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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的马鞭 第7节

作者:pANzerfausT 字数:8776 更新:2021-12-31 20:12:32

    崔浩定睛一看确实已成败局,便笑道,“陛下棋艺高湛,臣自愧不如。”

    拓跋焘低头不语,而这时也恰好来了个小卒恰缓解气氛的尴尬。只见那小卒与拓跋焘耳语了几句,佛狸便点头说道,“带过来。”

    “陛下?”崔浩带着疑惑望着佛狸。佛狸抬了抬下巴示意后方,崔浩转过头去,只见赫连昌被五花大捆得押了上来。

    “秦王,好久不见。”望着衣衫褴褛的赫连昌,拓跋焘冷笑道,“你为什么要叛逃?朕待你不够好么?”

    “狗皇帝!明知故问!”赫连昌奋力挣脱,却被两名侍卫狠狠压下,“你已经杀赫连定,难道下一个不正是轮到我?我之前留着我,也是为了给你取乐而已!”

    “呵呵……”佛狸的冷笑越发寒峭,接着他望向崔浩,“司徒,叛国理当如何处置?”

    “按律当夷三族。”

    “他的三族里也有朕。”

    “那就立斩此人。”

    拓跋焘听罢立刻抽出手边的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锁喉,赫连昌当场血溅三尺、伏地身亡。

    第22章,统一北方

    北魏延和三年,公元434年,拓跋焘不顾赫连皇后的苦苦哀求,下令诛杀赫连昌的所有兄弟。同时,北燕王冯弘归还了被囚禁了21年的北魏使者于什门,太武帝拓跋焘为褒其忠君爱国之气节而加封他为治书御史,赐羊千头、布千匹。

    太武帝向北燕要求燕太子作为人质,冯弘不从,太武帝大怒,发兵猛攻,掳掠人口数万回国作为报复。宋元嘉十三年,公元436年五月,在北魏不断穷追猛打下,北燕国土完全沦陷,冯跋虏民西逃高丽,北燕名存实亡;公元438年,高丽王诛杀冯跋,至此,北燕正式灭亡。

    北魏神麚四年,公元431年,柔然初登基不久的敕连可汗曾派使者向北魏请和。但到了公元436年,柔然人又重拾起祖宗匈奴人的勾当——开始频频侵扰北魏的边境、干起了烧杀抢掠的老本行。一时间,数万民边境子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太武帝听闻后十分恼火,几欲分兵讨伐柔然,最后被崔浩劝阻才悻悻罢休。

    平城?云母殿。

    床笫之上,君臣二人相拥而卧。

    伏在他的胸口聆听着节奏缓慢的心跳,崔浩试探性的将手往下游走,却被佛狸抓住而紧扣十指,“司徒……”他吻了吻崔浩的手,“我今天没有心情。”

    “又想起那件事情了?”崔浩抬头望了望拓跋焘,果真是一脸神思迷惘,他便笑道,“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何苦耿耿于怀?”

    崔浩所指的是北魏太延四年,公元438年七月的时候,太武帝亲自带兵西征柔然。而这次出征也遭遇了种种不顺,先后面临了粮草不济、军中流行瘟疫等各式各样的问题。最后,在找不到柔然军队的情况下,太武帝不得不撤兵回到平城,这是拓跋焘生平第一次未曾凯旋归都。

    “哼……”拓跋焘的表情转为轻蔑,他不屑的说道,“蠕蠕那帮狗崽子只知道东躲西藏,总有一天我会把他们统统抓出来,然后一下子全部杀光!”

    其实让拓跋焘耿耿于怀的并不是那场没有取胜的战役,而是自己的长子——太子拓跋晃。公元439年,北凉国主沮渠牧犍与他的嫂子李氏通奸,李氏与沮渠牧犍的姐姐合谋下毒害北魏武威公主,幸得拓跋焘派出的解毒医生乘坐驿站的马车驰往救治,才把武威公主救活。拓跋焘下令索取李氏,沮渠牧犍不肯交出,只是给李氏很多财物,命她迁居酒泉,而后北凉改向柔然人结盟称臣。拓跋焘听闻后大怒举兵攻伐,临行前他告诫宜都王穆寿此次攻伐北凉蠕蠕人必会偷袭平城,要他谨慎严防应对不得有误。但是宜都王穆寿相信巫术卜卦,他卜卦得柔然汗国的军队不会前来进犯,因此没有加以防备。

    果不其然,柔然可汗乘太武灭凉之际引轻骑偷袭平城。北魏首都平城居民大为惊恐,争相逃进内城,穆寿不知所措,他打算堵塞西城门,并请太子拓跋晃逃往南山躲避,此举遭到了保太后窦氏的极力反对。幸而得建宁王拓跋崇援救及时,平城才转危为安、有惊无险。回国后,拓跋焘虽然并没有惩罚穆寿等人,但他心底里却默默对太子晃软弱而犹豫的个性十分的头疼与担忧。另一方面,拓跋焘在攻伐北凉后仍把沮渠牧犍当作妹婿来对待,仍命沮渠牧犍象过去一样担任征西大将军、河西王。沮渠牧犍的母亲去世,拓跋焘下令用太妃的礼仪安葬。

    公元439年,随着北凉的灭亡,太武帝统一了中国北方,结束了东晋以来百余年的十六国纷乱。

    时至北魏太平真君四年,公元443年,在拓跋焘轻柔的抚弄和拍打中,崔浩沉沉的睡了过去。 犹记得大胜平凉时,拓跋焘在一次盛大犒劳宴会上当众拉起自己手并大声说道, “朕所说的崔公,就是眼前这位。才略之美,当今无比。朕干任何事情一定先征询崔公的意见,成败在胸,没有一点不符之处!” 每每梦回,崔浩嘴边都会忍不禁挂起莞尔微笑。

    被一阵尿意唤得半梦半醒,崔浩便发现素日里那沉沉的呼吸声不翼而飞了,清醒定睛一看,身边人确实空无一人。崔浩望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心想怎么连衣服也跟着不见了?取一席被袄裹住自身,下床四处张望,只见桌案处,佛狸竟有模有样得着起了自己的衣裳——虽然肩膀处撑得有些紧,但竟也不失士子的风流韵味,反而更添了几分阳刚之美。望着拓跋焘大袖翩翩,下摆曳地端坐在案前批阅着奏折,崔浩不禁失声轻笑,果然是人靠衣装么?

    “你醒了?”拓跋焘循着笑声望过去,继而又低头批阅起来,“不准回去。”

    “陛下何故穿着臣的衣服?”崔浩裹紧被褥慢慢走了过去。

    “不可以吗?”佛狸抬头,崔浩已然近在咫尺。只见他缓缓松开手,被褥顺皮肤滑了下去,露出洁白而纤修的胴体,“还给我。”拓跋焘听罢起身,两三下便急而不燥的解光了衣物递于他。崔浩接过草草一看便丢弃一边,跟着一把扑倒佛狸后坐上了他的腰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道,“衣服撑坏了。”

    佛狸轻笑一声而流露出暧昧的目光,“你的什么东西没被我撑大?”崔浩急的一把捏住佛狸的嘴,脸庞瞬间烧起了红晕,“好啊,佛狸,我现在也要把你的也撑撑大!”

    “你等下辈子吧。”他说过这句话不下数次,可这次却是发自肺腑。佛狸伸舌勾来崔浩的食指进嘴轻轻吸允,继而含糊不清的挑逗道,“司徒,要朕像这样替你吸出来么?”

    “臣遵命。”崔浩提起直立阳'具便往他嘴里送去,时而吮舔吸弄、时而搓弄撸弹,快感就如佛狸口角溢出的淫'水般汹涌澎湃,“陛下……”崔浩紧紧抓住拓跋焘的头发,口中强忍的哼唧,“我要…… ”

    “要'射了是么?”佛狸吮舔着指尖,细细品味着刚吞下的白浊,“司徒,现在轮到你了。”

    “我要睡觉了。”崔浩捡起一旁的衣服,声音带着慵懒闲适,“陛下,你方才自己说不要的。”

    “你这小崽子!”拓跋焘伸手拉住崔浩,挥手拨走奏折将他按在案桌上,“你把我弄成这样还想拍拍屁股了事走人?”佛狸狠狠捏了捏崔浩的屁股,旋即他又俯□去吸吮崔浩滚烫的舌尖,提起硬挺炽热的器物靠近菊花'口轻轻打磨转圈,似是在用春露作湿润。崔浩冷笑一声,提臀一吸,竟如同锦鲤吸水一般,自己吞吐起佛狸的阳'物来。

    “你……”佛狸被夹弄得喘息连连、语无伦次,“你这小兔崽子…… ”

    “自己动!”崔浩随手抄起一本奏折砸了过去,正中红心,佛狸揉了揉被砸中的半边脸,目光中燃起烈火,“老子弄死你这只兔崽子!”强掰开崔浩的双腿几成一直线,佛狸气沉丹田奋力前倾顶入。被庞大的阳'物粗暴而猛烈的顶到直肠深处,崔浩痛苦到甚至开始干呕。“看到了么,若不是老子心疼你这宝贝,早就捣穿你的肠子了!”说毕便放开他的腿,抽出了器物,似是带着歉意的对着菊花湿湿啄弄了起来。

    “谁要你心疼了?”崔浩依然还是那么嘴硬,不过拓跋焘却已见怪不怪了,只自顾自一边猛'插一边热吻,没过多久便泄'精了。

    “陛下,臣要解手。”崔浩说道。

    “要解那便解啊,难不成要我替你把尿?”

    “把尿倒是不必,”崔浩挑了挑眉毛,“可陛下是要臣这副摸样去茅厕么?”

    “你……”佛狸望着崔浩满面春'色,眼神游荡,要是给人撞见了自己还不知该有多吃味,便不得不起身着起了衣服,“好你的,那朕替爱卿拿夜壶去。”

    望着佛狸似已远去,崔浩便打开手边的奏折快速览阅了起来。继而他先是屏息凝神,又大口呼吸,以慢慢抚平额上暴起的青筋。

    第23章,伐柔然(中)

    宋元嘉二十年,公元443年秋,太武帝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征伐柔然之计。

    “陛下,臣以为蠕蠕狡兔三窟,迁徙无常,前者出师,劳而无功,不如广农积谷、以逸待劳、以守代攻为好。”

    “非也。”崔浩望了一眼尚书令刘洁,不屑的眼神里夹杂着一闪而过的愤怒,“陛下,如若我们再不打压蠕蠕人的嚣张气焰,他们必定会对我大魏边民进行更为残暴荒虐的屠杀!”

    “崔司徒可有妙计破敌?”刘洁反唇相讥,“如若贸然前往却无功而返,岂不是更劳民伤财?”

    “蠕蠕的行动特点像蝗虫一样,吃一口就走,来去轻骑,动作迅速、诡秘,不易抓住。”崔浩的嘴边依然带着恰如其分的自信微笑,“陛下,臣以为我们这次征讨蠕蠕,应采取分进合击的谋略,各路大军从四面八方向蠕蠕经常出没的地方进发,然后协同一致,出其不意进行围歼,一定会给他们造成重创。”

    “崔司徒,你这动动嘴皮子到是果真轻而易举啊!”

    “够了。”拓跋焘打断刘洁的话说道,“崔司徒之言,朕深以为然。朕早些年就有言在先,凡是无法决议的军国大事,你们都应该向崔司徒请教,然后再付诸实施。”拓跋焘说着望向一边的太子晃,“太子,那么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回陛下,臣也认为讨伐蠕蠕,势在必行!”

    “嗯。”拓跋焘点了点头,“太子,此次出征,你也随军前往吧。”

    “臣遵旨!”拓跋晃深深鞠了一躬,眼神里焕发出昂扬斗志,“臣必定不负圣望!”

    男儿本自重横行,死节从来岂顾勋!

    九月,太武帝拓跋焘率北魏大军进至漠南,留下辎重,轻骑前进。北魏军按照崔浩的谋略,兵分四路进击以乐安王拓跋范、建宁王拓跋崇各率十五名将领从东路进军;乐平王拓跋丕督统十五名将领从西路进军;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从中路进军;中山王拓跋辰督统十五名将领作为后援,约定好时期在鹿浑谷会师。

    魏军?中军车驾。

    “司徒,刘裕、慕容垂二人孰优孰劣?”指缝间卡着三股头发,一股压一股,拓跋焘麻利而迅速替自己编着索头。

    “慕容垂能够恢复国祚、称霸一方,不过是倚靠了慕容皝和慕容恪打下的根基,就如同夜虫之就火,少加倚仗,便易以立功…… 而刘裕出生低贱,奋起寒微,不阶尺土。讨灭桓玄,兴复晋室,北禽慕容超,南枭卢循,所向无前,正是出自于他的雄图伟略。”

    “你可真是学贯古今啊。”转眼间、手边的发缕已编好了大半,“不仅是前者,即便是今人的蛛丝马迹也教你了如指掌。”

    “陛下你这是在夸我么?”崔浩冷冷笑道,“我也不曾有千里眼、顺风耳。我所能了解敌国情报也都是奸细那里花钱买来的。”

    “我岂会不知。”拓跋焘窝心一笑,语气渐渐柔软,“那么我呢,我与他们相比,孰优孰劣?”

    “陛下,鹿浑谷到了。”崔浩打岔道。

    “也罢。”编完索发后,拓跋焘替自己安上了用獭毛制成的突骑帽。他起身一把跨坐崔浩的膝上,伏身贴着他的耳垂轻声道,“司徒,就算他二人涅槃重生,老子也会用这马鞭将他们抽回坟墓!”说罢,便挥舞着马鞭轻笑着跳下车去,下令中军安营扎寨暂作休整。

    崔浩垂头整了整自己的衣带,脸上洋溢着淡淡的温暖,他用轻到无法辩听的气息念道,

    “何止是刘裕与慕容垂?”

    鹿浑谷。

    安营扎寨了几天,仍不见其余几路大军。为了稳定军心,拓跋焘假意不动声色,但实际上早已心急如焚,如坐针毡。

    司徒崔浩觉得此事煞有蹊跷,他拉着佛狸又是观天象又是卜爻卦,“乾卦,上九,亢龙有悔?”他指着那些铜钱说道,“陛下,平城恐有兵变。”

    拓跋焘向来不相信怪力乱神因果报应,但他还是解下腰间的马鞭递于崔浩,“此鞭如见朕。你立刻返回平城,务必彻查此事!

    翌日,侦察斥候来报,说是不远处发现了一处柔然汗国的军帐。

    “兄兄,终于找到蠕蠕人了!”拓跋晃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用鲜卑语急着说道,“臣愿为先锋引军讨伐!”

    “太子殿下,切忌太过鲁莽。”尚书令刘洁说道,“据探子回报,蠕蠕军营中尘土飞扬,想必他们必定人多势众,不如等各路大军会集之后再进攻,那样取胜才有把握。”

    “尘土飞扬岂是人多势众?”拓跋晃的声量越发轻微,“这分明是慌乱失措所致……”

    拓跋焘直直盯着太子晃良久,看得拓跋晃越发神色迷茫、不知所措。佛狸挥手把旁人尽数支下去,继而招手示意拓跋晃坐下。斟了一杯酒慢慢推过去,十五岁的太子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握杯的指尖竟涩涩颤抖。望着太子晃稚嫩的脸庞,眼神游走回过往,像他这般大的时候,自己是在干些什么?

    一遍遍穿过胸膛的烈酒似是唤起了太子晃埋藏已久的满腔愤慨,只见他突然掀桌大吼道,

    “陛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父亲?!”

    “太子,我当然是你的父亲。”他学着昔日先皇拓跋嗣的口吻,嘴角带着和他一摸一样的轻蔑和冷笑。

    或许由始至终,他从未曾挣扎出混沌泥泞。

    “太子……”佛狸扶好案桌,继而拍了拍太子晃的肩膀说道,“这次回国,我便下诏令让你副理万机,总统百揆。” 随即,他便转身离去。

    “臣…… 谢陛下。”太子晃低下头,悄悄抹去眼角潸然落下的眼泪。

    第24章,决裂(上)

    太武帝已在鹿浑谷停留了数日,其他三路却迟迟仍还未到达。

    前几天,太武帝从俘得的柔然士兵口中得知,柔然人发现北魏军队就在附近时上下惶骇而惊慌失措,漫天扬起的尘土正是因为柔然可汗急急忙忙引众北逃。太武帝非常后悔自己没有听从太子晃的建议。如今,他只得一而再的空手而归。启程前,刘洁等人曾联名弹劾崔浩,希望太武帝降罪于他,而太武帝却说,“诸将失期,朕自遇贼不击,司徒何罪?”

    途中,太武帝接获崔浩寄来的书信,说自己已在五原郡恭候。于是他便传令加快行程,到达五原郡后,他下令在城中稍作歇息几日,并犒赏三军。

    借酒消

    愁,拓跋焘长叹唏嘘不已。回想起前几日途经荒漠,天寒地冻,缺粮断水,无数将士因此而丧生。这支从年少起便跟随自己走南闯北驰骋沙场的禁卫铁骑,最后的归宿竟然不是马革裹尸、死亦鬼雄…… 而自己无疑便是那罪魁祸首。

    翰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将士们已是沐甚雨,栉疾风。”佛狸枕在于崔浩的膝上,把头深深陷进崔浩的怀里,“你也是风尘仆仆、餐风露宿。”

    “可我……”

    “生死有命。”崔浩轻抚着拓跋焘脸颊轮廓,敏感的指尖似是触碰到了零星水汽,“况且错不在陛下,而是有人从中作梗。”

    “谁?”拓跋焘倏尔起身正坐,眼眸里燃烧着怒火,“快说!”

    “是。”崔浩下榻长跪,“启奏陛下,此次延误军期,实乃尚书令刘洁矫诏所致。且那贼子怀揣谋逆之心,”崔浩深吸一口气,“他曾亲口说过,‘若车驾不返,吾当立乐平王。’”

    “刘洁?”拓跋焘怒不可遏、拂袖而起,“乐平王也与此事有关?”

    “不仅仅是刘洁和乐平王。中山王拓跋辰、内都坐大官薜辨、尚书奚眷、尚书右丞张嵩等人恐怕都难逃干系。”悄瞥拓跋焘,只见他的脸庞由愤怒转为阴沉,崔浩接着说道,“此事证据确凿,张蒿私藏的谋逆图谶在此。”说着,他从袖管里掏出了矫诏、图谶,又从怀里拿出马鞭递于佛狸,“还请陛下明察。”

    拓跋焘却只接过马鞭,怒吼一声往床榻上狠狠抽去,“司徒,拟诏!”

    北魏太平真君四年,公元443年,拓跋焘以矫诏、谋反的罪名囚杀尚书令刘洁、南康公狄邻、尚书右丞张嵩三人,夷其三族,死者百余人。中山王拓跋辰、内都坐大官薜辨、尚书奚眷等人立斩于平城郊外。

    乐平王府。

    日下西山、残阳如血。

    红彤彤的夕阳从窗户缝里照射进这间昏暗的卧室,室内万物都似蒙上了一幕孱弱无力的血腥。斜阳包裹着席上端正跪坐的皇帝,他的周身竟折射起紫檀色的光芒。他是太武帝拓跋焘,你也可以叫他作佛狸。著着三尺长剑,佛狸目不转睛得凝视着席下的跪地臣子,深紫色的眼眸却从未露出懈怠。

    这位臣子正是乐平王拓跋丕,他也是刘洁案中迄今为止唯一的生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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