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明顿了一下,便接着低头品茶。
秦蠡脸色臭臭的瞟了多嘴的店小二一眼,撇嘴道“有什么招牌菜就端上来,再给小爷来一壶好酒。”
“好嘞,您这位爷,您拦着我做什么”小二看着伸手拦住自己的路宇明,万分不解。
他放下手,皱眉看着秦蠡“菜够吃就好,要那么多做什么。所谓粒粒皆辛苦,这世上有许多三餐不继的可怜人,少爷如此铺张浪费不觉得太过奢侈了吗。”
店小二左看看右看看,没了主意。
从小到大哪有人干这样指责自己只见秦蠡瞪眼怒视陆宇明“又不是付不起钱,你别给我添堵”
陆宇明也不恼,眼神坚定的看着秦蠡。
片刻后,秦蠡的意志开始瓦解,他盯着陆宇明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一潭幽湖将自己吸入其中,他甚至能看清陆宇明翘起的长睫毛,如蝶翼般呈现完美的弧度。
“好、好吧,只挑三四个出色的菜就好,酒是一定要的。”秦蠡别过头去,双颊不争气的一阵热气。
“好嘞您内,二位稍等啊”小儿一溜烟跑走,心中暗想这世道真是变得奇怪,主子都拗不过个小厮去。
酒过三巡,秦蠡眼神有点迷蒙,脸蛋酡红。
“别喝了,你要醉了。”一只手按住了秦蠡的酒杯,陆宇明说。
醉醺醺的看他一眼,秦蠡撅起嘴来“这你也要管,你是我的什么人啊。”
陆宇明一愣,放下手来表情也变得淡然“少爷指责的是,属下僭越了。”
明明是道歉的话,听在秦蠡耳朵里却分外刺耳“一个两个,你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一个他,一个你他他就算了,他天仙化人,我这等凡夫俗子自然入不了他的眼。可是你,你也”想来,自己的魅力大打折扣就是因为遇到了这家伙以后。越说鼻子越酸,又把一大口酒狠狠灌进嘴里。
想他秦大少向来魅力不可挡所向披靡,到哪里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最近真是屡屡受挫,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再思及这个不把自己放的人,更是又气又恨又酸又涩。
陆宇明只当他是小孩子心性,也任他闹腾,自己气定神闲的接着吃饭。
“别、别扶我,我自己能走。”
“少爷别闹了。”
夜色中,两个人影紧紧挨贴在一起,走得歪歪扭扭。
秦蠡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脚下一个踉跄扑到路边的大树上,干呕起来。
正吐的昏天黑地,就感到一只手抚上了自己的后背,不停的拍打顺气。吐光了秽物,秦蠡擦擦额角的汗水,喘息的站直。一杯水递到了面前。
“少爷,漱漱口会舒服些的。”陆宇明将水放进秦蠡手中,一边拿出一块帕子替秦蠡擦拭嘴角的污浊。
秦蠡的酒吐了大半,神智慢慢恢复清明。看到陆宇明替自己擦拭嘴角,就不由得觉得舒坦,心跳的飞快。
陆宇明没有一丝厌烦的帮他清理着秽物,尽心竭力的给他擦拭着。
忽然想起陆宇明服侍伶箐洗澡的画面,也是这般尽心竭力,完全是对待主人的恭敬。
“不用了”一把推开陆宇明,秦蠡狠狠瞪着他。他不想要他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一点都不喜欢
陆宇明也不恼,把手帕收起来,拍拍手道“既然少爷酒醒了,我们便快些回府吧。”依然是把他当小孩子的语气。
“我不你少来管我”说着,调头跑进了一条胡同。
陆宇明追过去一看,眉头蹩的更深。那胡同里原是别有洞天正是京城里著名的烟花柳巷,风流男人们寻花问柳的好地方。
秦蠡一脚踏进了青楼的大门,就被一群簇拥而出的姑娘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来是秦少爷,您可真是好久没来光顾了,奴家每日是望眼欲穿的等待呀。”
“您是不是只顾着家中那几房美丽的夫人就忘了碧玉与您昔日的恩情。”
“您今日一定要赏个脸,让奴家姐妹们一解多日的相思之苦”
温唇软语,莺莺燕燕。就连花魁碧玉也倾情相对,这让秦蠡受伤的自尊终于得到了一点弥补。他亮出迷人的招牌笑容,如鱼得水的伸手搂住两个妖娆的姑娘,对她们百般温柔。
暗瞟了一眼后面赶上来的陆宇明,只见他面怒愠色,到不如之前的谦恭,心下一阵窃喜,更是明目张胆的与姑娘们打情骂俏。
正是软玉温香抱满怀,忽然被陆宇明一把从花丛中拉了出来,秦蠡歪头道“来了这地方还跟着我做什么,自己找乐子去吧。”
捏着手腕的手指忽然收紧,秦蠡痛的呲牙咧嘴,正想叫他放开,就看陆宇明正色道“少爷家中已有三房对你死心塌地的夫人,即使不念在大夫人二夫人有孕在身,也请看在箐哥对您一往情深的份上,勿要留恋此等烟花之地。”
“你别管我”
原来又是为了伶箐,秦蠡心底一阵失望,再一次挣脱了他的手。可是用力太大,导致自己猛地向后跌去,重重撞在一个高大的身体上。
秦蠡揉着自己撞疼的手臂,刚站稳,就听到头上穿来一阵暴怒的吼声“臭小子,敢撞我家少爷,你不想活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还是没人看呢,没动力
7、第七章 权贵
第七章权贵
两个练家子像高墙一样堵在秦蠡面前,其中一个毫不客气的推搡了他一把,一下子将他推出一丈开外去。另一个扶住被秦蠡撞着的高个公子,虎目圆瞪,一幅凶相。
秦蠡被推的晕头涨脑,脚下一个踉跄就向地上栽去。
一只不很厚实的手掌托住了他的腰,掌风一转,秦蠡安稳的站在路宇明身边。
“小心点,不要莽莽撞撞的。”路宇明扶他站稳,收回了手掌。
从小娇生惯养,哪有人这样侮辱过自己,秦蠡双眼一瞪,也不管自己的小身板与对方的差距,加上酒劲上涌,掳袖子就上前理论“我又不是故意为之,你们也欺人太甚了,知道我是谁吗”
大汉似乎没听到他说话,手扶在腰间眼睛警惕的瞪着他。倒是被他们挡在身后那位被撞到的倒霉公子“噗”一声乐了出来。
看那公子衣着华丽气宇非凡,两位随从分明是武功高手。路宇明暗叹一声,知道这次惹到了大人物。
“你、你、你还好意思笑小爷我的鼻子差点摔扁,如果破了相你怎么赔”秦蠡显然被挑衅的笑声气的晕头,几步冲到他们跟前。
银光一闪,大汉甲的手从腰间抽出,眼看着向秦蠡勃颈处招呼过去。
忽然手腕被一股大力握住,大汉侧目,只看到一个面目平凡的小厮架住了他的手,看似纤细的手仿佛钢爪般纹丝不动。
高个公子的笑容中带了一丝玩味。
“我家少爷莽撞确实不对,但公子手下未免太过霸道。所谓无心之过,不至于用这么激烈的报复手段吧。”
“咚”的一声,大汉手里的东西掉落,秦蠡定睛一看,竟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想到那东西招呼向自己的脖子,不由得一身冷汗。
“啪、啪、啪”,高个公子扇子拍在手掌中,使眼色让两名大汉退下。“这位小哥儿好功夫。”
“公子过奖,刚才的事到底是我家少爷不对,在下带他向您道歉。”说着,俯低身子鞠了一躬。
秦蠡看路宇明为了他向别人示弱,心里不悦,道“祸是我闯的,要道歉也是我,抱歉抱歉,兄台宰相肚里必乘船,大人别记小人过。”
高个公子摆摆手“罢了,我这家仆也有错。大家都是来寻花作乐的,何必惊扰到美人们。倒是公子的小厮实在是懂进退识大体,功夫也不错,真是人才。”
秦蠡一看人家赞赏的盯着路宇明,立刻像抱窝的母鸡一样瞪圆了眼睛,拉着路宇明倒退好几步“他在我家签的可是死契,生是我家人死是我家鬼。小弟不打扰兄台雅兴,后会无期。”说罢,拉着路宇明就撒丫子消失在青楼外苍茫的夜色中。
“爷,这”大汉在公子耳边问。
“去查查他们的身份,尤其是那个小厮。”公子抖开描金勾银的檀木折扇,唇边勾出一个微笑。
“喂。”
“少爷请讲。”脚下不停,身后人只得加快脚步赶上。
“以后不用对别人卑躬屈膝的,明明是他们不对。”秦蠡拦在路宇明面前,一脸不豫的说。
路宇明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少爷可知那人身份”
秦蠡没想到会被反问,愣一下开口“这个我没大注意,大约也是有钱有势家的公子哥吧”说着挺起胸膛,“要说家财雄厚,他怎么也比不过我秦家,怕他作甚”
“只怕不是普通公子那么简单,他身边的侍从,腰间别着的可是皇宫禁卫的牌子。”
“啊”秦蠡愣了会,一下子就向撒气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少爷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有钱抵不过有权,一山还有一山高,做人还是要收敛锋芒的好,”路宇明瞥了他一眼,接着往前走去,“时间不早了,回府早点歇息吧。
秦蠡别别扭扭的的跟在后面,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终于说道“今天的事是我错,我道歉。”
看这往日骄纵的人竟然向自己道歉,路宇明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了许多“那倒不必,保护少爷是我的职责。”看来他的本性真的不坏。
“哼,既然权大于钱,我也要考个功名给他们瞧瞧。”刚老实不到两分钟的人忽然又昂起胸膛,信誓旦旦的说。
“少爷能有这个心最好,那从明天起,功课加倍。”
“啊不要啊”
轻笑声飘出,入春风般一丝丝钻入耳中,夜晚的沁凉也变得温暖宜人了。
8、第八章 夏日
第八章夏日
午后的熏风搔动着绿油油的枝叶,知了躲在树荫里放声大叫,让人也莫名的烦躁起来。
秦大少喝着凉茶打着蒲扇,却还是热的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从丫鬟手里抢过扇子没风度的狂扇着,一边偷眼看向坐在一侧的人。
那人一手托腮,一手翻着书页,双目专注于文字之间,只能看到浓密的睫羽上下眨动。秦蠡喉间忽然干渴起来,讪讪的放下书本,期期艾艾的向那人挪了过去。
“你怎么一点都不热连手也凉凉的。”秦蠡大胆地挨着那人坐下,伸手在他手上握了一下。顿时沁凉心脾,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幽香,秦蠡晕乎乎的想莫非这就是“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路宇明终于不胜其扰的抬起头来,看秦蠡迷迷蒙蒙的眼神又觉得甚是可爱。近日相处下来,越是熟稔就越是发现秦大少张扬下纯良的性格,加之看他聪明伶俐,倒也不像先前那样厌烦,渐渐将他当个被宠坏的大孩子看待。
“我自幼习武,体质自然比少爷要好上许多,虽说不上寒暑不侵,但总是不畏冷热的。”从他手底将手抽了出来,拿起扇子为他扇风。
“原来学武有如此功效,那宇明也教我习武如何”安然的眯起眼睛享受着习习凉风,果然比自己扇要凉爽得多。“哎呦”话音刚落,额头就挨了一记扇击。
“习武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冰刀子下打拳术烈日头下扎马步,少爷你金枝玉体还是老实读好书吧。”说着又在他手里塞了一本书。
秦蠡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挨着天然冰块读书也不错,于是又往那人身边凑了凑,自己读一会再看看他的进度。
只当他小孩心性,路宇明也没有阻止他。秦蠡虽然好逸恶劳,平日花天酒地惯了。但自从跟自己许诺要认真参加秋闱后,很是收敛心性,也不出门与那帮纨绔子弟们胡天胡地,甚至连晚上也很少流连在风花雪月中,像个即将应试的考生样子。路宇明见他这样,心里也觉欣慰,不知不觉就纵容他一些小小的任性。
“夫君,天气甚是燥热,箐儿做了些冰镇乌梅汤解暑气。快来尝尝。”伶箐端着托盘,弱柳扶风地走进来。手中食盅里冒出丝丝白气,看得人口水也要流了出来。
“箐儿怎么亲自做这些东西,吩咐给下面人不也一样。”忙迎上去,掏出汗巾来给可人儿拭去额上的汗珠,又唤过丫鬟给他扇风降温。
往碧玉碗中乘上乌梅汤,在拿小勺送到夫君嘴边“箐儿看夫君整日辛苦,倒也帮不上忙,便只能做些小事也说不上辛苦。”
秦蠡讪讪喝下送来的汤,忙是帮伶箐也盛了一碗“你也喝些吧。”
路宇明看两人相敬相爱的场景,心中倒是暗自为伶箐高兴。
伶箐犹豫,这两个碗本是为秦蠡和路宇明准备的,怕是自己用了明儿就无法用了。正犹豫着汤水就已经送到面前,也不好反驳,就着秦蠡的手喝了两口,就听他说“这里到底不比卧房凉爽,我送箐儿回去歇着吧。”
不由分说,拉人就走,伶箐也顾不上和路宇明道歉,一步三回头。
想着两人也多日没有亲近,如今一诉相思之苦也可以理解。路宇明只当是睁只眼闭只眼,安心沉溺于手中书本。
却不料片刻后,一碗清凉的酸梅汤已经递到面前。抬头就看到秦蠡晒得有点红扑扑的脸庞,鼻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我到厨房取了个新碗,天气炎热你也喝点吧,清热解暑。”
看他微微有些气喘,不禁皱起眉头。
“那、那个,我快去快回,冰块还没有化呢,尝尝吧。”看他表情不豫,秦蠡语气也变得忐忐忑忑,平日的舌灿金莲一分也使不出来。
“路宇明是下人,以后少爷不要再为这种小事奔波,”低头喝了一口酸梅汤,对他露出一个笑容,“很好喝,谢谢你。”
一时间,秦蠡的脸更红了。
夜晚,聒噪的知了总算安净刻,灯火盏盏熄灭了,大地渐渐万籁俱静。
一座小院里,灯光闪烁显示着主人尚未入睡。一个黑影翻身从回廊顶上飞下,在纸窗上辗了个小洞,向内看去。
屋内坐着一个身材修长的人,仅着月白中衣,黑亮长发垂坠至腰部,似乎刚沐浴完。只见他对着镜子整理着什么,柔白的手指在烛光下闪着柔和的光,仅看背影也不难想象这是个绝色。
“谁”美人儿似乎发现偷窥者,警惕的回头。
一张几乎可以说是大跌眼镜的面孔,硬生生按在这绝美的身段上,怎能让人不感慨老天爷暴殄天物。
身法迅速的翻过家俱,一把推开窗子,就看到已经笑弯了腰的黑衣人。
“卢腾翼,如果笑够了就进来,否则我要就寝了。”
黑衣人擦掉眼角笑出的泪花,一手撑着窗子翻了进来。“师兄,你不要怪我,实在是你这个扮相”
路宇明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一手拉掉了他的面罩。一张可爱中带着英气的脸庞露了出来,正是那日秦蠡碰到的绝色美人之同伴。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那位先生那边有消息了吗”
“果然不出师兄所料,”卢腾翼正色道,“那位私下打探师兄的底细。我与他们接洽后,那位已经同意师兄的要求。”
“如果成功,便是大仇得报之日不远矣。”闭上眼,眼前仿佛还燃烧着熊熊大火,母亲奋力将自己推出房门的一幕历历在目。
“又是报仇又是报恩,师兄真可谓是此次任重而道远。”卢腾翼知他心情不好,特意出言调侃。
脑门上挨了师兄一记爆栗,捂着脑门哀怨道“哎呦喂,师兄你从小便总对我敲敲打打,把我这颗聪明伶俐的脑瓜都打笨了。再说我都这么大了,你也给我留点面子嘛”
不知为何,路宇明看他那哀怨的样子竟想起秦蠡挨打时委屈可爱的模样,心中一动。
“时候不早了,小翼早点回去歇着吧,我也要就寝了。”知道这个鬼灵精怪的师弟惯不得,逐客令一下,路宇明竟转身就向床榻走去,留下卢腾翼撅着嘴留在原地。
愤恨的一跺脚,卢腾翼翻身出去就听屋内声音传来“记得关好窗子。”
哼,竟敢欺负我,看我回去不跟师父告状使劲关上窗户,震得窗棂居然掉下一块。卢腾翼眼珠一转,又露出一个狡狐般的笑容反正闲来无事,我去拜访一下师兄的大恩人。
黑影一闪,便消失在闷热的空气中。殊不知这一念之间,便又是月下老人牵下的一段姻缘。
作者有话要说某玉决定在三月把这个坑填完,坑底已经长出蘑菇了
9、第九章 吃醋
“少爷,庞家二少请您到锦御楼小聚。”
秦蠡从书堆中抬起头,抓了抓快成鸡窝的脑袋“不去不去,没看我正忙着嘛”
路宇明也起身,转了转脖子道“少爷还是去吧,虽说勤于学业也不要将朋友关系生疏了。连日苦学也颇费精力,需要劳逸结合,今日算你休沐。”
既然先生发话,自然要遵从。秦蠡跳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丫鬟说“快带我去收拾衣冠,邋遢的不像话。”
路宇明见他老实了多日,终于又恢复活蹦乱跳的性子,也不觉失笑。正一边盘算着下午做点什么,一边收拾着书卷,忽见一个脑袋从门框边伸了进来。
“我真走了啊”秦蠡又恢复了玉树临风的佳公子模样,脸上却是稚儿般的可爱表情。
“走吧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挥手赶人。
“你要我带什么回来不”
路宇明放下手中的东西,斜眼睨着他。
“好吧我走了”刚走两步的人又转了回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眼中分明闪着期待的光芒。
宠溺的笑笑,走到他面前,忍不住伸手在他额上弹了一下“少爷访友,宇明也要去看看箐哥了。再说,有我这个碍事的先生,你们怎么能玩得尽兴呢”
“那好吧”揉揉额头,秦蠡失望地走了。
“许久未见秦兄了,今日可好”庞子栖已在锦御楼上订了包厢,就等秦蠡前来。
“好说好说,总归是大考在即,容不得半点松懈。”秦蠡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就大吃大喝。
庞子栖目瞪口呆地看着秦蠡平日里最注重仪态的万人迷形象轰然崩塌。
“秦兄这是怎么了怎么今日如此洒脱不羁”
“反正只有你我在,还要形象作甚”说着夹了一口翡翠虾,“许久不吃外食,还有点怀念。”
“也好也好,我请了逍遥乐坊的师父来助兴。可听说新来的女琴师色艺双绝,待会秦兄这吃相可别唐突了佳人啊。”说着,冲秦蠡眨眨眼,笑得别有深意。
“多谢庞兄好意,可是我家中还有事务,需得早些回去。”
“哦什么事务让秦兄无意流连花丛”
“额”秦蠡咽下口中的饭菜,“读书。”
“多日不见,没想到对秦兄读书竟然比美人更有吸引力了。”挑眉,明显不信。
秦蠡手下放缓,一幅苦思冥想的表情。对呀,路宇明已经放了自己的假,不再逼着自己读书,自己应该尽情玩乐,不浪费这难得的假期呀。可是,现在这些美酒佳肴、莺歌燕舞却远没有那散发着墨香味的书房有吸引力,再美的人儿都不如那张平凡的面孔让人舒心。
“莫非”庞子栖看他表情,猜到一二,“秦兄终于坠入情网,着急去和佳人相会”
我竟然喜欢他
想起他淡淡的体香,温柔有力的双手,嘴角噙着的一丝微笑。
“轰”的一股热气涌上面颊,秦蠡顿时窘得手足无措,却冥冥之中默认了这个答案。
“没想到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万人迷秦大少居然动心了让小弟猜猜是哪个人莫非,是你的新夫人伶箐”
确实是伶箐,才把那人带到自己身边。
看他呆呆的不回话,庞子栖大呼着急,凑到他面前“到底是谁啊”
秦蠡猛然站起,吓了庞子栖一大跳“秦蠡先行告辞了,对不住庞兄,等秦蠡高中时一定好好款待庞兄。”
待庞子栖回过神来,房里哪还有人,摇了摇头,径自喝了一口茶“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莫名其妙。”
秦蠡风风火火跑回家,本想立刻去找路宇明,却在花园里遇到了散步晒太阳的姚嫣。
“夫君,这是有什么急事吗”此时姚嫣的肚子已经快要八个月了,圆鼓鼓的像是塞了个大西瓜。走路也笨拙起来,一会就在丫鬟的搀扶下歇息拭汗。
看自己的夫人十月怀胎这般辛苦,秦蠡不由得放下脚步,走上前去搀住姚嫣纤细的手臂。
“嫣儿可不要过度劳累,小心伤了身子。”
“大夫嘱托我每日走动少顷,这样对胎儿有益。”安心倚靠在夫君身上,姚嫣一手扶着腰,一手抚摸着膨大的肚子。
“这么大的太阳,晒坏了嫣儿我可要心疼的。来,我送你回房。”看姚嫣一脸幸福的样子。却更是觉得亏欠她良多。
“小心脚下对,如果累了记得告诉我,我们歇歇再走。”
“夫君送我到门口即可,小心被昀儿瞧见了又要打翻小醋坛子了。”
“也好,那为夫看着你进去。”
看着姚嫣缓慢的拐进住处,秦蠡摇摇头。女人真是麻烦,整天会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吃飞醋,实在是庸人自扰。
一边想着,一边转向伶箐住的春水阁走去。
春水阁内池塘假山遥相呼应,树木葱郁百花盛开,在夏日午后的阳光下铺洒大片大片树荫。秦蠡躲在树荫下行走,想起那人不禁扬起了笑容。
忽然见正肖想的那人从面前假山中缓缓绕过来,秦蠡一时大窘。可能是心思刚被点透,见那人修长隽秀的身影心慌意乱满面通红,一个侧身闪到树后藏着,做贼似的偷窥那人的动作。
只见远远走来的两个身影咦两个
路宇明调到自己身边伴读后,另外安排了以为丫鬟侍候伶箐,而跟在他身后的正是那小丫鬟彩月。
忽然,路宇明牵起了彩月的手细细摩挲着。
秦蠡瞠目结舌,一股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才明了吃醋的滋味。真恨不得立刻跳出去将两人的手打开。
两人的头扎在一起,好像在窃窃私语,最后彩月竟娇羞的点头,路宇明更是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
怒火烧红了双眼,秦蠡感觉头脑中嗡嗡作响,脑中一个声音不断说拉开她不要让别人碰他,不许他对别人那么好
“你们在做什么”
10、第十章 分离
“你们在做什么”
秦蠡的身体先于意志,已经按捺不住的冲了出来,推得彩月一个趔趄。
“少爷,你这是要做什么”一把扶住吓坏的小丫鬟,路宇明不由得皱紧眉头。
“男、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俩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秦蠡气得不清,眼见路宇明如此回护彩月更是酸味冲天。
“少、少爷息怒,彩月只、只是手被扎到,让明哥帮忙取出木刺。”秦蠡从来都是和和气气满面春风,哪有像现在这般横眉冷对,彩月嗫喏地解释着,浑身发抖。
“有什么脾气冲我发,对着小女孩吼叫算什么英雄好汉”路宇明原以为近日相处,秦蠡的纨绔气息已经改了许多,不料今日竟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动手,对他大为失望。
秦蠡知道自己误会了,可是那种酸涩的感觉却久久不褪。有苦说不出,一咬牙一跺脚,绕过两人走掉。
伶箐正坐在池边亭中乘凉,就见秦蠡快步走来,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苦涩,不禁迎了上去“夫君这是怎么了小心中暑。”说着拉他坐下,又是倒茶又是扇风地忙乎起来。
看伶箐忙碌着,又想起自己近日冷落了他,神情又愧疚又烦恼。细细观察他的神情,却见他面色红润,温顺如常,可见近日生活不错,精神饱满。
“拿琴来,我想听你弹琴唱歌。”
“真是好主意,夫君稍等,让下人搬个凉塌过来,拿些果盘点心。”说着身段飘摇的取琴去了。
秦蠡这时才觉腹中饥饿,中午本就不甚吃饱就风风火火的跑回来,却又被心中那人给了当头一棒。看伶箐对自己百般体贴,实在是恨不争气的自己心中竟还想着那个对自己漠不关心的人。
伶箐的琴声悠远绵长,缱绻绕梁。虽然指法说不上是顶尖,但曲中寄托着的无限遐思让人不觉沉迷。抬眼看明显心不在焉的狠嚼点心的人,伶箐的心思也随琴声飘远,想起那晚误闯进院子的莽撞少年。
狠狠解决着面前的点心,仿佛每一个都是路宇明的脑袋。
性格冷僻不苟言笑,而且脸皮不讨喜据说还毁了容,而且身份仅仅是个下人,最最重要的是居然看不上本少爷。这种人有什么好还敢凶我,为了个丫鬟凶我,看我不找爹爹告他一状
可是,这样他就更生我的气了,不可不可。
那我就一个月,不对,一个星期不理他
晚膳后,秦蠡还是一脸阴霾,也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伶箐知道今晚他心情不好,便主动牵起他的手向卧房走去。
秦蠡回过神,就见伶箐在烛光下言笑晏晏的看着自己,伸手拉下衣带,白皙的肩头,瘦弱的胸膛一点点如池间嫩荷慢慢露出,畏寒的乳首瑟缩挺立着,雪地红梅般任君采撷。
伶箐挺起胸膛,拉着秦蠡的手覆上自己胸前的凸起,被手掌炙热的气息烫得一颤。
“夫君嗯哼”伶箐一改平时贤良淑德的形象,让人想起他曾是颠倒众生的万花楼头牌,果然娇媚诱人,连一声鼻音也能酥到人骨头缝里。
禁欲多日哪里受得起这样的挑逗,秦蠡搂紧身下人滚到床榻之上,一手在他胸前柔嫩上大力揉搓玩弄,另一手滑进亵裤,握住他的娇小逗弄着。
“啊嗯那里”伶箐在他手中像一只离水的鱼,翻腾着幼白的身体,双腿难耐地在他磨蹭着。
看他脸颊渐渐染上红潮,媚眼如丝的瞟着自己,不知为何,眼前忽然浮现出路宇明眉头紧皱的样子。
“箐哥一生飘零,外柔内刚,现今终得归宿。如果少爷真心喜爱他,请给他幸福。”
那时的自己,还并不懂得喜欢的含义,现在想来,确实注定要辜负伶箐的一番情意。
瞬间,欲望如潮水退散的无影无踪,放开怀里绯红的身子,翻身盖上被子沈默不语。
伶箐从迷蒙中睁开双目,揽好衣服躺在秦蠡身边。
“夫君,可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说与箐儿听听吗”
“箐儿,你说,什么是喜欢”
“喜欢吗”看他今日表现,伶箐已猜到他已经心有所属,心中感慨,“应该是见不到面便时时刻刻想着,见到了却又羞怯又心慌;想尽办法想接近,却又怕拒绝想退缩;明明喜欢得紧,却又总是怨他念他,对什么事情都失了兴致。”
听到他意有所指的描述,秦蠡转头看他“你知道了”
“夫君今日魂不守舍,一会苦笑一会皱眉,连平时最爱之事也没有兴趣,这有什么难猜”
秦蠡细细观察他,并未在他脸上看到难过之色,放下心来“对不起”
“没什么好抱歉,夫君发现而且追求自己的幸福,伶箐很欣慰。至于色衰爱弛,又有哪个小倌可以避免呢伶箐已经是好福气,有这样一个善良的夫君,日后不至于挨饿受冻。至于情啊爱呀那些镜花水月的东西,伶箐早就不想了。”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日后伶箐也遇到可托付之人,只要夫君成全就好。”
秦蠡感慨于伶箐的大方明理,一时间也放宽了心,两人相视一笑。
“让伶箐大胆猜测,夫君如此烦恼,定是爱情受挫,不得门而入吧”
“箐儿果然是玲珑心窍,我哎,从未喜欢过人,这次却真是不知如何表达,只会惹人生气。”
“既然喜欢,还是让对方知道的好,否则阴错阳差,不知会出多少错误。”
秦蠡点头,心中暗下决心,待秋闱结束,便向那人表白心意。当下心情舒畅,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伶箐看他睡梦中嘴角微扬,轻叹一声,只道自己离开的日子也不远了。
同一时刻,秦老爷正在书房中检查秦蠡今日的课业进度,看他文章潇洒大气,又在细节处精明细致,不禁露出满意。
“宰相大人和老夫真没有看错,陆先生实在是一名人才。少爷如今大有进步,金榜题名也是指日可待。你也算是我秦家的功臣啊,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在能力范围之内的,老夫一定满足。”
路宇明恭谨的鞠躬,沉声道“多谢老爷抬爱,少爷近日收敛心性,勤奋学习,宇明实在不敢居功。待到少爷秋闱之日,宇明只有一个要求。”
“先生请讲。”
“最后一日课业完毕之时,请老爷放宇明离府。”
作者有话要说哎,还是没有肉没有肉,来点肉汤也不错吧想吃肉的亲请举手啊,否则某玉就上斋菜了
11、第十一章 秋闱
作者有话要说秋闱指乡试,既省级别的考试,考中称举人,获得会试资格。春闱指会试,各地举人入京考试,考中者获得殿试资格,为贡生,由皇帝在殿上提问,亲授名次。
某玉先前功课没有做足,这里的秋闱是指会试。各位大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计较太多了
流火七月匆匆过去,眼看会试近在眉睫,秦蠡的脑瓜也没空在想些风花雪月情情爱爱,之日泡在书堆中载沉载浮。唯一欣慰的就是路宇明时刻伴在身边,同吃同住,能多享受一些他的温柔呵护,也算苦中作乐。
考前一晚,秦府举家欢聚。想到沉重的担子即将卸下,秦蠡心中高兴稍饮了两杯,接下众人祝福便早早就寝,想到考后便能对那人表白,心下甜蜜。
“你压榨我这些日子,如果我真能高中,你便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秦蠡眼光闪闪地盯着为自己宽衣盖被的路宇明,口气带了几分撒娇。
“如果少爷当真高中,这又有何不可”路宇明看他满心期待,离别之言也无法说出口。
“哼,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我非得得个名头让你看看,到时候你可别耍赖。”酒意上涌,秦蠡打了个哈欠。
“睡吧,明日才有精神应付大考,对少爷高中,宇明翘首期待。” 说着,伸手在他身上轻拍,俨然一副哄小孩的姿态。
秦蠡眼神渐渐迷蒙,享受着那人的宠溺,渐渐沉入梦乡。
叹了一口气,手指理了理梦中人儿零乱的发丝,心中升起一丝不舍。明明只是不放心伶箐而跟来照料,明明只当他是个骄横任性、风流花心的大少爷,现在却对他如亲如友。想起这人的勤奋、这人的善良、这人的可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从心头舍弃。
“不要怪我失信,只是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不得不报。希望来日,你不要太怨我”
月下,修长的人影翩然消逝,来去匆匆不带只言片语。
踏出秦府大门,一道黑影一闪已然立在身边“耽误许多时日,总算舍得离了秦府。”
“腾翼,别耍贫嘴。东西呢”
“哎,真是欠下你的。喏,国子监祭酒的举荐,入场的令牌。”
路宇明默默收下东西,拍了拍卢腾翼的肩头。
“师兄心情不佳,可是因为记挂着什么人”卢腾翼挠挠头,讪笑着说,“还有一事,要和师兄说”
本朝会试在京城贡院举行,考试时的弥封、誊录、校对、阅卷、填榜。会试分三场举行,三场所试项目,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以及策问。除了乡试选拔的各地举子,另有京内二品以上文官举荐名额。会试期间,五湖四海的才子便聚集到京城,每日以文会友,填词作诗。一时间酒楼茶馆热闹非凡,更有人设下押彩,众人纷纷猜测状元花落谁家。
这些热闹秦蠡自是不知,不过会试当日人头攒动、比肩接踵的场景,可着实把秦蠡吓了一跳。会试三日不出门,吃喝拉撒都在贡院里,也确实需要多多准备。只见有的带着小厮丫鬟,有的拖着妻儿老母,一路叮嘱相送。
伶箐唤来小厮把准备好的笔墨、干粮、洗漱用具、换洗衣物等填满的大包裹交给秦蠡,着实把他沉得一个踉跄。樊筱昀跟在后面哧哧的笑着,姚嫣坐在轿中担心道“夫君小心身体,这几日比不得在家中,定是会吃不小的苦头。”
好容易把包袱背上,秦蠡对三位美人露齿一笑“三位夫人放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他没注意到,身后一袭身着白衣的修长身影进了贡院大门。
考生分隔在一个个单独的小屋内,桌案安置在巨大的窗口上,便于考官监管。每两行相对,形成一条条狭长的过道,考生不得随意出入小屋,三日说长不长,但对考生的生理和心理都是极大的考验。
秦蠡自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进入了这牢笼般狭小的空间中,日头暴晒风雨不挡,实在是叫苦连天。干粮粗糙不说,就连出恭也是屋内解决,笔墨味、垃圾味、甚至排泄物的味道充斥着贡院。考生们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苦思冥想一道道难懂的八股试题。有的人已经承受不住重压病倒,被人搀出考场,更有甚者,精神已近崩溃,大吼大叫的被赶来的官兵压出考场。
实在熬不住了,秦蠡便从怀中取出路宇明送给他的锦囊。不过这囊中装的不是妙计,而是安神醒脑的清香叶片,一直捂在怀中暖烘烘的。放在鼻尖一嗅,就像是能体会到那人的细心关怀,心情瞬间也好了许多。想到踏出考场时那人会在角落里静静等待,对自己露出赞赏的微笑,想到即将向那人告白的忐忑与激动,仿佛考场中恶劣的环境也可以忽略不计了。
国子监贡院终于敲响钟声,预示着今年秋闱的结束。幸存下来的考生们夹着用具三三两两走出考场,有的干脆什么也不拿兴冲冲跑出去,众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瘦了一大圈、黑了三分的秦蠡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去,抬眼就见秦老夫人含泪感慨儿子可怜、管家带着一众家丁抬着轿子赶来,二话不说塞少爷入轿回府歇息。沐浴过后匆匆用过晚饭,眼皮已经打架的秦蠡实在是困得抬不起头,倒在床上就进入黑甜的梦乡。
此时他还不知,他心心念念去寻的那人早已没了踪影,连屋内也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灰尘。
12、第十二章 高中
“少爷,少爷大喜事啊”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喜气洋洋的一路大喊着跑到倚梦楼门口,惹得众人围观。
“少爷,少爷”一路听着叫声由远传近,秦蠡眼皮不抬,继续悠闲地品着手中美酒。
“秦郎,楼下的好像是你府中的家仆啊。”碧玉倚在窗边,懒懒拨弄琴弦。
“不用管他,玉儿可否奏一曲雨铃霖给我听。”又满上一杯酒,秦蠡对碧玉露出一个魅惑的笑。
碧玉看着眼前面如玉冠的少年郎,绯红了脸颊。
“少爷,大喜事啊。”破门而入的人打断了屋里靡靡妃音,秦蠡脸上挂上了寒霜。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
“少爷,小的打搅少爷雅兴,可是,实在是天大的喜事,老爷命小的赶紧来找少爷回府。少爷,少爷您高中啦”
“什么”放下酒杯,秦蠡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
“这不,老爷刚收到消息就让我来通知您,那贺喜的队伍都排到巷子口了。”
秦家世代经商,到这一辈终得入仕,连小厮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走吧,回去看看。”不见大喜大悲,秦蠡木然的站起身,没有一丝情绪起伏,转身即走,小厮在身后匆匆跟上。
碧玉送到门口,看秦蠡决然离去的背影,慨叹道“秦郎最近性情大变,这冷酷邪佞比起温柔娴雅,却更有男人味,更让奴家着迷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氏子孙秦蠡资质优秀文采出众,特钦点其为准进士出身,于嘉凛二年八月初九参加殿试,钦此。”
“草民领旨谢恩。”
直到宣旨的公公带着大队兵丁走远,秦家上下才站起身来,将秦蠡团团围住,每个人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与激动。
“蠡儿总算不负众望,从此入仕为官,光宗耀祖呀”秦秉之满面红光,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就知道我家蠡儿最是聪慧,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秦母言笑晏晏的看着儿子。
“夫君有我爹爹助力,将来定能成朝廷大员,与爹爹共同管理朝政。”樊筱昀口无遮拦,骇得众人一耸。
“妹妹不要乱说,管理朝政的自然是皇帝陛下,朝政大事岂是我们妇道人家可以议论的”姚嫣上前拉了樊筱昀,回身进入内堂去了。
正在这忙乱中,远远听见鸣锣声,就见十六人抬大轿走近,高举着宰相标记的大牌一马当先,行人见了纷纷让道。
早知道宰相在朝中大权独揽,但这排场似乎过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