适,便叫人服侍洗漱,更换朝服。恰巧这时,满脸担忧的许长安和面无表情的弥笙推门进来。看着弥月初满头白发,也颇为惊讶,一时语塞,弥月初苦笑着说“我无事,笙儿,长安,你们无需担心,过段时间我自会告诉你们事情的原委。”说完,便踏出了房门。留下怔住在原地的两人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许长安不知信中是何内容竟能让弥月初一夜白头,苍老憔悴了许多,心中多少有了点内疚。弥笙不知为何,就算从小对自己不管不顾的父亲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流露着关切与愧疚,父亲的眼神让直觉告诉自己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既然过段时间父亲会告诉自己,便也不急着去问,决定先等些时日。

    等两人回过神来时,弥月初已经走远,别无他法,也只好回闲赋居。路上,弥笙跟许长安说“长安你可不要欺我。”许长安怕弥笙多想,努力笑了笑,说“我定不会欺骗宜斯,过段时间,伯父便会告诉我们,到时候就会知道了,别担心,有我在。”说完抬头轻轻抚了一下弥笙的脸庞,心想着“有什么事能瞒着的尽量瞒着宜斯吧,他可不想弥笙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烦恼。”弥笙听了许长安的话,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什么事,有许长安在,自己多少也能安心点,想到这里,便冲许长安浅浅一笑,仅仅这样,便好温暖

    “什么好消息让你如此慌慌张张。”沈伊玲也不好奇,她知道夏秋一向如此,也不指望有多好的消息,继续绣着自己的牡丹。

    “听管家说,今日老爷上朝会请旨皇上给小姐赐婚。”夏秋兴高采烈,仿佛被赐婚的是自己一般。

    “果然没什么好消息吧,这群下人怎么这么爱乱嚼舌根。”沈伊玲想着,瞪了夏秋一眼,没好气的说“你这个坏丫头,恨不得把小姐我早点嫁出去才高兴吧。”

    “当然不是,小姐许配到哪家去,夏秋自然也要跟去的,既可以离开这压抑的沈府,又可以与小姐相伴,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

    “夏秋,别乱说话,这里虽是内院,可难免隔墙有耳。还有,说是哪家的公子了吗”沈伊玲有些头疼自己婢女夏秋这口无遮拦的毛病,怎么老改不掉,可能自己平时太惯着她了,看来没有惩罚是改不了了。

    “奴婢知错了,回小姐,听说好像是弥丞相的二公子,牡丹公子弥笙。”夏秋说的眉飞色舞,然而沈伊玲却依旧不动声色。牡丹公子弥笙她自然知道。那日牡丹园中自己见过,包括那个自称许长安的少年。如天神般灼灼辉光的弥笙自己怎么配得上,再者,自己已有目标了。这门亲事弥丞相最好能推掉,否则最后自己还得动脑筋怎么推辞。沈伊玲思考了一会儿,便假装娇羞还一边望着对面葱郁的枫树说“那样耀眼的公子凡间怕是没有女子能够配得上的,任凭我再喜欢,那也是无济于事的。”夏秋一听急了,也没管空气中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浓烈的怒气“小姐。你怎可妄自菲薄,他牡丹公子是弥丞相之子,可是小姐你也是沈丞相的千金,他牡丹公子自然长相绝美无人能及,可是小姐你也长得极美,人又善良贤淑,哪里配不上,要说配不上,也是他配不上小姐,一个公子长得如此绝美作甚。”夏秋越说越气愤,连自己说错话了也不自知。

    “夏秋,你又说错话了。”沈伊玲见刚教训完她不又乱说话,心中不悦。

    “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夏秋自知又犯错了,心里虽害怕小姐惩罚自己,但还是乖乖请罚,看自家小姐的脸色可能这一次是真的逃不了责罚了,顿时心中好恨自己这张直来直去的嘴了

    “知错了就把这堆手帕都绣了吧,花式不要重复哦,晚上亥时之前我要检查。”沈伊玲冲夏秋坏坏的一笑,留下泪流满面,悔恨不已的夏秋,便进厢房休息去了。

    虽说自己不在意婚事,也从未想过此事,可是夏秋既已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便在心底悄悄记住了。若是牡丹拒绝便相安无事,否则自己还点费点功夫才行。她沈伊玲虽为沈府长女,却明白自己终究只不过是一颗棋子的地位,幸亏自己早做了准备,不然只有任人摆布的结果了。那个从来不跟自己讲父女之情的父亲自小便对她极其严厉,自己还是想办法早日脱离沈府为妙。因为父亲最近越来越奇怪了,恐怕是有事要发生,而自己明显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是她没料到的是,自己不想她,不代表不会有人借着她的名义把她拉下水。

    朝堂内,金銮殿上,皇上还未来上朝,弥月初的满头白发引起了殿内群臣热议,沈万春更是“关切的问,“右相大人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满头白发了,可是右相大人身体不适朝中要事众多,还请右相大人注意身体才是,好为皇上分忧。”“劳烦左相大人费心了,本相身体还算硬朗,自然能为皇上效劳。”弥月初知道这个老狐狸心中的盘算,自然镇静的回答。“那还真是我朝的福气。”沈万春阴险的笑着。群臣说话间,皇上已坐在龙椅上,顿时殿内安静下来,宣德帝刚进殿内时就看见了弥月初憔悴的面容和那满头白发,心中也是大为吃惊,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天子威严的神情。此事还是朝下再议为好。各大官员有的没的上奏的尽是些小事,宣德帝还是安排了官员去处理,毕竟民生之本,乃是国家大事。下朝之后,宣德帝特意留下了弥月初,沈万春说有事要禀,便也跟着进了御书房。

    “启禀皇上,微臣小女年芳二八,正待字闺中,臣斗胆请皇上赐婚。”

    “哈哈,沈爱卿大可自己做主。”宣德帝饶有兴趣的看着沈万春。弥月初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启禀皇上,微臣以为,皇上赐婚带有皇上的祝福,小女以后相夫教子,生活必定会更幸福,微臣也为人父母,自然希望儿孙多福,还请皇上成全。”

    “那爱卿相中的是哪家的公子。”宣德帝继续不着痕迹的试探性的问道。弥月初自然面不改色,静静地站着。

    沈万春望了一眼弥月初,沉声说到“臣自知与右相同朝为官以来,朝政多有不和,听说弥府二公子号称牡丹公子,相貌绝美,性子更是温润如玉,臣自愿与右相结为亲家,冰释前嫌,日后共同为皇上分忧,还请皇上做主。”

    沈万春说的深明大义,宣德帝便笑着看向弥月初,问道“弥爱卿意下如何”此时弥月初依旧面无表情,听了沈万春那听似真的为社稷着想的话语,反倒十分镇定的说“微臣一切愿由皇上定夺。”

    宣德帝看着那满头白发,心想着“能让这右相大人一夜白头的也只有卿之了,见他这般模样,恐怕是卿之出事了,这个老狐狸自己不想答应,反倒把决定权推向自己,何况沈狐狸深明大义的旗帜都打出来了,这不明摆着让自己去对付这个更狡猾的狐狸啊,真是头疼。”宣德帝便思虑了一番,说“沈爱卿不必着急,待朕帮你考证考证这牡丹公子,若真如你所说,朕自会为你定夺,今日你便退下吧,此事,日后再议。”

    沈万春见宣德帝推迟,也不好再强求,便退出了御书房,一脸阴沉的回沈府去了。

    弥月初在沈万春离开之后,依然站着,也不打算说话,宣德帝见他不准备开口,便起身先说道“弦之,今日不讲君臣之礼,你告诉我,是不是卿之有下落了。”宣德帝尽量说的委婉点,可是内心强烈的预感还是让他有点心慌。弥月初只得强忍着悲痛说“卿之四年前于扬州已病逝。”宣德帝之前虽多多少少猜到了一点,可是亲口从弥月初嘴中说出来,一时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却又听得那么真实。一下子跌坐在御椅上,沉声说“弦之,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卿之,要怪只怪我当时糊涂,我无论再怎么样疼爱千华,也不该强行不顾你的感受将她许配给你,没想到我的一己之私硬生生的让你和卿之分别二十年,而如今更是阴阳相隔,我心里悔。”说话间,也红了眼眶。

    “皇上不必自责,我与卿之命中自有定数,此生有缘无分,只好来生再见,皇上无事,微臣便告退了。”弥月初哽咽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弦之。”宣德帝在弥月初行至门口时,突然叫住了他,“是否一直怪我”

    “微臣不敢,皇上无需担心,微臣知是时候未到,自当以朝政为重。”说完便退出了御书房。若是以前,说一点也不怪,怕是连自己都不会相信吧。但看到卿之的书信后,便也不再想当年之事了。既然卿之早已放下,自己何必又计较那么多。天子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怪来怪去的又有何意义呢

    “唉,弦之,你果然还是怪着朕的吧,千华,卿之,始终是朕对不起你们。”宣德帝无力的叹了口气,命运弄人。

    沈府的书房内,沈万春气恼的将茶杯摔在地上,阴狠的盯着地上的碎片。

    “弥月初,你竟然如此不识相,过两天你最好答应这门亲事,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要用什么样的方式让你吃吃苦头。”

    “我交待你办的事如何了可都干净了”沈万春负手站立,背对着一个蒙面黑衣人。

    “回大人,案件牵涉过于复杂,恐怕还需要些时日。”

    “看来我平时对你们的要求还是过于送散了,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若再办不好,可别怪本相无情,你可知道的,本相从来不缺像你这样的人。”

    “多谢大人,属下明白,黑衣人说完便不见了踪影。”

    “弥月初,当初是你的错,现在可别怪我无情。”眉头紧蹙,自言自语的说着。

    “二弟,你可知父亲为何一夜发白”弥华靠坐在闲赋居的墙上问道。

    “你这变态,不在宫里过你的富贵逍遥日子,没事跑到我这里作甚,大哥又不是不知道,父亲一向对我不管不顾,我如今怎又知道是为何。”弥笙满脸鄙夷的看着坐在墙上的人,自从那日罢小太监打了之后便明文规定不准他踏入自己的院子,没想到弥华也倒遵守规定,只是爬上了墙头。然而许长安听着心里觉得不安,怕是与那信有关吧。

    “二弟,你别生气,大哥就只是问问而已,这不是担心父亲吗”

    弥笙听了这话,没好气的说“好一个大孝子。”自己对父亲虽无什么感情,但自己多少也有些担忧。毕竟父子的血缘还在,想要完全割舍,恐怕自己做不到那个地步吧。

    “二弟,我不与你拌嘴,跟你说件事,那日皇上要给我赐婚,我没答应,然后皇上又赐婚给你,我”话没说完,坐在一旁本来只是看着这两兄弟冷嘲热讽的拌嘴,听了这话,一下子被茶水呛住了,弥华看了许长安一眼,便邪笑着说“长安,这不挺好的吗,皇上给二弟赐婚,你以后便跟着我岂不是更好吗”许长安顿时脸由红转白再变黑,“死变态,怎么不掉下来摔死你。”许长安心里一本正经的瞪着坐在墙头诅咒弥华。

    弥笙听了弥华的话,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但是还是瞬间气到咬牙切齿地说“变态,你再乱说,信不信让你感受一下从墙上掉下来的滋味。有我弥笙再的一天,你休想动长安一下。”许长安再次觉得此次长安之行可以用终生不悔来形容了。

    “两位美人儿,别生气,二弟,你也别担心赐婚,因为我替你拒绝了,就算皇帝跟父亲说,父亲也定不会答应的。”

    “算你还会念及兄弟之情,真是难得。”

    “二弟还没问我是哪家的大小姐呢”

    “这个不重要。”

    “悄悄告诉你,是沈府大小姐沈伊玲哦。”

    “我看你是出来太久了,该回你的金笼子待着去了,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你二弟这条小命可担待不起。”弥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弥华一眼。

    “哎呀呀,谢二弟提醒,大哥这便就走。”说完,便施展轻功,绝尘而去。

    “沈伊玲是谁”许长安酸溜溜的问。

    “沈左相的千金,但我不认识。”弥笙看他的模样,实在有趣的紧,但又怕他生气,便加了一句解释。

    “你大哥对你也是挺上心的嘛。”许长安不再说赐婚的事,之前听这两兄弟一来一回的拌着嘴,二人关系看似不好,可是从言语中还是挺关心彼此的嘛。两兄弟果然都很有趣。

    弥笙没有说话,因为许长安说的four事实,虽然自己口口声声总是骂他变态,当然弥华确实有变态的原因,可是这么多年以来,若不是弥华经常偷偷溜出宫来看他,给他各种吃的,玩的,给他讲讲外面的事,自己还指不定会在这院子内怎么发霉长草呢更别说遇见许长安了。弥华虽然总是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可是对自己总还是非常关照的,如今又帮他推掉了麻烦,心中便也随之多了份感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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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真相

    时间就像牡丹花一样稍纵即逝,转眼间,到长安已有两月有余,许长安和弥笙两人虽静静相守,可也是心照不宣,米粒由最开始各种看不惯许长安变成了现在默默的服侍着两位公子。谁让他是自家少爷最重视的许公子呢以前自己一跟许长安拌嘴,自己一天就别想吃饭,自从有了这种惩罚之后,米粒看许长安的眼神由愤怒怨恨逐渐转变为了殷勤讨好,毕竟还是自己的饭碗比较重要呀,米粒对许长安的态度不断地转变,惹的许长安经常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而弥笙却是心生满意,对米粒也是温柔了许多,把米粒感动的不行,自己受点委屈也就不计较了。

    昱王朝左相沈万春和右相弥月初政事上素来不和,左相做事雷厉风行,铁面无私,甚至做到了有点不近人情的地步。而右相一向思虑百姓,以民本为先,所以很多时候两位丞相大人经常在政事上产生分歧,有些时候,甚至不畏天子圣威,在朝堂内为自己的立场争论不休。文武百官人人皆知,然而宣德帝也从来不管,反而坐在龙椅上听着他们各自的谏言。两人矛盾越演越激烈,简直一触即发。沈万春没有行动,现在始终不是时候,还没有足够的理由让他把事情顺利的一推。弥月初也无动于衷,每天依旧正常的上朝下朝,遇见同僚,还会微笑着寒暄几句,自己不要紧,倒是把其他官员吓得不轻,战战栗栗的跟随着弥月初的思路,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了丞相大人,官职不保。

    然而,一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出沈万春所料,皇上并没有同意赐婚的事情,他倒也没有多生气,正想着其他办法怎么顺利的致弥月初于死地时,管家来报说是大小姐不见了,沈伊玲只是一颗棋子罢了,虽然没有多大用处,但是终归还是自己的棋子,但如果棋子丢了,下棋的人便也只有将计就计了。沈伊玲带着侍女夏秋这样毫无征兆的从府内躲过影卫的眼睛从府内消失不见了。

    于是第二日朝堂之内,沈万春对着威坐于龙椅上的宣德帝启奏。

    “启禀皇上,微臣当日请皇上赐婚,成就一桩美事,本就是想与左相化干戈为玉帛,冰释前嫌,共同为我昱王朝贡献绵薄之力,然右相大人拒绝微臣也罢,如今更是加害小女,令微臣实在心寒,恳请皇上为微臣作主。”

    “爱卿莫要着急,右相爱女发生了何事”宣德帝看着沈万春那张似乎很沉痛的脸,心里暗自想着“诶呀诶呀,这老狐狸为了除掉他人连自己的女儿都利用上了,果然一直都是这么心狠手辣啊。”为了不让沈万春起疑心,还是“关切”的问着。

    “昨日微臣小女突然失踪,微臣巡遍了长安,并未见其踪影。微臣知道,右相大人不愿与我结为亲家,可是也不用狠心至此,对小女下毒手啊。”说着,还红了眼眶,群臣看着,有些惊讶,想不到左相还有如此心思,只是中年失去爱女,确实心酸,所以纷纷向弥月初投去目光,期待着右相作何解释。

    宣德帝听着沈万春对弥月初的控诉,虽然实在不想往他身上泼这脏水,但是百官都看着,自己这戏可是要做足了才行,于是有些愠怒的问弥月初“右相,可有此事”

    “微臣冤枉,请皇上明查。”语气十分平静,群臣觉得,这右相一点儿也不冤枉,说不定正与弥月初有关。

    “今日沈爱卿千金一事,朕定当替你们作主,绝不放过一个可疑之人,也自然也不会冤枉好人。”宣德帝就知道弥月初会这样说,便也没多计较。只是不紧不慢的打发着下面一群从上朝开始就像看热闹的一群人,看来,自己该换换朝臣了,这样下去任凭老祖宗传下来的昱王朝底子再厚,也恐怕养不起这么一群废人。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弥月初和沈万春齐齐谢了隆恩。宣德帝看着沈万春有些哽咽的模样皱了皱眉头,便开始商议国事。

    弥月初下朝后并没有直接回弥府,而是去了御书房。宣德帝看了看弥月初的白发,说“我知弦之定没有做这事。”

    “多谢皇上对微臣的信任。微臣与右相之间矛盾再大,也定不会以其千金作要挟。”弥月初有些惊讶,都说君主多疑,伴君如伴虎,可是眼前的天子不知为何,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没有对自己起过疑心。

    “朕一直都很信任弦之,弦之是何人,朕心里始终都很明白。”宣德帝朝弥月初满意的笑了笑。

    说话间,弥月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宣德帝甚是惊讶;“弦之,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皇上,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既左相已出手,便就顺了他的意思,臣已过不惑之年,入朝为官以来,虽毫无建树,但也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未动过二心,今日奸臣挡道,若牺牲微臣便能使天下安定,臣也算是死得其所。臣与卿之晚了二十年,也该去找他了。臣知皇上定当不会亏待华儿,但也请皇上不要把笙儿和长安牵涉其中,恳请皇上成全微臣。”宣德帝因弥月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点猝不及防。表情凝重,好一会儿,才说“这长安是什么人”

    “卿之抚养的一个孤儿,现在住在微臣府上。”宣德帝又陷入了沉默之中。许久之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朕自有打算,弦之今日早些回府休息吧”

    “谢皇上成全。”

    弥月初走后,坐在御椅上的宣德帝面目惆怅的喃喃自语“弦之,何时你我之间相隔如此之远了,只能以君臣之礼相待。”

    一轮圆月在晴朗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皎洁。夜里,清风拂来,把白日里的暑气吹走了一大半。

    许长安,弥笙和弥华三人坐在凉亭中赏月,这是三人第一次如此和平相处。没有人说话,只能听见夏夜中的虫吟和蛙鸣,让夜晚反而显的更加寂静。不出三人所料,周管家往凉亭处走过来。

    一般的大户人家,都会在书房或者主人睡的厢房里设置密室。而这样的密室弥府也有。此时,弥月初依旧是一脸憔悴地看着眼神三位俊秀绝伦的少年,从那晚开始,弥月初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让三人看着有些担忧。回忆起自己的年少时光,弥月初叹了口气说“华儿,笙儿,长安,不久后,弥府恐怕要生出变故。今日,我便把所有的事都跟你们说了吧。你们都已及弱冠,也该知道了。我小时候得前右相怜爱,将流落街头的我收为义子,留在相府中。由于父亲那时经常进宫与皇上也就是现在的先皇商议国事,我和卿之,也就是父亲的亲生骨肉,经常偷偷跟随父亲进宫玩耍,结识了当今天子,他那时候还是个五岁的小太子,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小公主,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是他最疼爱的一母同胞的幼妹千华,先皇那时看见我们,倒也不生气,还特许我们可以随意进出东宫陪伴太子。于是从那以后我们四个一起长大,后来也一起在学堂读书,感情一直很好。但是我和卿之彼此互生情愫,这事除了当今天子和千华长公主没有其他人知道,连父亲去世前也不知道这件事,只交待我和卿之二人要互相扶持,切不可断了兄弟手足之情。当今天子知道我和卿之的关系后,也没觉得不妥,反倒是老和千华长公主取笑我二人。卿之脸皮薄,时常脸红,现在想想那时,心中只有无限的怀念与感慨啊。后来过了两年先皇驾崩,太子继位,我也在那时就当上了右相一职,卿之性子冷淡喜静,不愿入朝为官,皇上也没说服他,于是每天琴棋书画,过得悠闲自在。原本以为可以这样永远和卿之长相厮守下去,可是有一天,皇上突然急诏我们进宫,原因竟是千华长公主与侍卫有染,还坏了孩子,皇上大怒,处死了侍卫,本想拿掉孩子,可千华长公主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皇上自幼疼惜长公主,把我们诏进宫中,目的就是让我们其中一人迎娶长公主,给孩子一个名分。我和卿之沉默了很久,皇上明知我和卿之早就心有所属,可是他还是把这个责任推给了我们,谁让另一边是千华而不是其他人,虽然皇上说只需把长公主娶进弥府,让孩子诞下来即可。可是谁都知道,卿之与我怕是永远冲不破兄弟这层障碍了,我们这段本来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断袖之情只能苦苦的延续着,我没有办法,这个要求肯定是要接受的,然而我不能看着卿之娶了长公主,那样我会受不了,当时我自私到没有考虑到卿之也会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当时我万般无奈的对皇上说我愿意,忍着不去看卿之眼神里的失落和伤心。事已至此,我只希望卿之能理解我的用意。长公主进府之后,果真只是安静养胎,有时还是会取笑我和卿之,只是有些什么东西变了,卿之很少笑了,也不太爱说话,我心中愧疚,也很担心,一个月以后,果不其然,他拿着一颗药丸,到我跟前,说那是可以让男子怀孕的药,派人费了好大的力气从外番寻来的。我当时只当他是因为我而胡闹,便也没答应,之后卿之便不再与我说一句话,也总是各种理由推辞不愿见我,其实我何尝不希望希望能跟卿之有一个属于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男子怀孕本来就是不可思议,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寻来这么一颗药,服用了之后伤了身子可又怎么办,再者,男子生子能和女子一般么,最后我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他。长公主十月以后,诞下一名男婴,便是华儿。弥华听到这里脸色就已完全变了,之前弥月初说到长公主自己已有预感,可是亲耳听到的还是感觉受到了重创了一般,在宫中与各位皇子表面上虽是不争不抢不斗,可是能以外戚的身份成长到弱冠少年,那也不是简单人能做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秘密却让这个一向内心十分沉稳的少年差点没站住脚跟。弥月初也不管弥华的反应,继续道“可是长公主却因难产而死,故去前,把我和卿之见到榻前,只说了一句,“弦之,卿之,对不起”便就这样撒手人寰了。”仅此一句,我却看到卿之第一次哭得泣不成声,这之后一个月。卿之也诞下一名男婴,便是笙儿。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没有阻拦的在一起了,可是不久之后,卿之留下了辞别信后就不见了踪迹。卿之以前说想让我和他一起去扬州生活,于是我开始疯狂的在扬州寻人,却始终不见卿之的任何迹象。这二十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卿之,我以为他一直在怪我,可是前些日子的出现,我才发现这么多年来是我顾虑多了,卿之只是想和我一起过过普通人的生活,他没说,我也因为放不下父亲的头衔,终究就这样与卿之错过了二十年,四年前彻底阴阳相隔。我对不起他,可这辈子却再也不能与他相见了,没办法弥补我这二十年对卿之的亏欠。”弥月初沉痛的说着二十年前的真相,满头白发把那张已满是沧桑的脸颊映衬得更加苍白无力,三个少年听完以后都很诧异,弥华没想到的是眼前的男人跟自己竟然毫无血缘关系,二十年来只是给了自己一个丞相之子的名分而已,可是二十年来,他虽住在宫中,但作为一个父亲应做的,他都尽了一个父亲之责,为什么要对一个曾经破坏自己感情的人的孩子那么好而弥生是他的亲生骨肉,二十年来却对他不管不顾。仿佛就把他遗忘一般。

    “为什么难道父亲就不恨吗”弥华红着眼睛问着这个短短几天时间内就仿佛老去十岁,甚至看着还有些让人觉得心酸的男人。

    “我对千华虽无儿女之间的感情,但自小也是一起长大,和她有关的,当然也会好好好照顾,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也是我的孩子,我没有恨过谁,也不想去恨谁,这只是一个决定,无关谁对谁错,每个人都会有感情,感情不会有错的。至于笙儿,卿之留了三个影卫给他,笙儿这也是知道的,影卫定会护他周全,这点我不担心,我不想他染指官场,以后他有什么想做的事,也好来去自如,在卿之身上犯了一次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次,但华儿你不同,你自从满了月以后,皇上便让你住进宫中去。我虽推辞过,可是终究还是没能阻止皇上。或许这对你也是一种保护吧。树大招风,若弥府有个意外,至少皇上还可以名正言顺的护你周全。”弥华的眼泪流了下来,这个男人,二十年来过得究竟有多么苦不堪言,他这个儿子放在宫中抚养,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又假装不管不顾,扔在一边。自己选择默默的承受着所有的痛苦。

    弥笙没想到的是,自己从小所不熟知的父亲一夜白头竟是这种原因。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许长安,许长安被他看的有些心虚,便把目光转向了另一边,令弥笙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自己从来未见的娘亲,却是父亲口中最爱的男子,以前听府中的下人嚼嚼舌根说自己的娘亲是什么下等丫鬟,还有说什么不讨喜,抑郁而终留下一个不受宠的二公子,自己也各种想象过娘亲是何人,可是始终也没有料到是这府中前右相的公子。这么多年来自己刚开始也想过为什么父亲把自己扔在这么一个院子里不管不顾。可是后来逐渐长大,性子淡了,也不去想这事,对自己的父亲自然是没有什么感情。没想到如今听父亲这么一说,原来自己二十年来从来没有理解过他的良苦用心,自责,懊悔一下子涌上了心头,说“父亲,孩儿不孝,多年来未能理解父亲对孩儿的用意,也未能侍奉左右,请父亲责罚。”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不必自责。今晚把你们叫来,是因为沈左相与我朝政不和,怕是要对我下手,为父可能过不了这一关了,华儿,你早日进宫,你身为长公主的遗孤,皇上定会护你周全。笙儿,长安,你们明晚就收拾行李,带上影卫,前往扬州,我打点一切三日后进宫面圣,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请父亲伯父三思。”三人听了这话,齐齐跪了下去。

    “你们莫要再劝我,我也该去找你爹了,卿之等我怕是等不及了。”明明就是生死离别,弥月初反倒释然般的淡淡一笑。三位少年心里一酸。磕了一个头说“孩儿不孝,愿来生再在身旁侍奉”弥月初看着眼前的三位少年,一边将他们扶起一边甚是欣慰地说“好好好,都是我的孩子。长安,我把笙儿托付给你,看的出来,笙儿与你颇为亲近。你们可要让我放心。”

    “请伯父放心,小侄定当不负宜斯。”许长安之前也只知一点点事情的原委,刚才被弥笙盯着看的一阵心虚。现在知道了真相,也是诧异不已。这些事情先生从来没有对他说起过。如今父辈已错过自己的真爱,自己定当好好珍惜,想到这里,便伸手拉过弥笙的手,握的紧紧的。这一切自然被弥月初尽收眼底,笑了笑说“长安,到现在还叫我伯父么”许长安听了这话稍稍的愣了一下,亲切的唤了一声“父亲。”“哈哈哈,好好好,你们兄弟三人定要好好相处,这样一来,为父便可以放心去了。”弥月初满意的大声笑了笑,多久没有这样如释负重的笑过了。卿之,可还在等我,等我的话可还认得出来我如今这般模样

    交代完后事以后,弥华便赶回了宫,弥笙和许长安也满心沉重的回到了闲赋居,而弥月初待在书房里,跟周管家交待了府内各事,周管家听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是一顿老泪纵横,万般不愿离开弥府,被弥月初“威逼利诱”一番,无法只得吩咐下去,提前散了府内的众人,大家也不太明白发生了何事,只得领了工钱,准备一大早就各奔东西。

    皎月一直镶嵌在夜空中,从来没有哪一晚有如此漫长过,许久还不见天亮。皇宫,弥府,包括沈府正在谋划的沈万春所有的当事人在这一夜都没有睡着。

    作者有话要说

    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啦,还是那一句,欢迎投雷炸文,把我炸到前排去吧

    第7章 突变

    一晃三天就这么过去了,即便有万般不情不愿,弥笙和许长安两人自从弥月初交待完之后,第二日夜晚带上满脸疑惑的米粒连夜出了京城,当然还有影卫随行。所行之处倒也还算是相安无事。弥笙担忧父亲之事,一路上面色有些沉重,米粒询问后也只是简单的知道自家老爷受奸人所害,虽然自己也不曾服侍过老爷,可是看少爷的性子便坚决不相信老爷是世人口中的“奸臣”。然而他们一行人除了逃离是非之地却什么也做不了,三人心里都不好受。

    自从那日下朝后,沈万春以痛失爱女为由,卧病在床,推了几日早朝,朝中左相和右相都没有上早朝,一时间,朝堂之内气氛凝重,文武百官心里都清楚,两位丞相大人,怕是已经要针锋相对了,此时对自己而言,站对队伍才是最重要的,一旦站错了队,官职丢了是小事,性命不保,家族也会跟着受牵连。于是,短短三日,便已人心惶惶,各自小心行事。宣德帝眉头紧蹙,一脸不悦地看着殿内各怀心事的文武百官,想着去意已决的弥月初,心中更是来气,金銮殿上频频发怒,让本已就是胆战心惊的众臣子们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掉了脑袋。

    第四日的早朝,宣德帝尽管努力的打起精神,眉目之间却还是隐约的透露着憔悴之色。昨夜弥月初偷偷地进宫见了宣德帝,自然又是一片肺腑之言。但是让这位帝王听着心中万分难受。朝堂上宣德帝努力使自己不去看这个自幼相识而如今虽及不惑之年却满头白发的男人。二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所有的人和事再也不同往日了。一切都已变得陌生起来。唯一不变的是,这个男人除了卿之以外的事都毫不在意,不争不抢,正如现在朝堂上这般清高凛然的态度,任由沈万春一一列举着他那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罪行”。所以宣德帝从一开始便讨厌极了弥月初这一点。

    “启禀皇上,微臣追查小女一事时,无意中发现右相大人牵涉了不少重大的案件。”

    宣德帝毫不意外的轻轻一挑眉,问道“哦是吗爱卿且说来听听。”

    “微臣发现,三年前江南涝灾,朝廷拨给地方的款项不知所终,而恰巧右相大人那时在负责江南水涝一事,其中蹊跷,还请右相大人解释一番。”

    好吧,那场水涝的资金当年根本就没有拨出去,虽然已下旨,但昱王朝西南偏偏这时有水贼来犯,事态紧急,只好将这笔银两给了西南的城池已抗外贼。然害怕江南百姓引起暴动,便也没有让这些官员知道真相,最终只是走了个形式,让弥月初负责此事,就是怕出了什么差池,走漏了风声。江南水涝,弥月初几乎倾尽家财加上国库的银两给治理妥当的。整个事件还是宣德帝自己和弥月初一起做的决定。现如今被小人趁机做了文章。可是有人偏偏想选择以这种方式摆脱,宣德帝如何不气。

    沈万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后续微臣又发现右相大人为充实府邸,以其右相之职贩卖官盐。证据确凿,还请皇上明查。”沈万春表面惊恐不已,仿佛弥月初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贪赃枉法之人,心中却一阵得意,“任凭皇上如何明查,都会发现这些事确确实实与弥月初脱不了干系。弥月初,你的死期已到,这回,可没有你的翻身之日了。”

    沈万春的一席话,让右相一派的人甚是惊慌,见左相一派的气势,也不敢得罪,纷纷站出来启奏,“皇上,这其中定有误会,请皇上明查。”宣德帝看着金銮殿中的这些文武百官,自古以来,瞬息万变的莫过于官场,为了自己的利益,百官可以绞尽脑汁,想尽各种方法去守住自己的官职,去觊觎别人的权力,而现在,正是如此。高官斗的你死我活,其下属的官吏便开始寻求自己新的出路。真是可笑。

    宣德帝听了沈万春的话很生气,别人不知道,难不成自己还不知道么弥月初向来厌恶经商,如今怎么可能去贩卖官盐,沈万春啊沈万春,你果然越来越歹毒,为了陷害弥月初,倒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一瞬间,龙颜大怒,盯着沈万春说道“爱卿之女一事真是帮朕省了不少事啊”沈万春刚开始也是一愣,随即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噤噤的说“微臣知错,自知逾矩,可是微臣也是无意中将此事牵扯出来,别无他意,微臣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还请皇上明查。”宣德帝听了冷哼了一声,便将矛头转移到了弥月初身上“大胆右相,可有此事”百官受惊,跪了一地。除了弥月初。

    “请皇上明查。”弥月初这次上朝本就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思 ,话语间更是冷淡,丝毫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让百官觉得,沈万春列举有关右相的罪行,很有可能就是弥月初所为。宣德帝见他这样毫不在意别人为治他于死地而不惜往他身上泼脏水,更加生气,大怒道“来人啊,把右相给我关押进大牢,待朕调查清楚再做定夺。”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便气愤的甩袖离去,让殿内跪了一地的臣子不知如何是好。

    御书房内,宣德帝大发屁屁,站在门外听候吩咐的太监宫女也是吓得胆战心惊。“若不是为了把你这一颗毒瘤连根拔起,哪里容得下你现在理直气壮的血口喷人,污蔑弦之。”宣德帝气得咬牙切齿,在心里恨恨的想着“弦之,你当真如此决然的想去么千华去了,卿之去了,现在连你也要去,留下朕一个,连说真心话的人都没有。你们好狠的心”生于帝王之家,常年过着猜忌,防备,冷漠的生活,手足相残,唯有冷血无情才能踏上这天下的宝座。然而,出现了几个人,给了帝王本不应该拥有的东西,最终却一个个半途而去,留下帝王一人,何其孤苦

    许长安和弥笙扬州之行已有三日,倒也是遇见过小山匪之类,但影卫很轻松的就解决了。途中路遇一间小驿站时,三人便下车准备休整一番,却听到众人纷纷地议论着“听说没有,前两日右相大人因为贪赃枉法被关进了大牢,这下右相一派恐怕是要遭殃了。”

    “这事闹的满城风雨,右相大人何其人物,怎会不知,我看呀,这当官的都过不了贪字这一关,唉,果不其然,这当官哪里有什么清白人家。搜刮民脂民膏,荼毒百姓,伏法也好,又少了一颗大毒瘤。”

    “哎,你小声点,被人听了去,小心脑袋可就不保了”

    弥笙没有敢再听下去,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颤颤巍巍的让米粒扶着上了马车,许长安见状,也是黑着一张脸,只得买了一些食物和酒水带上了马车,又继续向扬州方向驶去。

    一路上,弥笙低着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许长安知他心中难受,见他这样,心中万分怜惜,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紧紧的搂住弥笙瘦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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