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蠡儿果然是我挑中的贤胥,一考即中,将来便是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樊乾大笑着从华丽的轿辇上跨下,八面威风。
秦蠡一直平静的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迎上前对泰山大人深鞠一躬“多谢岳父大人提拔。”
“好说好说,今日你已是我的门生,将来有我相助,还怕仕途不通达吗”
笑容闪动了一下,嘴上却依旧奉承着“既然如此,小婿先行谢过了。”
“对了,那位辅导你读书的路宇明,现在何处此人实在是个人才,如能为我所用定能为我朝再添助力。”
秦蠡的笑容瞬间冰封,沉默不答。
秦秉之忙过来圆场“那人已经离去,只怪老夫当时没有挽留,实在是可惜。”
樊乾大呼可惜,在秦家众人前呼后拥中跨进秦府大门。
月下,一间偏僻小屋的门被猛然推开,一个步履踉跄的人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不知喝了多少酒,听了多少奉承话,赔了多少虚伪的笑脸。疲惫的环顾四周,屋中的一切一如那人走之前一样。几案上的毛笔搁置在砚台旁,梳拢端正地摆在梳妆台,那人平日最常穿的白色长衫叠放的整整齐齐,静静躺在床头。
什么都没有带走,什么都未曾留下。
躺在冰冷的榻上,伸手抚摸着衣裳,料子并不十分细腻,看起来做工也有些粗糙,可是触着却十分舒适,就像那人的感觉。
秦蠡将头埋进衣服中,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衣服上还留有那人身上淡淡的香气,没有随着时间而散去,紧贴着它,就仿佛那人还在身边一般。
想起他的宠爱、他的包容、他对自己的微笑,有种被爱着的错觉。
是的,只是错觉。那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不带一丝眷恋。在他心中,自己恐怕只是一个需要应付的、骄纵任性的、花心薄幸的大少爷,一个生命中匆匆的过客,一个不值得回忆的存在。
好冷秦蠡摸索着,将那人的衣服披在身上,在那人淡淡幽香中蜷缩成一团缓缓睡去。
秦府喜庆的灯火尚未熄灭,在偏僻处一间被人遗忘的小屋中,单薄的身影躺在满是灰尘的冰冷床榻上,在梦中轻轻抽泣了一声,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带着满心的苦涩和永远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恋。为什么写到这里有种杯具的感觉
殿试当日,停早朝。会试及第者于卯时正从南门入宫,在金銮大殿等待皇帝驾临。
这一日的清晨尤为热闹,街上人头攒动,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观看准进士们一路吹吹打打相互庆贺。许多准进士花重金请来喜乐队,甚至雇来高头大马车辇花轿以显示身份,如状元游街般喜庆。
只是向来财大气粗的秦家近日分外低调,也不见大排筵宴,就连来道喜的人也纷纷被挡在门外,只说是少爷身体不适,拒不接见。
早一点的时候,秦家后门处备上一台墨色轿子,四人抬着秦家少爷悄然向皇城方向走去。实在让等着瞧热闹的人们大失所望。
等及第进士们总算熙熙攘攘聚集在宫门前,才终于安静下来。互相斜睨着身边人,暗自将样貌气度甚至衣着比较一番。
秦蠡只是默默随着众人往宫内总去,对于周遭一切不闻不问。
金銮殿气势恢宏,高大的厅堂便让许多人看傻了眼。有些人战战兢兢,生怕惊扰圣驾似的垫脚走路,有些人苦思冥想,似乎在考虑一会如何应答,有些人低眉垂眼,却悄悄观察大殿中金雕玉琢的庭柱。
“皇上驾到”随着高亢而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众人整齐地跪倒在地,口称万岁。
在宰相、国子监大学士等人的簇拥下,一个身着黄衣,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坐在龙椅上,抬手道“众卿平身。”
所有人都垂手而立,不敢一窥圣颜。
“都抬起头来吧,”轻笑声传来,“论年纪,朕并不比你们大上多少。而各位都是饱学之士,将来的国之栋梁,以后必将能辅佐朕造福苍生社稷。”
听得当今圣上语气平和,不少人才安下心来,偷偷抬眼看去。
秦蠡呆住,那皇帝,正是当日自己撞上的高个儿公子。
难怪路宇明当日竭力保护自己,言道此人必非池中物,不料竟是一语中的。
想起那人,神色又黯淡下去。
国子监主簿奉上此次会试答卷,按名次排列。皇帝掀开第一卷滕封,细细品读片刻,招设丞宣道“公堂之上,保持肃静。会试头名,会元路宇明上前听侯策问。”
只见一个修长的人影跨出众人之列“草民恭听圣音。”声音沉稳,举止从容,一身白衣出落得纤尘不染,自顾风流。
皇帝看着下首之人,嘴角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个笑容。
秦蠡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人影,蓦然间觉得两人身隔万水千山。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勤快些,多更一章。
注设丞、主簿均为国子监官职。
会元就是会试第一名。
13、第十三章 中秋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呀,好激情的一章,话说,某玉其实还是很cj的。
虽然没什么观众不过某玉也尽职尽责的奉上肉肉。各位客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香喷喷新鲜出炉的红烧五花肉不过吃完要付钱哦某玉要的不多,留言就好,抓虫也可以的。
“嘉凛二年,皇恩浩荡大开恩科,共赐及第者三十五人。其中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陆宇明,浙江山阴县人;第二名,樊晓宁,京城人士;第三名,王弼,直隶河间人。二甲赐进士出身十二名,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二十名”
皇榜一出,立即引来众人围观。长长的一串名单,最显眼的自然是当头的三个,金科状元乃是一匹黑马,击败了京城中呼声最高的樊氏才子樊晓宁,风头正劲。两位头戴纱笠的人站在人群中,其中一个跺脚低声道“二三名都是樊乾那老贼的心腹门生,实在是让人气闷。”
另一个沉默片刻,说“树大根深,樊乾权倾朝野近十年,当今圣上想在两三年内夺回皇权实属不易。”
“金科状元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呀”
“如想扳到他,须另辟蹊径。”
“说的是,长走夜路如何能不湿鞋根须繁多必会冒出地面,我们只需顺藤摸瓜而已。”
“嗯。”
“说来,师兄你那位小徒弟居然也算争气,竟是二甲进士,虽然是第十名,但封个七八品应该没问题。再说他老丈人又是宰相樊乾,既是宰相门生,封个六品京官也有可能。可惜风波将起,待到树倒猢狲散之日,秦家也必将受到牵连。”
“”没接话,目光移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上。斗笠下隽秀的眉却深深蹩了起来,眼中涌起深深的忧虑。
大考过后,中秋将至。
中秋佳节,睹月思人。玉兔空捣碧玉杵,嫦娥衔恨向人间。
皇令召各位新晋进士入宫赴宴,与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共庆佳节。这对于初来乍到的新人来说是绝好的机会,打探朝局、结交权贵,甚至得到皇帝或某位公主的青睐而飞黄腾达,也不再只是梦想。
八月十五,巳时,内外王、公、台吉等着朝服集太和门,文武各官集午门。设御宴宝座前,内大臣、内务府大臣、礼部长官视人数多少设席。丹陛台阶之上的月台上张黄幔,陈金器其下,卤薄皇帝仪仗后张青幔,设诸席。鸿胪寺官引百官入,恩科进士随后。
席间饕餮珍馐觥筹交错,歌舞琴箫鼓乐齐鸣,新科进士早已看花了眼,迷醉在华丽的漩涡中。皇帝似是对新科状元极为器重,不仅将他安排在离自己最近的左侧筵席上首,并不是侧身与他说着什么。状元郎正襟危坐,并未被眼前美景迷得眼花缭乱,甚至连皇帝身后珠帘中的众位公主也并未多看一眼。
向外偷窥的公主们不免失望,当届状元不仅其貌不扬,还是不苟言笑之徒,实在是无法让人生出好感。倒是坐在较远处的另一位年轻儿郎引得众公主窃窃私语。
“面如玉冠,唇若丹砂,那份忧郁没落的气质不流于其他的俗人,实在是绝世出尘翩翩公子。”
“听说那人是当今宰相大人的佳婿,富商秦家的公子。”
“唉,好则好矣,可惜已有家室。”
秦蠡恍然不知自己早成了公主贵人们谈论的对象,与驸马之位擦肩而过。也没有心思去结交新友,欣赏歌舞。他的眼神不时飘向远处,看那人与皇帝谈笑自如的神态,苦笑,举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化作千般痛,眼前一片模糊。秦蠡觉得这嘈杂的环境震得头都痛了,踉跄起身向席外走去。
樊乾正与内侄樊晓宁细谈,见秦蠡起身,打眼色让樊晓宁去看看。
陆宇明余光瞥见秦蠡离席,跟皇帝告了个罪,也起身跟上。
“秦兄,实在是巧,你这是要去哪里”樊晓宁快步赶上,与秦蠡招呼。
“原来是樊兄,樊兄不在席间,跟着秦蠡做什么”秦蠡已经有三分醉意,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樊家嗜男风由来已久,更何况樊晓宁这等风流公子,此时见秦蠡面若桃李,眼中带着三分骄横三分迷蒙,一阵心痒。一手擒上他的手臂,讪笑道“你是樊家女婿,说来我们也是亲戚关系。如今又是同朝为官,更要一起辅佐宰相大人,你说这是不是有缘分呢”说着,手上用力就想拉秦蠡入怀。
陆宇明远远赶上,见两人纠缠在一起,皱紧双眉。正待上前为秦蠡解围,忽见秦蠡一把挥开樊晓宁,退开几步。樊晓宁失了面子,勉强赔笑说了几句便拂袖而去。
秦蠡赶走讨厌的苍蝇,又摇摇晃晃地朝僻静无人之处走去。忽然手臂又被擒住,心头怒火升腾,回手便没头没脑的打去。
“你有完没完放手”
“秦蠡,是我。”熟悉的清新味道,熟悉的低沉声音,熟悉的温暖体温。
秦蠡愣愣的看着握住自己的人,一时失了神。
陆宇明将秦蠡带到花园假山后的隐蔽处,细心观察四处无人后,低声对他说“朝中会变天,申请外放吧。”
十五月明,月光柔和的照在两人身上。
看秦蠡还是一脸呆呆的凝视着自己,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你听到了吗”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秦蠡开口,却是所问非所答。
陆宇明也是一愣,仔仔细细看向秦蠡。他瘦了不少,脸颊有些凹陷,脸色因酒气显出不正常的绯红,但眼底的黑影可以看出最近的疲惫。原先那个意气风发,倨傲说着要考出功名的富家少爷不见了,满目的哀伤与没落。
手不自觉的抚上他消瘦的脸颊,语气不再那么平白“抱歉,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不需完成”
“那我呢为什么连一句话都没有我在你心里,难道难道连一点地位也没有吗”秦蠡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宇明,慢慢升起雾气。
“我只是,怕影响少爷的心情,你当时大考在即”路宇明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是不忍心看他难过的表情,想抚平他的伤痛。
“你根本不明白我到底为何要去赴考”秦蠡大声打断他的话,“你说过会等我回来会答应我一个要求。你根本不明白,当我撑过那三日煎熬,满心欢喜的去找你,却只看到空荡冰冷的房屋时的心情。”
“对不起,我”我从未想到,自己在你心中,如此之重。
“我活了二十年,从未体会过那样的痛苦和失望,可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秦蠡轻轻闭上眼睛,泪滴从眼角滑下,“只是因为,我喜欢上了那个没心没肺、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人。”
晶莹的泪珠反射着月光的颜色,竟然刺得陆宇明心中一痛。舍不得他流泪,他还是适合神采飞扬的表情。身体先于大脑一步,双手搂紧那个日益单薄的身躯,嘴唇轻轻吻去他脸颊的泪水。
秦蠡不可思议的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颤抖的双手举起,回搂住他。
两人的唇颤抖着,探索着,最后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反复地试探、触碰,辗转深入,秦蠡口中充满那人的香气,更加努力的吮吸着他的火舌,汲取那醉人的味道。
“陆爱卿去得也太久了。”嘉凛帝无聊的捧着酒杯,小声叹气。
“皇兄不用等了,他提前退场了。”忽然身边伸出一个脑袋,对皇帝调皮的眨眼。
嘉凛帝腾龙斜睨着他,笑道“腾翼,你这机灵鬼又跑去哪里了”
卢腾翼一幅故作神秘的表情“佛曰不可说。”
皇帝翻了个白眼,对这个最亲近的弟弟没辙“早知就不把你送出去学艺,这些年本事没有大成,性子却是十成十的野了,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点皇家威仪。”
“反正我本就是逸王嘛,再说皇兄怎能说我没有大成呢,师兄可是我举荐的。”
“好啊,不但调皮撒野还泼皮无赖。正好今日母后问起你的近况,我该如何开口呢”
“哎呀,皇兄累了吧我给您老揉揉肩”
“这下可以说了吧”
“这个”卢腾翼的老脸难得红了一把,凑近皇帝耳边低语几句,两人均是一脸古怪的表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
“噗嗤呵呵,哈哈哈。”
“哈哈。”
众大臣不知为何,只见皇帝和闲散王爷逸王两人开怀大笑,也都附和着讪笑起来。
秦府那间偏僻的小屋中,没有灯火,屋中却传来衣服摩擦的悉数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屋中,两个人影紧紧拥作一团,仿佛本就该是一体。
秦蠡双手按捺不住的伸入那人衣襟,抚摸着他光滑紧致的皮肤,肌肉坚实的背脊。
“别玩火。”陆宇明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道。
“我要你。”秦蠡抚着他的脸,推他倒向床榻。
迅速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又摸索着解开身下人的腰带。
月光透过窗棂悠悠照进,陆宇明看到坐在他身上的人皮肤泛着莹白的光芒,黑发如流瀑撒在肩头,胸前两颗嫩红的茱萸因畏寒而挺立着。热气冲上头顶,咬牙切齿的将那人翻身压住,口中粗喘着道“这是你自找的”
秦蠡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已经被压在身下。惊呼还没出口,就已被吞入对方口中。纤细却有力的手指在他胸前搓揉着,绕着红蕊打着圈。
“嗯呀等、等嗯”从来不知,自己的胸口会像女人一样敏感,被他碰到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窜过,灼热渐渐聚集在下腹,充盈肿胀。
那只带有魔力的手逐渐下移,握住他颤颤巍巍站起的要害,揉弄挑逗,又因激动而手中失了轻重。疯狂的快感让秦蠡双腿打抖,被抚弄的前端不停吐出透明的泪水。
“呃,不、啊快点,要、要到了”
上下滑动的手停止动作,故意不让身下人攀到顶峰。手指下转,探入两瓣雪丘中寻找细幼的入口。入口处高热颤抖着,紧致得连一根手指也无法容纳。
“别、不要”感觉双腿被打开架起,前所未有的羞耻感传遍全身,秦蠡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反抗身前看似单薄实则力大无穷的男人。
“听话,我不想伤到你。”听得出,陆宇明的忍耐也要到达极限。
一手不停在入口附近揉按着,一手在他敏感处流连,感到那里松弛下来就探入手指挑逗着湿润细腻的粘膜,耐心等他放松后再探入一根,直到听那人隐忍的闷哼变成软糯的喘息,才抽出手指,一挺身将自己的火热埋入他的身体中。
“啊”秦蠡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被他痛苦的叫声吓到,陆宇明慌忙想要退出。
“别别出去,”秦蠡感到他要离去,忙用双腿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拉向自己,这放荡的动作羞得他将头埋入被中,闷闷的声音传出,“我、我可以忍耐的”
陆宇明忽然感觉一直从未有过的欣喜甜蜜涌入心房,直涨的满溢。背负了太多仇恨,尝尽了无数冷暖之后,还有一个人愿意这样的爱着他、为他付出。急切的扳过那人的脸颊,吻上他的红唇“爱你,我爱你。”
秦蠡的眼眶忽然红了起来,拼命的回吻着,双手绕上了她的颈项“我也是,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
缓慢抽动着,等待他的适应。感觉僵直的肉壁渐渐湿软,才开始加快速度,耳边听他似是啜泣却又似快意的呻吟,陆宇明紧紧抱住他开始大幅度的律动。
“呀啊,那边恩啊”迎合着身上人的动作,扭动腰臀引他撞击的更加深入。
一边细碎的吻着他的脸颊耳根,一边双手固定住他的胯骨,大力的深入浅出。
“好棒,啊啊,明呀宇明”
彩云追月,投下一片荫蔽,像是不敢看屋内的旖旎春情。
14、第十四章 真相
“唔”
“你醒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秦蠡睁开睡得迷迷糊糊的双眼,见伶箐端着洗漱的东西走进来。一时间吓得瞌睡跑了一半,四处看却也没找到昨夜与自己抵死纠缠的那人。再看这里是自己房间,身上衣服也穿得好好的,不由得一阵失落。
难不成,昨夜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伶箐看他失落的表情,偷偷笑了笑“溟儿受昭进宫去了,走着前嘱托我照顾你。”
“啊”傻傻的眨了眨眼,血轰的一下全涌到脸上,猛的想坐起身,却又唉唉叫着倒回去。
“你初经那事,身体肯定会不舒服,不要乱动,”说着走上前伸手试试他的额头,“倒是没发烧,善后做得很好。”
被自己压的人看到自己被别的男人压的狼狈相,秦蠡面上讪讪,恨不得在床铺上挖个洞钻进去“那个你知道了他我。”
“少爷喜欢的人,是溟儿吧。”伶箐索性坐在床边,与秦蠡攀谈。自从俩人说开后,伶箐便称秦蠡为少爷。
“嗯。”脸埋入枕中,耳根却红了。
“溟儿是个好孩子,虽说有些不苟言笑,但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心疼你。”
秦蠡静静地听着。
“他是我看着长大,可我却对他知之甚少。那孩子有恩必报,却把苦都埋在心中,我想他身上一定背负着沉重的包袱。如今你能走入他心中,希望无论快乐还是痛苦,你能与他分担。”伶箐的表情有些没落,秦蠡莫名升起一股内疚。
“那个伶箐,你是不是”是不是也喜欢陆宇明。
“伶箐早就学会不把心交出去了,否则也不会活到现在。我只是,有些羡慕你们。”像是很了解他要说的话,伶箐淡淡笑了。
“对不起我把你娶回来,却又让你处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不能尽到为夫的义务。”
“如果少爷为伶箐考虑,请给我一纸休书,放我离去吧。”
“什么那你要去哪里”秦蠡吃惊的坐起来,立刻因身后的酸痛而呲牙咧嘴。
“少爷小心。”
“你放心,虽然我但是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们的。我秦家家大业大,我又多少考上了功名,养你一个不成问题的。”秦蠡自己揉着腰,着急的说。
“不是那样的,”伶箐帮他揉着肩膀,“只是,有一个人纠缠不休,倒不如跟他离去,对伶箐来说,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带了一丝淡淡的无奈,可嘴角又扬起了一个笑容。
“那,他知道吗”秦蠡指的自然是陆宇明。
“如果不是他,也许我也不会认识那个人了。”那个身份高贵,洒脱不羁的人,和自己永远是云泥之别。
秦蠡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安下心来“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我答应你。”
“谢谢。”伶箐笑了,眼角带着微微的细纹。
状元陆宇明文采不俗,政见非凡,被封为正六品翰林院修撰,赐状元府邸一座,仆从三十,黄金百两。
陆宇明身后跟着前呼后拥的人群,骑着高头大马向自己的府邸走去。
状元府并不大,但府中格局精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管家命下人牵走了马匹,恭敬地对陆宇明说“大人,今日府中有客,已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带我去看看。”
刚步入大厅,就见昨夜用在怀中的那人正站在厅中,细细琢磨着挂在厅堂正中的挂画。
陆宇明打手势挥退了管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
“皇帝真是小气,这正厅都这么寒酸小气。赶明儿从库房里找些名家真迹挂在这里,嗯茶具也要换成景德镇官窑产的青花瓷,椅子要换成红木的吗”自言自语中转过身,猛的看见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人,吓了一跳,“你、你来了怎么不吱一声”
“身体还痛吗不在家多休息休息。”拉他坐下,给他倒上一杯热茶。
秦蠡被他问得脸颊浮起红晕,别扭的玩弄着手中的茶杯“我爹知道你考中状元,所以才差我来向你道喜,说是要搞好同僚关系,才不是我要来的。”
看那人羞窘的模样,陆宇明忽然笑了,伸手将他揽在怀中,手指顺着他的腰骨向下划去,轻轻按了按“还痛吗”
“啊”秦蠡被他按得浑身一颤,软软的靠在他身上捶了他一把,“怎么可能不痛哇你干嘛”
“去上药。”打横抱起他,向刚布置好的卧室走去。
被精心“上药”后,更加腰酸背痛的秦蠡懒洋洋的看着路宇明吩咐小厮准备好浴桶,大爷似的伸手等着被抱去洗澡。
被放入浴桶的一瞬,红肿的入口处被刺激得稍稍有些疼痛,秦蠡皱了皱眉。
陆宇明伸手帮他按摩缓解疼痛,将他身上粘腻的液体洗去,又将手伸到刚刚承受自己的地方,想为他清理。
不知怎么的,秦蠡忽然想起他曾经也这样为伶箐清理身子,一阵不悦涌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听话,那些东西不弄出来对身体不好,而且也没法上药。”陆宇明以为他还在害羞,耐心的安抚道。
“你也进来洗。”秦蠡撅着嘴,拉他松散披在身上的亵衣。
不知他在闹什么别扭,但还是体贴的同意了他的任性。
脱了衣服跳进水中,不溅起一丝水花。两个大男人挤在狭小的浴桶中,只能紧紧贴在一起。陆宇明让秦蠡坐在自己身上,伸手进入他的密处引出浊液。
秦蠡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淡雅的幽香“今天,伶箐他走了。”
“嗯。”
“他好像很了解你,你们无话不谈”
“他是我的恩人,亦是兄长,亦是朋友。”
“那我呢”抬头,看他的眼睛。
轻轻吻上秦蠡的额头“你说呢”
“可是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你愿意告诉我吗你的故事。”
“这,可是一个冗长无趣的故事”
秦蠡将头贴在他怀里,静静聆听。
“我的父亲,在十年前也曾参加秋闱,殿中策问,金榜题名。当时与他同年高中的状元头名,就是当今宰相,你的岳父。”
“樊乾难道这个故事与他有关”
“樊家是京城望族背景雄厚,状元郎更是深得先皇喜爱,连跳三级,两年内升任到吏部尚书之职。那时他对爹甚好,时常来府中作客,两人把酒言欢谈古论今,在朝中亦是少见的至交好友。其实,他的目的远远不止于此
“你应该知晓,樊家嗜好男风,而樊乾”
“难道他,对你爹”
“是的,他借好友的身份,将爹骗入府中了。可笑他还利用职权要挟父亲,让父亲将我送入他府中,成为他的义子。”
秦蠡一耸,忽然想到伶箐形容过的陆宇明的容貌,那时不到十岁的他竟已经被人觊觎。
“父亲当然不从,甚至与他公然决裂。没多久,父亲就因莫须有的罪名被下了大狱,家产被全部抄没。我和娘都知道,爹爹其实被樊乾囚禁了起来,成了禁脔。娘四处托关系找门路,倾尽家财希望能把爹救出来,却是如石沉大海。可惜,等来的却是将我家团团围住的樊家家将。”
“他们还要干什么”秦蠡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攥紧了拳头。
“他们是来抓我的,”苦笑了一下,“或许,他们觉得用我来逼迫父亲就范是一个好方法。娘带我躲进密室,他们无法找到,于是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便放火焚屋。”
秦蠡捂住嘴,泪水从眼中滑落。
“母亲通过天窗将我推了出去,她自己却无法逃出,被大火吞噬了我被浓烟熏晕,倒在街上。等醒来时,已经被箐哥救了回去。等我再跑回家时,那里早就成了一片废墟。大火蔓延了整条街,房子被烧得坍塌破碎,连尸骨也无法找到了。
“我无处可去,只能倚靠箐哥收留,在小倌楼做跑堂的小厮。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那个人他与朋友来寻欢作乐,从他们的话中,我知道了,父亲他自杀了,在知道了我们的死讯后。我想,他一定不知道我还活着,否则他不会就这么离我而去”
“别,别再说了对不起,我不该问,宇明,不要再说了”秦蠡已经泣不成声,搂紧那个单薄却直挺的胸膛,泪水洒在他的身上。
“我姓羽,单字溟,陆是师父赐的姓氏。出师后,我改名换姓隐藏真面目下山来,本有两个任务,一是报答箐哥的恩情,再来便是报辱父杀母之仇。抱歉我一直对你隐瞒,因为他就是你的岳父,我”
“别说了,我都了解。”坐直身体,与那人平视,伸手抚摸着他平凡的面容,“可以让我,看看真正的你么”就算是容貌被毁,丑陋可怖,也是我心中那个俊美温柔文武全才的人。
陆宇明一眨不眨的盯着秦蠡,伸手抹去了脸上易容的皮面。
绝世出尘的脸庞如芙蓉般绽放在水面,秦蠡看着这张惊为天人的面孔,不禁痴了。过了许久,才敢把手指放到他的脸颊,婆娑着“我见过你。”
当日在谪仙居,碰到的那个绝色美男,原来就是他。
“那日你那副吃惊的样子,与现在如出一辙。”取笑似的轻点他的鼻尖,“你当时,为什么会去那里”
“如果我说我那时就对你在意,进而跟踪你到那里去,你信吗”秦蠡羞红了脸,嗫喏着说。
头顶传来沉沉的笑意,秦蠡轻声道“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大不了日后,我们隐姓埋名到外地去生活。嗯爹的产业在全国甚至域外都有分布,我可以养活你,真的。”
头被抬起,嘴唇就覆上,两人唇舌交缠着,银丝自秦蠡嘴角滑下。
“抱、抱我”喘息着,秦蠡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
“不行,你的身体唔。”
秦蠡扶着他的硬挺直直坐下去,一边狠狠咬住了他的嘴唇。直觉他需要这个,而自己也只有这个身体可以抚慰他,让他忘记伤痛,让他知晓自己火热的爱。
“请你,爱我啊,用力的爱我”上下颠动中,视线模糊了。秦蠡只庆幸,自己爱上了这个温柔的、背负着伤痛的、孤独的男人,让他不必独自面对所有风雨和苦痛。
15、第十五章 突变
秦蠡最近的生活可以说是过得异常舒适。
每天睡到自然醒,再也没人耳提面命挥舞着书卷逼自己学习。外放的名额定了下来,只要等各地方有之位空缺,当时上任。秦老爹最近也是喜气洋洋,由着秦蠡吃喝玩乐算是褒奖。早晨懒懒散散吃过早饭,逗弄廊下的鹩哥或是到街上闲逛一日抑或与庞子栖等好友游玩,午后就到新晋状元府报到。
俩人腻在一起,有时下棋品茗,有时那人在后院教他骑马博弈,有时那人处理事务,他便坐在旁边假装看书,却时不时偷看那人苦思冥想状抿嘴傻笑。晚饭后,就是一个个春色无边的夜晚。
推拒了喝花酒的邀约,秦蠡苦恼的挠挠头。想当年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生活,虽然和现在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可当时整日出入声色场所,为博美娇娘一笑而花招百出,倒也每一日都过得有声有色。可现在那种地方是绝对不敢去了,那人平日少言寡语,但真发起火来可是狂风暴雨。想到前几日与那人出门时碰到倚梦楼红牌碧玉,只说了几句话,便被他掳回府中直做得腿都无法合拢,还被逼着发誓以后永远不敢拈花惹草,到现在还浑身一抖。
“蠡儿。”秦老夫人在丫鬟的跟随下款款走来,“最近看你不再出入声色场所,果然是长大懂事了。”
“娘,您怎么来了”秦蠡连忙站起身,过去搀老夫人坐下。
“娘刚从醉馨园那边过来。你也是,如今嫣儿和昀儿都有身孕,你也该多去看看,尽尽为夫的义务。”
秦蠡最近爱情事业双丰收,倒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想到两位为自己忍受妊娠之苦的夫人,心中也着实有点过意不去。
“娘亲说的极是,儿子这就去看看她们。”
醉馨园的设计颇有江南风韵,曲径通幽九曲十八弯。秦蠡放弃了大路,拐进僻静小道摘了些花来讨夫人开心。正穿过树丛就见樊筱昀神色匆匆的小跑过去,一点也没顾忌已经五六个月的身子。秦蠡皱眉,开口叫她“昀儿,小心身子,这么匆匆忙忙是要到哪去”
樊筱昀听到声音,浑身一僵,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不甚自然的微笑“夫君你来啦”
秦蠡走过去,拉她到阴凉处“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自己,路要慢慢走,最好再找几个丫鬟跟着,你现在可是双身子,不比以前了。”
“夫君说的是。”
“你有事便去吧,记着慢些走,别晒着了。”
“嗯”
看她离开的背影,秦蠡边走边皱起眉“这丫头平日里刁蛮泼辣,今天怎么这么乖巧听话”
姚嫣的肚子比上次看到时更加巨大,此时已经九个月的她不敢久坐,只能侧身倚在榻上。身材臃肿,就连脸庞也圆润起来,腹部盖着小被,捧着一本诗集细细品读,俨然一副安心待产的模样。
秦蠡如今不再那么心浮气躁,见姚嫣贤淑的模样不禁又愧又怜。如若不是羽溟,自己可能现在也会爱上这个温婉的女子。如今情爱不在,便更想加倍对她好,来弥补自己对她的愧疚。
“嫣儿,今日感觉怎么样”走上前坐在榻边,接过侍女手中的蒲扇为她轻轻扇风。
“夫君,”姚嫣放下书本,伸手为秦蠡擦去额上的汗珠,“这几日小宝宝很不老实呢,以后肯定会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
“真的”胎动这事秦蠡从来没见过,实在是好奇得紧,赶忙伸手放在她腹部感受。
隆起的球体像是有呼吸般轻轻蠕动,柔软而温暖。忽然,一个微小的动静,像是婴儿的小脚踢动了一下。
“真的动了呀好有趣。”秦蠡惊喜的叫着,抬头却见姚嫣脸色一瞬间苍白,“很疼吗”
“还好,”姚嫣抿着唇微笑,“就算疼痛也是甜蜜的,我们的宝宝很健康呢。”
这时,有丫鬟端着安胎的膳食走进来,秦蠡赶忙过去接过碗,一勺一勺喂姚嫣喝下。此时他下定决心,就算不再有夫妻之实,自己也一定要好好对她。
日前,皇宫中竟出现刺客,新科状元陆宇明武功卓绝保护圣驾,并只身擒获刺客,皇帝对他的武功胆识大为赞赏。当下宣旨陆宇明连升三级破格提拔为刑部侍郎,赐御前行走,金牌一枚,黄金三十两,白银五百两,珍贵珠宝若干。
于是,当他回府跨进大厅时,就见那人围着金银打转,乐得合不拢嘴。
“哇,南海旦珠这么大个儿,湘赣大红袍,居然还有龙诞香,果然皇帝出手就是大方。如果这些拿去卖,一定能值不少钱”
果然不改商人本性。
陆宇明好笑地靠在门边看着小财迷扳着手指算账。
“你回来啦”秦蠡终于发现了他,眉开眼笑的迎上去,“怎么不叫我”
“看你数钱数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揽着他坐在太师椅上。
“陆大人现在可是我的活财神啊,以后小弟我两袖清风饥寒交迫的时候,就只能靠陆兄你接济了。”
“自己的老婆,当然要养。”
“可是到时候我都不知会去哪里上任,山高路远的。你在京城做你春风得意的皇权贵胄,可怜我就只能在外地做一个七八品的芝麻小官”抱住那人,将头倚在他肩上。
“傻瓜,你这么笨手笨脚,不跟在你身边我怎么能放心呢”
“真的可是”难道功名利禄都不要了吗
“等到我大仇得报,我就随你离开京城,在你府上做个师爷也不错。”说着,笑眯眯的冲秦蠡眨眨眼。
“那你可不许骗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嗯。”
两人吻在一处,陆宇明抱起秦蠡向卧房走去。
秦蠡懒洋洋的趴在那人精瘦结实的胸膛上,汗湿的黑发瀑布般倾泻在两人身上。
陆宇明心细的擦拭他的汗水,拉起被子盖住他光裸的脊背。
“白日宣淫,陆大人好昏庸啊。”玩弄着一绺头发,秦蠡用手指戳着身下人。
“哦那不停缠着我要了一次又一次的人岂不是昏上加昏”
“你在瞎说什么胡说八道。”秦蠡大窘,一拳擂在身上人胸膛上,听见一声闷哼。
两人笑闹了一阵,秦蠡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抚摸他柔嫩的肌肤,不像自己的坚硬结实,也不像女子软腻滑溜,手感很好。
“今天我去看了嫣儿,她已经是九个月的身孕了。想到自己都要做父亲了,就觉得心头莫名的沉重起来。”
“”
“溟,你是不是生气了”没听到回答,秦蠡有些心慌起来,“就算她给我生儿育女,我对她也只有亲人之情,不会再再”
“再什么”不规矩的手滑到挺翘的臀部,轻轻揉捏着其中一瓣。
“呃”刚经历过激烈碰撞的地方敏感的一抖,秦蠡知道他并没有生气,倒是安下心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个假正经的坏蛋”
“其实,”下巴枕在怀中人头顶,陆宇明轻声说,“你有孩子是好事。”
“为什么”
“因为以后,我们都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秦蠡浑身一震,羽溟就这样淡淡地说出了一辈子的承诺。甜蜜和酸楚同时涌上来,喜忧参半“那你们羽家”
“羽家早就覆灭在十年前的大火中了,我能活下来是个奇迹,我想父亲会理解我的。再说,你想我去找人传宗接代或者你要亲自给我生一个”说着,两根手指挤进紧热之处。
“啊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反正你要是敢找别人的话,我就阉了你”霸道地分开腿坐在他身上,房内温度急速上升,俩人准备再战一轮。
“少爷少爷大事不好了”屋外忽然传来喊声。
被打搅到好事的两人拧起了眉头,陆宇明一张脸更是冷得寒冬腊月“何人在外大呼小叫的”
“陆大人,秦老爷让我叫少爷赶紧回去。大夫人出现小产,只怕是现在就要生了”
“什么”屋里两人齐齐坐了起来。
16、第十六章 死别
待两人赶到秦府时,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府内灯火通明,前厅却是了无人迹。入了醉馨园,便发现人逐渐多了起来。丫鬟们捧着毛巾、端着开水,各个神色慌张匆匆跑过。秦蠡手中冷汗涔涔,只觉得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忽然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侧头看,陆宇明对他安抚地笑笑。
两人穿过无人小径,走到姚嫣住的小阁。整个小院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蠡儿你可回来了。这嫣儿中午还好好的,这会却突然小产,让我这心呀也跟着七上八下的。”秦夫人见儿子进来,上去擒住秦蠡的手,满脸忧色。
老爷夫人以及一干下人都在外室等候,通向内室的门紧闭着,但也能听到女子忍痛的呻吟,空气中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道。
“陆大人,此时府中嘈杂,实在是无法照顾周到,失礼之处”秦老爷未想到陆宇明也会跟着秦蠡回府,想到此人对秦蠡诸多照顾扶持如今又是平步青云,心中倒是十分感激。
“秦老爷不必多礼,如今人命事大,到不必拘礼。”
忽然,内室的门打开,一位稳婆满手鲜血的跑出,头上大汗淋漓“秦老爷、秦夫人,少夫人她她产道未开,但羊水已破,强行生产只怕凶多吉少。”
“什么”秦蠡一阵头晕,上前一步抓住稳婆,“保大人要紧,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回、回秦少爷,孩子即将足月,无论如何也得产下,这样至少能保得住小的,否则就是”
一尸两命
所有人都知道姚嫣是无法保住,如今只得祈祷奇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