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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即兴表演 第21节

作者:过野 字数:18516 更新:2021-12-31 19:56:07

    齐安东难以理解,这样岂不是更像往日重现,没有一点进步他猜得到陈衍要跟他一起并不是因为他,多半是为了他还不知道的某件事,那件事跟狄辉有关,跟周航也有关。

    他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不管陈衍和他们有什么过节,为什么想去和他们吃饭,他都会站在他这一边,他迅速地表明立场,告诉陈衍他支持他,需要的时候也会帮助他。

    陈衍能闹出多大的事齐安东想得轻率,权衡几秒就作出了决定。

    狄辉看见陈衍也来了,眼里划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自然地和他打起招呼,引他入座。

    陈衍和齐安东坐在一起,周航坐在他们对面,还有其他几个人作陪。

    周航不太关心他们文艺界的事,隐约知道陈衍和洪达合作,也以为是齐安东的关系,自然更不知道他和齐安东已经风风雨雨朝代更迭好几遭。

    他还当陈衍是齐安东的情人,和他说话时语气轻佻,举止里却透着焦虑和神经质,看得出洪达那边的事务困扰他许久了。

    齐安东很不高兴,他要说点什么,陈衍却拦在他面前向周航敬酒,毫不在意他对自己的轻视。

    周航喝酒的时候狄辉在边上开玩笑“上次吵的那架气消了吧周行长不要还对人家恋恋不忘,我们的交易会可还想开下去,经不起你们折腾。”

    齐安东脸色往下沉,周航却觉得陈衍对他态度好了不少,也跟狄辉一起说浑话“人家不愿意我自然不能强求,要是人家愿意,谁能拦得住琵琶别抱”

    齐安东把他的杯子重重墩在桌上,周航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陈衍就站起来又是一杯酒敬上去。

    周航和他喝完这一杯,再说几句祝贺的话,就忘了齐安东刚才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举动。

    吃了一半还没进正题,陈衍偏头去看齐安东,就知道他也不耐烦,可能正是他的出现阻碍了狄辉的发挥。他毕竟是个外人。

    他心知肚明狄辉找周航做什么,干脆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

    进了隔间他给洪子珍拨了个电话,那边也在酒桌上,觥筹交错,一片嘈杂里嘶声问“什么事”

    他跟洪子珍说狄氏在找周航筹钱,洪子珍半晌没说话,似乎出门到了一个僻静地方,才问“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陈衍知道自己操之过急了,洪子珍已经对他有些防备。

    他说“不知道,听他们提起洪达,觉得和你有关系,就告诉你了。你说让我去洪达,这话还算不算数”

    “这是投名状吗”洪子珍笑道,“你的新片可还在狄氏手里。”

    陈衍叹息“是啊,可狄氏能不能支撑到罪歌拍完都是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你们把它接下吧。”

    “你原来打的这个算盘。”洪子珍说。

    “嗯。”他不管洪子珍有几分信,他的话已经说了,洪有为自然会派人去查。

    电话挂断前洪子珍还在感叹“陈衍,我没想到你也这么”

    他也许想说“心机深沉”,也许想说“两面三刀”,陈衍都没有听到。

    他呆呆地站在镜子前面盯着自己,觉得熟悉又陌生。

    这家酒店其实也是熟悉又陌生的,上辈子狄辉请周航也是在这里,他也来过。

    陈衍想起挣扎和急奔,想起狄辉说过的那些让他恍然大悟、脸色发白的话,想起他蹲在厕所里呕吐,孤立无援。

    想得胃酸上涌,又有了吐意。

    齐安东对狄辉的那些勾当没有兴趣。他来吃饭半是因为他手里有狄氏的股份,狄辉把他当自己人,半是因为陈衍的请求。

    狄氏的股份是他好不容易挣来的,他当初对倪正青说会为他报仇,这也属于报仇的一部分。他没让狄氏改姓齐,但那些股份、那些金钱都知道自己姓什么,这就足够了。

    齐安东久久等不到陈衍回来,自己跑去卫生间找他。

    他有点生气。他不明白陈衍和周航打得火热是想干什么,他打算找到陈衍以后就开始质问他。

    他的算盘打得很好,直到亲眼看见陈衍洗手池前低着头吐个不停,一边吐一边紧紧攥着一块碎瓷片,一下一下戳在台面上,像捅进人的身体。

    “你干什么这东西哪来的”他跑过去先把他的手掰开,幸好瓷片只在手心割了几条血线,没有真正伤到人。

    齐安东眼睛一转,看到洗手台上供人擦手的毛巾散落一地,摆放毛巾的瓷盘也碎在地上。

    陈衍是从那里拿的碎片。

    他心里又急又怒,压着声音吼他“你不是不寻死吗你不是不认输吗”

    陈衍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脸还白着“我不寻死,我要杀人。”

    齐安东一惊,凝神看了他片刻,知道他又糊涂了,随手扯了一张纸帮他擦嘴角的残迹,说“杀什么人,谁教你的有脾气就喊打喊杀”

    他对着齐安东倒很乖,仰着脖子让他擦干净“反正我也死了,要死一起死。”

    齐安东手里薄薄的纸巾下能触到喉结,温热的上下窜动,像个弱不禁风的活物,一掐就会死了。他声音放柔,说“你怎么就死了你不能死,他们死了我又不在乎,可你死了我会伤心的。”

    不知道哪个词刺激了他,陈衍忽然把他的手打开,狼一样凶狠地瞪着他,然而他长相本来不威武,即便如此也不让人害怕。

    “别甜言蜜语,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我最恨的就是你你也跑不了”

    齐安东本来还想哄他,现在手也放了下来,他心里不知是茫然还是愤怒,一阵阵颤抖。

    陈衍看他一动不动,眼里也渐渐沁出眼泪。

    他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梦里也是这么个卫生间,他要跑出去了,跑过走廊来到街上。他害怕,不敢乱走,蹲在路边,藏在长椅后面,狄辉从他面前一步步走过,他心神绷得很紧,生怕被他发现。

    “多谢你齐大影帝出的主意啊”

    “别提了,一个不知好歹的小贱人”

    两句话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包括狄辉夸张大笑的脸。

    怎么是齐安东呢,怎么会是齐安东。

    是谁都不该是他,他虽然气他对自己提出那种要求,却没想过他会是这种人。他心里有偶像破灭的愤怒,也有被朋友背叛的不甘,还有一种混杂的自我贬低和自我鄙视。

    他当时不清楚那是什么感觉,现在却似乎知道了一点。

    那是怨恨自己看错了人,他看错了人,所以他是个傻逼。

    他直至今日才隐约察觉到他上辈子对齐安东就有些不同的情意,但齐安东那么突然地提出要求,并不把他当作一个平等的人,也就断绝了他们的可能,后来更是做了让他绝望的事。

    眼前就是这个面目可憎的人,抖着手想要碰到自己。陈衍往后退了半步,被洗手池挡住,退无可退。

    “你怎么恨我呢”那个人问他,“你一点都不爱我了”

    齐安东很伤心,陈衍也很伤心,他看着齐安东逼近,却无法逃离。

    世界上居然有人做了这样的事,还一副受害者的嘴脸,他想。

    齐安东死死抱住他“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恨我我不明白啊,我不明白”

    他竟然说他不明白

    陈衍咬紧牙关,狠狠地揪住他的头发往下扯。

    他竟然不明白谁都明白的,没有爱,哪有恨呢

    第75章

    陈衍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在齐安东家里,他问“我怎么在这里”

    “你喝醉了,”齐安东耸耸肩,两手一摊,“我没有你家钥匙。”

    “那昨天狄辉他们谈得怎么样了”

    “没谈成吧,”齐安东答,然后反应过来,“你知道他们在谈什么”

    “不知道,总不是在谈事情。”

    他从床上跳下来就要回家,还没走就接到电话,张礼问他是否有时间,在狄氏见一面。

    他只好改口说去狄氏,齐安东在旁边听着,默默去洗手间把他的牙刷毛巾摆到显眼位置。

    陈衍神智恍惚,洗漱完毕才觉得不对。他们既然已经分开,齐安东家里却还收着他的东西,他也如常使用,仿佛并没有离开过。

    他甩甩头,把毛巾叠好,牙刷从水杯里拿出来,都放到柜子里,作出他从未来过的自欺欺人的假象。他这样做了以后又觉得自己可笑,站在镜子前摇了摇头。

    出门的时候刘复已经在楼下等着,齐安东开着车门对他说“我也要去找狄辉,一起走吧。”

    陈衍和张礼聊到一半齐安东就加入进来,张礼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他属于那种一头扎进事业中的人。当他接下罪歌的时候便把他自己和陈衍、齐安东当做一体。在他的筹备和拍摄过程中,任何人都可以参与电影的任何环节,他甚至是希望主演都参与进来。

    他们谈到下午天色暗下来张礼才觉得肚子饿了,看看窗外,说“我们去吃东西吧。”

    齐安东要饿晕了,他连忙点头,张罗着找馆子。

    他们一同去电梯间的时候路过了狄辉的办公室,还没走近就听见室内一阵怒吼,狄辉似乎在对谁发火。

    门半开着,张礼和陈衍都充满好奇地向里面窥视,齐安东看他们停下来看热闹,干脆一伸手把门推开。

    “我告诉过你你他妈离他远点儿”

    大门的边缘往后退去,先露出了狄辉的脸,他脸上肥胖的肉扭曲成虬结的形状,怒气冲天地骂着对面的人。

    门继续打开他们才听见另一个人低低的声音“我只是想起我”

    是单玉。

    狄辉也看见了门口的人,打断单玉“老子管你他妈谁你记好我说的话,不然给我等着”

    他匆匆走出来,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地说“你们这是去哪儿啊敢不带我”

    单玉局促地站在办公室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和陈衍视线相撞,迅速地移开,让人看不见他眼里的神色。

    “吃饭呢,”齐安东笑,“你对他发什么脾气”

    “你还管这啊”狄辉说,朝陈衍挤眉弄眼,“是不是和旧情人余情未了”

    “放屁,”齐安东打了他一下,“你在公司发这么大火,也不怕影响不好。”

    狄辉哼了一声,齐安东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狄辉看了陈衍和张礼一眼,小声跟齐安东说了几句。

    “就这啊”齐安东说。

    “还咋呢”狄辉说起这件事,依然很生气。

    “我还以为他们搞床上去了,你小时候不也跟他一样。”齐安东满不在乎。

    张礼和陈衍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两个人都竖着耳朵听八卦。

    “就因为我小时候胡天胡地惯了,我才不能让我儿子也这样啊”狄辉急了,“狄坤出生的时候我就发誓,我绝对不会像老头子那么不负责任我得教好他,不能让他跟些腌臜东西打交道。”

    “这话就过了啊,”齐安东说,“狄坤又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他就当见到个哥哥,一个玩伴而已。你小心弄巧成拙。”

    “去他妈的。”狄辉嘟哝着。

    他们找了家川菜馆子,吃得面目通红,狄辉正把筷子伸向一块毛肚,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名字,漱漱口,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接起来“周行长。”

    再回来的时候狄辉满面春风,一脸的辣色都变成喜上眉梢的红润。

    “狄总有喜事啊。”陈衍笑着说。

    “喜事,喜事。”他举起杯子向各人虚敬了一下,“今天我请客”

    “本来你还不打算请客吗”齐安东笑他,“我们忙死忙活可都在给狄总赚钱呐。”

    狄辉伸出手指,指着他点了两下,满脸的不敢恭维“啧啧,你们听他说的话”

    这顿饭吃得更加欢天喜地,到了了狄辉喊齐安东留下,说有事和他讲,他对陈衍挥挥手“东哥我先借走了,等会儿给你还回去。”

    陈衍笑一笑,没说话,自顾自回家去了。

    “怎么”齐安东抽出一支烟点上。

    “周航同意贷款了,”狄辉搓着手,“给我也来一根。”

    “哦,这么快你不是说还要磨一磨。”

    “洪有为个老狐狸估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以前默不作声,昨天忽然要从周航那儿调一大笔钱。周航哪儿拿得出来,急忙拆东墙补西墙呗。”

    “他东墙都拆了,还找你干嘛。”

    “公家的钱那么好拿不指望从我身上捞油水再去补东墙他也懵着呢,吓得觉都睡不着了。以前洪达那边儿都是默许的态度,谁知道突然翻脸。他现在还在给洪有为当孙子说好话,求他缓两天。”

    他咳嗽两声,又说“东哥,你说,洪有为怎么就突然搞起周航来了”

    齐安东仰着头张开嘴,一个烟圈慢悠悠地浮上来。他突然觉得这件事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所以然,只能说“不知道。你小心着点吧,出事别拉我下水。”

    “我们都一条船上的蚂蚱,说这个有什么意思。”狄辉嗤笑,“你该不会想扔下我跑路吧。”

    齐安东一阵烦躁,把烟头摁在面前的石栏杆上“少说废话。”

    “唉,”狄辉长叹,“亏了,亏了,最后咱们的钱都进了周航嘴里。”

    “要不是你做事没个数,也不至于到今天,”齐安东冷冰冰地说,“你爹棺材板儿都气得掀起来了。”

    “是啊,”狄辉居然也不反驳,“我是个没本事的人,我老婆也说了,我就会欺男霸女,所以这不指望我儿子么。狄坤儿啊,你可得好好长,说不定等不到你长成,你爹我就得撂挑子了。”

    齐安东没有再说话,两点火星藏在黑夜里,若有似无。

    这时狄辉和齐安东都以为这不过只是一件亏了本的生意,出点血也就过去了。于是狄辉哀叹了一阵,公司还是照样经营,日子还是照常过,连他儿子狄坤大手大脚花钱的开销,也照常给。

    “不会花钱怎么会挣钱。”狄辉理直气壮地说。

    他秉承自己的准则,不节流,挖空心思地开源,想早点儿把周航那份钱挣出来,免得时时刻刻记挂着到手的钱还有一份是外人的,算着账心里都发酸发苦。

    与此同时,罪歌的各项事宜也筹备得差不多了,张礼摩拳擦掌,准备在代表作上再加一栏。

    他在工作室里殚精竭虑、日夜不眠的时候,齐安东却陪着陈衍在商场转悠。

    “你不必跟着来。”齐安东又一次对他选的东西发表见解的时候,陈衍忍不住说。

    “我反正没有事做。”齐安东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地笑道。

    陈衍赌气似的指着柜台里被齐安东批评了一顿的领带,对导购说“就要这个。”

    “好的。”导购笑靥如花。

    齐安东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只要是你送的,他都不会有意见。”

    陈衍觉得他话里有话,直截了当地问“你说话怎么总是酸溜溜的”

    齐安东闭紧嘴,却不说话了。

    这人如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可本性别扭,陈衍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他陪着自己给李启风选生日礼物,心里还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不过是情势所迫,不好说出口。

    “什么时候啊”齐安东漫不经心地问。

    “下周五,”陈衍下意识回答了,又反应过来,“你别自己跑过去了,就几个朋友聚一聚,你一过去,他们玩都玩得不自在。”

    齐安东噎了一下,心里觉得委屈。他什么时候还要腆着脸去给别人道贺了,一向是别人请他都请不来的。可他刚才又确实抱着到时候去看一看念头,所以不能为自己辩解。

    他越想越觉得十分委屈,他为了陈衍低声下气,耐着性子这么久,还不被人家当回事。

    于是他垮下脸“我当然不去,谁稀罕啊,一群小屁孩,那天我还有好几个饭局呢,跑都跑不过来。”

    但他意志不够坚定,刚刺了一句又转口道“我是怕太迟了你回不来,问你要不要人接。”

    “不用,他们说要是回不来就一起在李启风家里住一晚,他家房间够,挤一挤就行了。”

    “哦”齐安东拖长声音。

    到底去不去呢,他又犹豫起来。

    李启风生日那天,陈衍吃完午饭就约着韩天纵一起去李家了。

    他们是来得最早的,也是和李启风关系最好的,提前过来帮忙收拾收拾,迎接客人。这活儿一般是家里人做,可见李启风确实不把他们当外人。

    他俩进门的时候李启风父母都在,他母亲样子温婉,看着像大家闺秀,和陈衍自己的母亲气质倒有点相似。

    “启风说你们要来,我们怕父母在家年轻人玩不尽兴,准备吃完午饭就出门去的,结果我和老李还没走,你们就来了。”他妈妈微笑着给陈衍他们端水果。

    她走之前交代了又交代,把李启风当小孩一样叮嘱,直到李启风不耐烦了,才向二楼喊道“虎生,走吧”

    楼梯发出沉重敦实的响声,陈衍心里一紧,鼓起勇气撑着脖子向楼上看去,看见一个体格健壮,不像官员,倒像拳手的男人走下楼来。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和李虎生打招呼的,浑浑噩噩十几分钟之后清醒过来,才意识到李虎生已经离开。

    “陈衍哥,你怎么好像有点怕我爸啊”李启风笑,“你也觉得他长得吓人吧”

    “有点儿。”陈衍只能承认。

    他们收拾一番,又聊了会天,四五点第一个客人才上门,然后一直到七点都陆续有人过来。

    最后一个人抵达已经是七点五分,李启风看看名单,说“应该都到了,剩下的有事来不成,陈衍哥,我们进去吧。”

    陈衍答了一声,又回头往来处看了好几眼,才进屋关上门。

    还真是说不来就不来了。

    齐安东这时已经完全忘了李启风生日的事,他一下午都焦头烂额,浑身紧绷,没有余力去思考别的事。

    他不知道这一关还能不能过去,或者要怎么过去。

    自从三点狄辉给他打电话,他的牙关一直就没松过,肌肉僵硬也浑然不觉。

    “东哥,周航被人举报了经侦大队已经过去了”

    他在狄辉的办公室呆了半天,烟灰缸里烟头早积满了,狄辉却没有心情找人来收。

    “怎么办啊,东哥”他一脸惊慌,六神无主。

    齐安东真想冲着狄辉的脸骂一句关老子屁事,自从狄氏到你手上我他妈就成天跟着受罪。

    第76章

    狄辉和周航联系不上,也不敢联系。他在办公室里一遍遍兜着圈子,嘴里骂“洪有为个老王八蛋”

    “你他娘的能不能坐下”齐安东不耐烦地说。

    “东哥,我坐不下啊你就不着急”狄辉一屁股坐到齐安东边上,把沙发抖得三晃,“我辗转好几道才问到一个熟人,说是周航挪用客户账户资金被举报了,你说,这不是洪有为还能是谁”

    他双腿急促地抖动,手也拍打着大腿“我操他奶奶个腿,洪有为个龟孙子,原来算计的是老子”

    “行了,不还没查到你这儿吗。”齐安东捻着烟头说。

    他心里抱着一点幻想,说不定不会牵扯到狄氏呢可他也知道这幻想真就是幻想,是绝望之中创造的一丝虚假的希望。

    “东哥,这话你自己信不信”狄辉苦笑。

    他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其间狄辉给他打点过的那些关系拨出去好几个电话,都没有好消息。

    “这些王八羔子,给他们送钱送人的时候都是活菩萨,遇到点事就是他妈千年的王八”

    齐安东嚯的一下站起来,披上外套就往外走。

    “东哥,你这是去哪儿啊”

    “想办法去坐这儿能干什么”

    他头也不回地从狄氏走了。来的时候来不及叫司机,现在也只能搭出租。

    “去哪儿您”

    他报了个地址,出租车拉着他飞驰在北京的街道上,七弯八绕到了一个中档小区。

    齐安东在车上就给闵如峰打过电话了,一到小区门口,闵如峰果然已经在那里等他。

    “阿峰。”

    他们从小穿一条裤子的交情,这一声一喊出来闵如峰就知道他身心俱疲,已经煎熬了一天。

    他拍着齐安东的背,把他带上楼去。电梯里空无一人,安静得落针都能听见。

    闵如峰说“东子,咱什么事没经历过不都扛过来了你先在书房睡一晚,我给你弄个铺,有事明天再说。”

    门一打开,里头一片漆黑,闵如峰打亮了灯,齐安东小声说“嫂子和嫣嫣都睡了吧”

    “女人,小孩儿,都睡得早,”闵如峰也压低了声音,“她明天有考试,我们去书房。”

    他们进了房间锁上门才放声说话。

    “你有家室的人了,本来这么晚,不该来打扰你,”齐安东那种意气风发的精神头全不见了,“可我也不知道去哪儿,这事儿没人能说。”

    “有事来找兄弟,没错。”闵如峰说,“别提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啊”

    “周航挪用洪达的钱搞投资,结果洪有为忽然要把钱转走,他就用公家的钱补了空缺,又收了狄辉的贿赂给他放贷,准备用吃的回扣去补公款,结果回扣没吃到嘴,人就查上门来了。”

    齐安东用寻常人能理解的话解释了一番,显得十分疲惫“到时候一查钱的去向,肯定会查到狄氏,查到狄辉头上,说不定还顺带查查他偷税漏税。”

    闵如峰紧皱眉头“那你岂不是”

    齐安东点点头,伸手就想点烟,想到自己在闵如峰家,又把手收了回来。

    “想抽就抽吧,”闵如峰站起身打开窗子,“陪你抽。”

    他们在敞亮的书房里闷不吭声地一起抽烟,等烟灰缸里落了三四个烟头,闵如峰才下了决心似的说“你说吧,想怎么办,我能帮上的忙绝不推辞。”

    齐安东先是不说话,他的侧脸在闵如峰看来很是忧郁。手里的烟再次烧到手边时他才开口对闵如峰说“到时候没办法,只能金蝉脱壳。”

    “什么脱壳”闵如峰问。

    齐安东解释了一番,他才明白“你要把自己摘干净,让狄辉一个人去坐牢”

    “嗯。”

    “行。等你那边处理完,我就着手把洪达的股份转给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洪达的股东,不是狄氏的股东了。”闵如峰笑道。

    “阿峰”齐安东复杂地说,“那些股份,说是你帮我管着,其实本来就是要留给你的。”

    “不是我的,我就没打算要,”闵如峰很不在乎,“你以后总不能毫无依仗地在圈子里混吧,那和二十年前有什么区别”

    他依稀察觉到今夜以后,船舵又会转向不可预测的方向,自己的前途也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分明,于是他又笑了“只是有件事我要说在前头。”

    “你说。”

    “我这种混一天是一天的日子不知道能过到什么时候,我想过几年就把嫣嫣还有她妈送到国外去,到时候你得帮我。”

    “阿峰”齐安东一惊,“你不会出事的这事儿跟你又没关系。”

    “当然,当然,”闵如峰安抚道,“我只是说万一。未雨绸缪,想得远了点。”

    李启风的生日宴闹到凌晨,笑语喧天,宾主尽欢。

    他们拿着话筒唱了歌,一起看了电影,打了游戏,玩了真心话大冒险,绞尽脑汁给对方出馊主意,趁别人出丑的时候拍照留念。

    陈衍觉得自己好久没这么闹过了,像个真正的青年人一样。

    “师哥,我还觉得你特老实”韩天纵看着李启风,笑得满地打滚。

    “对,就陈衍最坏”李启风佯装生气。

    几个女孩子也笑得打跌,陈衍捧着肚子喘气“别别别,你这样挺好看的,你们说是不是”

    自然纷纷应和。

    李启风抽到鬼牌的时候陈衍让他穿女装,他目瞪口呆,推脱半天,终于在众人的起哄下答应了。

    但女孩子们没带多余的衣服,李启风只好去他妈妈的卧室拿了一条裙子。

    他穿着女人的蕾丝长裙,还被人花里胡哨画了口红,样子不伦不类,实在好笑的很。

    到三四点时大家都累了,有几个女孩子去了房间里睡,男的就七横八竖地倒在沙发上、地上,放眼望去像满屋打了败仗的残兵。

    大家都很快睡着了,屋里灯也没关,所以每个人陈衍都看得很清楚。

    没有人特意盯着他,所以没有人发现他还醒着,安静地占了半边沙发。

    他轻轻把肩上靠着的一个不知是谁的脑袋掀开,再站起来,往前迈出一步,身后那个人就横躺到整个沙发上打起了呼噜。

    他小心绕过小吃和蛋糕的残迹,并提高脚步,以免碰到酒瓶,一点一点地挪到了楼梯边上。

    客房卧室都在二楼,他往楼梯上一踏,铺着地毯的楼梯没有响,倒是身后的一声梦话吓了他一跳。

    陈衍用平生最轻盈的脚步朝二楼走去,只剩最后几步时他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楼下忽然有人对他说话。

    一开始他以为又是梦话,那人又叫了几句,他才反应过来确实是喊他。

    他满额冷汗地朝下看,李启风歪着脑袋正盯着他,似乎不太清醒,笑得很猥琐“陈衍,你去人家姑娘睡觉的地方干嘛。”

    “我”

    他正费力给自己想借口,李启风身子一倒,又睡过去了。

    陈衍长吁一口气,继续往上走。

    他一间房一间房地拧开把手。

    有的是卫生间,有的是杂物间,甚至还有一间没锁的客房里面睡着三个来贺寿的姑娘,乱七八糟地裹在一起睡得香甜,毫不设防。

    陈衍有点儿脸红,他迅速把门合上。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锁住的房间,他静静地看着这扇门,想象着今天下午李虎生从里面走出来,反锁好门,然后下楼的样子。

    他蹲下身,从门口的地毯底下摸出一把钥匙。

    这还是好久以前李启风说的。

    当时他们三个在讨论剧本的细节,聊到有些人家经常把钥匙放在家门附近。有的人喜欢放在花盆底下,有的人喜欢放在防火栓里,当时陈衍就说这样很不安全,如果是他他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而李启风随口说“大门的钥匙这么放是挺不安全的,卧室的钥匙就无所谓了,反正在家里。像我家,就喜欢把书房啊卧室的钥匙放在地毯底下。”

    韩天纵还奇怪“家里的房间怎么也要上锁我爹从小就不让我锁门,说要随时视察我的动向。”

    那个时候陈衍就已经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了,即便他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去李启风家里的机会。

    在他们彼此都毫无芥蒂的时候,他早有机心。

    他进了李虎生夫妻的卧室,四处搜寻。他做得很小心,怕哪里有什么记号,会让李虎生知道自己来过。

    所以他要提出玩真心话大冒险,所以他要李启风穿女装。

    就算不是李启风,也会是其他人。无论是谁,要女装只能由李启风去父母的卧室拿,这样陈衍就能确定卧室的钥匙确实没有带走,万一行迹不慎也能让李虎生以为只是李启风进了卧室。

    现在陈衍站在上锁的书桌抽屉前面了。四个抽屉,只有倒数第二个是新式的锁,其它都是老式的锁,这是不幸运中的一点小幸运。

    他手上有些抖,充满了做贼心虚的慌乱。他从小的教育让他以这样偷鸡摸狗的事为耻。

    李虎生这样不清不白的官员大多会有一本账本,万一这里面没有他想要的东西,这一趟算计就彻底白费了。

    他深呼吸几下,掏出口袋里的铁丝,尝试去开第二个抽屉。

    他很费了一番周折才把那个抽屉打开,也不枉他自从接到李启风生日的邀请就开始锻炼。

    抽出第二个抽屉,第三个抽屉里的东西就毫不设防地摆在眼前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陈衍才从楼上下来。

    窗外天依然漆黑,他浑身充满戒备和紧张,无法入睡,干脆收拾起屋子。

    第二天六七点人陆陆续续醒来了。韩天纵揉着发痛的脑袋,睁开眼睛,整个人一呆。

    “启风,你家还有田螺姑娘啊”

    “啊”李启风茫茫然翻了个身,面朝外眯缝着眼,也吃了一惊,脑子迟钝,说不出话。

    陈衍从后面笑着拍了一下韩天纵的脑袋“是田螺师哥。”

    没睡好的年轻人都打着哈欠调笑陈衍勤劳贤惠,然后各自或搭车或开车回家去了。

    “陈衍哥连我请家政的钱都省了。”李启风傻乎乎地笑道。

    真是个傻小子,陈衍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心里不知是愧疚还是怜悯。

    虽然放得不多,那些酒里总归也都有安眠药,好让你们一睡不醒。剩下的证据又怎么能留到第二天。

    第77章

    外人看来,这段时间北京城里什么也没变。

    风还是那道风,菜价缓慢地涨着,该排队的地铁站依旧条条长龙。这是无事之秋,闲得慌的老人家都在大树底下喝茶对弈。

    城里无处不在、无处不是的娱乐圈却有风云动荡的前兆,电视里光鲜背后无数人心被牵动。

    而在娱乐圈波涛乍起以前,银行业先震了一震。

    陈衍这段时间谁也没见。

    他从李家回来以后就知道周航出事了,却不知道为什么齐安东一副深受其扰的样子。齐安东无暇来找他,他自然也不会主动,至于他那几个好友,他总觉得心里有鬼,不敢去见。

    今天李启风还笑着约他出去喝茶,明天李启风又会在哪里呢

    陈衍端着碗泡饭,混着前几天没吃完的剩菜囫囵一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每天都有人穿囚服戴手铐,不稀奇,只是今天这个主角他是认识的。

    电视太老了,接触不良,发不出声音,陈衍只能看下面滚动的字幕。

    “违规放贷受贿罪,挪用公款罪”

    忽然一闪,又是“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他放下碗筷,心里没有多喜悦,却十分轻松,仿佛曾经压在他心上的锁链被人拿走了,为之咬牙切齿的事情完成了。就像排演了无数遍的演员,终于上台完成了自己没有什么回报的任务,比之欣喜,更多的是舒畅。

    下午他换了身衣服去洪达找洪子珍,洪有为最近春风得意,知道狄辉大难临头,顺带着在洪达进进出出的人都显得更精神了。

    陈衍找到洪子珍,请他记住他答应过的事。

    洪子珍笑着说“你帮了我好大一个忙罪歌的事我当然记得,可是你看,狄辉最近哪心情和我谈”

    他看陈衍情绪不佳,又说“但是你放心,我爹和狄辉不一样,他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他答应了就会做到,你安安心心写你的剧本就好。”

    洪子珍把陈衍送到楼下,在大厅接待处看到了单玉。

    “他怎么在这里”陈衍问。

    “每天都来找我,”洪子珍摇摇头,“说想回洪达。你说怎么可能让他回来当初他自己要去狄氏,洪达是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陈衍瞧着单玉,远看看不出,越走越近才发现他脸上居然画着妆。

    厚重的粉底也遮不住他眼下的青黑和眼袋,更遮不住眼里的万念俱灰。和他来求陈衍的时候不一样,那时他只是绝望,但还在拼命寻求帮助,想有朝一日咸鱼翻身,可现在他像连意志都失去了,对生活和生命都没有期待。

    他怎么到这个地步了陈衍不明白,他想无论是周航的事,还是狄辉的事,都不会影响到单玉的根本,一个人存活的根本是他的谋生本领,演员只要还有演戏的能力,自然会找到去处。

    而且,他眼睛里都没有欲望了,又为什么拼了命要回洪达陈衍发现他对单玉的认知还是太少,他还有很多他看不透的举动。

    他摇摇头,问洪子珍“那我呢”

    “什么”

    “我也是从狄氏过来的,你怎么没把我关在外面。”

    洪子珍微微笑“弃暗投明的自然是不一样。”

    单玉那双没有光彩的眼睛终于看到了他们,他急忙走过来和洪子珍搭话。他的样子卑微又低下,像陈衍曾经看到过的到土地局寻求帮助的一个农民,没有文化,也没有什么主意,觉得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就是天,是唯一的出路,所以尽全力表现自己的谦卑和讨好,希望得到一些善意的施舍。

    洪子珍很不耐烦,他当然没有松口。

    单玉没看陈衍,或许是知道陈衍这条路已经是死路。陈衍于是也没跟他搭话,只跟着洪子珍向门外走去。

    他边走边轻轻说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单玉大概听见了,赶了两步上来,对陈衍说“不是的我是真的,我只是想到我哥哥,才对狄坤那么好我没有别的图谋”

    陈衍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着他,洪子珍说“走吧,他现在脑子不清不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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